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魂梦与君同

这日,墨渊小心翼翼给白浅轻拭完身子换上衣裳,转身正欲离开。
白浅自身后柔柔伸手搂住他脖颈,轻唤声:“师父……”
她怎不知,打那日她昏睡温泉中,他心惊万分,此后她便不得再近温泉半步,连沐浴都是他亲自伺候。
偏偏青丘九尾狐一族天生好干净,他日日给她沐浴,个中滋味,是喜是忧,只有他最清楚。他委实忍得辛苦,看在她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十七”,墨渊回身轻抚她的秀发,沉声道:“当心孩子。”
“师父……”白浅紧扣他脖颈不松手。
“十七……”墨渊声音有些沙哑:“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
“没关系……”白浅轻笑出声,一双手向他精壮腰身探去,解了他的衣带:“我帮你。”
墨渊轻叹口气,嘴角噙了抹笑,转过身来坐着,修长的手合着她柔软玉手向下探去。
两人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相拥沉沉睡去。
次日晨光熹微时,白浅睁开眼睛,凝视他俊朗睡颜,不自觉地笑了笑,用手去抚摸他的面庞。
忽然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墨渊含笑看她:“十七还是这般喜欢揩油。”
白浅轻声笑道:“谁让师父这么好看。”
墨渊轻叩她的掌心,淡笑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白浅轻声笑道:“十七想多看师父几眼,怎么看都不厌。”
墨渊面容有微微的悦色。趁着天未明,可以放肆地亲昵乱来,他咬上她柔软的唇瓣。白浅毫无抵抗,任由他想怎样就怎样。
良久,唇分。
白浅一手轻抚他胸膛,轻声笑道:“已……昧旦。”
墨渊淡淡笑了笑,唇贴着她耳畔低喃:“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白浅莞尔一笑,手轻捏他胸口凸起硬粒,听他轻唔一声,轻声笑道:“师父,我想吃桃子。”
墨渊轻抚她秀发,淡笑道:“好。”
“老凤凰十里桃林桃子熟透味最好”,白浅轻咬墨渊的耳垂,又笑道:“师父懂得。”
墨渊轻嗯一声,捏了捏她鼻尖,宠溺地笑了笑,抬手捏了个诀。
那一日,折颜十里桃林刮起四海八荒近万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狂风,狂风所到一处,熟透桃子片个未剩。
折颜抚着心口肉疼不已:不厚道,太不厚道了!红颜祸水,同室操戈。
白真伸手狠捏折颜耳朵,大步离开:“不就几个桃子嘛,看把你心疼的。我得好好想想,给我侄们准备什么礼物?”
他抬眸望着那一片青桃子,哀声叹气:看来,得罪谁都不能青丘狐狸啊!太不容易,嘤嘤嘤……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2:17:00 +0800 CST  
白浅从未想过,她会有产厄之灾。
原来真的是这般,万分疼痛、痛入骨髓。
她咬咬玉牙,骂了折颜千百遍,心想着若她有幸挺过去母子平安,定要将那瓶瓶罐罐的安胎药丸尽塞老凤凰嘴里。
不是他说的万无一失嘛!
撕裂般的痛楚阵阵袭来,白浅顾不得想太多,强忍撕裂之痛捏个手诀,淡淡白光笼罩腹部,豆大的汗珠滚落。
稳婆慌了,急声喊道:“姑姑……生产时使用法力会遭天谴的!”
“顾,顾不得那么多……”白浅急喘了口气,紧攥住产婆的手,低声喃喃道:“保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产阁内外,侍女们来来回回,热水进血水出,看的墨渊心慌不已,紧握了拳头。
白真狠狠地扣着折颜的肩膀,怒声道:“老凤凰,不是你说万无一失嘛!这是怎么回事?”
折颜轻叹口气:“我,我也不知道。”
白真恶狠狠道:“若小五有什么差池,我定和你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折颜紧蹙眉头不语。
墨渊紧握的拳头紧了又紧,松开时他紧蹙着眉头推门了房门,大步步了进去。
浓浓的血腥味萦绕鼻尖,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笼罩,他看不清纱幔之后白浅的面容,只听到道稳婆哽咽声音:“姑姑……用力,孩子,孩子就要出来了……”
侍女匆匆步了过来,看到墨渊俱是一怔。
墨渊抬手止住了她们的话语,大步步过去,掀开了纱幔。
白浅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紧咬着嘴唇,吭都不吭一声,痛的眼眸都睁不开了。
墨渊胆战心惊地凝视着白浅,不顾稳婆的大声阻拦,抬手捏起手决,缓缓向下,灵力似涓涓水流注入白浅腹中。
“师……师父……”白浅微微睁开眼,凝视墨渊眼眸满是痛楚:“不……不要……夫……夫君……不要……”
“十七……”墨渊一手紧攥着白浅的手,一手源源不断注入灵力,低声喃喃道:“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白浅微撑着眼眸,回他淡淡微笑:“师父……我永不……离开你……”
突然,墨渊脑海中浮现折颜的声音。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日墨渊为免东华羽化,生生将三毒浊息封印在半个昆仑虚,不想这个节骨眼上,竟生变数。
三毒浊息乃是聚集了三千大千世界数十亿凡世中的贪爱、嗔怪、愚痴三毒而成,唯有东华能将其净化,也须耗上毕生仙力和一半修为。
如今不过三年,东华哪有仙力去净化它。
墨渊眼眸微敛,攥着白浅的手不得不放开。
谁料白浅反扣住他的手,强撑着双眸,挤出微笑:“师父,去吧……十七……等你……”
墨渊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唇贴在她耳畔:“十七,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为了我,你也一定要撑住。”
白浅咬了咬嘴唇,微笑道:“好……”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2:17:00 +0800 CST  
墨渊深深看她一眼,起身大步离开,步出房门时,他捏个手决,浓浓金光笼罩产阁。
白浅亦是撑着眼眸凝视他步出门外,她微微笑着,在黑暗之中寻觅一丝光明,狠咬了咬牙,一用力,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回荡耳畔。
一道金光冲天,笼罩整个昆仑虚,伺机而动的三毒浊息尽去,再被封印。
墨渊和折颜俱是一怔,相视一眼。
霞光满天,龙气大振,七十二只五彩鸟翩翩而来,旋绕昆仑虚上方。
墨渊喜不自禁,转身大步奔至产阁,奔至白浅身畔。
稳婆喜声道:“恭喜墨渊上神,恭喜姑姑,龙凤呈祥,龙凤呈祥!”
