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四] 无妄 正经abo

“没事儿,正好歇歇,今天一早儿我就跑九九儿家去了,三寸丁还没吃上饭呢,我喂喂它。”狗五爷非常随意的拒绝了齐铁嘴的建议。

“那,也好。”齐铁嘴不好多说,坐在狗五一边儿心里思绪万千。头一道儿是九爷他娘的比你大了有十岁了,一口一个九九儿,喂三寸丁还是喂我?第二道儿就是死了死了,陈皮这回非九爪勾儿叨死我,我得去找佛爷。呸!那个死老头子!哎……尹新月一来我可不就成了三寸丁么……

“五爷,八爷。”副官神清气爽的从盥洗室出来:“怎么还带东西啊,有失远迎。”

齐铁嘴一个劲儿拿眼刀削他,副官只能打哈哈:“八爷怎么脸色不好?哎呦五爷家的三寸丁!?!”

“怎么样,可爱吧?”狗五见副官爱狗,一下子来了精神,半天又想起来:“二爷家的小徒弟呢?”

“他体质差点儿,去复查了。”张日山忍着尴尬,说的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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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五可喜欢副官儿,在这说起来没完,副官儿心里草长了三十米他都看不出来,硬是还要留在这吃饭,下午好会会二爷家那有名的小徒弟。好说歹说,被齐铁嘴说和着去给九爷送午饭,这才不情愿的起身告辞。

张日山赶紧去盥洗室把人捞出来,陈皮歪在池子上气的脸都白了,浑身起刺儿。张日山看他难受,心里快疼死了,打横把人抱起来,又亲又哄的走出门来。一抬头,五爷和三寸丁正眼睛滴溜溜儿的看他俩。

“三寸丁喜欢今儿买的点心,我回来拿两块儿。”狗五的眼睛眨啊眨的,三寸丁也跟着眨啊眨,还没来得及白话,被赶回来的八爷一把薅出去了。

“八爷。”狗五小小声儿,特务似的瞅了瞅八爷:“我他娘的是不是发现了件了不得的事儿?”

“那你还愣在那不走!”齐铁嘴忍不住戳了他一手指头,狗五这娃儿心眼都快缺成窟窿了,恨的他牙痒痒:“叫你再买点心你不听,非要回去拿,快带我一个住到九爷家吧,短期内咱就不回了!”

“为啥啊?还带着你。”狗五撸着狗,不以为意:“我看二爷家陈皮哥比上回佛爷摆宴时长了点肉,更可人疼了。怪不得副官哥那么好看一个人也喜欢他。”

“好看!还问!你说为啥?九爷那智商儿是怎么忍了你了。”他娘的要不是那尹大小姐我早上张府去了。齐铁嘴毛燥的很,心里已经念起了咒儿,深怕还没躲上解府,就叫陈皮叨死了。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09 10:11:00 +0800 CST  
不是我港,大东北盘儿亮条儿顺的娃娃真不少,就没下一米八的,腿长喜人。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10 15:40:00 +0800 CST  
十、

“哎,我明天就回去了。”

“快滚。”

“……”(。•ˇ‸ˇ•。)

“……”(︶︿︶)

陈皮把身子转过去埋在暗夜里头,一声不吭了。离夏天还早,到了晚上即便市中心也荒静静的,别说呼吸声,就连天上星星都显得分外分明。

张日山借月光恨恨的剜了他后背半天,还是没骨头的熄了床头灯,蹿到陈皮床上把人质完全控制在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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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开始时那半个月,张启山三催四请叫了副官一个多月都被厚着脸推脱了,也许这假期放的是有点长的说不过去了,张日山竟然突然说要走。

陈皮一觉醒来口渴的很,招呼了两声没人搭理这才发现张日山床上早光光的叠着个豆腐块儿。心里咕咚动了了一下,觉得阳光非常刺眼,所以心情不好。

张日山相熟的那个颇显壮硕的“丑”护士过来给陈皮送早饭,学着张日山的样子给他传话:“橘子皮,伤没好全之前你敢跑一个试试,我晚上来要是看不见你,让你连床都下不了。呃……他还说你要是想打人最好考虑清楚,视情节严重性而定。”

“连床都下不了,下不了,了……”陈皮噌的从床上坐起,可手刚握起来又发现自己被威胁到了,不敢发作,一时间有点恼羞成怒。

“……你,你出去啊!”护士一脸八卦似笑非笑的瞅他,就是不走,陈皮梗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脖子都粗了。

“嘻嘻!”护士忽然忍不住似的笑得直不起腰:“是真的诶,张副官儿说你刚睡醒的时候眼皮会粘在一起,而且戳一戳就气的脸红脖子粗,就跟……哈哈哈!”

“什么!?!”

“就跟只瞎眼儿小王八似的,一鼓一鼓特别可爱哈哈哈我的妈呀别摔东西啊!”

大概是怕陈皮一个人待着无聊,副官儿发动了自己的好“人缘儿”撺掇了一票人过来和陈皮白话。这医院里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头子,也不管是唯唯诺诺不敢吭声的还是咋咋呼呼不知死活的,从护士到医生到点儿了都要来站岗。

烦死了!

于是张日山一来陈皮就发了人来疯。还是穿着那身挺拔军装,张日山脸色却不好,出去了几天就像没睡过觉似的,看起来累的狠,苦着脸笑:“闹什么啊,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想我师娘!”陈皮语气不善的脱口而出,张日山的脸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看着张日山脸一黑,陈皮立刻就后悔了,心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小心眼儿,他想师娘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他也就是说说,这些天都被他霸的满满当当的,早忘了师傅师娘怎么不来看他的事儿了。

“她是我师娘,我想她是应该的,我还连带着想我师傅呢。”陈皮说着不那么像示好的话。

“你也知道你师娘身体弱,不好见风。”张日山摸摸鼻子,似乎不打算发落橘子皮:“二爷他们托跑腿的来佛爷府里传信儿了,说叫你好好养着,不养好了可不准你见师娘。”

“那个…师娘回来这些天我也没去看看,鹿活草有用吧?”陈皮少有那种期期艾艾的眼神,张日山见了心里不是滋味。

“大概是有用,毕竟值了半个长沙城了。”张日山不去看陈皮,拿出一个苹果来削皮:“从北边运过来的苹果,你吃吃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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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又躺了一天,依然时时有人来找他玩笑,他心里不爽快于是也不理,那些人还是照旧来,不说话也来。

那模样,与其说是来看他,不如说是来监视他。

约莫天要亮了,陈皮轻轻出了口气,越寻思越觉得不得劲儿,想着张日山难看的脸色和躲躲闪闪的模样儿,还有字里行间不准他出长沙医院的门的作为,心里隐约焦躁。

“大概是有用…大概是…”这叫什么话?而且师娘一向亲娘似的关心他,知道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师傅怎么不准也会犟着来看看他的,不可能不闻不问……一些不好的感觉从心里升起来,他有些躺不住。

不对不对,师傅不会叫师娘出事的,想什么呢。陈皮赶紧回忆了一下张日山的大牙压压惊,勉强勾了勾嘴角。

一晚上没睡,陈皮反而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卧了一小觉。天大亮后陈皮跟来换掉滴的护士说他要出院,护士吓一跳,眼睛滴溜溜转了三个圈儿就是不让他走,心里稍稍压下去的那种难受的感觉又起来了。

陈皮一把拔掉手上的针,穿着病号服就从窗上跳了出去。路上人不多也不少,春天的尾儿夏天的头儿,干爽清峻。偶有几个粗汉吃过水在桌上扯皮:

“你说二爷下回娶哪个?我猜霍小姐花容月貌,又惦记这么些年,八成是她。”

“二爷对他夫人情深意重是出了名的,我看这事难。”

“嘿嘿,男人不就那么回事。何况咱们这个二爷惦记的人多了,我看这个二夫人也是被恨的多了才早早去了。”

陈皮简直宁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坏了,他抢上去一把提起粗汉的领子:“你说的是哪个二爷?谁他娘的死了!啊!?!”

