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纯推理是如何炼成的，以《希腊棺材之谜》为文本之解析。


使用的版本为群众出版社版，
此为国内最早的《希腊棺材之谜》版本，出版于1979年，是80年代最早一批译介到中文世界的推理小说之一。经典的纯推理。当时作者名字翻译成奎恩而不是现在通行的奎因。我的文章中一律使用老翻译。

艾勒里.奎恩和福尔摩斯、波洛、明智小五郎等人一样，已经成为推理文学中的经典侦探形象。我想稍微读过推理小说的人都知道，奎恩是国别系列之谜，以及字母悲剧系列的主角。和我前面说的那个几个人不一样的地方是，奎恩即是作为书中主角登场，也是写书的两位作者的化名。作者与主角合一。这两位真实的作者一个叫“弗雷德累.达奈”，另一个叫“曼弗雷德.李”（表兄弟关系）。艾勒里.奎恩从1929年开始创作推理小说，第一部即国别系列《罗马帽子之谜》到1932年写出里程碑式的《希腊棺材之谜》，仅仅不过三四年时间。一颗推理新星冉冉升起。之后奎恩夺得了推理界最高奖项—爱伦坡奖。在推理小说的黄金时代（20世纪20-40年代），奎恩与阿加莎、约翰·迪克森·卡尔并称为推理三巨头。
奎恩小说的特点是，运用逻辑推理（演绎法）去解决非常复杂，有时是岔路丛生的案子。通过逻辑与犯罪现象科学分析，一环推出一环，最后找到凶手。而且奎恩的小说往往最后结局让人惊叹，你不看到最后一刻猜不出是谁，看到最后又会被奎恩的逻辑推理的无懈可击性所折服。
本篇长文，我打算以《希腊棺材之谜》为例，来详细分析一下奎恩推理小说的特点。以及我要回答如下问题，一位好的侦探应该具有何等素质，以及推理小说的本质。

奎恩在《希腊棺材之谜》第一部第二部的开篇的两段话，对于理解他的推理方法论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我就学着周作人当一次文抄公，把几句关键的话复述一遍。
“无论研究科学，研究历史，研究心理学，研究任何学问，凡是透过表面现象进行一番思考的，总能发现事物并非如其外貌所呈。对于犯罪学的研究，也不外乎此理。”
“没有一项犯罪现象是不可能加以解说的，坚毅不拔和简单逻辑，乃是侦探的命脉所在。在不善于思考者看来是神秘莫测的事，在深思熟虑者看来就是昭然若揭的当然之理。”
简而言之严密逻辑推理与科学分析的使用是侦探唯一的方法。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里面抛开本格与社会的争论，因为这涉及到犯罪者犯罪的社会环境问题。我认为现在很多推理小说走向借助灵感神启，妖魔鬼怪的助力，这和占卜有何差异，甚至有些推理小说认为犯罪没有动机问题，不去追求动机。还有的借用科幻概念来破案，都不是正宗的推理小说。正宗的推理小说以逻辑与现实为王道。以探求犯罪者的动机与心理为目标。如果你凭借缜密的逻辑演绎出最后的凶手让你觉得不可思议，比如凶手是警察之类的。那么不管多么难以相信，那就是实情。这种逻辑演绎的使用，类似于福尔摩斯的排除法。我们可以看到在奎恩的推理小说中，侦探往往给凶手套上多少多少个条件，也就是说达到全部条件的人才可能是凶手，然后逐一排除。但是在案件中能做到这么纯粹是非常难的，首先一个高智商的凶手也相当于一位侦探。这场游戏就是两位侦探在下棋，凶手会不断制造假线索来迷惑侦探。第二侦探必须掌握到足够的信息才能推理。这里面同样有一个危险，那就是在大量的信息下，有些是与案件不成直接相关的，这会导致另一种岔路丛生。缺少任何一环，将推导不出最后的答案。所有这些困难在《希腊棺材之谜》中被作者无限放大，凶手一直牵着正义一方走，一环一环的设下假线索去干扰破案。外部低效信息也是很多的，造成读者阅读的时候会觉得很多人都可能犯罪的现象。这不但挑战读者，更是对侦探的考验，奎恩就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破案。

