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龙兴凤举(重生文,帝攻臣受,三角虐恋)

更新了一章过眼云烟,明天回归这篇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18 07:54:00 +0800 CST  
第八章(上)
“陛下…”杨铭铎怎么也没想到,安邦会亲临杨府来探望他这个老臣。
“杨大人快快躺好!”见他欠身欲起,安邦急忙上前扶着他重新平躺了下来。
“哎!臣御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杨大人这是什么话!朕已吩咐过太医院了,今日稍晚些时候,陈太医与徐太医便会来为您诊治。”杨铭铎为前朝旧臣,开国功勋,也是枢密院大督密史,这些年来朝廷中的宁静无乱,离不开这位杨大人的威慑。
“陛下,臣并无恙,臣只不过是太老了,怕是呀,难再侍奉明君了…”
“杨大人!”握上这双瘦骨嶙峋的手,安邦胸中便涌起了忠臣将离的悲伤。
“陛下,老臣还有几句话…”
“大人请讲!”
“现如今,董星烁与管文品这两位上书房大臣,各成一派,怕是早晚…早晚要…”
“结a党a营a私,朕知道,朕自有计较,有治他们的时候。”
“还有那高奎。”
“哈哈哈!这个家伙,种棵树他都能抠出银子来!杨大人放心,自有他哭出来的那天!”
“陛下…长大了,老臣也便心安了…还有一事,枢密院乃是先帝为监a督a职a权所设,不可一日无人,臣若是大限将至,有一人选…荐与陛下…”
“哦?何人?”
“太常寺的叶大人。”
“为何是他?”居然是素来低调的叶传熙,确实令安邦感到意外。
“已经许久没有人,敢直接来我这里…实名弹劾严荣光了。”说罢,杨铭铎取出一张奏折,端端正正地递给了安邦。
“……”接过叶传熙上奏的折子,可说百感交集。
“哎!就是现在还非是讨严撤藩的最好时机…怕是这叶大人要先吃些苦头了…”杨铭铎一边说着,一边又递过来一张奏折。
安邦翻看了几眼,一双凌厉的墨眉便越蹙越深…折子上字字喊冤叫屈,称叶传熙谋有私心,冤枉了他这个忠臣。这明显是靖广王倒打一耙,为那人下的一道坎儿…
“高奎!派人在御净门守着!叶传熙一进京,便押至大牢,听从发落!”
次日,平阴大牢内,叶传熙终于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安邦…
“陛下…”宽大的官服遮掩了已经隆挺而出的肚腹。
“为何不跪!”
听闻此言,他急忙深跪了下来,腹中血肉已足五月,如此姿势可说瞬间便局促了胎宫,惹得小家伙好一阵拳脚相加…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19 05:26:00 +0800 CST  
第八章(下)
“你,你…你好生糊涂!有什么不痛快的不能亲自告诉朕!非要弹劾到枢密院那里!”
“陛下!靖广王克a扣a百a姓,蜀地民不聊生,且教a唆当地商人私进粮马!贩马进川可是朝廷的禁令啊!”
“住口!”见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依然不甚明晰,安邦这一句怒斥,更显中气十足。
“臣…臣还是要说!若连…若连微臣都不敢进谏忠言…那朝廷上下…”
“朕现在杀不了严荣光!难道要朕先杀了你不成!”
“……”
“若是现在执意撤藩,靖广王手握兵权,这将是多长时间的战乱!要耗费多少军力财力尚且不提,光是牵连的无辜百姓便会数以万计!”
“陛下…”
“现在非是讨伐严荣光的时机,若是你换了别人,朕就用他的顶上人头买这几个月的天下太平!”
“……”其实冷静下来,叶传熙也知是自己冲动了,故而此刻,也便不再多言。
“你就在这儿给朕好好的反省!”若说看着眼前人苍白无华的面色,安邦当然心疼,但越是心疼,语气也越是诀厉,这是他身为帝王改不了的毛病…
说罢,一袭黄衫骤然转身,大步离去…
安邦离开后,叶传熙这才是扶着侧腰勉力站起,牢狱阴寒惹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小腹也是触手为冰,传来阵阵胀痛。
他搓着双手,呵着热气,一次次地抚上圆润的胎腹,尽可能暖着腹中血脉。对胎儿的怜惜,再次唤起了前几日的回忆…
那一日,靖广王严荣光对自己犯下的恶行丝毫没有掩饰,他领着叶传熙沿路看来,宛如刻意炫耀一般…
“先帝打下江山之时,曾许我六省,我只要了四省,这是孤对朝廷的忠诚啊。”严荣光虽已年过半百,坐在马上依然是身姿挺拔。
“……”而叶传熙因重着身子,本不想于马上颠簸,然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此刻唯有全身心地护着腹中龙裔。
“可朝廷上总有些人看孤不顺眼,也总有些刁民偏是要挑战我的脾气。”说罢,靖广王的府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第一眼,叶传熙便看到了大门前吊着的三具尸体…那三人是吊在一根绳子上的,虽是冬季,却早已是血肉模糊,看来也是吊了有些时日了。
“既然要以死抗议,老夫也不替他们惋惜,吊在这里警醒后人,也算是这一家三口死得其所。”
越是靠近,腐肉的气味也便越是刺鼻,叶传熙急忙咬住了紧抿着的双唇。随着各个感官的共同冲击,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他感到只要是泄了一口气,他甚至能将一颗心都呕出来…
“怎么?叶上卿这是怕了?你看上去也不过比我儿小不了几岁,这胆量可是小了不少啊。”
“……”
“叶上卿可知孤犬子?”