“二月红啊,长沙城还有哪个二爷?二爷的夫人前两天死了。”拽住领子的粗汉被吓的不轻。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13 22:29:00 +0800 CST  
陈皮脑子一懵,一瞬间就是感觉头晕目眩,撒腿就往红府跑。就是跑,没命的跑,跑到嗓子发腥,一回红府却看见红灯笼都换成了白灯笼。

他还是不信,走到正门,棺材就停在大院,上边是师娘的相片。

陈皮眼前一黑,一下子双膝跪倒在地上。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13 22:31:00 +0800 CST  
十一、

“你还想往哪跑!”

挺强势的话,才说完陈皮就一个二踢脚叫他四脚朝天的仰地上了。

张日山早料到可能会这样,但是陈皮踹他那脚还是有点难捱,穷山僻壤的地方,芦苇荡干成一片无刃的刀,刮的他哪儿都疼。

爬起来“啪啪啪”扫了几枪芦苇荡,张日山气都短了,也没舍得把枪口离得陈皮近些。

说不生气是假的,他脾气也不是就那样好,即算是九门里的爷,除了佛爷他也是不倨不恭,谁敢随便戳他一手指头?可打一见了陈皮,他就不自觉的任他撒泼,心里恼归恼,到底……到底比看陈皮叫人欺负舒服的多。

齐铁嘴说他这是贱病,不治治一辈子拿不住这张橘子皮。张日山一想这个更来气了,刚想去逮人,陆建勋不知怎么追了上来,带着几个废物手下,枪倒是不少。

张日山见了这人脑门儿上的青筋都暴起来,想着绝不能让陈皮在落到他手里,于是抢着堵了上去:“陆长官,怎么有闲情逸致到这荒山野岭来?”

“哦,呵呵。”陆建勋眼见陈皮脱离控制,急忙压住怒气和焦急之态,拿手套挡在鼻子前,皮笑肉不笑的打官腔儿:“自然是来抓人的,陈皮昨夜血洗了十里河滩,是要犯呐。难不成张副官挡住陆某是想纵凶逃逸?”

“陆长官真是能者多劳,捉拿逃犯这种事大约还是归布防官管的吧。”张日山讽刺道。

“哎呦这味儿,小张副官长的好皮相,不成想好大的脾气擦碰不得,叫陆某人好害怕呀。”陆建勋被张日山身上爆出的气味所慑,眉头一抖眼里波澜诡谲。

往前一步覆在张日山耳朵上,嘴角微微吊起:“可不像陈皮,手段虽狠,其实是只小野猫儿。越是张爪子呲牙的露出凶相,越是叫我看的心痒痒。”

“哈哈哈……”张日山面不改色的笑起来,实则恶心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陆建勋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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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怕动静太大被陆建勋盯上,于是不让底下的人跟着,天黑后换了身便服,又摸到山上搜寻了大半夜,终于在一间破庙里找着了陈皮。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20 16:41:00 +0800 CST  
又气又急又累又困,还担心着陆建勋捷足先登,一天都没吃饭。张日山本打算上来就给陈皮一脚解解恨,像陈皮平时那样,一点道理也不讲。结果只看了一眼心里就难受的猛然挤了一团,下意识的直接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陈皮身上。

陈皮缩在桌子腿上蜷着,地上连根草都没有,冷风习习,睡梦里还不时打抖。脸色灰青,上面的血干的发黑,能看出来泪滚下来时洗刷过的痕迹。嘴唇上的皮干的翘起来,猜也知道有两三天滴水未进了。

料想着陈皮这两天可能好不容易才刚睡着一会儿,张日山不忍心把他叫起来,于是捡起一只破碗,到外边找了点清水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一边等他起来。

陈皮没有半个时辰就醒了,眼前模模糊糊的,嗓子连着内脏干的几乎粘在一起。伸手把水拿过来咽了一口,这口凉水却像把冰刀一样顺着他的食道坠下去,刺的他肚子一阵绞痛。

以前从没有这样,陈皮捂着肚子呜咽了一声。张日山被他惊醒。

“醒了,”张日山起身,发现不小心在这又硬又冷的地方睡着了,自己也僵的骨头咔咔响。他把裹在陈皮身上的外套紧了紧,一使劲儿把人整个扛在了肩上。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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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没有几个人,陈皮也还懵着没有动静,张日山硬是疾走了二十几里把陈皮扛到了城里,安置到了自己房子里的单人床上。

张日山几乎不回自己的小窝,家里是名副其实的什么吃的也没有,好在这里算是城郊,他出去赚了一圈儿勉强偷着俩鸡蛋一根儿生腊肠,回来点火下了碗蛋花汤。

陈皮吃了东西又睡了,张日山趁这时候给他擦脸换衣服,自己也累的不行,趴在床边上昏昏欲睡。正要睡着,陈皮却说起了胡话。

张日山上床把陈皮捞到怀里,发现人这会子终于不像冰块了,热乎乎的有点低烧。

“难受么?”张日山摸摸陈皮的额头,有点担心,他体质不同常人,东北零下几十度也没把他冻出什么病,陈皮瘦弱瘦弱的可不成。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医生说陈皮从小营养不良所以发育的迟钝些,有点想笑,又有点鼻酸。

“你别对我这样……”陈皮突然说了句清白话,张日山只当自己听错了,把他抱在怀里摸着后脑勺顺毛。

“我这种人不配别人对我好。”陈皮又说话了,抓着他的腰。张日山这回听得清楚,陈皮在哭:“我爹见我快要出生了家里却什么都没有,顶着大浪出海打鱼,没有回来……我娘生了我一口热汤都没喝上就死了……奶奶是个孤寡老婆子,洗三框衣服只能赚两文钱,连自己都养不活,捡了别人不要的蟹腿自己也舍不得吃留给我……世上只有她一个人待我好我却、却不懂事,我以为替她出了气,杀了人跑出来,她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家徒四壁……孤孤单单…孤孤单单…连安葬的人都没有……”

