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从夜华祭钟后写起，可能写得比较慢，但是尽量把小十七拉回到师傅身边










夜华的葬礼我终究还是没有参加，听说那天去了很多天宫的仙人，甚是隆重。我依然烂醉如泥，浑浑噩噩得过了大半年。听迷谷说，四哥和折颜来看过我几回，但是每次来我都人事不省，见我整日借酒消愁的模样就留了些醒酒的丹药便离开了。想来他们也是对我死了心。
这几日酒醒后总没有之前那样头痛脑热，可以下床榻走几步，但是依然走不稳，想来躺在床上的时日过多，都不会走路了吧。亦或是身子有点臃肿起来。可是之前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这喝酒几乎是从小就学会的技能，记得自己如阿离这般模样就开始喝桃花醉，虽然人事不知了数日，但醒来后也依旧身轻如燕。可这次却不同，明显感觉自己有了小肚腩了。我这九尾白狐如此好的皮囊如今也不由自己掌控了。看来真是醉酒伤身啊。但是不醉酒又能如何，我现今能做的也就是喝酒睡觉，其他的事我都记不得，也不想知道了。想到这里我又拿了壶酒开始灌下去。但是这酒一入口突然呛的我全数吐了出来，连眼睛都开始火辣起来。我用水袖擦了下嘴，发现衣襟已经湿透了。这明明还是我上回从十里桃林拿来的桃花醉啊，怎么这滋味却变得如此冲鼻好似有什么血腥味道在里头，说不清，我开始干呕起来，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想来我已经许久没进过酒以外的食物了，如若我是凡人恐怕早就饿死了吧。但是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上神的样子，无外乎行尸走肉而已。。。想着我站起身来，念决换了身青色衣裙走出了狐狸洞。
洞外的阳光甚是猛烈，对于一个久未出洞的人来说相当不适应。我用手挡着光慢慢走到河岸边的凉亭下，向远处望去这里的景色依然秀丽多姿，堤岸上的杨柳枝青青翠翠，河中心的小岛上桃花依旧，衬得整个洞外生机勃勃的样子。那株桃花树还是夜华当年帮我栽上的，现今都长得比我人还高许多了。这时光握在手里看似很多，却不经意间在指缝中流失。我迄今都没去过无枉海，据迷谷说夜华最后下葬在无枉海的水晶悬棺里。可是我依然相信他只是睡着了，就像当初师傅生祭东皇钟一样，我坚信只要我再等7万年或者14万年他一定会回来。可是我依然不敢去见他，怕看到他沉睡的样子，怕轻轻触到他的手指他就会灰飞烟灭。。。
我的泪还是不自觉地流下来。

“姑姑，你醒了？”
我忙把泪拭去回过头，见一红衣女子：“小九，你怎么来了？”
“姑姑”她跑到我身边来，挽住我的手：“我来看过你好几回，可是每次来迷谷都说你还在睡着，今日终于见得您醒来的样子。姑姑，你身子可好点了？”
我拉她坐下：“小九，姑姑没事，只是贪喝了几杯。”
她看我开了口忙说：“怎么会没事，姑姑你的脸色好苍白，别再喝酒了好吗？小九好担心你啊。”
她边说着边钻进我的怀里：“姑姑，我好想念原本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姑啊。”她啜泣着。
我拍拍她的背说：“小九，姑姑真的没事了。你现今可好？”
她抬起头来看我，我轻轻将她的泪用丝巾擦去，她抓着我的手说：“姑姑，你没事就好了。我现今跟帝君在一起。”说完她低下头来。
“帝君待你可好？”
她红着脸点点头；“他对我很好，不过他的修为还没完全恢复，那次东皇钟消耗了他大半功力。可惜我帮不了他，不过能够陪在他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她微笑着。
看到她如此幸福的模样我着实为她开心，她见我没搭话又说：“姑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天宫看看阿离啊？阿离可想你了呢。”
阿离，许久未去看他了，好像夜华离开后我就没去看过他了，我怀胎3年生下来的孩子，一生下就被我离弃的孩子，我真真对不住他呀。
“我也好想他，我们一起去天宫吧。”我站起身来，突然有了动力。
“唉，姑姑，你就这样去看阿离啊？”小九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了下我。
我回过神来一想，这大半年都没好好打扮过自己，想必自己邋遢到家了吧。连忙念决幻化出一面铜镜来，对着镜子望了望。
小九凑过来笑着看着我说：“姑姑还是很美的拉，不然怎么担得起四海八荒第一大美人的名讳呢。不过我得帮姑姑好好画画眉咯，还有您这身衣裙也得换了，我现今虽在天宫待着，但是时下里青丘流行什么样式的衣裙我还是了如指掌的。”
我看她说得这么开心也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那就有劳我们青丘最美的帝姬咯。”

在她的精心装扮下，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的模样来了，人面桃花亦或是闭月羞花，都与花有关，看来我这皮相着实还能使段时光，感谢阿爹阿娘给我九尾白狐如此好的样貌。想着就起身与小九腾云去了天宫。