“是定西侯…虎贲将军,严学敏。”
“我本来有两个儿子,学敏十一岁时,我带着他和十三岁的哥哥云起一同参加了大峻河之战,冲锋陷阵时,一支箭直接射穿了云起的脖子。”
“……”叶传熙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轻抚着颠颤的胎腹。
“学敏跳下马,呆呆地抱着哥哥的尸体。我告诉他继续冲锋,否则便一刀砍死他。他没说话,背上哥哥重新上了马背。连眼中擎着的泪,都是忍到见了母亲才得以落下。”
“……”叶传熙在严荣光的脸上,丝毫看不到伤心,他眼中只有满满的自豪。
“那一天,我知道,虽然痛失长子,但我的小儿子,终于是长大了。”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19 05:26:00 +0800 CST  
第九章(下)
后面据传闻,叶千畅当真是割破了白皙的腕子,才终于令她的心上人彻底地放下了内心的规则。但即便如此,叶逊这一生依然是过得清贫自律,他当了一辈子的教书先生,也忍受了一辈子的指指点点。
叶传熙是叶家的第三个孩子,也是叶家唯一的男丁,他有着两个强势的姐姐,从小到大可说被叶家上下,护若珍宝。
可这位叶大少,苏杭地区的四大公子之一,却偏偏是随了其父那迂拘,陈腐的性子…除了一心扑在书本里,可说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清正而中庸。
在江浙,因为叶传熙显赫的家世,端丽的容貌,以及他温润如玉,清澈似溪的种种美好,故而有着
余杭瑶月这个绝妙的称号。
对此名号,初次听来,并无感,但相处之后,安邦便感受到了其中的恰当与微妙。
叶传熙,确如月般温润,如月般暖煦,他是如水凉夜中最绵甜的温存一笔…
思忆至此,便不觉心急…距他差遣高奎,已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却仍然未归…
安邦不禁放下了手中批阅着的奏折,急躁地踱着步子,如此往复了几个回合,终于是披了明晃晃的氅衣,快步而去…
再见他心心念念的要紧人…可说瞬霎之间便击碎了安邦那颗身为帝王本是坚若磐石的心…
叶传熙正蜷缩在冰凉而坚硬的石榻上,背对着众人…
神志已然混沌,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战栗…
“他这是怎么了!”安邦怒目圆瞪,极度的心痛之下,连本是清朗的声音都仿佛刹那浑厚,于大牢中激起声声回音。
“回陛下,叶大人…不许奴才们近身…”高奎急忙下跪,他最清楚安邦与叶传熙暧昧不清的关系,此刻几乎是吓得支吾难言。
这叶上卿乃是圣上至宠,他不让碰,谁敢不从?
“岚杉!”安邦一把推开几乎吓得魂飞天外的狱史。右手揽上那人清瘦单薄的臂膀,左手则自然而然地环于腰际。
刹那间,如遭雷殛…
依然柔韧而纤弱的腰身,悬挂着饱满而紧实的一轮圆润…
难怪他秉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仍然是不肯外人触碰,身前胎腹虽算不得壮观,却也已经浑圆得再难藏住…
这是叶传熙用最后的理性在维护安邦的声名…
望着怀中人如同水洗过一般汗湿的面庞,紧握着渊冰般寒凉的揉握,一绺散发正顺着他惨白娟秀的面颊,四散着贴于微微起伏的美人骨,脆弱得宛若一弯溪水将止,宛如一抹香魂将熄…
这一刻,愧疚与懊悔几乎霸占了安邦全副身心,若非双手正搂抱着气息薄弱的心上人,他定会赐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盛…潮…”
微弱得如同轻吟般的一声呼唤入心,却厉如尖刀,刺得安邦心痛如绞!
叶传熙从不主动唤他盛潮,但如今看来,这一句早在他心间反反复复地不知呼唤了多少次!才会在此刻神志涣散之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传太医!!!都在广英殿前给朕候着!若是迟了一刻一秒!便是死罪!!!”说罢,俊俏的面颊贴上滚烫的额头,顾不得帝王威严,顾不得君臣之仪,他紧紧抱起那人比别时更加清弱的身体,大步离去…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0 09:48:00 +0800 CST  
第十章(上)
坐进了九龙凤辇,安邦这才是抽出功夫,好好地端详起了切切于心的婉丽容颜。苍白的人儿正蜷卧在自己怀里,轻盈如同纸糊,脆弱如同冰塑…
此刻的叶传熙虽正承受着病痛,面容却依然是清绝妩丽,诱人不减往昔。一双远山黛眉颦蹙成的微微褶皱,一对羽扇长睫颤动出的缕缕香雾…那娇俏而精致的鼻尖自然而然地磨蹭在自己胸前,竟硬是痒滋滋地撩拨于心…还有那娇滴的樱唇,在持续高热下呈现得愈加夸艳,令人情不自禁便想送上一吻…
叶传熙正一手拢着胎腹,不知是在下意识地遮掩,还是这团宝珠般的圆润里正酝酿着无穷无尽的痛楚…而另一只手则微微地抓攥着安邦的衣衽,好似生怕他的爱人,他的陛下会再次舍他而去…
不仅如此,虽已没了意识,可身子亏弱难耐,怀中人时不时地还是会流露几声嘤咛般的痛吟,细若游丝,仿如杨花柳絮…
就在这时,一声闷哼硬是从嗓间挤出,带着方才没有过的狼狈,随之而来的,是瞬霎间的香汗淋漓,还有…还有濡湿的下衣…
“岚杉!”