陈皮哭的说不出话,张日山也说不出话,心里酸的狠眼里也酸的狠,整个人像寒冬腊月被按在河里,溺的头脑发疼,就像他小时候那样被按在山坳的河底不准冒头……冰冷刺骨,头痛欲裂,一丝倦意也没有了。

“我十三四岁在长江边上行乞,总去看一个女娃娃,细细的腿儿干不完的活,就像只白鸟在水上飞来飞去,我想着一直这样看着,挺好。结果她的头被水蝗砍了,我看见的时候水把脖子上翻出来的肉都泡白了……她的弟弟来求我,被吊死在树上,脸打的稀烂,我把黄葵的水匪杀了,全宰了哈哈哈哈哈……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了师傅师娘,师娘待我好,我又想,世上还有一个人真心待我,我再也不浑了,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只要她好,只要她过的好……结果她被人害死了…”陈皮把张日山抱得很紧,抖如筛糠,声音细的像条即将绷裂的琴弦:“我再不敢想了,我不敢了。”

张日山眼睛红了,眼前几乎能看见陈皮的苦痛挣扎,那个长江边上杀红了眼的小小身影,和着脑子里二十八年种种过往,如烟聚散。

“你姓张,姓张!”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人拿着家法狠抽自己身上的麒麟文身,而只有一点点大的自己连抖都不敢抖一下,更不敢出声流泪。一下一下,每一棍子都像切掉了一块肉,痛的全身发麻发涨,最后甚至只暖哄哄的,都没有感觉了。

为什么输给张海流?!为什么输给张海流?!为什么没当上族长?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悲伤不能自抑,他突然觉出人活着为何有那么多的苦?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情缘是那么浅。又觉得现如今能抱着陈皮其实已经那么难。

也许逃到长沙依然会被沉默长白山那个秘密拖回大东北张家的漩涡;也许陈皮再落到陆建勋手里就吊在拷打架上出不来了;也许日本人攻进长沙城那一刻一切都成惘然;也许即便熬到百年之后,生死离别还是会叫他泪流满面……

陈皮就那么抱着他睡了,张日山却想了很多。他突然有点恨。

恨一闪一灭,风灯烛火一般的缘分不期而至。

恨山河萧瑟,战火爛延,国不能国家也非家。

恨陈皮的一辈子那么短,他的一辈子却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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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20 16:41:00 +0800 CST  
“张日山,你吃橘子了?”

“恩?没……这种时候哪有橘子。你怎么醒了?”

“我难受。”

“哪难受!?!”

“呕!”

张日山来不及恶心,因为他确实也闻到了淡淡的橘子味儿。他拱到陈皮脖子上深深吸了口气,那味道是陈皮身上飘出来的,隐约像信息素。

陈皮难受的不行,推开张日山扒在床边干呕。张日山想了想这场景他好像见过,一下子跳起来:“橘子皮,是橘子!”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20 16:50:00 +0800 CST  
他现哥的九头身也是可口,我感觉老白在不给张懵恩跟他小哥哥写个剧本,懵恩就成了河神郭德友的童养媳丁卯了画面也是那么美好。感觉就像是小哥哥费事扒拉的蒸了个白软奶包子,刚出锅就叫现哥撂嘴里了,熏疼。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23 11:01:00 +0800 CST  
新年快乐呀各位!🐔他小哥哥五岁了,懵恩三岁了,都是大孩子了啊😂(今年不小心跟小哥哥染了同款毛色,心情很美丽)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29 00:20:00 +0800 CST  
番外一:春节

遥想当年,九门还是张启山一条老光棍儿领着狗五、齐八、解九几条小光棍儿乱愰的时候。喜得三子的红二爷迎来过一个手忙脚乱,并不是那么爽利的春节。

那天是飘着小雪的。

二月红翻着黑炭,把炉火烧的很旺,捏着火钳的手指焦虑不安的搓动。丫头在月子里奶娃娃,精神尚好脸色却比雪还白,他担心的了不得,每日每夜的伺候床头。没成想蹉跎了两天,年三十眨眨眼竟来了。

这倒好,乱了套了,什么都没准备好。

“咚咚咚!二爷。”桃花趴在门缝儿里叫他。

“什么事儿?”二月红怕叫丫头见了风,赶紧侧身从里屋滑了出来,只见满院子的人个个儿忙的滴溜儿转。

桃花搓着冻的发红的双手,有些为难的回报道:“二爷,佛爷递过话来,说是大年里迎了小少爷,可谓双喜临门,今儿个要来咱们府上添添热闹。按说佛爷百无禁忌,倒没什么日子规矩不规矩的,可……可这么大的席面儿,咱们预备不及啊。”

抬头望望天,再有一个时辰就晌午了,二月红深吸一口气,感觉脑袋都大了,心里当真是一堆脏话嘴上却说不出,只能叹气:“下去吧,尽量快些。”

正发着愁,“哗啦”一声,白白的冰碴子浇了他一脸,针尖儿一样扎进脖子里化了。二月红冷的一个哆嗦,忍了忍,发现已经忍无可忍:“绊哒麻痹,陈皮你个宝儿子给老子死下来!”

话音未落,一个细瘦的少年“噌”的从房檐上跳下来,嘿嘿一笑下垂眼眯成一天缝儿:“师傅你叫我。”

家里娃多,丫头顾得这个顾不得那个,连新衣服都忘了给他买,还是入冬来的单薄旧衣。陈皮就那么穿着,脸颊冻的红扑扑的,手里却抱着鼓鼓囊囊…一大包……他刚会爬的二伢崽!?!二月红看清之后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好在陈皮反应快,先开了口。

“老大你也过来。”陈皮兴冲冲的朝墙上招招手,一个肉坨坨笨拙的从墙上一屁股跌到地上,随之发出尖锐的笑声。

“皮皮哥哥,被发现啦哈哈哈哈哈!”自家大伢崽“咯咯”笑着飞奔而来,一把抓住陈皮抓泥抓的乌黑的手,高兴的直蹦哒。二月红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宝里宝气的伢子大概是个假儿子,总之不是他亲生的。

“你俩去祠堂给我罚……”二月红指着陈皮和大崽子刚要发作,却听见分外喜庆的一句:“二爷!怎么连春联都不贴啊?呦呦呦快拉我一把!”

齐??铁?!嘴!!二月红脑门儿一紧,嘴角抽搐。张启山自己来还不够,这他娘的???????

“小八,你能不能和小五学学,稳当些。”张启山一把把在冰上呲溜的齐铁嘴抓回来。齐铁嘴“嘿”的一声翻了个白眼儿:“小五那是抱着三寸丁儿耍不起来,再说人家有九爷当拐杖,我有谁了?”

