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去三个月，一项由苏城牵头的围剿活动到了收网的时候。为了这次行动，局子里很多人不分白天黑夜的部署盯梢，苏城为此好多天都不曾回家，这次的成败将严重影响单位的年度考核，但更重要的是，一旦失败，该城市的恶性伤人袭警事件可能会层出不穷，这一帮游荡之徒，盘踞已久，联和黑道，无恶不作。他们常年和局子里打交道，根本没有畏惧之心。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苏城这次放了长线，三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丝毫打草惊蛇，摸清了所有的脉络。为了做好保密工作，局子里包括苏城在内，高层只有3人参与进来，他们分别又对接3人，再其下又是3人，上下对接之间相互知道身份和代号，行动时大家按原定计划单独出发，使用变音对讲机，并不碰面，其他人之间都是盲线。王问哲因为年纪较大，都在游戏之外。
可谁也没想到胜券在握的最后一击时，竟然因为有人记错了行动暗号暗码而功败垂成。由于这次的团伙是老手，出发前苏城临时更换了往日沿用的暗码暗号及调频，所有人都一致同意。可偏偏有人记错了，导致暴露目标，对方逃脱一大半。同时在一个重要的嫌疑人逃离时，按原计划应跟踪等待其找到同伙，再进行围捕，但又有人不听指挥，擅自对嫌疑人进行了格斗肉搏，将其抓获，致使其同伙又逃离四人。
收网回来，苏城勃然大怒。不等行动报告出来，第二日一早，他将局里所有人叫进了办公室，他要一一追责。
他怒发冲冠地站着，所有人都屏息凝视，谁也没见过向来温和没有架子的苏局长发这么大的火。
“是谁在0241拐角开的枪？！”苏城没有半点留情，直奔主题。
“报告，是我！”陈志立马站了起来，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他目视前方，不敢看顶头的苏城。
苏城大步流星走到他身边，火冒三丈地冲着他，几乎是在怒吼，“谁让你开的枪！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枪声，导致他们知道了我们的攻击方向！"
“报告！我知道，但是……”陈志也是一个老兵了，参加的行动大大小小也有近百回，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惶恐过。刚参加了十多个小时的活动，只休息了三个小时，他脑子还转不过来。
“但是？！你还要找理由吗！就是因为你，所有人三个月的努力白费了！你知道金三刀他们还会干出什么事吗！”苏城每一句都在吼，他身体也疲惫，可愤怒的内心让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参与行动的每一个人都万分遗憾，失败的阴影笼罩着他们。没有参与行动的人，见到这个架势，也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敢替陈志分辨什么。
“报告！”陈志缓了缓，他确实是冤枉的。
“说！”苏城怒视着他。
“我从耳麦收到暗码，才开枪的。暗码号DY3007。”
“谁报的暗码！”苏城的怒火更加升级，因为这是一个旧暗码！苏城环视一周，所有人都在避开他的目光。
“你们所有人！谁不确定这个暗码是不是自己报的，站起来！”
过了两分钟，陆续站起来4个人。在这种强度很大，紧张氛围过浓的行动中，大家能做的顶多是在行动中保持清醒，等脱离出来想回忆起每个细节，是相当困难的。而且暗码在相似的场景中会反复，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记对了。

“听我口令，你们五人都有，去前面站成一列！"苏
五人统一向后转，退出了会议桌，小跑到前面集合，自动排成一列。
苏城走到他们面前，“全体都有！蹲下！”城此话一出，鸦雀无声的会议室更是噤若寒蝉。这种明目张胆的体罚在基层部队很常见，但在局里面几乎是不能用的。不说别的，站出来这五个人，最低的也是少校军衔，其中四人年长苏城，在这单位已经工作了好多年头，苏城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惩罚用在这里，会犯众怒。但他正在气头上，管不了那么多。他身后的人偷偷地面面相觑，交换了眼色。
那五人虽心中也有不满，但毕竟正规军校毕业，素质过硬，服从命令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五人齐刷刷蹲下了。
“我给时间你们想！”苏城说完这句话，转向了后面。他还有一事要查。
“是谁在天幸街抓了逃跑的嫌疑人？！”
“报告！是我！”周楠楠应声而起，她是这个单位里为数不多的女武警。才才28岁，已经是少校了。
苏城见是女生，只得压了点火气，可语气还是不近人情。“你是听不明白指令吗？还是要急着立功？！”
“报告！我不知道后方有警力支援，我……”
不等周楠楠说完，苏城重重地一掌排在桌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你居然敢说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们至少可以多抓四个人！四个人！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周楠楠欲言又止，她心中顿生自责。平日里苏局长幽默风趣，对女警官们也是照顾有加，大家都爱和他说笑，此时行动失败，他内心自然不好受，于是她不便再作分辨，也低头不再说话。
至始至终，王问哲和其他人一样，不多看苏城一眼。他明白苏城的愤怒与失败感。
“通讯员！”苏城叫了门口的兵。
那人立马进来敬礼，苏城没有理会，“去技术处给我查！所有耳麦录音，我要知道是谁报错了暗码！”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所有人就这样在会议室待着。那五人依旧蹲着，周楠楠站着。苏城独自出了会议室，在走廊里消气。五人中年纪最长的便是王问哲的好哥们，徐瑞，已经46了，他此时已经满头大汗，颤抖不止。腿疼已经感觉不到，只觉得腰快断了。但处于军人的尊严，谁也不敢偷懒，只能咬着牙坚持着。
检测报告送到会议室时，苏城还没进来。众人也不便问结果，以免那五人中一人难堪。于是，报告就静静放在桌子最顶头，大家等着苏城进来。

过了一会，通讯员找来了苏城。他站在桌前，仔细看着报告，突然脸色变了。
报告单上赫然列着被质疑程度最高的耳麦编号，8471。
这是他的耳麦。
一时间，他感觉巨大的石头压在了心底。所有的失败居然是由他导致的。他努力去回忆看到那个狙击点时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但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眼前的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如芒在背，他感到数十双目光投向了自己。抬头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看了王问哲一眼，这时才发现，谁也没有看他，所有人都低着头。
苏城转过身，“你们起来吧。”说完挨个去扶蹲着的五个人。又招手让周楠楠坐下，那五人也都入座。所有人都不明就里地看向他。参与行动的人多多少少猜到了端倪，剩下的人则是头一雾水。
苏城还是站着，低着头注视着报告，那四个数字使他如蝇在喉。
道歉？认错？承担责任？
对苏城而言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他绝不会拿军衔压着别人，也不会蒙混过关，掩人耳目。只是，刚才自己在盛怒时丢下的话太过刺耳。对他人的无端指责使他这会不知道如何开口。
脸涨的通红，汗也滴了下来。调任这里以来树立的好形象似乎要毁于一旦。他的气急败坏和体罚长者，会为人诟病到什么地步，他不敢去想。但他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他又将报告读了一遍，发现还有疑点，“周楠楠，你在哪条街制服的嫌疑人？”
“报告，天兴街。”周楠楠再次起身回答。
“辛还是兴？”苏城再问。
“兴，塔桥路上的。”
“我们部署的地点不是天辛街吗？”苏城问着楠楠，但却也环顾他人，希望得到回应。
“报告！我不在这次行动之列。”周楠楠说到，“昨日是我休假，我在街头听到枪声，正好撞见负伤嫌疑人从天兴街路过，便将其抓获，我并不知后方警力布置。”
众人听到此话，才明白嫌疑人并非从我方预测道路逃离，而是绕了远路，如果不是周楠楠意外撞见，并上前格斗，我方只会少抓获一名成员。苏城冤枉了她。
苏城万箭穿心，他快步走出了会议室，冲到洗手间，拿凉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会议室里，坐在前排的人扫了一眼桌上的报告，报出了那个编号，大家相互说了几句，所有人都明白了。那五人安心了，负罪感终于消失了。
“这事啊，也不能怪苏局长，放着谁，不都得发火，是吧？”徐瑞率先开了口。作为一个被直接牵连的老警官，他的原谅自然意义重大。
其他人纷纷附议，苏城来了这么久，大家不管面上还是背地里，对他都是心服口服，爱戴有加。虽然他年轻，但能力和品质都没得说，再加上没有架子，平日里嘴也甜手脚也勤快，局里所有人都喜欢他。今天虽然闹了这一出，而且也是因为他导致行动失败，但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不和他计较。
但苏城这会还感觉天旋地转地楞在洗手间里，并不知道会议室里大家已经放松了下来。

