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酸奶君出品】窄门
19"“从这一分钟以后，请别放开我的手。”
——Kuroba Kaito
♚ I will always miss you like a darling.
——Kuroba Kaito
♚ I will always miss you like a darling.
工藤轻轻地推开门，病房里没开灯，窗帘也厚厚地拉了几层，暗暗的，光线的突然减弱让他有点看不清楚。等他适应了，就看见妃英里正坐在床边抽泣，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至于那位名侦探——那位名侦探是真正地陷入了沉睡。
“子弹穿过脑干，或许，可能再也无法醒来……”毛利的主治医生得出这个结论的画面浮现在工藤的脑海里，他看着那两个人，不忍心去打扰，然后转身退出去，轻轻落上门锁，发出“咔嗒”的一声。
工藤沿着走廊向电梯间走去，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浑浊的陌生的气息，还夹杂着浓重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恶心到反胃。他皱了皱眉头，一时却忍不住，只好用手扶着一边的扶手，大约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墙上干呕着，然后演变成剧烈的咳嗽。
等工藤得到喘息，渐渐恢复过来，便继续走向电梯间。上午这段时间电梯间没有什么人，只站着一个护士推着一个空轮椅，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叮”的一声，门开了，从里面涌出十几个人，正在打电话的，提着早餐的，哄着孩子的，拿着礼品的……仿佛世界一下子再度喧嚣沸腾起来，突然的转变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工藤新一！”工藤低头关上电梯的时候听到熟悉的一声呼唤，便又按下开门的那个按钮，侧身对那位护士小姐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跟着那人走到整面都是玻璃的墙面前。
“好久不见了，现在我也是个侦探呢！”
“好久不见，世良。”工藤仔细地看着她——不再是高中时期那个假小子的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已经及腰，在耳边别了一朵紫罗兰色的花，针织衫里穿着一条朴素的亚麻色棉质长裙，脚上柠檬黄的漆皮鞋增添了一丝夏天的气息。
“变化很大，我可不敢随便认出你了。”工藤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
“不过你倒是一点没变……不，你可是长大了呢！”世良正想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伸出去一半，又悻悻地收回来，自己小声嘀咕着，“要淑女要淑女……”
“你说什么？不过你这样子，我有点……”
“等你习惯就好了，我不是说过，我妈妈可是很漂亮的呢！”世良拉了拉衣服，清清嗓子说，“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世良真纯，请多多指教。”然后她认真地伸出一只手，做出要握手的姿势。
“工藤新一，多多关照。”工藤本想装模作样地回应她，但“噗嗤”地一声笑出来，“不好意思。”
世良无所谓地摆摆手，“真没意思。”
工藤这才看到她手上的那个戒指，“订婚了吗？”
“嗯……美国那边飞机延误了，没来得及参加你们的婚礼……今年夏天就结婚呢，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会的……赤井秀一最近怎样？”工藤走回到电梯旁，犹豫着按下了按钮。
“你不知道他在日本吗？邮件里说在大阪遇到了一个很像宫野明美的女人，不过你和宫野……算了，反正你已经结婚了。”
“毛利大叔的病房在最里面，你很快就能找到。”工藤走进电梯，看着那个人说，“我的手机号还是柯南的那个号码没有换。警示厅从 FBI 调来的新人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不过，你刚才说‘毛利大叔’？”世良有些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
“是啊，毛利大叔。”这句话工藤说的时候内心很平静，若是用湖水作为比喻的话，可以说它简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连天空中流云的边沿都能看得清楚。等他抬起头通过缓缓关上的电梯门的缝隙恰好能看到世良脸上正泛着红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最终忍住，“再见”。
世良脸颊上可疑的红晕已经可以让工藤推测出那个人一定是她的未婚夫了。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是很羡慕的。
总是会对自己得不到或者失去的，而别人拥有的东西感到羡慕，所以，工藤其实是很羡慕的。
工藤曾经也曾幻想过，无论是成功恢复为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还是只能以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这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只要他们彼此可以在一起，他就会继续做一名侦探，或许是成为警示厅的顾问，或许是像毛利大叔那样成立一家事务所。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女人会继续担任自己的助手。
总而言之，工藤心底曾认为，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不过，这些只是工藤新一心里期盼着的，而现实总是会冷酷到底。工藤优作时常对他说，“新一你做事情很少去顾及别人的感受，越亲密的人，越容易被你忽视。”
事实证明，工藤优作的话是对的。
在那个孩子求他不要离开的时候，有说过，“每次我陪着你检查完那些被害者之后，我的内心其实是很害怕的。如果突然有一天，我也被别人用这种方法杀死，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要怎么办呐……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电梯里的四面都是镜子，工藤看着镜子里面无数的自己，“工藤新一，你要怎么办呐。”
电梯门再次“叮”地一声打开，然后是快门不断被按动的声音，照相机的闪光灯有些刺眼，等工藤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记者包围了。
“子弹穿过脑干，或许，可能再也无法醒来……”毛利的主治医生得出这个结论的画面浮现在工藤的脑海里，他看着那两个人，不忍心去打扰，然后转身退出去，轻轻落上门锁，发出“咔嗒”的一声。
工藤沿着走廊向电梯间走去，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浑浊的陌生的气息，还夹杂着浓重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恶心到反胃。他皱了皱眉头，一时却忍不住，只好用手扶着一边的扶手，大约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墙上干呕着，然后演变成剧烈的咳嗽。
等工藤得到喘息，渐渐恢复过来，便继续走向电梯间。上午这段时间电梯间没有什么人，只站着一个护士推着一个空轮椅，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叮”的一声，门开了，从里面涌出十几个人，正在打电话的，提着早餐的，哄着孩子的，拿着礼品的……仿佛世界一下子再度喧嚣沸腾起来，突然的转变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工藤新一！”工藤低头关上电梯的时候听到熟悉的一声呼唤，便又按下开门的那个按钮，侧身对那位护士小姐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跟着那人走到整面都是玻璃的墙面前。
“好久不见了，现在我也是个侦探呢！”
“好久不见，世良。”工藤仔细地看着她——不再是高中时期那个假小子的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已经及腰，在耳边别了一朵紫罗兰色的花，针织衫里穿着一条朴素的亚麻色棉质长裙，脚上柠檬黄的漆皮鞋增添了一丝夏天的气息。
“变化很大，我可不敢随便认出你了。”工藤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
“不过你倒是一点没变……不，你可是长大了呢！”世良正想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伸出去一半，又悻悻地收回来，自己小声嘀咕着，“要淑女要淑女……”
“你说什么？不过你这样子，我有点……”
“等你习惯就好了，我不是说过，我妈妈可是很漂亮的呢！”世良拉了拉衣服，清清嗓子说，“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世良真纯，请多多指教。”然后她认真地伸出一只手，做出要握手的姿势。
“工藤新一，多多关照。”工藤本想装模作样地回应她，但“噗嗤”地一声笑出来，“不好意思。”
世良无所谓地摆摆手，“真没意思。”
工藤这才看到她手上的那个戒指，“订婚了吗？”
“嗯……美国那边飞机延误了，没来得及参加你们的婚礼……今年夏天就结婚呢，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会的……赤井秀一最近怎样？”工藤走回到电梯旁，犹豫着按下了按钮。
“你不知道他在日本吗？邮件里说在大阪遇到了一个很像宫野明美的女人，不过你和宫野……算了，反正你已经结婚了。”
“毛利大叔的病房在最里面，你很快就能找到。”工藤走进电梯，看着那个人说，“我的手机号还是柯南的那个号码没有换。警示厅从 FBI 调来的新人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不过，你刚才说‘毛利大叔’？”世良有些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
“是啊，毛利大叔。”这句话工藤说的时候内心很平静，若是用湖水作为比喻的话，可以说它简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连天空中流云的边沿都能看得清楚。等他抬起头通过缓缓关上的电梯门的缝隙恰好能看到世良脸上正泛着红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最终忍住，“再见”。
世良脸颊上可疑的红晕已经可以让工藤推测出那个人一定是她的未婚夫了。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是很羡慕的。
总是会对自己得不到或者失去的，而别人拥有的东西感到羡慕，所以，工藤其实是很羡慕的。
工藤曾经也曾幻想过，无论是成功恢复为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还是只能以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这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只要他们彼此可以在一起，他就会继续做一名侦探，或许是成为警示厅的顾问，或许是像毛利大叔那样成立一家事务所。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女人会继续担任自己的助手。
