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白纻舞(忠犬后期黑化攻x心狠手辣诸葛受)年下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0 09:30:00 +0800 CST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0 09:33:00 +0800 CST  
黄铜镜中的人面色微有些憔悴,眼脸下泛着轻微的青色,一眼便知是一夜未眠。
江季麟抬起手,指尖轻抚过泛青的眼脸。胡
思乱想了一夜。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自半个时辰前他起身后,便有侍从和丫鬟端了面盆清水进来服侍,却迟迟没有见着那张脸——倒是有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也正合他心意。
怎么又想起这人了……
江季麟皱眉把脑袋里扰人心绪的东西一股脑挤到一边,冷了眼看着外面亮起来的天色。已经过去整整十二日。按着路程来算,见着齐凌的事,就在这两日。
江季麟是中午见着宁长青的,彼时,江季麟正缓缓踱着步朝南院走,堪堪走了十几步便被门口迎面而来的宁长青堵了个正着。
宁长青面色可疑地红了下,目光躲闪地瞥向另一处:“江大人是要出去散步吗?”
屋外人多口杂,宁长青晓得什么时候不可任着性子乱叫。
江季麟对他的反应有些狐疑,瞥了眼宁长青发红的脸颊,心里暗暗摇了头。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儿,做出这样一番娇羞的姿态,实在是不甚赏眼。
…….话说,他管这么宽作甚……
“倒是想散步,只是宁牧州锁了我的侍卫,让我这散步的闲心也生不出。”江季麟道,他身上着着昨日宁长青呈上的那件崭新的白纻衣,衣袍很是合身,纤净地不沾一抹灰尘,腰间墨玉带搭着扣,衬托出江季麟劲窄的腰身。
宁长青知道江季麟其实腰身是很有劲力的,肌肉匀称,线条优美,可当他齐齐整整地穿着衣服扣着腰带时,腰身却显得纤细婀娜,让宁长青瞬间便想起了昨夜梦中,那柔软勾人的腰肢……
他慌地不敢再想,躲闪着江季麟的目光道:“放,放不得。”
“为何放不得?宁牧州昨日不是已经查明,那偷东西的小子乃他人所为,与我主仆二人毫无干系。”
江季麟一手置在襟前,衣袖边上绣着浅银色的鹤纹。他的眸黑而亮,眼角妍丽地挑起,像是叙述着什么笃定无比的事。
宁长青愣了两秒,忙道:“此事我最不得主。”
江季麟淡淡瞥了眼宁长青因为紧张而蹙起的眉心,有些不忍直视他的蠢模样。
“宁州牧要是乐意关着我的侍卫,那便关着吧。只是,待四皇子来的时候,怕宁牧州才要做不得主了。”江季麟微抬了青底的靴,转身欲走。
宁长青手指尖一颤,眼神晦暗不明。
江季麟回了屋中,在椅子上静坐着数了二十下,果不其然便听到外室的门响了响,有脚步声钻了进来。
“季麟哥。”自然只有宁长青一人,他喊了一声江季麟,欲言又止地站在那里。
江季麟也不说话,打定主意要看看他什么时候能把实话说出来。
“季麟哥……四皇子明日就能到。”宁长青沉默了两秒还是说了出来,闪着眼不安地看着江季麟,“季麟哥,我刚刚才得的消息。”
他本打算暂且把季麟哥圈在身边避外面的风头,再慢慢让四皇子晓得了季麟哥的本事,这便是一颗好靠的大树,只要季麟哥再换个身份,大秦那边还能拿千里万里之外的季麟哥如何。况且,季麟哥本就满腹才华,名动天下,若是再有什么别的计划他自然都愿意为他肝脑涂地的。
可是,偏偏今儿个得到了消息,四皇子要来边城,而且密令里说的分明,让他这几日严加戒备,每一个入城的人都要详细盘问,为着的,便是眼前这人。
他想着法子把季麟哥引荐给齐凌是一回事,而齐凌下着密令让他变着法逮季麟哥当然是完全不同的令一回事。
\"我,我不知道四皇子是何意图,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宁长青眉眼间有些焦灼:\"是我错了,我昨日便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我虽然封了消息,可底下见着你的少说也有十几个,又不是我的亲信,我担心就是现在你走,四皇子那里明日来了也会问出消息来。\"
江季麟把手放在桌面上,轻扣着红漆实木的桌面,指尖一点一点,像是扣在宁长青心尖尖上。
若是问出消息来,自然会少不了宁长青欺上瞒下,玩忽职守的大罪过。
江季麟微眯着眼,眸中掠过一丝嘲讽。
果然无论是谁,最看重的,终究不过是一身的功名利禄,大好前途。
\"若我必须要走呢?\"江季麟突然问,微收着下颌眼也未抬。
宁长青这次却毫不犹豫:\"季麟哥若要走起,我拼尽全力也会让季麟哥安全出城!\"
江季麟敲桌面的手微顿,半敛的眸里闪过一丝警惊诧。
不是前一刻还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么,怎地......
下一刻宁长青的话解了他的惑。
\"我愚钝的很强,也晓不得四皇子的目的,季麟哥这般聪明,说什么都是对的。季麟哥准备何时动身愈早愈好吧,我收拾收拾和季麟哥一起走,那个侍卫不要了罢,他都敌不过我。\"
江季麟:\"......\"
他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他说的是若,若好吗?
还带上你干嘛!拖油瓶啊!
还收拾收拾和他一起走......
等等。
江季麟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你和我的侍卫交手了\"
宁长青一噎,前一刻还满眼兴奋,满心都是要和季麟哥海阔天空的欣喜,此刻便蔫了般说话不利索起来。
\"只是......切磋,切磋......只是......\"
江季麟忍了扶额的冲冬天,懒得再在此事上和他打马虎眼。
\"罢了,切磋就切磋吧。既然四皇子明日要到,我待他便是。\"
宁长青一愣:\"季麟哥你不走了\"
\"我说过要走吗?\"江季麟站起身,整了整衣摆。
宁长青疑惑不解地回想了下,才恍然地舒了眉。
可他很快又想到另一桩事。
\"季麟哥,四皇子来,不知是福是祸,那大秦小儿皇帝****的话,也不知四皇子会不会信。\"
江季麟突然便笑了。
他的笑不达眼底,捉摸不透,看得宁长青心里莫名发紧。
\"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买卖官爵,通敌叛国。\"江季麟慢条斯理说着自己的罪状,似笑非笑,\"谁说,这些不是真的呢\"
宁长青听了江季麟的话,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季麟……季麟哥……”他挪动着唇,眼睛因为讶异微微睁圆。
“吾皇既诏令天下捉拿我,又将我侍郎府邸抄家幽闭,自然不会是捕风捉影莫须有的罪责。”江季麟面上的笑容让宁长青捉摸不透,“猴子称大王,总要有一些狐假虎威的把柄。”
宁长青自然听不懂江季麟的话,但他却是更担忧起来:“如此说来,那齐凌特意来边城堵季麟哥怕不会是和那秦国皇帝通了气要抓你?”
江季麟正要摇头,却突然心念一动,抬眼问道:“若是呢?”
“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这就走!回谷去!”宁长青着急地跺了跺脚, “叫他们找不到我们!”
江季麟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宁长青身后,从屋外打进来的阳光落下的细碎斑驳。
“季麟哥?你说句话啊,若要走我现在就备马车财物去!”