苏城湿答答地回到会议室，他决定直话直说，至于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能面对。
所有人看着他从门口走到桌子最前面。他拿起那张报告，正面朝着大家举起来，低沉地声音说到，“对不起。各位，这次行动失败是由我导致的，编号8471，是我的耳麦。”说完，他放下那张纸，双手贴裤缝站好，“我错了。我会承担上级全部追责。刚才误会大家，大家有什么气只管出，我绝不打击报复。”说完，深深鞠躬下去，超过了90度。
一时无人说话，都看着苏城平整的后背。
“嗨，胜败乃兵家常事嘛。”有人说了话，“再说，苏局长也是无心的。”
“就是，这谁没犯过错啊下次注意就行了。”
“而且咱们也不是无功而返，抓回来的都是头目，好好审一审，再安排一次行动就行了。”还是徐瑞接了话，说着，他已经起身，走到苏城旁边，要扶他起来。
“苏局长，不必太自责，碰上这种事，谁都得上火。”周围人也帮着劝。
本来苏城只有自责，但听到大家给他递台阶下，反而更加羞愧难当，顿时脸就红了，完全消不下去。
挨着苏城坐的张副局长笑了，“我看这小苏啊，还是太年轻，这么点事就脸红成这样，大家都是兄弟，就算说错了话，有啥大不了的，谁还会怪你不成？”
苏城被徐瑞扶着直起了身子，尴尬地看着大家，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周楠楠站了起来，“我可不答应啊，你们是兄弟，我可不是啊。苏局长刚才冤枉了我，我可要算账的。”很显然，她也不过是想帮苏城解围。
“行！咱们这帮人里楠楠最大，你只管说，苏局长要是不认账，我们帮你撑腰！”立马有人跟着转移话题。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苏城虽然笑不出来，但忐忑已经缓解不少。
“苏局长还没表态呢。”楠楠说。
于是大家调侃地看向苏城，苏城只得接话，“我错了，我错了，我听你吩咐。”大家听到这话也就放心了，知道苏城放松了下来。
“楠楠，我教你一招，刚才苏局长不是让你站了一个小时吗？你加倍罚回去。”这种时候，当然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局长，可以吗？”楠楠笑着转头问苏城。
写点惩罚对苏城算什么？他知道大家是要饶了他，于是不置可否。他示意徐警官回位子上坐下。等大家重新安静了，他立正站好，摘了帽子放桌上，抬手狠甩了自己六个耳光。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他脸颊上登时多了数条指印，“我证据不足，贸然发火，冤枉了大家，我给大家赔罪。”
所有人都愕然，这种事在机关单位里哪里见过。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果这件事就这样囫囵过了，我苏城以后在局里也抬不起头了。”苏城收了那张报告，“时候不早了，大家散会吧，我会给大家交待的。”说完，自己先离开了。

苏城确实会面临上面的追责，但行动并非完全失败，加上王问哲用心帮他进行了审讯，线索几乎都齐了，弥补了头一次行动的失误。另外，周楠楠擅自抓捕的那人在团伙里十分重要，他招供很多，也是极为有用。所以持续了半个月的问责后，不过罚了苏城三个月津贴，加上一篇一万字检讨。
检讨会就在局里开，上面并没有派人来监督。苏城站着念完了将近两万字检讨，然后通告了上面的处罚决定。
“咱们公事公办，上面罚我是因为我记错暗码导致行动失败，这是我活该。”苏城依旧站着，“但我那天体罚了五位同事，还打断了周警官，也是做错了。我知道各位同事心疼我，就不让各位说了。今天是10号，从今天开始，接下来一个月，我每天中午12.00-14.00在这层楼梯口蹲姿，请大家监督。”说完，他转向周楠楠，双手贴裤缝站好，“周警官。”
周楠楠立马起身，“到！”
“周警官，本次行动你功不可没。我那天冤枉你，请你原谅。"说完，鞠了一躬，转向大家，“在座的女警官，全部都算。周警官心软，只罚我站，你们有替周警官打抱不平的，尽管开口，我绝对服从命令。”谁都知道，这一招用在女孩子身上，百试不爽，哪怕是女武警。
“苏局长，我们办公室饮用水没了，您能去帮我们换一桶吗？”立马就有女警官开玩笑。
“换水的事我去就行了，还用得着苏局长！”小万立马接话。
“对呀，这种机会应该让给单身的人！是吧，小万？”说完大家都笑了。
苏城也笑了，“平时不见你积极一点！这种时候跑出来抢，要是让你抢去了，这些姑奶奶们还不得想别的办法整我啊！”