墨渊微微颔首,执着帕子拭去白浅额头汗迹,俯身轻轻一吻。
白浅这一睡,足足睡了三日。
醒来时墨渊倚在她身畔,静静凝视着她。
白浅伸手紧扣住墨渊脖颈,深深吻了上去,半晌,她微喘口气,笑靥如花:“师父,为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墨渊捏了捏她的鼻尖,轻声笑道:“娘子辛苦,这名字应娘子来取。”
白浅眨着眼眸抿嘴一笑:“夫君怎不知,我这脑中想的不是团团圆圆,就是甜甜蜜蜜。做小名尚可,若说大名,还得夫君来。”她伸手轻捏墨渊胸口凸起硬粒,听他轻唔声,嗤嗤一笑:“我可不想我们孩儿今后为了个名字哀嚎不已。”
墨渊一把攥住白浅在他身上游走的玉手,揽住自己的腰身,唇贴在她耳畔轻语一句。
白浅微微颔首,枕着他臂弯沉沉睡去。
四海八荒一时传遍,于是众仙一拨接一拨地前来道贺。与往年无啥差别,众仙只得在前厅,喝了两口茶。
日出林霏,桃花灼灼。
白浅左膝一只金狐狸,右膝一条小白龙,笑靥如花凝视墨渊挥着锅铲。
她家有好女,名安歌;他家有麟儿,曰浩倡。
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执子之手,共君天涯。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09 22:30:00 +0800 CST  
第二章(二)
倏然,一众人挤满了子阑的卧房。
当他们看到白浅手中的药汤时,再回首已是来不及了。
折颜携白真步了进来,看见众人怔了一怔:“怎么回事?子阑不是醒了么?”
众人闪出道来,折颜携着白真转身抬腿想溜:“十里桃林的桃子都熟透了,再不摘就坏了。告辞……”
“不急这一时,喝完再走不迟。”墨渊放下汤碗,微微抬手,门缓缓关上了:“近日大家都辛苦了,十七特煲了药膳相犒。”
墨渊抬眸看了白浅一眼,白浅忙给他又添了勺汤,方一一给众人盛了药汤。
昆仑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回眸看墨渊不紧不慢地品着汤,想着应该这数万年白浅的厨艺莫非大有长劲,于是迟疑地端起汤碗。
重翎一口汤喷出来,咳得不停,犹不忘抢过令羽手中汤碗,咽了咽苦水,壮士断腕般地看了令羽一眼,抬手咕噜噜灌着。
白真欲哭无泪凝视着白浅:他不该无视老凤凰阻拦的手,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小五啊!
墨渊轻咳一声,仍不紧不慢饮着汤,似有若无看了看一众弟子。
一众弟子内心悲叹不已,硬着头皮端起了汤碗,小心翼翼地喝着,眼眸饱含泪水。
叠风、子阑尤甚。
重雨抿着嘴唇凝视着叠风,抬手抢下了半碗药汤,一饮而尽,强忍着没吐出来,轻声笑道:“抢了我的药汤,拿什么赔我?”
重翎将半碗药汤推给重雨:“雨儿,你竟这么重口味。来,哥这碗给你。”
重雨将药汤推回给重翎,眯眼笑道:“哥,这汤不错,你喝的不是挺欢的吗?哥,你且好好补一补。”她回眸看看叠风:“我的山楂糕没了。”
叠风微微颔首笑道:“我房中还有,一会给你送去。”
重雨眨了眨眼睛,拉着他的手向外步去:“我现在就想吃。”
叠风犹不忘回眸对墨渊恭敬说道:“师父,叠风告退。”
“哎,雨儿!”重翎没能挽留住重雨片段衣角,他抬眸望着房顶,内心悲愤不已:“女大不中留啊!”
胭脂执着帕子给子阑轻拭嘴角。
子阑笑嘻嘻地凝视着她:“这药膳不错。胭脂你跟十七学学,煲给我喝吧。”
胭脂满眼心疼地点了点头。
白浅将药盅倒了倒,只余了小半碗汤。她方想端起来尝尝,被墨渊一把按住她的手:“十七,先人后己,这碗汤送去给夜华吧。”
折颜将手中汤碗一放,挑眉笑道:“夜华荣升天君,劳苦功高,只这半碗怎够?亏我这还没来得及喝,一道给夜华送去吧。”
墨渊微笑默许,缓缓起身,抬眸看着白浅轻声笑道:“十七,子阑需要静养,我们回去吧。”
白浅微微颔首,将药膳配方塞给胭脂,紧扣墨渊的手离开了子阑的卧房。
折颜轻抚着白真的心口,连声轻叹:“真真啊,我可怎么说你是好啊。”
白真虚弱地攥着他的手:“回桃林……”
重翎凝视着令羽收拾着汤碗,一把拽住他的手:“这惊天地泣鬼神万万年难遇难喝药汤你莫不是要亲自送去九重天?”
令羽迟疑地看他一眼。
重翎拽着令羽的手往外拖:“夜华是不是好性子的主我不知,这汤药委实没几个人受得起,你少趟这浑水。”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0 08:37:00 +0800 CST  
一壶合卺酒引发的血案
西海一片喜气洋洋。
众仙众鬼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场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开天辟地来头一回。
成玉笑嘻嘻想拉白凤九的手,被东华似有若无一个眼神生生给吓了回去,委屈巴巴看着连宋。
连宋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笑了笑:“东华,难道你不好奇吗?”
东华淡淡浮茶,悠悠道:“好奇什么?”
连宋撑着扇子邪魅笑道:“这西海水君夫人向来不喜鬼族之人,怎就同意了这桩婚事,怕是有什么隐情吧?”
“嗯。”东华淡淡饮了口茶:“凡事都有例外。”
“有何例外。”连宋轻摇折扇笑道:我听说西海二公子娶得小娘子天魔魅音无人能敌,说不定是……嘿嘿,你懂的……”
“嗯。”东华放下手中茶杯,淡淡一笑:“比起这,我更好奇你该如何保命?”
连宋一怔,只觉得身后骤然阴冷。
重翎拎着火陨,似笑非笑打量着连宋。
令羽拉了拉他的衣袖,微微摇头:“大喜之日,不宜见血。”
重翎轻挑眉毛,斜看连宋一眼,收了火陨。
连宋委屈巴巴看了东华一眼:“东华,你怎都不提醒下我呢?”