总而言之，工藤心底曾认为，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不过，这些只是工藤新一心里期盼着的，而现实总是会冷酷到底。工藤优作时常对他说，“新一你做事情很少去顾及别人的感受，越亲密的人，越容易被你忽视。”
事实证明，工藤优作的话是对的。
在那个孩子求他不要离开的时候，有说过，“每次我陪着你检查完那些被害者之后，我的内心其实是很害怕的。如果突然有一天，我也被别人用这种方法杀死，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要怎么办呐……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电梯里的四面都是镜子，工藤看着镜子里面无数的自己，“工藤新一，你要怎么办呐。”
电梯门再次“叮”地一声打开，然后是快门不断被按动的声音，照相机的闪光灯有些刺眼，等工藤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记者包围了。
黑羽说完那句，觉得志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将眼底的疑虑深埋心底，平静如水，“你爱我，与我无关。就算你此刻正站在我的身边，我依然会闭起我的双眼。不想被你看见，不如就让它随着清晨寒冷的空气一起飘散在风里，逐渐远去。”
黑羽便走到阳台上将那扇门阖上，“现在没有风了……红子曾经对我说，‘你可以选择爱我或者不爱我，而我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更爱你’。我想要你知道……”
“黑羽君，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知道什么是爱。
什么是爱？
通过木地板散发的热气不断蒸腾，被困在密闭的房间里，散不出去。空气中混合着玫瑰花和酸奶发酵的味道，夹杂着酒精和碘酒的刺鼻气味，还有阵阵药香，似乎隐约也能嗅出血腥甜腻的气息，好像那瓶被打开的生理盐水也在向外散发着如同大海那样的咸涩感觉。
黑羽只觉得他和志保之间瞬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浓雾似的墙。
那浓雾似的墙是让一切看起来更加美好，还是如同凸透镜一般，一点瑕疵都不放过？
“当然，爱就是……”
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答案也会脱口而出。而实际上，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它并没有具有一个准确的定义，更没有一个可以通过分数来衡量正误的答案。
黑羽想起那天从教堂回来的途中，年龄大些的电台主持人问那个小男孩，“不过，孩子，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那个小男孩想了想，可以从他的声音听出他当时回答地是多么的坚定。那个小男孩通过稚嫩的嗓音十分坚定地用纯真诠释着爱，“我觉得爱就是她告诉我，‘我很喜欢你穿这件衬衣’，然后我就一直穿着。”
爱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他站在大厦的楼顶时可以听到粉丝们的欢呼声，或许是他看见魔女将雪球变成透明的水晶球，或许是他如同一只白鸽那样优雅地在云层间穿行，或许是他曾经的小天使的脸颊变得如同草莓冰淇淋一样粉红。
又或许，是一朵花，也是一颗果子。
还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晦涩情感。
一种永远不息的生命活动。
一股强烈的深深欲望。
再或许，是突然想起英语卷子上那个陌生单词的用法和含义，可以用一大堆奇怪的字母表示联立的解析式里的未知值，画出质子在复合场里的运动轨迹并计算它的周期，推导出某个生物的某个基因在某一代时的性状分离比例。可能还会有看着相互连接的仪器中装着的古怪药品彼此发生或快或慢的反应时难以抑制的激动以及配平化学反应方程式时的纠结心情。
黑羽便走到阳台上将那扇门阖上，“现在没有风了……红子曾经对我说，‘你可以选择爱我或者不爱我，而我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更爱你’。我想要你知道……”
“黑羽君，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知道什么是爱。
什么是爱？
通过木地板散发的热气不断蒸腾，被困在密闭的房间里，散不出去。空气中混合着玫瑰花和酸奶发酵的味道，夹杂着酒精和碘酒的刺鼻气味，还有阵阵药香，似乎隐约也能嗅出血腥甜腻的气息，好像那瓶被打开的生理盐水也在向外散发着如同大海那样的咸涩感觉。
黑羽只觉得他和志保之间瞬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浓雾似的墙。
那浓雾似的墙是让一切看起来更加美好，还是如同凸透镜一般，一点瑕疵都不放过？
“当然，爱就是……”
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答案也会脱口而出。而实际上，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它并没有具有一个准确的定义，更没有一个可以通过分数来衡量正误的答案。
黑羽想起那天从教堂回来的途中，年龄大些的电台主持人问那个小男孩，“不过，孩子，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那个小男孩想了想，可以从他的声音听出他当时回答地是多么的坚定。那个小男孩通过稚嫩的嗓音十分坚定地用纯真诠释着爱，“我觉得爱就是她告诉我，‘我很喜欢你穿这件衬衣’，然后我就一直穿着。”
爱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他站在大厦的楼顶时可以听到粉丝们的欢呼声，或许是他看见魔女将雪球变成透明的水晶球，或许是他如同一只白鸽那样优雅地在云层间穿行，或许是他曾经的小天使的脸颊变得如同草莓冰淇淋一样粉红。
又或许，是一朵花，也是一颗果子。
还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晦涩情感。
一种永远不息的生命活动。
一股强烈的深深欲望。
再或许，是突然想起英语卷子上那个陌生单词的用法和含义，可以用一大堆奇怪的字母表示联立的解析式里的未知值，画出质子在复合场里的运动轨迹并计算它的周期，推导出某个生物的某个基因在某一代时的性状分离比例。可能还会有看着相互连接的仪器中装着的古怪药品彼此发生或快或慢的反应时难以抑制的激动以及配平化学反应方程式时的纠结心情。
再或许，是突然想起英语卷子上那个陌生单词的用法和含义，可以用一大堆奇怪的字母表示联立的解析式里的未知值，画出质子在复合场里的运动轨迹并计算它的周期，推导出某个生物的某个基因在某一代时的性状分离比例。可能还会有看着相互连接的仪器中装着的古怪药品彼此发生或快或慢的反应时难以抑制的激动以及配平化学反应方程式时的纠结心情。
那些的一点一滴，犹如一颗颗璀璨却又极度渺小的星辰一样，在这片浩瀚的宇宙之中，汇聚成灿烂的星空。
然后，我们把那片璀璨星空——叫作爱。
黑羽想了许多，但他仍觉得自己并不知道爱是什么——它总在时刻变化着，如同一个顽皮的孩童。
“爱就是，全世界的衣服和包包，都没有一个工藤新一重要。”
黑羽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这么说。
那些的一点一滴，犹如一颗颗璀璨却又极度渺小的星辰一样，在这片浩瀚的宇宙之中，汇聚成灿烂的星空。
然后，我们把那片璀璨星空——叫作爱。
黑羽想了许多，但他仍觉得自己并不知道爱是什么——它总在时刻变化着，如同一个顽皮的孩童。
“爱就是，全世界的衣服和包包，都没有一个工藤新一重要。”
黑羽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这么说。
3.
工藤喜欢待在博士家，每当他推开门，那个胖胖的老人总是满脸笑容地说，“新一，你来了。”
如果他还是江户川的话，他会放下怀里抱着的滑板，将它靠在门边，或是向博士抱怨着，“博士，你的发明又出问题了”等等。
夜晚的露水重，等工藤沿着小路穿过花园，走到那座造型奇特的房子前，他的衣服已经微微湿润。
推开门，果然看到博士正坐在沙发上，满脸笑意地说，“新一，你来了。”
“博士，这是车钥匙。”
“这么晚还有事要忙？”博士站在门被打开的冰箱旁边，看着工藤依然在玄关站着，“下午的时候孩子们来了，说这是给柯南留的蛋糕。你的手机关机了，不过我想着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没有事情忙。”工藤想了想，坐在一旁的垫子上将脏掉的袜子脱掉，“我是怕打扰了。”
“小孩子的时候24小时都要和小哀在一起，现在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多亏有你们，我这个老人家的生活也不算孤苦。”
“博士……”工藤只好无奈地笑笑。
博士不看他，将电视的音量调大一些。电视台在深夜时段也不忘通过播放怪盗基德的节目来提高收视率，“据现场的记者报道，怪盗基德并没有按照预告函中所说的那样如约取走铃木财团的黄宝石——‘诸神的黄昏’，那么，中森警官，您对于……”
“新一，你傍晚去了吗？”博士的声音从工藤背后传来，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我在琥珀川，博士。”
工藤现在正坐在那张铺着纯白复古蕾丝桌布的圆餐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一份黑森林蛋糕，还有一杯橙汁。蛋糕上面的酒渍樱桃融合了樱桃的酸，奶油的甜，巧克力的苦，樱桃酒的醇香，而那杯新榨的橙汁散发出植物特有的芬芳与清香，未被研磨完全的果肉一点一点地沉到杯底，直到再也漂浮不起来。
工藤知道，根本没有少年侦探团，这一切都是博士的用心良苦——灰原最喜欢这种酸苦之后是浓浓的甜腻醇香的德式蛋糕，每次吃的时候一定要搭配一杯鲜橙汁。
“灰原下午是有事吧，博士？”工藤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啊，小哀说要去银座附近的 Basil 。我记得她最喜欢那家餐厅的海鲜焗饭和蝴蝶面。上次一直嚷着要和你……”博士说了一半，突然有些尴尬地用双手捂住嘴，“新一，你都知道了吗？”
工藤喜欢待在博士家，每当他推开门，那个胖胖的老人总是满脸笑容地说，“新一，你来了。”
如果他还是江户川的话，他会放下怀里抱着的滑板，将它靠在门边，或是向博士抱怨着，“博士，你的发明又出问题了”等等。
夜晚的露水重，等工藤沿着小路穿过花园，走到那座造型奇特的房子前，他的衣服已经微微湿润。
推开门，果然看到博士正坐在沙发上，满脸笑意地说，“新一，你来了。”
“博士，这是车钥匙。”
“这么晚还有事要忙？”博士站在门被打开的冰箱旁边，看着工藤依然在玄关站着，“下午的时候孩子们来了，说这是给柯南留的蛋糕。你的手机关机了，不过我想着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没有事情忙。”工藤想了想，坐在一旁的垫子上将脏掉的袜子脱掉，“我是怕打扰了。”
“小孩子的时候24小时都要和小哀在一起，现在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多亏有你们，我这个老人家的生活也不算孤苦。”
“博士……”工藤只好无奈地笑笑。
博士不看他，将电视的音量调大一些。电视台在深夜时段也不忘通过播放怪盗基德的节目来提高收视率，“据现场的记者报道，怪盗基德并没有按照预告函中所说的那样如约取走铃木财团的黄宝石——‘诸神的黄昏’，那么，中森警官，您对于……”
“新一，你傍晚去了吗？”博士的声音从工藤背后传来，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我在琥珀川，博士。”
工藤现在正坐在那张铺着纯白复古蕾丝桌布的圆餐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一份黑森林蛋糕，还有一杯橙汁。蛋糕上面的酒渍樱桃融合了樱桃的酸，奶油的甜，巧克力的苦，樱桃酒的醇香，而那杯新榨的橙汁散发出植物特有的芬芳与清香，未被研磨完全的果肉一点一点地沉到杯底，直到再也漂浮不起来。