特别说明，建议使用电脑看帖，因为文章中的重点我标注了红字，以及电脑能显示我的排版。

推理小说的一个经典手法，凶手制造假线索，被希腊棺材运用到极致，下面我分别讲一下，这本小说中假线索的类型。
凶手三次制造假线索
推理小说中凶手往往处于暗处，拥有相对完整的视角，他可以根据侦探的行动不断地做出改变。也就是制造假线索，将假凶手呈现给侦探。在《希腊棺材之谜》中真凶手佩珀作为案件副检察长，随时都和警察以及奎恩在一起，所以他总能先发制人。佩珀一共制造了三次假线索。
第一次假线索，通过挪动卡吉士书房茶杯，造成星期五晚上有三人在场喝茶的现象，然后让奎恩知道卡吉士有每天穿不同衣服的习惯，推理出凶手是卡吉士。佩珀这么做的原因有二，第一卡吉士已死（小说中第一个死的人，是自然死亡），所以无法反驳他。第二佩珀与奎恩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事，深知奎恩喜欢抓蛛丝马迹，那么我做一些蛛丝马迹的假线索给你，让你以为看穿了凶手的真面目，其实恰恰相反。奎恩后来确实上当了，《希腊棺材之谜》这本书经典的地方在于，即使是伟大的侦探，如果推理逻辑出现一点不缜密，也会失败。
奎恩通过茶壶的储水量，以及三只茶杯的顶部都有污渍，推理出当晚不是三人在书房。单纯来看这么推理有道理，但是奎恩下面说不是三人，而是两人，也不会大于三人的可能。则出现逻辑疏漏，即使没有后来的证据，奎恩这么推理犯了一个大错误，就是以结论为基础导出原因。因为奎恩想证明凶手是卡吉士。这是通过另一个假线索推出来的，卡吉士是盲人，星期六本应穿的是绿领带，但是那天卡吉士却穿红领带。一个长期失明的人，突然恢复视力，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唯一的可能是自己想隐瞒能看见这个事情，为了杀人。星期六早晨卡吉士用那条绿领带勒死格林肖（本案第二个死亡的人，是被杀），然后换上红领带。卡吉士这么做的动机也有，因为格林肖通过那幅达芬奇的画作来勒索他。
我在读小说的过程中就知道奎恩第一次推理是不行的，虽然他讲的很精彩。后来布莱特小姐提供一个信息，就是茶杯后来又被人动了手脚。以及诺克斯说自己可以证明那天晚上确有三人在场（卡吉士、格林肖、诺克斯）。则可以断定，凶手制造了假线索。事实是那天晚上确实三人在场，凶手通过挪动茶杯，让人觉得不是三人，然后把矛头指向卡吉士。

第二次假线索，佩珀制造了史洛安畏罪自杀的现场。当奎恩等人意识到犯人不是卡吉士的时候，开始进行更深的搜集信息与推理。这时凶手就要找第二个替身了。那么整个事件中谁有资格死呢，就是史洛安。原因如下，首先史洛安是格林肖的弟弟，这个事情当时只有三人知道（格林肖、史洛安和佩珀），佩珀是在旅馆偷听到的，于是他选择史洛安，史洛安拥有完美的动机，他想继承卡吉士的遗产。但是新遗嘱写的是格林肖，那么只要杀了格林肖就行了。然后他给警察与侦探寄去一封匿名信，告诉他们格林肖与史洛安是兄弟，自己在杀史洛安当晚先给史洛安打了个电话，这也是布置假线索的一环，这通电话被当做通风报信，佩珀只要说卡吉士家有人给史洛安报信说，你已经被警察怀疑是犯人了，就把自杀的理由制造出来了。
佩珀杀史洛安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史洛安曾经在晚上目睹了佩珀掘墓，是第一个知道佩珀杀害格林肖。史洛安想和佩珀做一个交易，如果你把新遗嘱给我，我就可以替你保密。佩珀是何许人也，他不可能让世界上存在看到真相的人，于是一面假装答应，一面想对策，就是后来杀人布置假线索。