天宫依然如夜华说得那样分辨不清白天黑夜，光芒万丈的样子。进了南天门我突然有点迷茫，原本我就是个路痴，幸好小九对天宫甚是熟悉，我跟着她去了庆云殿。刚踏进大殿的回廊就看到阿离坐在殿外的石阶上发呆，身边的奈奈好像正与他说着什么。我突然跑上去把他小小的身子拥进自己的怀里：“我的阿离。”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娘亲，怎么会是你，我的娘亲，阿离好想你啊。。。”说完这些哇哇大哭起来。
“娘亲也好想你啊。”我突然一阵心疼，抱着他久久不肯放下。
我一点点松开他，拿出丝巾帮阿离拭去眼泪。
“见过娘娘，见过凤九小殿下。”奈奈对我和小九行了礼。我点了点头。
“娘亲，你身子好点了吗？”阿离关心地问。
“娘亲没事，阿离好乖啊，对了，阿离想跟娘亲回青丘吗？”我看到阿离后突然好想带他离开这里，我想陪着他，虽然我离开他这么久，当初一生下他就被迫放下他跳了诛仙台，但是骨肉亲情又怎么能这么容易割舍的了啊。
“好啊，我好想陪在娘亲身边啊。虽然父君他现在不在了，但是如若他知道阿离现在和娘亲在一起必定是很开心的。”是啊，也是夜华的心愿了。原本他就嫌我对阿离不关心，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就是素素。那次结魄灯打碎后我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不堪的过往。
“娘娘，你要带阿离离开天宫吗？”奈奈突然开了口。
我对她点点头，看着她有点为难的样子。我就说：“奈奈，有何不可吗？”
“娘娘，不瞒你说，自从太子殿下离开后，大殿下和乐胥娘娘都特别心疼小天孙殿下，给小天孙殿下请了好多位师父，每天课业都排得满满的，学习礼法也是一样都不能少，恐怕是没什么时间下天宫了吧。”奈奈无奈的说。
“什么？这还是心疼阿离？明明是在折磨阿离啊。他要学这么多的课业作甚。在我们青丘可没这么多劳什子的规矩。”我一把火上身，拉着阿离转身就要走。
小九突然插嘴到：“姑姑，我听帝君说，阿离以后必当继任天君的位置，所以现今要学的东西很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想到小九都这么说，看来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懂了。原本夜华在的时候我就很厌恶他处理公务那些繁琐的事物，可是如今他离开才没多久，阿离却代替了夜华的位置，这么小的孩子不是应该无忧无虑的嬉戏玩耍吗？怎么就要承受这么多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想想自己小时候被散养在十里桃林甚是逍遥，后来上了昆仑墟跟着师傅也修了那么多年的逍遥道。不行，我不能让阿离在这里痛苦得生活着。想着就去拉阿离的手想即刻离开这里。但是阿离没有动。我惊讶地看着他。
“娘亲，我也很想和你回青丘，但是阿离，阿离原本答应过父君要好好学习法术和课业的。父君虽然现在不在了，阿离也不会食言。况且，阿离也是需要好好修炼等以后长大了就可以像父君一样保护娘亲了。”说着他又小声地哭了起来，我知道他心里难过，他想念他的父君，我把他搂进怀里，心痛得有点喘不过起来。
“娘娘，我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转过身看向奈奈。
“娘娘，小天孙刚习了天尊的道法课，现在离下堂法术课还有2个时辰，这中间歇息的时间如果换在是凡间那就是整整一天了。”
“那我们现在去凡间逛逛吧。我也好久没去凡间了。”小九插嘴道。
“娘亲，那让阿离和凤九姐姐陪你去凡间散散心好吗？”阿离贴心地说。
“好啊，娘亲也很久没去凡间了。”我欣慰地俯下身子摸了下阿离的头，想来也有许久没下过凡间了，最近那次还是夜华带着我和阿离去的呢。想到这里突然有点头晕起来，差点站不住。奈奈上前扶住我的身子关心地问：“娘娘，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说：“奈奈，那只有你帮我们把风了。我们2个时辰以后一定回来。”
“娘娘，那是我应该做的。”奈奈微笑地看着我。

三人腾云而起，不远处望见一白雾升腾的窟窿，我有点好奇便问：“前面是什么所在？”
“那是诛。。。”小九说到一半，我看到阿离拉了下小九的手，小九没再说下去了。
“娘亲，那边只是个天井罢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阿离岔开话题。
“好。”我知道阿离心疼我不想让我想起过往。可是，那不堪的过往又如何避得开。那一世的素素如若不是万念俱灰又如何会抛下嗷嗷待哺的孩儿跳下这万丈深渊。。。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有点头痛难耐起来。
与小九阿离腾了一段路后，我开了口：“小九，我们此番去还是换做男儿装来得便当些。”