东华挑了挑眉毛,淡淡道:“本帝君分明说了凡事都有例外,是你没听懂。”他侧身敲了下白凤九额头,宠溺道:“眼眸眨了那么久,不疼么?他们夫妇是领会不懂你眼神的。”
白凤九无可奈何摊了摊手。
成玉小心翼翼往白凤九处挪了挪,低声道:“凤九,我还是好奇啊!你就跟我说说,我们小心些,不让他人听见。”
白凤九看了东华一眼,见他脸色淡淡,微微侧了侧身,小声和成玉讲着。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0 14:51:00 +0800 CST  
话说墨渊白浅大婚之夜,白凤九追东华而去时,不经意瞥见重雨红着张脸往叠风怀中钻,叠风半推半就,抱她回了卧房。
成玉眼眸亮了亮,低声笑问白凤九还有吗?
白凤九微微颔首,低声道:“我姑姑为我姑父曾救了西海大皇子,西海水君欠了我姑姑人情。昔西海水君无计可施,张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三界中有谁能医得好这西海大皇子的,男的便招进来做西海大皇子妃,女的便招进来做西海二皇子妃。我姑姑有我姑父,自然不在意榜文婚约。那晚后,叠风、重雨曾私下和我姑父、姑姑提及此事,我姑姑做了顺水人情。西海水君倒没说什么,可那西海水君夫人还是不喜,没少为难重雨。不过她相中的儿媳妇,东海公主缪清,可不是什么好人,曾为了讨好我姑父胞弟,颠倒黑白污蔑她未婚夫。后来这事败露,西海水君夫人恼羞成怒,一病不起,是折颜卖了重雨个人情医好了她,西海水君夫人这才改了态度。”
她俩声音不大,可是在座不乏听力好的主。
司命星官写断了几支笔,喜笑颜开比西海水君一家子尤甚。
重翎火陨又出,被令羽一把按住了手。重翎气的挑着眉毛,斜眼看白浅。
白浅抬眸看了重翎一眼,悠悠开口:“唉,非我等有意瞒你。你自己想想,这种事,你妹子如何说得出口?”
墨渊亦是淡淡开口:“你俩并非有意,只是你妹子误饮了合卺酒。”
重翎眉毛挑了挑,疑惑道:“合卺酒怎么了?”
墨渊、白浅俱是挑眉看向了折颜。
折颜没能走两步,就被重翎拽了回来,悲从心起:他真是冤,苍天大地六月飞雪。他也不知道,好好的,怎就他给真真特酿的桃花醉就成了墨渊白浅的合卺酒了呢?
还有,为什么那壶桃花醉还是满的?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0 14:51:00 +0800 CST  
重翎拎着火陨打量着折颜,眼珠子骨碌一转。
想来他妹子和叠风也算郎有情妾有意,可叠风那小子比墨渊还闷葫芦还榆木疙瘩,总说什么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累他妹子伤心。还真亏折颜那壶桃花醉当猛药,否则他实心眼的妹子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修成正果呢?
他方想将手中火陨收回去,却听醉倒的白真低声呓语:“桃花醉,唔……老凤凰,加了合欢花和避子桃的桃花醉……味道还挺不错的……唔……”
折颜脸刷地一白:真真这是要他的命啊!
重翎手中火陨一顿,抬手捏了道屏障,狠狠向折颜劈去。
那道屏障,隐了一片鬼哭狼嚎。
白凤九眨了眨眼眸:“姑姑姑父的合卺酒?”
仿佛有双手打开了记忆的锁。
那日,红狐狸白凤九依偎在东华怀中,听司命和连宋胡扯,想探知东华对她的心思一二。谁料被白真捏个手诀滚落下地,听说她父君来了,白凤九慌不择路去了白浅处保命。
墨渊、白浅大婚的合卺酒本是墨渊亲手为白浅所酿,她端酒时猛瞥见身前一抹紫袍,抬眼是东华似笑非笑打量着她。她手那么一抖,整个酒壶啪唧掉在地上。
她可怜巴巴看着摔得四分五裂的酒壶,可怜巴巴凝视东华。
其实昆仑虚酒窖好酒无数,可她摔了姑姑、姑父的合卺酒,怕会被她阿爹骂。
东华微微一笑,摸了摸她额间凤羽花,说世间佳酿,仅次墨渊桃花酿的便是折颜桃花醉了。
白凤九见识到了天地共主的东华帝君,化一为二的好本事。
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东华那么厉害,为何不能帮她把那壶合卺酒接住呢?
东华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饮了口酒。
白凤九非是藏得住事的人,合卺酒之事总算明了。
折颜一脸怨念看着重翎。
重翎挑了挑眉毛,无视折颜怨念的眼神,心情还算舒畅。
至于罪魁祸首,笑话,谁敢跟他讨公道,活腻歪了?
墨渊、白浅心照不宣相视一眼,饮了杯酒。
这件事,以折颜被重翎一顿痛揍结尾,不了了之……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0 14:55:00 +0800 CST  
不羡鸳鸯只羡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白浅斜倚在桃树下,凝视着墨渊提笔为她挥墨丹青。
一片桃花凌空飞来,却是端端正正红底黑字请贴一张。
白浅翩然起身,笑嘻嘻去看请帖,怔了怔。
勾芒……很是熟悉。
墨渊淡淡一笑,抬手赏她一记翡翠栗子:“春神。”
白浅恍然:东荒尽南,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中有汤谷,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她有幸得承东荒女君,却从未有幸去得孽摇頵羝山,不知春神勾芒是不是真如典籍记载,鸟面人身呢?
墨渊轻抚白浅秀发,淡淡说道:“十七,勾芒他见不得女色。”
哎……什么情况?
她前几日无聊读的本子还有一句“愿得句芒索青女,不教容易损年华。”
虽然她当时没曾想起句芒是谁,不过摆明他和青女有一腿嘛!
白浅眼眸闪耀着八卦目光,求知若渴凝视墨渊。
墨渊宠溺地捏了捏她鼻尖,淡淡笑道:“青女是玄冥之妹,霜雪之神。她和勾芒,似乎确有一段,个中缘由不知,勾芒独居汤谷不出,不见女色。”
白浅听得墨渊这么一说,抿了抿嘴唇。她黑眼珠子咕噜一转,化成狐狸扑进墨渊怀中。
墨渊宠溺笑了笑,轻抚她柔软顺滑狐狸毛,驾云去了孽摇頵羝山。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0 14:57:00 +0800 CST  
墨渊落下云头时,和东华不期而遇。
东华怀中揽着一只红毛狐狸,身后跟着司命星君。
那红狐狸额间一朵凤羽花,不用想定是青丘帝姬白凤九无疑。
果不其然,典籍不可尽信也。
东荒尽南,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中有汤谷,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此言不假,可是……眼前春神勾芒,虽算不得上小白脸,也是眉清目秀一枚好吗?