武警大院里规定的用餐时间是11.40─12.45。
苏城来回跑步去食堂吃了饭，等其他人还陆陆续续往食堂走时，他已经蹲在楼梯口了。后来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走楼梯，他便换到了走廊尽头。
当天中午，吃完饭回来的人，便将苏城包围了。
“苏局长，起来吧，中午得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办公呢。"
“您这是何苦呢？事情都过去了。您能够跟大家道歉，就已经可以了，您真这样罚自己，我们心里也过不去啊。”
也有人直接上手去拉，但苏城丝毫不为所动。
“苏局长，这样蹲太坏膝盖了，为了认这个错把身体伤了犯不着啊。”
两个小时的蹲姿有多难受，蹲过的人才知道。蹲一天还好，连着天天蹲，肌肉一天比一天酸胀。
大家越劝越有道理，但苏城说出去的话从来就不会收回。
王问哲吃完饭看到这边围着人，也走了过来，一看是苏城，也站着听了听大家的劝话。
“老王，苏局长平日里对你最尊敬，您帮着我们劝劝吧。”有人叫他。虽然王问哲从没对人说话他和苏城的关系，但明眼人都能看到他们俩人之间超出上下级的默契。
苏城这才抬头，看到王问哲也站在人群里。看完又低了头，依旧目视前方。标准的蹲姿。
王问哲幽幽地说了句，“这是苏局长自己的决定，咱们真要给他拉起来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啊。”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还真不敢上前拉苏城了。苏城心里自然清楚王问哲的态度。慢慢的，大家有点尴尬地散了。苏城咬着牙蹲到了两点，自己已经动弹不得，旁边办公室的小万赶紧跑了出来，扶他起来。
“谢谢啊。”苏城笑着小声说。
“苏局长，你够爷们！”小万打心底里佩服这个领导，严于律己，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爷们啥呀，丢人呀！”苏城还是笑着摆脱了小万的搀扶，自己拎着脱下的外套进了办公室。
下午三点，苏城想起来早上答应给女同志换水的事，赶紧过去。
这个办公室里只有女兵，是为她们专门安排的。见到苏城进来，大家都起身敬礼。苏城赶紧还礼，笑着说，“我来干活了。”说着走到饮水机前，却发现已经换了新的饮用水。
苏城回头问她们，“谁换的呀？”
“这还用问，万警官呀。”早上提出这个要求的女兵回答。
“他还真来抢我的活呀，”苏城还是笑着，他平日里对任何人都是和气的样子，“改天让他去楼下给我搬一车上来。”
大家都笑了，其实早上会上也是开玩笑，没人会真等着苏城来给换水的。
苏城突然站好了军姿，标准地向右转，齐步走，走到了周楠楠面前，抬头挺胸，手贴裤缝，高声问到“周警官，那您看我还能做点什么？”
这反而把周楠楠吓了一跳，她一脸无辜地看着苏城，似乎想说，我可没让你这样站啊。
“苏局长，您别在这吓唬我们了，您去忙你的吧。”其他的女兵反应过来，知道苏城在逗她们。
只有一个素来胆子大，又十分厉害的女警官，叫做肖瑶，不慌不忙走到苏城面前。她脾气并不坏，但敢怒敢言，洒脱直率，也不失可爱。
“听我口令，”她冲着苏城喊到，“稍息！”
苏城立马行动。
“立正！”她接着整队。
苏城重新立正。
苏城比她高出20厘米，但还在在她面前老老实实听她训。
“俯卧撑准备！”
苏城立马手脚撑地，身体成160度。
“一句一动！”
“是！”苏城高声回答。
“1！”她喊了第一句。
苏城双臂弯曲，俯身下去，保持着不动。
大家都偷偷笑了，但没有发出声音。肖瑶环视了一圈大家，也调皮地笑了，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苏城足足撑了10秒。
“2！”肖瑶报出了第二句。
苏城双臂打直，撑了起来。
“1！”肖瑶第三句。
苏城又下去，又是10秒。
“2！”……
这样反反复复做了20组，苏城的腿因为中午蹲了太久，本就酸得不行，已经打颤起来，但他始终一声不吭。
“听我口令，起立！”大家看着苏城的样子，纷纷示意肖瑶适可而止。
苏城果断地爬了起来，重新军姿站好，额头上全是汗珠。但他表情认真，不卑不亢。
“好啦，苏局长，我就算代表周楠楠惩罚过你了。”肖瑶说完给苏城敬了一个军礼，“多有得罪，您可别打击报复啊。”
苏城这才又笑了，“我哪有这个胆子。周警官心太软不舍得罚我，你这也只能算小惩大诫吧，但我心里也舒服多了。谢谢肖警官教训！”说完回礼过去。
其他几个女兵都被他俩逗笑了。
“苏局长，您中午真的别蹲了，刚才看您做俯卧撑都吃力。”女兵们毕竟心软，又找机会劝他。
“我没想到肖警官会罚我这个，不然我今天就不来丢人现眼了。”苏城还是笑着，知道她们是说他的腿一直在抖，“我刚才趴在地上的时候其实还想着，抖成这样会不会挨踹，哈哈。”如果肖瑶真的踹他，他也只能忍着，这是部队里的规矩。
“苏局长，我们是认真的，没有人怪您，您真没必要这样罚自己。”女兵们还在争取。
“放心的，我蹲不坏的。”苏城突然调皮起来，“不过要是换作跪搓衣板，那我估计得求饶了，哈哈。”说完就出去了。

苏城已经很久没去王问哲家吃过饭了，为了这次行动他连卿茹都陪得很少。终于事情都进入了收尾工作，周六下午，他叫了卿茹一同去王问哲家吃饭。提前给师娘打了电话，王问哲便匆匆出去买菜了。苏城他们在采购了不少食材水果，还带了一瓶好酒。
他俩到时，王问哲还没回来。牟雨看苏城穿着便装，人瘦了一圈，很是心疼，不让他干活，让他陪卿茹在客厅玩。卿茹调开了电视，跟着做瑜伽。她常年跳舞，可以做高难度动作。
等她双手双肩撑地，倒立上去时，苏城按捺不住调皮的想法了，他上前去轻轻咯吱她腰窝，卿茹立马就倒了下来，苏城扶住了。卿茹打了他手一下，嗔怒到，“别闹啊，让我做一会。”
说完又慢慢保持上去，苏城又去咯吱她。自己还笑得喘不过气来。
卿茹被他烦了三次，有点生气了，作势要真打他，苏城立马闪了，卿茹没有打到。
王问哲开门进来，看到卿茹，扬了扬手里的龙利鱼块，“给你买了最爱吃的鱼。”
卿茹赶紧跑过来，“王叔对我最好了。”
苏城也凑过来，翻王问哲手中的购物袋，“师父，你也太偏心了，没有我爱吃的。”
王问哲笑了，“怎么没有，吃完饭单独请你吃板子。”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苏城赶紧闭了嘴，这次行动的事，王问哲除了那日和同事们一起时，暗示他天天蹲着外，至今没有说过其他的想法。
卿茹并不知情，以为是玩笑话，撒娇地说，“王叔，苏城刚欺负我。我做瑜伽倒立，他三番五次咯吱我，害我做不成。”说完得意地看着苏城。
“这还不简单？”王问哲去厨房放了菜，回屋里拿了两幅手铐，走到沙发边，喊到，“过来！”
苏城老老实实过去，坐在沙发上，手和脚被王问哲分别铐了，“师父，我就是逗她玩玩的，您这是帮她欺负我啊。”苏城不停地分辨。
王问哲没理他，“丫头，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知道吧？”说完和蔼地冲卿茹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卿茹作势要来修理他，苏城哭天喊地地认错，“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次，我保证不敢了！”在沙发上乱动，但站不起来。卿茹哪里这么轻易放过他，上前咯吱，苏城哭笑不得，“姑奶奶，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牟雨在厨房内听到这动静，问明了情况，也笑了，对王问哲说，“亏你想得出来，说铐就给苏城铐了。”
王问哲把龙利鱼块放到了锅里，笑着说，“这有什么的，苏城忙成那样，回不了家，卿茹啥也没说。这会让卿茹开心一下。”
牟雨听了这话，心里也甜甜的，早年间王问哲也是这样宠她的。
“行了行了，治的差不多就行了，过来吃饭了。”王问哲已经往外端菜了。
沙发上的苏城已经满头大汗，活活被卿茹收拾了半个小时，他精疲力尽了，笑得肚子疼。
“去找师父把钥匙拿来。”
卿茹跑去拿了钥匙，本要给他开锁，突然又收了回来，藏在身后，调皮地问，“说！你知罪了吗？”
苏城举起被铐着的双手，侧身跪直在沙发上，“小的知罪了！求大人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卿茹被逗笑了，正要给他开锁，牟雨出来，见苏城没脱鞋跪在沙发上，过来抓起茶几上的痒痒挠就往屁股上招呼，苏城手脚都铐着，躲都躲不了，只得挨了几下，牟雨打得很轻。
“鞋都不脱，沙发都给你弄脏了。”牟雨倒没有真生气，但和每一个妈妈一样，都希望家里干干净净的。
“师娘，我忘了，进门您让我不用换鞋，我就给忘了。”苏城的两幅手铐已经被卿茹打开了，他站起来假装揉了揉屁股。
“过来吃饭！”王问哲端出最后一盘菜，已经坐下来了。

