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白纻舞(忠犬后期黑化攻x心狠手辣诸葛受)年下

哎呀,大家都觉得虐了吗?主要是我想着齐清做为帝王,江季麟如果做才能让他放心,这种微妙的平衡才能维持,必将两人之间仇恨对立太多,后来想着只有江季麟付出代价才行。
另外就是,江季麟不是什么好人,也很自私,他从来都不是白月光白莲花,这是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的,他为了很多目的杀了不少无辜的人,虽然他是我笔下的男主,但我不接受一个行凶作恶过的男主还能贼完美幸福,这不公平。人生有得有失,他得到了感情,有了儿子,总要失去什么才是公平。另外对江季麟来说,正是因为对宁长青的依赖和信任,他才放心的断臂毁了功夫,若是没有宁长青,他会选择放弃这个孩子。他自私,但对无可奈何的事情也会痛苦,从他不敢面对宁长青就可见一斑。
快结局了,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家有什么疑问就都说出来,我来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哈哈哈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6-24 07:44:00 +0800 CST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6-24 23:57:00 +0800 CST  
麟国元平三年二月,大司马宁长青护驾南巡,封白启明为武昌侯。

齐宏奉已经十一岁了。
再过几年便能到亲政的年纪了。
宁长青这几年征战在外,少有回京的时候。对这位扶持自己上了皇位的大权在握的大司马,齐宏奉压根没见过他几次。而宁长青一眼就瞧得出这小皇帝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卧榻之侧酣睡着个汤手烫脚的臣子,世上也没几个人受得了。
也正是这样,更让宁长青觉得这孩子不适合当皇帝。便是自己都明白,什么叫做忍气吞声暗暗蛰伏,这孩子却把对自己的忌惮和排斥都写在了面上,年幼不是面对这个残酷世界的借口,既然坐在那把椅子上,就该有称得上的城府。
宁长青借了齐宏奉的玉玺,盖了给白启明封侯的旨意,并将这道旨意迅速传了下去。
他大军在阵,又拉了小皇帝过来,这道旨意,白启明接就接,不接也得接。
白启明收到旨意的时候,正是整装受召来见小皇帝和宁长青的时候,他倒是个聪明人,不像李九良那般越来越拎扯不清,爽快地接旨谢恩。
既然封了侯爷,那他手下的兵力便得做些调整,宁长青其中的手脚做的明张目胆,毫不避讳。
群臣只觉得他最近在政事上格外嚣张起来,若说以往只是掌着兵权却并无野心透露,如今便是处处干涉,事事逾越。跟随小皇帝和宁长青南巡的也有几位朝廷要员,本是牟足了劲想揪些宁长青的错处说道,却见到他竟明目张胆拿了玉玺自行下旨,配刀在侧旁若无人,以雷霆手段把白启明兵权悉数缴了去,而朝中不多时便传来李九良身死牢中的消息。
几人吓了一身的冷汗,后脖颈连着几日都是发着凉的。
宁长青久不涉政,竟让他们差点忘了,这个人握着几乎所有的兵权。
南巡结束准备回京时,徐小水却从天山那边回来了。
他本还有些日子的假,但听说宁长青到了南边,算了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便直接来了。
谈话间无可避免说到了李长欣。
“属下保证,她对将军已无恨意,只是仍是有诸多坎走不过来。请将军准许属下留她在身边,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徐小水不安地看着宁长青,面上的乞求之色分明。
宁长青摆摆手,算是应了,他对这事本就不大在意,加之对徐小水信任有加,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将军……属下听到些谣言?”
“什么?”
徐小水面色肃了肃:“属下若不是微服而行也听不得这些谣言,外面传的绘声绘色,说您最近宠上了一个小倌,金屋藏娇日日相伴?”
宁长青面颊一抽。
把季麟哥比作小倌?哪些混账传的谣言?
徐小水一看他神色,以为此事当真,面上大喜:“将军看上收了便是,属下早说将军英明神武举世无双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宁长青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哪些谣言你也信!是季麟哥。”
徐小水面上笑意一僵……原来树还是原来的树,他一时间不知是要请罪还是要劝说,别扭地张了张嘴。
他就是觉着那男子比不上将军的情深。
宁长青却肃了面色:“小水,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也是唯一爱的,你若是对我忠心,那便也要对他忠心。”
徐小水沉默了一会,高抬起双臂,辑礼应了。
“还有一事,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一场变故,不同的是,我要推波助澜让这场变故声势浩大。”宁长青看到徐小水忙肃色听令的样子,心念一动,生出一个主意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小水退下后,江季麟也回来了,他整日被宁长青圈在身边,一个喜静的人竟也被闷得慌,今日才好不容易让宁长青松了口出去转了转。
宁长青把他揽入怀中,面色微虞:“比我想的回来的早。”
江季麟眉毛高高挑起:“你倒是脸大,四周混着那么多侍卫我还有多少心思晃悠。”
宁长青照例抱着他一通絮叨:“你要是无声无息又走了我怎么办,你以前就无声无息地走,落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他这话说起来没完没了,江季麟初时听了自责又心疼,听多了便颇有些无动于衷,结果宁长青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单单是说,简直是声情俱茂更唱大戏似的,江季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吃这一套,明知眼前的人就是哼哼唧唧装可怜,就是想把自己整天看在身边甚至恨不得找个绳子栓在腰上,却还是一看他这模样便软了脾气,由着宁长青为所欲为。
江季麟靠在他胸口笑着听他絮叨。
婆婆妈妈的人啊。
为什么这世上还有这样奇怪的人——身负杀伐,手掌生杀大权,脾气也怀的人,偏偏是个唐僧属性。
而这人,偏偏叫他江季麟喜欢。
宁长青边说话边把头靠在江季麟肩膀,微微眯起眼。季麟哥这几日脸上的血痂已经完全脱落了,可刀刀伤痕泛着粉白色抑或是暗棕色,让原本艳艳绝伦的面庞失了很多神神采,完全看不住以往的天人之姿。
宁长青虽心痛,但他其实并不在意江季麟相貌好坏,他晓得以前在谷底时确实因为皮囊的惊艳而一见倾心,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恋着怀中人的东西,多的数不清,同时又少的只有一点。
江季麟的所有,他都爱。
而这些所有的爱,都只是因为他是江季麟。
“今日伤口疼了吗?”江季麟摸着宁长青的脖颈问道。
今日天气有些阴,宁长青琵琶骨上的伤一到雨天就疼。
宁长青摇头:“今儿只是天色暗些,不疼。”
“我们过几日能到京城?”江季麟又问,“我那会收到信,齐清那边过两日就发兵,留异那边我也安排妥当了。”
“过三日便能到。”宁长青俯身咬了咬江季麟耳垂,“你每日脑子里都想着这些事,什么时候才能分出些空地给我,嗯?”
“你在这里。”江季麟笑着指了指胸口。
宁长青眼神暗了暗,沿着江季麟的脖颈向下滑动唇瓣。
“喂,你晚饭都没吃,精虫上脑做什么!”江季麟微微愠恼。
“你不是发现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面馆吃了整整两碗牛肉面么,你自己吃的饱饱的还关心我做什么。”宁长青嫉妒他和朱雀在外面吃了,轻轻咬着江季麟的肩头,手掌不安分地摩挲着他的腰。
“那就吃晚饭吧,我再陪你喝些汤。”江季麟红了脸,躲不开宁长青作弄的手,“天还没黑,你这叫白日宣*淫。”
“我不管,你先喂饱我再说!”宁长青笑着把他压到了身下……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6-26 22:05:00 +0800 CST  
三月的头几天,齐国突然大军压境攻麟国东界,与此同时,驻兵在西北的秦国叛臣留异竟也发兵直逼麟国北界,俨然已与齐国一气。
宁长青身为麟国大司马,手掌兵权,本该披甲出征,却迟迟压兵不动。麟国连失几城,边防溃败,朝野大乱。
雪花一样的折子飞到宁长青案前,俱是谏言清宁长青发兵出征的。
以麟国如今的兵力,和齐国抗争起来,就算是加了个留异也不成问题,可偏偏宁长青不发兵,不亲征,导致城池连连失守。
第十天的时候,宁长青终于松了口,让几个毛遂自荐的年轻小将带兵去了边界,没多久却又传来了兵败的消息,有几个边界守官已经投诚了齐国。
更让朝野哗然的是,据探子传来的消息,被齐国攻下的城池中,百姓俱对齐兵感恩戴德,没用多久便俯首称民了。柳太后垂帘听政,听此大怒,不顾男女大防当时便在朝堂上斥责宁长青。
“齐皇发来纳降书,道是两国本为一体,遭逢变故才分裂对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祖宗留下的基业被小辈败成这般模样,尔等该是感到羞耻!在座的有多少远亲仍为齐国旧民,战场上持刀相向之时或许与你厮杀之人便是你幼时玩伴,至交好友。百姓俱盼着两国能重为一体,大齐重崛,纳降书中说,只要两国重连,往日嫌隙俱一笔勾销,叔侄之情仍在,乐亲王的王位永远留着。两国重合,乃民之所向,天之所向!两国君民都是同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如今却互相残杀,兵戈相向,尔等圣贤书读了这么多年都读到了狗肚子吗?”