鸟面人身,到底是哪位天官写的?烦劳出来,保证绝不打死你。
勾芒抬眸看到墨渊、东华眉眼喜色,待看清他俩怀揣狐狸时,怔了一怔,拱了拱手,迎了进去。
折颜携白真前来,安之若素地看着墨渊、东华一手顺着狐狸毛,一手给狐狸喂着果子,笑得如沐春风。
白真抬手拱了拱折颜,低声道:“不如我也变回狐狸。”
折颜笑着拍拍他的手:“真真,小五小九化狐狸是因勾芒不见女色,你凑何热闹?”
白真捏着他的胳膊肉,低声笑道:“做狐狸多好,不用动手,有人伺候。”
“真真,你不变狐狸,我也甘心伺候。”折颜挑眉笑了笑:“不过,近日你身子骨有些弱,变成狐狸倒是舒服些。”
白真俊脸一红,啊呜在折颜手臂上轻咬一口,化作白狐狸。
天君夜华翩然而来,怀中亦是揣了只狐狸。
墨渊、东华、折颜怀中的狐狸俱是一呆。
夜华怀中那只睡得正香的小狐狸,分明是……狐帝幺女,白素!
她怎么……怎么会在夜华怀里?!
三只狐狸面面相觑,可此情此景委实不好问个明白。
九品莲台,宝相庄严。
墨渊怀揣白狐狸,论起法道来是滔滔不绝。
避世数十万载,居三清幻境菩提净土的东华帝君,亦是怀揣红狐狸,侃侃而谈。
许多神仙好了伤疤忘了疼,前赴后继同他二人论法。
诸如轮回寂灭人心难测之类。
两人每每大胜。实在令人唏嘘。
是以,那场法会很是圆满。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0 14:58:00 +0800 CST  
四海八荒一时传遍,顿起一股养狐热潮。
司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没见识,不知哪个不上流的小仙传的?
养狐狸,也不想想,四海八荒这四位正主养的狐狸,能一样吗?那可都是正儿八经青丘九尾狐。
青丘狐狸洞。
迷谷跪在狐帝夫妇身前,脸色死寂叩首,求狐帝处置。
夜华怀揣只白狐狸步入狐狸洞。
白浅携着墨渊,白真携着折颜亦是归了家。
前几日狐帝夫妇外出,迷谷一时不察,谁知白素竟溜了回去。她志向远大奔赴西海,谁知出师不利,竟遇到了窫窳。
白素彼时不过五千岁,无力反抗眼看丧命。夜华手持青冥剑从天而降,斩窫窳于剑下。
狐帝连声道谢,夜华淡淡颔首。
却原来,也有番因果。
那窫窳本名猰貐是烛龙之子,原本挺老实善良,谁知命中不济被危误杀,天君夜华不忍将其复活,谁知他性情大变,喜食生灵。夜华此番前去西海,想起这桩事来,少不得亲手解决,恰巧救了白素。
狐帝夫妇心有余悸,千恩万谢,狐后伸手想接过夜华怀中小狐狸。
谁知白素身子往后一缩,一双狐狸爪子紧紧抓住了夜华前襟。
狐帝夫妇怔了一怔,夜华亦是微微怔了怔。
狐后上前顺抚白素狐狸毛,抚了又抚,白素依然死不撒手。
墨渊、白浅相视一眼,眉眼皆有笑意。
折颜挑了挑眉毛,看着夜华揶揄道:“夜华,这小六还真是从一而终黏你啊!”
白真笑着附和道:“还真是。我记得小六刚生时,嚎哭不止,我们哄了又哄俱不见效。天君一来,小六就不哭了。”
“何止啊……”折颜一脸坏笑道:“当时我把小六往他怀中一塞,小六不哭反笑,咯咯的很是开心。”
白止瞪了折颜一眼,沉了张脸,抬手捏个手诀。
白素从夜华怀中滚落,夜华似是不经意虚扶一把,她跌的不至于那么难看。
“阿娘……”白素音似铜铃,躲在夜华身后探着个脑袋,怯怯唤了声。
狐后心一软,抬手就揪白止耳朵:“你做什么?摔坏了小六怎么办?”
白止脸沉沉,恼火道:“小六有这一出,都是你惯的。”
“是我惯的又怎样?”狐后手一掐腰:“我通共就小五小六这么两个闺女,小五年幼时我都没能好好疼她,如今有了小六,我宠她怎么了?怎么了?”
白真给折颜递个眼色,折颜适时来打个腔:“小六平时多乖巧,此番定是事出有因。你们为何不停听听她如何说?”
狐后满脸怒火顿时消减了几分,白止脸色也缓了几分,俱是抬眼望向了白素。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0 14:59:00 +0800 CST  
白素眨了眨眼眸,坦坦然然从夜华身后步出来朝狐帝夫妇跪拜道:“是女儿不孝,累阿爹阿娘忧心。女儿只是仰慕天君风采,听闻天君要赴西海婚宴,故趁迷谷一时不察追随而去。此事错在女儿,不敢迷谷之事,望阿爹阿娘宽恕。”
狐帝脸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一喜一忧。喜得是白素小小年纪说话不卑不亢,举止坦然有礼,知错不累他人;忧的是她小小年纪一番仰慕夜华的言语,实在是……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白素丝毫没给狐帝喘息机会,拱手道:“女儿听闻阿姐本就是姐夫闭门弟子,小九亦是得帝君倾囊相授。女儿不才,很是羡慕。”她回眸凝视夜华,起身盈盈一拜:“我想拜天君为师,不知天君可愿?”
夜华微微一怔,神色略有一丝不自然。
白止脸又沉了,甩手怒道:“胡闹!”
狐后瞪他一眼,回眸凝视白素:“小六,你可是一时玩笑?”
白素秋水双眸坦然凝视狐后,正色道:“不是。”
狐后微微颔首,回眸看向夜华:“小女略顽劣,天君见笑了。只是……”她声音微微顿了顿,捏了捏白止胳膊肉示意他不要言语,方又缓缓说道:“不知天君可有意怜小女一片仰慕之心,收她为徒?”