苏城就手掸了掸沙发，和她家一块儿过去，牟雨还是拉了卿茹坐一侧，苏城只得坐到对面去。
“丫头，快尝尝王叔的手艺。”王问哲照顾卿茹。
“好的，”卿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真好吃，王叔您做的鱼比我在外面吃到的都好。”
苏城也跟着夹了一筷子，“确实不错诶，师父，改天教教我。”
王问哲很开心，“没问题呀，我当年就是靠着厨艺追的你师娘呢。你小子是得学学，不然以后和卿茹闹别扭，都没饭吃了。”
“我不怕，如果卿茹不给我做，我就到师娘这里来。”苏城只顾着吃，没有领会到重点。
“你说什么？”卿茹佯装生气问他。
苏城这才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嬉皮笑脸地说，“我瞎说的，你要是生气了，我哪有心情吃饭啊，小祖宗？”
卿茹笑了，大家一起吃饭。
“苏城啊，你前段时间在忙什么呀？怎么瘦了这么多？”牟雨问到，说着给他夹了菜。
苏城迟疑了一下，如果这次行动顺利，他早就来师娘面前吹牛了。但行动失败不说，他在局里发火，最后又做检讨，受罚，他就没好意思提。
但既然师娘问了，他也不想瞒着，都是一家人。再说了，就算瞒着师娘，卿茹自然也要问的。
“师娘，我们这三个月安排了一个行动，要大范围搜捕一伙黑势力，现在基本收网了。”苏城一五一十地说。
“黑势力呀？危不危险啊？”牟雨有点担心。
“放心吧，师娘，都已经收网了，没人受伤。”苏城一边扒饭一边说。
“哦哦，那就好。”牟雨转向王问哲，“你都不跟我说一声，要知道苏城瘦了这么多，我也能做点吃的给他送过去呀。”
“师娘，是我没照顾好他，接下来我多给他做点好吃的，把他养胖回来。”卿茹也有点自责。
王问哲没有吭声，苏城这段时间确实憔悴了不少。
“师娘，这事不怪我师父，那个…他没有参加这次行动。”苏城有点尴尬，停了筷子，望着牟雨。
“哦哦，这样啊。”牟雨笑了，原来老王觉得自己不在行动名单中，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们这任务完成了，有庆功会吗？之前不是都要去上面表彰吗？”牟雨换了一个话题。
苏城偷偷暼了一眼王问哲，支支吾吾地说，“师娘，没有表彰会…我们行动没有成功，只抓了一小波人…”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眼巴巴看着牟雨。
“哦哦，那…那也没事，没人受伤就好，以后再抓呗，不说工作了，吃饭，吃饭。”牟雨又给苏城夹菜，苏城也不推，低着头不停吃，但其实吃得很慢。他有点咽不下去，虽然事情过去半个月了，但他心里还是很愧疚的。
一时间无人说话。
“你师父不会又打你了吧？”牟雨见王问哲也低着头吃饭，他俩今天怪怪的。
这句话把苏城呛了一下，他猛地咳嗽了几声，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咳咳…师父没打我。”
看他吓成这样，卿茹和牟雨反倒笑了。
“我还打他呀？你们没见他在会议室把一帮警官给训的。”王问哲并没生气，只是为自己辩解一下。老婆和这丫头都护着苏城，他可不想惹她们生气。
这回换牟雨和卿茹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城，她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向来温和的苏城还会发脾气。
苏城被她们看得发毛，端着碗站了起来，“那个，我还是站着吃吧。”

“到底什么情况呀？”俩人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都催他们说。
“这个…”苏城正打算说，听见门铃响了。
王问哲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完了完了，今天约了徐瑞的，我给忘了。”说完冲过去开门。
“进来进来，对不住，对不住！”王问哲立马让开身，门外是徐瑞。
听到动静，牟雨赶紧迎了出去。
“嫂子好。”徐瑞给牟雨打招呼，他往年也算王问哲家常客，两人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快进来，不用换鞋，不用。”牟雨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这边卿茹也赶紧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徐瑞，但不知如何称呼。
牟雨出来时，徐瑞刚走到餐厅，这才瞧到了同样站着的苏城。
徐瑞下意识立正要敬礼，被王问哲拦住了，“这又不是单位里，你坐这边。”说着把上座让给了徐瑞。徐瑞推脱不过，只能坐了，赶紧双手接了牟雨递过来的碗筷。
苏城本来端着碗，突然看到徐瑞，一时有点恍惚。王问哲招呼大家都坐下了，他也被拉坐下了。
“老徐，今天是这样，本来约了你吃饭，结果他俩打电话要过来，我去买菜就忘了这个事，”王问哲起身给徐瑞倒酒，“实在是对不住，我该打，我自罚一杯。”说完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不知道你今天要来，没有什么准备，改天让老王再请你过来，我再烧几个好菜。”牟雨紧接着帮王问哲道歉。
“嫂子说得哪里话，我这算是不速之客了。我是真不知道苏局长在这，不然我就改时间再约老王了。”他俩岁数差得也不多，就混叫着。
苏城听到被点了名，赶紧说，“徐警官，叫我苏城就行了。我带爱人过来蹭饭，没想到误了你们的约，我也自罚一杯。”说完，也喝了一杯。
“徐叔叔，第一次见面，我也跟着苏城称呼您吧，我叫何卿茹，我不会喝酒，一会跟您喝一杯果汁吧。”卿茹也落落大方跟徐瑞打招呼。
这倒弄得徐瑞不好意思了，他端起酒杯，抬手跟苏城和卿茹都示意了一下，“苏局长客气了，是我打扰了你们聚会。爱人很漂亮嘛，也不说带到单位让大家认识认识。”说完，他也喝了一杯。

