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魂梦与君同

火麒麟抱着应儿堪堪躲过,子阑尚未来得及反应。
“卑鄙!”重雨长袖出手,却终晚了一步,只折断了箭矢,眼睁睁看着子阑被一箭穿心。
子阑低眸凝视怀中的胭脂,笑着跪倒在地。
重翎冷冷看着央错,右手虚空一抓,火陨化为长虹,直刺央错。
央错飞身向后,躲闪不及,怔怔凝视着火陨刺向他的喉咙。
火花四溅。
连宋的戟越枪堪堪架住火陨,央错劫后重生,喘着粗气怔了怔,拎着兵器围了上去。
重雨捏个手诀,淡淡白光笼罩子阑。她挥手一道仙障,将子阑等人护在其中,嘱咐了火麒麟一句,翩然转身,秀发飞扬。
空气灼热,杀气漫空。
一众天将徒然生出种可怕的感觉,飞射的箭矢无力地跌落,他们使出的气力犹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重雨美目凄迷,众天将只觉眼前一花,她已来到他们中间,他们手执兵器竟半分都拦不了。
重雨长袖出手,卷起漫天飞叶,缠绵处天将灰飞烟灭。
她俏脸凝结着笑意,轻吐的话语令人不寒而栗:“伤了昆仑虚的人,该有死的觉悟!”
重翎火陨在手,力战央错、连宋二人未落的下风。
重雨翩然跃回仙障,捏个手诀,央错渐渐体力不支,重翎虚闪个身影,高举火陨狠狠砍下,正中央错胸口。
一道剑光划过,轩辕剑架住了火陨。
重翎回眸怒视墨渊:“渊渊,你拦我作甚!你知不知道,这**放箭伤了你弟子!”
白浅扑在子阑身畔,哽咽道:“师兄,师兄!你醒一醒啊!”
墨渊抬眸凝视着白浅,沉声道:“这笔账,我会亲自跟天君算。”
重翎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看看抱着央错的连宋:“便宜你了!”他反手一转,火陨凌空不见。
墨渊收起轩辕剑,大步步向白浅,将她伸手揽在怀中。
白浅泣不成声地抱着墨渊:“师父,快救救十六师兄!”
墨渊神色一僵,缓缓放开白浅,俯身去摸子阑的脖颈,垂了眼睛:“十七,我们将子阑的尸体带回昆仑虚。
白浅大惊,哭道:“师父!你也救不了十六师兄吗!”
墨渊直起身子,一把将痛哭的白浅搂在怀里,轻抚她的背,沉声愧疚道:“十七,这次,我也无能无力了。”
白浅紧紧抱着墨渊,泪如雨下:“师父,不要说了。我懂,我懂。”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31:00 +0800 CST  
“毒箭穿心,天君心狠手辣,不逊擎苍。何为正邪?”重雨眼眶红红,低声说道:“也许,也许我能救他。”
“雨儿,你疯了!”重翎一把按住重雨的肩:“你可知……”
“哥!”重雨抬手止住了重翎的话:“我知道。不过是千把年不能用术法罢了,没什么的。如今除了我,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墨渊、白浅相视一眼,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多谢!
重翎抱起子阑的仙体,白浅架起胭脂,火麒麟抱着应儿正欲随墨渊离开。
连宋抱着央错起身,低声道:“夜华在鬼界。”
墨渊一怔,眸中怒色一闪。
“师父!”白浅攥住墨渊的手:“十七随你一起。”
重翎看了看重雨,又看看墨渊,轻叹口气:“此事也算因我和雨儿而起。罢了罢了,渊渊,我随你去鬼界。”
重雨接过应儿,架着胭脂,火麒麟抱着子阑的仙体,驾云回了昆仑虚。
鬼界,鬼民乱成一团,被一众天将持弩射杀。
大紫明宫,夜华手持青冥剑,剑指离镜。
离镜闭眼笑道:“杀了我吧。”
夜华青冥剑回鞘,缓缓向外步去。
离镜一怔:“你不是来杀我的?”
夜华脚步微微顿了顿,沉声道:“那是天君的意愿,不是我的。”
墨渊步进大紫明宫时,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不由欣慰地笑了笑。
鬼族异动结束的很快。
重翎和离镜联手收拾了鬼族的叛徒,安抚忽悠众鬼民离镜是天命所归的鬼君,潇洒甩手而去。
夜华和墨渊联手说服了天族众将士,他没有回九重天复命,随墨渊、白浅一道回了昆仑虚。
昆仑虚。
淡淡红光笼罩着叠风的卧房,倏尔退去。
房门缓缓打开,重雨踉跄着步出来,抬眸看着一脸焦急的叠风,低声说道:“他已经离了幽冥司,不过何时醒来,我也不知了。”
叠风微微颔首,上前一步,一把抱起重雨。
重雨一怔,苍白的脸抹了丝红晕:“我,我没事。放我下来。”
叠风没有言语,将她圈的更紧,转身大步步向她的卧房。
重雨凝视着他,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头轻靠在他的胸膛。
叠风小心翼翼将重雨放在床榻上,看着她苍白的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重雨凝视着叠风,苍白的脸凝结着笑:“你不去照顾你的师弟,在我这做什么?”
叠风俯身伸手拉过锦被,轻轻盖在她身上,坐在她床畔低声说道:“十六师弟有我十四位师弟照顾不会有事。你为他耗损元神,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重雨脸色愈发苍白,轻咳出声:“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激。”
叠风的手伸了一半又收了回来:“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重雨侧眸不去看叠风,低声道:“你走吧,我想休息。”
“你法力尽失”,叠风凝视着重雨:“我应在这守着你。”
重雨声音凝结着怒气:“我说了无须你的感激,你给我出去!”
叠风凝视着她,怔道:“可是……”
重雨猛地坐起身来,看着叠风怒道:“可是什么!你一个男子在我的卧房里算什么?出去,你出去!”
“好,你别动气,我出去便是。”叠风缓缓起身,凝视着她说道:“我就在你门外守着,若有事就叫我。”
重雨没有应声,躺下身去,伸手用被子蒙住了头。
叠风缓缓步出她的卧房,回眸看她仍然蒙着被子,轻叹一声回掩了房门。
墨渊、白浅随重翎来看重雨时,看到的便是那么一个倚门而守的雕像。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32:00 +0800 CST  
第一章(二)
昆仑虚大殿。
墨渊轻饮了口茶,看着夜华淡淡道:“连宋来了。”
折颜挑眉道:“昆仑虚重设了禁制,除非我等,怕是连宋也讨不着便宜,进的了山门。”
夜华一怔,起身向殿外步去。
墨渊轻看折颜一眼,折颜会意起身,白真亦是起身同去。
重翎抬眸看了看墨渊,起身抬脚向殿外步去。
白浅凝视着墨渊,担忧道:“师父……”
墨渊回眸凝视白浅,微微笑道:“无妨,我信夜华。重翎最多骂上两句。”
白浅轻嗯一声,微微一笑。
那九重天天君一家,委实大多欠骂。可惜连宋……来的不巧。
一朵祥云落在昆仑虚山下。
连宋连连叹气地望着云雾缭绕的昆仑虚,一步步上了台阶。
他方走到林子里,突然狂风大作,树木摇摆。一道道银光凌厉袭来。
连宋戟越枪出手,与一道道白色气息搏斗,起初勉强还能招架。
渐渐他身上衣衫被刮破,千钧一发之际,青冥剑飞来,翻飞缭绕的剑花化了剑光。
夜华持剑而立,轻声唤道:“三叔。”
长衫怒视连宋:“不知三殿下来昆仑虚有何贵干?莫非天君嫌我十六师弟伤的不够……”
令羽伸手拉拉长衫的衣袖,微微摇头。
长衫看了连宋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令羽朝连宋微微拱手:“不知三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连宋持着扇子讪讪无语,看了夜华一眼。
夜华淡淡看着连宋:“不论何事,三叔怕都会失望而归。”
连宋看着夜华,轻叹口气道:“一是为你,二是为天族。鬼族一战,父君的如意算盘不仅落空,还弄巧成拙,魔族趁机来犯,天族岌岌可危。父君之意,唤你回九重天,劳墨渊上神解困。”
“三叔。”夜华淡淡看着连宋:“素锦一事,我还了乐胥怀胎难产之情,鲛人鬼族之战我还了天君教养之恩。若只为你,我自然会战。可于九重天,我已是仁至义尽。”
白真阴沉着脸步了过来,冷声笑道:“天君欺人太甚!他莫非忘了,他的宝座是谁给的!若非墨渊不爱高位、东华不喜凡尘琐事,这四海八荒天君宝座怎会轮到你父君!若非他俩心系四海八荒苍生,天君的宝座又怎会坐的安稳!”