夜华侧眸看了白素一眼: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偏偏那一双眼眸似剪秋水,忽闪忽闪满是狡黠的笑。真是只可爱的小狐狸。
不知怎得,他竟一时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语。
于是莫名其妙,狐后折颜拍板,狐帝半句未曾插上。夜华回过神时,白素已经笑嘻嘻跪在他身前,三叩九拜喊师父。
白浅将头埋在墨渊怀里,忍着一脸笑。
师徒名分就这样稀里糊涂定了下来,狐后念白素尚小,少不得相劝两句。
白素狐狸眼珠子骨碌一转,点点头时却又小心翼翼挪到夜华身畔,伸手拽拽他的衣袖:“那求师父偶尔来看看我好不好?”
又是稀里糊涂,夜华微微颔首,竟是应了。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1 09:47:00 +0800 CST  
月挂梢头。
墨渊凝视着不远处凉亭内被白素扰个不停的白浅,嘴角噙着一抹笑。
凉亭内,白浅撑着下巴,笑得开怀,半晌,她抬手摸摸白素的头,淡淡说道:“小六,典籍这东西不可信,看它还不如看司命的话本子来的实在。”
“司命?”白素眨了眨眼眸,笑嘻嘻问道:“可是跟着东华帝君的那个。我素闻东华帝君号称移动法典,而他是行走八卦百科全书,可是真的?”
“自然真的。”白浅满眼都是信服,笑道:“这九重天八卦只有他不屑知道的,就没他不知道的。”
白素眼眸亮了亮,又暗了暗,嘟嘴道:“可惜西海之宴我都没能和司命星君搭上两句话。”
“哎呦。”白浅抬手给了白素一记翡翠栗子:“不知是谁赖在夜华怀里,半天都叫不醒呢。”
“哎,阿姐你不要打我头嘛。”白素揉了揉额头,眨眼笑道:“这都是阿姐话本子说的,要尽最大努力……揩油!”
白浅很是欣慰地看着白素:“孺子可教也。放心,阿姐一定会帮你。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白素笑嘻嘻抱着白浅的手臂摇啊摇,眼眸晕着星辰:“阿姐最好了!”
白浅嘿嘿一笑,眼珠子骨碌一转:“比夜华还好?”
白素小脸一红,抿嘴不语。
白浅忍不住又给了白素一记翡翠栗子,莞尔笑道:“忘了跟你说,这夜华君数万年不近女色,可我听成玉说过,他似是有过爱慕之人的。”
“哎……”白素委屈巴巴看了白浅一眼。
白浅嘴角笑意越深:“我想了又想,深以为然,夜华君想是有龙阳之好。”
“啊!”白素眼珠子瞪得溜圆,结巴道:“可是……不会吧……”
“不管是有不是,想夜华君是九重天天君,总得后继有人吧。”白浅伸手拍了拍白素肩膀,眉眼含笑:“路漫漫其修远兮,拯救九重天的重任就看你了。”
白素眼珠子一眨,信心满满道:“阿姐放心,我定不辱使命。管他爱男爱女,我定让他铁树开花。”
“不愧是我妹子。”白浅甚是欣慰地拍拍白素的手:“阿姐看好你哦。”
“那个……”白素凝视着白浅,眼珠子骨碌一转:“阿姐是不是传授我一两招,你是怎么把姐夫拿下的啊?远古战事典籍处处皆是姐夫的身姿,说他神姿威武,一副玄晶盔甲,一把轩辕剑,乃是不败的战神,更是众仙神的典范呢!”
“这个啊……”白浅抬眸望了望凉亭外月色中玉树风姿墨渊,嘿嘿笑了笑:该怎么说呢?明明是墨渊把她拿下了啊……
思索半晌,她挑了挑眉:“小六,做好自己。”
白素一脸茫然想了想,恍然笑了笑,很是崇拜地凝视白浅。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1 09:47:00 +0800 CST  
不羡鸳鸯只羡狐(二)
一丝日光拂上床榻。
白浅睫毛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将身子往墨渊处贴,却没有贴到。
她清醒了几分,坐起身来,眼眸寻望。
石桌畔,墨渊执笔圈阅着什么。
白浅松了口气,伸个懒腰,蹑手蹑脚步过去,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醒了?”墨渊淡笑着放下手中笔,抬手轻拍白浅的玉手:“时间尚早,可再睡会。”
白浅脸颊在他背上轻蹭,轻声笑道:“夫君这般辛苦,我怎好再睡呢?”
她本就是青丘东荒女君,虽已嫁至昆仑虚,青丘一片太平、无为而治,可作为青丘女君老不见人影也不大好,她总得不时回来看看。
狐帝夫妇添了幺女白素,狐狸洞自然要让回去。
她着迷谷拾掇临湖厢房,清风徐来、莲香扑鼻,是个好住处。
可谁曾想,狐帝夫妇虽添幺女留守青丘,不像之前四处游赏,可也仍不过问青丘民事。是以,白浅携墨渊回房时,看着迷谷搬来积累多时小山般高的政务宗卷,嘴角抽了抽,登时愁眉苦脸。
怪不得她嘟着嘴蔫蔫瞅着宗卷时,墨渊捏着她的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拖她上床歇息了。
原来,他一早做了打算,看起来处理的很是得心应手。
白浅乐的轻松,可又心疼不已。想他辛苦想做些吃食犒劳,可厨艺于她委实是……不好说不可说。
墨渊轻拍他的手,轻声笑道:“过来研墨。”
白浅眼眸一亮,忙去洗了把脸,脚步轻盈步至墨渊身畔落座,替他研墨。
不多时,那一摞如山般的陈年卷宗处理完毕。
白浅啪唧在墨渊脸上印一口,起身给他捏肩揉手,顺势落座他膝,依偎他怀里。
墨渊温柔眼神凝视着她,轻声笑道:“十七饿不饿?”
白浅抬眼凝视他,娇笑着朱唇覆上他的唇,似一枚糖果般啃了啃,笑道:“是有些饿了,可想吃的,是你。”
墨渊微微挑了挑眉,嘴角扬起好看弧度,抱着白浅起身回了床榻。
明晃晃日光渗透进来,均匀铺着床榻,披上日晖薄纱。
小狐狸偷偷睁开眼,狐狸爪子悄悄地抚上龙角。
大金龙猛地睁开眼,又将她圈在身下。
小狐狸四肢酸软摊在墨渊怀中,连化人形的气力都没有了,可怜巴巴将他看着。
墨渊轻抚她光滑皮毛:“十七,你可知,龙角摸不得?”