王问哲心里特别开心，今天老友也在，苏城两口子也在，大家伙一起吃饭，让他觉得热闹得很。
“刚才听你叫苏城苏局长，我都感觉穿越了，你们现在居然在一个单位工作，真是太好了。”牟雨又何尝不高兴呢。
“嫂子，怪我好久没来了，苏局长去单位后，从表彰会回来那天，我就发现他俩熟得很，老王跟我说过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徐瑞自从结了婚，搬到其他区去住，确实没怎么来过。今天专门约了老王，本来也是打算出去吃饭的。后来联系不上，才登了门。
苏城见徐瑞提起了表彰会，那天被老王掌诓的事，有点不好意思，急忙低下头吃饭。
“是呀，苏城和我们认识很久了，但他调到你们单位上班，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老王一句都没说过。”牟雨接着说。
“嫂子，王哥就这样，到现在为止，单位都没人知道他和苏局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徐瑞的嘴严是王问哲放心的，两人一路走来，是交心换命的朋友。
王问哲转向徐瑞，“老徐呀，这里又不是单位，而且苏城自己也说了，别叫他苏局长。咱们就是一家人吃饭，你老这样叫，显得我多不尊重领导一样。”本来是句玩笑话，牟雨和徐瑞都笑了，卿茹也捂嘴笑了。苏城自然不敢笑，半个月前他问责发火，徐瑞也在受训之列，没想到他和师父私交这么好。
“苏城，你倒是表个态呀。”牟雨见徐瑞虽然也在笑，但还是不太放松，便想拉近他俩关系。
“师娘，师父他们说话，我哪敢插嘴啊，您别笑话我了。”苏城语气有点为难，他当然不在乎别人怎么叫他，但如果他又专门让徐瑞叫他苏城，倒突出了自己的身份，反而很别扭。
还是徐瑞先转过弯来，他也不是溜须拍马之人，喊苏城局长仅仅是出于军队里对上下级关系的尊重。既然王问哲和牟雨都希望大家很自然一些，他当然愿意配合。
“怪我怪我，嫂子，以后在这里就喊苏城。”说完端了酒杯，看着苏城。
苏城一口饭正喂到嘴里，还没咽下去，赶紧扔了筷子拿酒杯，和徐瑞碰杯。
喝完这杯，徐瑞和王问哲就把苏城扔到一旁，讲以前的事了。牟雨自然也知道很多，三人有说有笑聊了一阵。
扯着扯着，牟雨发现把另外这两人冷落了，于是想把话题拉回来，“徐瑞，你刚才没来之前，我们还在聊你们单位这几个月的行动呢。这次行动你参加了吗？”
这话一问出来，王问哲倒没觉得什么，但徐瑞和苏城都面露难色。
“嫂子，我参加是参加了。”徐瑞欲言又止，其他的事，似乎都不方便在这个场合聊，他喝了一口水。
以牟雨对他的了解，自然知道这里面有事不便说，于是也不再追问，让大家吃菜。
苏城却坐不住了。
他端了酒杯，绕到徐瑞身边。徐瑞见他过来敬酒，八成也猜出来缘由，自己也想赶紧站了起来。
苏城把他按住了，“徐叔，您坐着就好。我跟你道个歉，这次行动的事，您来之前，师娘就在问我，我没……”
徐瑞笑着打断了他，“我插一句嘴啊，咱们工作的事，在单位已经解决了，就不用在这里说了吧。”说完看了看王问哲，希望他帮着说两句。他根本没和苏城计较过，哪里需要他专门道歉。
王问哲自己吃饭，假装没看到。苏城之前体罚徐瑞的事，王问哲心里当然不舒服，但他也不会为了私交说什么，这会苏城自己要赔礼道歉，他当然不会拦。
苏城接着说，“徐叔，单位是单位，咱们都公事公办。但刚听您和我师父聊天，我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要是早知道，我就算不跟您赔罪，也得跟我师父赔个罪。我师父没为这事骂我，但既然今天碰到了，我跟你道个歉是应该的。”徐瑞还想拦，苏城已经一口喝尽了。
徐瑞赶紧也跟着喝了，“你太客气了，本来就是小事，你这弄得我……”他不太会表达。
“徐叔，您让大家原谅我，我都知道。在单位和您不太熟，不好意思去谢您，今天别的我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我干了，您随意。”说完又倒了满杯，喝了。
“行了行了，”王问哲拦了徐瑞端起的酒杯，冲着苏城说，“他今天是来陪我喝酒还是来陪你的？你这左一杯右一杯的。”
“徐叔，对不住，你们聊，你们聊。”苏城赶紧溜回到了座位上。
卿茹和牟雨听的云里雾里，但又不便多问。
卿茹悄悄耳语苏城，“苏局长，看来在单位很威风呀！”
苏城赶紧求饶的表情，“小祖宗，别说了。”

吃过饭，徐瑞有事要走，王问哲赶紧换了鞋送出门去，苏城也跟着要送，被徐瑞好说歹说拦住了。
趁王问哲还没回来，这个空档，牟雨和卿茹赶紧问苏城单位里的事。
“你不会批评了徐瑞吧？”牟雨小声问。
“师娘，一会师父回来了，您可千万别问了。”苏城心里发虚。
“行行行，那你快说。”两人都催他。
苏城只得实话实说，“我罚徐叔蹲了一个多小时。”说完一副等着挨骂的样子。
没想到牟雨竟然大笑起来，卿茹也笑个不停。
“不会吧？你居然体罚了徐瑞？怪不得刚才他也不对劲，你也不对劲。”牟雨这才想通了。
“师娘，求您别笑了，我师父马上该回来了。”话音刚落，王问哲送完客推门进来了。
牟雨和卿茹赶紧收拾碗筷，离开了客厅，躲到厨房里去说话了。
苏城看了一圈，也没啥事可做，只能望着王问哲傻站着。
王问哲接了杯水，打开了电视。一边掏出手机刷信息，一边看电视。苏城站了一会，自己凑了过去。坐在他旁边，一起看。
过了一会，王问哲问，“你中午蹲了几天了？”
苏城脱口而出，“4天了。”
“咋样啊？”
“师父，我说实话，太难受了。”苏城苦笑着说。
王问哲笑了，“那咋办啊？你一开口就一个月。”
“嗨，那天做完检讨，确实觉得自己该罚，就报了这个数，我现在都想回去抽自己两巴掌。”苏城讲出来内心话。
王问哲放下了手机，看了眼苏城，“哈哈，这回可是你自己作的啊。”
苏城拿手搓了搓酒后发烫的脸颊降温，“您还笑，我现在上班都有阴影，一到中午我就腰疼。我以后要再犯这种错，我不姓苏。”
王问哲借着酒劲大笑，“你小子也有今天啊，哈哈。”
笑声引得牟雨卿茹出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苏城赶紧起身，把正对着电视的沙发让给了她俩。
王问哲酒劲不减，笑着说，“你们问他吧，他讲比较有意思。”
于是牟雨和卿茹转向苏城，卿茹说，“快说嘛，你今天老卖关子。”
苏城哭笑不得，“我哪敢卖关子啊，我……”自己先气笑了，“既然师父让我说，那我就说。我们这次行动失败，全都赖我，原因我就不说了。但原因查出来前，我就训了一次人，后来结果出来，我这不脸上挂不住嘛，就当众放出话，我在楼道里，每天两小时，蹲一个月。师父刚就为这事在笑。”
他说完看着她俩，等待着被群嘲，没想到她俩没笑。牟雨反倒问王问哲，“你怎么不帮着说说话呀？苏城本来膝盖就受过伤，蹲一个月哪受得了？”
卿茹也担心，“这事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呀，你怎么罚自己这么狠啊，上次你在王叔家蹲完，回去路都走不好。”
两个女人一着急，反倒让王问哲和苏城不知所措了。
“没事，别担心啊，”苏城冲她俩笑着说，“就是蹲着而已，抗一会就过去了，又死不了人。”
王问哲也不敢笑了，“我是没帮他说话，但劝他的人都围成好几层了，他……”
王问哲没说完，被牟雨打断了，“别人都知道劝，你就不能劝劝，明明知道苏城最听你的。”
王问哲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也不是不心疼苏城，当时不劝也是因为觉得苏城是该罚罚。
苏城见牟雨真生气了，赶紧说，“师娘，您别生气啊。师父他没参加行动，他哪里好劝我啊。再说了，我一大老爷们，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归根结底，本来也是我的错。”
苏城解释完见她俩还是不高兴，又补了一句，“当然了，师娘，师父不帮我说话，我也不敢说什么。但您疼我，我心里知道呢，以后加倍对您好。”说完调皮地比了一个心。
牟雨和卿茹被他逗笑了，牟雨接着说，“就是，他现在不照顾你，你以后也别管他。”卿茹也偷偷笑了。
“都听师娘的，您让我照顾，我就照顾。您不让，我绝对服从命令。”
王问哲当然知道他们说着玩的，不会计较，起身准备拿杯子续水。
苏城正说得爽，突然见王问哲站起来，以为要挨打，下意识双手挡住了头。
王问哲端着杯子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牟雨和卿茹也是笑得不行。
苏城躲完，自己也笑了。
“你这条件反射可以呀，啊？去，给我接杯水。”王问哲说。
苏城赶紧接了杯子，跑去接水。递给王问哲时，说，“师父，我刚才就过过嘴瘾，您放心，我不会不管您的。”他还没玩够。
王问哲接了水，踢了他一脚，“我要你管？！”
说完大家都乐了。