A信的内容是写信人知道诺克斯有脏画，并且通过这一点要挟诺克斯给他钱，如果不这样就告诉警察局。
B信的内容是让诺克斯把钱交到哪里。并且信上用英镑符号表明钱的数量。
奎恩当时已经推理出真正的凶手是佩珀，而不是诺克斯。但是这一次奎恩来了一个假戏真做，我也制造一个假线索，名之为“假推理”。凭什么你凶手可以连续三次制造假线索，我侦探就不能。为了抓住你，我先要骗过所有人，也就是当着所有在场人宣布诺克斯是凶手，然后引蛇出洞。
奎恩这次按照凶手的意愿来推理，但是他心理知道这是凶手的陷阱。为的是让对方放松警惕，这一招有效果了，因为奎恩作“假推理”的时候，佩珀在场。

佩珀的失误
推理小说中的另一大原则就是不管多么高智商的凶手，也会出现漏洞。凶手不知道的一些信息导致与自己布置的假线索矛盾。这种信息分两种，一种来自他者，一种是自己无意间制造的。在《希腊棺材之谜》中这两种都体现了出来。
破解第一个假线索，靠两条信息，一个是佩珀在挪动茶杯之后，茶杯的异常状态被第二人发现，这位就是卡吉士的秘书琼.布莱特小姐，布莱特在奎恩第一次问话中没有想起来这个细节，后来因为奎恩推理时提到了茶杯才回忆起来。所以奎恩虽然第一次推理失败了，但是引出了关键线索。推理小说中侦探能破案，我认为是有幸运成分的，因为这种信息能否回忆出来，完全靠运气。奎恩正是通过这一条推测出呆米是色盲，后来验证确实如此。茶杯可以说是演绎逻辑的前提，色盲是推理所得，最后证明凶手不是卡吉士。

奎恩如何推理出是佩珀的
此处可以直接分析最后一个假线索，因为前两个已经被破解，无需赘述。奎恩正确分析出凶手不是诺克斯，那么是谁呢。凶手是谁呢，有以下几种可能，
（1）可能是布莱特。
（2）可能是诺克斯府上的人。
（3）可能是进出诺克斯府上的人。


那么第一封信有什么用呢，A信的作用是让诺克斯府上混乱，这样佩珀才有理由进入诺克斯家。奎恩当时注意到作为副检察长的奎恩自告奋勇去诺克斯府上巡逻调查，也是唯一一个进去的人，于是推测出他就是凶手。第一封信用来进入诺克斯府上，第二封信则是把假线索推到诺克斯头上。根据逻辑推理只能是佩珀，即使这个结果会让人大跌眼镜，无法相信。

佩珀的动机
这部分是奎恩的猜测，因为与事实证据不同，奎恩可以推理出凶手是谁，但是为什么这么做，凶手知道的最清楚。这部分往往在推理小说中使用合理猜测。
奎恩的猜测也是有根据的，佩珀曾经在五年前是格林肖的律师，知道有一幅脏画。这是佩珀说过的。佩珀这么做是为了以后如果发现与被害人有什么交往，当初为什么不说。所以奎恩在格林肖死后第一时间问所有人是否认识死者不是白问的。这个问题牵动动机推测。
奎恩于是合理分析，如果两人很早认识，格林肖在出狱之后，可以和佩珀合作敲诈卡吉士与诺克斯。于是佩珀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这本书之所以经典，是塑造了一个三重假线索，一环套一环。奎恩作为侦探甚至在第一次推理也失败了，也就是说佩珀作为凶手，拥有和奎恩一样出色的推理能力。加上他是副检察官，随时掌握到足够的信息，调整策略，所以造成奎恩一度陷入困难。但是正如奎恩说的，“你象拿破仑似的，打赢了每一仗，只输了最末一仗。”第一次奎恩失败，第二次奎恩平手，最后一次奎恩反败为胜。这就是《希腊棺材之谜》长达将近400页的原因。古典推理小说中靠纯粹逻辑演绎法来破案，而且案件所有细节都被推理出来，这是正宗的推理小说。奎恩将逻辑演绎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什么样的人才能当侦探
初看来这个问题很无聊，其实并不是。有人说拥有推理能力呗，但是看完《希腊棺材之谜》你会发现，拥有推理能力的人不一定能破案。而且当对方也是拥有相同能力的人时。我认为一个出色的侦探应该拥有以下素质。
（1）强大的记忆力，奎恩能把自己问过问题的人的回答全部记住，并且记住当时回答时那个人的表情。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这些都能体现出一些信息。诺克斯的一千元就是最好的例子，事实上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但是最后一步推理时，除了奎恩没人想到。
（2）强大的推理能力，这一点例子更多，比如茶杯中水的数量，书房中那只猫，色盲问题，日记本中的记录，英镑符号等等。这些都是靠观察细节之后的推理所得，其中有些被引导到错误的陷阱，有些则是正确的。有意思的是，茶杯那个细节，虽然奎恩错了，但是间接导致布莱特回忆起挪动这件事，这为破案打下了基础。盖侦探如果按照逻辑推理，在一条线上不会出现错误，错误的是整条线，而不是逻辑本身。我打一个比喻，犯人制造的假线索就是一个平行世界，侦探如果误入这个世界，在逻辑起点上分析是不会发现错误的，但是这条线整个是虚构的。所以光靠推理能力是无法破案的。
（3）搜集信息的能力，这就是防止误入平行世界的方法，如果你发现一个信息和平行世界起点的现象不同，那么就可以推翻整条线，打破犯人的平行世界（替身）。