小狐狸眨了眨狐狸眼:她现在知道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1 09:49:00 +0800 CST  
楼楼有话说:番外写着写着写窜了
白素夜华不是西海婚宴相遇的而是春神勾芒法道会
去的不是西海而是东荒汤谷

所以我需要穿一穿修改下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2 10:27:00 +0800 CST  
墨渊捏个手诀,帮白浅恢复了些气力,她摊在床榻上,直到日上三竿方下了床出了房。
狐狸洞中,墨渊将热气腾腾罚饭菜端上桌。
狐后乐眯了眼,拱拱白止:“看吧,我们小五嫁给墨渊是多好的事。”
白止讪讪一笑,低声道:“夫人所言极是。”
狐后趁热打铁,低声笑道:“这夫妻啊,心意相通方为佳,无须拘泥其他,你说你老想着年龄辈分,多累啊?”
白止又讪讪一笑:“夫人说的对。”
狐后方低声说道:“抛开其他,你觉得夜华君为人如何?”
“夜华”,白止沉吟道:“心思缜密,处事果敢,懂进退、知情重……”
“你这不对夜华挺有好感的嘛”,狐后捏了捏白止胳膊肉:“他做我们女婿我看挺好的。”
白止沉默半晌,直到八菜二汤满了桌,他抬眸看看恩爱有加的墨渊白浅,微微颔首:“好吧。”
白素嗖一下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把抱住白止的手,摇啊摇:“阿爹阿娘真好!”
白止拍了拍她的手,携狐后落了座。
墨渊、白浅相视一笑,落了座。
白素方唤了迷谷,一起落了座。
那顿饭狐帝夫妇吃的很是欢喜,对墨渊这个女婿越发满意。
午后阳光正好,翠竹隐隐间传来阵阵银铃般笑声。
步过小径,夜华抬眸看见长长裙裾随风飞扬。
秋千荡的很高,很高,她似黄莺鸟咯咯笑着,抬眸望过来时眉眼满是欢喜。就这么一喜,失了方寸,从秋千上跌落下来。
她生来仙胎,从秋千上跌落本没什么,哪怕来不及捏个手诀摔落在地不过痛上一痛。
可当夜华想起这一茬时,怀中已经多了个软乎乎小姑娘,笑嘻嘻将他凝望。
迷谷很是尴尬地收回了手,这九重天天君来的真是巧。
白安歌拱了拱白浩倡,笑道:“叔叔救姨姨,算不算英雄救美?”
白浩倡拍手附和道:“当然算,叔叔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姨姨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话本子上就是这么写的!”
夜华眼眸闪过一丝异色,怀中小姑娘却拽着他的前襟,笑嘻嘻道:“多谢师父相救。”
白安歌又拱了拱白浩倡:“怎么觉得这称呼有些熟?”
白浩倡轻飘飘一眼:“阿娘唤爹爹不也是师父么?师父师父,是夫哦!”
白安歌恍然大悟,和白浩倡俱是嘿嘿一笑。
夜华昨日方走,今日又来,为的自然是墨渊白浅家的一对龙凤胎。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2 19:55:00 +0800 CST  
夜华昨日方走,今日又来,为的自然是墨渊白浅家的一对龙凤胎。
按理来说,这俩娃娃不过一万九千来岁,正是父母膝下承欢之时。偏偏白安歌不是个安生的,前番只见了成玉一面,就跟她跑了,顺带拐了白浩倡。
青丘向来放养,昆仑虚修的又是逍遥道,白浅不甚在意,墨渊没说什么。
东华乐享其成,当晚将白滚滚送了过去。
凤九厨艺和墨渊有一拼,三个娃娃一个赛一个圆滚滚白润润,像极了三只糯米团子。
成玉携着三只团子差点没掀了九重天,有东华、夜华、连宋三位尊神罩着,其余众仙也不好说什么。
就这样,三只团子乐不思蜀。昨晚连宋惊觉成玉珠胎暗结,不由喜上眉梢,进而杞人忧天,夜华只得送三只团子归家。
这一送,送回了两只团子,又携走一只团子。
当晚,夜华携白素同架一朵云回了九重天,白素入住一揽芳华。
紫宸殿和一揽芳华婢女皆是惊讶,打青丘帝姬白素来了九重天,昔日总是忙于政务废寝忘食的天君夜华,不仅亲授术法,还总是与她一处用膳,平日神色淡淡今眉眼间多了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一时,四海八荒再次沸腾。
青丘帝姬们,这是一鼓作气要把四海八荒尊神尽收囊中啊!
亏得青丘设了仙障,否则仰慕前来众仙怕是要挤爆了青丘狐狸洞。
夜华步进一揽芳华时,白素正抱着白滚滚听司命讲着趣事,笑的乐不可支,脸色不由微微沉了沉,上前将白滚滚往司命怀中一塞,一把拉住白素的手,拽她步出了一揽芳华。
白素形容尚小,步子也小,一只手被他拽的紧紧的,少不得加快脚步跟着。谁知他猛地停住了步子她直直撞上他的背,吃痛轻唔一声。
夜华转过身来,神色淡淡地抬手揉了揉她额头:“练得怎么样了?”
“哎?”白素猛然抬头看着夜华。
夜华微微敛眸,抬袖间手中一把长剑递给白素:“陪我过招。”
白素犹没回过神来,他手中长剑出手。
他下手很轻,她勉强应对,一招即败。
她嘟嘴说不算,拎着剑迎了上去。
一招、一招……
由晌午至暮晚,白素勉勉强强能接下两招。
夜华剑锋一转,白素躲闪不及,踉跄向后摔去,手中剑跌落一旁。
她自然是跌入夜华怀中,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怯怯唤声师父。
夜华只觉得心猛地被挠了一下,郁气烟消云散,顺势将她抱回了一揽芳华。
晚膳她一改本色,吃的很少很慢,不时抬眸瞥望夜华。
夜华手微微顿了顿,抬眸看着白素:“何事?”
白素将手中饭碗一放,凑过身来抓着夜华的手摇啊摇:“师父不要生气好不好?”