过了两个月，武装部安排统一演习。苏城单位一行20人参与。此次活动共有12支该地区的部队参与。每个部队由1人担任伪装组组长，带领8人进行军事伪装；另外1人担任突击组组长，也是带领8人进行搜索敌情进行攻击；另外两人，1人为总指挥，在指挥部中通过各处监控完成调度安排，1人为侦查官，负责追查伪装线索，有权绕过总指挥直接汇报敌军伪装点。苏城部队中，他担任总指挥，王问哲作为侦查官，直接听命于师部。
12支部队共计240人，已经全部集结到了对抗场。各个部队扎营地点不同，不署番号，只有编号，因而相互之间没有信息。这次安排的是山地作战，整个战场就在一座山上，植被密集，地形变化大。
明天就是正式演习，按照以往传统，今日会安排12个总指挥亲自上场，熟悉地形，进行模拟抓捕和伪装，顺便排除可能受伤的攻击点。山头分为了三组，每4个队伍为一组。
苏城换了迷彩服，带了简易的装备上山，摸排每一个地点，同时构思明天排兵布阵之地。同时，每个总指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上山半个小时后，可以开始进行伪装或者进行攻击，今日的成绩也计入个人考核。
苏城正在挖坑，填补植被进行伪装，另一个总指挥从后方一把抱住了他，苏城扔了工具，利用腰部力量对其完成过肩摔。那人腾空后顺势一翻，滚了一圈站了起来。
苏城这才看清那人带着头盔和护目墨镜，他抢身上前进行近距离格斗。两人你来我去，二十几个回合，还没分出胜负。那人突然放弃攻击，转身就跑，苏城追上前去。追了五十米，那人一个急转弯，飞跃一步，苏城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脚踏过去，掉到了一个挖好的陷阱里，足足有4米深。
苏城幸而没有受伤，他冷静地观察一周，试图找个突破口爬出去。突然陷阱口出现了三个人脸，都戴着墨镜，其中一人正是刚才和他搏斗的人。
苏城心下一冷，这么快就被其他三个总指挥抓了吗？他感觉有点难堪。
突然有人冲他喊话，“这不是当年特训营的三好标兵吗？”
另一个人，“我来看看！”那人假装往洞口里认真瞅了瞅，“还真是诶！苏城啊！长胖了呀，没有以前帅了。”
最后那个带了头盔的人也开了口，“苏局长，这是怎么了？连我都打不过了？”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无情的指着他嘲弄。苏城刚开始一头雾水，听着听着感觉声音熟悉，正是特训营的同学们。但他还是问了一句，“谁呀！”
三人还是笑个不止，纷纷摘了墨镜，其中两人在他打狂犬疫苗时刚见过，一个叫吴伟，一个叫程浩，另外一个就是和他旗鼓相当，一同挨过鞭子的李坤。
原来那三人早早碰了头，发现今天任务的最后一人竟然是苏城时，便有了此计。在苏城还单枪匹马做伪装时，这边三个合力就把坑挖好了，李坤去引苏城和他斗，最后把他带到了陷阱里。

苏城见了老同学老战友，自然高兴。但人在坑里，气也不短。
“笑个屁啊！还不拉老子上去！”这就是军校里常见的说话方式，并不带骂人的意思。
“咦？苏局长脾气很大呀。”陈浩说到，笑着望着另外两人。
“就是，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李坤一直腿搭在陷阱边，抓了一把土照着苏城的脸就扔了下去。
苏城来不及挡，呛了一大口气。脸上已经一层灰了，咳嗽不止。
苏城虎落平阳，没有办法，但还不想认怂。他开始自己往上爬，但这坑内侧确实陡，他试了几次都无能为力。
“苏城！脾气挺硬啊？你再不求我们，我们可走了啊！”
“求你们？老子才不会求你们呢。”苏城还在想办法，他倒不是开不了口，只是这么快服软，大家都会没意思了，这是男孩子之间的默契。
三人相视一笑，这么久没见面，不好好玩玩他怎么行？
“苏局长，渴不渴啊？我们给你送点水啊？”
这话一出，苏城就慌了。果然抬头就见到三个人要解皮带。这会如果还没眼色，他们可真敢尿他头上。
苏城赶紧举起双手，“我错了！我错了！拉我上去吧。”
“拉谁上去呀？”三个停了手里的动作，陈浩问他。
“拉我上去，各位爷！”苏城当然知道他们要听什么。
三人很满意，吴伟笑着说，“刚才还一口一句老子呢，这么快就成孙子了？”
苏城没有办法，“各位爷爷，拉我上去吧，我再也不敢瞎说了。”
三人笑成一团，又想起了在特训营时相互调侃地事情。孙子，爸爸，爷爷瞎叫，男人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苏城，上次打狂犬疫苗时，你出来可一人踹了我们一脚啊。”陈浩问。
“你们拉我上去，给你们踹！你们三个人还怕打不赢我啊？”苏城用了激将法。
“嘴挺硬啊。拉他上来！看爷爷们不整死你！”三人把苏城拉了上了。
不等苏城站稳，手脚并用拿绳子给他捆得动弹不得，扔在地上。
一人一脚踹在腿上，背上，屁股上。
吴伟拿了武装带，指着苏城，“错了没？”
“错了，错了！”
“老实交代，上次打针时，你那屁股是怎么回事？”陈浩和吴伟终于得着机会问清楚了，李坤虽不知情，但也跟着听得津津有味。
苏城哪里肯说，“这个真不能说，你们问点别的，其他的都行。”
“我们就想听这个！别的事我们还不感兴趣呢！”
“那你们要打就打吧，反正我不说。”
“这么有骨气啊，不愧是苏城，苏局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陈浩说完给了另外两人一个眼神，刷刷两下就把苏城裤子扒到了膝盖上。
苏城手脚都捆着，根本没法反抗，“你们TMD的会不会点别的？每次都这一个招，没别的本事了？”
吴伟一鞭子抽下去，苏城疼得叫了一声。
又一鞭子，屁股上两道红印清清楚楚。苏城又鬼叫了一声。
他们三人狂笑起来。挨这两下，不算什么，但苏城也没必要刚到底了，本来也没啥不能跟他们说的。
“苏局长？要不要老实交待啊？”
“我说，我说。”苏城赶紧说了缘由，三人听后又帮着卿茹骂了他一顿。
“你TMD活该！”说完，吴伟又给了他一鞭子。苏城又嚎了一声。
“各位爷爷，我都挨过打了，故事也跟你们交代了，放了我吧。”
三人给他解了绳子，苏城站起来提了裤子，揉了揉屁股。趁吴伟不注意，踹了他一脚。
吴伟要追，被那两人劝了，好久不见面，也就是玩玩而已。四人坐在山头上，聊这几年各人的事情。