宁长青说完这话,拂袖而去。
留下一干朝臣 瞠目结舌有之,若有所思有之,鄙夷忿忿有之,面无表情亦有之。
但无论如何,宁长青的意思,已经悉数在这番话里了。
柳太后惨白了面色,瘫软在软塌上,美目中闪过几丝狠绝。
宁长青回到府邸,把朝上的事给江季麟说了。
江季麟听得直皱眉:“你太急了些。”
“不来点猛药,太后总在那里做美梦。”宁长青拉着江季麟的手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我猜着,她会狗急跳墙想要不顾一起地杀我。”
江季麟一僵,反手握住宁长青手腕:“你可有万全准备!”
宁长青笑着安抚她:“自然。”
他在这世上有牵挂的人,怎么轻易地把命葬送了去。
江季麟还是不放心,亲自把宁长青的行程看了又看,勒令着宁长青又做了些安排。
说是勒令,其实都是宁长青打的小九九。季麟哥让他做什么他自然都乐意,但当他做出稍微犹豫的样子时,季麟哥便又是着急又是恼,揪着自己一遍遍说,那副样子好看极了。
宁长青爱看他那样子,非得江季麟恼一恼才听话,贱兮兮的样子看的江季麟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几天内,宁长青果然遭了几波刺杀,不过因着准备妥当,都避开了。
当宁长青提着其中一个刺客的头颅大摇大摆地入了宫给柳太后欣赏了一番后,柳太后便生了一场大病。
待她病好起来时,大局已定。
五月,齐清大军兵临麟国都城。
城门大开。
小皇帝带着百官在城门口迎接,御驾亲征的齐清眯眼看着城门口年幼的侄子,眼神复杂。
自此,齐国分裂开的国土重新整合,齐清改国号为太昌,取意太平安昌。
同月,封齐宏奉为乐亲王,赐府于武安,柳氏赐高乐夫人。
封宁长青为镇北大将军,驻守西北边塞。
其他各官员,赏罚俱细。
宁长青手下兵力及留异手下兵权俱做了编制和调整,但调来调去,掌着边塞重兵的仍旧是他二人。
宁长青拥着江季麟,迎风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层层山峦,嘴角勾起笑意:“齐清终究还是被我摆了一道。”
江季麟用左手拧了拧他胸口,那处的肉紧的他手酸:“你倒是主意多了不少,生生把这塞北弄得固若金汤,对外御敌,对内又不可易动。”
宁长青握着他手从自己侧领口塞进去:“这样拧便没那么紧。齐国无了江铭秦国无了江季麟,你想过以后用什么身份了吗?齐清也狡猾,不给你个确切的身份,用什么名义去镇这塞北,我当然要做些准备,不如,你这次做我的夫人吧?”
江季麟嗤笑:“休想!要做也是你做我的夫人。”
不想宁长青竟满口答应:“可以,夫君。”
江季麟愣住。
宁长青挑眉,抬手把他鬓角发丝拢了拢:“你不是已经把我娶进门了么?我们便再补一次亲事。”
“我,我何时娶过你!”江季麟嘴硬。
“那次在酒楼。”宁长青哑了声音,“我后来派人查了,才知道那宴席,啧啧,别有深意。你说说,你娶了我糟蹋了我难道不打算对我负责?”
江季麟定眼:“你当真,愿意?”
这样的事惊世骇俗,不是闹着玩的。
“我愿意。”宁长青微微合眼,把头靠在江季麟肩上,“这是我这辈子最愿意的事。”
“也,也好。”江季麟从未觉得脸颊这般火燎火燎地烧过,竟有些结结巴巴,“......正好这事惊世骇俗,镇北大将军做出嫁人的事名声自然不好听,齐清更不用担心国之根本被动摇。”
宁长青面色一变:“这时候还想着这事,怎么,我嫁给你要是和这个扯不上关系你还不乐意是吧?”
江季麟忙否认,却还是被宁长青一把抱起:“看来是我这两日不够辛勤耕耘,你还有力气在和我谈亲事时想别的事。”
江季麟欲哭无泪,天可怜见,他只是......欢喜的神志不清不知说什么,在乱找话题而已。
宁长青面上恼嘴角却含着笑,小心翼翼抱着怀中的人,转眸恰好看见天际即将落下的红霞。
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势力的平衡,留异等人的安排,齐清的动作,以及......齐孑然的动静。
像是达成了什么无声的协议,季麟哥给了自己足够大的空间,足够多的信任,让他一手做着这些谋划布局的事,他似乎有意,把这些大事都交给了自己,不再一手安排。
他以前本来还想找个机会和季麟哥好好谈谈,希望季麟哥以后事事可以与自己商议尊重自己的想法,不要再独断专行,如今看来,已是不需要了。
季麟哥……为了自己,已经变了许多。
宁长青满腔都被喜悦填满,抱着江季麟觉得欢喜的过分,再也想不到比这更欢喜的事了。
江季麟窝在他怀里,一打眼便能看得到城楼下操练的将士,不远处朱雀等人也探头探脑地看着,不禁羞赦:“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里人都看着呢。”
“过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知道,这会看便看了。”宁长青狡黠一笑,“你要是不好意思,把头埋进我袍子里。”
江季麟气的锤了他一下:“抱抱抱!你爱抱便抱!重死你!”
他也是八尺的男儿,虽说身形修长偏瘦,但身上肌肉纹理分明,可不是一般的文弱人,这体重可不算轻。
江季麟说这话的时候,忘记了宁长青使得兵器,可是二百斤的锤,他天生神力,手脚上的气力可大着呢。
“嗯,确实重,掂起来和我的兵器有的一拼。”
江季麟这才想起来这呆子用的是两柄大锤,鲁笨的紧,转念又一想,这呆子竟是在戏弄自己!
“你那锤二百多斤!你胆敢用锤和我比,我哪里来的二百斤重!”江季麟挣扎着下来,“不要你抱了,我重的跟铁锤一样,不劳烦你抱!”
宁长青憋着笑,已经下了城楼,拿袍子罩在江季麟身上,生怕被人把季麟哥这副愠恼的样子瞧了去。
这般好看的样子,可只得自己一个人看。
他疾步回了屋,二话不说便把江季麟压在身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身上的衣服:“季麟哥,你故意的!”
江季麟挑眉笑着,手这才离开了宁长青那处:“叫你戏弄我。”
宁长青也不和他斗嘴,干脆利落脱地一干二净,饿虎扑食般要去解江季麟的衣服。
“不许!”江季麟轻笑一下,抬起左臂就要点宁长青的穴。
“我就知道你要点穴。”宁长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手点了他穴道,“乖乖的,让我吃干抹净。”
江季麟本是气的满脸通红,瞪着眼睛不欲搭理宁长青,渐渐却在宁长青的动作间情动,软靠在榻上微微喘着。
宁长青悄悄解了他穴道,他便情不自禁缠上了四肢,抬起臀迎合着宁长青,发出细碎的呻吟。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6-28 11:37:00 +0800 CST  
我想着要不要加一段肉再继续情节描写,想看肉的此楼留言。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6-28 13:55:00 +0800 CST  
肉,有没有存活?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6-29 23:50:00 +0800 CST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6-30 09:31:00 +0800 CST  
已补肉,要是还是阵亡了,可以去寒武纪年网站看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6-30 10:21:00 +0800 CST  
转眼已是四月中旬,短短一个月,这中原的局势翻天覆地,先是齐国重新一统,后是秦国大统领孟鹤冬废帝亲登。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季麟正在准备给留异饯行。
西北边界绵长,留异需驻扎青苕一界,才能稳这西北疆线。
“白虎传来消息,谣言属实!”朱雀禀了江季麟,和留异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留异面色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江季麟。
凛冬阁的事宜,朱雀已经放手交给了白虎,也便是冯相言。他向来自由惯了,在秦国为官时扮演一副中规中矩的学究样子险些拘坏了性子,如今朱雀守在江季麟身边做暗卫,凛冬阁的事落在他头上,他倒是很高兴。
五天前,他送来密信,信中说据可靠消息,孟鹤冬很有可能废帝自立为皇。
如今这消息倒是成真了。
江季麟微微垂眸,良久不语,他自诩了解孟鹤冬,可凭他对孟鹤冬的认知,他不像是会公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人。
他真的看清过这个人吗?