夜华嘴角不经意上扬,神色淡淡道:“我没有生气。”
“才怪。”白素嘟着嘴,探着身子,一只小手捏上夜华的脸:“师父都没有笑。”
夜华攥住那只小手,放在桌上,沉声道:“好好吃饭。”
“师父……”白素可怜巴巴嘟着嘴,将一双小手顺着嘴角一挑:“师父笑一笑好不好?师父笑的样子很好看。”
夜华轻叹口气,回眸看她,扬了扬嘴角:“笑了,吃饭吧。”
白素嗯了一声,欢欢喜喜回座扒拉饭。
饭毕,夜华起身方要离开,白素又拉住他的衣袖,轻声说道:“师父,我错了。今后,我只对师父一个男的笑。”
夜华身子一颤,没有回身,脚步微快地步出一揽芳华。
白素目送他离开,嗖地窜上床榻,拿被子捂着脸,嘿嘿轻笑着。
夜华,害羞了呢!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2 19:55:00 +0800 CST  
喵,没码文做了几张图
不加图标大家随便拿去用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3 22:31:00 +0800 CST  
夜华步入元极宫时,连宋正小心翼翼端着汤碗一勺一勺吹气喂给成玉吃。
成玉紧蹙着眉头,嘴里时不时抱怨两句,那碗汤却是喝了干净。
连宋笑着放下汤碗,侧身拈起块甜蜜饯,喂给成玉。
“三叔。”夜华彼时方开口唤了声。
“哎!”连宋应了声,抬眸看夜华一眼,笑道:“你何时来的?”
夜华淡淡看了连宋一眼:“三叔,夜华有事讨教。”
连宋看了看成玉,成玉努努嘴,推了他一把,他方起身随夜华步出元极宫。
夜华抬手捏个手诀,一道仙障笼罩凉亭,他方回眸看向连宋。
连宋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瞅着夜华上下打量:“不对,不对……你这番,很不对劲。”
夜华看他一眼,一五一十将心中之事说了。
连宋一脸震惊地瞅着夜华:“你是说,你爱上了青丘小帝姬?”
夜华微微颔首,神色肃穆,很是认真道:“我想是的。”
“她才多大。”连宋略微正了正脸色,沉声道:“夜华,你不会是爱慕白浅不得,移情别恋于她?”
夜华神色越发认真:“不是,她只是她。”
连宋噗地笑出声来,好笑道:“好啊,你小子也有今天?当时你说爱慕白浅,我道你不懂,错把感动当作好感。今番看你这神色,已是动情。这小帝姬可真是厉害,来九重天不过寥寥数日,竟把你拿下了,佩服佩服!”
“三叔……”夜华蹙眉看他。
“哎呦”,连宋挑了挑眉,嘿嘿一笑:“你特意来找三叔我,不就是想知道如何确定她是否喜欢你,今后该如何自处吗?”
夜华认真凝视着连宋眼眸,正色道:“不错。”
连宋轻笑出声:“放心,这小帝姬保准是看上你了,否则放着好好青丘不呆,来我们这九重天做什么?至于如何自处,未免夜长梦多,你还是尽快下手,好歹再请一纸婚约。”
夜华微微颔首,又轻蹙眉看着连宋。
连宋撑扇笑道:“安心,世间女子没有不爱俏郎君的,你多到她跟前站一站,对她笑一笑,保准她骨头都酥了。”
夜华沉默,轻瞥了连宋一眼。
连宋亦是瞥了夜华一眼:“不屑用美人计?那不如这样。自古美人爱英雄,你做个妖怪吓吓她,吓得她魂不守舍时,你手持着青冥剑英姿飒爽冲出去将那妖怪打死,如此你便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她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夜华紧蹙眉头,看了连宋一眼:“可还有其他?”
连宋叹息道:“好,美人计你瞧不上,英雄计你又心疼……”他又叹口气:“那不如反过来,你想个法子将自己弄得奄奄一息,她心软,自然要照顾你。日久生情,你又要报答,她定顺水推舟,被你拿下!”
夜华猛地一把按住连宋的肩。
连宋呲牙一笑:“喜欢这个?”
夜华微微颔首:“也独有这个,还勉强能用。”
连宋撑扇摇头离开,他揶揄笑声入耳来:“哎呀哎,我们九重天天君,是真动情了啊!”
夜华一个晃身,回了紫宸殿。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4 22:03:00 +0800 CST  
不羡鸳鸯只羡狐(三)
昆仑虚后山,桃花灼灼。
白浅倚在墨渊怀中,凝视着白安歌和白浩倡花间穿行,笑声萦耳,却总有些心绪不宁。
墨渊低眸看她一眼,轻抚她的脖颈,唇贴在她耳畔:“十七,你幺妹将历飞升之劫。”
白浅一下子直了身子,抬眸凝视墨渊。
墨渊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道:“莫忧,她有夜华。”
白浅眼眸一亮,心照不宣,莞尔笑了笑。
白安歌笑嘻嘻跑归来,将一竹筐鲜桃花在墨渊、白浅眼前晃了晃,邀功道:“爹爹,娘亲,你们看,安歌采了好多桃花。爹爹,安歌想吃桃花糕、桃花酥、桃花羹……”
白安歌正掰着手指数着,白浩倡拎着竹筐凑过来:“还有桃花朵朵惊玉狐。”
墨渊看着身前两只糯米团子,扶白浅起身,轻声笑道:“好。”
白浅本想给他打下手,谁知被白浩倡眼珠子咕噜一转将白安歌推给她,他屁颠屁颠跑去拉住墨渊的手,说是要给墨渊打下手。
诚然,白浅对于厨艺天分,委实还比不过一个孩子。
白浅抱着白安歌看着白浩倡将新鲜桃花瓣用盐水泡了沥干,用玉杵捣碎取汁,和了鲜牛乳汁,方去添柴生火。
墨渊将那碗乳液倒入锅中,拌入鲜藕粉,添了三勺糖。
父子配合默契,添柴小火,熬制浓稠顺滑时出锅倒入玉模中。
桃花取汁和面,糖溶猪油成团,饧四刻。
看墨渊和着油酥、白浩倡搅着豆沙。油酥豆沙在墨渊手下,成了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团子。
白浅委实很是不好意思,自告奋勇去煮桃花羹。
昔与墨渊大婚前,她苦修厨艺一月,勉勉强强能煮一碗桃花羹。如今两万余年悠悠过,她勉勉强强能煮一碗桃英玉笋羹,唉!
桃花羹煮了两刻,粳米衬着花瓣很是好看。
墨渊修长手指捏着把小刀,小狐狸栩栩如生惊现。
白浩倡凑过来,笑嘻嘻央墨渊添两条龙。
墨渊笑着拍拍他的脑袋瓜,添了两条飞龙,活灵活现,上锅蒸熟。
白浩倡小心翼翼将龙果去皮取肉,和了糖粉清水,玉杵捣成细泥。
细泥铺洒玉狐飞龙,点缀朵朵桃花。
白浩倡眨眨眼,特将条飞龙和只狐狸均匀裹了糖桂花。
白安歌崇拜凝视白浩倡,笑着拍手道:“金龙是爹爹,金狐狸是我。”
白浅揉了揉白安歌的小脑袋,和墨渊相视一笑。
真是两只古灵精怪的团子,哪有将自己端上饭桌的?