“姑姑，这怎么行啊！你这身装扮可是我花了好多思量才装扮成的。换做男儿装且不是白白辜负了我花的心思了么。”
“娘亲，你今日真好看。我还从未见娘亲穿鹅黄色罩裙呢，小九姐姐好有心啊。”阿离开心的看着我，我抚了下他的头。
小九又说：“姑姑，你放心，这次下凡间我已经安排妥当，原本我就想着陪你和阿离去凡间散散心的。”
我微笑地看着她，没想到这几年里她变了许多，变得更加成熟心思也更加细腻了。想来是近朱者赤，跟帝君待久了，时时处处替他着想陪着他伴着他，潜移默化地改了性子。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原本我只是被散养在十里桃林的野狐狸，跟折颜上了昆仑墟拜了战神墨渊上神为师，学艺2万多年，在这期间跟着师父学了许多术法和为仙的道理，收敛了许多野性。感谢师傅。想到这里我突然会心一笑。师傅，大半年未见了，你可好？
下了云，我和小九带着阿离没想到那么耀眼，路上看见我们的人都小声议论着，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儿啊。阿离路过一个面人铺，吵着要买个面人，可是我没有这凡间人用的银两，夜明珠他们可收，刚想从水袖里翻出来，却被小九拉住手说：“姑姑，你可要用夜明珠来换啊，那可就亏大了。”说着拿出了银子给了那小贩，又对我说：“我这里还有些上次来凡间戏耍没用完的盘缠，刚好今日都用了。”对我笑着拉着我和阿离的手往前走。
我忙问：“我们去哪里呢？”
“就在前面，快到了。”她轻快地拉着我们。

德月楼，我抬头看到一块门匾上写着，这是戏楼吗？
“小殿下，你可来了。”楼上临窗的位置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他看见我们到了大厅就急忙从楼梯上走下来迎我们。见了我和阿离赶忙行了大礼：“参见小天孙，参见白浅上神。”原来是司命。
“无须多礼。我们在凡间还是低调点好。”我低声说。
“司命，交代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小九忙问。
“三位楼上请。”司命恭敬地请我们上楼。
这么神秘啊，小九这鬼丫头。跟着上了楼，落座后发现戏台子正对着自己的方向。
“司命办事果然不错，甚得我心。”小九得意得望着我说。
“小殿下吩咐的，司命必当照办，不过这次交办的任务甚是艰难，你想这德月楼这么火的戏楼，寻常想找个普通位置都甚是艰难，今日这地理方位俱佳的座位可是我约了许久的。不过也承了白浅上神的福，这晚一天早一天都说不定不行呢。”司命毕恭毕敬的说着。
“对了，司命，今日这出戏叫什么名字啊？”小九好奇地问。
“双龙夺珠，这可是德月楼必看曲目。”司命得意得说。
“哦，讲得什么呀？与我说说。”小九迫不及待的问。
“回小殿下，这双龙夺珠原本讲得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同时爱上一个女子，后来大哥把女子让给兄弟的话本子。”
“什么？这么冤虐的本子啊？唉，你可千万别编这样的本子害人呦，不然我可让帝君好好收拾你。”小九调侃地说着。
“司命不敢。不过情劫这码事由不得司命编撰，有时候天命不可违啊。”对着小九作了个揖。
“你们别说了，戏文都开始了。”阿离突然开口。
我让阿离坐在我身旁，看着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我虽然很喜欢听戏，但是对戏台上的唱腔显然是个外行，以前在昆仑墟学艺的时候也常偷偷随十六师兄下凡听戏来着。那个时候纯粹是听个热闹。搞不明白那戏里唱的究竟是什么。不过经由司命这么一说我倒是听得很用心。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瞧着临座有两位女子突然拌起嘴来，我的耳朵不安分地听了过去。
“这女子明明是该与那大哥相好的，怎么就被弟弟拐跑了啊？”
“那个大哥这么闷有啥好的，我是那女子必定选弟弟，看那弟弟满口的情话，这男人不会说情话等于是哑巴。”
“说得都是做不到的有用吗？我还是喜欢老实巴交，诚实可靠的。而且那大哥这么深情，与那女子相知那么许多年，虽然没有表白，却默默为她付出那么多，那女子是瞎了吗？”
“这年头会做不如会说。。。”
。。。。。。
“姑姑，我怎么觉得这出戏说得是你跟墨渊上神和太。。。”刚出口她就打住了。尴尬地看了下我，低下头去。
司命看了下我的表情，赶忙把手里端着的糕点放在我桌上说：“白浅上神，这是德月楼名点红玉糕，您和小天孙尝尝如何？”
“是啊，姑姑，你和阿离尝尝，我吃过很好吃哦。”说完抓了一块，躲到一边去了。
“好。”我帮阿离拿了一块放到他手里，自己也捡了一块刚送进嘴里一尝突然一股酸味窜进鼻子里好生难受，吐了出来，却抑制不住地干呕了一阵。
司命吓得跪了下来连声说恕罪。
阿离担心地拍着我的背说：“娘亲，你没事吧？”
小九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的样子：“姑姑。。。”。