工藤知道，根本没有少年侦探团，这一切都是博士的用心良苦——灰原最喜欢这种酸苦之后是浓浓的甜腻醇香的德式蛋糕，每次吃的时候一定要搭配一杯鲜橙汁。
“灰原下午是有事吧，博士？”工藤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啊，小哀说要去银座附近的 Basil 。我记得她最喜欢那家餐厅的海鲜焗饭和蝴蝶面。上次一直嚷着要和你……”博士说了一半，突然有些尴尬地用双手捂住嘴，“新一，你都知道了吗？”
“是啊，小哀说要去银座附近的 Basil 。我记得她最喜欢那家餐厅的海鲜焗饭和蝴蝶面。上次一直嚷着要和你……”博士说了一半，突然有些尴尬地用双手捂住嘴，“新一，你都知道了吗？”
“我知道，博士，是为了我好。但是邀请灰原和我一起共进晚餐的事情，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答应的。”工藤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立刻就能够感受到樱桃的酸与奶油的甜，“这种蛋糕，真的不错呢。”
“是在你常去的那家咖啡厅买的。听小哀说，你从来没有尝试过。”博士倒了一杯水，坐在工藤对面，“你拿走了全部的酸奶，事情结束之后，和小哀一起替我去一次超市吧，新一？”
“好。”工藤看看那个慈祥的老人，手中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冰冷餐具竟有了一丝暖意，一点一点地刺入皮肤，渗透进血液里。
渗透进血液里，然后在心脏上剖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说过不会放开她的手，说过要保护她，说过我们是命运的共同体……”工藤忽然感到手背上传来温热的感觉，趁着对面的人没注意，用衬衣在脸上蹭了蹭，继续说，“那些都只是承诺，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誓言太过于轻浮，根本种不下明天。”
“小哀并不喜欢被欺骗，”博士往工藤的杯子里又续满了橙汁，那些果肉漂浮在上面，堆起厚厚的一层，“特别是新一啊。”
博士拍拍工藤的肩膀，“地下室的暖气修好了，想住的话就留下来吧，这边也有你的衣服，明天……明天还要早起，我去睡了。”
博士离开之后，寂静像是病毒一样扩散开来，瞬间弥漫了每一寸空气，只有电视里依然播放着怪盗基德的专栏节目，中森警官那种和毛利大叔一样的得意笑声久久在房间里回响着，不肯散去。
工藤将粘有蛋糕碎屑的盘子放在水池里，白瓷盘与池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便想起了一段曾经：很多年以前，那个孩子总是倔强地站在椅子上洗碗，动作因为带着厚大的橡胶手套而有些笨拙生涩，但仍是细致耐心的用沾满泡沫的海绵去擦拭每一处污渍，直到那些陶瓷盘变得干净如初。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灰原的外表渐渐脱去了孩童时期的幼嫩与稚气，俨然是一朵半开的花朵，和宫野志保又增添了一分相似。
工藤曾经不是没有想过，“陪着灰原一点一点地长大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他终究是选择了一条更为便捷的方式——选择服下解药，一夕之间就能恢复为工藤新一。
然后，或许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灰原哀的参与。
“基德，我会抓住你的！”中森警官的声音依然那么信誓旦旦，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我知道，博士，是为了我好。但是邀请灰原和我一起共进晚餐的事情，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答应的。”工藤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立刻就能够感受到樱桃的酸与奶油的甜，“这种蛋糕，真的不错呢。”
“是在你常去的那家咖啡厅买的。听小哀说，你从来没有尝试过。”博士倒了一杯水，坐在工藤对面，“你拿走了全部的酸奶，事情结束之后，和小哀一起替我去一次超市吧，新一？”
“好。”工藤看看那个慈祥的老人，手中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冰冷餐具竟有了一丝暖意，一点一点地刺入皮肤，渗透进血液里。
渗透进血液里，然后在心脏上剖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说过不会放开她的手，说过要保护她，说过我们是命运的共同体……”工藤忽然感到手背上传来温热的感觉，趁着对面的人没注意，用衬衣在脸上蹭了蹭，继续说，“那些都只是承诺，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誓言太过于轻浮，根本种不下明天。”
“小哀并不喜欢被欺骗，”博士往工藤的杯子里又续满了橙汁，那些果肉漂浮在上面，堆起厚厚的一层，“特别是新一啊。”
博士拍拍工藤的肩膀，“地下室的暖气修好了，想住的话就留下来吧，这边也有你的衣服，明天……明天还要早起，我去睡了。”
博士离开之后，寂静像是病毒一样扩散开来，瞬间弥漫了每一寸空气，只有电视里依然播放着怪盗基德的专栏节目，中森警官那种和毛利大叔一样的得意笑声久久在房间里回响着，不肯散去。
工藤将粘有蛋糕碎屑的盘子放在水池里，白瓷盘与池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便想起了一段曾经：很多年以前，那个孩子总是倔强地站在椅子上洗碗，动作因为带着厚大的橡胶手套而有些笨拙生涩，但仍是细致耐心的用沾满泡沫的海绵去擦拭每一处污渍，直到那些陶瓷盘变得干净如初。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灰原的外表渐渐脱去了孩童时期的幼嫩与稚气，俨然是一朵半开的花朵，和宫野志保又增添了一分相似。
工藤曾经不是没有想过，“陪着灰原一点一点地长大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他终究是选择了一条更为便捷的方式——选择服下解药，一夕之间就能恢复为工藤新一。
然后，或许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灰原哀的参与。
“基德，我会抓住你的！”中森警官的声音依然那么信誓旦旦，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4.
到底有什么是不能释怀，释怀不了的。
工藤第三次躺在灰原哀的床上，抱着那个江户川送的泰迪熊的时候，他在回想——灰原在亲眼目睹了一场死亡之后，那些在银座购买的奢侈品全部被遗弃在路边。
工藤一直认为，那个人，不管是小孩子的模样，还是大人的样子，对于奢侈品都有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热爱。
这种对于奢侈品的狂热，让工藤总是有把自己装在一个大纸箱里，然后在外面贴满各种品牌的标志，再快递到那个女人面前的冲动。
当然，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用来装洗衣机的废旧瓦楞纸箱刚好能容下江户川柯南。他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被困了一个晚上之后，伴随着封条与胶带被撕开的呲啦声，在清晨的阳光和那个孩子鄙视的目光里获得新生。
“无聊。”
“喂喂——”江户川依然坐在箱子里，腿部的血液因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而不流通，“不能帮帮我么？”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工藤？”江户川抬起头就看见那个孩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用看橱窗里的 Armani 新品一样的眼光仔细打量着自己，还有那个箱子。然后带着那种“这样的衣服也能穿”的不屑表情冷冷地说，“是洗衣机的纸箱……不要告诉我这些奢侈品标志都是你画上去的。”
“都是我画上去的，像不像？”
自然，灰原没回答他的问题，说了一句“无聊”之后，回到了地下室。
工藤想到这里，突然发自内心地笑了几声，这几日紧张的神经也稍微得到了缓和。
他已忘记自己有多久不曾这样笑过了。
与腹部的酸痛一同传来的是胸腔里的疼痛，最近工藤总觉得那些地方疼得厉害。走路的时候疼，吃饭的时候疼，工作的时候也疼，休息的时候更疼。
他犹如一尾被潮水冲上岸的脱水的鱼，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最后一次。日光的炽热加速水分的蒸发，因为干燥的空气而失水干裂的鳃部依旧努力地鼓动着，一翕一合地努力吸收氧气，依然天真地以为那并不是徒劳。
工藤伸出一只手，放在胸膛上缓缓按压揉搓，希望能减轻一些疼痛。但那疼痛随着每一次的呼吸，逐步加剧，没过多久，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将毯子往一边推了推，工藤从毯子里露出一条腿。空气的微冷让他因疼痛而烦躁的内心逐步平静。
但他的心中仍有困惑，到底有什么是不能释怀、释怀不了的？
究竟是对于灰原哀的那种等同于自己生命的热爱，还是寒冷的漆黑冬夜里彼此依偎取暖的依赖？
又或许是蔓延进心里、无处不在的时刻陪伴，或者是想要将美好的一切据为己有的深深欲念？
“到底是什么？”
到底有什么是不能释怀，释怀不了的。
工藤第三次躺在灰原哀的床上，抱着那个江户川送的泰迪熊的时候，他在回想——灰原在亲眼目睹了一场死亡之后，那些在银座购买的奢侈品全部被遗弃在路边。
工藤一直认为，那个人，不管是小孩子的模样，还是大人的样子，对于奢侈品都有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热爱。
这种对于奢侈品的狂热，让工藤总是有把自己装在一个大纸箱里，然后在外面贴满各种品牌的标志，再快递到那个女人面前的冲动。
当然，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用来装洗衣机的废旧瓦楞纸箱刚好能容下江户川柯南。他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被困了一个晚上之后，伴随着封条与胶带被撕开的呲啦声，在清晨的阳光和那个孩子鄙视的目光里获得新生。
“无聊。”
“喂喂——”江户川依然坐在箱子里，腿部的血液因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而不流通，“不能帮帮我么？”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工藤？”江户川抬起头就看见那个孩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用看橱窗里的 Armani 新品一样的眼光仔细打量着自己，还有那个箱子。然后带着那种“这样的衣服也能穿”的不屑表情冷冷地说，“是洗衣机的纸箱……不要告诉我这些奢侈品标志都是你画上去的。”
“都是我画上去的，像不像？”
自然，灰原没回答他的问题，说了一句“无聊”之后，回到了地下室。
工藤想到这里，突然发自内心地笑了几声，这几日紧张的神经也稍微得到了缓和。
他已忘记自己有多久不曾这样笑过了。
与腹部的酸痛一同传来的是胸腔里的疼痛，最近工藤总觉得那些地方疼得厉害。走路的时候疼，吃饭的时候疼，工作的时候也疼，休息的时候更疼。
他犹如一尾被潮水冲上岸的脱水的鱼，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最后一次。日光的炽热加速水分的蒸发，因为干燥的空气而失水干裂的鳃部依旧努力地鼓动着，一翕一合地努力吸收氧气，依然天真地以为那并不是徒劳。