“愚钝。“江季麟这才开了口,指尖从桌面移了下来,微微朝后仰了下,缓缓靠在椅背上,白色的衣袍柔软地落贴成一沓,衣角在椅脚上轻擦。
“本以为你聪敏了些,却不想还如此的。”江季麟摇了摇头,没把话说全。
可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懂他的未尽之意。
宁长青局促地背着手,手指紧张地搅动在一起,结结巴巴地给自己贴金:“季麟哥,我,我武艺一日都没有落下过,还是精进了很多的。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不懂得那些晦涩的大道理,但我不会给季麟哥拖后腿的,我不会的。”
“词不达意。”江季麟毫不客气地讥讽了他一句,微坐直了身体,“我自有我的事,你别来干涉我,便是最不拖我后腿,出去吧。”
宁长青定定看着江季麟,一言不发。
江季麟自然不能移开目光显得露怯,被迫和他对视着。
宁长青的样貌和身高虽然变化颇大,那双眼睛却丝毫没有变,就和他少年时一般清澈明亮。江季麟其实是极其喜欢这双眼睛的,准确的说,他喜欢这类眼睛。就像是吃甜食吃久了的人想尝一尝辛辣的味道,嗜辣的人偶尔会垂涎于蜜糖的甜腻,江季麟是在黑夜中行走的人,他的身边,这样的眸子稀奇的紧。
而偏偏,宁长青在战场了历练出了一身的杀气和煞气,却还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真真难得,也叫江季麟不由暗暗称奇。
这样的难得的眸子,若是能永远这样,自然是江季麟乐意看到的。
两人仍旧对视着,江季麟的神色淡漠得有些冷酷,挑起的眼尾分明是艳丽的,却又带着伤人的漠然。
最终认输的,仍旧是宁长青。
他狼狈地撇过头,沉默了会又转过头来,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我知道了,季麟哥是担心我,不愿我卷入这些纷斗中,我知道,我知道的。季麟哥好好休息,待明日四皇子来了再图他事。”
他说完便慌慌张张地走了,像是害怕江季麟再说出什么般走的匆忙狼狈。
江季麟静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十指扣在腹前,指尖相抵,甲盖泛着淡淡的暗粉色。
自欺欺人……
愚钝。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0 09:38:00 +0800 CST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0 22:22:00 +0800 CST  
宁长青在外面待了半个时辰,惴惴不安地踱了半个小时,才听到身后门吱呀一声响,四皇子齐凌和江季麟依次走了出来。
齐凌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竟和江季麟如同旧交好友般侃侃而谈,江季麟也带着笑意,桃花眼像是能发光般灼着宁长青的眼。
宁长青微微垂了下头,敛去眼底的自卑。
季麟哥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为什么……好讨厌这样的感觉……
“有劳江兄,边城至金陵路途遥远,若是可以,我等明日便出发。”齐凌笑着道。
江季麟点了点头:“王爷车马劳顿尚且如此,我又怎担得起有劳这二字,王爷客气了。”
齐凌转头看向宁长青:“本王听说江大人的侍卫还被你在水牢里扔着,快些迎出来,务必妥当照料。”
宁长青仍是低着头,眉骨快速地颤着,低低应了声“是”。
“王爷,在下先行回屋,收拾行李。”江季麟抬袖拱手。
齐凌回道:“哎,不急,让下人收拾便是。宁长青啊,派人去置办着新物什衣服,你须得亲自过目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已过了饭点三刻:“江兄,现在不如你我二人去这边城的好去处,畅快饮酒一番,如何?”
江季麟没有拒绝,爽快地应了,与齐凌微错开着脚步向一边走去。
他的云靴在宁长青的视野上似乎放慢了十倍的速度,每一步都恍若隔世。
宁长青记不得自己究竟有没有应齐凌的吩咐,他只记得,再抬起头来时,江季麟和齐凌的身影早已消失。
“大人?”陈小水觉得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劲,试探着询问。
宁长青眨了眨眼,似乎才回过神来:“这边城的好去处是哪里?”
陈小水不明所以:“自然是九醉楼了。”
“九醉楼?”宁长青皱起眉头,眉间带着一丝疑惑。
徐小水诡异地看了一眼宁长青,面上的神色难以言叙:“大人……您,不知道?”
边城唯一的青楼,大人竟然不!知!道!
宁长青许是从徐小水的神色中窥探出了什么,脸色变了变,说话都咬牙切齿起来:“那是什么地方?!”
徐小水忙道:“九醉楼是边城唯一的青楼,在城东三里,也是边城最大的酒楼。”
宁长青面上神色变了又变,沉默了半晌终于咬牙切齿地冷声道:“把水牢里那家伙放了,着人安排南院的一间房,在周围看守着便是。差人去置办些出远门的物什,办好后拿到我房间去,就说是交与我过目。”
徐小水应了,正要告退突然心生疑惑,转身问道:“大人,您在房间等?”
宁长青斜瞅了他一眼:“你就当我在房中便是。”
他说完便匆匆消失在徐小水视野里。
徐小水站在原地想了几秒,这才明白过来,忙按宁长青的吩咐去了。
宁长青飞奔到自己的房间,几把便换掉了身上的官服,扯了一身半旧的墨色布袍,头上盖了个斗笠,揣了一小兜的碎银子便匆匆出了府。
虽然已是深秋,过两日便是霜降了,可今日的天气难得的好,秋高气爽天色湛蓝,宁长青那一顶斗笠扎眼又怪异,加上身高马大匆匆忙忙的样子,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宁长青并不在意,叫了辆车便财大气粗地包了车,一张口就是去九醉楼。
拉车的人一听,乐了,敢情这人急火攻心的样是真的**攻心啦。
车夫心里憋着笑,动作一点也不懈怠——许是宁长青那财大气粗的一两碎银子起得作用,没用多久便到了九醉楼门口。
宁长青下了马车,甩着袖子就朝里面跑,刚跑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也难怪,谁大白天天气这么好还带个斗笠。
宁长青低着头就是不抬头,默默垂着眼扫了眼四周,不在这里,大抵是在楼上隔间里的。
他从腰里把一兜碎银子都抽了出来递给了小二,压着声音,仍是低着头:“要一间楼上雅间。”
既然给了钱,别说带着斗笠,就是裸/奔照样能接受。
小二忙不拦宁长青了,面色也和善了不少,但却有些为难地看着他道:“楼上被贵人包了,您看……”
宁长青低着头,嘴巴抿了抿:“……有姑娘么?”
小二面色滞了滞,尴尬地笑道:“这位爷,我们这儿白日里只卖饭菜酒水,你若是想找姑娘,黄昏后再来。”
黄昏后……
那现在的季麟哥是安全的,只是在饮酒吃饭罢了。
嗯,安全的安全的……
宁长青埋在斗笠下的脸色缓了缓:“那我黄昏再来。”
他说完便抬手一把把钱袋子抓了回来,低着头转身就走了。
小二愣神地瞧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嘴角抽了又抽。
宁长青出了九醉楼便直奔斜对面的茶馆,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从这边望出去恰恰看得到九醉楼大的大门口。
他还晓得点了一壶茶,点完后便在那里一坐便是半下午。
茶馆的掌柜觉得这人奇怪,但人高马大的模样和那浑身阴沉沉的气息颇有些骇人,于是便不敢上前赶人。
宁长青坐了一下午,刚挨到黄昏便出了茶馆溜到了九醉楼后面,瞧着天色暗了四下无人攀着一棵树便蹭蹭爬了上去,又飞身攀到了高墙上翻身跳了下去。
宁长青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微不习惯了一会,一想到四皇子很可能叫上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便心急挠肺地把那不习惯全抛在了脑后,爬山虎似地窜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他是冲破窗户跳进去的,“咚”的一声落到地面上,亏得他早已瞄准了季麟哥在的房间,他落到的这间房距齐凌和季麟哥的房间隔着两间,动静没传过去。
然后宁长青便懵了。
他,他怎么过去啊。
走廊定然都是四皇子的侍卫啊……
他头脑发热,一根筋地跑到了这里,却连退路都没想过。
宁长青懊恼地低叹了一声,还没想出个解决办法,房间的门突然被“砰”地撞开,几个带刀的侍卫冲了进来,把宁长青团团围住。
侍卫动作很迅速,刷刷地抽出刀剑对准了宁长青,宁长青条件反射地正要反抗,余光便瞥到了随着侍卫进来的二人,动作倏地顿住了。
完了……
齐凌皱眉看着房中带着斗笠遮住了脸的高壮男子,冷声喝问:“何人鬼鬼祟祟,从后院潜到这里,意欲何为?!”
