【原创】【酸奶君出品】窄门

2.





“在人群中,我看见她。”


“你们经常这样出去玩?话说你和红子是同学呢。”宫野志保正在往吐司切片上面仔细地涂抹花生酱,直到它们变得均匀,“就是在人群中,看见了么。”


“才不是呐,不是呐。不一定是要真正的看见她,每次广场上的人很多,如果走散了就根本看不见她了。这是一种感觉。一种看见她的感觉——好像一束光照映进我的生命里面,而我也理所当然地恰巧看到了。简直就是像奇迹一样吧?奇迹。”


“可喜可贺。”志保将抹好花生酱和蓝莓酱的吐司放在盘子里面,拿起一边的餐刀小心翼翼地切起来,“她望向你的时候,你也恰巧望向她,这难道不是一种可喜可贺么?”


“是么?”


黑羽看着她,总有一种温润的错觉。


在黑羽快斗残存的记忆里面,红子总是喜欢挂着一张明媚却慵懒的笑脸,懒懒散散地靠着抱枕,在沙发或是藤椅里面窝成一团。内心坚强的同时,也比任何人都倔强。


偶尔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或是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会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而红子偶尔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则是把自己蜷缩起来,睡姿看上去像是一只猫。眉心有些许的褶皱,很淡,却不曾松开,难以揣测她到底是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像一只猫,却不是如同她的外表那样看过去的那种在欧洲的皇室,又或者是贵族家庭里养出来的骄奢的宠物,倒是像是街边躲在屋檐下半眯着眼睛的观察人类的魔女的猫:温和却也尖锐,顺服却也锋利。


虽然是魔女,却没有一只属于自己的黑猫,尽管偶尔会说着这样的话当作威胁,“迟早会用魔法把黑羽君变成黑猫哦。”但其实,红子像是把自己幽囚在一小个箱子里似的,只想再小一些,无人看见。


这样的人,睡觉时总是蜷缩起自己的身子,清醒时却有挺直的背脊,蛊惑的眼神,活得比谁都自尊,比谁都骄傲。所以,黑羽每天晚上是无论如何也都要安抚着她入睡的——红子只为他一人敞开过怀抱以及心扉。


表面看起来懒散潇洒,实际上却比谁都小心翼翼。于是黑羽逐渐对魔女产生了兴趣。这样的美好又光明的少女,让人连厌弃都舍不得,怕伤到她柔软的皮毛。


所以,在那个下着磅礴大雨的夜晚,当他看见蜷缩在路灯下已经被雨水彻底淋透瑟瑟发抖的灰原哀的时候,好像是看到那个消失已久的魔女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不曾离去似的。


那个总是跟在名侦探身后的孩子抬起头望着他,拉着他的裤脚说,“工藤,不要走。”


蹲下去抱起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本以为会是冰凉的触感,却没有想到身体已经发烫。随即将额头抵在灰原的额头上感觉着,感受到的依旧是有点灼热伤人的温度。努力地把小孩子裹进自己的大衣里面,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模仿着名侦探的声音说,“我不走。”


回到家之后,抱进浴室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暂时没有小孩子穿的衣服,索性换上自己的干净衬衣。喂过退烧药之后,才搂着一起钻进被窝。


约是凌晨时分,壁灯所带来的光明怎能覆过黑夜?透过印着碎花的薄纱窗帘还可以影影绰绰地看到撕裂夜空的闪电。当然,它们有时也会通过未遮挡住的缝隙用惨白的光亮将漆黑的角落点亮。


而伴随着闪电的雷声依然忘我的无法自拔地独自沉醉在与风雨合奏的交响乐之中。


它们都表演得如此卖力,让人觉得舞台就是人生。


黑羽就那样把灰原搂在怀里安抚着,她哭累了,沉沉地睡去,而自己却依旧维持着姿势,怕那孩子被惊醒,仍旧哭着也要念那个人的名字。


寂静之中他在思索,是让那一切都被圣洁的冰雪继续覆盖着,依旧美好如初,还是让它们露出本来的面目——黑暗的翻涌着汹涌波涛的一望无垠的绝望的孤海。他看着灰原熟睡的样子,那么宁静,心中好像生出一棵树——茁壮成长,不知何时凋零。


“当然是了。”志保用敲敲叉子餐盘,“不过你到底在想什么,发呆已经很久了。面包时间长会干掉的。”


“我看见她,在人群中。”黑羽这么肯定着说。





♚♚♚♚♚♚♚♚♚♚





最近有看到消息说,青山老师承认,赤井秀一和宫野明美是兄妹,两部动漫是分开的、没有关联什么的。


现在可以努力去做的,是,在 out of stories 之下,尽力不去 out of characteristic 。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6-11-27 13:13:00 +0800 CST  
4.





总是在妄想改变时间,改变世界,却唯独不舍改变自己。


幼稚简单且固执,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又是飞回来的?”宫野志保将吐司切片和花生酱蓝莓酱从冰箱取出,放在餐桌上,抚平睡裙的褶皱,优雅地坐在一边的小椅子里,抹着花生酱问。


“新干线,伤口好之前都不可以飞的。”那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的屏幕,两只手掐着压在身下的长颈鹿抱枕的脖子,“春日祭的活动,你和名侦探每年都会去么?”


“是啊,侦探团那边要去的。”她放下水杯,拿起面包,偏过头瞥了一眼电视里面正在放送的内容,“他们每年都被这个广告吸引过去,但是今年的看起来确实会盛大很多呢。”


“嗯。”


黑羽随便说着什么应付着敷衍了事,继续专心地盯着屏幕。而宫野坐在餐桌前享受美好的早餐时光,一时之间再懒得去搭理他。直到站起身去拿出一盒酸奶喝的时候,发现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将抱枕蹂躏地不成样子,急急地走过去和他相互撕扯争夺起来,“喂喂——放手啊,黑羽君!黑羽君,快点松开。”


而黑羽却还是失神地抓着长颈鹿抱枕不肯松手,目光有些呆滞,直到被宫野从抱枕上面推下来,才稍微回过神,说,“呐,志保,每当想起她,枫叶就会被染红。”


“什么呐……谁?”宫野蹲在沙发旁边,抱着自己的抱枕,仔细地检查着,“你说红子么?抱枕快要被你弄变形了。”她抬头看着电视里面正在放送的春日祭宣传 PV ,又看看黑羽,“先吃点东西吧。”


“能在这里吃么?”


“随你。你吃不吃东西才不关我的事呢。”将抱枕放在一边,缓缓地站起来,走向餐厅,“那就装在盘子里再拿过来了。红子的忍耐力超级好啊。”


等宫野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黑羽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电视的声音被调得小了一些,“在人群中,我看见她。”


“你们经常这样出去玩?话说你和红子是同学呢。”宫野拧开花生酱的玻璃瓶,往吐司切片上面仔细地涂抹花生酱,直到它们变得均匀,“就是在人群中,看见了么。”


“才不是呐,不是呐。不一定是要真正的看见她,每次广场上的人很多,如果走散了就根本看不见她了。这是一种感觉。一种看见她的感觉——好像一束光照映进我的生命里面,而我也理所当然地恰巧看到了。简直就是像奇迹一样吧?奇迹。”


“可喜可贺。”宫野将抹好花生酱和蓝莓酱的吐司放在盘子里面,拿起一边的餐刀小心翼翼地切起来,“她望向你的时候,你也恰巧望向她,这难道不是一种可喜可贺么?”