折颜脸色亦是不佳:“天君凡有战事便来昆仑虚!他须记得,墨渊是父神弟子,神族众仰的掌乐司战之神,而非你们天族之将!”
重翎冷哼声随风而来道:“狗屁天君借机屠我鬼族,此帐尚且未算。若非看渊渊薄面,你早是老子刀下亡魂。天族不过是龙族一小小分支,得渊渊、东华的庇护苟延残喘至今,除了威慑些小仙,我等何曾放在眼里。此番魔族单是跟天族过不去,那狗屁天君又想起渊渊来,他杀昆仑虚弟子时怎不长长心!你且回去告诉那狗屁天君,要不是看渊渊薄面,老子非得倒戈魔族,与他好好清算!”
连宋不置可否地看了看重翎。
夜华回眸看着重翎,低声道:“莫为难我三叔,他不同。”
“是有些不同。如今想来,他确实有拦你便宜爹,可惜没拦住。”重翎看看夜华,回眸看了连宋一眼,挑了挑眉毛:“可叹好好个上神,居然生在了九重天。真是好白菜给猪拱了,可惜可惜。”
夜华跟连宋使个眼色,连宋会意,随他下了昆仑虚。
山下,他凝视着连宋,低声说道:“三叔,非我们有意为难。此番,除非天君亲来。”
连宋看了看夜华,微微颔首,拍了拍夜华的肩膀,轻声笑道:“夜华,三叔为你高兴!”
“三叔……”夜华声音有些哽咽:“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
“嗯。”连宋呲牙笑了笑:“你且保重,三叔走了。”
“三叔……”夜华哽咽道:“小心些。 ”
“放心。”连宋声音飘散在风中:“好歹我也是个上神。”
夜华神色黯然凝视连宋驾云回了九重天。折颜缓缓步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携他回了昆仑虚。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35:00 +0800 CST  
九重天大殿。
天君阴沉着脸听着天将的回禀,紧锁眉头摆了摆手。
连宋匆匆步进大殿,拱手道:“父君。”
天君眉间一抹喜色:“如何?”
连宋摇了摇头:“昆仑虚重设了禁制,儿臣未能见到墨渊上神。至于夜华……他说,不愿再回九重天。”
“呵呵。”天君冷声笑道:“墨渊上神定是恨央错伤了他昆仑虚弟子。没想他竟为私仇弃天族不顾!枉为父神之子,枉为掌乐司战之神!”他看着连宋,蹙眉道:“只是夜华,他身为天族太子,哪怕和我意见不合,怎能如此狠心,弃我等不顾。他,可有什么说的?”
“父君。”连宋轻叹口气,沉声道:“如今之际,儿臣不好遮瞒。当年大哥携大嫂去了趟昆仑虚,归来就有了夜华,夜华出生时七十二只五彩鸟绕梁八十一日,东方的烟霞晃了三年。父君只道夜华是天命储君,夜华也按父君的意愿生活着,从未辜负过父君的期望。可父君不知的是,夜华是乐胥无意间吞食的金蛋,而那金蛋乃父神所留,用来养护他未能出世的小儿子。”
天君一怔,蹙眉道:“即便如此,本君养教他五万年的恩情他是不报了!”
“父君”,连宋又叹了口气,沉声道:“儿臣有话不知是否当讲。可若不说,天族怕真的危在旦夕了。”
天君阴沉着脸蹙眉凝视连宋半晌,沉声道:“说!”
连宋不卑不亢道:“儿臣认为,折颜上神所说不错。墨渊上神乃神族众仰的掌乐司战之神,而非我天族之将。”
天君怒道:“混账!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儿臣不敢。”连宋淡淡说道:“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不说墨渊上神其他战绩,单以元神生祭了东皇钟,这对四海八荒众生都是莫大的恩情!可父君,你是如何待他昆仑虚弟子的?还有夜华,若非乐胥有幸误食金蛋,夜华在昆仑虚长大,墨渊那般疼他,他修逍遥道,岂不比这断情绝爱的九重天好过千倍万倍!素锦一事,夜华还了乐胥生情,鲛人鬼族数战抵得过父君养恩。父君,儿臣认为,是天族欠了昆仑虚的情。父君亲去昆仑虚认错,这才是应有之策。”
“混账!”天君狠狠将桌上茶盅砸向连宋:“滚下去!”
“儿臣告退。”连宋拱手外手,步出殿门之时微微顿了顿脚,悠悠一句:“还有最后两句儿臣一直想问父君。九重天断情绝爱究竟是为了四海八荒众生还是为了你的威严专制?究竟是天族众生性命重要还是父君的面子重要?”
“报!”一浑身是伤的天将冲入,跪倒在地,拱手道:“天君,南天门失守,死伤惨重!”
“什么!”天君怒道:“方才魔族不是离天族地界还有十里么?”
天将拱手道:“回天君,不知因何从内杀出一众魔将,臣等一时不察,望天君恕罪。”
“唉。”天君轻叹口气:“起来吧。”
天将伏在地上,拱手道:“天君,南城门失守,大殿已是岌岌可危,请天君撤离。”
“你去吧。”天君轻叹口气,回身背对着天将沉声道:“本君就在这里,誓与天族共存亡。”
天将眸中寒光一闪,抬手间一把长枪向天君后心刺去。
扑通倒地的声音,天君跌坐宝座上,心有余悸地看着连宋。
天将心有不甘地倒在连宋戟越枪下,灰飞烟灭。
“这……”天君惊魂未定地凝视着连宋。
连宋淡淡道:“是魔族奸细。”
“连宋,亏了你。”天君缓缓起身来,踉跄步下台阶:“若非你,本君怕要丧命他枪下。”
连宋拱手淡淡道:“若非父君乱了心神,怎会给他可乘之机?”
天君微微摇头:“不,此魔功力,不在本君之下。”他心惊地攥住连宋的手:“魔族既敢来大殿,那其他地方?”
“报!”天枢欢喜步了进来,跪倒在地拱手道:“禀天君,魔族退兵了。”
“什么!”天君一时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却又猛地凝神打量天枢:“你莫不是魔族奸细。”
“父君。”连宋朝天君使个眼色,回眸凝视着天枢道:“怎么回事?”
天枢喜声道:“是墨渊上神和太子殿下,联手一众上神,领着鬼将袭了魔族七位魔君之地,魔族不战而败。”
“好!”连宋面露喜色,忍不住叫好出声,回眸看天君一眼。
天君摆手道:“好。本君知道了,下去吧。”
天枢拱手道:“是。”
天君回眸看着连宋,怔怔半晌,轻叹口气:“去昆仑虚。”
“不好了,天君,不好了。”辛奴连滚带爬进来,浑身是血,衣裳破烂:“我家娘娘……”辛奴话没说完,断了气。
天君和连宋匆匆赶去,终究晚了一步。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35:00 +0800 CST  
去昆仑虚的事便耽搁了会。
未等天君去昆仑虚认错,东华携墨渊一众上神步上了九重天。
大殿,东华看都没看天君,径直步上台阶,坐在宝座上。
墨渊等一众上神皆是无视了天君,自顾自落了座。
天君心惊胆战地看着东华。
东华冷漠地看他一眼:“本帝君记得天规严明,不知欺凌知恩仇报、欺凌战神弟子该当何罪?”