江季麟微微错开站在门口处,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执在右手轻翘着左腕的关节,眼角挑了挑。
这……这蠢小子跑到这里做什么,还用这样的方式。
以为带个斗笠就没人认得出了?
可齐凌还真就没认出来,喝问了一声却见闯入者没有半点反应,眼眸便冷了。
江季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蠢小子……此时还呆站着作甚。
“宁大人做这身打扮倒是新奇,难不成是外面下了雨?”江季麟“啪”地开了折扇,微扇着走近。
齐凌一愣:“宁长青?”
宁长青这会倒是不发愣了,忙取了斗笠,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齐凌:“王爷您包了楼,属下上不来,只得从这儿上来了。明日出行的行李属下准备好了,想要给王爷通报。”
说着又挠头,面色竟浮出几丝赦意:“外面没有下雨,是中午属下去城西采办,日头大,属下已经这般黑了,实在……想挽救挽救。”
齐凌“嗤”地便笑出了声,一圈子的侍卫也是想笑不敢想的模样。
“你还真是……”齐凌摇着头忍住了快到喉咙的那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挥了挥袖子,“快把你那破斗笠扔了扔了,随本王等人过来。”
侍卫纷纷收了兵器,让开了道。
江季麟停了摇扇的动作,抿着唇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宁长青,压下眼底的惊诧。
这样的借口,竟将一干人轻轻松松地糊弄过去??
这……
江季麟指节紧了紧,余光恰巧扫到宁长青的模样,突然福至心灵,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什么。
这小子……究竟平日里是蠢到了什么地步已经让齐凌对他都信任到了这个地步——对,就是信任头脑简单的宁长青生不出什么鬼主意和幺蛾子。
江季麟眼角抽了下。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
宁长青瞪着眼瞧着鱼贯而入的姑娘,不由自主地侧眸看江季麟,这一看,差点气的吐血。
那个一脸不庄重的紫衣女子一上来就朝季麟哥腿上坐是怎么回事!!!
季麟哥让把她推开,快推开,快推开啊……
“**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江季麟不躲不闪,搂着女子的腰,眼中露着满意,“想不到边城竟还有如此的妙人。”
杏娘抿唇娇笑着,黄酥手捻着酒壶把儿摇摇晃晃朝酒盅里倒了酒,软弱无骨的模样像是随时会散架一般。
江季麟就着她手中的酒盅喝了酒,笑道:“好酒,只不过这酒……”
“这酒如何?”女子的声音酥到了骨子了。
“这酒,比不上人。”江季麟猛地弯了腰,擒住女子纤纤细腰,一手捏着女子下巴让她张开了唇瓣,低头将口中半口残酒隔空度了过去。
齐凌正要调侃两句,身侧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0 22:22:00 +0800 CST  
碎木屑像雪花一样慢慢飘到了地上,实木的桌沿,一大块缺口赫然入目,却是被宁长青生生扳了下来。
他身边的白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原本宁长青就面相不善,浑身一股子戾气,让她吓地不敢靠近却又不得不战战兢兢朝他慢慢靠,而宁长青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她心里那些恐惧悉数勾了出来,腿脚一软便坐到了地上。
齐凌愣了一下,冷了眼,神色有些不虞:“怎么回事!”
“……这些,这些都是些庸脂俗粉。王爷,我听闻齐国都城汉中多出美人,像这种货色江大人恐怕是入不了眼的。”宁长青站起身,少有地咬文嚼字起来,“王爷千金之躯,也断不能被这些货色浊了。”
齐凌“嘶”了一声,面色尴尬地瞥了眼江季麟,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热。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混账话!齐凌想要开口骂宁长青两句又觉得实在有损体面,显得自己气量狭隘,可又被宁长青的话说的这满心满眼的不自在,连那份绮丽的心思都淡了不少。再转念一想,宁长青的话似乎也颇有两分道理。
江季麟却突然抬手推开了腿上也被宁长青吓得有些懵的杏娘,面带愧色道:“实不相瞒,在下……”
他顿了顿,面上颇有愧色,但眼里却一片坦然。“在下好男风。”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霎时间诡异异常。
宁长青瞪大了眼,心狂跳了起来。季麟哥好男风他是知道的,这随军这几年他也是知道些民风民俗的,这达官贵人不是没有好男色的,但不过都是半遮半掩养些小伶官,或者偷偷摸摸在外面养个男宠,哪有稍稍光明正大一些的。可季麟哥却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在齐凌面前说了出来。季麟哥推开那个女子他自然高兴,季麟哥对这些摇/臀/摆胸的妖/艳/贱/*货不感兴趣他自然再高兴不过,可是……这样会不会让齐凌对季麟不喜鄙夷?季麟哥还需要齐凌的势力和背景的……
宁长青脑子乱哄哄地想着,不由用余光暗暗打量起齐凌的神色,却发现齐凌比自己还要惊诧。
齐凌着实愣了半晌。他确实从未想到,江季麟竟是个断袖。齐凌不由自主把目光微微朝下移,方才那番绮丽,自己虽随时顾着体面,但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某处已隐隐撑起,将那处的外袍微微顶了起来,可再看江季麟,与那女子那番调笑一番,竟还如柳下惠般岿然未动。
江季麟察觉到了齐凌的目光,握拳微咳了一声。
齐凌忙收回了目光,一时竟有些不自在。“这……这,惭愧惭愧,本王擅作主张了。”
江季麟摇头:“王爷客气了,在下虽好男风,但温香软玉乃是人间的极乐,与之对饮吟诗,红袖添香,也是人生一桩美事。”
齐凌面上的局促缓了许多,使了个眼色,呆了多时的女子忙都退了下去,起先坐在江季
麟怀中的杏娘轻一脚浅一脚地走了,经过宁长青时又被宁长青铁青的脸色吓得更是一软差点跌倒。
“在下折煞了王爷的心意,实在愧疚。”江季麟起身朝齐凌行了一礼。
齐凌忙摆了手,微不可查地朝后靠了靠:“无碍无碍,倒是本王心中有愧了。来来来,喝酒。长青,倒酒!”
宁长青站起身,先给齐凌满上,又给江季麟满上。
酒液在金樽杯里发出淅沥的声响,宁长青能感觉到江季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的手不由地抖了两下,装作不经意地抬起了眼皮,与江季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江季麟的目光平淡无波,却像是能看透一切。宁长青似乎觉着,自己能透过那双熟悉的桃花眼,看到季麟哥瞳孔中透出的自己的模样。
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那目光太过透彻,让他心里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宁长青仓皇地移开了眼,才发现酒杯里的酒几乎要满了,忙一抬手止了酒液,微点了下颌以式礼节。
“长青,给你自己也满上,今儿个痛饮一番。”齐凌微眯起眼,目光似有似无落在宁长青和江季麟身上。
宁长青应了声,给自己也满了酒。金樽轻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回响,像是远古的梵音,格外的清脆悠扬,透着金樽相撞的轻颤直到了心底深处。
...............................................