“是么?”黑羽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面包,举在嘴边。


“当然是了。”她终于忍不住用叉子敲敲餐盘,“不过你到底在想什么,发呆已经很久了。面包时间长会干掉的。”


“我看见她,在人群中。”


“在人群中,我看见她”,以及,“我看见她,在人群中”。


宫野看着面前正在的吃着自己做的早餐的黑羽,想着刚才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曾经灰原哀也和江户川柯南这样彼此面对面地坐着。


曾经灰原哀在人群中看见江户川柯南,而现在也只不过是宫野志保看见工藤新一在人群中。


看见那个人在人群中,但是穿越拥挤人潮走向他拥抱他需要很大的勇气。


属于江户川柯南的某些东西已经累积在灵魂之上,最后变成了眼角眉梢和骨骼深处的什么,或许会让宫野志保在某个雨夜里面笑得出声音。


没有什么会一直存在,也没有什么会真的一去不回,冥冥之中,或许她所爱的东西,都会回来,又或许,它们再也回不来,逐渐形成一种执念——如同江户川会在每一座飞不走的喷泉前面抛出一枚硬币许愿似的。


江户川觉得,也不是迷信或者其他更利己的东西,而是看得见光——即便已经告别了十四岁太阳刚刚初生的柔软时刻,转到了阴影开始乍起,午后朝暮的两点十分,他仍然可以看见那些美好而又柔软的,让他有勇气和所有无明对立的存在。


它们矗立在静寂森林中,仰视过暴风骤雨,依旧稳妥而不退缩,就像所有的硬币都有正反面一样:江户川永远不能真正杀死那些绝望和灰色、那些让灰原哀笑不出来的东西,但是他会努力地燃烧着自己散发出哪怕很是微弱的光去点亮温暖整个灰暗无光的世界。


如果光芒足够亮的话,影子就会皱缩成最小的一个点,它会永远逗留在灰原哀的眉梢或是指尖,让她记起啸鸣蝉声里,一个又一个再一个的永不失望的夏天。


想到这里,志保突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为什么还总是念念不忘。


总是在妄想改变时间,改变世界,却唯独不舍改变自己。


幼稚简单且固执,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1-20 23:17:00 +0800 CST  
【窄門】第五日






I am burning up.



I am at the bottom of a pit and I am still falling.



And I am never climbing out.






♚♚♚♚♚♚♚♚♚♚






由於【窄門】這個長篇寫的時間確實是比較長,是高三差不多離高考還有不到半年的時候開始寫的,而現在大二已經過去了半個學年。



劇情的設計看起來比較淺顯,但是時間軸線因為寫作方式而顯得混亂,會有“看不懂”這樣的感覺的存在。



在昨天晚上更新完以後,思考了很久【第五日·4】裡面發生的事情究竟是應該在第幾日的時候發生。



所以,按照時間軸線,將已經完結的前四個章稍微作出了整理。






♚時間軸線 第一日 。



【第一日·1】 ~ 【第一日·15】



※這一部分的更新較為緊湊,剛剛開始,時間軸線沒有混亂。




♚時間軸線 第二日 。



【第二日·1】 ~ 【第二日·13】


以及,【第三日·1】【第三日·3】【第三日·5】



※除了在【第二日】中作為正文出現的全部小節,牽扯到了【第三日】中的部分小節。




♚時間軸線 第三日 。



【第三日·1】 ~ 【第三日·15】


以及,【第四日·7】【第四日·8】【第四日·12】



※除了在【第三日】中作為正文出現的全部小節,牽扯到了【第四日】中的部分小節。




♚時間軸線 第四日 。



【第四日·1】 ~ 【第四日·18】


以及,【第五日·2】【第五日·4】



※除了在【第四日】中作為正文出現的全部小節,牽扯到了目前【第五日】中已經更新的部分小節。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1-21 15:21:00 +0800 CST  
5.






如果光芒足够亮的话,影子就会皱缩成最小的一个点。



江户川柯南曾经一直这样认为。



或许只有目睹了生死才能恍然大悟,灰原哀自己是多么地想要遇见一个人。在那个人的面前,原则没有那么重要,底线也没有那么死板,妥协是宠溺而非软弱。为了那个人,她愿意与世界握手言和,温柔地向世界妥协。



灰原哀曾经以为,那个人会跟她永远在一起——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可是,时间这个东西,它就是能改变每个人所认为的一切永远。那个说,“不要逃避,你还有我”的少年,那些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到最后终究都会变成年幼无知的把柄,只能用来互相亏欠和伤害。



曾经的十四岁,太遥远了,可是怎么又像是仅仅过了一个眨眼的时间,这些早就染尘了的记忆,早就在时间流逝里被抛之脑后的场景,此刻清晰得如同只是刚刚过去,信手捏来地在她的脑海里重新着墨上色,喧嚣着,就变成了现在进行时。



至于江户川和灰原哀,他们本来应该在一起的,他们也确实在一起了很长一段时间,多长呢,好像是七年,又好像是八年,宫野志保有些不太记得了。反正他们出现后就在一起了,如果不算上那种正儿八经的表白、互相确定心意的形式,或者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应该算得更长。



不过二十四岁的工藤新一和二十四岁的宫野志保依旧没有在一起,四人谁也没有比谁更加高贵,谁也没有去嘲讽他人的资格,因为到头来,大家都不过是一无所有。



如果光芒足够亮,影子就会皱缩成最小的一个点。



江户川因为工藤而缩成的那个最小的点——它会永远逗留在灰原哀的眉梢或是指尖,让她记起啸鸣蝉声里,一个又一个再一个的永不失望的夏天。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2-14 11:13:00 +0800 CST  
“不過,你不看看麼,窗外。”


每當夜深人靜,就會開始回想,然後在禁錮的內心尋找著出口。說是出口,卻又像是一座長長的橋,歪歪扭扭地通向遠方——橋的一端連接著黑羽自己的世界,而另一端則綿延伸向浩瀚宇宙的遙遠盡頭,或是隨便什麼誰的另外一個陌生卻又新奇的世界。但是如果他現在可以做出一個選擇的話,那麼,那個選擇大概會是灰原哀。


灰原哀。


黑羽快斗一直這樣認為:那樣一個孩子的眼裡有著一種倔強,帶著明媚的憂傷,如同被折斷翅膀的鴿子,卻固執地想要飛翔,想要讓那些自由的絨羽在陽光下翩翩起舞,即使會被灼得遍體鱗傷。


開著車,時不時地通過後視鏡來觀察著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女人。如果說,要在 2CH 或是 niconico 上面弄出一個世界上最令人厭煩的職業的調查排名,那麼,不出意外,計程車司機這個職業一定會輕輕鬆鬆很容易地就擠進 TOP 5 。個人活動的空間,即使是被擴大到最大化的程度,充其量也不過是隻有整個車內的狹小空間;被安全帶束縛在座椅裡面,時間久了,再舒服柔軟的坐墊也硬得像是一個厚木板,腰部和脊椎因為承受壓力以及充血而開始變得酸痛;上下班的高峰時期,如果被堵塞在路上,開著窗戶強迫自己吸著汽車排放的尾氣,或是關上窗戶,讓車內的氣氛凝聚厚重,承受著側面或是後排乘客的嫌棄目光,都不能夠被稱為是一種好的選擇。當然,這些身體上出現的種種問題都是可以規範避免的:隻要中途空餘閒暇下來的時間下車走幾步路,做一些拉伸舒展的運動,促進加快身體的血液循環就可以稍微得到緩解解決。不能避免也永遠無法避免的是——自己一個人駕駛時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該向誰傾訴的孤獨寂寞,以及,與陌生人進行相處的時候:究竟可以信任麼,還是不能?究竟是被信任著的麼,還是沒有?究竟是願意共同交流溝通讓彼此之間的氛圍不再那麼尷尬而變得生動活潑起來,還是維持現狀亦或是不如讓它變得更加糟糕凝固到零度沉到無底的深淵去吧?