天君情知理亏,哑口无言。
东华侧眸看了眼连宋。
连宋轻叹口气,沉声道:“当除去仙籍,永坠**道。”
东华指指司命,冷声道:“记下来。”
司命恭敬道:“是。”他自袖中掏出本子和笔,刷刷记了几笔。
东华沉声道:“以一己之私,累天族危困,该当何罪?”
连宋又叹口气:“当除去仙籍,永坠**道。”
东华冷声道:“司命,记下来。”
司命应声是,刷刷刷又往本子上添了几笔。
东华沉声道:“身在其位不谋其政,该当何罪?”
连宋长叹口气:“当除去仙籍,永坠**道。”
东华侧眼看天君:“天君可还有何说的?”
天君怔怔半晌,憋出一句话:“没有。”
连宋朝东华恭敬拱手拜道:“为人子,止于孝。连宋有个不情之请。”
“无需多言。”东华摆手道:“天规严明,断情绝爱。
连宋黯然地拱拱手,连声叹气。
东华冷眼看着天君:“自去领罚,贬入凡人,生生六苦,永不归天。
昔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天君,被两个最平常不过的侍卫拖了下去。
司命不经意提及了素锦天妃。
白浅倚在墨渊怀中,听连宋之言,唏嘘不已。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魔族不缺好淫之徒,有刺杀天君的,自然有去悔辱天族女眷的。
央错被重翎重创,好不容易拾回命来宫中休养,不想魔族竟当着他的面轮辱了乐胥。他眼睁睁看着却救不得,头顶一片绿油油,气急攻心,一命归天。
乐胥不堪受辱,跳下了诛仙台,元神俱散。
素锦虽有天妃之名,却没天妃之实。不想她万年清白身,被魔族开了苞。她悲愤交加跳了诛仙台堪堪被天君拉了回来,修为俱散,伤了双眼,人也疯了。
东华叹她可怜,没将她扔去**道,而是贬为了凡人,犹不忘嘱咐司命好好照顾于她。
司命心神领会,颔首带笑。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37:00 +0800 CST  
第二章(一)
俗话说的好“国不可一日无君”。
九重天亦不可缺了天君。
墨渊圈着白浅,淡淡看了眼东华。
东华淡淡地看了眼连宋,又看了看夜华。
连宋刷地打开折扇,遮住了他的脸,轻声笑道:“东华你懂的,就成玉那性情,指望她飞升上神,难上加难。”
夜华淡淡道:“我无心上人。”
“勿要本末倒置。”东华缓缓起身,淡淡道:“你俩随意商量,明日给个结果就好。”
墨渊携白浅缓缓起身,步至夜华身前,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他的心。
夜华微微怔了怔,恍然颔首。
诚然,夜华是当天君的好料子,九重天在他的治理下焕然一新。
美中不足,后宫空置。
白浅琢磨着成玉此番特特提起夜华,绝不是点到为止,而是抛砖引玉,为了引出下文,于是赶紧做出兴味盎然的样子来,洗耳恭听。
成玉笑嘻嘻说道:“我无意间听无赖说,夜华其实是有过心上人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痴心错付啊。”
白凤九惊疑地看着成玉:“真的假的?天君那个冰块脸,也有喜欢的人啊?”
“真的。”成玉笑嘻嘻说道:“好像还是天君前世的事呢?”
白浅听得心惊:前世?那不就是夜华还是颗金蛋蛋的时候么?那时夜华大门出不得二门迈不过,昆仑虚数万年除了他们一窝也没什么人了?莫非他看上了玄女?
白浅浑身不寒而栗地抖了抖,心想夜华是墨渊胞弟,眼光应没那么差。
一时,她脑洞大发,百转千回。
莫非,莫非夜华君不是柳下惠,而是有龙阳之好?那墨渊,岂不危险?
白浅猛地起身来,把白凤九、成玉惊了一惊。
她一把攥住成玉的手,低声道:“你说,会不会夜华有龙阳之好?”
成玉一怔,恍然道:“难怪……原来如此!”
白凤九惊了惊:“天啊!天君……天君会不会爱慕着东华帝君?不要啊……”
白浅脸色一沉,向墨渊卧房跑去。
成玉、白凤九相视一眼,忙起身步出山门,驾云回了九重天。
白浅微喘着气,一把推开墨渊的房门,脸刷的红了。
墨渊赤身裸体隐约在淡淡水雾间,猛然睁开了双眸,诧异道:“十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白浅深吸口气,缓缓转过身,俏红着脸,硬着头皮步了过去。
墨渊脸微微一红,抬手拿起一侧架上的锦袍,披在身上。
白浅小跑了几步,双手顺势覆上墨渊的胸口,将他按回浴桶。
墨渊身子一颤:“十七,你做什么?”
“师父,师父……”白浅这十几万年来不曾用迷魂术引过什么人,秋水双瞳凝视着墨渊。
墨渊略有些疑惑,一双漆黑如墨双眸阴沉难定地凝视着白浅。
白浅还是有些害羞的,脸微微泛红,轻轻解了墨渊的衣带,褪了他的锦袍。
唔,她的师父墨渊,委实有副好身材。
她红着脸,一双玉手轻轻撩着水,轻揉着墨渊如墨润泽的长发,缓缓向下,轻拭着墨渊绝美的脸、细致光泽的脖颈,缓缓向下,轻拭着他强壮有力的胳膊和坚毅宽厚的胸膛。她的手微微一顿,脸涨红若艳极的桃蕊。她硬着头皮一闭眼,手轻拭完他修长结实的腿后,缓缓向下。
墨渊一双手猛然攥住她的一双手,沙哑声音道:“十七,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啊!我在做什么?
白浅被他这么一问,灵台清明不少,她红着脸睁开眼,脸刷地更红,结巴道:“师,师父……”
墨渊轻轻松开她的双手,低眸看了看身畔湿淋淋的锦袍,轻叹口气捏了个手诀,缓缓步出浴桶。
白浅一双玉手捂着眼睛,心中懊恼不已。
墨渊轻掰开她遮眼的双手,抬手给了她一记翡翠栗子:“说吧。”
白浅微红着脸,眼眸侧向一边,欲言又止。
“刚才那勇气劲跑哪去了。”墨渊好笑地凝视着白浅:“三万遍冲虚真经?”
“不,不要……”白浅连连摆手:“师父……可不可以不罚?”
墨渊挑了挑眉毛,沉声道:“不行。”
白浅抿了抿嘴,低声道:“好吧,我说就是了。”
墨渊听着白浅的轻声细语,脸色变了变,抬手又给了她额头一下。
她这小脑袋瓜里成天想的是什么东西?柳下惠,龙阳之好?
墨渊有些懊恼昔日对她和一众弟子行径睁只眼闭只眼了。
斗鸡走狗赛蛐蛐儿,打马看桃花、喝酒品春宫,纨绔们做的事她一件件都做得娴熟。
如今,她竟是吃起了夜华的醋。
他的小十七,委实非同一般,实在是个人才!
墨渊一时竟不知他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41:00 +0800 CST  
转眼半月已过,昆仑虚一片祥和。
美中不足,子阑仍是昏迷不醒。胭脂静静守在他床畔,清瘦了几分。
这日,白浅将折颜连拖带拽步进子阑卧房,看着梨花带雨的胭脂脸又沉了几分:“老凤凰,你不是四海八荒无人能及的神医么?这都一个月了,我十六师兄怎么还没醒?你要治不好我师兄,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十里桃林!”
折颜万般无奈地看看白浅: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墨渊和真真做她靠山,她说话底气越发硬了啊。他叹了口气,捏了个手诀,眉头一点点皱着,沉声道:“心结难解,心病难医啊。”
“心病?”白浅,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子阑,又看了看梨花带雨的胭脂。
折颜挑了挑眉毛,沉声道:“小五,他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愿醒来。”
白浅眼珠子咕噜一转,缓缓步至胭脂身畔,轻抚胭脂的肩膀:“胭脂,别难过了。如今,十六师兄能否醒来,全靠你了。”
胭脂回眸看她,泪光点点,宛若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心病还需心药医。”白浅目光灼灼凝视着胭脂:“你就是治师兄的药。”
胭脂含泪点了点头。
至于解心结,还得靠墨渊。
有墨渊在白浅身畔,折颜很是放心,只是语重心长嘱咐了胭脂一句:不要沉沦梦中。
胭脂穿着粗布衣,挽着袖子洗碗。
有双温柔的手从身后探过来,轻轻扣住她的腰。
胭脂的手一抖,碗跌落盆中。她红了眼睛,抬手抹了抹,沉声道:“小捕快……”
子阑有些慌了神,松开扣她腰的手,揽住她的肩转过身来:“小哑巴,你怎么了?”