（4）甄别信息的能力，在《希腊棺材之谜》中可以发现牵涉到很多人，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案件有直接关系。我整理了全部情况如下。
直接相关
（A）犯人：格林肖、佩珀
（B）潜在犯人：诺克斯、史洛安（前者私自复制画，想糊弄博物馆，后者得知佩珀杀人，想继承遗产和佩珀做交易）
（C）博物馆方面的人：琼.布莱特小姐、沃兹医生（博物馆派到卡吉士家的侦探，暗中搜集画的下落，后来身份被奎恩猜到，证实）
不相关
（a）阿仑.切奈（一度认为布莱特是凶手，然后为了显示骑士道，自己逃跑，想让警方怀疑他是凶手，小说最后透露阿仑与琼好上了，也算给个交代）
（b）弗里兰太太，因为和史洛安勾勾搭搭，所以一度被认为是犯人，其实她就是单纯外遇事件。
（c）奥德尔夫妇，因为奥德尔夫人五年前认识格林肖，也被读者一度怀疑有关。奥德尔去旅馆只是警告格林肖不要再纠缠他老婆。
（d）史洛安太太，跟踪史洛安是为了调查弗里兰太太，跟案件也无关。
可以发现不相关信息和相关信息一样多，这是考验侦探的难题，在推理游戏拼图拼上最后一块之前，要解决好这些区分才行。

（5）知识储备。这个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像福尔摩斯那些人都是半个化学家，解剖学家，心理学家，就说明侦探推理是一项专业活动。奎恩推理打字机那段就用了打字机专业知识，日记本那段则是心理学知识。如果没有知识水平是无法把表面信息深挖找到线索的。
我举一个例子来说明知识储备的作用，对于1932年的美国人来说，打字机内部键盘的构造除了专业人士外，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奎恩对于这一点很清楚。
下图是第二封信上错误的图像。


我们可以发现在美金30000上下各有一个不完整的符号。这种情况是因为打字者在第一次打出美金符号之后，没有松开“字形变换按钮”，结果在打3这个数字时，在纸的下面打出半截3，于是打字者按“逆位按钮”重打3，于是第二个出现了正常的3。当时的打字机构造是数字键位于下排，上排是符号。对应美国打字机3的上面是#，在后退再次打3的时候，上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这个符号奎恩正确推测出是英镑的下半截。因为当时英国的打字机3上才是英镑，在美国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小于独角兽的存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打字机内部被改造了。