那些不能去避免,也永遠都不可能被避免的是揣摩懷疑與猜忌。


回憶也不能避免。


愛一個人如同鯨向海,鳥投林。不可避免,退無可退。


總有一天,那些消逝的、再也不復存在的“過去”也會如同流雲似的回過頭來掩埋覆蓋住現在的生活,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無法掙脫。


上有蔚藍天。


那樣一片蔓延在柔軟流雲中的蔚藍,澄澈而透明,模糊縹緲成晃動的光與影,蔚然大觀美好到令人目眩而神迷。


——上有蔚藍天。


“你是歲月裡的唯一執念。”





♚♚♚♚♚♚♚♚♚♚





作為《 Divine Idylle 》中 快哀 上有蔚藍天 的試閱部分。


設定為 10000+ 的短篇。《 Divine Idylle 》全部完結以後,會作為 窄門 的番外(或許會進行續作)而放入 Paradise 。





【偽更新】
【考試連續月暫時停更】
【八月恢復更新】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5-28 23:02:00 +0800 CST  
《上有蔚藍天》






“不過,你不看看麼,窗外。”



每當夜深人靜,就會開始回想,然後在禁錮的內心尋找著出口。說是出口,卻又像是一座長長的橋,歪歪扭扭地通向遠方——橋的一端連接著黑羽自己的世界,而另一端則綿延伸向浩瀚宇宙的遙遠盡頭,或是隨便什麼誰的另外一個陌生卻又新奇的世界。但是如果他現在可以做出一個選擇的話,那麼,那個選擇大概會是灰原哀。



灰原哀。



黑羽快斗一直這樣認為:那樣一個孩子的眼裡有著一種倔強,帶著明媚的憂傷,如同被折斷翅膀的鴿子,卻固執地想要飛翔,想要讓那些自由的絨羽在陽光下翩翩起舞,即使會被灼得遍體鱗傷。



開著車,時不時地通過後視鏡來觀察著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女人。如果說,要在 2CH 或是 niconico 上面弄出一個世界上最令人厭煩的職業的調查排名,那麼,不出意外,計程車司機這個職業一定會輕輕鬆鬆很容易地就擠進 TOP 5 。個人活動的空間,即使是被擴大到最大化的程度,充其量也不過是隻有整個車內的狹小空間;被安全帶束縛在座椅裡面,時間久了,再舒服柔軟的坐墊也硬得像是一個厚木板,腰部和脊椎因為承受壓力以及充血而開始變得酸痛;上下班的高峰時期,如果被堵塞在路上,開著窗戶強迫自己吸著汽車排放的尾氣,或是關上窗戶,讓車內的氣氛凝聚厚重,承受著側面或是後排乘客的嫌棄目光,都不能夠被稱為是一種好的選擇。當然,這些身體上出現的種種問題都是可以規範避免的:隻要中途空餘閒暇下來的時間下車走幾步路,做一些拉伸舒展的運動,促進加快身體的血液循環就可以稍微得到緩解解決。不能避免也永遠無法避免的是——自己一個人駕駛時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該向誰傾訴的孤獨寂寞,以及,與陌生人進行相處的時候:究竟可以信任麼,還是不能?究竟是被信任著的麼,還是沒有?究竟是願意共同交流溝通讓彼此之間的氛圍不再那麼尷尬而變得生動活潑起來,還是維持現狀亦或是不如讓它變得更加糟糕凝固到零度沉到無底的深淵去吧?



那些不能去避免,也永遠都不可能被避免的是揣摩懷疑與猜忌。



寂靜又沉默的夜晚,皓月繁星都隱藏在厚重的雲層裡面。



總有一天,那些消逝的、再也不復存在的“過去”也會如同烏雲似的回過頭來掩埋覆蓋住現在的生活,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無法掙脫。黑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無法擺脫紅子的過去,那段並非蜻蜓點水而是與生命同重的過去。即使他假裝躊躇滿志地開展新的生活,奔向青春的前方。



但是每個人都清楚,這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對於未知的將來,眼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混沌的、迷蒙的,面前的道路好像籠罩著一層薄霧,讓他看不清。



那麼則如同一個旁觀者,靜靜地看著遠方那樣一場聲勢浩大卻也悄無聲息的寂靜湮滅。



“我陪你去。”



在每個人的生命之中,會不會出現這樣的一個人?



“即使永遠不能在一起,或許會再變成一種深深的執念。”



這是不是又會成為一種真正的陪伴呢?



如果為一個人付出了時間,就是愛麼?



愛著一個人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會去懷著怎樣的期盼,會擁有著怎樣的情緒起伏。再或者,愛又是什麼——如同“全世界的衣服和包包都沒有一個工藤新一重要”?



又到底會有多少呢?



——到底有多少呢?



——有多少呢?彼此相愛的把握。



——又有多少?隻要堅信著“愛”就可以走到最後。



——僅僅憑藉著一個單薄無力的詞語怎麼就能夠走到最後,屬於自己靈魂的某種物質一直在不斷遺失:猶如被風乾的麵包,只是拿起來又放下的輕微動作,就會有細小的碎屑離開;記憶全部翻湧著,像一池春水漲滿了湖面,而那些細枝末節的關鍵東西卻石沉大海。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缺乏愛情故事:偏執熱血的青年偵探,嬌氣而愛慕虛榮的姑娘,不羈追求自由的魔法怪人,散發著青春與活力的熱情的少年與少女,以及外表風平浪靜實則內心小鹿亂撞的傻瓜芸芸——他們都在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裡面扮演著各式各樣的或悲或喜的角色,而隻有那些雙眼迷茫的戀人才知道自己被期待著什麼,陷在愛情裡的人永遠一副沾染毒癮的樣子,渾渾噩噩不知所措,犯起傻來的時候誰也不輸給誰。



無論是什麼年紀,什麼日子,什麼時代,這樣的舞台,總是在不經意間就邁上,有些人成為了散發光芒受人矚目的主角,而有的人隻能畏縮在黑暗的角落裡沉默地等待著聚光燈在他頭頂亮起來的那一個瞬間。



當遙遠的天光在他的頭頂漸漸明亮起來的那個瞬間,入眼的是——



——是一片逐漸蔓延開來的蔚藍大觀,盛大到令人歎為觀止,目眩而又神迷。



“上有蔚藍天。”



“你是我歲月裡面的唯一執念。”






♚♚♚♚♚♚♚♚♚♚






作為 Divine Idylle 中 快哀部分的《上有蔚藍天》的摘要。

全文會當作【窄門】的 Paradise 而放入本篇。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7-17 18:41:00 +0800 CST  
6.






如果光芒足够亮的话,影子就会褶皱坍缩成最小的一个点。或许它还会永远逗留在灰原哀的眉梢或是指尖,好使她再回忆起那些聒噪喧嚣的蝉鸣中的,那些一个又一个再一个的永不失望的夏天。



而那些永不失望的夏天,有着 Starbucks 的绿色遮阳伞和美式冰咖啡,混合着少年喜爱的深褐色冰汽水。树上的蝉鸣不绝于耳,沁甜不足却燥热有余的永不失望的夏天。



“究竟如此高傲的你会卑微到怎样的尘埃里面呢?”



会卑微到怎样的尘埃里面,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爱上一个人,究竟又会卑微到怎样的尘埃里面?