终于是抵达了广英殿,临近清明,时雨绵绵,叶传熙被严严实实地裹就在了绣满金丝官文的华丽披风里,灿艳祥辉的映衬下,汗湿的面庞更显惨白无华…
御医们接了旨便候在了殿前,此刻见了叶上卿不似活人的面色以及圣上从未表现出过的慌张,不禁纷纷担忧起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
请脉,脉若浮絮,按之空虚,几乎探不到胎息…
触诊,胎宫局促,宫缩频仍,未足月的胎儿似乎随时可能坠落而去…
“陛下!叶…叶大人…”为首的老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苍老的声音都在极度的畏惧之下断断续续…
“保他性命,其余的,朕不想听。”安邦微阖双眸,缓缓地坐在了一旁的玫瑰椅上。
“陛下…叶大人体虚气微,脉若游丝,滑胎之势已不知持续了多久,再…再加上这血流不止…恐…恐有性命之虞…”
“朕再说一次,保他性命!他若是有任何差池,便是你抗旨不遵!”说到此,他平和了语气,“若是万不得已,舍小。”
这一次,安邦并没有退居屏风之外,他想看着他,哪怕是帮不了他,也不愿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1 09:39:00 +0800 CST  
第十一章(上)
退了朝,安邦果然是归心似箭。而今日的叶传熙也着实令他惊喜。
那人终于是不再昏迷,不再沉睡。乖巧地等待着他的陛下…
淑媚的容颜描画着与世无争的从容与优雅,宛如世外仙人静坐于孤舟,悠荡于碧水清流。
在安邦心中,叶传熙这一生都带着这样的魅力,虽兰心蕙质,静若处子,却如诗如音,撩拨于心,使那些发乎情,止乎礼的情意,自然而然地便生出了呼之欲出的情不自禁…
任何妍姿艳质,见了这清风明月也难免羞愧得黯淡入土。
“叶上卿,就没什么要和朕说的?”安邦坐在他身前,一只筋骨分明的大手轻揉地覆上那一轮月满。
“陛下,臣在返京的时候曾去陕西提督府转了一圈,那徐元礼确如之前奏折上所说那般,首鼠两端,在朝廷和靖广王之间,怕早是犹豫了一个遍!”
“……”
“此人油滑,并不虚情假意地急于表忠,评价起靖广王也是避重就轻,令人聊不下去…”叶传熙一边说着,竟难得地露出些骄纵的神色,恐怕端正如他,面对那摸爬滚打,跨了两朝的老狐狸,也是没少受那窝心的气…
“岚杉…”
“而且此人好a色a嗜a赌,一身的臭毛病,如若严荣光真有一天要反,必然会极力笼络此人,到时候南方战区的压力将难以估计…”叶传熙这一大串话已经在心里憋了一个多月,如今总算有机会说出来,根本没去考虑圣上倒是想不想听…
“嘶…”见他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安邦不觉抬起手在饱满的肚腹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哎!”这一下虽然不疼,却也吓了一跳,叶传熙不禁一声轻呼。
“叶上卿就没什么别的想跟朕说?”
“臣…”
“比如这个。”安邦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捅了捅隆挺的胎腹,“何时知道的?”
“臣…臣…”
“大祀前就知道了对不对?”说到此,俊朗的容颜里生出了些愠气,半分佯装,半分真。
“嗯…”方才忠臣义士的底气可说是瞬霎即熄,他急忙低了头,没了直视那人的勇气…
“胡闹!”于安邦,实在是万分后怕,若是叶传熙在异乡出了意外,他将追悔莫及。
可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却是足足吓到了他,覆在胎腹上的锦被肉眼可见地皱缩出圈圈波纹,紧紧地缩为一团…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2 10:04:00 +0800 CST  
第十二章(上)
“陛下…”
“嗯,怎么?不舒服?”揽上他柔弱的腰身,看着明显沉坠的肚腹,多少令人心生怜惜。
“臣没事,陛下明日便要迎娶阿纳日公主,怎么今日还来看臣。”
“无妨,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这叶府可还合意?”
“合意。”
“丫鬟们可还勤快?”
“臣又不是不能自理,陛下安排的姑娘们也太多了!”
“怎么都是临月的身子,不可大意。先住上几日,过了这几天,朕再派人接你回去!”
“陛下不必惦念臣,地安门这里可真是热闹,每日出去转转,也挺有意思。”
“重着身子还出去转悠!明日不可再去了。”
“…臣遵旨。”
“怎么?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了?”见他垂着眸子面色沉凝,安邦不禁补上了一句。
“臣怎么敢,只是日日夜夜窝在这里,也怪无聊的。”叶府不比广英殿,不仅可以帮衬着安邦批阅奏折,还有着数不尽的古书阅本。
“怎么?那套百纳宋本的《资治通鉴》看完了?”