许是没有。
“季麟哥。”宁长青从一边插进来,塞了一个包裹给留异,面色别扭,“留将军远行,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些东西你拿着应急。”
留异也是豪爽之人,道了声谢顺手便接了,抖了抖包袱解开瞄了眼,顿时面色一滞:“这……”
满满的竟是银票。
“你不用客气,那边苦寒,你又人生地不熟,需要四处打点安置。”江季麟也看清了包裹里的银票,看留异面有拒绝之意,担心宁长青丢了面子,插口道。
江季麟开了口,留异便欣然收了。
“孟鹤冬的事,轮不到我们操心了。”江季麟正色,“如今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送走了留异,江季麟头一件事便是教训宁长青:“你送他银票哪有明着送的,被人瞧见了不知要诟病出什么,要送钱财法子多的是,非整出一袋子银票,呆子!”
宁长青笑嘻嘻地把江季麟圈进怀里:“是,我错了,下次断不会如此了。再说了,我以前又没送过礼,怎的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你日后多多指点我便是。”
他才不会告诉季麟哥,他就是故意的。他懒得把银两折成旁的物件,本来打算寻机会给留异,偏生朱雀说起了孟鹤冬的事,季麟哥便失了神般垂眸不语。他只得做些什么拉回他的注意力了。
江季麟自然不忍再指责他,捏了捏他肩头让他放开自己:“行了,你那会说有一事要告诉我,何事?”
“是徐小水的亲事。”宁长青放开江季麟却又拉住他的手,“前些日子局势混乱的时候,我想了个招把徐小水调到漠北办事,传了谣言说他死在了漠北。”
江季麟挑眉,示意宁长青继续。
“那,那个女孩果然被这消息一激,郁郁寡欢……”
“哪个女孩?”江季麟皱眉,有些听不懂宁长青在说什么。
宁长青却是眉开眼笑:“季麟哥忘记了?就是那个李长欣。”
江季麟这才记起来,此时距当时见着李长欣的日子相隔并不久,但因为他从未放在心上,已是忘得差不多了。
“她?徐小水的消息激的她郁郁寡欢?”江季麟眯起眼。“我似乎记起来了,那女孩对你有些意思。”
宁长青吓得忙摆手:“不是,她那是年幼无知。她前些日子以为徐小水真的在漠北出事了,三天没吃饭,这不八天前徐小水回来了,我又放了消息,说他死里逃生捡回半条命。我听说啊,两人的关系日进千里。”
宁长青说着面上露出欣慰之色:“算她能看清,徐小水为了她违抗我,连命都不要,她要是再叽叽歪歪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季麟听着,心里便莫名有些心虚。
自己当初……不也是使了个异曲同工的法子么。
虽说长青已经晓得此事,但每每想起,他仍是略有愧疚。
“季麟哥,我瞧着形势,过不了多久就给他二人成了亲得了,免得日后又生什么事端。”宁长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而且,趁着给他们办了喜事,我们的事……”
“我们的什么事?”江季麟故作听不懂,急的宁长青登时就脸红脖子粗。
“我们的婚事啊!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我要娶我的!”宁长青抓紧江季麟的手腕,“你还差我一场规规矩矩的亲事,你可不能食言!”
他是真的着急。
当时说这事的时候,江季麟的态度便有些模棱两可,还很惊异于此事,宁长青是真怕过了这一个月,江季麟把这事抛到脑后。
他绞尽脑汁想了几日,才想着这么一个借口重提此事。
江季麟心知肚明,故意逗他:“你当真了?”
短短四个字,让宁长青面色大变,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棕色的眸子暗沉沉的。
“你个呆子还真是!”江季麟忙捏住他的手,“我开玩笑呢,我当然记得,更不会食言。这一个月我一直在让人准备,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得好生准备周全。”
“你看看你。”他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不经逗。”
宁长青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把将他拉入怀中,声音闷闷的:“你不要拿这事逗我。”
他很快又高兴起来,眼里发着亮:“那你准备的如何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这可是我娶你,不是你娶我。”江季麟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强调,“这事自然是我做主,你可别不知羞地乱打听。”
“好好好,听你的。”宁长青眉开眼笑,“都听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江季麟本不欲告诉他,奈何宁长青缠地厉害。
“好了好了。”江季麟的脖颈被宁长青的胡渣扎到痒,笑道,“我便只告诉你,两月之内,你便是我江家的人。”
宁长青高兴地晚餐又多吃了两碗,看的江季麟直发愁——这人最近吃的愈发的多,千万别发福了才好。
这西北守将并不清闲,北边秦国国号已经改为楚,孟鹤冬为楚凉王。
两国俱是百废待兴,边界时有流民散兵,都不是大事,却都很琐碎,宁长青握惯了刀打惯了仗,处理这些事情一时有些棘手。江季麟在一旁指点他,却不亲自干涉。
如今他已三十又五的年岁,将近不惑之年,当年的雄心壮志,意气风发好似瞬间就没了般,只要在乎的人平安无忧,他便已心满意足。
大概也因着齐清的原因吧。于齐清来说,自己和宁长青比起来是个更大的威胁,如今敛了锋芒安心守着这边界,虽兵权在握,但事情都交给了宁长青去做,甚少亲自参与政事,朝中挂着的名号,也不过是宁长青帐下一个不知名的小幕僚,想必能让齐清放心不少。
两人的亲事是上凑了朝廷的,在宁长青写奏折前,江季麟写给宫中的密信便提到了此事。
皇帝倒是答应的爽快,却把一众朝臣吓得七嘴八舌,各种折子雪花一般飞到了齐清桌案上。
这当然不是一件小事,江季麟看的通透,晓得齐清必会让此事天下皆知好坏了宁长青声望再图后事。
江季麟把利害都说给宁长青了,他还是坚持要成亲,江季麟自然没意见。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宁长青想要一个踏踏实实的身份,一场真真切切的亲事,自己自然要给,免得他总是胡思乱想没安全感。
两人的婚事,是六月初六办的。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7-01 14:06:00 +0800 CST  
男人和男人成亲,还真是中原大地上破天荒的头一回,两人亲事的消息刚放出大江南北便都轰动了,且不说有头有脸的人物心里转的是什么心思,光是百姓中都出了数十种说书段子。
这场亲事,排场地位自然不及皇室的亲事,名声却比皇室的亲事大了许多,连垂髫小儿都编出了童谣在大街上唱。
更让人咂舌的是,这场亲事,堂堂的西北大将军,前麟国大司马,鼎鼎有名的虎将宁长青,居然是带着嫁妆“嫁”给了帐下的一个不知名的幕僚。
这是两人成亲前天下人打死也没想到的。
六月初六那日,大将军宁长青一身烈红的礼服,握着红绸的一端,身形挺拔地站在将军府门前。他没有等多久,那个在话本子中传的绘声绘色却从未有人见过庐山真面的幕僚,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他身上的礼服比宁长青的红略微深些,腰间墨玉扣带,一侧挂着一截红绸,垂到了马腹处。
他这次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却让众人大吃一惊——那面目上道道剑痕,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更让人们心里腹侧的是,此人竟失了右臂独有左臂。
可他却神采飞扬地坐在马上,分明相貌被毁,却像是发着光般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他翻身下马,握着腰侧的红绸走到宁长青面前,与他手中的红绸打了个结。
“吾妻。”他声音清亮,却有极强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了几百米外,“吾在此立誓,今日与汝结为连理,永不负汝!”