若是说,爱一个人如同鲸鱼游向大海深处,飞鸟回归森林栖息,不可避免,退无可退,那么,这样的进退维谷、无路可走就会是爱么?再或者像是那个永远都穿着干净平整的白色衬衣、柔软舒适的绀色裤子,胸前领口的位置打着漂亮的领结,鼻梁上面架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的骄傲自信的少年所说,“付出时间就是爱吧,因为我想要陪着你,然后我们一同走过一个又一个再一个的十年。”



宫野思索着江户川曾经承诺过的种种誓言,仿佛有那么一个瞬间,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他们彼此是完完全全互不相干的两个独立的人——至于自己和灰原哀,宫野志保已经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她必须要活得更加精致,还是曾经的那个孩子必须要活得更加精致了。



曾经的那个孩子,尽管面临着生死的抉择,唯有战战兢兢地躲避着才得以生活,被工藤和毛利的姓氏禁锢着,作为灰原哀的时间每过一天就减少一天,终日将心灵围困在少年侦探的身上,但是却永远不在乎其他人的细碎流言,甚至永远也不理会除了江户川以外的任何存在——骄傲自信的少年说,“你正在为我而存在,而我也恰好只为你而存在。”



电视放送的新闻,或是娱乐报道中,已经没有了工藤和毛利那场婚礼的新闻,但是网络上的搜索热度依旧不减。宫野志保便想起除此之外自己参加过的唯一一场婚礼——在她还是灰原哀的时候,替生病的步美担任花童而被迫参加的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的结婚典礼。



总的来说,算不上多么地正式隆重,反而像是好友以及亲人之间的聚餐。



“像是聚餐一样的婚礼。”那时灰原哀站在红地毯的一端,望着另一端的江户川时,便给出过这样的评价。而自称为“名侦探”的江户川,早已不再是两个人初次见面时有着的孩童的稚嫩模样,一点点地由幼稚转变成少年才会拥有的青涩感觉,越来越接近过去的工藤新一。



当江户川沿着红地毯一路向她走去,灰原要十分努力地伸长手臂才揉得到江户川的发顶。



少年用青涩却还残留着一点稚嫩的声音说,“即使是相隔着遥远万里,我也知道那是你。即使横亘了数十亿光年,我也不会丢下你。即使错开了彼此的目光,我也一定拉住你。即使是发生了什么过往,我也不会放开你。



“我们站在长长的红地毯的两端,我会这样地走向你。我和你站在河流的两岸,但因始终眺望着同一条河流而感到庆幸,我们都要相信河流终有尽头。”



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之间,那第三者永远都无法插足其中的过去太过美好,像是一场温柔而盛大的错觉——一切都只因太过于美好,而显得失去真实的质感,虚幻轻柔地像是夏天里用来驱蚊的被烧尽的香灰,手指不过轻轻一触碰,就簌簌飘落,散开在地板上,再也拾不起来。



宫野志保放下手机,伸手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调为静音,看了看时间:十点刚刚经过五分钟,窗外的阳光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再穿透客厅那扇干净透明的落地窗,斑斑驳驳的光与影如同宇宙中的星屑似的散落了一整个地板。



想起黑羽的伤口正处于恢复的关键时期,她觉得午餐还是准备关西那种清淡口味的比较好。



每年的这个时候,米花都会通过电视放送春日祭的宣传 PV :绚烂的烟火悄无声息地盛开在辽阔平静的津泽川之上,再湮没在一大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于是志保从沙发里站起来,拉了拉睡衣的下摆,然后一边揉着头发一边走向厨房。被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它的屏幕亮起又熄灭。



屏幕上的通知显示着工藤新一用 LINE 发来的消息:春日祭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看烟火吧。



如果光芒足够亮的话,影子就会褶皱坍缩成最小的一个点。



如果光芒足够亮,影子真的就会褶皱坍缩成最小的一个点么?






♚♚♚♚♚♚♚♚♚♚






差不多是時間經過了小半年的久違的更新(上一次是情人節那天),被 上有蔚藍天 糾纏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不過本來以為,進行到 第五日 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明朗清晰起來,但是實際上仿佛還在一片黑暗中。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7-28 22:19:00 +0800 CST  
【上有蔚藍天】



全文請查看以下鏈接。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8-04 13:59:00 +0800 CST  
【Paradise·Ⅳ】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8-19 23:44:00 +0800 CST  
【Paradise·Ⅳ】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8-19 23:45:00 +0800 CST  
等了这么久,终于拿到了繁体的样刊。但是由于当初酸奶酱校对的时候有的bug没有发现,所以,在这里更正一下。十分抱歉。






图一中,清冷柔软却不柔软的声音响起,


应该将第二个“柔软”改为“柔弱”。


说起来是搜狗双拼的锅。


图二是排版上出现了问题。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08-24 15:10:00 +0800 CST  
8.





“ The flights of angels sing thee to thy rest. Good night, my sweet princess. ”


——谁日夜陪伴守候再低吟浅唱温声轻柔催你入梦乡?


报纸所有版面的图片中,唯一没有出现的人是宫野志保,于是她将报道的内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查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一点自己,或者是灰原哀那个孩子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有 Tom 以及他那辆很是抢眼的车子,也有易容成某个株式会社中年发福社长的怪盗先生,关东与关西两位名侦探像是沦为了配角,甚至连世良真纯的那位 FBI 未婚夫都在头版的照片里占有一席之地,整个黑压压的背景里面大多数都是当年一同从帝丹高中毕业的同学。


但是唯独没有那个穿着一身黑色丝绒连衣裙的有着茶色头发的女人——不仅仅是和工藤新一有关的,在江户川柯南的报道之中也丝毫未看见与灰原哀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就那样消失了,像是使用 Photoshop 修掉本应出现在罗马石柱旁的宫野志保的身影那样简单:那个地方只站着一个手中拿着装大阪烧的纸袋、正在对空气讲话的黑羽快斗。


关于报纸上面,自己从人群中凭空消失的事情,宫野觉得,一定是 Tom 做的——不管是出于一种保护,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暂且无从知晓,但是有那么一个晃神的瞬间,宫野觉得:仿佛那个人还是如同小时候初次见面的样子。


彼此仍是最初模样?


It is fantastic, isn't it?


大概是在如果有风迎面吹来依然会感到冷的春天吧,那个时候的午后,阳光静谧如同瓶中的花蕾,穿过树木枝条间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明晃晃的薄薄雾霭。微风吹过,樱花就簌簌如雪飘落。穿粉色蓬蓬裙的孩子静静地等着,举起怀里的泰迪熊又再度抱紧,感到害怕的时候突然看见从远处走来的一个人:逆着光,带着阳光的温暖。


“ Who are you? ”那个孩子忍不住向着有着热度的温暖跑过去。


“ Tom, and you? ”从头顶传来那个人掌心的温度,靠近时有种抱着一只超大号泰迪熊的安心感。


“ Shiho …Mom took me here and said she would come back. ”抬头看着那个人,却在他身后发现了不得了的奇怪东西,“ Oh, how a amazing! Could you tell me what is that? It looks very fantastic. ”


“ Swing.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温柔,如同冬日暖阳,于是更加抓紧他的衬衣,却又听到那个声音在头顶再次轻柔响起,“ Look at me …Just like this. It's very easy, come on, I would help you. ”


那些的最初模样。


“ The flights of angels sing thee to thy rest. ”少年有着一头蓬松柔软的金发,身体总是散发着青春的热度和力量,亲吻额头的时候却是那样小心谨慎又温柔,再普通的话语听起来也觉得温暖治愈,“ Good night, my sweet princess. ”


时至今日,宫野志保一刻也不曾忘记,小时候的自己问着 Gin ,“ Is there any differences between you and Tom? I think I couldn't distinguish one from the other. ”


黑泽阵,尽管拥有着那张和黑泽叙一模一样的脸。


却像是月球明亮与晦涩的两面——若是说宫野志保和灰原哀的人生毫无光明和希望可言,那么姓黑泽的两个人则是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It is fantastic, isn't it?


It is fantastic.


“刚才的话介意么?”黑羽突然贴近她身边,过近的距离让那张和工藤新一极为相似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


宫野想要解释什么,仔细想想却也没有什么是她需要向黑羽解释的。


“总觉得说出真实的想法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不过也不能就算作是真实的想法吧?反正我和名侦探是不能一起好好相处的。”


“所以这就是你就要把他从高处拉下来的理由?”侧头看着黑羽,看见那个人的笑容如同恶作剧得逞之后的顽皮的孩童,“因为无聊还是要打发时间?”


“理由?看不惯一个人没有理由这种东西的,像是爱。”


看不惯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爱一个人更加无需任何理由。


但是江户川也曾经告诉灰原,“因为我想要陪着你,然后我们一同走过一个又一个再一个的十年。”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11-06 09:22:00 +0800 CST  
7.