工藤伸出一只手，放在胸膛上缓缓按压揉搓，希望能减轻一些疼痛。但那疼痛随着每一次的呼吸，逐步加剧，没过多久，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将毯子往一边推了推，工藤从毯子里露出一条腿。空气的微冷让他因疼痛而烦躁的内心逐步平静。
但他的心中仍有困惑，到底有什么是不能释怀、释怀不了的？
究竟是对于灰原哀的那种等同于自己生命的热爱，还是寒冷的漆黑冬夜里彼此依偎取暖的依赖？
又或许是蔓延进心里、无处不在的时刻陪伴，或者是想要将美好的一切据为己有的深深欲念？
“到底是什么？”
下课的铃声响起，上完体育课的学生陆续回到教室。灰原轻轻捧着那张塑料气泡薄膜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最后一颗没有被挤破的泡粒是心形的。
据说，在真正的塑料气泡薄膜里，约一万个之中，会出现一粒心形的泡粒。而灰原却在抱着足球的江户川向她走来的时候，用指腹轻轻地压住那颗罕有的泡粒，慢慢慢慢地按了下去。在它“啪”地一声爆破时，她又想起那个杯子被摔碎的情景。
江户川本来笑着的表情也逐渐破裂，渐渐变成一种尴尬。
“正如断过的绳子，怎么系都还会有结，突兀地存在在那里，终究是我们没办法逃过的。”灰原再回到座位上时，已是一副风轻云淡、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怎么会没有一个杯子重要呢，工藤？我是爱你的。”
很多的时候，语言自身总是带着一种歧义的。若说江户川比那个杯子重要，灰原大概也不会记得：那个杯子除了杯底裂成完整的两部分，杯壁则是在碎为六块之后掉落了许多细小的渣子——可以从被拼好之后纵横交错的缝隙看出。若说江户川不如杯子重要，灰原却是深深爱着他的。
“有些错过，它本身就是一种过错。”黑羽的声音和鱼片粥的味道一起从身后传来，“现在才发现，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不行的话，还能去做厨师。”
“那么，我们所经历的，究竟是一个错过，还是一种过错。”
“反正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么？”黑羽将一碗鱼片粥摆在她面前，“今天加了一些罗勒叶。”
“你真的害怕鱼类么。”
“我曾经的梦想，是可以在全世界表演魔术。但为了红子，我被困在日本。红子离开之后，因为习惯，我依然被困在这里。我总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但我不后悔自己这么多年都被困在这里，因为我明白，那一张张明信片上的邮戳都是独一无二的。它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空间里存在并且是唯一的。
“地球虽大，但它永远都是走不完的。时间永远比我们走得快，在我们抵达目的地之前，它早已将那里刷新了千百次。我是比不过时间的，我不可能在同一个时间点，出现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这样，我永远都无法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走不完这个世界。
“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那座房子的阳台外面还空旷明亮得很。可现在那棵树早已茂盛地生长起来遮挡了视线，在丛生的高楼背后我还记得有小时候能够远远看清的电视塔。
据说，在真正的塑料气泡薄膜里，约一万个之中，会出现一粒心形的泡粒。而灰原却在抱着足球的江户川向她走来的时候，用指腹轻轻地压住那颗罕有的泡粒，慢慢慢慢地按了下去。在它“啪”地一声爆破时，她又想起那个杯子被摔碎的情景。
江户川本来笑着的表情也逐渐破裂，渐渐变成一种尴尬。
“正如断过的绳子，怎么系都还会有结，突兀地存在在那里，终究是我们没办法逃过的。”灰原再回到座位上时，已是一副风轻云淡、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怎么会没有一个杯子重要呢，工藤？我是爱你的。”
很多的时候，语言自身总是带着一种歧义的。若说江户川比那个杯子重要，灰原大概也不会记得：那个杯子除了杯底裂成完整的两部分，杯壁则是在碎为六块之后掉落了许多细小的渣子——可以从被拼好之后纵横交错的缝隙看出。若说江户川不如杯子重要，灰原却是深深爱着他的。
“有些错过，它本身就是一种过错。”黑羽的声音和鱼片粥的味道一起从身后传来，“现在才发现，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不行的话，还能去做厨师。”
“那么，我们所经历的，究竟是一个错过，还是一种过错。”
“反正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么？”黑羽将一碗鱼片粥摆在她面前，“今天加了一些罗勒叶。”
“你真的害怕鱼类么。”
“我曾经的梦想，是可以在全世界表演魔术。但为了红子，我被困在日本。红子离开之后，因为习惯，我依然被困在这里。我总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但我不后悔自己这么多年都被困在这里，因为我明白，那一张张明信片上的邮戳都是独一无二的。它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空间里存在并且是唯一的。
“地球虽大，但它永远都是走不完的。时间永远比我们走得快，在我们抵达目的地之前，它早已将那里刷新了千百次。我是比不过时间的，我不可能在同一个时间点，出现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这样，我永远都无法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走不完这个世界。
“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那座房子的阳台外面还空旷明亮得很。可现在那棵树早已茂盛地生长起来遮挡了视线，在丛生的高楼背后我还记得有小时候能够远远看清的电视塔。
只是好景不长，第二天的时候，江户川很霸道地抽出那个抱枕，换上了自己的手臂。
志保往客厅看了看，黑羽紧紧抱住那个抱枕，正半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她端起那碗冷掉的鱼片粥，和过去倒掉一杯杯的热牛奶一样娴熟地将它倒掉。只不过，江户川准备的牛奶最终被倒入了厨房的洗碗池，而鱼片粥则是被倒入了垃圾桶，末了又在上面覆盖了几张纸巾遮掩。
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地板上反射过后到有些刺眼。
“我们永远无法使太阳陨落。有些过错，一旦错过，就注定会是永远。”
正如江户川当年信誓旦旦地站在课桌上时的宣言，那颗由氢气和氦气组成的巨大恒星正通过一系列的核式聚变反应向外辐射着巨大的能量——经过浩瀚宇宙之中的千万险阻，跨越数十亿光年，以光的形式抵达地球。
江户川曾经在上课的时候从左边递过来一张纸条，用潇洒俊逸的字体写着，“我爱你，如同太阳一样恒久。”
灰原看了之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屑地用手肘碰碰他，“你知道么？阳光经过八分钟才能抵达地球。你说要如同太阳一样恒久，可在我看来，它却是多变的。你究竟是和八分钟前的它一样恒久，还是和此刻的它相同……又或许，是八分钟后的它呢？”
“喂喂。”江户川被那段话绕得有些晕，过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反驳，“可是……不管是什么，它就是它啊，灰原。”
“这只会是一个存在于相对的条件下的合理假设，工藤。”灰原看着江户川依旧是一脸的迷茫，摸摸他的头，“那么，我们换一种说法吧，亲爱的。如果是用重力来举例子。假设你从无限高的地方坠落，当你达到落地速度的时候，你仍会感到自己在掉落，因为你离地面越来越近。如果那时你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面，当然，你们拥有相同的落地速度。运动总是相对的，直到落地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在坠落。所以，工藤，你知道么，那些所谓的一切，都必须在相对的条件下才能被成立。”
“我知道。”
“所以，你觉得什么会恒久呢？如果你在我八岁的时候告诉我，我想……嗯，大概我会信以为真的，小孩子的时候，总是很单纯的。”
“你现在不是八岁么？不管是过了几分钟，也不管是什么相对的条件，我只想告诉你，”江户川嚯地站起来，站在课桌上，拿着一个本子卷成喇叭，“我们永远无法使太阳陨落。”
后面的半句话，江户川几乎是喊出来的，全部的学生都看向角落里的他，一直低头看课本的小林老师也抬起头，“江户川同学，上课的时候要乖乖在座位里坐好。”
志保往客厅看了看，黑羽紧紧抱住那个抱枕，正半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她端起那碗冷掉的鱼片粥，和过去倒掉一杯杯的热牛奶一样娴熟地将它倒掉。只不过，江户川准备的牛奶最终被倒入了厨房的洗碗池，而鱼片粥则是被倒入了垃圾桶，末了又在上面覆盖了几张纸巾遮掩。
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地板上反射过后到有些刺眼。
“我们永远无法使太阳陨落。有些过错，一旦错过，就注定会是永远。”
正如江户川当年信誓旦旦地站在课桌上时的宣言，那颗由氢气和氦气组成的巨大恒星正通过一系列的核式聚变反应向外辐射着巨大的能量——经过浩瀚宇宙之中的千万险阻，跨越数十亿光年，以光的形式抵达地球。
江户川曾经在上课的时候从左边递过来一张纸条，用潇洒俊逸的字体写着，“我爱你，如同太阳一样恒久。”
灰原看了之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屑地用手肘碰碰他，“你知道么？阳光经过八分钟才能抵达地球。你说要如同太阳一样恒久，可在我看来，它却是多变的。你究竟是和八分钟前的它一样恒久，还是和此刻的它相同……又或许，是八分钟后的它呢？”
“喂喂。”江户川被那段话绕得有些晕，过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反驳，“可是……不管是什么，它就是它啊，灰原。”
“这只会是一个存在于相对的条件下的合理假设，工藤。”灰原看着江户川依旧是一脸的迷茫，摸摸他的头，“那么，我们换一种说法吧，亲爱的。如果是用重力来举例子。假设你从无限高的地方坠落，当你达到落地速度的时候，你仍会感到自己在掉落，因为你离地面越来越近。如果那时你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面，当然，你们拥有相同的落地速度。运动总是相对的，直到落地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在坠落。所以，工藤，你知道么，那些所谓的一切，都必须在相对的条件下才能被成立。”
“我知道。”
“所以，你觉得什么会恒久呢？如果你在我八岁的时候告诉我，我想……嗯，大概我会信以为真的，小孩子的时候，总是很单纯的。”
“你现在不是八岁么？不管是过了几分钟，也不管是什么相对的条件，我只想告诉你，”江户川嚯地站起来，站在课桌上，拿着一个本子卷成喇叭，“我们永远无法使太阳陨落。”
后面的半句话，江户川几乎是喊出来的，全部的学生都看向角落里的他，一直低头看课本的小林老师也抬起头，“江户川同学，上课的时候要乖乖在座位里坐好。”
后面的半句话，江户川几乎是喊出来的，全部的学生都看向角落里的他，一直低头看课本的小林老师也抬起头，“江户川同学，上课的时候要乖乖在座位里坐好。”
“那么，青山同学继续来朗读这一段……”
“好。”江户川红着脸从课桌上跳下来，刚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说，“你能感到我对你的那种像阳光一样炽热的爱么？”
与江户川的往事历历在目，他们彼此的青春如同一场晦暗的风暴，星星点点，漏下明晃晃的阳光，起起伏伏，“我们……是我永远无法使这样温暖明亮的耀眼太阳陨落在我的身旁。”