子阑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柔软和温情。
胭脂凝视着他没有开口,上前伸手紧紧搂住他。
子阑微微一怔,回手紧扣住她的腰。
胭脂静静依偎在子阑怀中,眼眶红了又红:“小捕快,我喜欢你。
“我知道。”子阑将她拥的更紧,轻声笑道:“小哑巴,我也喜欢你,我要娶你为妻!”
娶你为妻,多美的梦。
胭脂情愿沉醉其中不醒,可她不能。
子阑在笑,那笑声低沉而好听,这世上只有她最为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般。小哑巴是人间的她,他喜欢人间的她,她是知道的,其实在人间的她才是最为真实的,而胭脂是翼界公主,他还是喜欢她,即使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他们之间不可能,但那颗喜欢她的心依然没有改变,他还是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小捕快,谢谢你!”胭脂含泪微笑:“可是,你终归是昆仑虚墨渊上神座下的十六弟子子阑神君。”
子阑身子一僵,缓缓松开扣她腰的手。
“而我……”胭脂含泪的眼眸凝视着子阑,一字一句道:“终归是鬼族公主胭脂。”
“胭脂……”子阑眼眸凝结痛楚,嘴角扯出苦苦的笑容:“你为何?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41:00 +0800 CST  
“子阑,美梦再好,终归要醒的。”
子阑猛地转身,怔了怔,拱手道:“师父!”
墨渊淡淡看他一眼,抬眼望天:“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墨渊携十六弟子子阑敬告天地。昔日若水一战,昆仑虚与鬼族之仇不共戴天。子阑因缘巧合结识鬼族公主胭脂,与其相恋,耗损半生修为借昆仑虚丹炉炼丹,以命立誓甘永守无妄海。我即已归,仇怨两清,故敬告天地,免去子阑当日誓言,昆仑虚鬼族重修于好。有任何惩罚,墨渊愿一力承担!”说完他便朝天地三拜。
白浅紧随他恭敬朝天拜了三拜:“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十七与师父婚日已定,夫妻与共,同担责罚。”她拜完回眸看着墨渊:“师父。这是在师兄梦中,会不会做不得数?”
墨渊轻笑着扣紧白浅的手:“子阑醒后,十七可愿随我再敬告天地?”
白浅笑靥如花道:“好!”
子阑没有说话,眼眶有些湿润,他不知道师父是何时知晓的,可是他却真的没想到师父还有小十七竟为了自己敬告天地。
子阑扑通一声跪在下来墨渊身前,哽咽道:“师父,何苦为了弟子……”他又看了看白浅,哽咽道:“十七……”
“唉……”墨渊叹了口气拉起了子阑,“傻孩子,不过是借了个炉子,你又何苦发此愿呢?若不是十七问了你二师兄,他说漏了嘴,你还想瞒我们到何时呢?”
“师兄……”白浅轻声笑道:“你说你长的这般难看,除了胭脂,谁还要你?”
“子阑、胭脂”,墨渊轻声笑道:“你俩是命中有缘,虽说昔日天族鬼族不能通婚,可如今夜华废了那条天规,我便做主赐婚,你俩可愿?”
胭脂早已是泪流满面了,跪倒在地,哽咽道:“胭脂愿意,谢上神成全。上神大恩,胭脂无以为报……”
白浅看着子阑笑道:“十六师兄,人家姑娘都表态了。你还扭扭捏捏么?”
子阑哽咽地说不出话,半晌他鼓足勇气:“弟子愿意,谢师父!”
“好!”墨渊轻声笑道:“心结已解,心病已医。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白浅笑靥如花道:“师兄,我和师父还等你醒来喝喜酒呢。”
子阑伸手扶起胭脂,紧紧扣住她的腰:“胭脂,我发誓,定不负你!”
胭脂回手紧紧抱住他:“我也是,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定不负君!”
喜极而泣,相拥梦醒。
然而,当子阑看到白浅抱着一大盅药汤笑嘻嘻步进门来,说是她千辛万苦为他煲的药膳时,他宁愿晚些醒来。
同类食材,别人煲起来是色香味俱全,可她这,单是色泽,便是与众不同。
墨渊紧随她身后落了座,漆黑如墨般的眼眸看了看子阑,目光阴晴不定,沉声道:“子阑,这汤十七用了无数山珍海味,名贵药材,实打实的大补。”
白浅听着墨渊的声音有些不对,隐约好像有些酸味。她抬眸打量墨渊几眼,盛了碗汤给他:“师父,你也补一补。”
墨渊低眸看了眼汤,沉声道:“十七。这几日,大家都很辛苦。”
白浅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会意捏了个手诀。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45:00 +0800 CST  
长衫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半晌,只得欲哭无泪地抓阄定生死。
林翳眼含热泪步出山门,驾云上了九重天。
四弟子四弟子,可不就横竖是死吗?
夜华看到林翳手中提笼时,微微怔了怔,抬手捧着汤碗饮了一口,面不改色地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方放下汤碗,将另多半碗汤要推给了连宋:“三叔,见者有份,你也补一补。”
连宋一口下肚,眉毛拧到一处,又将汤碗推回给夜华:“夜华,你是天君,多补一补。”
夜华抬眸看了眼他,面无表情地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回眸看着林翳淡淡笑道:“替我谢过大哥,还有大嫂。”
林翳崇拜地看了夜华一眼,忙不迭收了汤碗,拱了拱手,如临大赦地下了九重天。
连宋撑着扇子看看夜华,调侃道:“亏你放下了。这青丘白浅,果然不是一般人消受的起。那是补药,分明毒药啊!”
夜华微微颔首笑道:“的确。我很是同情我大哥。不过……”他看着连宋,眉眼间笑意多了几分:“三叔,我听说这几日成玉往你寝殿跑的很勤,她的厨艺,不逊色我大嫂吧。”
连宋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讪讪笑道:“还好还好。”他挑挑眉毛,看着夜华撑扇笑道:“你可知为何成玉这几日往我寝殿跑的那般勤快?”
夜华淡淡道:“莫非和我有关?”
连宋呵呵一笑:“夜华,你这么聪明真是无趣。”他看了夜华一眼,神秘莫测笑了笑:“不过缘由你铁定想不出来。”
夜华看了眼连宋淡淡笑道:“洗耳恭听。”
连宋撑着扇子挑眉笑道:“只因白浅上神脑洞大开,说你有龙阳之好!”
“哦,龙阳之好?”夜华淡淡一笑:“这般说法也是有趣。怪不得东华帝君怀里这几日多了只红毛狐狸,想是青丘帝姬白凤九吧。”
“自然是了。”连宋撑扇笑道:“我听说东华无意间救了她,她化为狐狸报恩,被姬蘅气走了。这不,一听你有龙阳之好,又回来了。”
夜华缓缓起身,淡淡笑道:“有趣。”
“铁树开花,却是有趣。”连宋亦是起身,去十三重天找东华下棋去了。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19:47:00 +0800 CST  
墨渊紧扣着白浅的手步入了酒窖,缓缓步至一酒窖前,捏个手诀捻了捻了第三层的琉璃灯盏灯芯。
白浅惊奇地看着两侧墙壁缓缓打开。她从不知晓,酒窖内竟还有一暗室。
酒香扑鼻,白浅忍不住抬腿向前迈去,墨渊紧随其后。
“师父,”白浅眼眸环顾四处,惊喜道:“这,这是酿酒室?”
“嗯。”墨渊轻抚摸她的秀发,低声笑道:“十七不是想学酿酒么?”
“可是……”白浅眨着眼睛抿了抿嘴唇:“酿酒这么精细的工艺,十七学的来么?”