夜有些凉。 屋外的天色早已黑地透彻,齐凌的屋里仍透着光亮。 “护送?”齐凌脸色有些不好,“不可!你乃边城牧州,怎可擅离职守。
宁长青急道:\"王爷,属下知道镇守边城不可擅离职守,但是江大人的事情有些严重,秦国那边不知设了多少碍事的,而且王爷同江大人一路回金陵,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不知要掀起怎样的波澜。属下担心此行凶险,如若不一路贴身护护王爷,难以心安!\"
齐凌微微沉吟:\"此话虽有礼,但你身为牧州,实在不可擅离职守,前些日子和秦国谈判,使臣恰恰是江季麟,如今秦国却与他之间闹出这样的事,那协议不知还能有几分可以奏效,想必秦国会因为此事重新派使臣前来。如此重要的事,你需得留在边城驻守,随时观察应变,回禀朝中。\"
宁长青还想再说些什么。
齐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挥袖沉声道:\"你退下吧。\"
宁长青低了头,嘴角僵硬地抿在一起。
他入了虎贲菌后就一直跟随在梁盛生身边,而梁盛生和齐凌的关系比起与其他皇子的关系多了不止一点半点的亲密,两人私下素来有些来往,所以宁长青跟着梁盛生见过齐凌不少次,对齐凌的性子,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此时齐凌说出了这番话,已是不耐烦了,宁长青自然不能死皮赖脸的继续下去,可又实在不甘心。
他低着头转了身,看着那扇微敞开的门和门外漆黑的夜色,心头涌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从来都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
无论是留下季麟哥,还是跟着季麟哥。
只要是关乎于季麟哥的事,他,从未做到过……
黑色的瞳孔映着浓墨般的夜色,在短暂的黯淡后涌出些不知名的狂热,那是一种如流星划过的瞬间般灿烂的狂热,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疯狂。
却只是一刹那。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声。
“报!!”
一个侍卫跑了进来,连礼都来不及行便跪倒在地道:“王爷,有刺客!!”
……………………………………………………………………………..
刀剑相撞的声音异常的铿锵清脆,月光下的剑影泛着渗骨的寒光,映衬出一张张看不出面庞的脸。
牧州府的侍卫与一波波的黑衣人混战在一起,刀光剑影间分不清敌我,只听得到不断的惨叫声和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
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像是毒药一般,让刚刚赶到别院的宁长青一瞬间便赤红了瞳孔。
季麟哥呢?!!!
他早已拔剑在手,匆匆两步上前砍了两个靠过来的黑衣人,仓皇地四处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齐凌皱着眉,定神看了看便明白过来,这是秦国的刺客。
“宁长青,那边!”齐凌顺着黑衣人聚集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白纻衣颜色分外突兀的江季麟,忙抬手指着那方向命道,“快速速去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似的,宁长青已经踮脚快速地冲了过去。
齐凌挑了挑眉,心里某个想法隐隐冒出了雏形。
宁长青手起剑落,整个身体都紧紧绷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季麟的方向。
有黑衣人的血液溅在他手上,新鲜的血液还是发着温热的,黏糊糊地染湿了剑柄,宁长青不敢耽误半刻,只怕稍微迟上几秒这些黑衣人便会像蝙蝠一样淹没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江季麟负手站在那里,冷着眼瞧着一波一波涌上来的黑衣人,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除了他本就知道的几波刺客,还有一波人混到了里面。
李善文这个老狐狸倒是会挑时机,只可惜,还是挑错了。
蓝狐正左手持剑,右手挥刀,紧紧护在江季麟身侧,他的眼眸如鹰,尖锐地扫过视野能及的每一处。
牧州府的侍卫已经过来帮忙,但都还在遥不可及的十几米外的圈子,要靠近江季麟的身侧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江季麟不动声色地看着黑衣人的招式,眸里闪过一丝嘲讽。
他还道吴启铭手下的亲兵会有多强,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群乌合之众。
蓝狐突然闷哼一声。
江季麟微愣,忙转头看去,只见蓝狐左臂上一道刺眼的刀伤横跨了整个大臂,伤口深可见骨。
刺客毕竟数量占着优势,蓝狐一人之力,难以抵挡也是正常的。
可是……
他不能出手。
自己如何,都不能出手。
否则,一切的努力,一切的蛰伏,将付之东流。
江季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握紧了方才下意识间即将伸出的手。
右边传来一阵骚乱。
江季麟侧眸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宁长青。
宁长青像一头狂怒的豹子般挥剑砍着阻碍他路的人,他的动作章法有些乱,莽撞得过分。
江季麟眉头皱了起来。
如此没有章法,只会有短暂的冲击力和爆发力,却不适宜久战,太过冲动了!
像是有某种微妙的感应般,宁长青一抬眼便与江季麟的目光对上了。
他二人隔了七八米远,隔着重重的刀剑,隔着来势汹汹的刺客,隔着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可宁长青却清晰地看到了江季麟脸上的失望。
宁长青心神一震,几乎是在与江季麟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便晓得了江季麟为何失望。
四年前,季麟哥教他剑法的时候,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凝神静气,人剑合一。
他曾告诉他,剑不是用来乱挥乱砍的,剑在剑客的手里,当迎刃有余,当行云流水,当温顺中藏着凶狠,当不紧不缓中透着摄人的杀气。
宁长青紧了紧手中的剑,深吸了一口气,慢下了动作。
他把心中的焦急压在剑柄下,收了方才乱了方寸的砍法,迎刃有余地挥出了剑。
鲜血四溅。
江季麟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竟全神贯注地盯着宁长青的动作,连呼吸都憋了半晌。
他心底微慌了下,移开了目光,看向蓝狐的方向。
这一看,瞳孔便狠狠缩了缩。
不好!
蓝狐抵不住了。
江季麟握紧了手指,紧盯着蓝狐的动作。
蓝狐身上已经中招几处,鲜血染在青色衣服上,在月光下暗的发黑。
“左侧下。”江季麟低低说了句。
蓝狐忙侧了身一刀砍在了偷袭者的肩膀,可这一刀下去,竟一时间没拔出来,却原来是砍错了位置,刀刃卡在了骨节间。
江季麟心里一沉。
怎么会这样!
蓝狐竟然会有这样的失误!
蓝狐一时没拔出刀来,身后又有三个黑衣人扑了上来。
蓝狐放开刀,旋身躲开斜刺来的的一剑,脚尖一点尽力踢在一人的胸口,又借力去拔自己的刀。
一个黑衣人却突然变了方才,朝江季麟扑了过来。
刀刃闪着寒光,森然入骨。
江季麟负手立在那里,一动未动,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动了下,紧紧攒在了一起。
“大人!!”
“不要!!”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0 22:54:00 +0800 CST  
寒光闪过,只听得一声剑入皮肉的沉闷声响,紧接着,血腥味便猛烈地钻入江季麟的鼻孔中,那是一种混着腥甜,夹杂着腥咸和铁锈味道的气息。
江季麟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甚至很喜欢这种味道。
血的味道,往往如同噼里啪啦四溅的火星,把江季麟心中的欲望烧成一片熊熊大火,让他更渴望杀戮,渴望复仇,渴望把午夜梦回时都恨的牙痒痒的人一个个撕碎。
他喜欢,甚至迷恋着血的味道。
可这一次,这血腥味竟让他胸口处涌出阵阵的呕意,浓烈的腥味几乎刺痛了他的鼻翼。
"主,主子。蓝狐艰难地张开嘴,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模糊了他的声音。
他的目光已经涣散,却拼尽全力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季麟,带看清他毫发无损后才释然的散了焦距。
一柄长剑从他胸口穿过,剑刃从他后背直穿过了前胸,露出一小段血淋淋的剑刃。
蓝狐手中的刀刺过袭击者的脖颈,一剑封喉。
可他自己,以身挡剑,胸口的血液簇簇地朝外冒着,染红了江季麟的白纻。他眼神逐渐失了焦距,已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宁长青已经赶了过来,执剑挡在江季麟身侧,面庞全是血,分不清是对手的,还是他自己的。
齐凌的侍卫也加入了混战,将一众黑衣人包围在了里面,又隐隐将江季麟几人朝包围圈外推去。
宁长青一路挥剑,江季麟面无表情地托着蓝狐,亦步亦趋。
蓝狐的血落在地上,留下一路的血痕。
"主子......"
