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忘夜达曙（兄弟父子短篇）
“对……对不起！”店小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地扯下肩上搭着的干净布巾，身手去擦身前客官衣襟的污渍，边擦边用颤抖地声音陪不是，“对不起客官，小的手滑……”
座位上的当事人面无表情，仿佛被面汤洒到的不是他一般。周围的食客却是有兴致的很，笑看店小二的惊恐。
店小二一只手飞快地擦拭着，可无奈这污渍却是越擦越花，在雪白衣服映衬下愈发的显眼。店小二几乎要哭了出来，他可是刚刚见识过面前这客官的气场。那不吗，身后躺着的生死不明三人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切。那可是贵族家的少爷，旁人连侧目都不敢了，更何况是出手伤人了。可这位客官却是轻松地弄倒了他们，动作快到让旁人看不清楚，就因为他们让他从座上起来。这次自己弄脏了他的衣服，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对待自己呢。再说对客人招待不周，坏了店子的声誉，打烊后老伴还不知要怎么毒打自己。
大概是被店小二的道歉声惹烦了，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店小二，这店小二也不多十岁出头的样子，此时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少年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起来，心底最柔嫩的地方似乎被狠狠地戳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氤氲了起来。
“你起来。”少年吐出毫无感情的三个字。
店小二闻声身体又是猛地一震。“我会擦干净的客官，我会擦干净……”店小二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一双不属于这个年龄应有的糙手飞舞地更快了。
少年拿出少有的耐性从店小二手中扯过自己的衣服下摆，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不顾店小二惊恐的眼神站起了身子，迈步前走。
“客……客官……！”店小二缓过神来，手撑地蹭过身子，恐惧掩盖了理智，伸手抱住少年的左腿，“小的会擦干净的。”
“松手。”少年惜字如金，见店小二迟迟不肯放手，方才发力抽出左腿，在“噔噔”声中下楼了。
“店里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蠢蛋，什么事都做不好。你就是个煞星，迟早有一天这里关门大吉。”店老板也是混了头，三个贵少爷都昏死在自己店中，这里恐怕是难以继续经营，店小二又在这时弄走了客人，他当然被这气得不轻。当下随手抄了鸡毛掸子就往店小二身上招呼。
店小二还因为惯性趴在地上没有起身，这会儿就挨了狠打，他觉得后背上挨得一下几乎要打折了他的骨头。半天才喘匀一口气，就什么都不顾地扯了嗓子叫唤起来。
少年已经站在酒店外，楼上传出的惨叫声又让他转身上了楼。
上了二楼看到店小二在地上滚动躲闪着责打，可却一下都没躲过去，棍棍到肉，疼的店小二只有喊，死命地喊。
少年迈了一步，又是一步，来到老板身前抬手挡掉了落下的鸡毛掸子，力道之大饶是他的胳膊也给震得颤了一下，鸡毛掸子也应声断成了两截。
“铛”的一声，断裂的木截滚落到一旁，老板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丢掉了手中的半截鸡毛掸子，双手在身前不安地揉搓着。
“这……您看这……”老板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却是堆起了满脸的谄媚。
少年看得一脸厌恶，俯身抱起了还趴在地上的店小二。
店小二的头依着少年的小臂，尽量地睁眼看着少年，用若不可闻的声音呢喃着。
少年费了力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攥住揉捏一般，生疼生疼的。
少年的剑眉皱到了一起，本就不算红润的面庞退尽了血色，两片薄唇更是惨白的渗人。
“我会擦干净的……”他听到那店小二是这样说的。
少年克制住自己内心涌起的暴戾，抱着店小二转身下了楼。
旁人只看到少年的身子像是拖了影般，几闪便消失不见，又出现在前方，不多时一袭白衣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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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喝啊。”少年将店小二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路上这孩子就昏了过去，到家才发现他是低烧。脱了他的衣服给他处理了棍伤，又去给他熬药。
此刻少年正用羹匙小心喂着店小二汤药，药是他配的，放了些清露倒是一点不苦，店小二还睡着未醒，他先前怕是也没喝过这样的东西，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喝得是药，怕是当成了什么好喝的了，一口一口咽得倒是急。
“咳咳……”少年终是呛到，剧烈的咳嗽声中倒是把自己弄醒了。
少年放了药碗，扶起店小二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店小二的眼睛有了焦距后才看清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处境，瑟缩着身子缩到了床里。
少年看了不禁莞尔。
“把药喝了。”说完少年起身走到了屋外。
店小二迷惑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一点点蹭到床边，端起药碗仰脖喝掉。
“麒儿……”少年扶着栅栏，抬头看着夜空，今夜一颗星星都没有。
“谁？”少年警惕地转过身，却是看到那店小二拿着自己的长袍站在门口。
店小二紧张地将长袍双手抻开，举过头顶，挡住自己的脸庞。
看到是店小二少年舒乐口气，尽量放平和了口吻问道：“这么晚了，还出来干嘛。”