墨渊凝视着白浅朗声笑道:“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除了做饭炸了个厨房,泡个茶酿个酒应该是可以的?”
白浅讪讪一笑:“十七熬个药膳滋味都非同一般。酿酒?我想,还是算了吧。”
墨渊抬手给了她一记翡翠栗子:“你也知道。”
白浅讪讪笑道:“当然知道,我特意熬了那盅药汤,是想逗一逗十六师兄。谁想师父……”她抬眸凝视着墨渊,嘻嘻笑道:“师父,你莫不是吃醋了?”
墨渊漆黑如墨般眼眸凝视着她,上前一步,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唇贴在她耳畔:“为师确是吃醋了。”
“哎?”白浅一怔,他就这么大方承认了?
墨渊紧扣白浅的腰,身子贴着她,沉声道:“十七,你厨艺这般不佳,今后若忍不住下厨,只做给为师一人便好,莫要祸害他人。”
“哦。”白浅抿了抿嘴唇,可怜巴巴道:“十七知道了。”
墨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笑道:“我的小十七即便厨艺好,也只能做给为师一人,你可明白?”
白浅眼眸亮了亮,脸颊轻蹭墨渊的下巴,恍然道:“十七记住了!”
“十七……”墨渊轻轻松开扣她腰的手,紧扣她的手,轻声笑道:“来,我教你酿酒。”
爱屋及乌,白浅好酒,于酿酒颇有些天赋。
朵朵桃英趁着她的一双玉手极是好看。
她将采好的鲜桃花浸泡在淡盐水中反复清洗,浸泡清水中半日,用竹漏捞出沥干水分,铺在竹筐中。
墨渊一双修长的手淘了淘浸泡已一日的粳米,热水一烫,上锅煮至半熟,将半熟粳米用竹筛摊开,微凉后匀入早备的酒曲。
白浅将桃花和着粳米、酒曲趁热装入陶罐。
十日后,白浅抱着陶罐轻嗅溢出的淡淡酒香,嘴角噙着抹笑。
她小心翼翼地将粳米饭倒出以酒甑蒸取,第一道酒成了。她将第一道酒凉却,再匀入酒曲,和上沥干水分的桃花,又装入了陶罐。
又过了十日,再将粳米饭倒出,以酒甑蒸取,桃花酿便成了。
酒香四溢,白浅眯着眼睛,舀一勺轻饮一口,香气却砰然满嘴地散开,稍稍一些灼辣滑进喉头。
她笑嘻嘻地将竹瓢递给墨渊,邀功似的凝视着他。
墨渊轻笑着饮了口酒,眼眸亮了亮,抬手捏了捏白浅的鼻尖:“不错,我的小十七,酿起酒来,是把好手。”
白浅欢喜地笑着,接过他手中竹瓢一饮而尽,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朱唇覆上他的薄唇。
墨渊笑着回拥她,这种喝酒方式,十七喜欢,他也很是喜欢!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0:15:00 +0800 CST  
眼看着婚日一月一月近了。
白浅近日总是不见人影,夜不归宿分屋睡,说是要给墨渊惊喜。
墨渊心里隐约有些不爽,却又无可奈何。既是惊喜,他连施个法术偷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这边,白浅愁云满面捏着绣花针,看着皱皱巴巴的绣布,悲从心起。
白凤九少不得安慰两句:“姑姑,你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万事有姑父在,何苦为难自己?”
重雨附和道:“是啊,墨渊可是父神嫡子,天君胞哥,掌乐司战之神。你想要什么没有?何必为难自己,亲自绣喜服。”
白浅连连摇头:“不一样。”
胭脂轻声细语指点白浅:“你看这朵花绣的细腻,浅浅,你将线劈的更细些,叶子小花用斜针,大花长短绣,线绣完了记得藏针。”
白凤九看看持之以恒的白浅,又看了看细心传授的胭脂,轻叹口气,耐心指点白浅绣花技巧。
成玉则是托着下巴崇拜地凝视着十指扎了又扎顽强拼搏的白浅。
连扎了数日,一簌簌桃花总算成了形。
婚服的材料准备齐全:彩霞万缕、金乌曙光、素晖娟娟、星辰璀璨……
裁白云为锦,入神女云梭。以霞光为引,交日月之线,点点繁星,桃露凝香。白浅小心翼翼将霞光劈开,一簌簌桃花灼灼,龙凤呈祥……
白凤九呆了又呆,她从没想过,有一日她挥舞玉清昆仑扇的姑姑,可以这般温婉捏着绣花针。
这是爱之神力!
白浅都能绣喜服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
白凤九仿佛看到,万丈霞光里东华淡淡一笑,向她伸出手来。
成玉仿佛看到,炫目金光下连宋喜不自禁,抱她步下凤銮。
重雨仿佛看到,皎皎月光中叠风清笑似水,与她共饮合卺酒。
胭脂仿佛看到,璀璨星光间子阑满面春风,掀起她凤冠珠帘。
墨渊看到白浅给他绣的喜服时,怔了一怔。
白浅很是满意他的表情,喜声道:“师父,好看吗?”
“好看。”墨渊一把扣住她的腰,吻上她的唇。他温热的舌顶开她的齿关,探入她的口中,温柔的绕着她的舌尖。
“唔……”白浅被他吻的七荤八素:“师……师父……喜……喜服……”
墨渊按住白浅的头,吻的更深入,将她的话堵在喉中。
白浅瘫软在墨渊怀中,无力去管零落在地的喜服。
半晌,墨渊堪堪松了松白浅,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沉声道;“十七,我很欢喜。可是,比起这喜服,我更需要你!”
白浅脸微微一红,回之以吻。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0:26:00 +0800 CST  
第三章(一)
轰的一声,狐狸洞浓烟滚滚。
迷谷黑着张脸看着白浅笑意浅浅立在一片狼藉中,捏个手诀救火。
历史无数次证明,白浅是个千真万确的灶屋杀手,狐帝夫妇联合她四位哥哥还有帝姬白凤九早就放弃躲了出去,偏偏留下了他。
作孽啊作孽!
到底是青丘哪个老祖宗定的规矩:大婚前一月新娘新郎不得相见?
这哪是为难姑姑嘛!分明是折磨他!这不过才第一日,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熬啊?嘤嘤嘤……
白浅凝视着已被她烧了又烧的灶屋,信心百倍地给自己呐喊助威:哼!当初四哥和老凤凰不是嘲笑自己只会舞枪弄剑喝酒逗趣么?可自己不还是学会了酿酒绣花吗?想来厨艺之事应该没那么难,多练练就好了……
墨渊曾说过,她厨艺不佳,不能祸害他人。如今墨渊不在,她又不能祸害他人,只能自作自受了。
迷谷,你若是再阴沉张脸,姑姑定破了规矩,将那碗热乎乎的白粥全部灌进你嘴里!哼!
从早到晚,白浅甩了甩酸爽的手,心满意足喝着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白粥,笑嘻嘻回房。
月色正好,柔柔拂在床榻。只是,不知昆仑虚,是否一般月色,一般思念呢?白奕在万儿八千年前,有段时日曾醉心文墨,常拿些凡界的酸诗来
与她切磋。其中有一首她如今想来,深以为然。
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师父……师父……
十七……
哎,师父!
白浅欢快地奔向墨渊,双手紧紧拥住他。
墨渊笑着紧扣住她的腰。
师父……师父……我好想你……
白浅的脸颊贴着墨渊的下巴一蹭一蹭,唇似有若无地掠过来掠过去。
十七……我也想你……
白浅笑靥如花地吻了吻墨渊的唇:她怎就忘了,他还有这本事?