除此之外，奎恩先生给我最大的印象是拥有非常厚重的古典文学与语言的素养。这是传统推理小说和现代推理小说的一大区别。我还是不厌其烦地把全书总结了一下。
在群众出版社这一版《希腊棺材之谜》中奎恩提到的作家与学者有如下
玛丽.葛德汶：英国小说家，雪莱之妻，1797年-1851年（第46页）
歌德：德国文学家、思想家，1749年-1832年（第81页）
海明威：美国小说家，1899年－1961年（第84页）
伯顿：英国东方文化学者，1821年-1890年（第86页）
奥维德：古罗马诗人，公元前43年-公元17年（第100页）
高莱.锡拔：英国剧作家，桂冠诗人，1671年-1757年（第101页）
乔叟：英国小说家、诗人，1343年-1400年（第115页）
马基雅维利：意大利思想家、历史学家，1469年—1527年（第171页）
德兰士：古罗马喜剧家（第196页）
萨福：古希腊抒情诗人（第197页）
拉丰田：法国寓言诗人，1621年-1695年（第225页，第340页）
莎士比亚：英国戏剧家，1564年4月23日-1616年4月23日（第236页，第238页）
拉瓦泽：法国化学家，1743年-1794年（第244页）
罗伯特.威.塞维斯：加拿大小说家，1874年-1958年（第284页）
德伦西：罗马剧作家，公元前185年-159年（第340页）
柯尔雷基：英国诗人及哲学家，1772年-1834年（第340页）
西塞罗：罗马政治家、演说家及作家，公元前106年-43年（第340页）
朱文诺：罗马诗人，约在公元第一、第二世纪间。（第340页）
戴奥真尼斯：希腊犬儒学派哲学家，公元前412年-323年。（第340页）
台利斯：希腊哲学家，约于公元前636年-546年。（第341页）
毕达哥拉斯：希腊哲学家及数学家，约死于公元前497年。（第341页）
梭伦：雅典立法者，约于公元前638年-559年。（第341页）
卡罗尔：英国数学家，儿童文学作家，1832年-1898年（第348页）

这是一本推理小说中引用的文学名著，奎恩在推理环节中往往兴奋了，就随口引用这些作家的某本书中的话，而且我通过分析语境，知道这些话都是引用非常的好。
比如在第81页，奎恩引用歌德《浮士德》中的开场白“既要新鲜别致，又要冠冕堂皇—我们究竟应该怎样来演唱啊？”这句话是在讽刺史洛安说证词避重就轻，还要说的很好听。而且奎恩使用德文说的这句话。
比如在第238页，艾勒里.奎恩等待他老爹（理查德.奎恩）问日记本有什么作用时，引用了莎士比亚在《麦克佩斯》（现在都统一翻译成《麦克白》）中的人物麦克佩斯夫人这个角色。麦克佩斯夫人为了辅助丈夫登上皇位，可以说等待了很久。这种急迫的心情直接可以和小说中信心满满的奎恩要等待别人问话之后，进行推理一样急切。


奎恩的古典素养都是靠阅读来获得的，小说中时不时用法文、德文、拉丁文说出一些话，推测他应该可以阅读原著，而不是译本。这样对于原句的理解会更高。和现在很多推理小说的轻比起来，我要说我这种百科全书式读者，更喜欢古典推理。奎恩的古典素养可以和现在中文系的研究生比美，前提是我们的中文系研究生能看懂好几种语言。

《希腊棺材之谜》诞生于1932年，那时是西方推理小说的黄金时代，奎恩、阿加莎、卡尔等人共同提升了推理小说在文学中的地位，让人激动，让人着迷。1928年作家兼编辑隆纳德?诺克斯提出“推理小说十诫”，范达因创作了“范达因二十法则”。这些原则都确定于黄金时代，作为纲领。现在看虽然有些原则不再适用，但是绝大多数推理原则被后来人承认。
奎恩作为一个绝对逻辑主义者，他的小说贯穿了逻辑演绎法与科学事实。《希腊棺材之谜》中为了破案，除了靠奎恩的知识以外，还借助了法医学家、指纹专家、笔迹专家，希腊语翻译等等。每一个细节奎恩都运用科学，然后进行合理推理。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实证主义者。理查德.奎恩曾经把自己的儿子称为“艾勒里.歇洛克.福尔摩斯.奎恩”，这其实也是作者的抱负，像福尔摩斯看齐，奎恩的逻辑推理直接来源于福尔摩斯的方法，但是在细节上，已经超过福尔摩斯，更加复杂。
奎恩与佩珀都是拥有绝对的推理能力，佩珀可能比当时年轻的奎恩还要厉害，因为作为凶手，佩珀一直是以一个人的能力和一群人对战。且绝大部分时间把众人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