志保将那个碗在水池泡好，就听黑羽说，“时间到了。”她转身走向二楼，在衣帽间的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丝绒礼服。简洁的款式，领口很高，几乎可以把她的半个脸埋进去。
等她出了门，看见黑羽在后座上放了一把 Burberry 的黑色长柄雨伞，“你从江古田飞过来，还要带这么多东西？怪盗基德不是魔术师，也不是厨师，难道更加适合送快递么？”
黑羽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努力开着车，过一会儿才回答，“呐，太重还能飞起来？买披肩的时候，觉得好看顺手买了。今天的预报，不是说会下雨呐。”黑羽看看映在倒车镜里的蓝天，“这天气看起来怎么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志保听闻他的话，也向窗外看去。窗外的那片蔚蓝天空像是一大块被洗得微微发白的有着破洞的牛仔布，阳光还是如同记忆里的一样耀眼。
记忆中的阳光总是明亮耀眼，使人影无处藏身，哪怕是最屈辱最悲伤的日子，湛蓝如洗的天空也不带一丝云彩。那是属于年幼的无忧无虑的时光，但年幼时所受的创伤不会消失于无形，它们终将化作尘埃，沉淀在彼此一生的漫漫长路上，成为攀上峰巅的基石，或是将唯一的一条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地点是在这里么？”志保看着眼前的景象，“你确定是在这里么，黑羽君？”
“当然，博士说就是这里。”红色的福特停下来。他们的面前是一扇高大的门，一旁的牌子上写着“城南墓园”几个字，道路两边各陈列着根六根罗马风格的白色石柱。门内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松夹道，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伫立着一个巨大的天使塑像。
“下车吧，开不进去的。”志保拉拉黑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这条路没办法开车的。”
“你以前来过么，志保？”黑羽打着方向盘，“附近应该有停车场吧。”
“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个地下车库。”
“那你等我？”黑羽已经将车子掉了个头，“我很快就回来。”
“好。”
“那么，青山同学继续来朗读这一段……”
“好。”江户川红着脸从课桌上跳下来，刚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说，“你能感到我对你的那种像阳光一样炽热的爱么？”
与江户川的往事历历在目，他们彼此的青春如同一场晦暗的风暴，星星点点，漏下明晃晃的阳光，起起伏伏，“我们……是我永远无法使这样温暖明亮的耀眼太阳陨落在我的身旁。”
志保将那个碗在水池泡好，就听黑羽说，“时间到了。”她转身走向二楼，在衣帽间的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丝绒礼服。简洁的款式，领口很高，几乎可以把她的半个脸埋进去。
等她出了门，看见黑羽在后座上放了一把 Burberry 的黑色长柄雨伞，“你从江古田飞过来，还要带这么多东西？怪盗基德不是魔术师，也不是厨师，难道更加适合送快递么？”
黑羽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努力开着车，过一会儿才回答，“呐，太重还能飞起来？买披肩的时候，觉得好看顺手买了。今天的预报，不是说会下雨呐。”黑羽看看映在倒车镜里的蓝天，“这天气看起来怎么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志保听闻他的话，也向窗外看去。窗外的那片蔚蓝天空像是一大块被洗得微微发白的有着破洞的牛仔布，阳光还是如同记忆里的一样耀眼。
记忆中的阳光总是明亮耀眼，使人影无处藏身，哪怕是最屈辱最悲伤的日子，湛蓝如洗的天空也不带一丝云彩。那是属于年幼的无忧无虑的时光，但年幼时所受的创伤不会消失于无形，它们终将化作尘埃，沉淀在彼此一生的漫漫长路上，成为攀上峰巅的基石，或是将唯一的一条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地点是在这里么？”志保看着眼前的景象，“你确定是在这里么，黑羽君？”
“当然，博士说就是这里。”红色的福特停下来。他们的面前是一扇高大的门，一旁的牌子上写着“城南墓园”几个字，道路两边各陈列着根六根罗马风格的白色石柱。门内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松夹道，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伫立着一个巨大的天使塑像。
“下车吧，开不进去的。”志保拉拉黑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这条路没办法开车的。”
“你以前来过么，志保？”黑羽打着方向盘，“附近应该有停车场吧。”
“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个地下车库。”
“那你等我？”黑羽已经将车子掉了个头，“我很快就回来。”
“好。”
“好。”
黑羽很快开着车就走了，只留下红色的尾灯闪着离开的一个落寞背影。不过他却没有很快回来，大概是开过了地方。志保站得腿有些酸，无聊地靠在其中的一个柱子上，心里想着，今天是不适合穿高跟鞋的。
时间久了，她便开始回忆起与这座墓园有关的那个人——可笑的是她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记得，只记得那人有着一张，嗯，怎么说呢，一张看过之后大概就会忘记的脸。
那个人的结局，志保是从 Tom 口中听说的。当时 Tom 一边擦着他的头发，一边戏谑地说，“呦呦， Gin 今天又弄死了一只小白鼠，你不去看看么？”
“没空，你不知道研究已经停滞不前了么？有时间在这里闲逛，不如去想想怎么通过减小压力来缩减成本。那是大气压的多少倍你知道么？”
“ Gin 说得没错，你真是无情，人家暗恋你半年欸，而你竟然无动于衷。”
“难道他暗恋我，我就要和他一起殉情么？”当她说出这句话后， Tom 只是“嘁”了一声，就继续擦着他那不断滴着水的湿漉漉的长发。 Tom 又在实验室转了几圈，最后离开的时候突然说，“人就在城南墓园……‘难道他暗恋我，我就要和他一起殉情么’，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 Sherry 。”
当然，志保并不如 Tom 说得那样无情。那天下午她就一个人偷偷去了城南墓园，打听几番之后在那个陌生人的墓碑面前放了一束花。
她第一次听说那个人是因为 Gin 告诉她，不要和那个人走得太近。当时十六岁的宫野志保还一脸天真地问 Gin ，“为什么，我们不是应该要成为朋友么？”
“他会是我们的敌人。” Gin 捏捏她的脸颊，将一束玫瑰花插在花瓶里，“ Sherry 啊，红玫瑰这种娇妍纤弱的植物，它身上的刺真的会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么？”
再后来，又从 Tom 那里听说，“暗恋持续了半年，他死的时候还在含糊不清地念着， Sherry 。”
志保一直觉得，暗恋这种事情就好比是耳机里的音乐声——即使对自己而言，是包裹整个身躯的震耳欲聋，旁人却仅仅只听得见一缕泄露而出的细小杂音。所以，当步美问她，“你喜欢柯南同学吗”的时候，她才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会喜欢他的”。
当她现在靠在石柱上仔细回想时，又觉得，或许当时会那么说，只是不想和那个陌生人拥有同样的悲惨结局。
志保抬头望天，太阳还在慢吞吞地一步步向上爬，“不想拥有同样的结局？ Gin 让他死得很难看，那么，你现在活得很好看么？”
黑羽很快开着车就走了，只留下红色的尾灯闪着离开的一个落寞背影。不过他却没有很快回来，大概是开过了地方。志保站得腿有些酸，无聊地靠在其中的一个柱子上，心里想着，今天是不适合穿高跟鞋的。
时间久了，她便开始回忆起与这座墓园有关的那个人——可笑的是她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记得，只记得那人有着一张，嗯，怎么说呢，一张看过之后大概就会忘记的脸。
那个人的结局，志保是从 Tom 口中听说的。当时 Tom 一边擦着他的头发，一边戏谑地说，“呦呦， Gin 今天又弄死了一只小白鼠，你不去看看么？”
“没空，你不知道研究已经停滞不前了么？有时间在这里闲逛，不如去想想怎么通过减小压力来缩减成本。那是大气压的多少倍你知道么？”
“ Gin 说得没错，你真是无情，人家暗恋你半年欸，而你竟然无动于衷。”
“难道他暗恋我，我就要和他一起殉情么？”当她说出这句话后， Tom 只是“嘁”了一声，就继续擦着他那不断滴着水的湿漉漉的长发。 Tom 又在实验室转了几圈，最后离开的时候突然说，“人就在城南墓园……‘难道他暗恋我，我就要和他一起殉情么’，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 Sherry 。”
当然，志保并不如 Tom 说得那样无情。那天下午她就一个人偷偷去了城南墓园，打听几番之后在那个陌生人的墓碑面前放了一束花。
她第一次听说那个人是因为 Gin 告诉她，不要和那个人走得太近。当时十六岁的宫野志保还一脸天真地问 Gin ，“为什么，我们不是应该要成为朋友么？”
“他会是我们的敌人。” Gin 捏捏她的脸颊，将一束玫瑰花插在花瓶里，“ Sherry 啊，红玫瑰这种娇妍纤弱的植物，它身上的刺真的会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么？”
再后来，又从 Tom 那里听说，“暗恋持续了半年，他死的时候还在含糊不清地念着， Sherry 。”
志保一直觉得，暗恋这种事情就好比是耳机里的音乐声——即使对自己而言，是包裹整个身躯的震耳欲聋，旁人却仅仅只听得见一缕泄露而出的细小杂音。所以，当步美问她，“你喜欢柯南同学吗”的时候，她才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会喜欢他的”。
当她现在靠在石柱上仔细回想时，又觉得，或许当时会那么说，只是不想和那个陌生人拥有同样的悲惨结局。
志保抬头望天，太阳还在慢吞吞地一步步向上爬，“不想拥有同样的结局？ Gin 让他死得很难看，那么，你现在活得很好看么？”
所以，她此刻靠在罗马风格的白色石柱旁边，只能久久地睁着一双空洞、缺乏生机的眼睛，干涩僵硬地仰望着头顶那片盛大的蔚蓝。直到眼睛被清晨柔和的阳光刺得再度反射性地闭上。
而这样的场景，在别人看来究竟是一幅怎样怪异的画面？
从远处陆陆续续地驶来几辆车，彼此像是约定好的一样。
就在她疑问黑羽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紧接着，一辆黑色的 Porsche 停在她旁边，车窗缓缓地落下去。
“终于找到你了。”车里的男人走出来，靠在车门旁边。
看到那个长发飘飘的人的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宫野志保开始否定之前那个“过得会很好”的结论。
用此刻她面前那个正低着头专心看手机的男人的话说，就是“让那什么的鬼结论都见鬼去吧！”
“娱乐版的头条看了么？ 东之工藤与西之服部的爱恨情仇。”那个男人突然把手机放在志保的眼前。过于近的距离让她看不清上面都写了什么，只能勉强看清一张图片。
“怎么样，你能想象么， Sherry ？”
【第三日·7】已完结。请期待【第三日·8】。
【Announce in Advanc】
有人说，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梦，我们在梦里彼此共同分享欢笑，却独自品尝眼泪。
【酸奶君出品】，酸奶发酵似的悲伤。
♚ This is the last time that I am asking you to put my name on the top of your list.