我用丝巾擦了下嘴说：“没事，最近可能酒喝多了，伤了身子，休养段时日便好了，无须担心。”
“这样啊，我就说么这喝酒太伤身子了。姑姑，你以后可要多小心了。不过这红玉糕我可喜欢着紧呢。每次来听戏都必点哦。”
在旁边伺候倒水的小二得意得开了口：“这姑娘好眼光，我们这糕点可是对面念澜轩特供的，您们来得也是巧了，方才老板娘还特意送来许多，平时这个时辰来都点不到这个了，一上桌就一抢而空啊。您们有口福啊。”
“是吗？那位老板娘还在吗？我可要找她问问这糕点怎么做的，回去我也好学着做点，帝君肯定会喜欢的，”小九红着脸说。
小二指指楼下：“就是那个穿紫色衣裙的姑娘。”
我顺着小二指的方向望过去，只看到个背影，却觉得异常熟悉，缓缓地见她转过身来，我脱口而出：“胭脂。”

她寻着声音抬起头来，望见是我赶忙上了楼，看到她走到我身边拉起她的手，她对我作了个揖说：“白浅上神，好久不见。”
我低低在她耳旁说：“我们在凡间无须多礼。”
她对我浅浅一笑，温婉的额头低垂的眼眸，仿佛让我想起刚遇见她的情形，那是七万年前的事了，那次我跟九师兄被他父君擎苍抓走，多亏这位好心的翼界公主搭救，不然我就没法子遇到师父与师父一起去救九师兄了。师父，如若不是那次为了救我和九师兄你就不会与翼界结下梁子，说不定擎苍也没有借口开战。都是我的错。我又思绪飘飞起来。
听到小九走过来拉着胭脂的手说：“我知道你，我姑姑跟我提到过你，你是翼界公主吧。原本以为你心地善良，没想到人还长得这么美，做糕点的手艺还那么利害啊。真是了不得啊”。
胭脂诧异地看了看我：“这位是？”
我忙说：“她是我侄女凤九。”
“哦，胭脂见过小殿下。”她忙对着小九行礼。
“唉，别呀，你是翼界公主，我是青丘帝姬，咱两都是公主，而且你还比我年长几万岁，我该给你行礼啊。”小九说着方要行礼。
“你们别礼让了，我们在凡间还是低调点吧。”我在她们两身边轻轻说。
她们两看着我轻轻一笑。
“胭脂你近来可好？对了，你跟子澜师兄现在在一起吗？”我好奇地问他。
她突然脸颊绯红地底下头来：“我跟子澜大哥都好。”
小九在旁插嘴道：“胭脂姐姐，听小二说那红玉糕是你们家的特色糕点，我觉得太好吃了，你这老板娘可否教教我呀，也好让我回去展现下手艺吹吹牛。”
“不敢拉，这糕点其实也不是我做的。”
“啊？那是谁做的呀？”小九问道。
“是子澜大哥做的，我也就在旁边帮他背着食材。”
我突然觉得甚是好奇，没想到十六师兄还会做糕点：“什么？这是子澜师兄做的呀，哎，我刚才真是暴敛天物了。他现今看来是完全变了个人了。”
“嗯，多亏子澜大哥帮我打理念澜轩，不然我带着雪儿可能也没法子打理这么许多事。”
“雪儿？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和子澜大哥的孩儿吧？”我看着她，感觉她的脸红到耳根子了。
“不是拉，是我二哥和玄女的孩儿，不过原本雪儿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多亏子澜大哥用他毕身修为救了雪儿。”她复又底下头去。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你养育了雪儿还受了子澜师兄的修为也算是你和子澜的孩儿了，呵，念澜轩，这个名字不错。”我喃喃自语。
胭脂娇羞地抓着衣角没说话。
“胭脂姐姐，等会我们看完戏可不可以去你那念澜轩坐坐呀！顺便也见见我那师父，可好？”
“你这丫头一心就想着为帝君做糕点，姑姑可要吃醋了哦。”我打趣到。
“姑姑。。。”她红着脸低下头来。
“欢迎之至啊，可是子澜大哥昨日回了昆仑墟，听说他师父病重，他。。。”
后面的话我都听不下去了，什么，师父病了。。。什么病？什么病重？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了下阿离，急急想要腾云而去，小九突然开口说：“姑姑，你放心去吧，我会送阿离回天宫的，还是你的师父比较重要。”
我向她点点头，隐了身飞向天空。也不知师父是得了什么病，都怪我这大半年在狐狸洞一直醉酒连师父都没去瞧过。师父不是一直在闭关吗？怎么会突然染病了。记得最后一次见师父，他站在莲花池边看着我，我还和他说要他参加我和夜华的婚礼呢。现今夜华也沉睡不醒，师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不然，你让十七怎么办？。。。又是一阵晕眩袭来，差点从云头上栽下来。我甩了甩头稳住身子奋力向前飞去。
看到前方山头仙气弥漫，巍峨的龙骨山脉层层叠叠充斥了我整个视野，这就是昆仑墟，我待了整整两万年的地方。我收了云降下身来，飞奔到大殿，见到大师兄、二师兄、十六师兄还有其他师兄们都在大殿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我冲过去，大师兄抓住我说：“十七，哦，不，是白浅上神，你怎么来了？”
“大师兄，师父怎么了？”我忙问。
“师父，师父他，他，，，”