蓝狐带血的手无力地抓住江季麟的衣袖,只顿了一下便无力地滑了下去。
"蓝狐有求于主子。"
江季麟的喉结快速地混滚了两下,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但说无妨。"
“青龙的事……”蓝狐每说一个字,便有大口的鲜血涌出来,“心甘情愿……从未怪过主子……”
江季麟的的面庞终于裂开了一道缝,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一闪而过。
场面逐渐逆转,宁长青已经护在江季麟身侧出了包围圈,视线中的白衣男子半身染着鲜红的血,虽不是他的,却仍叫宁长青胆颤心惊。
他半搂半抱着那个青衣的贴身侍卫,长剑微晃发着暗红的刺眼的光。
宁长青紧了紧手指,胸口涌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他知道,那个侍卫其实可以不用死的。
因为以季麟哥的本事,对付这样的刺客不在话下。
可季麟哥没有动,也不能动。
季麟哥……该有多难过……
“快去叫大夫!”齐凌也看到了蓝狐的伤势,忙扭头下令。
江季麟不发一言,只是默默低头,看着臂弯间目光逐渐涣散的蓝狐。
多么像四年前,一个个在他眼前倒下的那些人。
一个一个,为了江家,为了他倒下的人。
四年了,他却又一次眼睁睁……任他在自己面前被长剑刺穿。
即使出手相救是那般容易。
只需要抬手拔剑,只需要轻轻一挡,只需要一个动作……
是那么容易……
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只能,也必须眼睁睁看着。
火光下,江季麟染了血污的面庞似乎冷酷的过分。
他慢慢蹲下身,将已经气绝的蓝狐放在了冰冷的地上,又慢慢站起身来,黑色的眸比夜色还要浓。
“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齐凌面上露出一抹遗憾,感伤道:“江兄节哀。”
江季麟微垂着目光:“为主挡剑,他死得其所。”
齐凌点头表示认同:“宁长青,安排厚葬。”
“不用了。”江季麟额前几缕发被夜风吹起,半遮半掩着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葬在城东的坟坡便足矣。”
蓝狐下葬的仓促,应江季麟所言,在城东的坟地临时选了块土地,挖了土坑,置办了一口普通棺材,便葬了下去。
以齐凌的身份,自然不会出席一个小小的家奴的下葬,下了令后与江季麟说了几句,又严令加强防守,吩咐了宁长青几句便回了屋。
冷风飒飒。
又一捧黄土盖在黑色的棺材顶部,翻新的泥土颜色更暗些,发着淡淡的土腥。
宁长青和江季麟站在十米多远看着侍卫填土,两人静立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江季麟的侧脸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冷光,就像是他的黑眸般冷漠。
他微微眯着眼,似乎看着棺材的方向,又似乎没在看,身上染血的白衣还没有褪下,腰间的玉带染着暗黑的污浊,似乎还散发着血的腥味。
棺材坑里的黄土越垒越高,几乎快要看不见棺材的顶部。
“……这不怪你。”宁长青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打破了静的诡异的气氛。
江季麟没有说话。
宁长青却清晰地嗅到了他冷漠面庞下说不清的伤情。
“你做的没有错。”宁长青继续低声说着。
空气很静。
宁长青以为江季麟不会说话,却意外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很低,但于宁长青来说已足够清晰。
“四年前,我救不了,四年后,我能救却没有救。”
“不,你不能救。”宁长青转头坚定地看着他,“救了,四年前那些人便都白死了。”
江季麟的目光有一瞬的怔然:“……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自幼一起习武,一起长大的,亲如兄弟的那七个人,只剩下蓝狐。
只剩下一个蓝狐。
他却眼睁睁看着他惨死在自己面前。
而自己分明动动手指便可以把他从阎王那里拉回来。
宁长青的手指颤了颤。
唯一的……家人……
唯一的……
那他呢?
他,他当然算不得……
宁长青垂了眸,掩住眸中的仓皇。
“王爷告诉我,我等修整一日再回京。我,我护送你们回京。”宁长青低着头快速说着。
出了这样的刺杀,齐凌最终还是决定让宁长青随身护送二人回京。
“回京……”江季麟低低重复着。
回京。
确实是回京。
回到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江季麟半阖了眸,下颌紧紧绷着,眸中的冷光兀的迸发出来。
“有劳宁牧州了。”前一刻脆弱像是错觉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江季麟冷着眼,淡瞥了眼已经打理好的新坟坡,转身向坡下走。
他的脚步在淡淡的月光下没有留下半分痕迹,像是随时会消失般愈来愈远,半红半白的衣角微微飘起,刺痛了宁长青的眼。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抓住那个背影,却在抬手的半途中生生窒住。
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宁长青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没有抓住江季麟的资格。
他知道江季麟要的是什么。
他知道江季麟背负着什么,又付出了什么。
他更知道,江季麟需要什么样的人。
可如今的他,还远远不够。
坡地上,有一声极低的叹声缓缓响起,很快便被晚风吹散,恍如未现。
“……总有一天,我会的……”
总有一天,他会把季麟哥要的,悉数捧到他的面前。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0 23:27:00 +0800 CST  
这是最新的更新进度啦,楼主以后尽量一日一更,本文属长篇,预计五十万字,绝不会坑,情节发展楼主柄着水到渠成的原则哈,所以肉啥时有楼主也不确定,但攻黑化的那天就是小受失身的那天总没错拉,嘻嘻嘻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0 23:35:00 +0800 CST  
白蒙蒙的雾气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
“……蓝狐?”江季麟微微眯起眼,看着愈来愈近的人影,睫毛轻颤,“这是梦吧……”
“主子,是你,原来是你啊,主子……”凄厉的低哑的声音像是荆棘地上碾过的沙石,让人心颤。
江季麟抬起手,看着朦胧的手指。
“果然是梦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来者的身影忽明忽暗,忽近忽远,声音如同被风吹散般飘忽不定。
江季麟低低地笑了。
为什么?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
那身影突然尖叫着朝江季麟俯冲过来,黑蒙蒙的看不清面庞,只有尖利的声音中还带着一抹缥缈的熟悉。
黑影在距离江季麟一尺左右的时候生生顿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没有分明轮廊的黑影头部,微微收紧,指尖泛白。
“梦靥而已。”江季麟闭了眼,蓦地收紧了手,“醒来吧。”
掌中的黑影凄惨地尖叫着消失,身边朦胧的雾气豁然散去。
床榻上的白衣男子睁开了眼,眸中的光微微涣散了会很快又犀利起来,他的额上沁出一层薄汗,嘴唇有些苍白,半开了衣襟的中衣半湿半干,却是被冷汗浸透了一半。
江季麟坐起身,将手搭在膝盖上出神。
他的目光落在客栈中间的桌子上,桌上放了简单的一提茶壶,两盏茶杯,旁边的梨木小盒里乘着旧年的绿茶叶。
“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不羡朝人省,不羡暮人台,千羡万羡西江水,纵陵城下来。”
低低地声音缓缓响着,江季麟慢慢站起身,朝木桌走了两步,用指尖捻起两片脆茶叶,指尖轻动,茶叶便碎成了粉末。
是他。
那些刺客,是他派的。
是他让时灏派的,只不过……夹杂了些意料之中的人。
“……皇上,臣愿为了大秦的江山安稳,为了皇上的后背无忧,付出一切,在所不辞……”
李善文的陷害,他不过是顺势而为,只有这样做,时灏才有借口削兵削爵,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李善文自失阵脚,自毁城墙。
“皇上,请您下令将臣诛九族,斩首示众,以削弱留异兵权的借口一并削弱吴启铭兵权。李善文素来心思不正,有臣的‘前车之鉴’,他必然急于行事,从而自乱阵脚。新将孟鹤冬雄才武略,是可器重之才。若是李善文起兵造反,皇上可用孟鹤冬驻守京城,再从南调回留异,里应外合。臣会从边城入齐,使计潜入齐国,投身于齐国四王爷齐凌麾下,打乱齐国如今的僵局,让齐国先起内忧。陛下军权在握后,可趁齐国内乱,一举东进。”
“爱卿……为朕呕心沥血,为大秦鞠躬尽瘁,朕,朕……”
“皇上,臣自幼阅尽百家,只盼为国效力,为皇上效力。臣贫寒之时投身于皇上,幸得皇上信任和赏识,知遇之恩永生难忘。如今皇上大权不聚,大秦内忧外患,臣下不才,便是拼尽这一具贱躯,肝脑涂地,也要为皇上分忧解难,助皇上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分忧解难……
江季麟嗤笑一声,指尖中粉碎的茶末簇簇落了下来。
他在秦国的权势已经能与李善文各分半壁江山,以前以退为进尚且稳得住时灏,而如今只有真正的全身而退才能让时灏彻底地信任自己。
李善文,呵呵,若是时灏不下令满天下追杀自己,这老狐狸才不会反叛。他一个文臣,子嗣又艰难,唯一的儿子还不成器,求的不过只是几代的荣华富贵,便是权势再大也不会去想着自己黄袍加身。只有自己的“下场”越潦倒,才能让李善文越慌乱——时灏可以如此对扶持自己上位的人,又怎么会不这般对付他呢。
打乱他的阵脚,逼得他……必须出手!