我下午就更了

不过更的不多，就两楼

聊了一会，李坤说了句“咱们地形还没摸完呢，要不先做任务吧。”
其余三人想了想，程浩说，“不用摸了吧，每年对抗都差不多啊。”
其余两人也附议，“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起聊聊，这对抗完就各回各家了。”
四人确实好久没有聚齐了，都舍不得分头，索性抛开任务胡侃起来，毕竟今天这事对模拟对抗作用也没有多大，而且大家都是老手了，心里有数。
几个人聊得兴致勃勃，哈哈大笑，往事说也说不完。直到一辆军车停到了山坡外的大路上，车上走下来四个人，他们都丝毫没有察觉。
那四个人，领头的便是这是演习的总负责人，丁镧大校，旁边的是他的传令官代司机，另外两个是临时抽调的两个侦查员，其中之一便是王问哲。他们四人临时决定也上山巡查，一方面为了明日作安排，另一方面也看看各个总指挥的任务进展情况。
前面几处山头，各个指挥都在认真考察地形，详细记录。谁知到了这里，居然看见这四人坐在一处打闹说笑，工具武器扔在一旁。大校没有出声，招手示意，车停了，四人下车，站在背后看着他们，竟然无人发觉。
程浩提起苏城和李坤当年一同挨鞭子的事，被他二人按住要打，这时才有人往大路上瞟了一眼，立马吓得站好不敢动了。其余三人紧接着看到了丁镧一行人，全部吓得爬了起来，闭了嘴，飞快站成了一排。
丁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望着那四个人，良久没有说话。坡下四人大气都不敢喘，四个中校，很久都没有这样恐惧过了。
“滚上来！”丁镧吼了一句。
四个人连滚带爬上了大路上，依旧笔直地站成一排。
苏城这才发现，王问哲也在。
“你们在干什么？”丁镧语气里压住了愤怒，但严厉有加。
四人一时不敢答话，丁镧上前两步，走到程浩面前，抬手便是两耳光。他们是直接上下级，这四个人，他都认识，知道是一批从军校和特训营过来的人才，但他只知道程浩的名字。要发怒，自然从自己人下手。
程浩被打，不敢捂脸，踉跄一步，赶紧重新站好。
“说！”这次就明显是问程浩了。
“报告！我们…我们在闲聊……”这种被抓了现行，谁也不敢撒谎。
苏城脸已经红了，如果王问哲不在，他挨顿骂，挨顿打都无所谓，可王问哲就站在对面看着他因为贪玩犯错，看着他挨训，他觉得太过丢人。但除了忍着，也没有地缝让他钻进去。
丁镧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到，“你们是总指挥，放着自己战士明天的生死成败不顾，在这里给我聊天！都以为自己是常胜将军，是吧！？都觉得模拟对抗不重要，是吧！？”
说完，怒气还是冲上头来，上前一人踹了几脚。所有人被踹得一颤，但谁也不敢吭声，不敢躲，重新站好。
王问哲从在车上看到苏城的那一刻起，就面红耳赤。万万没想到，巡视到最后，居然自己队伍被抓了现行。部队里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万分没有面子，心中的怒气不比丁镧大校少。这会看到苏城被踹，他心中反倒在叫好。
“你们四个！是部队一等一挑来的，是尖子，是特训营里出来的。你们真是给你们的母校抹黑！丢人！”丁镧之所以这么生气，也是因为这一点。如果今天抓的只是一波散兵战士，他怎会亲自下车教训？看到寄予厚望的这几个青年军官竟然如此没有责任感，他才大发雷霆。
这话一出，四人羞愧难当，后悔万分。给母校蒙羞的耻辱对他们几个而言是如此难以忍受。但是部队里不接受道歉，他们的自责只能放在心里。
丁镧冷静了一会，说到“给我听好！既然你们这么自信，明天你们不用和其他8支队伍抽签了！你们4支部队，两两对抗！输的人，演习完毕，给我在训练场正中央趴好，一人30军棍！”说完，指着程浩和吴伟，“你们一组！”再指着苏城和李坤，“你们一组！”
“是！”四个人高声回答。
“如果你们相互包庇，最后分不出输赢，就给我一起挨打！听懂了吗！”
“是！”四人再次一起回答。
丁镧转身上车，其余随行三人也上了车。
地上四人赶紧让到一侧。
“既然这么多话讲，今天多给你们留点时间。一人200俯卧撑，300蛙跳，500蹲起！你们要是真的不要脸，就继续给我偷懒！”说完，车发动，扬尘而去。
四人敬礼等车离开。
谁也没有说话，以前在军校时，一起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但现在被人指着母校骂，却没有反驳的理由，心中的愧疚让他们没有办法相互调侃。
“全体都有！俯卧撑准备！”苏城往日里就是班长，他自然而然喊了起来。
四人动作统一，摘了帽子，全部撑好。
“1.2.3……”全体一起，边报数边做。
等3项惩罚全部做完，四人根本起不了身了，精疲力尽，汗流浃背。但好在，受完了罚，心中也平静了很多。
两人坐在地上，还有两人索性躺倒了。
李坤自嘲地笑了一声，“真是患难兄弟啊！啊？哥几个？”
程浩想踢他，但自己的腿也动不了了，“我比你们惨啊，这回去还得挨骂！”
吴伟说，“可怕的是明天啊！老大的意思，你们听懂了没？当众挨军棍啊！”说完看了程浩一眼，“咱俩就你死我活了。”
苏城躺在地上，没有说话，他心中还很沉重，因为王问哲今天也在。
大家见他没出声，“老苏？”说完爬过来围着看他。
苏城被他们看笑了，笑着说，“看个屁啊！”