他没说完突然被十六师兄打断：“有什么不好说的，师父重病，你怎么才知道啊。。。我以为。。。”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飞奔师父的寝殿。到了门口我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着什么。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她吗？”好像是折颜的声音。
“只要她好好活着，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师父的声音很轻。
什么好好活着？他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墨渊啊，我们相识几十万年从未见你为儿女私情羁绊过，这情爱方是一贴毒药啊。你不是不知道。。。”折颜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重重地咳了几声。我的心猛地一拎，闯进门去直冲师父的床榻。我终于看到了我的师父。
他合着中衣躺在床榻上的模样着实让我快认不出来了，那苍白的面庞，他的手原本捂在口上，见有人进来赶忙想放在床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见是我，吃惊地看着我，想起身来，但是却撑不起身子，我突然上前拉住师父的手半跪着，泪早就断了线：“师父，你怎么了？师兄们说你病重，到底怎么了？”
他摸了下我的头低低地说：“十七，师父没事。”
“怎么没事，刚才如若不是我给你渡了修为，你现在还昏迷着呢。”折颜冷冷地说。
我惊慌地看向师父，他想坐起身来，我赶忙帮他扶起来，一触到他的手臂我突然心里好疼，居然瘦削得只感觉到一层皮肉夹着骨头的模样，我突然抱住师父的身子，想要忍住泪却不由自主。他看着我，伸出手来为我拭去泪：“十七，别哭，师父真的没事。”
“哎，看着你们师徒俩我就难受，我还是出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折颜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地上凉，快起来吧。”师傅拉着我的手关心地望着我。这才发现自己还半跪着，缓缓起身来坐在塌前，才发现师傅的衣襟已经被我的泪浸湿了。赶忙拿出白丝巾来想擦干，却是徒劳。突然很沮丧。
“我的小十七作这身打扮也甚是好看。”他又开了口。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便道：“是小九帮我打点的，原本今日她带着我去找了阿离，我们还去了凡间听戏。后来遇到了胭脂，才知道师父，师父你病了。”
“看来你酒醒了！”
“啊？额，是啊，我今日都没喝过酒了。”我有点窘迫地不敢看师父的眼睛。
“是吗？”
我点点头：“师父，你放心，我以后会少喝酒的，至少不喝得烂醉如泥。徒儿知道小醉怡情大醉伤身的道理。但是这大半年我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就想泡在酒里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你知道这样的感受吗？”我把头轻轻放在师父的肩上，他缓缓拍着我的背：“师父，徒儿错了，我居然这么久都没来看过你，你现在还病得这么重，我都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在我耳边说：“傻丫头，师父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我抬起头扶着他的肩：“师父，我知道只有你对小十七最好了。但是有很多事情不要瞒着我好吗？”
师父没有说话，微微垂下眼睑，许是累了吧？他在病中还是让他好生安歇才好：“师父，您累了，还是再歇一下吧。十七扶你躺下？”师父依然没有说话，我小心地帮他躺平。
“师父，十七会在这里陪着你的，你想要什么可以与我说。”我看着他憔悴的面容，真想帮他承受这原本不应该他承受的苦。
“我没事，你还是回自己屋里歇息下吧。”他淡淡的说着。
我突然有点忍不住：“师父，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折颜跟你说的话了。”
“什么？”他突然想坐起身来，但是手没有撑住，又滑了下去，突然听到他又咳了起来，我赶忙想上前帮他却无从下手，见他涨红的脸似有什么堵在他胸口，他拼命想要忍住，终究没有做到，一口血喷涌而出，把他白色中衣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我不知所措地想要替他擦去那抹红色，又想护着他的身子，泪水早已经模糊一片。突然好无助，什么都做不了。乱了方寸般也跟着师父跌进了床榻。
“师父，师父。。。”我心疼地念着，想要伸手拉住他的，却没有力气，眼前一片白茫茫，人事不知了。

再次睁开眼我已经躺在了自己当初学艺待的屋子里了，想要起身却发觉手脚不听使唤，挣扎着起来，忽然有个白色身影闪到我床榻旁：“十七，哦，白浅上神，你先别起来。。。”