哼!青丘老祖宗定下不得相见的规矩她不好相悖,不过那老祖宗可没说不能梦中相会。
清晨一道光,拂在床榻上。
白浅一觉睡得甚是香甜,心情大好,连带着看迷谷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她欢欢喜喜去了灶屋,煮了粥吃,吃完回了房。
迷谷谢天谢地时,白浅拈着绣花针绣香囊。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白浅想起这句诗时,觉得她太不像话。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墨渊赠她玉清昆仑扇、桃花扇、桃花扇坠、桃花簪…………
而她,似乎只为他绣了喜服,他还因此似是守了三月活寡。
呃……
白浅脸微微一红,想起那日她被他吻的七荤八素、浑身瘫软,若是他那日要了她,她也是肯的。
可他偏偏停下来,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颊,满眼地深情。
他说,他要在最美好的日子要最美好的她。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白浅轻笑出声,绣着一簌簌桃花。
她要把最美好的,通通都给他。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0:31:00 +0800 CST  
正月二八,良辰吉日。
四海八荒早已在等待这一场盛典,大小神仙们预见多时,墨渊战神乃父神嫡子、天君胞兄,白浅上神是狐帝幺女、青丘女君。排场必定是要做得极其大,席面也必定是要摆的极其阔,这是他们大婚应有的威仪。
但尽管如此,当来自青丘的迎亲队浩浩荡荡拐进青丘,出现在雨泽山上的往生海旁边时,抱着块毛巾候在海对岸的迷谷仙君觉得,也许,自己还是小看了墨渊。这迎亲的阵势,不止阔,忒阔了。那绵延万里的仙气,从昆仑虚铺到了青丘。
他自然也想不到,墨渊归来之日,四海八荒众仙那般开明,不单单是祝贺白浅要成为昆仑虚当家主母,还俱是打听好了她和大婚之日,一早就齐齐备着贺礼,在昆仑虚山门前静候,待凤舆出了山门,恭恭敬敬跟在后面。
迷谷仙君一向随侍在白浅身侧,在青丘已很有些资历,做地仙做得长久,自然见多识广一些。
迎亲大队领头的自然是他姑爷墨渊上神。
迷谷盘算着,折颜算是墨渊的哥哥,既然如此,一族的尊神出现在弟媳妇儿的迎亲队里,算是合情合理。天君夜华是墨渊一母同胞亲弟弟,出现在亲嫂嫂的迎亲队里,也算合情合理。
咦,他身旁似乎是深居北荒的冬神玄冥?还有,还有那位紫衣白发,传说中避世十几万年,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踏出九重天,只在一些画像里偶尔出现,供后世缅怀惦念的东华帝君,他怎么也出现在迎亲队里了?还有天君三叔连宋、鬼族右护法重翎,他们怎也在迎亲队伍里凑热闹?
尊神出行,下面总要有个高阶又不特别高阶的神仙随伺。夜华身后一左一右跟着的是他司墨文官伽昀星君还有司战武官天枢星君。东华身后跟着的是他座下吃笔墨饭掌管世人命运的司命星君。这么看来,昆仑虚墨渊座下叠风、令羽、子阑神君一路跟着,也算合情合理。
青丘狐狸洞,狐后执着一把碧玉梳轻声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收腰振袖的绣凤嫁衣,桃花灼灼灿若朝霞。长发挽起,乌黑云鬓间斜插着一只莹着露珠的桃花簪,凤冠珠帘隐隐约约了桃花般容颜,隐约不了她灵动双眸,似秋水般盈盈,顾盼流转,荡漾着喜悦的波纹,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狐后紧扣着白浅的手,含笑带泪,叮咛嘱咐,感慨万千。
她当年只怕白浅的性子日后嫁人受了欺负,听折颜三言两语将她送去昆仑虚,不想竟有了这桩姻缘,想来墨渊的性情,会待她家小五极好。她很是放心。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如今就要嫁人了,说不难受是假的。她免不了凝视着白浅,语重心长叮嘱。
白浅含泪笑着一一应了。
狐后听得喜炮阵阵,仙乐袅袅,方牵个女儿,送出门。
墨渊已拜过狐帝,朝狐后恭敬地拱手一拜,上前抱起了白浅。
嫁衣衣袂翻飞若蝶,盈盈落在凤銮。
一路吹吹打打仙乐阵阵,欢乐地步去昆仑虚。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0:31:00 +0800 CST  
进了山门,队末一列小仙娥有条不紊地赶上来,张罗好茶座茶具令几位尊神稍事休息。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落英缤纷,清风飞扬。
天君夜华的三叔连宋百无聊赖地握着茶盖浮了几浮茶叶沫,轻飘飘同立在一旁的司命闲话:“本君临行前听闻,青丘原是有两位帝姬,除了将要嫁给墨渊的这个白浅,似乎还有个小字辈的?”
司命其人,虽地位比东华帝君低了不知多少,却也有幸同东华并称为九重天上会移动的两部书。
只不过,东华是一部会移动的法典,他是会移动的八卦全书,以熟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祖宗三代的秘辛著称。
会移动的八卦全书已被这十里迎亲队的肃穆氛围憋了一上午,此时,终于得到时机开口,心中虽已迫不及待,面上还是拿捏出一副稳重派头,抬手揖了一揖,做足礼数,才缓缓道:“三殿下所言非虚,青丘确然有两位帝姬。小的那一位,乃是白家唯一的孙子辈,说是白狐与赤狐的混血,四海八荒唯一一头九尾的红狐,唤作凤九殿下的。”
小仙娥前来添茶,他停下来,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瞄了静坐一旁淡淡浮茶的东华一眼。
“凤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听成玉提起过……”连宋眼珠咕噜一转,似被撩拨得很有兴味,歪在石椅里抬了抬手,眼尾含了一点笑:“你继续说。”
司命颔首,想了想,才又续道:“小仙其实早识得凤九殿下,那时,殿下不过两万来岁,跟在白止帝君身旁,因是唯一的孙女,很受宠爱,性子便也养得活泼,摸鱼打鸟不在话下,还常捉弄人,连小仙也被捉弄过几回。但,”他顿了顿:“两百多年前殿下下凡一遭,一去数十年,回来后不知怎的,性子竟沉重了许多。听说,从凡界归来那日,殿下是穿着一身孝服……”
连宋诧异道:“怎么回事?”
司命眼神又似是无意地瞟向一旁的东华,皮笑肉不笑道:“倒是没什么,她嫁了夫家,夫君亡故,也不再嫁。”
玄冥不合时宜一句:“凡间一年,不过是仙乡一日,那青丘小殿下未必和她凡间夫君有多深厚感情。”
清风拂过,桃花簌簌摇曳不休。
几位尊神宝相庄严地道完他们的八卦,各归各位,养神的养神,喝茶的喝茶,观景的观景。
一旁随侍的小仙们却无法保持淡定,听闻如此秘辛,个个兴奋得面红耳赤,但又不敢造次,纷纷以眼神交流感想,一时往生海旁尽是缠绵的眼风。
一个小神仙善解人意地递给司命一杯茶润喉,司命星君用茶盖刨开茶面上的两个小嫩芽,目光又绕了几个弯又拐到了东华处,微微蹙了眉有些思索。
连宋转着杯子笑:“司命你今儿眼抽筋了,怎么老往东华那儿瞧?”