“副官!给八爷松松筋骨,他近来拧巴的很。”张启山呼喝着,小副官点头称是。狗五笑起来:“算了吧佛爷,我用糖葫芦把他嘴堵上也就得了。”

“你吃你的,糖棍儿都戳三寸丁儿脑袋上了。”解九爷拍拍狗五的后脑勺,连人带狗的拉回身边。

二月红一抬头,发现自己院子里污洋洋来了一群光棍儿,大包小卷儿的,个顶个儿的脸上写着要来蹭饭,这一万点的伤害来的促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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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要陪客,把陈皮发配过去贴对联。大崽子被狗五的糖葫芦馋走了,陈皮乐的不用罚跪,一手拢着二崽子,一手夹着春联和浆糊溜达到门外。

陈皮还是识字的,识好几个,他小时候想学写字想的要命,进不起学堂,只能偷偷在心里记住几个字,用草棍儿划拉。后来大了自己能从墓里摸出大洋,却也拉不下脸和小孩子一起学了。可现如今……陈皮摊开春联脑袋就成了两个大,十四个字儿他就认得仨。

“崽子,你说哪张贴右边?”陈皮气闷的把差点把春联铺地上,让崽子抓阄。结果一摸娃娃小手冰凉,又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把娃娃包进怀里裹严实,自己急得满地转圈儿。

“陈皮,你师傅喊你回去吃饭呢,你怎么还没贴好?”张日山从门里探出头来,比陈皮夏天里见他时又长开了些,长眉桃眼白白嫩嫩,体面的像个少爷,看来识不少字儿。

陈皮心里莫名别扭起来,想生气又没有由头,于是别过头去,不搭理他。

张日山不明所以的走出来,身上穿着当年东北带来的貂儿,大棉袄二棉裤的好不神气。陈皮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师娘今年没给自己做衣裳,想必自己现在看起来寒酸的很。

他是不知道有一个词儿叫自惭形秽的,只是没来由的不自在起来,这不自在来的奇怪,他从来“寒酸”惯了,对着谁也不觉得怎样,今天却是头一回省得。

“雪下大了,真好。”张日山似乎心情很好,兔子牙都露出来,三两步走上前来,貂皮大氅一脱一撩,严严实实裹在陈皮身上,丝毫没在意他衣服上的灰渍。陈皮瘦弱些,一下子被这衣裳从毛领子包到脚后跟儿,二崽子抱在怀里眼睛都露不出来。

张日山拿过对联打量,笑眯眯道:“你不知道怎么贴么?是不是不认得哪个字儿啊……怎么不叫我呢?”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29 23:42:00 +0800 CST  
“老子识不识字儿要你管!”陈皮把这恼羞成怒的话搁在喉咙里转了几转儿,终究没有说出口。

都怪这貂皮大衣太暖和,陈皮暗自替自己找补。而且张日山这小子不像是嘲笑自己,要是自己赶着吵吵起来,反而露怯丢人。

陈皮这头儿思想工作做的火热,压根儿忘了怀里还有一坨肉。崽子像是被闷着了,肉胳膊一抻,脸色红了几红,“哇”的哭出声来。陈皮一下子慌了,赶紧甩出一锅:“抱着上墙揭瓦都不带哭一声,张日山,这他娘的都怪你!”

“啊?”张日山人在梯子上专心致志忙着贴对联儿,锅从天上就来了,他压根儿没听见,嘴里咕哝着:“陈皮,你帮我看看,两边是不是一样齐?”

“你!”你他娘的装聋作哑,逃避责任是吧!陈皮拍着娃娃又是摇又是哄,娃娃却哭的更凶,这么一来再听张日山顾左右而言他,火气一下就来了。陈皮抬头刚要骂,正对上张日山的一脸明媚,脱口漏气:“还行吧,下联儿在高点儿。”

雪这会子下的鹅毛一样轻佻,挂的陈皮头发睫毛都是白色。张日山一瞬不瞬的望着陈皮颠孩子,硬生生把个人给看毛了:“我他娘的叫你贴高点儿,你看我干嘛?”

“你真好看。”张日山的兔子牙露出来。

“你说什么?!”陈皮的眉头一皱,凶相毕露。

张日山贴好对联从梯子上跳下来,冻的通红的双手抄进陈皮的大衣里,一脸意犹未尽的笑道:“我说,我教你认字吧?”

“用不着。”陈皮一把推开张日山,这大姑娘受了调戏似的感觉叫他浑身炸毛。

“你看,这就是你的名儿,陈皮。”张日山也不管他,捡根木棍儿在积雪上写上“傻逼”二字。

“滚蛋,我会写我的名字。你写这第一个字我也认识…是……”陈皮越看越觉得眼熟。

陈皮看的认真,下垂的眼角里满是对文化的敬畏尊重,乖顺模样儿和平时判若两人。张日山忍不住憋着笑抽搐起来,心底一片柔软,真是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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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陈皮不识几个字儿啊?那你还叫他去贴对联儿,你咋不叫小五去呢他更是一个不识!”齐铁嘴忙着往嘴里捣鼓吃食,那凑闹碎嘴子的心也不能停。

二爷与佛爷对视一眼,默默无语,深藏功与名。

狗五不愿意听了,谁说我一个字都不会写,他用手指蘸着白酒在桌上划拉出两个字,歪七扭八丑的很,齐铁嘴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

“呦呵,有木?小五了不得,连白居易的《有木诗》都知道。”齐铁嘴很是吃惊,他还以为狗五会写个一二三呢。

“啊?”狗五一脸懵逼的飘了正襟危坐闷头吃饭的解九一眼,也没敢反驳。

“看小五这样子,可不是白居易。”佛爷见狗五吃了苍蝇似的表情,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山上有树树上有枝,我喜欢你你却不知。小五这是开窍了?”

“那倒是好事儿啊,说明这小子不傻。快给我们说说,哪家姑娘?”齐铁嘴这么一咋呼,桌上一下热闹起来,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大年夜是没有在别家吃饭的理儿的,大家仍旧是要各回各家。狗五小小年纪酒量浅,又被灌了几杯,醉的走不得路,几乎是被解九扛到自己车上。

“九九儿……”狗五脸色通红,扒在解九身上话都说不利索:“你教我写…写的两个字你不是,说是我的名字么?”

解九把狗五扒拉下来抱在怀里,轻声道:“是。”

狗五已经睡着了。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1-29 23:43:00 +0800 CST  
十二、

“你他娘的别胡闹……”陈皮脸色青红交替,一副立刻就要翻脸的样子,就像小奶猫儿炸了毛,满脸写着“我超凶”!

张日山自打把陈皮按在身下就地正法了之后,就见多了这种挠心挠肝儿的模样。开始时他不懂,以为陈皮是真生气,战战兢兢围着圈儿的哄。后来才知道这种时候只要强硬些,生犟着把他扔到床上裤子一扒,陈皮立刻就会羞耻的连脸都抬不起来。那种时候实在要命,脸红的都快滴下血来还要逞能骂人,让人恨不得吃了他。

总之只要一害羞、紧张或者露怯,陈皮就呲起尖牙想要蒙混过去。张日山觉得陈皮又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心里直起火: “八爷揣娃的时候就是这样,真的!你肚子都有我的崽子了,别想抵赖!”