我一抬头看到是大师兄，手里还端着一碗药过来便道：”大师兄，还是叫我十七吧，不然挺变扭的。”
他微笑地点点头，把手里端着的药碗放在我床榻前的桌子上。我突然想起来，明明刚才我还在师父的寝殿里，又想起那抹刺眼的红色犹如针刺般扎到我心眼里。我光着脚想要往外冲去，被大师兄一把抓住胳膊：“十七，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看师父，刚才师父吐了好多血，他到底怎么了？。。。”我奋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手臂。
“你别去了，方才折颜上神帮师父渡了修为，你就别去添乱了。你这样急急跑过去万一扰了他们会走火入魔的。”
我突然定住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方才在师父屋里我都看到师父有多虚弱了，却还是说了什么话让他如此难受还吐了血。想到这里我突然好恨自己缺心眼。
大师兄又说：“上次若不是师父为了救你，他老人家现在会这。。。。。”
“什么？什么意思？大师兄，师父救我？我听不懂啊？”我摇着他的肩膀问他。
“你，你不知道啊！”他惊讶地望着我又说：“哦，你或许不知道，那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就是你那未婚夫太子葬礼前一天，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来找师父说你突然人事不省就跟着他们去了青丘，等师父回来就一直在闭关，原本我们师兄弟想着师父闭关了就暂且回家料理下事务，前几日收到二师兄的来信说师父病重。。。”
怪不得折颜说什么一直瞒着我，原来师父还是为了我，就像七万年前他帮我挡的天劫一般，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却默默在为我承受，哪怕那原本就该是我承受的。这一次他又为我做了什么，必定比那天劫更重，不然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我已经想不下去了，还是冲动地飞奔去了师父的寝殿。

刚到门口，就见折颜大踏步地走出来，看见是我，抓住我的胳膊说：“小祖宗，你不是刚刚还躺着的吗？怎么又起来作甚？”
我着急地问：“折颜，师父身子怎么样了啊？我想去看看他。”
“哎呦，他刚睡下了，你还是别吵他了。”
“我不放心，我要进去。”我执拗地想要挣脱他的手臂。
“你能不能别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费心啊？我刚给你师父渡了修为，你可别白白浪费了我的心血啊。”他摇摇头，我收住步子呆呆地看着他。
“小五啊，你看你还光着脚，你怎么对得起你师父啊。”他叹了口气。
我忙低下头看到自己光着的脚丫，想来刚才跑太急了，连忙念了个决换上了鞋。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一阵沉默。
“我们还是去后山走走吧。”他放开我手臂往前走去。
许久没有走后山这条小径了，记得上一次还在这里跟师傅说过话，那个时候我还傻傻地跟他说就算自己出嫁了仍然还是昆仑墟的弟子，还是会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的。沧海桑田，才没多久我到底做了什么？
还是老凤凰先开了口：“你听说过阴阳术法吗？”
我摇摇头。
“想来你也不知道，这种禁术原本已经失传，或许当今世上也就只有我和你师父还有东华帝君这几个老家伙知道吧。”他没看我，望着远处茫茫云海。
“禁术？”我不明白的看着老凤凰。
“这种禁术是上古鬼族紫怡公主所创，该术法能够将心肺俱损之人痊愈，当然这代价甚是霸道。”
“什么代价？”我好奇的问。
“施法之人必将受其反噬。”他看着我。
“什么反噬？”
“言下之意就是将两人的心肺精血交换。”他停顿了下继续说：“而且施法与受法之人必定是一男一女，所谓阴阳交合就是这个道理。”
我不敢相信的望着他：“难道师父为我。。。？”我没有说下去。
他点点头。
果然，他还是为了我交换了自己。怪不得，我这大半年来虽然每日醉酒却从来没发过心疼的毛病，原本我吃下忘情药后只要情绪大起大落便会发病，看来这病不是自己好的，是师父拿命换的。
“小五，你也别太自责，当初也是情势紧急，来不及找与你相匹配的心肺才出此下策。却未曾想到墨渊会伤得这么重。想来他元神刚刚归位甚是虚弱，他几十万年的修为又未完全恢复，才。。。”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是的，我又害了师父一次，七万年前这样，现在又这样。我含着泪底下头去，我该怎么办？
“我这里有些丹药兴许可以帮到你师父。”他把药交到我手里，拍拍我的肩头说：“你该是明白你师父对你是什么用心了吧。这师徒之情能待你到这个地步早就逾越了吧。小五，你真是与风月之事一窍不通啊。哎，墨渊啊，墨渊，叫我怎么说你呢。”他喃喃自语到。