店小二将长袍往下一了一，露出自己的双眼来。“天凉了……”这会儿店小二倒是没有那么怕生了，声音里却还是透出了一丝怯意。
少年走到店小二身旁，拿过自己的长袍批在身上。“谢谢。”
店小二听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天真无邪。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二岁，他们都唤我三儿。”
“他们？你爹娘呢？”果然还是个孩子。
“爹娘……他们在火灾中……死了。是老板收留了我。”三儿的头低了下去。
少年将眼前的小孩搂入怀中，三儿惶恐地颤抖着身子。
感受到怀中小孩的不安，少年也奇怪起自己的行为。自己这是，怎么了？
渐渐地小孩停止了颤抖，伸手环了少年的腰，满脸的幸福。“大哥哥，很久没人这样搂过三儿了。”
“哥哥……哥哥……”少年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开来，尘封的记忆涌了上来，咻地松开手，失态地喘息着。
“大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你以后就在这里先住下吧。进屋睡去吧。”少年送三儿进了屋，让他上床躺好，帮他掖了背角，哄他入睡。
小孩很好哄就睡熟了，看着小孩睡熟的面庞，眼前的小孩和记忆中的孩子重合了起来。
“麟儿，你要是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是烫伤后长好的新肉，可怖的血红色。用手捂了脸，少年陷入了回忆中。
“都是那个畜生害的，我一定要杀了他，绝对。”少年再次抬头时目光中已掺上了复杂的神色，却是掩盖不住那丝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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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总是自来熟的紧，没多久就和少年混的熟络，一声声的“大哥哥”叫得脆甜的紧。
“大哥哥，你天天舞得是什么？怎么那么美，也教教三儿好不好？”三儿已经换掉了店小二的装束，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短衣。捧了一杯清水递给练完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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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喝啊。”少年将店小二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路上这孩子就昏了过去，到家才发现他是低烧。脱了他的衣服给他处理了棍伤，又去给他熬药。
此刻少年正用羹匙小心喂着店小二汤药，药是他配的，放了些清露倒是一点不苦，店小二还睡着未醒，他先前怕是也没喝过这样的东西，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喝得是药，怕是当成了什么好喝的了，一口一口咽得倒是急。
“咳咳……”少年终是呛到，剧烈的咳嗽声中倒是把自己弄醒了。
少年放了药碗，扶起店小二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店小二的眼睛有了焦距后才看清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处境，瑟缩着身子缩到了床里。
少年看了不禁莞尔。
“把药喝了。”说完少年起身走到了屋外。
店小二迷惑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一点点蹭到床边，端起药碗仰脖喝掉。
“麒儿……”少年扶着栅栏，抬头看着夜空，今夜一颗星星都没有。
“谁？”少年警惕地转过身，却是看到那店小二拿着自己的长袍站在门口。
店小二紧张地将长袍双手抻开，举过头顶，挡住自己的脸庞。
看到是店小二少年舒乐口气，尽量放平和了口吻问道：“这么晚了，还出来干嘛。”
店小二将长袍往下一了一，露出自己的双眼来。“天凉了……”这会儿店小二倒是没有那么怕生了，声音里却还是透出了一丝怯意。
少年走到店小二身旁，拿过自己的长袍批在身上。“谢谢。”
店小二听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天真无邪。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二岁，他们都唤我三儿。”
“他们？你爹娘呢？”果然还是个孩子。
“爹娘……他们在火灾中……死了。是老板收留了我。”三儿的头低了下去。
少年将眼前的小孩搂入怀中，三儿惶恐地颤抖着身子。
感受到怀中小孩的不安，少年也奇怪起自己的行为。自己这是，怎么了？
渐渐地小孩停止了颤抖，伸手环了少年的腰，满脸的幸福。“大哥哥，很久没人这样搂过三儿了。”
“哥哥……哥哥……”少年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开来，尘封的记忆涌了上来，咻地松开手，失态地喘息着。
“大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你以后就在这里先住下吧。进屋睡去吧。”少年送三儿进了屋，让他上床躺好，帮他掖了背角，哄他入睡。
小孩很好哄就睡熟了，看着小孩睡熟的面庞，眼前的小孩和记忆中的孩子重合了起来。
“麟儿，你要是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是烫伤后长好的新肉，可怖的血红色。用手捂了脸，少年陷入了回忆中。
“都是那个畜生害的，我一定要杀了他，绝对。”少年再次抬头时目光中已掺上了复杂的神色，却是掩盖不住那丝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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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总是自来熟的紧，没多久就和少年混的熟络，一声声的“大哥哥”叫得脆甜的紧。