“有你爹!”陈皮果然一把推开张日山,光着脚跳下床去就要跑,被张日山眼疾手快一把捞回来朝着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

这么大个人被打了屁股,陈皮一下子恼了,谁知张日山根本不给他机会反手,直接把人按在床上,闷声道:“我不管,反正我不管,橘子姓了张,橘子皮也就姓张了。”

“滚你娘的…想要孩子去找娘们儿给你生……”陈皮丧气的撇过脸去。活脱脱就是耍横,偏偏还又真挚又委屈,他实在受不了张日山拿双奶狗眼盯着他看,因而语气稍有缓和:“再说这种话,老子把你舌头扯下来。”

“你他娘的装什么傻,我想要谁你不清楚么?!”张日山气的一把把陈皮的脸掰过来,他这回索性要逼出个结果:“跑有什么用?你告诉我,如果肚子里真有了我的崽子,你想把他怎么样?”

陈皮叫他问得不知怎么答,拳打脚踢骂骂咧咧,死命推搡起来,反正就是要跑。

“好,我知道了。”张日山横眉一敛,脸色变了,一手压住陈皮一手往下扯他的裤子:“不管有没有,反正你也不想要了不是?我帮你。”

“你干什么?!”陈皮麻爪了,吓的抓着裤子猛往后边缩。张日山铁了心要收拾他,啃着他的脖颈亲上去,手下一点儿都不留情:“我听佛爷说过,奶娃娃刚揣到肚子里不安稳的很,做狠些也就掉了。”

陈皮显然是反应不过来,被小张日山鸡仔儿一样掐回身底下乱揉乱亲。张日山动了真格儿,身上的味道煞气一样爆出来,陈皮瞬间觉得头晕目眩,一股热腾腾的气流儿从头顶贯穿而下,尾椎一酥全身都没了骨头。

心里慌成一团乱麻,陈皮的手脚却酸软的推不动压在身上的人。张日山在他胸口又啃又吸,一双长手上下游走,陈皮忍不住拱起细腰,轻声颤抖。

“别呜…”张日山不让陈皮说话,厮磨在一起的唇舌刚挤出一个字就被狠狠咬住,舌头扫荡进来,翻搅过每一寸口腔,亲的陈皮眼前天昏地暗,额上都沁了一层薄汗。

陈皮的裤子被扯掉了,张日山粗暴亢奋的掰着他的腿弯儿,磨的他大腿上的嫩肉火辣辣的疼,触手就要烧起来。全身热血都往下冲,他领教过姓张的那两根儿又长又流氓的手指头,没两下就能把他弄得湿粘粘的,他根本受不住…可……可!

“混蛋!”陈皮情急之下猛地掴了张日山一巴掌,打的张日山愣在当场,半张脸上立刻显出五条轮廓鲜明的红印子。陈皮动了动,发现根本挣不开张日山钳子一样的手,张日山的眼神几乎活剥了他,心脏砰砰顶着嗓子眼儿乱蹦起来,他的脑子都跟着发白。

张日山的嘴角抖了一下,陈皮也跟着打了个冷颤,然而张日山的嘴角紧接着慢慢翘起来,眼睛里现出像狐狸捕猎式狡黠的笑意,半天轻轻吐出一句:

“怕了?”

陈皮一愣,头皮开始发麻。张日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脸得逞的松开抓着陈皮胳膊的手,轻轻捞起陈皮的腰把裤子拉上来,宠溺的照着陈皮的鼻梁儿亲了一口:“吓的眼睛都红了,舍不得我的崽子?那你跑什么啊……”

“啪”的一声脆响,张日山另一边脸上也印上了五个指头印儿。

——————————

“吞不下去,我要喝水!”陈皮包着床棉被窝在墙角里,一脑袋乱毛,冷着脸啪的把手里的板栗摔到张日山背上。

“哈?不乱跑就行…城里到处都有陆建勋的耳目…”心事重重的张日山在小火堆儿前烤着板栗,被砸的一抖,赶紧倒了杯热水送上去,眼色着试探道:“橘子皮,你别生气了……”

陈皮没好气的接过热水,一个白眼翻过去表示根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颇有点儿悍妇相。张日山看他这个分明翻不起什么浪还死活拉不下脸认怂的模样儿,不知怎么心里甜的厉害,嘴角抖了几抖,忍不住露出了兔子牙。

“你笑个屁啊!”陈皮眼里刀子都快飞出来了,可惜刚逞完威风一阵恶心就涌上喉头,硬是吐的泪眼吧嚓的。

张日山手忙脚乱的帮他顺背,喂水,看陈皮一戳一戳的把嘴唇点在热水上,嘴角不知不觉都快要咧到耳根儿了。陈皮一抬眼,恼羞成怒:“我说你他娘的笑个屁啊!”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01 11:51:00 +0800 CST  
“我忍不住……”张日山啄了下陈皮的鼻尖儿,换来陈皮更加恼羞成怒的两捶。他也不管,用蛮力把陈皮整个儿箍在怀里亲了又亲,眼里灼热的快喷出火来:“真的忍不住,我一看着你……就喜欢的恨不得把你吃了。”

“你闭嘴!”陈皮最听不得这种话,臊的卡着张日山,自个儿可劲儿往后缩。张日山索性顺势而为,压着他亲过去,眉眼口鼻的亲了个遍,声音粘糊糊的有些沙哑:“你别这样招我。我受不了……你一露出这种表情,我…我真想干死你,让你给我生一堆又白又软的小崽子,每一个都像你……”