而这样的场景，在别人看来究竟是一幅怎样怪异的画面？
从远处陆陆续续地驶来几辆车，彼此像是约定好的一样。
就在她疑问黑羽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紧接着，一辆黑色的 Porsche 停在她旁边，车窗缓缓地落下去。
“终于找到你了。”车里的男人走出来，靠在车门旁边。
看到那个长发飘飘的人的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宫野志保开始否定之前那个“过得会很好”的结论。
用此刻她面前那个正低着头专心看手机的男人的话说，就是“让那什么的鬼结论都见鬼去吧！”
“娱乐版的头条看了么？ 东之工藤与西之服部的爱恨情仇。”那个男人突然把手机放在志保的眼前。过于近的距离让她看不清上面都写了什么，只能勉强看清一张图片。
“怎么样，你能想象么， Sherry ？”
【第三日·7】已完结。请期待【第三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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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梦，我们在梦里彼此共同分享欢笑，却独自品尝眼泪。
【酸奶君出品】，酸奶发酵似的悲伤。
♚ This is the last time that I am asking you to put my name on the top of your list.
那些的最初模样，还有在她笑着去问 Gin ，“ Is there any differences between you and Tom? I think I couldn't distinguish one from the other. ”之后，总是可以很清楚地辨别出他们之间的差异。
而那时穿着白色衬衣，有着金色短发的 Gin 会笑着回答她，“ Hahaa …Little Shiho, oh my God, what a cute angel you are! I am not clear about that. Maybe the feeling is the only one. It seems that I am looking at a mirror. It is fantastic, isn't it? ”
It is fantastic, isn't it?
曾经抱着泰迪熊十分黏人的脆弱柔软的小家伙已经变得坚韧顽强，并懂得用冷漠与无情去伪装自己。沙粒钻入蚌的体内，蚌用鲜血将它打造成独一无二的珍珠。
“我希望你能离开，”黑泽听到志保这么乞求，“你像小时候那样对我不好么， Tom ？”
“喂喂，组织的事情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你也会不遵守约定么？”黑泽看到工藤新一向他走来，工藤威胁说，“破坏约定的是你。你知道的， Gin ，我现在没什么可以在乎的，我不介意拉着你去地狱。”
东京的初春不再是往年人们印象中的那种典型的初春。它脱去了灰色的暗晦，变成大片大片沸腾着的绿色海洋，给人一种夏季的盎然错觉。
“跟我走，好么？不要任性，只有这一次好么。”
“工藤。”
“工藤。”
黑泽把志保抱在怀里，手按在她的头上，耳语着，“你还天真地认为，真的能逃得掉么， Sherry ？”
这样的时候，并不适合反目成仇，情敌决斗，以及，葬礼。
It is fantastic, isn't it?
而那时穿着白色衬衣，有着金色短发的 Gin 会笑着回答她，“ Hahaa …Little Shiho, oh my God, what a cute angel you are! I am not clear about that. Maybe the feeling is the only one. It seems that I am looking at a mirror. It is fantastic, isn't it? ”
It is fantastic, isn't it?
曾经抱着泰迪熊十分黏人的脆弱柔软的小家伙已经变得坚韧顽强，并懂得用冷漠与无情去伪装自己。沙粒钻入蚌的体内，蚌用鲜血将它打造成独一无二的珍珠。
“我希望你能离开，”黑泽听到志保这么乞求，“你像小时候那样对我不好么， Tom ？”
“喂喂，组织的事情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你也会不遵守约定么？”黑泽看到工藤新一向他走来，工藤威胁说，“破坏约定的是你。你知道的， Gin ，我现在没什么可以在乎的，我不介意拉着你去地狱。”
东京的初春不再是往年人们印象中的那种典型的初春。它脱去了灰色的暗晦，变成大片大片沸腾着的绿色海洋，给人一种夏季的盎然错觉。
“跟我走，好么？不要任性，只有这一次好么。”
“工藤。”
“工藤。”
黑泽把志保抱在怀里，手按在她的头上，耳语着，“你还天真地认为，真的能逃得掉么， Sherry ？”
这样的时候，并不适合反目成仇，情敌决斗，以及，葬礼。
It is fantastic, isn't it?
14.
谁口口声声说我不爱，谁此刻就在爱。拌着眼泪的爱情总是动人的。
工藤开着车，却不是回二番目的路。逆流沿着津泽川而上，又跨过横架在琥珀川上的桥，往银座那边去。经过那座桥的时候，工藤突然说，“我们很久没看电影了呢，时间还早，不如看电影吧。”明明应是征求询问，态度语气却强硬肯定。
等工藤排完长长的队伍，抱着两人份的可乐和一大桶爆米花，走过来时，志保拿过他用指尖夹住的两张电影票，看着上面的内容，“《伟大与平凡——复制爱因斯坦》，这个算是传记电影么？我真是不会想到你竟然这么无聊。”
“我记得灰原最喜欢爱因斯坦了。”
“女人总是善变的，就像去年我喜欢复古长裙，而现在喜欢短裙，以及黑羽一样……更何况，你也说是‘灰原’，不是么？”
“我知道你在生气，并不打算就这么原谅我。”
“不如去楼下的小剧场看话剧好了。”工藤听见志保别扭地说，并把头扭在一边，茶色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志保又突然反问一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为了你？‘黑子’你知道么？”
工藤摇一摇头，作出一个“不知道”的表情，然后看着志保有些得意地向自动扶梯走去。他知道，这个女人仅管拥有生物医学博士的头衔，但在某些方面还保留着最为难得的天性——幼稚得可爱，心底藏不住任何事情，一眼就能够被看透。江户川过去与灰原的所有“斗争”虽然均以失败告终，并因此被服部冠上“妻管严”的称号，但他依旧乐此不疲，并回复说，“各种花式秀恩爱，我家女王最可爱。”然而，江户川不知道的是，为他的每条动态都默默点赞的那个 ID 是灰原的小号。
三楼一整层都在进行剧场的周年庆活动，工藤看看走廊两边的海报，有些欣喜地说，“这个是冲野洋子主演的《密林中》呢。”
“我对那个人可没有兴趣，就选择这个吧，《套中人》。不知道它会怎么来诠释一个六度分隔。”志保在一张海报面前停下，“关于蝴蝶效应……”
而工藤却被另一张《镜中人》海报上的文字吸引：我并非主张苦难，但我也不主张幸福。我主张的是随心所欲。而且主张，当我需要随心所欲时，我随时都有随心所欲的保障。关于这个话剧，大概是在讲述一个在现实生活里饱受许多痛苦的女人偶然发现自己能够操纵镜中的世界，并让它们一一实现。于是工藤说，“那我们看两场好了，都是周年庆的系列呢。”
《镜中人》的剧院不算大，工藤志保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基本坐满了人。没过多久，周围逐渐暗下来。工藤本以为《镜中人》是带有奇幻色彩的剧目。然而，生活很多时候都是出乎意料的，更何况是话剧这种更为发散的形式。结局的那一幕被画外音揭示出整件事情的真相——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当梦醒之后，留下的只剩朦朦胧胧的情节，以及被泪水濡湿的白色枕头。
舞台上的红色帷幕缓缓降下来，志保在一旁感慨着，“有谁能很好的区分现实和虚幻呢？它们彼此，说不定只隔着一面镜子。”
而工藤思索着志保的话。
这两台话剧似乎都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什么。正是类似舞台上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构成了现实中亿万人的平淡无奈、有情有欲的琐碎人生。世界上许多人只盯着转折，而忽视平淡的过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就是由许多即便周而复始地发生、也难以留下痕迹的“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日子所串成。
工藤认为，人其实是愿意孤独的，也是愿意死的。要不然为什么偏偏与最心爱的人作对，为何对眼前的一切默然，而去注目遥不可期的事物。很多时候，孤独就像是一个滴在密封空间里的水，受了热便蒸发，好像看不见了，但盒子冷下来的时候，又会凝聚。它就是那么一滴地摆在那里，永远在那里，无论是以哪一种形态。
无论孤独是哪一种形态，它永远都存在于那里。
他知道，拓扑学中有一个理论，热带雨林里的一只蝴蝶轻轻挥动一下翅膀，印度洋上便涌起一场海啸。而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教授根据数学中的六度分隔理论，得出每个人和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只隔着六个人的说法。每个人都可能会跟和他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人产生各种关系。
或许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又一个的梦里，或者圈套之中。只是在落幕的时候没有画外音来告诉我们真相究竟是什么。如同在炎热干旱的沙漠之中渴寻绿洲，却终究是选择了更加美好的蜃景。
“我们的人际关系是如此的紧密，所以自然界的蝴蝶效应在人际关系中也存在——常常一个陌生人无意的举动，就促成了你生命中运动轨迹的改变。”志保在黑暗里说，工藤便侧着头望她。从舞台过来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仿佛闪着泪光，给工藤一种热泪盈眶的错觉。
“所以，我的一个举动，彻底改变了你的运动轨迹。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我竟然改变了太阳的轨迹，这有多么可笑呢？工藤新一，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话剧已经结束，剧场里的灯一瞬之间都亮起来，工藤才发现志保眼睛红红地肿着。他怔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哭了？”
“因为……我发现我是不爱你的。”
“我知道。”工藤轻轻
谁口口声声说我不爱，谁此刻就在爱。拌着眼泪的爱情总是动人的。
工藤开着车，却不是回二番目的路。逆流沿着津泽川而上，又跨过横架在琥珀川上的桥，往银座那边去。经过那座桥的时候，工藤突然说，“我们很久没看电影了呢，时间还早，不如看电影吧。”明明应是征求询问，态度语气却强硬肯定。
等工藤排完长长的队伍，抱着两人份的可乐和一大桶爆米花，走过来时，志保拿过他用指尖夹住的两张电影票，看着上面的内容，“《伟大与平凡——复制爱因斯坦》，这个算是传记电影么？我真是不会想到你竟然这么无聊。”
“我记得灰原最喜欢爱因斯坦了。”
“女人总是善变的，就像去年我喜欢复古长裙，而现在喜欢短裙，以及黑羽一样……更何况，你也说是‘灰原’，不是么？”
“我知道你在生气，并不打算就这么原谅我。”
“不如去楼下的小剧场看话剧好了。”工藤听见志保别扭地说，并把头扭在一边，茶色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志保又突然反问一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为了你？‘黑子’你知道么？”
工藤摇一摇头，作出一个“不知道”的表情，然后看着志保有些得意地向自动扶梯走去。他知道，这个女人仅管拥有生物医学博士的头衔，但在某些方面还保留着最为难得的天性——幼稚得可爱，心底藏不住任何事情，一眼就能够被看透。江户川过去与灰原的所有“斗争”虽然均以失败告终，并因此被服部冠上“妻管严”的称号，但他依旧乐此不疲，并回复说，“各种花式秀恩爱，我家女王最可爱。”然而，江户川不知道的是，为他的每条动态都默默点赞的那个 ID 是灰原的小号。
三楼一整层都在进行剧场的周年庆活动，工藤看看走廊两边的海报，有些欣喜地说，“这个是冲野洋子主演的《密林中》呢。”