两人并未拜天地,齐齐上了马,驾马到了城北的一处大宅院。
这所宅院名为“麟府”,是商中的新起之秀,麟先生的府邸。
此时众人才知,原来这个幕僚,不仅仅是幕僚。
当然这不是让人们最震惊的,最让人们合不拢嘴收不回下巴的,还是那句“吾妻。”
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居然才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
“起礼。”江季麟抬起头,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香恭恭敬敬点在了江家牌位前。
他与长青虽未拜天地,祖宗还是要拜的。
宁长青眼底似有落寞。
江季麟略一想便晓得他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宁长青幼时被爹娘卖给鬼谷子,其中亲子情分自是不多,只是这样的时刻,难免会有些落寞。
他拥宁长青在怀,无声地安慰他。
宁长青很快缓过来,他本也不是难过,今日是和江季麟大喜的日子,他欢喜的紧,只是和江季麟一同祭悼江家先祖时难免想起自己的身世略微神伤,但也只是很短暂的时间罢了。
而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价值千金的春宵。
季麟哥给他说了,那将军府是个冷冰冰的办事的地方,而这麟府,才是两人的家。
家。
他和季麟哥的家。
那他目前最想做的事便是,在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他和季麟哥的气息。
只是这宅子占地颇大,大大小小共计百所屋舍,并上院落,要是都要留下两人的痕迹,可不是一桩轻松的事。
但是,他和季麟哥,有的是时间。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在宅子的每个角落,留下两人欢愉的记忆。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7-02 22:30:00 +0800 CST  
“再推高些,哈哈哈,再推高些。”秋千上坐着个粉白的团子,咯咯笑着。
“那玉儿你抓稳些,我要大力晃了!”秋千后是个蓝衣的少年,七八年岁。
“好!”被唤作玉儿的小姑娘抓稳了秋千的绳子,回头看了眼少年,“徽哥哥快摇吧。”
少年点了点头,甩开了膀子朝前推着秋千,秋千越荡越高。
小姑娘哈哈笑着,在秋千的最高处摇摇晃晃要站起来。
“玉儿,坐好,别站起来!”蓝衣的少年大惊,出声警告,却已是迟了一步。
秋千上的女童一个不稳,一脚踩在了空中,惊慌失措之下松开了手,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扑了出去。
“玉儿!”少年大叫,手足无措。
“胡闹!”从一边飘过来一道浅色长衫的身形,长臂一捞稳稳接住了小姑娘,踏着枝丫轻飘飘落了下来,“徐成徽!过来跪着!”
“江伯伯,徽儿知错了。”徐成徽面色惨白,心有余悸地看着江季麟怀中亦面色煞白的朱霖玉,“玉儿有没有事啊江伯伯。”
“无大碍,就是吓着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师傅如何教训你吧。”江季麟放下朱霖玉,面色微冷,“玉儿,我说过多少次,平时任你怎么闹都没什么大碍,但你得有承受一切结果的准备!”
朱霖玉呜呜地哭:“都是玉儿的错,是玉儿让徽哥哥推高高的,求江伯伯不要告诉爹爹,否则爹爹又要罚徽哥哥。”
江季麟头疼地看了眼跪在地上也要哭出来的徐成徽:“你怎么看?”
徐成徽虽一脸要哭的神色,却仍是挺了挺小身板:“师傅把玉儿交给我照看,我却没有尽到责任,让玉儿受了惊吓,差点受伤。此事是徽儿的错,该罚。”
江季麟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东边传来熟悉的声响。
他挑了挑眉,回来的倒是时候。
“主上。”红色的身影一闪,朱雀从墙头跳下来,一眼便看到脸蛋上挂着眼泪的朱霖玉,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来不及禀告江季麟便几步上前抱住朱霖玉,“爹爹的好玉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一转头看到跪在地上的徐成徽,面色便肃了起来:“是不是你欺负玉儿!你这小子不把师傅放在眼里了嘛!小心我揍*****。”
“都为人父的人了还这么轻浮跳脱。”江季麟皱眉,“要论起错处来,你也该管管你这女儿了,再无法无天地宠下去以后怕管不住了。”
朱雀暗暗吐舌,要论起宠来,怕自己这个当亲爹的都不及主上呢,要宠坏了那也该去追究主上的不少责任呢。
江季麟看出他心中所想,尴尬地咳了一声。
这怨不上自己,谁叫这十来年过去了,朱雀和徐小水屋里尽生儿子,毛头小子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只有这么一个女娃娃。
“什么事待会让徐成徽这小子给你说。”江季麟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去,“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朱雀一听这茬顿时满脸诡异的笑:“他确实去了那处。”
江季麟一听这话面色顿时跨了下来:“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
敢跑去逛窑子!
看他不去撕了宁长青!
朱雀看着江季麟气急离开的身影,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爹爹,你是不是又要耍宁叔叔?”朱霖玉好奇地瞪大眼睛,每次自家爹爹摆出这副神色,总有人要倒霉。
但爹爹绝不会捉弄江伯伯,那八成便是捉弄宁叔叔了。
“谁说我捉弄了,我这叫给他门加些趣子。”朱雀摸摸下巴,心里啧啧称奇,主上居然信了自己这模棱两可的话,可见是气急了。
哈哈哈,宁长青有你受的!
他面色又肃起来,咳了一声板了脸色:“你们两,好好说说方才怎么回事!”
…………………………………………….
“梁大人言重了。”宁长青拱手:“一向的老规矩,宁某自然要守。”
他把东西收在袖中,突然觉得后颈莫名凉飕飕的,他不及多想,拍了拍掌:“上来!”
一串姑娘鱼贯而入,个个娇媚可人,身段婀娜。
“梁大人,请。”宁长青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对方随意挑选,自己却一个眼神都没有抛给姑娘。
那梁大人似乎早已习惯,笑着应了声,便打量起这些姑娘来。
“咦。”他微微惊异,“这姑娘怎么蒙着面纱,身段也高挑不同别的姑娘家,倒是有趣。”
“既然梁大人感兴趣那便……”宁长青一边应承着一边随意瞄了眼引起梁大人兴趣的姑娘,这一瞧到了嘴边的半截话便生生吞了回去,面色变了几变,脖子都涨红了。
梁大人正等着他那句“那便送给梁大人”,等了半响也不见他说话,定睛一看宁长青的眼神竟是直勾勾盯着那女子,眼里情愫迭起,心里便有了门道,笑道:“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个。”
他指了指中间一位娇媚的女子,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将她勾入怀中:“那梁某先退一步了。”
宁长青这才迟钝地点了点头,转着眼珠移开了直勾勾的目光送走了客人。
“你们都出去!”宁长青挥了挥衣袖,把屋里的姑娘都朝外赶,“一个也不许靠近!”
那高挑的女子却动也不动,靠在墙边,斜眼打量着宁长青。
宁长青待人都走了,急吼吼关了门,对着瘦高的女子结巴起来:“我,我…..我”
“你如何?”女子开了口,声音却是低沉的男音。
“你怎么穿成这样,平白叫别人瞧了去。”宁长青却红着脸反问,眼神闪烁地看着面前的人,耳根都通红一片。
“你都能逛青楼,我便能着红妆!”江季麟冷哼一声,扯掉面纱,甩了甩长长的水袖。
水袖宽大,若不细瞧倒真瞧不出来右臂的空荡。
宁长青一看江季麟神色便知他恼了,忙认错:“季麟哥,我可没有看那些女的一眼,那梁程是个好色之徒,金银不爱爱美人,和他谈事情只能来这地方。”
江季麟其实晓得宁长青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来,只是一想到他来这风月场地心里便不舒服,这才又是恼又是醋地赶了过来。
但江季麟心底还是不舒服的,转头不理宁长青。
宁长青却盯着他的模样起了满腹的**。
他从未见过江季麟着女装时的样子,这样一瞧,竟是别有风姿,勾人的厉害,直把自己腹中那些火勾的旺盛。
“季麟哥。”他声音已然沙哑,透着满满的占有欲,“谁都瞧见了你这幅模样?”
“与你何干?!”江季麟仍是置着气。
“多一人看到,我心里便多难过一分。”宁长青上前抱住江季麟,面上露出委屈的神色,“你这幅勾人的模样,不知勾去多少人的魂,叫我如何咽的下。”
江季麟抖了抖胳膊,一阵恶寒:“你都三十五六的人了,还做委屈的模样,丢不丢人!”