“你他娘的要不要脸了…快起开…”陈皮耳朵红了,用手把张日山的脸推到一边,眼底隐约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01 11:53:00 +0800 CST  
十三、
晚上天挺冷的又没风灯,屋里像个黑漆漆的冰窟窿。陈皮倒是乖的很,这会子不害臊的脑袋拱张日山怀里,蜷成一个卷儿。
“橘皮…我跟你说个事儿…”生怕他冷,张日山三五层连人带棉被的把陈皮包的紧紧的,现下只能拿下巴嗑嗑陈皮的脑袋。
“恩……”陈皮老大不高兴的在被子里抓了张日山胸口一把,他刚朦朦胧胧的都快睡着了,这个死鬼又把他闹起来。也就是张日山胸大摸着舒服,不然这个时候他陈皮爷爷就要打人了。
“十里河滩的事儿是你干的吧?”张日山给陈皮顺着背消气儿,轻声细语的问。老半天,陈皮才拿脑袋碰了碰他的胸口,像个惹完祸知道自己摊上事了的小孩儿,没底气的小声咕哝:“怎么办啊?”
“你……你跟我回张府吧,万事有我顶着,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其实这话在张日山心里憋了一晚上了,他思来想去刚下了决心才敢说出来,毕竟……毕竟这话的言外之意听着就让人肉紧。
“你以后跟我过吧,我会疼你的。”不就是这个意思么?陈皮听了是要翻脸的,嫌他哄娘们儿呢。
“……那你岂不又要挨打了。”声音软绵绵的,陈皮在张日山怀里拱了拱,竟然没有生气。张日山简直又惊又喜,心里像浇了碗热糖水似的滚烫,甜意泛上嘴角:“舍不得你相公受罪,以后就得乖乖的,不能到处惹祸,你说是不是?”
陈皮慢悠悠把脸抬起来,黑漆漆的张日山也看不分明他的神情。只听见怀里传出冷飕飕的小声音:“小娘们儿,老子哄哄你,你就想上天是不是?”
刚热乎起来的心瞬间凉半截,张日山委屈的一声呜咽,把陈皮按在身下:“橘子皮……你就不能多哄哄我?一开始我亲了你,心里知道这不保险,焦躁的很。后来心一横睡了你,发现也不保险。现在好不容易给你揣上小橘子了,感觉还是像踩在刀尖儿上……”
陈皮半天出了一声儿:“你还想怎么……”
“不怎么…我想怎么也没用啊……”张日山“啧”了一声,很丧气的调子。陈皮仅有那一点儿良心被提溜上审判台,冷不丁儿刚觉着心头一紧,就发现张日山的手很不要脸的顺进了他裤子里,语气贱兮兮道:“还是这种时候心里最踏实。”
“你他娘的脑子里长了跟儿老二啊!老子帮你剁了它!”陈皮一下炸了,膝盖一抬把人顶出二尺远。张日山蹭啊蹭的爬回来,老大不甘心:“那我就是想嘛,橘橘橘橘橘橘皮……我轻点儿…”
“滚!”
——————————
鼓弄了半晚上也没搞成什么事儿,张日山生无可恋,索性大半夜就领着陈皮赶回了张府。
想着白天人多眼杂,难保不泄露行踪,谨慎点是好的。只是这半夜赶回来,张府连门都没开,张副官和守夜的打了个招呼叫他们不要惊动,两人贼似的翻墙而入。
也不好开灯,张日山把陈皮领到自己房间就耷拉着个脸嘱咐人睡觉,陈皮问他茅房在哪,他也是不冷不热草草两句话,意思是闹上别扭了,要他说两句好听的。
陈皮哄也不哄,一句话没有大喇喇出门去了,气的张日山横在床上,那叫一个辗转反侧。半天,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有了声音,接着“嘭嘭”两声枪响。
张日山心里一紧,从被窝钻出来,这才发现外头灯火通明,大家吵吵开了。他想也没想的冲出去,发现张府有两下子的好手全追着陈皮,两边打的不可开交。
“怎么回事?”他跑上去截住陈皮,被一把甩开,陈皮壁虎一样攀上墙,连一眼也不回头看他。
他想着是十里河滩的事儿,拦在前边不让大家动手。没成想管家气的直接大骂起来:“张副官你干什么!这小子差点要了佛爷的命啊!”
张日山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算是瞬间凉透了。
怪不得,怪不得陈皮忽然变了性儿了,难得给他张笑脸,原来是为了利用他……
——————————
陈皮划了张大佛爷一刀,自己却没受什么大伤,只是累的很慌得很,短短几分钟的以命相博和生死一线让他心跳剧烈。
一群门卫追出来,全带着枪,他无处可逃,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这也算了,一辆车直直朝他冲过来,快的贴地而飞。

“上来!”急促的。
陈皮一愣,跳上车,两人撞开人群趁着夜幕绝尘而去。
“裘德考,你什么意思?”陈皮在后座喘着粗气,凌厉目光反在车前镜子上,攥紧九爪勾随时准备发难。裘德考看在眼里,竟然嘴角带笑,碧绿的眼珠子闪闪发光。
“衬先生,我不是一直都很……关心你么?”裘德考的表情很是意犹未尽,怎么形容呢?有点腥,粘糊糊的。
“废话少说。”陈皮当即爆了,九爪勾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滴血落进裘德考衣领。
“好好好,趁先生你不要激动。”裘德考赶快求饶,脸上依旧是明显的雀跃之意:“我是陆长官的好朋友,也曾和趁先生你有过,一些缘分,所以他把计划告诉了我。”
“当然,我也觉得趁先生是个……恩……奇妙的人,于是主动请缨,来接应你。”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06 23:22:00 +0800 CST  
“行了你闭嘴吧。”陈皮把九爪勾搂回来,重重落回后座表示一句也不想听他多说了。半天又浑身长毛,发现裘德考一对儿绿眼珠子时不时瞟镜子里的自己一眼,看的他不自在极了。

“你他娘的好好开车,在看我一眼我立刻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陈皮“嗖”的摸出匕首抵在裘德考脖子上。

“趁先生,我真怕你……”

妈的,说着害怕的裘德考忍笑忍得更辛苦了。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06 23:23:00 +0800 CST  
十四、

齐铁嘴是个娇娇儿的人,但他虽说是个娇娇儿的人,也还是个长了两根儿骨头的男人,总是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去遭别人白眼的。

自打尹新月跟着佛爷回到长沙,齐铁嘴就开始搞若即若离这一套。他嘴上一口一个嫂子叫的那是既狗腿子又亲热,实际上他叫一声嫂子白眼儿翻佛爷三遍,意思是:行吧,张启山你可别出声,老子迟早个红杏出墙连儿子都给你捎走,就问你怕不怕?!

至今为止,好像是还不怕。

所以齐铁嘴不大上张府了,张启山挨捅这事儿他也是好几天才知道。他喘成狗,两条腿儿得得得得的跑上张府,张启山还躺在床上不能动,两人乍一照面儿,竟然还有点闹完别扭的小娇羞。

“你来啦?”张启山似笑非笑的。

“昂……”齐铁嘴赶紧清清嗓子抻直腰板儿,作出并没有很着急的样子。

“你相公差点死了,哎呦哎呦。”佛爷直身坐起来,疼的呲牙咧嘴的差点从床上跌下来,把齐铁嘴吓的直扑上去:“你当心点儿……”

见张启山眉头翘起来过后才反应过来:“呦呵,你就装大尾巴狼吧你!”

“我真差点儿死了,陈皮通过副官那小子进的张府,无声无息的。要不是因为有个叫万邦的挡了陈皮一下子,这刀就插心口里了。”张启山顺势把齐铁嘴拉到床上,齐铁嘴瘪瘪嘴半推半就的坐下了。其实他心里急得很,这十天半个月老见不着张启山,他都快痒痒死了。

“万邦?我怎么不知道你张府里除了副官还有这么个扎手的人,连陈皮都能挡得住。”齐铁嘴就是八卦的祖师爷,一点儿新闻听不得,眼睛“噌”的瞪得贼亮。

“他不是张家的人,才来没几个月……我也是从不知道他有这么大本事。”张启山面露凝重之色。

“这么厉害的……不会是…”齐铁嘴大惊小怪,面目狰狞的小声道:“不会是你们东北张家的人吧!”