如果光芒足够亮。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深渊上一片黑暗。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是黑泽叙。


无意中看见茶几角落那份被各种杂志压在最下面的报纸,抽出来,显示着昨天的日期。侧头就看见那个人有些奇怪的眼神和略带嘲讽的笑容,于是不禁问着,“其实,你一直都是有点看不起他的吧?”


“嗯?谁?”黑羽转过头继续趴回沙发上,抱着那个长颈鹿抱枕,“这个人我是第一次见他的,怎么就看不……”


“你当然知道我在问的人是工藤。”


“名侦探呐……你不是知道么?曾经的我,特别羡慕名侦探。”


是了。


听见他这么说,宫野志保的心里已经确定了,想着和黑羽一起对话时的情景,前日的事情也随之一同被回想起来——即使她没有想起,手中的那份报纸也不得不让每一处细节再一一重现。


米花朝日新闻几乎用尽了娱乐版的所有版面,只为说清楚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事情,而整件事情在经过各种渲染加工以后,为了增加真实性,用了几块空白处贴出了一张张工藤和毛利的亲密合照,从三五七的孩童时期,再到国中,直至高中二年级,甚至在最后的末尾发出了类似于 LINE ,或者 Twitter 一类的聊天记录的以及一个短信的截屏——接收者的地方全部都标注着“*新一*”,至于那个短信,上面写着:我们算是在交往了吧?


一封发出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收到回应的信。


报社的编辑这样大费周章地作出报道,究竟是想说有情人相守十几年不离不弃终成眷属,还是无非要告诉所有的人秀恩爱死得快婚姻与坟墓并无分别,志保不清楚,但是这件事情她却是知道的。


收到从毛利那边发来的短信,一开始,江户川是很高兴的,甚至在晚上反复确认了几遍,也打了电话过来,说着,“灰原灰原,你绝对想不到哦,那次在伦敦的时候,工藤不是在向兰表白么,兰已经答应了呢。这样工藤新一这边就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说起来我们这边也终于能够松口气,周末有空的话我想带你去吃那家店的鱼片粥的说,你觉得怎么样?”


“你很想去么?”


“嗯嗯。”


“那就这样吧……”


江户川柯南,与灰原哀,看起来两个人默契十足,做事情的时候也总是黏在一起,不过宫野志保很是清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成为下一个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只不过是那时候的灰原因为任性傲娇的小性子不肯承认罢了。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11-22 15:00:00 +0800 CST  
9.






东京原本一日的的行程被一拖再拖,杉田在发送了无数封邮件询问何时回到大阪而仍然未收到的答复时,也不得不试图通过拨打服部的私人电话来与他取得联系,不过得到的总是同样的回应。



服部平次提着不久前从工藤新一那里勒索的甜甜圈回到米花杯户饭店的房间时,和叶已经离开没在房里。将打包的纸袋放在玻璃茶几上面,原本是在沙发上略微坐一坐,但是几乎一整夜没睡,又陪着工藤在银座耗了大半天,没过多久时间困意便袭来,服部为了固发决定打个盹睡一觉,设定好闹钟,等到再晚些的时候与警视厅的几个老朋友在附近随便地找个居酒屋,或者是中餐馆这样热闹的地方好好聚一聚。



按照平时的生活习惯,服部是应该躺在床上睡的,但是他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总觉得脏:那两个人从浴室结束之后,在这张床上究竟又变换了多少的姿势——若是最为隐秘的地方也能够更加亲密地贴合在一起早已亲密到一览无遗,是不是那条永远如同一块厚重的大石压在心头的伤痕也被亲吻濡湿啃噬过无数次?



是不是此刻自己正坐着的沙发上也曾经被留下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痕迹?



水杯?茶几?地板?



想到这里,服部睡意全无顿时清醒,匆匆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准备开门的那个瞬间,门却从外面被人打开——和叶推门进来,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的伤心模样,失魂落魄,委屈得像个孩子。



“平次……平次!”和叶不停地哭着,声音也跟着身体一起颤抖,抽噎起来,“我们,还可以……我想要回到你的身边……我爱你,我爱你。”



是不舍得离开还是不愿意再继续去面对现实?



服部用没有拿着衣服的那只手将和叶搂紧,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和叶……”



“是,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或许是和叶刚才外面回来,抱在怀里总觉得她是冰冷的,又或者是衬衣上被那些原本温热的眼泪浸湿的地方因为水分的蒸发吸热带走大量的热,总之,服部感受到的只有冰冷。瘆人的寒冷温度从胸口的心脏那里开始沿着神经与血管一路蔓延,继而产生一种沉重的如同窒息的钝痛。



仿佛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服部也想要继续安慰正哭得伤心的和叶,但是那种现实真切的痛不得不让他从惺忪朦胧的困境中清醒——冬天到了,树叶黄了,被风吹了,找不到了;春天来了,这棵树却死于冬季,再也不会抽出新叶。



服部平次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盛夏傍晚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激动的感觉。这种感觉时常伴随着梅雨,以及,暮春的樱花,它们一同飘落进他的梦里。但是人生是一场没有回程的旅途,自己与远山和叶再也回不去那个无忧无虑地在樱花树下午睡的青葱时代了。



想要放开手,服部便看见和叶正委屈地望着自己,红着眼睛,闪着泪光。



“平次,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不再犹犹豫豫,轻轻亲吻拭去和叶眼角的泪水。



两个人彼此互相陪伴着,一同走过了多少年?



十年?



二十年?



服部平次自己剩下的人生里面,还有多少个十年或是二十年呢?



但是现在才回来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狡猾了呢?



为什么总是这样愚钝?



第一个遇到的人就一定是最好的那个么?



因为被付出了更多的时间,所以可以拥有索取更多的权利——这样对于之后到来的人是不是有所不公正呢?



轻轻亲吻拭去和叶眼角的泪水,尽管依旧会心痛,或者愤怒,但却不是曾经那种因为青涩的紧张与悸动,或是极力想要抹去被自己之外的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不带有一丝隐忍的情欲,像是多年未曾见面的旧友,相互安慰着。



终于想要放开手了。



被那个人牵引着走进卧室,脚步变得飘虚,灵魂都被扰乱。



“和叶……还好么?”趁着喘息的空隙问,心里面却在懊恼着为什么自己再次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还有你在,很好。”



还在那棵树木干枯的枝桠上挣扎着迟迟不肯离去的最后一片叶子,终究是逃不过自然规律倏忽地缓缓随风翩翩飘落。



不是服部自己想要放开双手,而是他不得不选择放手。原本只想要迫不及待地离开杯户饭店,却那样轻易地就被乱了思绪。若是从幼稚园的时期开始算起,两个人一同经过了的,是二十年的光阴岁月。



究竟是不舍得离开自己,还是不愿意再继续去面对现实?



究竟是自己不舍得离开,还是不愿意再继续去面对现实?



究竟是不舍得自己离开,还是不愿意再继续去面对现实?