“我对那个人可没有兴趣，就选择这个吧，《套中人》。不知道它会怎么来诠释一个六度分隔。”志保在一张海报面前停下，“关于蝴蝶效应……”
而工藤却被另一张《镜中人》海报上的文字吸引：我并非主张苦难，但我也不主张幸福。我主张的是随心所欲。而且主张，当我需要随心所欲时，我随时都有随心所欲的保障。关于这个话剧，大概是在讲述一个在现实生活里饱受许多痛苦的女人偶然发现自己能够操纵镜中的世界，并让它们一一实现。于是工藤说，“那我们看两场好了，都是周年庆的系列呢。”
《镜中人》的剧院不算大，工藤志保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基本坐满了人。没过多久，周围逐渐暗下来。工藤本以为《镜中人》是带有奇幻色彩的剧目。然而，生活很多时候都是出乎意料的，更何况是话剧这种更为发散的形式。结局的那一幕被画外音揭示出整件事情的真相——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当梦醒之后，留下的只剩朦朦胧胧的情节，以及被泪水濡湿的白色枕头。
舞台上的红色帷幕缓缓降下来，志保在一旁感慨着，“有谁能很好的区分现实和虚幻呢？它们彼此，说不定只隔着一面镜子。”
而工藤思索着志保的话。
这两台话剧似乎都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什么。正是类似舞台上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构成了现实中亿万人的平淡无奈、有情有欲的琐碎人生。世界上许多人只盯着转折，而忽视平淡的过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就是由许多即便周而复始地发生、也难以留下痕迹的“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日子所串成。
工藤认为，人其实是愿意孤独的，也是愿意死的。要不然为什么偏偏与最心爱的人作对，为何对眼前的一切默然，而去注目遥不可期的事物。很多时候，孤独就像是一个滴在密封空间里的水，受了热便蒸发，好像看不见了，但盒子冷下来的时候，又会凝聚。它就是那么一滴地摆在那里，永远在那里，无论是以哪一种形态。
无论孤独是哪一种形态，它永远都存在于那里。
他知道，拓扑学中有一个理论，热带雨林里的一只蝴蝶轻轻挥动一下翅膀，印度洋上便涌起一场海啸。而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教授根据数学中的六度分隔理论，得出每个人和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只隔着六个人的说法。每个人都可能会跟和他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人产生各种关系。
或许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又一个的梦里，或者圈套之中。只是在落幕的时候没有画外音来告诉我们真相究竟是什么。如同在炎热干旱的沙漠之中渴寻绿洲，却终究是选择了更加美好的蜃景。
“我们的人际关系是如此的紧密，所以自然界的蝴蝶效应在人际关系中也存在——常常一个陌生人无意的举动，就促成了你生命中运动轨迹的改变。”志保在黑暗里说，工藤便侧着头望她。从舞台过来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仿佛闪着泪光，给工藤一种热泪盈眶的错觉。
“所以，我的一个举动，彻底改变了你的运动轨迹。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我竟然改变了太阳的轨迹，这有多么可笑呢？工藤新一，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话剧已经结束，剧场里的灯一瞬之间都亮起来，工藤才发现志保眼睛红红地肿着。他怔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哭了？”
“因为……我发现我是不爱你的。”
“我知道。”工藤轻轻
“我知道。”工藤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像安慰孩子似的，“其实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但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我是你夜里的太阳，更是你，影子里的悲伤。”
正如《套中人》的海报上所写：谁口口声声说我不爱，谁此刻就在爱。拌着眼泪的爱情总是动人的。
“我知道。”
正如《套中人》的海报上所写：谁口口声声说我不爱，谁此刻就在爱。拌着眼泪的爱情总是动人的。
“我知道。”
12.
工藤一个人回到门上标着“1204”号牌的小公寓，玄关的橘色小暖灯稍微为深夜寒冷又没什么生气的空气里增添了一丝温暖。他刚刚脱下鞋子，身体里的疼痛不得不让他静静坐在地板上稍作缓解。
外面还在下雨，浴室里不小心被摔碎的精油残骸还未处理。不过即使是山茶花的淡雅清香通过半掩着的门继而扩散到整个房间，也没能压覆住雨天专有的潮湿的味道——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正大开着，偶尔有一阵风吹起早已被打湿的窗帘。
工藤扶着墙站起来，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干呕起来，晚上和志保站在街头一起吃的鱼片粥不断在胃里翻滚，鱼腥味充满了整个鼻腔。江户川柯南的胃不是很好，尽管他一直隐藏得很好——只有工藤夫妇知道，但它依旧是一个不诤的事实。就这样，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人生经历了起起伏伏的工藤新一，突然怀念起工藤有希子，以及小时候常吃的茶泡饭了。
“梅干上撒上海苔，再加上鸡肉，这些飘在热水之上，就着咸海带一起咽下。”
“……”
“喂喂——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喂——灰原——”江户川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虽然老妈做的超级好吃，但是我想要吃海鲜小笼包。”
“不要。”那个孩子尽管这样说，却还是踮起脚尖把需要用的食材从货架上拿下来再放进购物车里。
江户川柯南对未来的未来总是抱有幻想的——尽管现在是一种奢求的梦想——或者是臆想，并且不止一次。
每天早晨为灰原哀做她喜欢的早餐，再把她最近中意的那把叉子擦干净了放在盘子旁边，杯子和调羹也摆在一个合适的角度。十点的阳光正好，江户川去花园照顾花草，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孩子悠闲地坐在藤椅里。下午的时候一起出门采购晚餐的食材，江户川有些挑食，灰原还是不在乎地将一个个蔬菜放进购物车。不过糖大概会买得很勤，砂糖、红糖、牛奶糖，“其实吃太甜了对身体不好的，但是灰原总是很喜欢喝咖啡，那么放些糖就好了。”
“春日的樱花雨，夏日的海滩风，温柔地将我们包围。然后我就会对着你笑，你总是别过脸否认，嘟嘟囔囔地说着不清楚的小抱怨。我继续往甜点里加奶酪和芝士，尽管它们看起来已经有些腻得过分。”
电视新闻或者报纸媒体里，总会报导一些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例如，服部平次。但很多时候，梦想终归还是梦想，只因为无法实现的想法才会被称之为梦想。睁开眼凝视前方，感受真实的风，却发现一切都是那样残忍，残忍地划破那一道五彩缤纷的墙，露出它里面的黑暗。即使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承认，浸泡在假象药水里，感受着身体被慢慢吞噬的感觉。
受伤的人，总会习惯性的为自己编制一个保护自己的羽翼和无数过分牵强，而导致不真实的假象。时间在磨合着那个原本完美且珍贵的羽翼，终有一天会变成残破不堪，被假象包裹着的人也会明白，假象也只是一种美好的臆想。
像是对于海洛因产生阶段性的依赖似的患上了的臆想症，并且甘之如饴。实际上，每个人都十分清楚明白：严重之后就会不断渴望得到更多的爱，更多美好的事。
不过，人类的悲剧恰恰在于企望美好的生活而不得不走向它的反面，在于不想作恶而又不得不作恶，在于极端惧怕死亡而又不得不坠入死亡的深渊。
“ The night was dark and humid,and the next day again promised to be rain. ”江户川特别文艺的那个时期，灰原哀曾捧着一本从图书馆借阅来的不知名的诗集轻轻念诵着。
“夜是阴暗且潮湿的，明日又将会是一个雨天。”
工藤一个人回到门上标着“1204”号牌的小公寓，玄关的橘色小暖灯稍微为深夜寒冷又没什么生气的空气里增添了一丝温暖。他刚刚脱下鞋子，身体里的疼痛不得不让他静静坐在地板上稍作缓解。
外面还在下雨，浴室里不小心被摔碎的精油残骸还未处理。不过即使是山茶花的淡雅清香通过半掩着的门继而扩散到整个房间，也没能压覆住雨天专有的潮湿的味道——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正大开着，偶尔有一阵风吹起早已被打湿的窗帘。
工藤扶着墙站起来，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干呕起来，晚上和志保站在街头一起吃的鱼片粥不断在胃里翻滚，鱼腥味充满了整个鼻腔。江户川柯南的胃不是很好，尽管他一直隐藏得很好——只有工藤夫妇知道，但它依旧是一个不诤的事实。就这样，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人生经历了起起伏伏的工藤新一，突然怀念起工藤有希子，以及小时候常吃的茶泡饭了。
“梅干上撒上海苔，再加上鸡肉，这些飘在热水之上，就着咸海带一起咽下。”
“……”
“喂喂——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喂——灰原——”江户川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虽然老妈做的超级好吃，但是我想要吃海鲜小笼包。”
“不要。”那个孩子尽管这样说，却还是踮起脚尖把需要用的食材从货架上拿下来再放进购物车里。
江户川柯南对未来的未来总是抱有幻想的——尽管现在是一种奢求的梦想——或者是臆想，并且不止一次。
每天早晨为灰原哀做她喜欢的早餐，再把她最近中意的那把叉子擦干净了放在盘子旁边，杯子和调羹也摆在一个合适的角度。十点的阳光正好，江户川去花园照顾花草，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孩子悠闲地坐在藤椅里。下午的时候一起出门采购晚餐的食材，江户川有些挑食，灰原还是不在乎地将一个个蔬菜放进购物车。不过糖大概会买得很勤，砂糖、红糖、牛奶糖，“其实吃太甜了对身体不好的，但是灰原总是很喜欢喝咖啡，那么放些糖就好了。”
“春日的樱花雨，夏日的海滩风，温柔地将我们包围。然后我就会对着你笑，你总是别过脸否认，嘟嘟囔囔地说着不清楚的小抱怨。我继续往甜点里加奶酪和芝士，尽管它们看起来已经有些腻得过分。”
电视新闻或者报纸媒体里，总会报导一些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例如，服部平次。但很多时候，梦想终归还是梦想，只因为无法实现的想法才会被称之为梦想。睁开眼凝视前方，感受真实的风，却发现一切都是那样残忍，残忍地划破那一道五彩缤纷的墙，露出它里面的黑暗。即使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承认，浸泡在假象药水里，感受着身体被慢慢吞噬的感觉。
受伤的人，总会习惯性的为自己编制一个保护自己的羽翼和无数过分牵强，而导致不真实的假象。时间在磨合着那个原本完美且珍贵的羽翼，终有一天会变成残破不堪，被假象包裹着的人也会明白，假象也只是一种美好的臆想。
像是对于海洛因产生阶段性的依赖似的患上了的臆想症，并且甘之如饴。实际上，每个人都十分清楚明白：严重之后就会不断渴望得到更多的爱，更多美好的事。
不过，人类的悲剧恰恰在于企望美好的生活而不得不走向它的反面，在于不想作恶而又不得不作恶，在于极端惧怕死亡而又不得不坠入死亡的深渊。
“ The night was dark and humid,and the next day again promised to be rain. ”江户川特别文艺的那个时期，灰原哀曾捧着一本从图书馆借阅来的不知名的诗集轻轻念诵着。
“夜是阴暗且潮湿的，明日又将会是一个雨天。”
16.