“那些个昏天暗地的事…看过一遍就算了,陛下不会是现在就对这孩子教育上了吧?”叶传熙一边应着,一边扶着安邦的手覆在了隆挺的胎腹上。
“越是昏天暗地,也便越是真实…这朝廷上的事,不就是如此吗。”
“嗯…”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不喜欢看这些,这不是特意来给你送书的吗!”说罢,安邦招呼着门外的高奎,递上了一套《楚辞集注》。
“谢陛下。”听闻此言,叶传熙不禁抬起头,婉柔一笑。
次日,大婚的马队恰从叶府门前经过,一路锣鼓喧天…
难怪安邦不许他再外出转悠…原来除了担忧他的身体,还有着另一层深意。
叶传熙翻看着那人昨日带来的书籍,揉抚着酸胀的腹底,只觉内心百感交集…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终归是败坏了君臣间的礼义廉耻,纵是真情实意,怕也是难以大白于天…
若说起安邦这门婚事,真可谓突然间便被提上了日程,何止是冲击了叶传熙,就是朝廷上下同样措手不及。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3 09:20:00 +0800 CST  
第十三章(上)
“殿下,你看!”说罢,手中利刃出鞘,剑光寒芒。相貌俊朗,身姿英绝的少年于枝繁叶茂之下,斩落了一地繁花。
“好剑法!”
“此一生,为你杀,为你胜!”那一日,他刚刚被先帝受命为虎贲将军,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领。
“嗯!”也不知是为何,似乎在严晗面前,安邦并不需要回应太多,他只需要倾听,只需要感受。
“为你戡平叛乱,为你开疆拓土!”
“那谁人陪在我身边呢?”
听闻此言,严晗并未回应,他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剑尖上飘落的一朵花蕤,宛如素雪般明媚…
思忆至此,原来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正面地去挽留…
自大婚的队伍走远后,叶传熙便久久不能平静,马队的锣鼓长鸣,似乎是勾起了他压抑在心底,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孩子降诞下来,何去何从?
其实答案也算得上不言而喻,腹中血脉一旦娩下…怕又是要面对那骨肉分离…
十月怀胎,一朝割离,等待着自己的又将是与之漫长的毫无干系…
心绪至此,叶传熙不禁一声叹惋,对于这不过十余天便将足月的血脉,他有些不忍心生下来,可谁料,这一连串的胡思乱想,竟不觉间牵扯出腹痛难耐…
生怕动了胎气,扰了胎息,他缓缓站起身,向着床榻边缘轻步踱去…即便此刻,肚腹沉重而挛缩,他却没忘了抱上那本《楚辞集注》,这是安邦特意送来的书,这象征着他心里有我,有这个孩子…
对于叶传熙,安邦的一举一动从来如此,轻若浮云,却刻骨铭心。能轻易地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不顾前路,不问穷途…即时开至荼蘼,依然心如本初。
可他的陛下却非如此,在安邦心中自有一道云雾遮蔽的底线,虽夯器难破,旁人,却看不见…
那一夜,安邦在尘封的往事中反复地思忆着故人,他的眼睛里盛不下新婚第一夜的阿纳日公主,他的心中同样装不下临盆在即的叶传熙…
因为这一切,皆是为了严晗,故而没有愧疚,只有心安。安邦并不知叶府早已乱作一团,沉淀了记忆,一夜安然…
多年后,安邦终于是失去了他。而叶传熙,他的如玉瑶月,他的如丝夜魅,许是因为误了终身,故而直至身死,依然带着未央的华丽与忧伤…
直到阴阳两隔,安邦也没能说出那一句深种心底的对不起。
无从说起,因朕负你…远非一事。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4 08:42:00 +0800 CST  
第十四章(上)
“大人…您怎么样?”秦悦一边擦拭着叶传熙汗湿的手臂,一边柔声细语地询问着。
“还好。”这语气虽算得上平和,声音却疲惫而虚弱。
“大人,就快到辰时了,已经差遣他们去请大夫了,您…”秦悦是唯一一个在宫中便跟随着叶传熙的丫鬟,感情自然也是最深,这一句还未说完,已是梨花带雨泪涟涟…
其实不仅如此,她本是怀瑾宫的丫鬟,安邦心里念着谁,恋着谁,她都再清楚不过了…
自小身处皇宫贵院,伺候着尊贵的主子,哪一事不得琢磨个明白?故而即使是安邦为何偏要于此时和亲,聪敏如她,也能参得透…
“嗯,一会儿啊,你就…不要跟着了。”秦悦一个姑娘家家,若是见了这产子的血腥场面,难保不会留下些心理阴影,叶传熙并不想吓着她。
“大人,您要是疼得厉害,别自己忍着啊。”秦悦并没有正面回答叶传熙的问题,她只是轻轻抆试着那人渗血的下唇,目光哀伤地注视着他手中的书卷…
此次边关战情告急,凸显国库空虚的同时,也加速耗尽了安邦对于严荣光和段启善容忍的耐心,他已于大婚前下诏命二位藩王即刻启程,入京觐见。
既然要直面两位老狐狸,朝廷上下自然要筹备周全,故而婚宴后的第一个清晨,安邦依然是照例上朝。
只是今日,并未见到叶传熙,不仅如此,叶府上下也无人前来报假…
直到此刻,安邦才静下来回忆起了前日匆匆一见的叶传熙,他脸色并不算红润,声音也难掩几分疲惫,怕是前几日准备祭典,难免操劳了…
心绪至此,他急忙招呼着高奎耳语了几句。
自古帝王多薄情,书里读来的皇室姻缘,大多没有轰轰烈烈的追逐,也没有浩浩荡荡的誓言,有的只是些轻轻切切的悲凉。
大夫赶来叶府的时候,已近巳时,叶传熙早已是疼得迷迷糊糊,五感六觉也是时而清楚时而混沌。他只隐约听到些类似于胎位不正,胎衣早破之类的词句,便又被疼痛牵扯了全部精力…
接连请来的几名医者都是简单地诊断一番便匆匆而去,并无人敢接下这烫手山芋…
到最后只有一位信誓旦旦,仿佛凡事皆不在话下的产婆留了下来。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5 08:23:00 +0800 CST  
我这楼里都是些什么神仙小可爱!都在说剧情,还点赞评论,看得楼楼心里美滋滋啊!!