我诧异得看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在心里师父一直是我最敬爱的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初师父用元神祭了东皇钟后，我一天一天用自己的心头血保住他的仙身，心里期望着他早日醒来。原本这情义该是敬仰亦或是尊重。这逾越师徒之情难道是男女情爱之意？可是那我对夜华又算什么情义呢？我开始狐疑起来，搞不懂自己到底情归何处。又开始有点头痛欲裂起来，险些站不稳。
折颜伸手扶住我的身子说：“你也别多想了，还是回屋里好好歇息下吧！你现在可是有身。。。有事你可以喊我，我会在昆仑墟暂住几日。你师父约莫着也没这么快醒来。看来我还是需要多给他练些丹药去。”说着便拂袖而去。
我还站在原地思量着还是回自己屋吧？但是又担心师父一个人在屋里没人照应，可是折颜说他没这么快醒来吧！终究还是不放心，想着不由自主的已经来到师父寝殿门口。

一进屋子感觉分外安静，望见师父的书桌上还插着桃花枝，可是花瓣早已经凋零，我把枯败的桃枝抽出来，想着之前师父沉睡的那七万年，我依然每天都把新鲜的桃花采摘来放置在桌边，期盼着他会看到，期盼着他心情愉悦。可是这醉酒的大半年来我都没有回过昆仑墟，这显然已经是物是人非。不行，我得再去采摘些新的桃花来，等待着师父醒过来，他看到桃花必定会很开心的。忽然发现自己又有了动力。
想腾云去十里桃林摘桃花吧，可是那里有点远，若是师父提前醒来怎么办呀。我想起来，在昆仑墟后山也有一片桃林，虽然没有十里桃林那么繁花灿漫，却也是处处桃花相映红。迈开步子就往前奔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约莫着现今已是初冬时分，一阵风吹来突然感觉身子有点发冷，好歹我也是个上神，仙气夹身怎么会感觉到凉意，最近也甚是奇怪，无缘无故的头晕，闻到血腥气味就干呕不停，我这是怎么了？。。。哎，估计是酒喝多了吧，还是先摘了桃花也好早些帮师父的屋子里插上。
回到师父寝殿天已经全黑了。我换上桃花，急忙走到师傅床榻旁，见他合着中衣安静地躺着。我半跪在地上，突然想到在炎华洞里的那七万个日夜，也是这样，我默默把头轻轻放在他胸口，我仍然会产生错觉，总觉得自己一直守着的是一具没有元神的躯壳，可是这次不同，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是的，他已经回来了。就在我身边，我安心地勾起了嘴角，伸手帮他拉了下被角，无意间触到了他的手掌心却没有丝毫温度。折颜不是为师父渡了修为么？怎么还是这么冰凉？一瞬间感觉师父的手抽动了下，我回过头看向他的脸，师父长得还真是像个小白脸，刚来昆仑墟头一回见到师父我还以为是个白面书生呢，结果折颜告诉我，他就是战神墨渊上神。战神不是应该三头六臂，五大三粗的么。怎么生的如此小白脸模样，我还偷偷嘲笑过他呢。想来都九万年了吧。我又看了下师傅的眉眼，依然是高耸的剑眉，只是他合着眼的模样突然让我想到夜华，他们是双生子，虽然两人相差几十万岁，但这容貌却几乎会让人分辨不清，可是他们是不一样的，我还记得夜华最后一次抚着我的发泪流满面的样子，他说他爱我，让我不要忘了他。。。这一幕我永远都忘不了，泪又不听使唤地滴落下来，落在师父的衣襟上，我赶忙拿出白丝巾低头想帮他擦去，却听到他在梦呓着什么，我凑上去想听明白，却听到了他唤着：“十七。。。不要。。。”师父他在发梦吗？我从来没见过师父这样，我用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居然滚烫。怎么这么烫？这凡人才会得的寒热症，师父怎么也会这样呢。这伤了心肺，修为又没有完全恢复是不是就如凡人般脆弱。不敢再想下去了，我运气将仙力传送至手掌抚上他的额头，可是那仙力却微乎其微，我咬牙拼尽全力，想用上全数修为，仍然未果，只能收回仙力却着实让我又是一阵晕眩。我闭上眼睛缓缓了气，终于调整好气息。可是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修为好似被什么禁锢住发挥不出来了。
师父突然又说了什么，我又凑近他的身子，抓着他的手，竟然感觉他在发抖。很冷吗？这显然是真的在发寒热了。怎么办？？？我慌乱地又给他掖了下被子，但是好像没有用，他的手仍然是冰冷。我咬了下唇，缓缓脱去外衣将自己的胸口贴上师父的，十指相扣。这个法子我在话本子里瞧过，既然我使不出仙力来，也只能这样奋力拼一次，只要师父能醒来，我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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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紧紧贴着师傅的身子，突然感觉到好安心，我一直就这么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想着千万不要睡过去，盼着他的手能快点暖过来。