服部坐在计程车里,拨出烂熟于心的号码,仍旧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的结果,处于呼叫转移的语音留言状态。他想了想,说,“我知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去爱别的人了。”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7-12-01 12:09:00 +0800 CST  
《ノスタルジア》






「ノスタルジア( nostalgia )」,意為:緬懷過去的事物。



後知後覺,才發現今天的話,是 窄門 的三週年(新志吧於20150102發佈)。



三年之前的我,肯定怎麼都想不出現在的事情,因為當時也確實是欠缺考慮。於是在那種欠缺考慮的狀態之下,在吧裡面開了樓,並且原本希望它能夠沉下去卻被不斷挖起。



可以說是涉及到的 cp 有點多,因為最初的目的是,不是新蘭就行,如果能夠黑一把毛利就順便一黑,是抱著這樣的態度來進行碼字的。所以當時可能在我的眼中,無非是兩種結局:不是新蘭,是新蘭。但是愈發進行的話,便發覺這樣的做法是不行的。



一直以來,比較都在用那種,讓讀者自己猜、反正我已經這樣寫了,這種方式(但是手法並不怎麼高明就是了),而且劇情太過拖沓,所以寫了三年時間軸隻進行了五天,以及,結局未定, cp 暫無。或許,也不能這樣說,因為手機中的筆記本顯示,在 2015 年 8 月 31 日的時候,那個文檔裡面就已經寫好了結局——隻是這麼久以來,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個結局是否真的合適罷了。



不知道究竟是上了大學改變了我更文的一個狀態,還是是因為神谷浩史而改變。



怎麼說呢,高中時期內心算是很壓抑吧,以至於覺得這個同人也應該是算作致郁而非治愈。雖然難以開口,但其實是在上了大學才看的夏目友人帳,以前被同學安利了無數次但是都無動於衷(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沒能再早一點)。這兩件事情的時間點太近所以一直沒有清楚究竟是為什麼而改變了狀態。



但是隻要考過了一次高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時候會發現,高考真的隻是一件小事,在以後的人生裡面有更多糟心的麻煩的困難的厭惡的事情,卻也是不得不去做的。



當我(自以為)越發了解神谷浩史,愈發靠近這個溫柔的光明的時候(或許都是自欺欺人),我越來越不清楚 窄門 究竟要如何繼續往下寫。



它,窄門,應該是黯淡無光的灰暗。



「ノスタルジア」。



可能是前陣子的 orepara 受了刺激,覺得當年穿著一身黑紅格子西裝、拿話筒時不經意間翹起的手指和總是在胡來雙手,以及眼睛裡面永遠藏著一大片我看不透的璀璨星辰的唱著「ノスタルジア」的小野君或許才是我最愛的那個模樣。



「ノスタルジア」。



十分感謝這三年以來各位的關照以及支持。



或許我會努力著讓這種黯淡無光的黑暗,一點點地散發出微光吧。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8-01-03 01:01:00 +0800 CST  
10.






究竟是自己不舍得离开,还是不愿意再继续去面对现实。



——服部平次一直都在思索着这么一个问题,他想了好几年。在这些年岁里面,柯南从小学逐渐升上中学,又不可遏制地朝向曾经工藤的那副模样蜕变,甚至柯南的身份被抛弃、名侦探的灵魂终于不再被囚禁于小孩子的身体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自己不舍得离开,还是不愿意再继续去面对现实。如果是前者,不舍得离开远山和叶,还是越水七规;至于后者,真正的现实是什么:是整日沉迷委托和案件,还是如同一个普通的社会职员,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挤着出行高峰时期的地铁,然后被困于一个四四方方的写字桌面前。



计程车的司机问他目的地的时候,服部先是微微愣了愣神,然后意识到,或许这个世界上原本便没有属于他的任何一点归处,不过是遇到了那样的一个人,才能够让晃动不安的灵魂暂时觅得一个可以安生栖息的地方。于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地址,那个位于东京米花町的某个老式住宅区中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应该住在二番目的某处,服部原本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个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自己原来的住处。



在那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房:两个人一起从中古店搬回的红木软榻,因为刚刚打扫过而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一起吃过天妇罗炸虾的小矮桌,墙壁上用壁橱改造的恒温酒柜——服部最喜欢这个恒温酒柜,他曾经在七规的耳边轻声低语,“你知道么,创业的时候,我特别希望自己能有一个酒窖。不是喜欢喝酒,仅仅当作一个收藏也不错。”



除此之外,还有永远贴着便签纸的卧室门,上面曾经被写满了各种温柔温暖又温情的话语,以及,卧室里面那张记载着两年来所有缠绵的大床。他们两个人偶尔只那样静静地在床上躺着,什么也不做,听着窗外的蝉鸣、云朵被风吹过的声音,有时看着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再或者,服部将自己靠近那个人,触手摸到的光滑皮肤早已颤动得一片滚烫。



服部记不住远山和叶,她究竟是喜欢樱花大福,还是喜欢水信玄饼,却一直记得越水七规最喜欢的是黑椒盐焗秋刀鱼。



同样,他也记得越水七规最喜爱的那款香水,每次都能从她的发间、耳后、指尖,又或者是更为亲密隐私的地方,闻到 L'Eau D'Issey Florale 的味道,然后那些气味便让他无处遁形无路可逃,呼吸之间,连同整颗心都一起跟着充实充盈起来。



服部总是用手拢拢她耳边的头发,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爱你。”



但是服部却也记得,在两个人开始交往没过多久的时候,因为某个委托,他推开门回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哭红了眼的七规,“我已经等了你一个晚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承诺,“我再也不让你等我,从此只陪在你身边。”



不过誓言总是那样轻浮,他后来送给越水七规一只牛头梗,“没有我的时候,它还会陪伴在你身边,因为我的心早已不在我身上、不是我的所有物了。”



第一个遇到的人,若是因为被付出了更多的时间,所以就理所当然地拥有索取更多的权利——这样的做法对于之后到来的人也太过于不公正。



“我知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去爱别的人了……”服部不清楚自己离开那天的背影,在七规看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狼狈模样,但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请求着,“我能够开始爱你么?”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8-01-20 12:02:00 +0800 CST  
11.






两个之间猝然缩短的距离,像是跨越逾过了遥远的天际,一只手被面前那个人牢牢地抓着,“从这一分钟以后,能不能不要放开我的手呢?灰原……你看上去很累呢。”



要去看烟火么。



——是宫野于不久之前向黑羽提出的邀请。



在津泽川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春日祭,庆典最后一天的晚上是期待已久的烟火大会。宫野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看起来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但是,或许唯有失落失望,才能让黑羽快斗从自己那终究是要被工藤新一人占据拥有的人生之中退场——匆匆又短暂的一生,再也挤不进一点儿工藤新一,或者是江户川柯南以外的人了。



黑羽从电视上看到放送的宣传 PV 过后,像是在炫耀着一件了不起的光荣事迹。他的身体下面压着那个长颈鹿的抱枕,用手拖着下巴说,“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只和一个人一起看烟火。当作是一种回忆也好,怀念也罢,总之是只和红子一起看过烟火……那个时候的红子,穿着印染着大片大片兰寿金鱼纹样的浴衣,酒红色的长发被我绾成一个优雅的发髻盘起,寿喜锅子氤氲出袅袅绕绕热气腾腾的雾气……”



她知道,无论自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按照黑羽做事的那种能够在一夕之间重新塞满了整个衣帽间的认真又绅士态度都一定会无条件地接受,志保便觉得,如果要让这个男人从此以后远离并退出自己的世界,一定要用一些触碰得到他的底线的方法,却没料到,黑羽竟然一边用力攥着自己的手,一边讲着深情又动人的话语,“我不期望你会爱上我。



“我只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只想可以一直就这样慢慢地等我们都老去。只想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找到你,就算失去全世界我也不想要失去你。”



脸颊上传来那个人手掌心的温热,带着几分热度的指尖划过眼角,最终缓缓停在残留着盐渍樱花的唇角。黑羽的声音和工藤的声音极为相似,但是却是那种介乎于少年的稚嫩与中年的成熟之间、低沉又软腻的声音,如同被雨水的潮湿浸润了的蔚蓝天空,透露着一种湿漉漉的灰色。



“我们就这样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就只是想要去爱你啊……”



尽管她还想再说一些残忍的话来拒绝,最终却也没有了勇气,只能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碟,躲到厨房思索起对策,那个人则是一路走在身后跟着一起绕了几个来回。伴着洗碗的水池里的流水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来自于黑羽的问询,“所以,想要我去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要去看烟火么。想要再去看一次烟火……不想我一个人去看。”