逼得他,举兵叛国。
这些话,江季麟没有说给时灏,也不会说。
就让时灏坚定地以为李善文心怀不轨,多好。
他让时灏下令追杀自己,让他派出刺客追杀自己。
不是演戏,是真刀真枪。
只有这样,才能赢得齐凌更多的信任,只有这样,才能更让李善文,兔死狐悲。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季麟抬起指尖,将指尖的碎茶末轻放在唇边,微舔了下沾在指尖的茶末。
苦涩至极。
为了少一个李善文与自己作对,为了时灏更加信任于他。
他有足够的信心让留异和孟鹤冬听令于自己,他也有足够的信心乱了齐国国内势态全身回秦,到了那时,他在秦国的权势,便不是半手遮天了。
而是,一手遮天。
蓝狐胸口的那把剑,与其说是刺客刺的,不如说,是他江季麟刺的。
是他,是他啊……
他自以为运筹帷幄,万无一失,却独独没有料到,蓝狐……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局死于非命。
一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局。
江季麟慢慢站起身来,侧眸看了眼窗外。
今晚没有月亮。
离齐国都城金陵,还有三日的路程罢。
江季麟低笑了一声。
也好,也好。
蓝狐此时死了,也好。
他永远不会看到自己,变成魔鬼的那一天,不会看到自己,悖了祖宗德训的那一天,不会看到自己,再无法回头的那一天。
江家,世代忠良。
而他江铭,江家第八代子孙,长房幼孙,却注定要做一个,乱纲覆朝之人。
从四年前起,这世上,便再无江铭。
只有江季麟。
余生只为复仇的——
江季麟。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1 23:39:00 +0800 CST  
这一段其实没打算这么早写的,但想了想不站在上帝视角后面一些情节可能会交代的比较模糊,所以这章半叙述半回忆算是一个铺垫吧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1 23:51:00 +0800 CST  
齐凌终是长叹了一声,疾步走过去亲手扶起梁盛生: “方才并非本王苛刻,实在是心里颇有不虞和疑虑,您既这般说了,本王又如何会不信。这些年来,若是没有将军您,有哪来本王今日之境。令媛大婚之日,本王必会亲备贺礼上门祝贺。”
梁盛生老泪纵横: “谢王爷!”
这一桩事就被如此拨开了,三人又说了几句,宁长青和梁盛生看起来也是处的融洽了许多,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梁盛生因军中还有军务,便起身告了辞,本来宁长青也该告辞,已经是中午时分,他还要再收拾妥当些回边城,但是......还没有见着相见的人,宁长青磨磨叽叽了会还是没有要走的架势。
齐凌却是先沉不住的,笑问道: “你就像屁股扎了刺一样坐立不安,却偏偏还要和本王扯东扯西没半点眼力见的赖在本王这里。说说吧,打什么主意呢?”
宁长青面色微发了红,眼神飘忽:“王爷,不知我以后如何称呼江大人?”
齐凌笑道:“你莫不是傻了,你乃边城牧州,正四品的官职,江季麟如今只是本王麾下一幕僚,你二人岂能平地而论?”
宁长青犹疑:“江大人在边城留了我一命,我心里一直很感激。”
齐凌挑眉:“奇怪了,梁老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怎的不见你如此感激?”
宁长青倒是正正经经答了:“属下很感激梁将军的知遇之恩,属下在虎贲军时不敢说战功赫赫,但每次也都拼了劲的上,将军的吩咐从来都牢牢记在心里的。”
“那现在呢?”齐凌眯起眼,“你身为边城牧州,以后要如何与他相处?”
宁长青沉吟了下,抬眸坚定地看着齐凌:“身处什么职位,自然有要尽的职,要做的事,要效忠的人,处什么职位做什么事,自然便是了。”
齐凌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这会儿倒是不傻。
反而有些大智若愚的感觉。
齐凌这般想着,不由啧啧叹了两声:“你这会倒是聪透了。”
宁长青一脸疑惑:“属下平日里是笨的??”
齐凌腰一闪,差点没站稳,心里方才那点赞赏又被磨的半是好笑半是无奈。
“罢了,不与你说这些。你且如实招来。”齐凌的神色变得莫测起来,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是不是仰慕于江季麟?”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4 23:10:00 +0800 CST  
齐凌问出了这话,便看到面前的人张了张嘴,面上似乎有些呆滞怔然。
“仰,仰慕?”宁长青自言自语地低了头,“属下,属下不知。就是……就是很想看到江大人。”
齐凌目光微闪:“你如何相看江季麟?”
宁长青沉吟了会,微微眯眼细数:“江大人一身白衣十分好看,相貌俊秀,脑子又十分聪明,是个名扬天下的儒生。”
他越说眼睛越亮,脸上隐隐显出几丝兴奋,几丝……暗红。
“他为人还很谦逊温和,说话又好听,像春天的阳光,像和煦的微风,和他相处十分惬意。”
宁长青说的兴奋,齐凌听得嘴角直抽搐,
宁长青大字不识几个齐凌是知道的,可他竟还能找出这么多于他而言难得的好词来对江季麟极尽赞美,真的是……
“真是难为你了。”齐凌哭笑不得,一面为宁长青能说出这样的话而惊讶,一面又为宁长青这明显不同寻常的反应而头疼。
这已经不止是仰慕了。
其实从几个月前,江季麟出使齐国,在金銮殿上的时候,齐凌便已经觉出宁长青对江季麟微妙的不同,虽然宁长青说了边城的事,但齐凌心里一直存着疑惑,这次走了边城一趟,明里暗里把宁长青对江季麟的暗潮尽收眼底,虽不是极清楚,但也明了了个七八分。
倒也是奇了。
江季麟好龙阳,宁长青难不成也是个断袖?
齐凌顿觉后颈一阵发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如何看宁长青都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生怕遭一个近墨者黑。
宁长青却是一脸奇怪:“难为?难为什么?属下没有什么难为的啊?”