“不丢人。”宁长青在江季麟脖颈蹭啊蹭,手指已经在他腰身上游走,顺着腰窝滑下两股之间,“在你面前做什么样子都不丢人。”
江季麟面颊微红,敏感的身体被宁长青逗弄的发起热来,不自在地躲开了。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不是被就地正法的。
宁长青怎会放过他,打他那一眼认出江季麟起,就没打算放过江季麟。
这样难得一见的模样,他得好好珍惜。
江季麟躲着,宁长青不屈不挠逗弄着,钳子一般把他禁锢在怀中。
十二年了,怀里的人似乎一点都没变,一如十年前那般,一个眼神便足以叫自己心神荡漾。
他总是爱不够怀里的这个人,怎么也爱不够。
他迫不及待着下一个十二年,下下一个十二年,下下下一个十二年,直到两人都两鬓斑白,直到葬身黄土。
江季麟虽是面上恼着他,心里却是爱的不行,一想到宁长青在这青楼晃悠一圈不知又被那个不长眼的窥探了去,便抓心挠肺恨不得拉住宁长青里三层外三层洗刷一番。
他的这些恼意,还不都是爱极了。
宁长青自然也晓得,一边吻着他耳垂一边触碰着他身上敏感的地方,低低地咬耳朵道:“别恼了,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他从袖中掏出一本画册来。
江季麟接过略翻了一下动作便滞住了。
这画册上,俱是同一人,从孩提到少年,从少年到成年。
从下学路上的耍闹,到和同龄孩子的打闹,到捧书静读,到畅快游玩。
这画册上,用画画的样子,记录着齐孑然这些年的生活。
江季麟的眼眶瞬间便湿了。
“我十二年前便遣人画着了,那梁程是个线人,今年孑然出宫立府了,封了王爷,以后这画便没了。”宁长青在他耳边轻轻说,“我知道你也派了人每年打探他消息,我便想着,我何不叫人画下来日后给你看,之所以今日才给你是怕你神伤思念。如今孑然立府封王,过不了多久怕就要大婚了,是真的成人了。你啊,该放宽心了。”
“长青……”江季麟一点也不恼了,一手揪住宁长青衣领微微踮足吻上了他的唇,吻得热情似火。
宁长青眼里全是**,抱起江季麟更加热切的回应。
他其实还瞒了一件事。
但这件事,还不是说的时候,徒增江季麟烦忧操劳。
他已经瞒了十几年,再多瞒几年又有什么,总之他是不愿,也决计不会再让季麟哥劳心费神。
这后辈子,该是他站在江季麟身前,遮风挡雨。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7-03 23:49:00 +0800 CST  
这是一处酒馆,这酒馆的位置极好,处在各商队必经之道的交汇处,每日的生意都极好,便也带动了不少周边的谋生手段,这两年来了个说书先生,说书说的很是精彩。
此时正是晌午,过路的商队都进来避日头歇脚,这说书人看人多了,便说了一段极有意思的往事。
“好!好!”周围一阵欢呼声,“继续说啊,接下来怎么了!”
说书人却闭口不言,压着纸扇半眯着眼。
有那懂行情地开口叫道:“得得得,大家凑凑,给他些赏钱!”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起身道:“先生请继续,我家公子出十两银子。”
众人一听,俱倒吸一口气,半信半疑地看着那人的方向。
那里的角落里,坐着几个并不起眼的人,中间一人身着墨色长衫,罩着面罩,看不清面容,手上握着一盏茶,但从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便瞧得出此人不俗。
他身边的人存在感都不高,但若细细瞧去,总觉得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易上前的气势。
有一个年纪稍小些的,当真端了个红漆盘子朝说书人走,盘子里赫然是几锭晃眼的白银。
众人翘着首看着。
说书人也是惊诧无比,惊疑不定地看了那方向几眼。
“先生怎么还不继续?可是嫌银钱少了?”端着银钱的人微微拔高了音量。
“不敢不敢,老朽这就继续。”说书人咳了两声,一拍手中的醒木,“话说那大司马宁长青引兵而降,这麟国便如昙花一现般彻底消失,那宁长青带兵镇守西北,十几年来把整个西北治理的井井有条,外敌不敢来犯!咦,说起来这也是一桩奇事,宁长青任麟国司马时已是二十四五的年岁,竟从未娶妻,后院中连半个妾室都不见。”
“他后来嫁了个男人!”下面有人叫道,引来大家阵阵呼应。
“对啊,这个我们都知道!”
“这事我小的时候便闹得沸沸扬扬!”
说书人神秘一笑:“大家都知那宁长青担任西北守将没多久便和一个男人成了亲,还是带着嫁妆嫁过去的,闹得天下人尽皆知。可大伙儿有谁知道那个男人的来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却没有得出个准确的答案。
关于那个男人的传言太多了,无论是身世,性情,原本的容貌,还是地位,都有百种说法。唯一确定的便只有独臂,毁容,经商的天才这三条。
“你快别卖关子了,说说吧!”
“那老朽可就说了。”说书人笑道,“那男子曾被宁长青唤作季麟哥,又被人唤作江公子,姓名十有八九便是江季麟。江季麟这名字,在座的不知有多少人听过,这名字放在二十年前可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如今的楚国之皇乃是前秦的一个将军,他所侍奉的皇帝,当初是个极不受宠的皇子,后来居然继承了皇位,大伙儿可对其中辛秘有所耳闻?”
“我听过,据说江季麟当初是他的门客,就是因为江季麟的运筹帷幄,那皇子才继承了皇位!”
“这位看官说对了一半。”说书人一扇扇子,“那江季麟可不仅仅是个简单的门客,他凭着一己之力颠覆了秦国的朝局,扶持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登基,大权在握,一时分光无二。但他的野心随着他的权势,一点点变得更大,终于在四年后废帝扶持幼帝登基,做了太子太傅,权倾朝野。而如今的楚皇,当时也是跟随江季麟一同参与了宫乱,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又是一段牵扯,但我们今日要说的是江季麟和宁长青的牵扯!这个前秦搅动风云的人物,多半便是如今西北守将宁长青的夫家!”
说书人一拍醒木,神采飞扬:“江季麟一时权倾朝野,却惹来了四方忌惮,没过两年便被当时任大将军并御林军统帅的楚皇孟鹤冬,弹劾关押,砍头!”
四周一阵嘘声:“你方才不还说他就是宁将军的夫家么,怎得这会就被楚皇杀了?”
“莫急莫急,且听老朽细细说来。这孟鹤冬说是杀了江季麟,搅的秦国局势瞬间混乱,趁机扩大势力剿灭异心,但事实上!江季麟并没有死!原来这江季麟真容生的极其好看,有仙人之姿,大伙可知如何个仙人之姿法?那可是比如今京城里公子之首誉王还要好看上三分啊!如此姿色,早被那孟鹤冬偷窥在心,怎会舍得真杀了江季麟?他把江季麟囚在身边,断其羽翼,一心只想和他做一对有情鸳鸯,怎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宁长青截了胡!”
说书人说的兴奋,拿了一盏茶水一饮而尽,又滔滔不绝:“原来这宁长青和江季麟本就有旧缘,否则当初哪里来的秦麟两国合手击退我大齐之事?听得江季麟被囚,宁长青是十万火急,率三十万大军直逼汉中。这江山美人,选哪一个?大伙儿怕也猜到了,孟鹤冬终是放了江季麟,让他同宁长青一起双双归麟,可他心里不甘心啊!遂断了江季麟一臂又毁了他容貌!这后来的事,大伙也都知道,宁长青归降,搞出一场轰动天下的亲事,这江季麟已是挂着死名号的人,自然不方便过多露面,更何况他如此特殊身份,那身后牵扯着的可都不一般啊。”
“老朽十五年前在西北有幸目睹了那场亲事,那真是……难以形容的震撼,亲眼看着两个男人抱作一团,对天而拜,双双归去!”说书人一拍醒木,“这些年过去了,宁长青依旧镇守西北,四年前楚国来犯,打的楚国是落花流水,立下了赫赫战功,而那江季麟仍旧甚少露面,可手头的生意却做得愈来愈大,整个西北的纺织业几乎都在他的名下!当初这场亲事,一度被看做是天大的笑话,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大伙儿是不是都觉着好像,不那么奇怪了?”