宫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负罪感:对着那个几分钟之前还在说“我只是想要爱你”的男人提出一起去看烟火的要求,在明知他这辈子唯一想要坚持去做的事情不过是,只想要陪一个人看烟火,的前提之下;就像是黑羽快斗不带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赤身裸体地匍匐在衣装整齐的她的脚下,目光虔诚且认真地为她捧出自己最为重要宝贵的那颗心,但是她却不屑一顾地将它扔在一边早已积满细软灰尘又暗不见光的黑暗角落,再也不去侧头看一眼。



黑羽的神情先是错愕、不可置信,然后自嘲地笑了一声,原本闪着光彩的眼眸逐渐黯淡,像是终于看清现实而不得不去接受它似的有些自暴自弃地回答,“我陪你去。”



却也有小孩子赌气似的坏脾气,那个人俯身趴在她的肩头,轻轻地咬住柔软的耳垂,又在耳边窃声私语,“即使永远不能在一起,或许会再变成一种深深的执念。”



即使永远不能在一起,或许会再变成一种深深的执念。



黑羽的话,宫野志保又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面,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这句话究竟是在说谁,又是对谁说的。她同样也不清楚,另外的那个人,在急于将自己从黑暗里面推出的时候,是不是同样会有种内疚的负罪感:灰原哀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心,神情认真也虔诚。



总是说,阳光过于耀眼便会刺痛眼睛,情感太过灼热总要灼伤人心。



工藤新一骄傲又自大地将灰原哀从阴影中推出,但是他却没有想过在灰原终于触碰到阳光的那个瞬间,是否会被阳光的热度灼得遍体鳞伤。



久久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读信息:春日祭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看烟火吧。宫野觉得,只要光芒依旧足够亮,工藤新一永远也不会知道。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8-02-10 18:54:00 +0800 CST  
12.





只要光芒依旧足够亮,工藤新一永远也不会知道。


如果将他比作是一部话剧。当一部话剧给了承诺,它要开始替坟墓里的沉默者言说时,宫野总是怀着期待、正襟危坐。但是接下来她看到的,是俗套的剧情、呆板的人物、缺失的细节。它用浪漫的伤感代替了真实生命的层次和复杂度,用缺乏想象力的戏剧套路来勾起人类的共有情感,它将真实具体的复杂境遇变成肤浅的感伤和自我陶醉。若说工藤新一在面对宫野志保时的保持沉默与缄默不言是第一次死亡,那么他对于毛利兰的痛苦回忆以及虚假情感的消费便是第二次死亡——更彻底更影响深远的死亡:因为它消除区别、设计投喂、取消思考;而且,由于是人造的,有明确的商业目的,并迅速地被产业化,这狂欢式的全民感伤显得尤其触目惊心——充斥着少女般的具有爱情的浪漫意义的粉红色泡沫仅仅是在一瞬之间就将惨痛而应该壮烈的真实的现实冲淡,然后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一个被精心织造的虚伪的谎言。


犯罪者扭曲事实与真相,摇身一变成为了受害者,共犯者则是被利用再弃之脑后,如今只落得孤身一人躺在冰冷黑暗的地下角落的结局。至于原本的受害者,亲眼目睹一切过程,亲身体验后自知却不自省,反而更加纵容:不带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赤身裸体地匍匐在衣装整齐的工藤的脚下,目光虔诚且认真地捧出自己的心,又献上擦干净的匕首——难道能说她不是咎由自取么?


将工藤新一比作一部话剧,他远远不如前几日两个人一同观看的话剧那般精彩绝伦:虽然不是《密林中》冲野洋子这种当红新晋俳优主演的名家之作,却重新出发从新的切入点尝试着去诠释宏大的框架与体系。


“我们的人际关系是如此地紧密,所以自然界的蝴蝶效应在人际关系中也存在,常常一个陌生人的无意举动,就促成了你生命中运动轨迹的改变……”讲着这话的时候,宫野总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原本不过是两个毫不相识、没有任何关联交集的陌路人,“工藤新一”这个名字也只是从某个陌生的爱慕者口中听过。那个陌生的爱慕者本应该与组织中众多的成员一样,度过他本应该平凡且碌碌无为的平淡一生,娶一位年龄相仿、优雅端庄、十分美丽——甚至是比宫野志保还要更加明艳动人温柔体贴的妻子,而不是在内部的学术研讨会之上被荷尔蒙与多巴胺冲昏了头脑,失去理智进行当众表白。


或许那位已故的陌生人也不知道等待在他身后的是灭亡。像是早已经忘却的名字,以及,那张看过以后就会忘记的面容,它们混入熙熙冉冉的人群之中,宫野志保便再也无法将它们辨认找出,记忆唯有跟着那个陌生人一同走向灭亡。


但是却偏偏记住了与工藤新一有关的那一部分。


无意中被提起的名字,或许只是因为它真的是一个名字而并非代号,所以才在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中被格外地珍惜,像是从树木缝隙透过的一缕阳光,让宫野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去感受那份尽管陌生却似曾相识的久违的温暖。


默默地将结果通知单中的标记变成“死亡”,默默地关注电视、广播中的新闻报道,又默默地了解着那个名侦探的喜爱与癖好。哪怕被爱着,得不到的爱却能在心中久留。毕竟,人不是由已有的而是由未曾拥有的东西组成的。


难以想象,厌恶得要死,又或者惧怕得要死,总是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曾经也能说出温柔又撩拨人心的情话,只是宫野志保终于走出牢笼得以喘息、回过头转身之时才发现,那些年幼时期的暗生情愫,与其说是崇拜和无知懵懂,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斯德哥尔摩。


“我想知道爱是什么。若你愿意,它就近在咫尺,你只需看见它为美所包围,隐藏在你生命的浮光掠影之中。如果你不肯为我停留片刻,也许就会与它擦肩而过。



“付出时间就是爱吧。



“为什么我爱你?因为所有闲暇的时光里,我只能够想到你,也只想要你。所有荒唐的梦境里,我只希望陪着我的人是你。所有的孤独,所有的寂寞都只是因为没有你。是友情是亲情是书本是风景是年轮是印记。遇见了你之后,想把我的人生,悉数奉上,都献给你。”


口口声声地,这样深情又真挚地诉说着“我爱你”,到最终也不过是以爱为名,将谎言编织成为美梦。


那天和工藤新一坐在剧院中的时候,宫野志保总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若是没有陌生人无意之间的举动,也没有曾经明媚如同春日野樱的那个人,是否现在这样的状况会完全不同:依旧是被已经无法辨别的爱与宠溺包围,命运被别人掌控,自己随时随地都会淹没在浓重又无法逃避躲开的黑暗之中。


“所以我的一个举动,彻底改变了你的运动轨迹?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我,竟然改变了太阳的轨迹,这有多么可笑呢?工藤新一,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她侧着头望向工藤,眼中满含泪水。宫野只想到自己的失态模样在那个人看来会有多么狼狈,却不曾去幻想:她凝视工藤新一时的眼神,和灰原躲在步美身后看着江户川时,眼中流露出的那无法遮挡的温柔从始至终都如出一辙。


话剧结束,在剧院的灯亮起的瞬间,工藤怔怔地问着她,“你怎么哭了?”宫野非常想要扑进他温热的怀中,然后如同过去的每一次那样寻求着安抚,恍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在三天之前就已经结了婚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再也无法属于自己了。


“因为,我发现,我是不爱你的。”


“我知道……其实,你最可爱。”彼此的周围是一片沸反盈天。谢过三重幕,观众退场散去,掌声渐弱。红色的帷幕被落下,连同灯光也熄灭。一片黑暗之中,工藤终究还是抱着她,却不再那样沉默。志保听见曾经明亮的声音隐约变得有些喑哑低沉,“我说时来不及思索,但思索过后,还是这样说——我是你夜里的太阳,更是你影子里的悲伤。我不期待谁来当作画外音,告诉我结局,或者真相,你就是我注定追求的真相。只是你离我好远,你从这边走向那边,你让我的心一直奔走来不及停留。”