齐凌慢悠悠坐下来,好整似暇敲着桌面:“还说不是仰慕,宁长青啊宁长青,你莫不是也要效了那龙阳君。”
宁长青面上一怔,喃喃念叨着齐凌的话“……龙阳……我,我……”
齐凌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江季麟亦好龙阳,你若是真欢喜他……”
宁长青急急抬起眼,似惊似喜地瞧着齐凌。
齐凌眼角挑起,眼底闪过一抹诡异莫测的笑意:“能把他永远留在齐国,倒也是极好的。”
宁长青一脸似懂非懂的神色,齐凌却又转了话头:“这边城州牧的职位并不好担任,你虽骁勇,却谋略欠佳,平日里务必多与幕僚交涉,虚心听谏。”
宁长青自然点头称是,心里却不由叫了一声苦,据消息称,边城调来一名新幕僚,职满三月无甚差错便可直封军师。军师军师,可不就是来管自己的么,更何况,听着齐凌这话,说不定这军师还是齐凌安到自己身边的一双眼睛。宁长青虽然迟钝,但有的事细细想还是能想通不少。
自己脱离虎贲军驻守边城,担任正四品的牧州,又是齐凌举荐,那个军师也是齐凌举荐……
在培养一股势力前总要保证这股势力的可塑性和忠诚性。
宁长青心里其实不以为然。
他现在就关心一件事——此次分离还要多久才能见着季麟哥。
齐凌似乎也看透了他的想法,甩了袖子负手在背后,站起身朝门外踱步而走:“江季麟此时,大抵是在本王王府的后花园赏那残菊。这天色不早了,你可别耽误了去边城的时间。”
他说完,便笑了一声,抬脚走了。
宁长青本就紧跟在他身侧后,听到这话忙拜了拜,眼瞅着齐凌背影消失的差不多了便一溜烟催着引路的下人很快便去了后花园。
走了几百步,到了比室内空旷了许多的地方,宁长青憋在胸口的一口浊气,这才长长舒了出来。
方才和齐凌那番话可真是比上战场还要麻烦,差点要去他半条命。生怕哪里说得不对便露了季麟哥的身份。
不偏不斜,不瞒不隐地露了自己的心思倒还真把齐凌的怀疑转移了大半,兵法里说得以退为进倒还真好使。
只是……梁盛生那事,他总觉的没那么简单,心里有些惴惴,不如待会见着了季麟哥悄悄说给他。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5 23:18:00 +0800 CST  
攻的智商会慢慢上线,然而他已经给众人留下了“纯良无害”的印象,这个扮猪吃老虎在后期超级管用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5 23:21:00 +0800 CST  
今天可能无暇更文,要赶时间做一个电子白板设计课,真的很抱歉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7 20:02:00 +0800 CST  


季麟季麟,麟者,杰麟尔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8 13:18:00 +0800 CST  
齐凌也站起身来,眯着眼盯着江季麟。
“你若不忠,本王如何能用你!”
江季麟哈哈大笑,“啪”的一声合起骨扇:“忠心?忠是何物!这世上的人,有忠于财富的,忠于名望的,忠于权势地位的,忠于平淡生活的,可无论哪一种,忠的不还是自己的内心,王爷以为,所谓的忠,便真是忠于所忠之人吗?若此人不是以忠为一生执着,信念所至,又如何做得到忠心二字!所谓忠,王爷敢说,忠的不是自己的内心!”
齐凌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眉头微皱,没有说话,眼眶中却带上了几抹踟蹰。
江季麟面上是少有的狂妄:“我立誓要建功立业名扬天下,谁能让我实现,我自为谁做事。这,便是我的忠。”
这话说完后,他面上的狂妄也落了下去,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才子模样,他微挑着眉眼,出彩的桃花眼似乎撑起了整张面庞的风采。
齐凌微怔,又很快回了神,神色莫名地侧过了眸,下意识的不愿与那双太过明亮的眼睛直对。
“……看来,你是忠于权势和地位。”
江季麟很是大方地承认:“自然。”
齐凌慢慢笑出了声,黑亮的发顶珠玉的冠上坠着两颗微颤的玉珠。
“江兄,真乃奇人。”
……………………………………………
元德三十一年十二月十五日,是齐国皇帝齐炳已第六十个降诞日,是为万寿节。
齐国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四皇子齐凌操办了这场寿宴,在十一月中时便发令,命各地三品以上官员,封疆大吏来京祝寿。
十二月十五日时,齐炳已在御殿受了王公百官的朝贺和贡献的礼物。寿礼中有如意、盆景、插屏、漆器、织绣,内容无非是福、寿、吉祥等。寿宴上的金龙大宴格外丰盛的,共有热菜二十品,冷菜二十品,汤菜四品,小菜四品,鲜果四品,瓜果、蜜饯果二十八品,点心、糕、饼等面食二十九品,共计一百零九品。菜肴以鸡、鸭、鹅、猪、鹿、羊、野鸡、野猪为主,辅以木耳、燕窝、香蕈、蘑菇等。
寿宴长达两个时辰,午时摆设,未时举行,申时结束。
这场寿宴办的堪称完美,齐炳已很是满意,除了整个寿宴的热闹和井然有序,最主要的是群臣献上的独山玉石。
这种玉石产自南阳,色泽鲜艳,质地细腻,透明度和光泽极好,硬度高,而且色彩丰富、分布不均、浓淡相间,十分漂亮。此次寿宴,来京的群臣使臣,无一不备了一整块质地上好,形状成形的玉材。
原是齐凌十一月份下令时就明说了,要在三十二年在皇宫修缮一座美玉殿,玉材便要取独山产的独玉,故而群臣来贺,都在寿礼之外,多带了一块独玉玉材。
一人带一块?怎么听着有些寒碜。
彼时,秦国的人还因着这齐国传来的消息议论嘲讽,却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城皇宫里,齐炳已数着手上厚的数不清张数的银票乐成了傻子。
原来,早在齐凌下令前,就已经派人将那座独山整个儿买了下来,用重兵团团围住,命工匠按照不同的规格和档次将玉料挖掘切割。
独玉玉材,全天下只有这一处出产,此时,却是被齐凌彻底垄断。
原本价格并不十分高的玉材,蹭蹭地涨价涨到了叫人望洋兴叹。
怎么办?
众臣傻眼。
还能怎么办,买呗!
这一场寿宴,入了齐凌口袋的银子数目,多的吓人。
“皇儿是如何想出这主意的,实在叫朕惊叹哪。”齐炳已是真高兴。
前些年和秦国打仗脱拍,国库亏损了不少,今年天公不作美,齐国收成平平,税收自然也平平,国库这两年就没入多少银子。
底下的官员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齐炳已心里清楚但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可齐凌这法当真是妙哉,整整收了一亿两白银!
为什么一人只带了一块玉材,因为只买得起一块啊。
这寿礼,真正值钱的,只有那,独山玉!
而那些官员能做什么,只能打落了牙朝肚子吞。
齐凌自然是谦虚道:“儿臣不才,只要能为父皇分忧,儿臣便心满意足。”
齐炳已听了很是欢喜,十二月底的时候便将齐凌升了官,赐了“永乐王”的称号。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8 15:47:00 +0800 CST  
这个计谋自然是江季麟出了
那江季麟的计谋哪里来的??自然是作者出的
那作者的计谋哪里来的,哈哈哈,透露给大家,这是春秋时齐恒公的宰相管仲的主意,有兴趣的可以了解一下“阴里之谋”的典故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8 15:57:00 +0800 CST  
“啪!”瓷器在地上破成碎片。
“永乐王!!”齐凌狂躁地走来走去,一脚踹倒跪在一边的下人,转身又摔了一樽青瓷。
“王爷!”江季麟疾步走了过来,按住齐凌又要摔茶盏的手臂,大声道,“王爷息怒,这下人的茶沏得着实烫了些,王爷伤着了没,若是伤着了,叫皇上知道岂不心疼。”
那“叫皇上知道”五个字,咬的尤其的清楚。
他说着又转头斥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下人:“还不都滚下去!呆这儿是要碍王爷的眼么!”