可是神识慢慢游移开来，终究还是睡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我眼帘的是师父勾着嘴角看着我的样子，我心里一惊，忙擦擦眼睛怕是眼花了，对的，是师父，师父他醒来了，我坐起身来，抓起他的手捂了一下居然有了温度，我还是不放心，用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再摸了下自己的，居然不烫了。我惊喜地抓着他的胳膊说：“师父，你的烧退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十七，师父没事了。”他仍然微笑着，突然伸出右手抚上我的心头，我这才发现自己着的内衫口子开了一半，那道疤痕毫不掩饰地展露在他的面前，他轻轻用手指触碰了下那道疤道：“这就是你为我取心头血的地方？”
我点点头，低下头去。
他又问：“还疼吗？”
我摇摇头忙说：“不疼，不疼了，早就好了，虽然这道疤一直去不掉，反正寻常人也瞧不到这个地方，不打紧的。”边说着边把内衫的口子拉好。突然被师傅一把抱进怀里，我又贴近师父胸口的位置，听到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声音：“十七，你会怪为师吗？”
“怎么会，师父救了我，我感激师父都来不及呢。”我抬起头忙回答他。他没有再说话。
我慢慢起身，看到床边斜角的桌子上放着一碗药汤，记得刚才进门来还没见到这个，怎么？有人来过了吗？
“刚才子澜送药来过了。”我听到师父在我背后低低地说着。
我一下子脸涨的通红，这下真是丑大了，刚才我躺在师父床上的事。。。他肯定看到了，完了，十六这个口没遮拦的坏小子估计会跟其他师兄们说的，我还怎么在昆仑墟混下去啊。哎。。。正想着师父见我愣着没动便问：“十七，你怎么了？”
我忙回头答道：“师父，我没事，我喂你吃药吧？不然药凉了就不好了。”
下了床便去端药碗，边搅着勺子边拿到床边坐下，这该是折颜的方子吧，可是他不是给了我丹药了吗，怎么还需要熬这样的汤药呢？想着就觉得有点好奇把药凑到鼻子边闻了下，一股焦腥味传到鼻孔里，我想忍住却不由自己控制又干呕了起来。师父在一旁刚坐起身子瞧我这样，连忙扶住我的身子，拍着我的背问：“十七，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一时被呕地说不出话来，师父见我呕得双目含泪的模样把我推进他的怀里说：“我的小十七，师父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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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对不住？我不明白师父的意思？”我好不容易发出声音来。
他低垂着眸子说道：“折颜应该都与你说了吧。”
我点点头：“嗯。都怪十七不好，如果那次没有喝成烂醉如泥，也不会又发了病。师父为了救我才用了阴阳术法，我又害了您一次。”说道这里我低下头来开始轻轻啜泣着。
他看着我，用手心替我拭去泪：“你会怪为师吗？”
我有点诧异得望着他，我依然不懂他的意思。
他突然认真得看着我说：“那阴阳术法原本是上古鬼族紫怡公主的夫君林上真人所创的禁术，施法之人可以将自己的心肺精血转移到受法之人的身上，但此法原本是为救他夫人所创，阴阳交合，取长补短。”
我仍然不懂的他的意思。我明明记得折颜与我说的是紫怡公主所创，怎么成了他夫君所创了，老凤凰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此术法只适用于夫妻之间。”
我吃惊得看着他。夫妻？
“那天你人事不省，如若不及时找到与你相匹配的心肺你危在旦夕，实在是情势所逼。那禁术对施法与受法之人都有所反噬。。。”他顿了下。
这个我知道，折颜与我说过，师父把他的心肺换给我，那我又会受什么反噬？
他看我没说话继续说着：“施法之人将自己完好的心肺换与受法之人，而受法之人因受了施法之人的精血就如同夫妻间的阴阳调和，那精血融合会幻化成一个胚胎。”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突然收回原本被师父拉着的手，用手抚了下自己的肚子。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原本不用打理的皮相忽然就不由自己控制了，头晕干呕，想必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低下头去，不知道说什么。
“十七，你如若不想要，我可以带你去找折颜，你。。。”他没说下去了。
一阵沉默，我没有抬头看他，我低低地说：“师父，我累了，我想回屋歇息了。”说完就站起身来自顾自地想走出屋子。却听到他喃喃自语地说：“十七，你恨为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