丁镧一行人下车时，他对剩下三人下了命令，“这件事不准往外传。”这四个军官一向表现良好，前途光明，他不希望因为这次贪玩让他们落人口实，影响威信。
苏城四个人颤颤巍巍回到集体扎营处时，天色已经黑了。
“明日见。”四人各自回自己队伍中。
院子里没有人，苏城的衣服搭在肩上，腰带拎在手里，折腾了一下午，他已经饿得胃里反酸了，只想吃点东西，晚上还得安排明天的事情，王问哲那里也不知道如何交待。
哪里都没见到人，让他有点慌张，难道自己又耽误了什么事情？难道又有了新的指令？
直到看到临时搭建的食堂里，亮着灯，他赶紧跑过去，进门的那一刻，二十多双眼睛看向了他。
他们部队所有人，全部军姿站在餐桌两侧，桌上已经打好了饭，但已经凉透了。大家都在等他，因为他的晚归，谁也没有吃饭。
苏城的汗立马下来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着急忙慌去穿外套，系腰带，有如示众一般。
终于把自己收拾得像个军人样子，他小跑到空出来的位子规规矩矩站好了。他的对面是王问哲。
“全体都有！坐！”司务长喊了口令。
“吃饭！”大家一起开动。
苏城的手一直在抖，下午的体罚让他力气耗完了。这桌只有四个人，是这次的四个领队。其他两人见他这样，想问情况，但吃饭不让说话，是部队的规矩。
夹花生米，夹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一次掉到了地上。苏城放了筷子，到地上捡了起来，放在桌上，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拿起筷子接着吃饭，旁边两人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只有王问哲像没看到一样。他知道他不是为了夹不起花生米扇自己。
吃到一半，他突然站了起来，对其他人说，“大家吃完饭先别走，我有话要说。”所有人抬头看到了他，无人回话。
苏城坐回来接着吃饭。
晚餐结束，所有人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苏城走到了最前面。
“今天耽误大家吃饭，是我的错。我跟大家道歉。”说完鞠躬下去，长达半分钟。
“大家不用收拾餐盘，全部离开，今晚所有厨余事项，我来做。”
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
“这是命令！”说完，他喊到，“全体起立，向左向右转！跑步走！”
所有人按秩序离开了食堂。
苏城开始收拾餐盘，擦桌子，洗餐盘，消毒，扫地，拖地，倒废水，倒垃圾。本来下午就被罚得手软脚软，这一套做下来，他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

苏城简单地安排了明日的部署，这些对他而言轻车熟路，虽然摸地形没弄完，但他的调度还是有理有据，优势明显。
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事务，所有人都休息了。他悄悄来到了王问哲房间。
王问哲正在铺床，他的行动不受其他人干预，因为他的任务是找到其他队的破绽。
王问哲回头见是苏城，没有搭理他，继续铺床。他知道苏城是来干嘛的，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苏城悻悻地走到他身后，给他捶了捶腰，“师父。”
“有事啊？”王问哲明知故问。
苏城陪着笑，“师父，求您一件事。”
“我不打你。你回去睡吧。”王问哲故意不提正事。
“不是，师父，您要打我就打，等演习结束，您就在这院子里收拾我都行。我求您一件别的事。”
“你和李坤在一组，按丁大校的意思，明天不是你挨抽，就是他挨抽，我才犯不着动手呢。”王问哲淡定地说。
“师父，求您了，明天千万别把他们组查出来。”苏城知道，以王问哲的功夫，谁也别想逃过他的侦查。
“怎么？皮这么痒？欠打的话平时就跟我说啊。”王问哲一把推开了他。走到了桌边，坐下。
苏城赶紧跑过去跟前站着，不敢再笑了，“师父，今天本来李坤提议接茬去探地形，是我拦住了他。要是明天他输了，我就真的该死了。”
王问哲突然就动了气，忍了一下午的火腾得烧了起来。但更让他生气的是苏城竟然为了自己和朋友，要牺牲整个队伍的荣誉。
王问哲站了起来，“你想让我帮你作弊，门都没有！这次对抗大家准备了多久，你不是不知道！你和李坤谁去挨抽，我管不着，但你休想让我为了成全你的面子，让我们这支队伍忍受不公平，你TM还是个局长！”说着巴掌已经举了起来，但自己忍住了。在部队里，他不可能打苏城。
苏城被骂得体无完肤，没法反驳，他当然知道王问哲应该有的态度。但一想到李坤被他们牵连，要当众挨军棍，他内心同样不能承受。

苏城见王问哲把手放了下去，“师父，李坤和我的交情我跟你说过。考核对我们局的影响不大，但他们在部队，考核影响太大了。我们考核输了，大家不过心里不爽，但他们如果输了，可能就有老兵面临退伍。师父，本来他们抽签不可能抽到我们机关的，是我的错才让他们对垒我们局，求您了！”苏城苦苦相求，按照规则，机关单位是单独出来抽签的。
王问哲当然知道这个情况。
“你说完了吗？！”王问哲仍然怒气未消，“你还知道是你的错啊！什么叫对我们部门影响不大？我们是来陪着玩的吗？我们虽然不会有人因为考核被开除，但是每一个人的绩效和往后的晋升难道和考核没关系吗！两年一次的考核，你以为是在过家家吗！你这会来求我，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早干嘛去了！”
几句话说得苏城无地自容，无论从哪个立场，他都没有任何理由强迫王问哲陪他作弊。
“师父，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这是不情之请，可是您看在私人份上帮我一把吧！如果他们部队有人因此退伍，他会恨我的，我也没脸再见他了。”
王问哲指着门外，“出去！我是不可能帮你的！”
苏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被战友叫醒。
“苏局长，丁镧大校命令您去用指挥部！”传令官过来通知。
苏城赶紧收拾了过去，才发现昨天的三人也集合到了这里。
指挥室里，只有丁镧和他们四人。9台显示器直播各个地点作战情况。
“你们今天就在我这里看作战情况，一会谁的部队输了，自己脱了衣服出去趴着！”
“是！”四个人心里都在打鼓。他们是被叫过来看监控的，同时也是过来罚站的。8个小时的对抗期间，他们谁也别想动一下。
丁镧坐在前面，他们四人站在后面。苏城悄悄看了一眼李坤，两个人都眼神复杂。
苏城内心还抱有一丝侥幸，或许王问哲昨日是为了吓唬他，才不答应他的请求的。师徒一场，王问哲不会真的不顾及他的想法。
可是，对抗开始2个小时，侦查员开始出发，不到20分钟，对讲机来报，李坤队伍已经暴露一处埋伏点。苏城如芒在背，心中似乎压了一块石头。随着对讲机通话越来越频繁，苏城心里的石头越来越重，他几乎没有办法站稳了。他不敢去看李坤的脸色，心中的愧疚越来越多，火气也逐渐增加。
王问哲不仅没有丝毫满足他的请求，反而如发疯般拼命搜寻，他的报数机会超过了其他队伍全部报数加起来。
丁镧结束了一次通话后，幽幽地转过身来，“李坤，你们队今天很抢眼啊！”
李坤本来听到对话，早就汗如雨下，面红耳赤，突然被丁镧点名，更是胸闷气短，不敢开口。
演习接近尾声，四人除了中午吃了一顿盒饭，就一直站着，已经腰酸背痛。大局已定，李坤，吴伟两队失败。
“还要接着看吗？”丁镧已经有些疲倦了。
四人立马明白了意思，列队出来。其他提前返回的队伍已经开始整队集合，在总指挥部四周聚拢。
丁镧跟着出来，“于文博！”他叫了传令官。
战士立马跑了过来，立正敬礼。
“去搬两个长凳出来，把军棍拿来。”
“是！”传令官听命去了。

我打算放弃这个平台啦，太不稳定了。
你们经常看不到，我自己有时候一刷，也莫名其妙少几段。我今天把原来的文章都去lofter上放出来，以后也直接在lofter上更新喽。
有其他建议的给我留言哈，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