“只要没给咱老百姓做坏事,和谁成亲关我们屁事!”一汉子挥着手臂喝道。
有人响应他的话,也有人摇头反驳:“即便宁将军英武善战,守西北有功,但这两男成亲,无论到了何时都是背了人伦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两人百年后连个孩子都留不下怎么对的起列祖列宗?”
听书的人俱议论纷纷,说书人似乎很是满意,摸着胡须笑,不由自主便把目光转到那位公子处。
却不知何时,那公子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他似乎看向说书人这边,侧头给身侧服侍的人说了什么,不一会儿,那侍奉的人又端了一盘银子过来。
“我家公子说,你说书倒还精彩,虽然言不尽实,却亦有旁人没探出来的地儿,这二十两是赏你的。”
说书人愣住了,一众看官也愣住了。
出手好阔绰的公子啊,莫非是什么贵人?
那公子已经起身,移步门开,似是要走。店小二忙热情送行,却被公子身边侍奉的人远远拦着了。
可老天爷还真是巧的紧,偏生刮起了一阵风,把那公子的面罩吹起了一两分,露出了公子的半张脸。
离得近的人看的分明,俱发了愣,看的痴了。
好生出色的容貌!真真是一副巧夺天工的面庞!
众人发愣的当口,那一行人已经出了门,翻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说书人伸手摸着烫手的银钱,拿起一锭,翻来覆去地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忽然他动作一窒,瞪大了双眼,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银子的下面,印着的,是皇印!
这是皇银!
方才的人,是皇家的贵人啊!!
说书人出了一头冷汗,幸而提及皇室的内容不多,否则这脑袋可得搬家了……
………………………………………..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徐成徽年方十三,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被徐小水扔出府历练,在城门口做一个守城门的小兵。
此时正是深夜,眼前的这一对人马,行踪十分可疑。
得了消息的守将赶过来,暗叫一声祖宗赶紧把徐成徽劝下来:“小心歹人放冷箭,你快下来。”
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哪有脸面交代。
徐成徽听了令,从墙头收回身子,向守将又禀了一番。
守将早已暗暗布好兵,听了禀告派人持了火把,照着城下的人:“若要进城,明日再进,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城下的一行人中,簇拥着个瘦高的人,他身着墨衣,带着斗笠罩着黑纱,遮住了面容。
听到问话,他负手而立,朗声道:“烦请守将大人通报你们将军,京城誉王来访!”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7-04 23:52:00 +0800 CST  
【大结局】
“宁长青!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季麟匆匆穿衣,腰带系的手忙脚乱,“你快来帮我系系!”
宁长青忙弯腰给他系好腰带:“我一定会给你解释的。”
江季麟对着穿衣铜镜前后走了脚步:“这衣服穿着合适吗?会不会太素了?”
“那要不换这件?”宁长青从衣柜里拿出件水蓝的长衫。
“这个太艳了,显得为老不尊!”江季麟烦躁地摇摇头,冲到衣柜前,把衣服一件件朝外扯,“这件样子过时了,这件太新潮了,这件颜色太暗了,这件偏小了,这件显得老气,这件……”
宁长青从背后一把抱住他,闷闷道:“我吃醋了,你见我时可用过这样的心思?”
“四十几的人发什么疯!快放开我帮我看看衣服!”江季麟拧了宁长青一把,“我多年没有见他,不知他长得如何,身体如何,有多高,有多胖……”
“季麟哥,他此次突然来,你不觉的奇怪吗?”宁长青打断江季麟的絮叨,“你就不想想,他为什么来,又知道多少?”
江季麟愤愤地斜他一眼:“得了,你别给我装了,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觉得你这些年似乎暗暗筹划着什么,我也不加过问,想着你开心便好。如今孑然找上门来,我要是还猜不到,我这些年就白活了。”
宁长青挠头:“季麟哥,我原本只是暗暗照应着他,哪里晓得他越长越不受控制。”
“控制?!”江季麟皱眉,“你怎么用这个词?”
宁长青呐呐:“是他先联系我的,八年前就联系了我。他…...自己猜的自己身世,并且从我口中套出了话确认。”
江季麟大吃一惊,眉头锁了起来,眼里瞬息万变:“你能猜到他为何而来吗?”
宁长青面色闪烁,低下了头。
“宁长青!”江季麟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大步走到宁长青面前,抬起左臂抓住宁长青下颌抬了起来,“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宁长青眼中露出些委屈来:“我,我就是气不过!我才不会让齐清那么好过!”
这些年过去了,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把往事抛在脑后,可他却放不下!他一看到季麟哥的胳膊和面庞就恨齐清恨得牙痒痒!
他放不下!他早已下定决心,此仇必报!
“我要助齐孑然逼宫篡位!”宁长青咬牙,直视着江季麟。
江季麟身体一晃,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宁长青:“你……你……胡闹!”
他怒极,拂袖而去。
宁长青看着他的背影,闭了闭眼,加快步伐跟上,他此时来不及给季麟哥解释,但只要季麟哥亲眼见到齐孑然,便会明白这是注定的路。
老天注定的路!
厅堂里灯火通明,早有下人安排了茶水侍候。
江季麟走到了门口,脚步滞了滞,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情愫来。
他深吸一口气,进了屋。
正椅上坐着一青年,一身墨衣,腰扣玉带,简洁利落。他斜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点在桌上,长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拢着墨玉的发簪,他眉眼极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挑起,左眼下方有颗泪痣,给整个面容加了几分柔美,若不是突起的喉结,活生生似个女扮男装的美人。
江季麟当初的相貌也美,却带着几分英气,加之常年习武,身形修长有力,也是极有男儿气概的。而这人的相貌和江季麟有七八分像,却比江季麟多了许多的柔美,像是个沾染了脂粉气的纨绔美男子。
他看到了江季麟,微微正了身子,挑眉看着来者,面上看不出神色。
“王爷。”宁长青赶了过来,拉住呆立在门口的江季麟的手,走了进来。
齐孑然眯眼看着两人,不发一言。
宁长青眼中闪过一丝愠恼,跪下行礼:“宁长青拜见誉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孑然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季麟。
宁长青面上便露出指责来:“王爷……”
父不跪子!
“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江季麟却回了神,垂眸跪了下来,膝盖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齐孑然这才抬了眼,摆了下手:“起来吧。”
他的声音却和江季麟一般无二,清朗悠远,透着股魅人的魔力。
“宁将军方才,似乎对本王不太满意呢?”齐孑然转着手里的茶盏,似有似无瞄了眼落座的宁长青。
屋里的温度便像是瞬间低了几个度。
江季麟微微一怔,似惊似叹地看着齐孑然。
宁长青垂了眼:“不敢。”
“本王这次来,可是有要事拜托宁将军。”齐孑然深吸了下茶香,却不喝茶水,慢悠悠晃着杯子,“好香的茶。”
他面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可下一瞬却突然收了这神色,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何事?王爷请说。”宁长青抬眸。
齐孑然却不说话,拿眼眯着看向江季麟的方向。
“……王爷请讲。”江季麟分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可骨子里多年养成的警惕告诉自己,这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是一条阴险冷血剧毒的蛇,是一个……窥探人心玩弄权术在自己之上的人。
这是他的儿子,却有着比他大的多的野心,透彻的多的洞察力,以及……真正的狠辣。
可他偏偏模样又是那般柔美。
江季麟后背渗出些冷汗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看向自己,便是已经晓得他与自己的关系,自己的真正身份,更是晓得自己和宁长青二人中做重大决定的究竟是谁。
“西北的兵力,借与本王。”齐孑然淡淡道,像是说着什么无足轻重的话。
“好。”江季麟毫不犹豫地应了,“西北共计三十万兵力,留异那里有我部下旧兵,能凑十万,江湖上的凛冬阁高手如云,亦是我手中势力,你若需要一并与你。”
齐孑然眼眸微闪,露出第一个笑容来:“你倒是知趣通透,不用我亲自动手。”
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又是一副柔美却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样子。
江季麟微微恍惚,他第一次不敢确定,面前的人的笑容,是真心,还是敷衍。
他看不透这个人,看不透自己的儿子。
“不出两个月,齐清便会召宁将军率兵入关镇压叛乱,彼时……”齐孑然侧眸,“江季麟,你应该晓得如何做。”
“我可否问一句叛乱由何人起?”江季麟正色,似乎没有听到那一声直呼姓名的称呼。
“这本轮不到你问。”齐孑然站起身来,“但看在你爽快地答应不需要本王动手的份上,本王便告诉你,自然是我那蠢得可爱的‘堂弟’……之一。”
他似乎加重了“堂弟”二字,又似乎没有。
他说完这话,便大踏步地朝门外走。
“等等!”江季麟忍不住唤他。
齐孑然微微驻足,没有转身,亦没有应答。
“这,这些年,你过得好嘛?你身体如何?”江季麟有些站不稳,靠在门框边,眼神复杂地看着齐孑然,手指微微发颤。
齐孑然久久不语。
就当江季麟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开口了。
这次的话语声,却是那么轻飘,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
“我很好,谢父亲关心。”
………………………………………………….