四刻已过,饧面已好。
水油面裹着油酥,擀成牛舌卷起,竖着再擀再卷起,再竖过来卷一次做成擀成皮,包上豆沙桃花陷擀成圆片。
墨渊刀工精湛,五等分,轻划刀痕,每一瓣两角捏紧,撒上芝麻,上炉烤熟。
白安歌喜甜,狼吞虎咽直吃到肚皮滚圆,化成狐狸赖在白浅怀中让她给自己揉肚子。
白浩倡歪着脑袋,瞅着白安歌,笑嘻嘻道:“妹妹,你说‘朵朵桃花惊玉狐’这道菜是不是该换个名字了?”
白安歌眨了眨眼眸,笑嘻嘻道:“有了爹爹和哥哥,是该换个名字。嗯……”白安歌摸摸自己圆滚滚肚皮,笑嘻嘻道:‘狐舞桃花惊飞龙’,好听!”
白浩倡笑着拍手夸白安歌聪明,墨渊和白浅相视一笑。
这道菜就此改了名。
长衫埋头喝着桃花羹,心里很是郁闷:其乐融融,其乐融融……怎么就倍感心酸呢?嘤嘤嘤……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4 22:05:00 +0800 CST  
青丘狐狸洞热闹的很。
白止生辰,四子一女一外孙携妻带夫牵儿女,齐聚青丘狐狸洞。
翩然又是一朵云落下,白素拉着夜华的手奔进狐狸洞。
拜寿之时,白素嘴甜如蜜,哄得白止笑意连连,狐后合不拢嘴。
夜华上前一步,拱手献上贺礼。
白止抬眸看夜华一眼,脸上多了些笑意。
月挂梢头。
凉亭内,白浅听白素絮叨夜华对她的好,笑的很是开心。
白素好不容易停了口,笑嘻嘻看着白浅,被白浅伸手扣住手腕。
白浅眉眼映着喜色:“果然飞升上仙了。只是为何看不出来?”
白素一怔,笑意有些凝结:“阿姐,你说什么?”
白浅诧异地看白素一眼:“你竟不知自己已飞身上仙了么?”
白素呆了呆,猛想起前日做的梦来。
那本是她飞升上仙的天劫。她虽生来仙胎,但要有点前途,路也是要靠她自己闯的。从一般神仙飞升成上仙,再从上仙飞升成上神,少则七万年,多则十四万年,历两个劫数。经得过,便寿与天齐;经不过,便就此绝命。
彼时她不过两万来岁,跟夜华不过数月,可推演天劫何时何地落下却不在话下。
她一早做了打算,离了一揽芳华。
雷劫如期而至,她凝起气力去扛时猛地被卷起身来,天雷滚滚砸在黑龙身上,没伤得她半分。
黑龙又将她卷至身上,携她飞起,她好奇地摸摸龙角,只觉得黑龙身子一颤,她跌落下去。
醒来时却睡在一揽芳华榻上。
她掐指算了算,什么也算不出来,看看周身也没有上仙气泽,便没有在意,以为是做了场梦。
莫非,那竟不是梦么?
白素看白浅微蹙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心里一慌,登的起身。
白浅一把攥住她的手,神色略有些古怪:“你说你摸了黑龙龙角?”
白素忧心忡忡,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回眸看着白浅,微微颔首。
“我听夫君说起过”,白浅抬眸看着白素,眉眼有些笑意:“夜华原身是条威风凛凛的黑龙。”
白素眼眶一红,泪珠滚落,砸在白浅手上。
白浅缓缓松了手,白素拔脚往凉亭外奔,却听清风中送来一句话。
小六,龙角摸不得,会兴奋的哦!
哎?
白素脚步一顿, 差点没摔,她稳了稳身子,加快了脚步。
清风徐来,莲香扑鼻。凝望着不远处那淡淡光芒,白素却停住了脚步,轻手轻脚挪过去,踮着脚尖偷偷从轩窗向里望。
榻上,墨渊手扶着夜华,灵力源源不断透过他的指尖,渗透夜华体内。
半晌,墨渊方收了手,略微疲惫地看着夜华:“你伤势不轻,此番强撑来青丘是为了小六吧?”
夜华微微颔首,却要拱手被墨渊一把按住。
“你放心,我不会多说。”墨渊漆黑眼眸凝视着夜华,微微笑道:“我冬神玄冥处有汪药泉,我修书一封,你携小六叨唠他几日也无妨。”
“谢大哥。”夜华眉眼皆是感激之色。
白素抿了抿嘴唇,抬手拭去满眼泪泽,转身脚步轻轻离去。
月色如水,夜华方要安歇,耳畔传来轻叩门声。
白素抱着半人高花瓶踱进来,轻手轻脚放在桌上。
瓶里芙蕖开的正艳,莲香萦鼻。
夜华侧眸望着芙蕖时,白素踱至床边,褪去鞋袜上了榻,夜华回眸看她时不由怔了一怔。
“师父……”白素可怜巴巴趴在他腿上,凝视着他:“我今晚可不可以睡你这?”
夜华轻抚着白素的背,叹口气道:“素素,这里是青丘。”
“我方睡不着去缠阿娘,阿爹说我有师父莫要缠磨他们。”白素抬眸凝视着夜华,委屈道:“回屋时顺路,看见滚滚被东华帝君丢了出来,好不可怜,我心一软,把卧房让给了他。师父……我可不可以占你半个床位?”
夜华轻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睡吧。”
白素嗯了一声,不敢太逾越,起身躺在夜华身畔,将锦被顺手一拉,覆住她和夜华,缩在床角。
夜华吹灭了灯,和衣而睡。
迷迷糊糊间,白素隐约感觉夜华坐了起来,掀开锦被,轻手轻脚给她捻好被子,下床去,隐约几声压抑的咳嗽。
她不敢睁开眼,亦不敢出声,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夜华抚了抚胸口,缓缓步回床榻。
苦肉计……他为她挡天雷时想的是该如何不让她知晓。唉,如果看来,苦肉计也不可用,他不忍让她为他忧心啊。
夜华凝视着白素轻叹口气,谁知她转了个身,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攥住他的前襟。
夜华一怔,大气不敢出,看她未醒,微微松了口气,躺下身去。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5-14 22:05:00 +0800 CST  

楼主:我是洞天腾红

字数:120320

发表时间:2017-05-09 17: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16 23:47:40 +0800 CST

评论数:29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