花开得太好，所以摇摇欲坠。
铃木园子离开之后，工藤和服部两个人在 BONJOUR 没有继续待下去。服部示意服务生打包剩下的 Macaron ，“山能寺最近在举行祭祀祭，我打算去看看。”
“嗯。在附近转转我就回去了。”
“那再见了，工藤！”工藤看着服部离去的背影低声说，“再见。”
——到底有多少呢？
——有多少呢？彼此相爱的把握。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乏爱情故事：偏执热血的青年侦探，娇气而爱慕虚荣的姑娘，不羁追求自由的魔法怪人，散发着青春与活力的热情的少年与少女，以及外表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小鹿乱撞的傻瓜芸芸——他们都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里扮演着各式各样的或悲或喜的角色，而只有那些双眼迷茫的恋人才知道自己被期待着什么，陷在爱情里的人永远一副沾染毒瘾的样子，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犯起傻来的时候谁也不输给谁。
无论是什么年纪，什么日子，什么时代，这样的舞台，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迈上，有些人成为了散发光芒受人瞩目的主角，而有的人只能畏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服部平次的婚姻生活大概是走到了尽头——工藤新一看着不远处的东京塔，广场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穿上婚纱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服部嚼着半个 Macaron 说得含糊不清。“可是这种话啊，它根本经不起推敲。那么为什么现在国内很多女孩确实把披上婚纱的那一刻就当做是人生的巅峰和结束，之后就把人生交给灶台和孩子呢。”
“喂喂，这个是酒心的——还是你喝酒了？”
“我很清醒。”服部从工藤手里夺过那个小甜饼，“我说这些话不正常么？就因为觉得以后的人生都要黯淡下去了所以她们拼命地想在婚礼这个象征仪式上行使自己最后的权力？用 Vera Wang 的婚纱、 Tiffany 的六爪钻戒和 Cartier 的三色金戒指来证明自己实现了梦想，拥有了自己其实根本并不拥有的自信么。”
“只是社会发展得太快了吧。灰原买的东西已经多到她根本记不住。”
“那么这世界上，两个人彼此对于爱是来得快也去得快慢么，对于相爱又能有多少的把握呢？我从来都没有反驳过，因为我坚信只要有爱就一定能够在一起，或是再重逢。
“当时结婚的时候，和叶的戒指是四件委托的酬金。只有一个戒指，没有洁白华丽的婚纱，什么都没有。
“可是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却失去了她。”
耳畔是附近商场电视幕墙的广告声，紧接着米花电视台正在放送的春日祭宣传 PV 。曾经江户川也和灰原哀挤在那个小小的广场上，两个人用江户川的棒球服遮挡着，第一次紧紧地十指相扣。
“ Why is a raven like a writing desk? ”灰原那时候突然这么问他一句，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声势浩大的烟火燃放声里。江户川想起昨日陪少年侦探团观看的电影的台词，毫不犹豫地回答，“ Because it can produce a few notes, though they are very flat; and it is nevar put with the wrong end in front! ”
“不是的。乌鸦像写字桌，仅仅只是因为爱。”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经变得深沉，工藤一个人走到了琥珀川的桥上面。那个夜晚，发生了一些事情，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工藤记得在《悲惨世界》里有这样一句话——比海洋更壮伟的景色是天空，比天空更壮伟的景色，是人心。服部平次也时常告诉他，“最聪明的处世术是，既对世俗投以白眼，又与其同流合污。”他看着眼前琥珀川深不见底的黑色河水，突然就怀念起江户川柯南的时光——作为一个孩子的时光。
“花开得太好，所以摇摇欲坠。”
“而今年的冬天，真的过得格外地慢。”
花开得太好，所以摇摇欲坠。
铃木园子离开之后，工藤和服部两个人在 BONJOUR 没有继续待下去。服部示意服务生打包剩下的 Macaron ，“山能寺最近在举行祭祀祭，我打算去看看。”
“嗯。在附近转转我就回去了。”
“那再见了，工藤！”工藤看着服部离去的背影低声说，“再见。”
——到底有多少呢？
——有多少呢？彼此相爱的把握。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乏爱情故事：偏执热血的青年侦探，娇气而爱慕虚荣的姑娘，不羁追求自由的魔法怪人，散发着青春与活力的热情的少年与少女，以及外表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小鹿乱撞的傻瓜芸芸——他们都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里扮演着各式各样的或悲或喜的角色，而只有那些双眼迷茫的恋人才知道自己被期待着什么，陷在爱情里的人永远一副沾染毒瘾的样子，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犯起傻来的时候谁也不输给谁。
无论是什么年纪，什么日子，什么时代，这样的舞台，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迈上，有些人成为了散发光芒受人瞩目的主角，而有的人只能畏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服部平次的婚姻生活大概是走到了尽头——工藤新一看着不远处的东京塔，广场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穿上婚纱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服部嚼着半个 Macaron 说得含糊不清。“可是这种话啊，它根本经不起推敲。那么为什么现在国内很多女孩确实把披上婚纱的那一刻就当做是人生的巅峰和结束，之后就把人生交给灶台和孩子呢。”
“喂喂，这个是酒心的——还是你喝酒了？”
“我很清醒。”服部从工藤手里夺过那个小甜饼，“我说这些话不正常么？就因为觉得以后的人生都要黯淡下去了所以她们拼命地想在婚礼这个象征仪式上行使自己最后的权力？用 Vera Wang 的婚纱、 Tiffany 的六爪钻戒和 Cartier 的三色金戒指来证明自己实现了梦想，拥有了自己其实根本并不拥有的自信么。”
“只是社会发展得太快了吧。灰原买的东西已经多到她根本记不住。”
“那么这世界上，两个人彼此对于爱是来得快也去得快慢么，对于相爱又能有多少的把握呢？我从来都没有反驳过，因为我坚信只要有爱就一定能够在一起，或是再重逢。
“当时结婚的时候，和叶的戒指是四件委托的酬金。只有一个戒指，没有洁白华丽的婚纱，什么都没有。
“可是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却失去了她。”
耳畔是附近商场电视幕墙的广告声，紧接着米花电视台正在放送的春日祭宣传 PV 。曾经江户川也和灰原哀挤在那个小小的广场上，两个人用江户川的棒球服遮挡着，第一次紧紧地十指相扣。
“ Why is a raven like a writing desk? ”灰原那时候突然这么问他一句，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声势浩大的烟火燃放声里。江户川想起昨日陪少年侦探团观看的电影的台词，毫不犹豫地回答，“ Because it can produce a few notes, though they are very flat; and it is nevar put with the wrong end in front! ”
“不是的。乌鸦像写字桌，仅仅只是因为爱。”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经变得深沉，工藤一个人走到了琥珀川的桥上面。那个夜晚，发生了一些事情，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工藤记得在《悲惨世界》里有这样一句话——比海洋更壮伟的景色是天空，比天空更壮伟的景色，是人心。服部平次也时常告诉他，“最聪明的处世术是，既对世俗投以白眼，又与其同流合污。”他看着眼前琥珀川深不见底的黑色河水，突然就怀念起江户川柯南的时光——作为一个孩子的时光。
“花开得太好，所以摇摇欲坠。”
“而今年的冬天，真的过得格外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