直到现在,宫野依然记得《套中人》的宣传海报上写着:谁口口声声说我不爱,谁此刻就在爱。但是比那句话更为深刻清晰的是,那天借由透过薄薄的衬衣布料而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的鲜活肉体的灼热温度,以及来自工藤新一的气息、宠溺,与纵容。


“我知道。”


工藤新一,毛利兰,宫野志保,黑泽阵……无论是谁,依旧是只能够被算作一个套中人,这场话剧大概也是至死方休,唯有生命走到尽头心脏不再跳动呼吸停滞钝塞,方能让那掌声渐弱、帷幕落下、灯光熄灭;活着的时候必定得不安稳而起伏动荡、不压抑而渴望自由、不甘愿而抗争拼搏。


宫野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信息,如果不提及,是不是那个人连自己曾经一直都在等待着的事实,也不会知道。但是她还是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8-03-04 16:29:00 +0800 CST  
《Paradise Ⅴ·灰原哀‖城南旧事》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为空虚混沌,深渊黑暗。



是否在曾经拥有过一场虚妄而盛大的幻想?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以后,出现的全是那个人。但是具体出现了什么,内心又是如何想的,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身处于一大片即将沸腾的寂寥荒芜的空虚。



似乎认识这样美好存在的人以后,就将生命的重心不断地朝着有他的方向不断偏移——即使,自己早已意识到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可还是忍不住去不断地连续着尝试,总是妄自以为这样可以能够再更加贴近一点,但其实他依旧不过是遥远得如同遥远宇宙中的恒星,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会减少一丝一毫。



就像是代表着万物理论的时间简史一直在追溯索求着时间的本质:时间的本质是什么,它是否有尽头,而每一个人又能否沿着这条奔流不息也永无止境的河流回到过去,或是愿意,再或许是能够停下从未停止过的脚步回首望一眼站在河对岸的过去的自己?



终有一天,这些问题的答案会变得像是地球围绕太阳旋转一样平常又或者荒诞如同乌龟塔。但是无论时间为何物,只有时间才能向我们作出答复。



或许,灰原哀不想再去思考探索时间的本质,她想要知道只是爱的本质。于是又再度穿上粉红色蓬蓬裙的小孩子一脸疑惑地问着,“爱的本质,是什么?你能告诉我,爱的本质吗?”



"爱的本质?"戴着眼镜的少年有些疑惑地侧过头,走着的脚步也随之放缓,逐渐地落在身后。于是她便听到少年澄澈明亮的声音从生活传来,“啊……爱的本质的话,灰原总是会像个大人一样问出奇奇怪怪的、小孩子完全就回答不了的问题呢,即使是我……也,我只知道的,不过是要给死者不朽的名,给生者不朽的爱。”



“不朽……”



“爱因斯坦也不一定知道的吧?爱的本质?灰原老师,这题已经超纲了。”



“等到明天上课,我就告诉步美说,让她不要再继续喜欢你了,‘江户川君其实超级无聊的’。”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孩子抬起手臂揉了揉眼睛,大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你刚才说的什么‘河流’、‘地毯’的话题,我也就当作是你无聊时消遣时间说出的白日梦话了。”



白日梦话。



那个人真实地站在她的面前,只要灰原哀伸出自己的手,就能够轻易地触碰到,感受来自那个人的鲜活温暖的热度和力量,但是她仍然觉得,自己与那个人仿佛站在同一条河流的两岸,如同站在红色地毯的两端——不过,不是走近,而是躲在角落里面的灰原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于是只能静静地看着:看着闪光灯不断地闪烁在一片浩瀚无际的黑暗中映照出他的模糊剪影,看着他在铺着红地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至背影也消失殆尽。



灰原选择默默看着他,没有什么用于挽留的多余动作,也不肯说出一句真切的诚挚话语,然后看着那个人走向河流与地毯的另一端的尽头,走进别人的温柔怀抱。



即使灰原哀与江户川两个人彼此正肩并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的春意浓得化不开,暖风拂面,但是那时的灰原哀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着高于一切的悲哀:没有任何的错误,没有任何的毁灭,没有任何的恶意的悲剧,不掺杂任何的偶然——一种决然的、必须的、丝毫不可商量的悲剧。



——工藤新一注定要给予毛利兰不朽的爱,江户川柯南或许连施舍给灰原哀一个不朽的名的这件小事也无能为力。原本就不存在的两个人,还要如何在虚妄的幻想之中寻求真实的真相呢?



是发生在城南的旧事。坐在秋千上的小孩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季节的变迁,一点点地从粉嫩的小团子变成出落得越发精致漂亮的少女。她在那里哭过也笑过,遭受过打击,狼狈不堪,后来她离开了那里,走向了更大的世界。



“ On my life, I have been told to smile, stay quiet, look pretty, not to stand out from the crowd. And you know where that got me? ”



“ I know it's hard when you lost your faith to find it again. ”曾经有着一头蓬松柔软的金发的少年,逐渐地成熟,从一个男孩儿变成了男人,但是望着少女的眼神却总是不曾改变的宠溺的爱恋与温柔,“ But just hang on a little while longer. ”


“ I can't do this anymore. I want to be the last person alive. But …I just want to die. ”



如同一场虚妄而盛大的幻想,迫不及待地想要从白日幻梦中清醒,哪怕是付出生命,因为终于认识到:有的人的生命里从来都不曾有过阳光,即使拥有过一瞬间一刻钟一须臾,那也是虚伪、温柔又残忍的缠绵假象。



就像很多事情的保质期只有三分钟。过了三分钟,人不值得爱,爱不值得做,做什么都丧失了原有的新鲜,只剩下原本就苍白又苍老的微妙火光,而新的人却又奔着这三分钟飞蛾扑火地冲过去。



那么,是否能够说,明明知道与江户川的相遇迎来的最终结果不过是犹如一场飞蛾扑火般的虚伪又盛大的致命幻想?



与江户川的不期而遇,灰原的心总是怦然一跳,这让她恐惧又兴奋——她怕他出现、怕他不出现,怕他看着自己、更怕他再也不看着自己。



“唯有时间这样东西,我不知道我是得到了它,还是在失去。但是我知道,我要得到你,我会得到你——我得到了你。”盛春的街道两旁,开满了樱花,若是有微风吹过,它们就簌簌飘落、扬扬洒洒地随风吹向天际。戴着眼镜的少年突然拉住她的手,“我终究是这样地追着你跟上你停住你,我一直在走向你,始终相信河流终有尽头。”



而再次穿上粉红色蓬蓬裙的孩子轻轻踮起脚尖抬手抚上少年柔软的黑色头发,“工藤,你头发上面沾到樱花了。”



如同一场虚妄而盛大的幻想。



起初,天地便存在,地为空虚混沌,深渊黑暗。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8-03-15 23:17:00 +0800 CST  
【窄門】



【Announce in Advance】



【第六日】






“我唯一喜歡的隻是許願的這麼一個瞬間。



“想要的,得不到的,有輕重的,些許有些不切實際的,不再自欺欺人的……願望太多了,但是隻能說一個,默念三遍,講給自己,以及,或許正在傾聽的神。”



第一個十四歲的生日願望許的是:希望明年生日的時候能夠和姐姐在一起度過。


第二個十四歲的生日願望許的是:希望能夠和江戶川在二十四歲的時候也這樣。



“也許存在的神和偶然存在的我,彼此都清楚:願望隻需要被惦念,並不需要被實現。世界上最好的默契,並非有人懂我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懂我的欲言又止。”








楼主 KikyoDean  发布于 2018-03-19 19:56:00 +0800 CST  

楼主:KikyoDean

字数:63790

发表时间:2015-02-02 03: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1-28 19:00: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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