坐得两丈远的东华帝君搁下茶杯微微抬眼。
司命脸上挂不住,讪笑两声欲开口搪塞。
扑通一声,白凤九从东华膝上滚落下来,怨念抬眸将白真望着。
白真讪讪一笑:“凤九,你爹来了。”
“哎……”白凤九眨了眨眼,拔腿就跑:“我去看姑姑。”
她大红色衣裙飞扬,额上一朵凤羽花极是好看。
玄冥抬眸看向司命,一脸你看我说的没错的眼神,司命只得讪讪一笑。
连宋撑着扇子玩味地看着东华,东华面不改色淡淡饮了口茶。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0:32:00 +0800 CST  
吉时至,白凤九欢欢喜喜扶出白浅。
喜气洋洋拜了天地。
共牢而食,合卺而礼。
墨渊饮了一口微蹙眉头,抬眸时白浅合卺酒尽数下肚。
白浅只觉得眼前莹黑的夜仿似笼了层粉色的幕帐,身体里也像燃了一把火,烧得血滋滋作响。
她抖着手想将衣襟扯开,被墨渊一把攥住了手。
他素来酒量浅,今夜更是尤其的浅,将合卺酒一饮而尽,回身
踉踉跄跄抱起白浅回卧房。
尽管东华见得,这醉的似乎下一刻便要醉的不省人事的战神,行走之间的步履倒还颇有些章法。
白浅只觉得那熬得骨头都要蒸出汗来的高热却如附骨之蛆,神智迷蒙着抓不了一丝清明,只是隐约觉着这可不像是单纯醉酒的形迹。那热逼得她退无可退,全不知要捏个什么诀才能将它压下去,或者什么诀都不能将它压下去。
转瞬间被一个凉凉的物什围着圈着,倒降下来不少火气。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辨出眼前这物什是个人影,轻唤一声师父。
墨渊踢开房门,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回手一道仙障。
他掀开白浅凤冠珠帘,白浅的一张绝色容颜露出来。
彼时,她正颤抖着手去解他腰间的系带。
烛光柔和透过幕帐铺在墨渊白色的肌肤上,那肤色有些像狐狸洞中白浅常用的茶杯,倒也并不娘娘腔腔,肌理甚分明,唔,墨渊有一副好身材。
白浅目光迷离,红着脸颤巍巍将手伸向墨渊的亵裤时,小手又被墨渊一把攥住。
墨渊漆黑如墨般的眼眸映着她,闪亮着星辰般的光芒:“这种事情,还是为夫来。”
白浅烫热得疼痛的躯体浑然一凉,低下眼皮一看,她那一身穿的稳稳当当的嫁衣不见,和墨渊坦然相对。
她顾不得害羞,紧紧贴了上去。
衣衫委地,桃花灼灼,映着同心结。
交颈而卧,缠绵不休。鱼水之欢,水乳交融。
红烛春帐暖……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1:55:00 +0800 CST  
转眼三日过。
墨渊房内有一眼温泉。
白浅以男儿身拜入墨渊座下时,折颜千叮咛万嘱咐她亦万不可和她一众师兄共浴。
她推脱了几次,委实推脱不过时,墨渊淡淡开了口,说她是折颜带来的应当多照拂些,日后他每晚闭关时她尽可去他房间沐浴。
白浅想到这不由笑了笑,她褪去衣衫,缓缓步入浴池,朵朵桃花瓣萦在她冰肌玉骨间,说不出的舒坦。舒爽间,她又猛然间想起那日撞见墨渊沐浴之事。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雪白狐狸尾巴腾空而起,缠上墨渊精壮的腰身,硬生生将墨渊拉进了浴桶,一双手覆在他胸膛,径直坐了上去。
这次墨渊倒没推辞,紧密和她拥在一起,连带着水温柔地触感,彼此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颤栗,曲径通幽。
墨渊抱着白浅出了浴桶,替她着了衣裳,抬手捏个手诀,淡淡白光萦绕她,她散架般身躯总算没那么酸疼了。
白浅轻拿起榻上锦袍,给墨渊披上,佩上香囊,系上同心结。她执着木梳,指尖轻柔没入他墨发,梳成整齐的发髻,套在玉冠中。
墨渊凝视着白浅将桃花簪斜插云鬓,执笔给她画了黛眉,点了朱唇。
果不其然,白浅紧扣墨渊手步入大殿时,迎接她的是一束束暧昧灼热的目光,她不由脸一红。
叠风一众师兄弟绵绵相视一番,抬手恭敬拜道:“师父……师娘……”
那声齐齐的师娘拖音绵长,百转千回,听得白浅身子一颤,差点没从大殿台阶上摔下去。
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叠风率一众师兄恭恭敬敬给白浅问安敬茶。白浅接茶盏的手抖了又抖,浑身不自在。
等到子阑敬茶时,子阑毕恭毕敬捧茶道:“师娘,请用茶。”
白浅接茶盏的手一抖,烫的她呲了呲牙,子阑微蹙了眉头。
这还是她那个没事喜欢刺她的子阑么?
白浅只觉得整只狐狸都不好了
墨渊抬眸看了看一众弟子,回眸凝视着白浅,淡淡笑道:“他们还是唤你十七更自在些。”
白浅连连点头,讪笑道:“他们还是唤我十七我更自在些。”
墨渊回眸看着一众弟子,淡淡笑道:“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她既永远是你们的师娘,也永远是昆仑虚的十七。你们还是唤她十七好了。”
叠风一众弟子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2:06:00 +0800 CST  
东荒俊疾山,十里桃花,灼灼漫天。
桃花深处,竹屋青青。
白浅抬眸凝视墨渊,怔怔道:“这……这何时有了十里桃花?”
墨渊伸手轻抚她的秀发,淡淡笑道:“大婚前不得相见那一月,凡间便是三百年。我想你爱来这看日出,便种了这十里桃花。”
“师父……”白浅哽咽道:“你对我真好!”
“傻瓜……”墨渊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是我的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嗯。“白浅紧攥着墨渊的手拉他一同卧在桃英上,轻声笑道:“我有句话藏在心中很久了……师父,是何时爱慕我的?”
墨渊一时没有回应,似是想了许久许久,沉声道:“我也不知。许是你扒拉着我的手说谁也配不上我时,许是为你讨的桃花醉时,许是你对折颜说我是个小白脸时,许是第一眼情已深重……”
“呦!”白浅轻声笑了笑:“师父对十七是一见钟情啊!
“嗯。”墨渊抬手给了白浅一记翡翠栗子:“可惜某只没良心的小狐狸,对我不是一见钟情,见我第一眼,说我小白脸。”
“呃……”白浅讪讪一笑,贴着墨渊的腰,脸颊轻蹭他的下巴:“那是我年少无知,是四哥说的,比折颜长的好看的,都是小白脸。”
“哦?”墨渊挑了挑眉毛:“这么说,小白脸还是夸我呢?”
“当然。”白浅啪唧在墨渊脸上啄了口:“师父,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墨渊捏着她的鼻尖,淡淡笑道;“只给你一人看。”
白浅凝视着墨渊,笑靥如花道:“师父会一直这样宠着我吗?”
墨渊漆黑眼眸凝视着她,正色道:“生生世世,十里桃花,执子之手,与子同看。”
或抚琴或剑舞树下,或清茶或美酒竹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光悠悠过。
这一日,白浅正依偎在墨渊怀中,共品着一壶美酒,一只白鸽翩然掠过仙障莹莹落在白浅脚畔。
青丘双喜临门,狐帝又添幺女,白凤九与东华婚事已近。
白浅当即携了墨渊欢欢喜喜回了青丘狐狸洞。
狐狸洞中,狐帝抱着幺女,笑得合不拢嘴。
白浅定眼一看,心生赞叹:真是只漂亮母狐狸!看来,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的美誉,要拱手相让了。
只是这只漂亮的小狐狸很不给一众人脸面,哭的不停,谁抱都没用。
她这一哭,哭的天昏地暗,从出生始直到黄昏停。
黄昏时分,夜华趁着暮色,携天枢、伽昀入了青丘狐狸洞。
折颜甚是诧异地看了夜华一眼,不客气地从狐帝手中接过漂亮小狐狸,往夜华怀中一塞。
果不其然,小狐狸不哭反笑,两只小手柔柔地招摇。
夜华生疏地抱着小狐狸,看她咯咯轻笑,眉眼间不禁也有了一丝笑意。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2:11:00 +0800 CST  
月色正好,青丘狐狸洞中,一家人笑着团坐,把酒言欢。
酒足饭饱宴毕,折颜拉了拉白浅衣袖,瞟了她一眼,低声揶揄道:“小五,这都多些时日了,你肚子怎么不见动静?”
白浅脸一红,却忍不住抬眸白了他一眼,反击道:“你和我四哥这都数万年了,怎不见你肚子有动静?”
折颜瞬间噤了声,脸沉了一沉。
白浅眯眼笑了笑,回身扣着墨渊的手离开了。
其实,白浅就折颜的这个问题想了又想,百思不得其解。
欢愉一番,她枕着墨渊臂弯沉沉睡去时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姿势不对?