齐孑然已经离开两日了,江季麟仍是把自己锁在房内,不饮不食。
宁长青急的要死,却清楚地知道季麟哥得自己走过这个坎,他骨子里固执倔强,除非自个儿想通,否则一辈子都难受。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直不眠不休守在门外的宁长青惊喜地站起身:“季麟哥!”
江季麟把他拉进屋,“砰”地关了门,一头栽进宁长青的怀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嚎啕大哭。
宁长青却松了一口气。
哭出来,便说明季麟哥想通了。
江季麟哭了一场,红着眼睛鼻子,怔怔地靠在宁长青胸口:“我终于晓得你为何瞒着我了,不是你有意瞒我,是他有意。古人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他不仅仅是胜过我,他简直是智乎近妖!可他偏偏又心中无情无爱,冷漠苛刻,唯我独尊,还能把所有的心思装在心底深处谁也窥探不到……长青,倘若他不是我的儿子,我对他会觉得害怕。你也是怕他的,对吗?”
宁长青耳根微红,点了点头。
“这没什么,你不必羞愧,他这样的人,换谁都该怕,该躲得远远的。而我们,躲不得,也势必要看清他伪装下的真面目。”江季麟苦笑,“我一这样想便觉得心痛无比,都是我的过错,让他经历了常人没有经历的痛苦,长成这副模样。”
“不是你的错。”宁长青肃了脸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该如此责怪自己,他经历的不过是一场身世纠葛,但他大多的性格,都是本性。倘若不是他本性多疑狠辣,又如何在年方十二时便开始偷偷调查身世,又再八年前主动找上了我。皇宫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他在那里长大经历的人和事多了去,哪里该让你承担所有责任,更何况,你已经尽力了!”
你已经为他断臂毁容,把这么多年的时光都囚在了西北一隅。
“可我是他的爹!”
“可他不一定承认你这个爹!”宁长青报紧江季麟,“你那一声父亲,有几分真,几分假,你听的出来吗?”
“我选择相信都是真的。”江季麟垂眸。
“你既然相信,那我也相信。”宁长青叹了一声,“然后呢?他会认你吗?会和你像平常的父子一样尽天伦之乐吗?”
会吗?
当然不会。
江季麟心里无比清楚。
齐孑然,是真真正正的有野心,而不像他当初,更多是为了报仇。
他从齐孑然眼里看到了光,那样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的光,似乎他就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总有一天要一统四海受万民朝拜。
而这些实现的一个小前提,便是他是齐家正牌的子孙。
江季麟苦笑,抬起了头看着宁长青:“我想,我们以后有时间去游山玩水了。”
世间没有两全的事,那一声“父亲”,他该心满意足了,竟管他并不知,那一声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嗯。”宁长青心疼地抱住江季麟,蹭着他的面颊,“齐家的人加起来也斗不过他的,你以后不必担心他的安危了,这军权交出去给他后,咱两头一件事便是回谷底逛一圈,可好?”
“好……”江季麟面上仍颇有忧色,“长青,你听没听过,慧极必伤,我真担心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知心人,孤孤单单。”
“那你得看他在不在意这个,或许于他来说,他更喜欢高处不胜寒。”宁长青擦去江季麟面上泪珠,“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总说我幼稚,你看看你,这把年纪还哭鼻子。”
“你是在说我老吗?!”江季麟咬牙切齿,伸手便去挠宁长青痒。
“不敢不敢!”宁长青忙举手投降。
江季麟知他宽慰自己,心里也明白他说的对,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换了心态、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嫌弃我老了,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宁长青笑:“那你不得心疼死。”
“油嘴滑舌!”江季麟笑骂。
……………………………………………………….
九月,三皇子齐君昭逼宫篡位,意欲谋反。
西北守将宁长青率军回京,与前太子齐玉之子,当今誉王殿下齐孑然闯宫护驾,杀乱臣贼子。
可惜略迟一步,齐皇齐清已被乱臣逼死,死前留下遗言,剿灭乱党一个不留。
誉王临危受命,彻查此事,竟牵扯出了二皇子齐君珉,念其皇子身份,且并未直接参与谋反,削王位,贬为庶民。
国不可一日无君,誉王向来清廉自重,教礼有方,兼得剿灭乱党有功,被满朝文武推举监国,誉王推脱不过,勉强而应。
十月中旬,在一次上朝之时,几员重臣推举誉王为帝,将龙袍强行披在誉王身上,黄袍加身,众望所归之下,誉王无奈而应。
十一月,誉王正式登记,改年号万隆,是为齐宣帝。
万隆五年,齐宣帝发兵北上收缴匈奴,匈奴送出王子做质子与齐国和谈,每年进贡牛羊万匹。
万隆六年,齐宣帝发兵南下,收复南海诸岛,南蛮俯首称臣。
万隆七年,齐宣帝亲征西进,灭楚。
至此,中原一统。
那一年,齐宣帝年仅三十。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7-05 21:52:00 +0800 CST  
“快些,再不快些就赶不上进城的马车了!”一个白衣的男子健步如飞地走着,若不是那两鬓染着些斑白,还真让人以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等等我哎,我刚刚买了些吃的嘛,你走慢些,你明知我跟不上你。”后面一个蓝衣的男子兜着什么追着,两鬓也白着,声音却极为洪厚有力,一听便是习武之人。
“你又买什么啊!”白衣的男子不耐烦地站住,“你再不快些被那两个小子追上咱两又不得自由了。”
“那两个小子还不是担心咱两……”
“我用得着他们担心吗!我用不着!”白衣的男子气呼呼地打断,“我看着他们长大,他们居然一声不吭就各娶个野丫头回来!还居然是姐妹!混账,都是混账!”
“好好好,他们都是混账。诺,你爱吃的龙须糖。吃些吧。”蓝衣的男子笑着,掏出怀里兜着的油纸包。
白衣的男子捻了糖,便吃便吹胡子瞪眼:“你别给他们求情,反正我不承认那几个干儿媳妇!”
“好好好,朱雀不是早看徐成徽不爽吗。当年徐成徽逃了婚闹得玉儿极没面子,要不是后来那新的金龟婿比徐成徽强,朱雀估计得杀人,这几年不是不认这个徒弟了吗,要不让他下些药,让那两小子这几年甭想生孩子?”
“.…..算了!”白衣的男子摆了摆手,“我还想抱个干孙子玩玩。”
“那你不气啦?”蓝衣人不顾忌来往行人好奇的目光,搂住白衣人的腰.
“气!我要去看我亲孙子消气去!”
“好,那我们马上进京,你不是说再迟一些就赶不上马车了吗?”
“对对对!快走快走!看我孙子去!”白衣的男子拉着蓝衣人的袖子,又急急朝前走,很快便挤进了来往的人群中。
不远处的屋脊上,徐成徽擦了擦脑门的汗,长出一口气:“幸亏宁叔叔一路留了线索,江伯还真是老当益壮,跑的贼快,我都追不上。”
徐成淼嗤笑:“二弟,你从小练功就不用心,当然追不上。得了,咱快继续跟着,这次不把江伯伯和宁叔叔请回来,爹饶不了咱两。”
徐成徽苦了苦脸,早知两家人加起来的老大是江伯伯,他就怎么着也不会瞒着江伯伯了。
如今这闹得,连新婚娇妻都陪不得。
得,在他家做人,首要第一条就是明确,江伯伯是老大!