大家别着急什么时候重生,也别着急安邦到底更爱谁,我这一次和第一次写这个文相比,改了太多情节,所以选择谁,我自己也得写写感受一下。
目前刚写了十几章,好多情感没出来呢!比如当年还有不少读者站严晗和叶传熙这对“cp”呢现在这两个人还没有对手戏呢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5 16:42:00 +0800 CST  
第十五章(上)
眉心微颦,双目紧敛,清浅的气息如同西风残卷着雪烟,薄如云翳,淡若涟漪…
乌缎般皎亮的三千翠华沿着帛枕四散而去,分出遗落的鬓边一缕,沁透了汗水,如游龙一般攀附在颈窝之间…
不知于多少个夜晚为安邦带来过温煦爱抚的如玉素手,一只正紧攥着榻上书脊,另一只则托捧着膨隆的腹底,皆是虚弱至微微战栗…苍白的手臂,纤细的腕子,虽有凌厉的骨节默默透露着顽强,但紧密裹就的绵汗盈盈如同将化之冰,实在是难掩不堪一击…
昔日艳若樱桃的一抹丹唇早已血色尽褪,几点刺目的斑斑血珠禁锢于微微干裂的唇瓣儿上,竟是入目,唯一的艳色。
“岚杉…”若是换了往常,如此刻这般心痛,安邦难免会诀厉了声音,而此时,因眼前的生命已脆弱得如同袅袅香魂,仿佛一触即散,霸道如他也难得地心生悸颤…
“陛下…”听闻这声宛如生怕惊扰了时间,打破了安宁的轻柔呼唤,一对羽扇长睫如落蝶般微微振颤,竟硬是挣扎了几番,才终于是缓缓开启,露出了一双如水般清澈浸润的眸子。
安邦急忙凑到榻前,伸手爱抚着叶传熙霜雪般苍白而寒凉的面容。
简单的动作却仿佛为榻上虚弱的人带来了无限的温暖,刹那间,涣散的眸子里,竟生出了几分绚丽,明媚如芳菲…
“朕…你…”另一只手情不自禁的覆上胎腹,指触轻柔地游走于那几条鲜明的血痕。
虽是几近足月的饱满肚腹,却一直未有寻常妇人临月时的多余纹路,从来白皙无暇只微微透着几缕青丝的圆润宝珠,这几道鲜红的印子实在是骇人而醒目。
“恕臣…无状…御前失仪…”
“……”本该清洌如山泉的甘甜嗓音已被揉磨得涩滞而沙哑,犹如凛冬风雪,刀刀划在安邦心间…
见此情形,他赶忙收了手,焦急却不失温柔地环抱起了叶传熙。
“唔…”然而即使这动作已是尽可能地轻而又轻,依然是牵扯着怀中人脆弱的腰背如断裂般疼痛难耐。
“岚杉…”揽过他捏攥在书脊上的纤柔玉手,竟比平阴大牢那一日还要寒凉而娇柔。
“陛下…臣…没照顾好龙裔…”对于叶传熙,终归认定是因自己胡思乱想才导致了胎儿急产。
“是朕的错,朕疏忽了,害你受苦了。”
“臣听闻…二位藩王…嗯…臣有话要说…”
“你什么都不要说,踏踏实实地把孩子娩下来,陪朕回宫。”
“臣…要说…”
“……”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6 08:1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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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6 15:21:00 +0800 CST  
第十六章(上)
次日,安邦下令于德清宫正殿接见了奉旨入京的严荣光和段启善。
二人身着鹅黄团花龙褂,跪于殿内。
“二王远道而来,免礼了吧。”安邦这话虽说的饱含善意,但语气任谁也听得出为君为帝与臣子间的距离。
故而段启善并没有急着动,而是等了严荣光先行起身才缓缓随之。
“自上次一别,又是整整四年啊!”安邦本就惦念着生生捱过了两天两夜,仍然未能安产的叶传熙,现如今又见这二人依然是神采不减当年,不禁更加烦闷了几分,并未急着赐坐。
而反观二王,段启善正尴尬地站在原地,多少表现出几分慌张,但严荣光却依然是不卑不亢。
“靖信王朕知道,肯定是住在弟弟家,靖广王在京城并无亲戚,可是住在哪里?”
“回秉皇上,臣住在宫大人留下的老宅子里。”严荣光口中的宫大人乃为含恨而终的前朝内阁大学士宫澄明,而此人还有着另一个身份,则为开国皇帝安小天共打江山时的枕边人…
“老屋破败,岂不是委屈了靖广王。”安邦当然知道严荣光此刻提及宫澄明自有其深意,但此话无错,也便只能忍着。
“屋虽简陋,却有回忆相伴,臣并不觉得委屈。”此话倒是不假。
“没想到靖广王也有重情重义的一面啊!”说到此,安邦略微沉吟了片刻,虽然他也知叶传熙所言自有道理,但念及严晗的安危,还是没能忍住,但见他叹了口气,随即直视严荣光道,“靖广王可知严将军那里战局焦灼。”
“臣不知。”
“近一个月,严家军损失近万,巴图尔族人生性凶猛,既然是主动挑起了战端,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话不在多,一句便可,严晗所处境地已经不言而喻。
“这么说,学敏是向陛下诉了苦?还是道了难?”