张启山特别喜欢齐铁嘴这副碎嘴子又咋呼的模样儿,两眼放光甚是可爱,忍不住亲了他一口这才慢悠悠道:“我本来也这么想。”

“不是?那你倒是说呀。”齐铁嘴的八卦心更按捺不住了。

“尹小姐说是在新月饭店见过大有来头的一个人,和他长相肖似。是前清总督的公子,叫占士吴。”张启山娓娓道来:“我查了一下,这个占士吴,本名就叫吴万邦。不到一年前,因为某些事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个私家侦探手上。我猜,就是这个万邦……只是不知道他出现在我张家到底是何目的,于是也就没有轻举妄动。”

“奥……”齐铁嘴立刻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那这个万邦现在在哪?”

张启山眉头翘上天,一副有好戏要瞧的模样:“就在张副官手下,听说他俩还好的很呢。”

——————————

陈皮暂且躲在了裘德考那儿,虽说憋闷的很,但也成了不少事儿。不但见着了陆建勋还把霍三娘拉进了这滩浑水,接着结果了九门的老四。按规矩来说,他现在也算是平三门打头的四爷了。只是……

陈皮暴躁的很,暴躁的差点要把房子掀了。裘德考提起来都摇头,他本来可是个一看陈皮生气就心情美丽,觉得带刺儿玫瑰更可爱的人。

“趁先生,今天又是为什么生气?”裘德考端着一杯牛奶到陈皮房间打探消息,陈皮现在每天是早出晚归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好几天了。

“你他娘的哪知眼睛看见老子生气了?”陈皮恶狠狠擦着九爪勾朝他看过来,裘德考咕嘟咽下一口口水,差点以为自己要去见上帝了。

“没有没有,沃也只是猜测,猜测而已。其实我是来给趁先生送杯牛……”

“带着你的玩意儿快滚,老子喝不惯那东西。”陈皮擦起了自己的小匕首,裘德考赶紧满口答应的脚底抹油。

夜色也浓了,陈皮擦了半晌,九爪勾都快擦秃噜了,这才躺进被窝,半天……

“噌”的坐起来,下垂眼里放出凶光。

陈皮咬牙切齿的闷声道:“张日山,你挺逍遥啊……”

自打他作了那回死,张日山就在没找过他。他才不是为的别的什么……就是好奇。不成想头一回扒上姓张的墙角,就发现他和一个看来十五六小兵在过招,那小兵的拳脚似乎比他还硬。

第二天,他俩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张日山兔子牙都快得吧掉了。

第三天,那小兵在门口站岗,笔直挺拔又白又嫩,冷冷清清简直比张日山还像块白玉,麻痹似乎比自己好看。当然陈皮是不生气的,他只是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所以差点被发现。好在张日山来找这个小兵换岗下来,继续切磋的时候,那个小兵乐颠颠就去了,什么也没说。

……

行吧,他去一天就吃一回瘪。那个小兵打枪打的特别准……那个小兵不常笑但笑起来就像腊月回春似的好看……那个小兵主动给张日山送饭,俩人一起吃一顿就能吃他两天那么多……那个小兵脾气也不错张日山失手打了他他也不发火……那个小兵还会下象棋,自己连他娘的棋子上的字儿都认不全……

算了他还是明天冒冒险把这个小兵给叨死吧,虽然不一定叨得死人家。陈皮摸出九爪勾,心想,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找不出毛病的人。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14 23:22:00 +0800 CST  
各位情人节快乐,割块腿肉给大家过节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14 23:23:00 +0800 CST  
十五、

“是,佛爷……我知道了。”

张日山挂了电话,有些气闷的坐回凳子上,抬眼看看天色,已经是晚上了,夏天露了头,夜风还是有些凉。

撕下一页日历,张日山把一双小小的虎头鞋从抽屉里拿出来摆在桌上,就两截手指那么长,有棱有角火柴盒似的,看的发愣的他心底一片温柔。掐来算去,嘴里咕哝着:“有四五个月了……”

想到这张日山面色有些拧巴,陈皮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来扒墙头。他心里杂草丛生的,总记挂他,想起来又心寒的要命……

“啪啪。”简短的两声敲击,门外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是我……”

万邦?张日山飞快的把虎头鞋藏回去,起身开门。万邦穿件睡衣立在门外,在夜色里白的透亮,确实好看的让张日山心头一颤。

“什么事明天说吧。”张日山本来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加上万邦又……这么个模样儿,弄得他只想关门送客。万邦一把按在他胸口上,隔住了门,两只眼睛黑漆漆的望着他,整个人慢慢靠上来鼻尖儿贴鼻尖儿,呼吸可闻:“不行,这事儿只能晚上说。”

张日山耳根子一红,就被万邦一使力推进了屋里,还带上了门。

“你干什么?”张日山有些诧异。

“和你睡觉,”笃定又利索,一句话把张日山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见他这个模样儿,万邦脸上的神色突然有些戏谑,眼角带笑,轻声道:“你家那位太别扭了,慢慢磨我实在等不及。”

你?????张日山好像有点理会到了他的意思,眼睛陡然瞪大:“不会是……”

说时迟那时快,大门咔嚓一声被暴力破开,张日山顺势望去,一个穿的鼓鼓囊囊的身影在门外杀气冲天,两只眼睛都要烧着了:“张副官,艳福不浅啊……”

张日山一听陈皮阴阳怪气的,赌气一把搂过万邦,拿话来挤兑陈皮:“是啊,虽然不知道真情假意,来我这投怀送抱的一直不少,四爷你说是不是?”

“你!”陈皮知道张日山这话暗地里讽刺他,气的说不出话,脸“噌”的红了,指着万邦骂:“你给老子滚出去。”

万邦看了眼拉着脸的张日山,又看了眼急火攻心陈皮,凑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往张日山怀里凑了凑,幽幽道:“我不滚……副官,你让他出去。”

矛头一下子指到张日山那,陈皮心里发紧脸上却不肯示弱,梗着脖子看张日山。张日山嘴角一吊,冷着脸道:“请吧,四爷。”

四个字,陈皮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下冷到骨头。他心里猛地一抽,下意识的九爪勾就甩了出去,凌空一坼被万邦一把抓住攥在手里。他最近身手有些退化,总觉得沉甸甸的不灵便,在那小子手里讨不到好处,张日山显然也不想帮他。

以前他爹不亲娘不爱的时候,凭着自己那也是睚眦必报绝不吃亏,现在落到张日山手里,连打架都不如人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陈皮心里的情绪一下子浓烈起来,委屈极了。唯恐再多看张日山一眼就显得自己失意丢人,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张日山哪能忍心?万邦一把拉回装不住了的张日山,朝他摇摇头,自己去把门重新阖上。又把张日山撇到床上,开始解他衣服。

“你干嘛!”张日山咬牙切齿的小声呵斥,手底下推来送去挡着万邦的手,终究万邦心里淡定,没几下就把他衬衣扯的大开,语调还是淡淡的:“他没走。”

“我知道……可是我家皮皮心眼儿小,你别太!!!”本来都叫起来了的张日山一下子梗住,耳朵根子都炸红了,因为万邦竟然抓着他裤裆揉搓起来,还面不改色的。

“张日山你他娘的!”陈皮算是真炸了,三五步冲到床上把万邦揪下来,蛮力推到门外,“啪”的把门别上。

“张日山?”万邦趔趄着站定,面色阴晴不定的揉着被陈皮搓痛的胳膊默念两声,走开了。山字辈……该死他不记得是不是了。

——————————

“你真当我傻么?!老子他娘的一眼就能看穿你那点小九九儿,有没有意思?”陈皮没头没脑的上了张日山的床,抓着张日山那是又亲又啃主动的吓人,似乎硬犟着要把他作死外加打上门来这几页儿翻过去。

张日山一只长手把人推出去老远,脸一歪连正眼都不瞧陈皮,耳朵红了,声音却很冷淡:“那你看不看的出来我生气?”