下人忙都弓着腰颤颤巍巍退了。
江季麟这才放开压着齐凌手臂的手,沉了声音:“王爷,冷静。”
齐凌急促地呼吸着,鼻翼狠狠扇了几下,胸口才慢慢平复下来。
“永乐王,永乐永乐,呵呵。”齐凌低低笑着,神色阴鹜。
永乐留虚位,长陵启夕扉删除。
永乐留虚位,虚位……
所谓的重赏只是一个不痛不痒大的虚号不算的事,可这赐号的名字,刺痛了齐凌的心。
“父皇,是要本王安安分分,日后辅佐五弟做个闲散王么!”齐凌一说出这话情绪又有些激动,眼角恶狠狠地跳着。
“王爷。”江季麟沉着声,面上冷淡的可怕,“若王爷想做一个永乐王,在下今日便离开。若王爷不想,在下便有办法,让王爷不做这永乐王。”
齐凌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抬了眼。
“你送本王的大礼,本王,该用用了。”
“不可。”江季麟突然否定。
齐凌微愣:“为何不可。”
江季麟抬起手,指着桌上赐“永乐”封号的圣旨。
“皇上既要王爷安分守己,那王爷,就别掺和猎场一事。我们,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
“三皇子,齐骋。”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9 13:20:00 +0800 CST  
大皇子齐玉娶的皇妃,大家尽管猜,猜到算我输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19 23:38:00 +0800 CST  
“信?”江季麟接过略有些皱巴的信,眉头微皱。
“是边城牧州宁大人送来的。”下人递了信,垂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下人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江季麟一人。
他抬手转着那张薄信,挑眉撕开封口,取出了墨迹斑斑的信纸,嫌弃地皱了眉,“这字真丑。”
季麟哥,皇上上次寿宴,我从边城回来,一直想见你一面,但一直没见着。你在王府过得如何,王爷待你如何?皇上寿宴那独玉石可真是贵,我这几年俸禄加起来都不够买一小块,幸亏王爷免了,否则我得节衣缩食几年。季麟哥,边城下雪了……
江季麟几眼扫便了信件的内容,神色变了几变,突然烦躁地站起身不停地踱步。
**!
难道宁长青就愚蠢到了想不到,送给自己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王府经手,会被齐凌过目嘛!、
他这么没有忌惮地写信,若是泄露出自己的身份……
江季麟深吸了一口气,从一边的柜里那处火折子,擦了几下,出了火后便把那张信纸烧了。
星点的火印着他的眸子,黑沉异常。
宁长青……留不得了。
他决不允许,宁长青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他早就不该留他的性命!
早就不该!
……………………………………
漆黑的街道上,有一道与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的身影跌跌撞撞地狂奔着,那人的左小腿中了一箭,拖慢了他的脚步,留下了一路看不清颜色的血迹。可浓重骇人的夜色和腿脚上的伤似乎比起他身后追逐的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的身后,与他隔了十来米远,是一个高大的男子,男子就像是狩猎的猎豹,每一步都缓慢而凶险,又像是坏心的猫一般,即便已经将老鼠抓在手边,也要一遍又一遍放开,再一次又一次追上去,将被追逐者一次次逼到绝望的边缘又一次次给他逃离的希望。
被追逐的人终于彻底绝望了,瘫坐在街角。
追逐者也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等待他再一次爬起来逃亡。
“要杀便杀了我!!”男子的声音沙哑着,逆着微弱的月光更是看不清追逐者的面庞,“别再这样玩弄我!”
追逐者沉默了几秒,突然摇头叹息:“……没意思,这么快就坚持不了了……”
“你……”猎物瞪大了眼睛,眼里的绝望和愤怒像火焰一般似乎要喷射出来,却在即将溢出眼眶时卡住了。
一只索命的飞镖刺入了他的脖颈,镖刃深深插入温热的皮肉,有鲜血带着隐忍之势似乎要从伤口处喷射而出。
男子慢慢走了上来,微俯下身,指尖一动猛地抽出了飞镖,身形一动闪到了一边,避开了下一瞬喷射而出的血液。
他从怀里抽出一方软帕,细细抹去飞镖上的血液,将软帕扔在了地上,又将飞镖插入腰间的皮束带里。
“处理了。”男子淡淡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他的话音刚落,角落里闪出一个身影,恭恭敬敬行了礼,像地上的尸体走去。
遮住月光的乌云移开了半边,现出一半月盘的月亮洒下冷冽半明的月光,恰有几抹照在了高大男子的脸上。
眉间微蹙,剑眉星目,眼底有一抹翻滚的戾气,隐隐发着邪气,与坚毅的刀削般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后,收拾摊子的人闪着眼,压下心头翻滚的疑惧,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眼男子离开的身影,面目正迎着月光,却正是徐小水。
大人,为什么越来越暴戾了……
一个月前来了两拨刺客,来路不明但明显是冲着大人来的,幸而大人武功高强,都安然过来了,两趟下来只活捉了两人被大人关进地牢亲自审问,但不知为何,审到一半大人便把所有人轰出地牢自己一人审问,等大人出来叫狱卒收拾残局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凉透了。
大人究竟审问出了什么东西徐小水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那以后,大人愈发的沉默寡言,这一个月更是三天两头便故意做出疏漏让死牢的囚犯逃出来,自己却轻装追击一步一步折磨死犯人。
虽然……这些确实是罪该万死的死囚犯,可这样的方式……让徐小水不寒而栗。
边城,牧州府。
烛火微晃。
床榻上的人翻了几个身,又从床上坐了起来,盘着腿坐在榻边,沉着眼盯着那团跳跃的烛火。
他坐了会,跳下床来从砚台上抓起已经干涸的毛笔,朝一边茶盏里蘸了蘸,浸湿了后提了一笔墨就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抓笔的姿势不是十分熟稔,写的字有些难看,但一笔一画透出似乎要穿透纸张后木桌的力道。
季麟哥,江季麟,季麟哥,江季麟……
纸上写满了“季麟哥”和“江季麟”,他时而狠狠地写着,时而又小心地过分,面上的神色时而温柔,时而泛笑,时而愤怒,时而又癫狂。
“啪”的一声,笔杆生生断了,露出发白的木头扎。
宁长青愣愣地瞧着那木头扎,失神般拿起来,在左手背上缓慢地滑。
手背上的肌肤瞬间便被尖利的木扎滑破,沁出了鲜血。
宁长青低下头,将脸贴在血迹斑斑的手背上,眼睛失了焦距,低声喃语。
“疼啊,季麟哥,疼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你,要杀我。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要叫我知道……”他神色有些癫狂,脸颊和手背蹭出一大片暗红的血迹。
主子说了,若是失手,大可告诉你,他想要你死。
“我不信,我不信。”
宁长青慢慢将头整个埋在臂弯中,声音低们闷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他杀了那两个人,在他们说了那话后,他们一定是撒谎了,他们想诬陷季麟哥,他们一定是撒谎了,撒谎的人要接受惩罚,他用刀割了他们的嘴,割了他们的舌头,一刀一刀,把他们刺的血肉模糊。
他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却从未那般杀过人。
可那是撒谎的人,活该接受惩罚。
撒谎的人……
宁长青无意识般换了左手抓着断笔,又在右手背上狠狠地滑。
皮肉被血糊成不忍直视的模样。
“疼啊,季麟哥,疼啊……”
撒谎的人啊,他们是撒谎的人啊……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7-11-20 23:19:00 +0800 CST  

楼主:阿政的老巢

字数:311964

发表时间:2017-11-06 00: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7 16:35:0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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