“都没有。”见严荣光依然是挺胸凹腹,气定神闲,安邦的神色则不觉凛冽。
“那就好!陛下当年一纸诏曰,命他常驻疆界,学敏既然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这些便是他身为主将所不可能回避的。”
“如若朝廷可对严将军出手相助,岂不更好?”光是安邦所知,靖广王手下便有近十万兵马,只要他愿,并不是难题。
“想当年,臣追随着先帝讨伐霍天惜,一路招兵一路打,不是照样平了天下,如若学敏连这点困难都无**服,陛下留着这样的将领又有何用?”说到此,严荣光突然转了话锋,“臣听闻,这么多年来,陛下对学敏只有补给,未有旨意,此乃大恩大德。他曾承诺过平定西乱,万死不悔。大丈夫一言既出,便无回旋之地。如同先帝许诺臣与靖信王一统江山,共分天下;如同陛下继得大统那日,承诺遵循父意,永不撤藩。龙飞九天,更是如此。”
“……”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7 12:08:00 +0800 CST  
第十七章(上)
初见严晗,他身着戎装,虽棱角分明,眉目凌厉,神态举止却透着儒雅俊逸,并没有其父严荣光那一身的卓荦乖张。
早就听说靖广王之子文武兼资,战风霸道,诚属难得。如今看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对这名常年驻守关外,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的虎贲将军,叶传熙不禁心生几分敬畏,他正了正官帽,又理了理衣摆,这才是踏出了华辇。
谁料,刚一曝露在烈日灼灼之下,忽有一阵狂风卷裹着细沙,吹飞了顶上乌纱的同时还迷了他的双眼…
落了官帽成何体统!叶传熙几乎是下意识地猛然回过身,但随即而来的不仅是没能拾捡到乌纱,还有砰的一声响动以及眼前的乌金闪闪…
这一下,就不仅是失了体统了,他只听得几声清脆的笑声从人群中传来,还有一声呼唤带着几分严厉,似是轻呵…
“思妤!”严晗轻声制止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妻子,随即快步向前,纵身一跃够下乌纱的同时,也扶稳了风沙中摇摇晃晃的叶传熙。
“谢将军。”终于是揉出了眼中细沙,看清了是何人搀扶着自己。
严晗本想搀着他的胳膊扶下雕辇便是,谁料又是一阵狂风不由分说的刮乱了尘沙,叶传熙想是生怕再次迷了双眼,赶忙向一侧扭了身子回避着。
这一下,顿骨丰筋的手臂竟直接揽上了轻柔的楚腰…直接便染红了二人俊朗的面庞…
当日,叶传熙与户部侍郎邓锦和一同将朝廷分发下来的奖赏挨着个地送到了将士们手中,后者当然不会如他这般卖力,到头来还是只能委屈着刚刚经历了产子之痛,元气大伤的叶传熙。
是夜,随行而来的太常寺舞技为前线将士们歌舞庆功,严晗虽端举着酒杯,却心不在此,他四下望了望,发现不知何时叶传熙竟不见了踪迹…
“叶大人。”见营帐内烛光闪闪,严晗不禁近了身呼唤。
“严将军。”听闻这声呼唤,叶传熙赶忙阖上了手中书卷。
“叶大人好兴致,大老远地跑来这荒芜之地,还有心思看这些杂书。”见他手中的竟是一本《全宋词》,严晗不禁打趣道。
“让严将军见笑了,叶某从来是命里寻去路,愁时读闲书。若真有兴致,也就不做这等杂事了。”说罢,不觉轻叹,一想到驰儿已经送到了娇纵蛮横的懿贵妃手中,他便忧从中来。
“…这《全宋词》里,叶大人最爱哪一首?”也不知他所愁何事,故而也无从劝说,片刻沉吟,换了话题。
“《鹤冲天》。”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8 10:16:00 +0800 CST  
@夜清清♬鸽鸽大宝贝做了一张严晗和小叶好清秀的小叶哦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8 12:55:00 +0800 CST  
番外一(上)
雕龙刻凤的窗棂落下帷幔,窗外美色烟尘般飞散,一盏烛火燃烧着骚a动的心房,为暗夜带来了绮丽的温暖…
华美盛大的皇宫贵殿内,安邦,虽不着寸丝,九龙玉冠却依然是端正地敛紧了青丝,他神色安然,甚至仍带着几分卸不去的威严。
而反观身下人,却早已是眉留目乱…
叶传熙所有细小而婉转的心事皆始于此,始于尊贵的广英殿,始于端持的万乘之尊,始于这散漫的温柔…
“怎么?又觉得自己失了体统?”看着身下人一言难尽的神色,安邦不禁生出些调侃的欲a望。
“微…微…微臣不敢…”
“叶少卿执着于礼仪廉a耻又偏偏不得的样子,格外迷人。”安邦微敛着双眼,凑近他耳边。
“……”听闻此言,叶传熙一时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唯有俏脸愈发红润,明眸愈发迷离,无声地泄露着他柔软细腻的小心思。
“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说罢,安邦不禁贪a婪地在他白皙颀长的颈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啊…陛下…”叶传熙直感到酥a麻a快a意宛如过电一般,瞬霎之间已漫遍了全身。
可他就是如此,越是在这需得纵a情之时,越是迂拘于那些个心底的小规矩…
随着身体不自制地紧a绷,身下密a穴却将玉a茎包a裹得更加严a密…
“嘶…”突来的快a感,令安邦也不觉一声轻叹,胯a下a律a动更是随即变了节奏,宛如凶a猛的撕a咬,畅快淋漓…
“嗯…唔…”感受着如a杵a灵a根冲a撞着紧a闭的宫口,再自持,也不觉溢a出a娇a吟。
“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既然今日特意装扮过了,怎么还这么放不开?”安邦的语气依然闲逸,分毫不似身a下繁促的频率。
今日的叶传熙混身散发着淡雅的香茗气息,明显是来之前精心准备过的。
“陛下许久不召…臣…”
“怎么?不足十日而已,又害羞了?”