回去得给媳妇叮嘱一万遍。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7-05 21:52:00 +0800 CST  
写了一路,看文的也看了一路,此贴正式完结,感谢一路的陪伴,我们下个贴再见,改日开更《女奴》,让各位久等了。
对了,再次不要脸的自荐上一个完结帖子,《小子,给***过来》,言情养成文,看古言的看官欢迎赏脸。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7-05 22:14:00 +0800 CST  
新帖已开
【原创】男奴(暗黑,利用,十八禁五十度灰向)
楚四上辈子活了三十七年,就没有为自己活过,没想到老天垂怜,让他在异世又活了一次。
他这次打定了主意要为着自己活一次,可兜兜转转,却终究还是为了个男人活了一辈子。
只是不同的是,这一生,多半辈子锦衣玉食,无忧无愁,可这却是,无情无爱的一辈子。
这辈子,他存在的意义,便是满足那个男人。
【突发脑洞文,短篇,男奴,主人公之间没有多少情义,后期或许会有些感情但都不当得事】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7-06 15:34:00 +0800 CST  
楚四发了烧,很是严重。
当方子晟第二日中午回来,发现自己的小四儿烧的快傻了时,为管家的不作为勃然大怒,狠狠训斥了方固一通。
方固心里委屈,方四那家伙是个极不会来事的,和这一屋子的人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自从被方子启送给方子晟后,接触的除了方子晟还是方子晟,仿佛整个生活都是围着主子打转。
本来这也是个好事,像他这种尴尬的身份,最好是把心窝子都能掏出来给主子才让人放心,可关键就在于,他太安静圈子太小了太不起眼了——以至于一个人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烧发到39度时,压根没一个人知道!
若不是方子晟突然良心发现,想去看望一下被自己昨日折腾的略狠了些的人,怕根本不会发现楚四已经烧到了这个地步。
方子晟看着床上缩成一团,面颊烧红昏睡着的人儿,对他身上明显没有清洗过的恩爱痕迹皱起了眉头,怪不得烧的这么厉害,昨日自己还有事,把他放到床上便离开了,他自个怎么没在醒来后去泡个澡清洗清洗!
方子晟有些恼,捞起楚四就要去浴室,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若是这会贸然洗澡,会不会加重他的病情?
怀中的人好轻,消瘦的脊背甚至有些硌人,方子晟说不明地心头一紧。
算了,还是先让医生看看,这些痕迹也没什么大不了,想来方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庭医生会打着这个由头胡说八道。
“……受了凉,又,又没在情爱后清洗干净……”家庭医生对上方子晟的目光,说的有些磕绊。十二少爷突然得了老爷的宠爱,又数次落了夫人的脸面,这些日子混的风生水起,面上温文尔雅,进退得体大气,可却实实在在有不少以前或是现在和十二少爷不对盘的人倒了大霉。
所以眼前这个斯文清隽的少爷绝不像面上这般“斯文包容”。
那家庭医生磕磕绊绊,声东击西,巧妙而委婉地说了楚四的病因,又微不可查地表达了下年轻人情爱需要克制的观点。
方子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楚四打了点滴,吃了药。
楚四一直没说话,方子晟看着他神色,隐隐猜到了怕是昨日楚四听到了自己那番话。
他突然有些紧张,想要离开。
“……主子……”一直乖巧沉默的楚四在方子晟准备起身离开前,沙哑着开了口。
方子晟脚步微滞,心底有个声音催促自己离开,可脚底的步伐却没有迈出去。
“四儿舍不得主子……”楚四低低地说了声,只这一句话,再无多的一句。
方子晟的脚步还是迈了出去,可在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楚四侧躺在床上消瘦的背景上。
他的肩膀太瘦了,那一截肩头似乎可以被自己一巴掌捏碎,此时正微微颤着,似乎……在啜泣。
方子晟心上像被谁轻轻揪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的楚四,慢慢翻过身看着紧闭的门扉,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湿润,只有满眼的嘲弄。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8-13 23:23:00 +0800 CST  
二月虽已临近初春,天气却还有些泛凉,别墅里并不显凉意,从釉面地板上泛出丝丝的暖意。
有一人正弯着腰跪趴在地板上,手里捏着扫帚柄在床底巴拉,巴拉了半响才从黑洞洞的床底巴拉出一枚金扣子,这是两年前,方子晟送给他的一件极贵重的大衣的袖扣,袖扣是纯金打造,中间镶着一颗钻,大衣价格的一半都被两条袖筒上的袖扣占了去。
楚四捏着袖扣,面上露出一抹喜色和轻松,拿起浸湿的软布细细把上面的灰尘擦了,收在床头的盒子里,做出一副等待来日修缮的样子。
在出逃前,手上总要有些钱,可他在这房间里境况尴尬,做什么都是透明的,这被他“不小心”扯断并弄掉在床头缝的袖口可是个遮掩的好东西。
他能感觉到时机越来越成熟了,上次方子晟半夜回来了一次,天亮之前又走了,这几日只出现了一次,带着眼底浅浅的血丝和一层黑眼圈。他那一趟回来的很匆忙,陪了女儿一会,又看了楚四一眼便离开了。
楚四一直站在窗户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指慢慢握紧,棱角圆润的指甲陷在掌心里微微泛着刺痛。
够久了,他等待的,够久了。
楚四收了袖扣,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屋子周围他这段日子以来“收集”的不起眼的小物件,日常苦恼了下销路,他若是趁乱逃离方家,身份估计是个黑户,这些东西来路也不光明,正好黑户销赃物,绝配,但总归,有些困难。
可只要能离开这里,以后的日子再难过,也总会有挺过来的一天,他厌恶着方家,却不得不承认方家让他学到了很多,那些都可以成为他赖以生存的手段。他得承认,方家的培养让他不至于身无长物,甚至于,方家的培养让他拥有很多立足于社会的资本——除了正当的身份证明。
今日,楚四的太阳穴一直在隐隐跳动,心头絮绕着若有若无打的不安,这让他寝食难安,他向来有不错的直觉,这股不安让他有些像惊弓之鸟般风声鹤唳,索性穿好了简便的衣服装作一副要出门在花园溜达一番的样子,又在临出门前对电视上的节目大感兴趣,索性不出门逛花园了,就着一身轻便的衣服窝着看电视。
这样若是有什么事发生,他可以争取到很多时间,要是没什么事发生他也有了解释的借口。
电视上的节目他根本没有看进去。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楚四没法再装模作样下去,只得起身去换睡衣,外套的拉链拉了一半,他突然听到楼下“嘣”的一声巨响。
楚四像只敏捷的豹子,在听到那声非比寻常的巨响的同时跳将起来,抡起床头一直摆着的尖端锋利的印度铜雕,跃到了门口,躲在楼下视野不及的墙角后朝下瞄去。
他手里的雕塑颤了下。
是方子晟。
他受了伤,腹部染着血,玄关处的梨花沉木炸成了碎块,地上躺着两个近日来服侍(或者说监管)楚四起居饮食的人,俱双眼圆睁气息全无,分明在一刻钟前,其中一人还劝楚四早点换了睡衣休息。
楚四手里瞬间出了一层薄汗,几乎抓不住那雕塑,他脑海中一瞬间冒出许多的阴谋论来,定是方子晟遇了险,但碍于什么不得不的原因冒着危险回到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安全的方家,但对方子晟这样的人来说,既然冒险回来了,便不能暴露踪迹。
所以那两个人,命是丢在方子晟手上的。
楚四下意识地觉得下一个会悄无声息躺着的人会是自己。
真……倒霉透顶,方子晟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什么重要的必须要解决的事弄到他住的别墅里来了?!难道不该是他自个儿的私人别墅吗?再不济也是当初楚吟雪和他住的“婚房”?
楚四暗暗咒了一句,脑子迅速地转着,他对打倒方子晟不抱丁点希望,所以……装作没发现他的行踪?
哦,得了吧,那简直是假的不能再假?
或者……表达忠诚?
他会信吗?
时间已经不允许楚四多想了,方子晟抬头的那一刹那,楚四心一横,扔掉雕塑跑出了视野盲区,冲着方子晟调动面部全部的肌肉做出惊讶担忧的模样。
他正要说出些受到惊吓无比担忧的话来,却兀地看到方子晟面上一瞬间浮出来的狂喜。
“四儿!”他没有给楚四说话的机会,朝楚四跑过来,一步四个台阶地跨跑,“快,随我离开!这里不能待了!”
楚四瞳孔狠狠一缩。
那个……不得不让他冒险回来的原因……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会是……因为他……吗?




楼主 阿政的老巢  发布于 2018-09-29 21:25:00 +0800 CST  

楼主:阿政的老巢

字数:311964

发表时间:2017-11-06 00: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7 16:35:0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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