彼时,白浅斜倚在桃树上,轻品桃花酿,侧眸凝视墨渊抱着柴火大步而来,她嘴角噙起一抹笑,脚一滑从桃树下翩然跌落。
墨渊飞身而上,稳稳抱住跌落的白浅。白浅伸手攀住他的脖颈,见他毫无防备,脸颊轻蹭他下颚,眼眸倏然成了粉色,伸手解了他的腰带。
“师父……我们生个孩子吧……”白浅说话间衣裳尽褪,双眸越发粉腻妖魅,粉红色光晕层层笼罩,尽情摆弄着品春宫时学来的各种姿势。
数月又过,还是未能如愿,白浅很是气馁。
她委屈巴巴凝视着墨渊:师父是无往不胜的战神,问题铁定不在他。可问题既不在他,那便在自己了。难道……难道是喂师父七万年心头血时伤了根本,生不了孩子?不要啊……
她怔怔发呆时,墨渊一双手温柔将她圈在怀中:“十七?”
白浅猛地回抱住墨渊,哽咽道:“师父……我生不了孩子怎么办?”
墨渊一双手轻抚她的背,轻声说道:“无妨,我有你已足够。”
“可是……”白浅泪眼汪汪凝视着墨渊:“我,我想和师父生孩子,我们的孩子。”
墨渊淡淡笑着将她抱在怀里,驾云去了折颜的十里桃林。
折颜嘴里桃子还没啃完,一只手慎重搭上白浅的脉,脸色一变,嘴里的桃子啪叽掉在地上。
白浅委屈极了,可怜巴巴凝视着墨渊。
墨渊拥着她,轻抚她的脖颈,抬眸看看折颜:“怎么?”
折颜看了看白浅,又看了看墨渊,脸色说不出的古怪:“那个……”
“嗯。”墨渊脸色微微沉了称,看了折颜一眼。
折颜讪笑一声,回眸看着白浅:“小五莫要伤心,和你无关。”
白浅啊了一声,墨渊脸色一下子沉的厉害,斜眼看折颜。
折颜很是尴尬地看了墨渊一眼,摸了摸鼻子:“那个,和你也无关。”
“哦?”墨渊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打量着折颜。
那一日,折颜过得甚是煎熬。
有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2:12:00 +0800 CST  
悠悠又过千载。
璀璨的星光结界中,高可及天的剑影隔开结界两端,一端波澜掀起巨涛,森然妖息游于其间,另一端碧波结成玉床,紫衣青年揽着白衣少女静坐其上。就像相拥的一座雕塑。
许久,紫衣青年抬手聚起一团银色的光芒。
结界中有佛铃花飘然坠下,静得,就像一场永无终时的落雪。
墨渊携白浅、夜华匆匆赶来,白浅抬眸见那漆黑妖息竟被慢慢净化,而同时东华的身形却开始一点点模糊……
竟是羽化?
她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那远古洪荒时期便存在的尊神竟也会羽化?
听着墨渊声音,她稳了稳心神,和他一起加持,将三毒浊息引至昆仑虚。昆仑虚殊异至此,竟能承得住三毒浊息,只是能承几时?
她凝视着俨然是从亘古而来真正俾睨众生的神祇墨渊,失了气力,身子一软,倒在他怀中。
师父,十七不惧生死,只怕没你相伴。
师父,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去哪里,我便跟到哪里,我要一直陪着你的。
师父,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不要把我推开,要紧紧握着我的手,便是死我们也在一处。
听得他沉声一字好,白浅舒了口气,昏了过去。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2:15:00 +0800 CST  
尾卷 与君共天涯
十里桃花,灼灼其华,掩着竹屋青舍。
白浅斜倚在榻上,左手拈块山楂糕,右手续着灯影牛肉丝,唔唔吃着。
墨渊端着盘腌制梅子步进屋时,脸色微微一变,猛大步上前夺下白浅手中山楂糕,顺手将桌上那盘山楂糕收了起来。
“师父……”白浅可怜巴巴看了墨渊一眼:“十七自醒来后就想吃酸的辣的。”
墨渊将手中那盘腌制梅子往她身前一推,沉声道:“这盘山楂糕怎么来的?”
白浅一只手拈着梅子往嘴里送:“唔,是我想吃酸的,二师兄就做了山楂糕给我。”
屋内蓦然冷了下来,白浅手一顿,抬眸看看墨渊,小心翼翼道:“师父?”
墨渊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覆上她柔软小腹,沉声道:“十七,你吃了几块山楂糕?”
白浅抿了抿嘴道:“还没有吃,师父就来了。”
墨渊恍若松了口气,轻轻在她额头一吻,唇贴在她耳畔:“娘子,你今后若想吃酸的辣的,跟为夫说声为夫做给你吃,断不可随意饮食了。”
白浅抬眸凝视着他,怔了怔:“为何?”
“十七”,墨渊轻抚着白浅的小腹,淡淡笑道:“你醒来后可觉得有何不妥?”
白浅眨了眨眼眸,轻声笑道:“没有,师父不要担心。”
墨渊沉声道:“真的?”
白浅仔仔细细想了想:“除了比之前更有些嗜睡喜酸爱辣,真没什么的。”
“唔”,墨渊凝视着白浅,略微好笑地轻声叹道:“是我忘了小十七过得一直这么惬意……”他声音微微一顿,凝结着轻柔笑意:“娘子,我们要如愿以偿了。”
“如愿以偿?”白浅微微怔了怔,猛回过味来,手中梅子啪叽掉到地上,她一把攥住墨渊轻抚她小腹的手,结巴道:“你,你是说……我……有了?”
“十七……”墨渊伸手将她轻揽怀中,满眼爱意温柔道:“今后有段日子你不可太好动了。”
“啊……哦,好。”白浅微微颔首,满脸又惊又喜:“可是……师父……我,我该怎么做?师父,我……我毛手毛脚的,会不会不小心伤到孩子?”
墨渊抬手轻抚她的后背,轻声笑道:“娘子别怕,有为夫在。”
“嗯。”白浅颔首凝笑,从墨渊怀中轻出来,从榻上拿起玉清昆仑扇,抱拳笑道:“恭喜师父,要做爹了。”
墨渊虚虚回礼,轻笑出声:“也恭喜十七,要做娘了。”
白浅噗地笑出声来,斜倚在墨渊身上:“师父,你幼时是什么样子?”
墨渊微微一怔,淡淡道:“幼时?”
白浅轻笑出声:“吵闹吗?调皮吗?爱哭吗?”她侧着眼眸打量墨渊,轻笑道:“我在想腹中孩儿是否会像你一般,可实在想不出师父幼时的样子。”
墨渊抬手轻抚她的脖颈,淡淡笑道:“十七想听为师幼时故事吗?”
白浅连连颔首,见墨渊微笑示意她枕他腿上,她忙舒服地枕上去,津津有味听着,可不知怎地眼皮总有些打架,不多时竟沉沉睡去。
墨渊小心翼翼将她放在榻上,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小十七,谢谢你!”
当日,长衫领罚抄了三十遍冲虚真假。
白浅有孕在身的喜讯传遍了整个昆仑虚,前来道喜之人无迹可寻,只有十里桃林的折颜是个例外。
后山十里桃花间,折颜抬手搭在白浅腕上半晌,喜声道:“往来流利,如盘走珠。”他缓缓收手回眸对墨渊笑道:“你且安心,小五脉象好得很。”
墨渊圈着白浅,淡淡笑道:“还得劳你开方炼药。”
折颜摸了摸鼻子,笑道:“好说好说。”
日复一日,白浅小腹明显圆润许多,愈发嗜睡,沐浴是都能睡去,委实把墨渊惊了一惊。
与嗜睡的相伴还有她频繁孕吐,之前津津有味,如今胃口全无,之前无肉不欢,如今只食清粥。墨渊心疼得很,变着花样为她做膳食,她心疼他又怕孩儿营养不够,强忍恶心吃了,吃完又,吐完再吃。
折颜送来好几瓶丹药,裹着淡淡糖衣,吃起来没那么苦。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2:16:00 +0800 CST  

楼主:我是洞天腾红

字数:120320

发表时间:2017-05-09 17: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16 23:47: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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