“啊…臣…陛下怎会突然想起这《子时歌》?”回答不出,便顺着那一句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转了话题。
“因为岚杉,就如同文中那精雕细琢的红妆,那一路浮动妖冶的暗香。”
“嗯…啊!陛下…”
“怎么?受不住了?你越是这幅模样,朕可越难轻易放了你啊!”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9 09:05:00 +0800 CST  
番外一(下)
“嗯…嗯…提到…《子夜歌》,臣,臣…啊!也有…也有一句,想诉与陛下…”情a欲a激a荡得皓齿酥a痒,说不出几个字便要紧a闭着调整下呼吸。
“哦?岚杉想说的是哪一句?难不成是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说到此,安邦不禁在那丝缎般皎亮的散发上嗅了又嗅,这才继续道,“何处都可怜!让朕爱不释手!”
“陛下…陛下真是…臣想说的…是…”
“朕猜的不对?”又是一a吻a狠a狠地印上耳垂。
“臣想说的是…唔…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说罢,叶传熙竟难得地放下了忸怩,双手揽上那人挺拔的背脊,一a吻a嘶a吮,舌a搅a华a池。此等难得一见的撩a拨之姿,安邦怎可能无动于衷?爱a液随之濡a湿了下a体,唇a齿却依旧纠a连,眷a恋着彼此所给予的温存…
那一日,安邦没允许叶传熙离开广英殿,也是那一日,他真真正正地成了自己的枕边人…
若说起来,如果没有走出这一步,叶传熙在他心中应该永远是知理明仪,端雅婉丽。
可是走出了这一步…第一夜,叶传熙在安邦面前,就再也没有了什么仪态…
吹熄了油灯前,那人依然是端丽得宛如夜晚绽放的一枝白昙,素色绸衫微微勾勒出玉瘦的身姿,挺拔而窈娆,如瀑长发更是一顺至梢,没有分毫凌乱不堪。
可是,夜深…
安邦突然感到大腿上被什么一缠,他猛地惊醒,睁开双眼才发现枕边并没有叶传熙。
他急忙看向身下,那人居然像只粘人的小猫一般紧紧地裹抱着自己的一条大腿…
“岚杉?”以为这大约算是一种调情,安邦不禁轻唤了一声。
毫无回应,宁静的空气中,似乎他的呼吸依然安稳…好似仍在沉睡…
温柔的气息吁热了腿根儿,这暧昧的姿势,于安邦必然是难以入睡。
于是乎,后半夜,他有幸见证了叶传熙的睡容,贵为九五之尊也由心底生出了几分佩服。
这一宿,那人卷裹着锦被,几乎滚遍了整张龙榻!
时而蜷膝,时而环肩;时而头朝上,时而头朝下,时而抱抱安邦,时而搂搂自己…
不仅如此,直到这一刻,安邦才发现那人真是腰若细柳,腿似软蜡…翻滚,舒展,可说任何高难度的动作都不在话下…
也是从那天之后,每当叶传熙羞答答地说着类似于“恕臣无状”,“御前失仪”之类的话语,安邦都在心底一阵好笑。
岚杉啊岚杉,你在朕面前,还谈什么状,提什么仪…
无数个夜晚,安邦不知要惊醒多少次,只是因为担心他滚落下去…
虽然有他陪伴,睡不踏实,但是思来想去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毕竟,叶传熙如此放肆的一面,这一生一世,只有他一人知晓…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9 09:08:00 +0800 CST  
正番太虐了对不对!今天楼主跟大家一起甜一甜,续续命!明天再更新正番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29 09:10:00 +0800 CST  
第十八章(上)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不足一年的功夫,那单薄的腰身竟再次圆润起来…
因两次孕子所隔时间太过短暂,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便又要重新承受一遍,故而此次孕期所带来的不适,远甚于前两次。
但所幸安邦对此,也是心有愧意,所以这一次,对叶传熙可说是周而护之,无所不用其极。
而他自己经历了上次分娩的九死一生,同样是处处自律,不再敢莽撞行事。虽刚刚接替了仙逝的杨大人继任枢密院大督密史这等要职,比任太常寺卿要忙碌了不少,但对待腹中龙脉,可说事事小心,不敢有分毫差池。
直到那一日,广英殿中,突然跑来了一个孩子。
他相貌周正,举止规矩,虽年龄尚浅,一袭明黄色五龙龙袍依然是无声地昭示了他祥瑞的血脉,尊贵的身份,以及…以及他与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关系…
“唔…大人,我找我父皇。”安仁向着面色懵然而惊喜的叶传熙行了一礼,奶声奶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太…太子殿下。”听闻此言,他急忙回了一礼,这才柔声道,“陛下议事未归,小殿下可在此等候。”