一句话问的陈皮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张日山是在跟他赌气。张日山自然也知道陈皮知道,但绝不会朝他低头,今天能主动来找自己就已经该见好就收……所以张日山也说不清自己这是难受些什么。

佛爷受伤的那天晚上露水很重,潮冷沁湿。尹新月非得要陈皮的命,他在佛爷门口跪到第二天中午,从膝盖麻到心脏,衣服透了,从里到外凉个彻彻底底。那种感觉,张日山现在一记起来都觉得刺骨。但是又能怎么样?

跪那一晚上,张日山想的也够明白了,他与陈皮之间本来就是一头热,根本论不上对错……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19 22:30:00 +0800 CST  
“你…”张日山这头悲伤正浓,冷不丁被吓了一跳。陈皮三两把解开他的裤腰带,不容分说压下身子把他的老二含到了嘴里,一口吸下去,快感直接顶上天灵盖,他倒抽一口冷气,慌了,推搡着陈皮的脑袋:“你……你不用这样…”

陈皮显然不熟络这一手,但一两个月不见加上视触觉双重刺激,张日山确实是爽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两个人干柴烈火,打仗一样磕磕碰碰的来了一发后全都脸红脖子粗,气儿也喘不匀了。

陈皮的眼角又湿漉漉发红了,所以张日山的脑子也就又棉糊起来。他身子热的厉害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本能的放倒陈皮一顿狠嘬,扒了衣服看见陈皮隆起的肚子却心里一动,顺着胸口亲下去,照陈皮那样帮他来了一发,完事儿抱着陈皮陷入谜一样的沉默。

“张日山,”陈皮扒在他耳朵上,声音是哑的:“你把那小子弄走。”

“嗯?”张日山现下脑子有点钝,反应了一会儿才觉出酸劲儿,心里翘起一个角儿:“你不说早看透了我那点儿小九九,知道我俩没什么么?”

“我他娘的这叫防微杜渐,”陈皮感觉肚子被压的难受,推了推张日山,张日山有点不愿意的往下挪了挪把脸贴在陈皮肚子上:“你这肚子怎么这么小啊,穿上衣服我都看不大出来,跟八爷那时差的远了……”

“你听见没有?!”陈皮恼了,拿膝盖去顶张日山老二,发现硬邦邦的,自己心头起火也觉得讪的慌,开始絮絮叨叨的数落起人来:“那骚狐狸长的还挺好看……”

张日山啧了一声,抬起头:“那你错了没有?”

陈皮不说话了。虽然张日山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多少还是有些心酸,梗了半响:“明天我就把万邦调走。”

陈皮“嗯”了一声。

“刚刚趴着是不是难受?”张日山拉过被子把陈皮拢起来,念叨个没完:“肚子大起来了,总这样不是个事儿啊。

“我说嗯你听见没有?”陈皮别别扭扭顾左右而言他。

“我今晚就把万邦调走?”张日山要被陈皮针鼻儿那么大的心眼儿气笑了。想着至少陈皮还知道“占地盘儿”,心里又开始回暖,他在陈皮这真正是记吃不记打的。

“上一句……妈的算了!”

陈皮解释完张日山还是没反应过来,桃花眼瞪下垂眼的小小尴尬了一下,俩人二话不说又滚成一团,到底干了个爽。

——————————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张日山“噌”的从床上坐起来,眼里放光。陈皮累着了总也睡不醒,他左等右等,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把人摇起来。

“橘子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我道歉了?”张日山高兴的跟个扇贝似的,就差嘴没咧到耳朵根儿了。

“你要死啊把老子吵起来……”陈皮骂骂咧咧的侧过身去,把难为情掩饰起来。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19 22:31:00 +0800 CST  
十六、

陈皮不常去找张日山,他身子越来越沉,虽然穿的宽敞看不出太臃肿,行事却不大利落。何况陆建勋盯他盯的很紧,裘德考也早就觉出异常,他不得不万事警觉些,防着露出马脚。

自见张日山那回到现在并没有多少天,他背着张日山占了红府的宅子,也有了车,总算能够疲累时安心多睡一刻而不用担心裘德考起疑。张日山经他上回一闹和张启山有些抹不开脸,于是总待在军队里练兵,并没有发现他搞的这些事。

——————————

“你说我们橘子大名叫文渊好不好?”

“你又知道是儿子了?”

“我就是知道。你喜欢女儿我们来年就给他添个妹妹。”

“你想的美!别他娘的啃我……”

陈皮想着上次见面时张日山腻腻歪歪的模样儿,翻这墙翻的肉紧而急切,心里多少有些怡然。

谨慎起见,他总是天黑了才来找张日山,今天来的不巧竟然熄灯了。陈皮蹑手蹑脚的扒在门缝看了看,发现张日山并没有睡,而是点着一盏小灯坐在桌前,盯着一双火柴盒大的虎头鞋发愣,暖洋洋像幅画似的。

陈皮心里一片温柔,推开门“啪嗒啪嗒”走了过去,把虎头鞋拾到张日山头上,哈哈笑了起来:“你个傻逼连我来……”

“陈皮,你要我死么……”死水无波的声音,把陈皮的话断在半截,气氛一时间静的发凉。

虎头鞋落在地上,张日山转过头来望着陈皮,微弱的光打在他脸上,一股难言的悲伤像条河一样在他眼里流淌。

陈皮愣了一愣,他并不太清白张日山这话从何而来,想着无非是自己干那些事败露罢了,于是脸色暗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我要张启山死。我非要他死!”

“那你让我怎么办?”痛苦的挤出一句话,张日山眼里有红血丝,恍惚也有泪光:“一次,一次……你从来不管我有多难……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铁打的,刀枪不入,心里也不会难过……”

“……”陈皮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嘴上却硬梆梆的置气:“老子没求着你,你自己愿意。”

“是啊……我自己愿意。”张日山万念俱灰一般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眼前模糊起来。他朝陈皮弯了弯嘴角,讽刺,挑衅,声音轻飘飘的:“你根本不在意我难不难过……”

“……对。”陈皮铁青着脸说完这话,转身走了。

张日山把虎头鞋捡起来,摸了把脸,发现手是湿的。

楼主 夔嬊  发布于 2017-02-28 23:56:00 +0800 CST  

楼主:夔嬊

字数:94215

发表时间:2016-07-31 09: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15 21:20:09 +0800 CST

评论数:279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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