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犀牛被杀死了......现在还不能确认是哪三只。”莱尼哽咽了一下，一脚狠狠踩住油门。


杰基就坐在副驾驶，抱着他的温彻斯顿步枪。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路。


第一缕晨光落在了南非大草原上。金光带着它的恩泽，将热度和亮度一寸一寸洒满这片无喜无悲的土地。


车停了下来。


”杰基。“莱尼转过头对着冲下车的杰基喊道：”看着我，别往那看！看着我！“


卫庄和盖聂也冲下了车，企图将那个大块头拦住。


然而杰基还是转过了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具安静卧在草堆中的尸体。


这是一只成年的黑犀牛。它侧卧在那里，从这群人的角度，只能看见它僵直的四肢伸在身前——


它仿佛睡着了一样。


杰基突然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努力想扭过脖子，努力想锁住莱尼的目光。但他狂乱搜寻的目光还是落定了在了尸体上。他内心的声音告诉他一切结束了，他的恐惧成真了。


”蒂娜。“


他感觉自己奔了过去，感觉自己将双手贴在了他孩子冰冷僵硬的皮肤上，他感觉自己在颤抖——但事实上这些都是他的幻觉。他一直站在原地，和尸体隔着一米的距离，一动不动。


然后是一个可怕的觉醒——痛苦终于出现，自二十年前积压的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的双眼看到事实，瞳孔深处经历了一场核聚变，然后终于锁定了事实——


刽子手杰基跪在了草地上，他的枪落在身前。他扯开嗓子，放声长号。


悲恸一波一波送入凝滞的空气，仿佛动物乍然领会悲伤的本能反应。他的号叫没有哀愁，没有怨恨，没有恳求这是一场未醒的噩梦。什么都没有。他迅速的接受了一切，接受了最后的挚爱连同它的孩子一起被夺走了的事实。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不尖不锐。只有痛苦和爱，更多的痛苦和爱。惊动了树上的鸟儿，沉沉的回荡在茫茫大草原的上空。


卫庄和盖聂站在他的身后。


只要人类还存在，这个男人的哀嚎就永远没有停止的那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