严家军与巴图尔族人的冲突,以后者妥协臣服而暂时告终,严晗与安思妤公主已启程返京,约莫着这一两天便会归来。
对巴图尔的改灭为诏,本是了了一桩大事,怎奈入夏以来,浙江又逢水患,刚刚清闲了没几天的安邦又忙碌了起来。
“…可是出来久了…要被额娘罚的,额娘不让我来打扰父皇…”
“那…那就等一会儿?”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孩子身前,情不自禁地攥住了他柔嫩嫩的小手。
“嗯。”安仁应了一声,抬起头迎上了叶传熙慈爱的目光。
只此一眼,便温暖了后者渴盼至极的心绪,小太子那一对圆润明亮的杏目,眼尾竟然微微上扬,原是像极了自己…
“这里…好像圆滚滚的呢!”就在这时,安仁伸出另一只小手在叶传熙隆挺的胎腹上轻轻地点了点。
“是啊。”他不觉轻笑,因并没有想到会有旁人造访,故而这一日,他并未裹腹。
“父皇答应来陪我的,我已经等了他四天了!”安仁是一个天性纯良的孩子,在叶传熙这个“生人”面前,提及起安邦,还是露出了几分崇拜以及委屈。
“浙江水患,陛下也记着与太子殿下的约定呢,只是这几日确实没能抽出时间。”
“嗯…父皇说会好好抱抱我的。”
听闻此言,叶传熙不禁一愣,随即双手发力,将安仁抱进了怀里。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30 08:16:00 +0800 CST  
第十八章(下)
“你…你…”
“父皇不在,臣代替陛下,小殿下可愿意?”
“这…这岂不是失了体统?”一句出口,竟同时染红了二人的面容。
虽是这样说,但也许这便是所谓的血浓于水,被“陌生人”揽在怀中,安仁却表现得异常配合,他指着一旁悬挂着的景泰蓝掐丝珐琅彩金丝鸟笼,红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新奇…
安邦返回广英殿时,正是上演的这一幕,叶传熙挺着七个月的胎腹,吃力地环抱着安仁。他一手将孩子揽紧,一手撩逗着笼中鹩哥,虽然冷汗津津,幸福的神色里却是满满的乐此不疲。
“骐儿。”
“父皇!”听闻这声呼唤,孩子急忙挣动起小身子。
“慢一些!”安邦这一句轻呵,一来是怕他摔了自己,二来更是怕小孩子不老实的拳拳脚脚伤了叶传熙。
“父皇食言了,父皇不是好孩子。”被安邦抱在怀里的安仁要表现得比方才活泼了不少。
“朕的错。但是骐儿同样食言了。”
“嗯…我…我不该偷跑出来…”见安邦面露怏色,娇俏的小脸不禁现出几分畏惧。
“嗯,回你额娘那里去吧,父皇晚一些再去陪你!”说罢,他放下了孩子,对着高奎使了个眼色。
安仁被琬慈皇后教育得十分乖巧懂事,离开前,除了对着安邦行了礼,还不忘对一旁的叶传熙微笑着挥了挥手。
“孩子今日闹腾吗?”安仁走后,安邦轻步踱至那人身前,一手摩挲着高隆的肚腹,一手揽上柔弱的腰肢。
“还好。”孩子一走,叶传熙神采奕奕的容色可说瞬霎间收敛…
“怎么?怪朕支走了骐儿?”
“……”除此之外还能是因为什么呢,但能与之一见已是老天爷莫大的恩赐,他有何资格再去要求更多…
是夜,叶传熙的情绪依然低落,重孕期的人本就难以安睡,何况今日又心事重重,更加辗转难眠。
“还在想骐儿?”安邦挪着身子,贴上了他清瘦的背脊,一吻落上那人雪白的颈项,竟是先迷醉了自己。
“嗯…”也不知道是腹中胎儿在与自己的长兄争风吃醋,还是喜欢极了他的父皇,安邦的手刚一覆上胎腹,便是一阵紧锣密鼓的拳打脚踢…
“岚杉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缓地揉抚着躁动的肚腹。
“微臣不敢。”
“不高兴了就要说出来!说出来了朕有赏。”
“陛下自有计较,臣有何可气。”
“不承认可没有机会了啊!”孩子刚一消停,安邦的手便不安分起来,他在柔滑细嫩的胎腹上摸索到小巧而挺立的肚脐,勾指撩逗着。
“啊…陛下…”
“等你安产下肚子里这个,朕就封你做太子傅!好不好?”
“陛下当真!”
“当然当真!但你要听朕的话,娩下孩子前,不许再忍着气!有什么都要告诉朕!”
“嗯!微臣…谢主隆恩!”说罢,叶传熙赶忙捧着饱满的肚腹转了个身,乖巧地安卧在了那人怀里…

楼主 Anfield_KoP_  发布于 2019-04-30 08:16:00 +0800 CST  

楼主:Anfield_KoP_

字数:136955

发表时间:2019-04-12 18: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08 16:10:11 +0800 CST

评论数:546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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