“大哥哥，你天天舞得是什么？怎么那么美，也教教三儿好不好？”三儿已经换掉了店小二的装束，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短衣。捧了一杯清水递给练完剑的少年。
少年单手负剑，接过水一饮而尽。“三儿还跟这剑差不多高呢，等再长长大哥哥就教你。”
“真的？”小孩满脸兴奋。
“那还有假？”
小孩伸出小手指，嘿嘿地笑着。
“好好，拉钩。”少年看出小孩的意思，伸出小指钩了上去。
“那些瓶瓶罐罐的装的是什么？”小孩子好奇心总是很重。
“药啊，生病了吃的。”
“大哥哥会治病？”
少年点点头。
“教给三儿好不好？三儿也想学。好不好啊？”
“这倒是可以，不过学医很枯燥的啊。”少年刮了小孩的鼻梁，跟小孩在一起，心一下子就敞开了。
“可是三儿就是想学啊。三儿……”小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嘭”的一声巨响给打断了话语，不知是谁用暴力把木门给打飞了出去。
少年闻声转了身子，却看到一个狼狈不堪的大汉背了一个比自己还狼狈的汉子，鲜血顺着他的衣袖“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
“救救我兄弟。”大汉开了口，嗓音沙哑。
小孩害怕地抓紧了少年的衣襟，躲在少年身后。少年伸手握了小孩的手，厌恶地皱了眉头。
“救救他啊大夫。”大汉又开口求道。
“门外的字看不懂吗？我不会救他的，你们走吧。”
“你这算什么大夫！见死不救！跟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大汉破口大骂，虽然早知道这少年规矩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和侥幸来投医，可现在亲身经历他见死不救，他还是不能接受，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死去。
小孩拉了拉少年的衣襟，那意思大概是“为什么不救他们。”
“滚。”少年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和他的心性比起来倒算十分客气了。
“我和你拼了！”大汉放下他背上的兄弟，握了刀向少年砍来。
少年将小孩抱起旋身躲开，回身一脚侧踹，将大汉踢倒。
“滚！”少年已然带上一丝杀气，这时那大汉还能活着已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啊啊啊啊！”大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再次提刀向少年砍来。
少年抬剑轻挑，“刺啦”一声刀剑相接，仞口上擦出了点点火星，少年用了巧劲将大汉的力道卸掉，再一用力大汉的刀便脱了手，打着转飞了出去，“叮”的一声插在断裂的门板上。
手的惯性还没停下，下一刻便直直刺入了大汉的胸膛。一抹红色在大汉的胸膛前晕开，像一朵莲花在逐渐绽开。
“噗。”大汉一口血喷出。
“不！”门口的另一大汉突然狂呼了起来，声音煞是惨烈。也不知道这个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哪里突然来了力气，一缩手间一把匕首便从袖口中滑入手间，抬手甩出，目标竟是三儿！
少年的动作又是快得惊人，转身一个垫步飞起一脚踢到那匕首的手柄，使那匕首向上飞起。少年杀机正浓，又是一脚补了上，那匕首掉了个刺入壮汉的颈部。顿时鲜血喷出，形成一道血雾。
小孩被吓傻了，受了很大刺激一般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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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小孩满脸兴奋。
“那还有假？”
小孩伸出小手指，嘿嘿地笑着。
“好好，拉钩。”少年看出小孩的意思，伸出小指钩了上去。
“那些瓶瓶罐罐的装的是什么？”小孩子好奇心总是很重。
“药啊，生病了吃的。”
“大哥哥会治病？”
少年点点头。
“教给三儿好不好？三儿也想学。好不好啊？”
“这倒是可以，不过学医很枯燥的啊。”少年刮了小孩的鼻梁，跟小孩在一起，心一下子就敞开了。
“可是三儿就是想学啊。三儿……”小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嘭”的一声巨响给打断了话语，不知是谁用暴力把木门给打飞了出去。
少年闻声转了身子，却看到一个狼狈不堪的大汉背了一个比自己还狼狈的汉子，鲜血顺着他的衣袖“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
“救救我兄弟。”大汉开了口，嗓音沙哑。
小孩害怕地抓紧了少年的衣襟，躲在少年身后。少年伸手握了小孩的手，厌恶地皱了眉头。
“救救他啊大夫。”大汉又开口求道。
“门外的字看不懂吗？我不会救他的，你们走吧。”
“你这算什么大夫！见死不救！跟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大汉破口大骂，虽然早知道这少年规矩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和侥幸来投医，可现在亲身经历他见死不救，他还是不能接受，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死去。
小孩拉了拉少年的衣襟，那意思大概是“为什么不救他们。”
“滚。”少年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和他的心性比起来倒算十分客气了。
“我和你拼了！”大汉放下他背上的兄弟，握了刀向少年砍来。
少年将小孩抱起旋身躲开，回身一脚侧踹，将大汉踢倒。
“滚！”少年已然带上一丝杀气，这时那大汉还能活着已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啊啊啊啊！”大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再次提刀向少年砍来。
少年抬剑轻挑，“刺啦”一声刀剑相接，仞口上擦出了点点火星，少年用了巧劲将大汉的力道卸掉，再一用力大汉的刀便脱了手，打着转飞了出去，“叮”的一声插在断裂的门板上。
手的惯性还没停下，下一刻便直直刺入了大汉的胸膛。一抹红色在大汉的胸膛前晕开，像一朵莲花在逐渐绽开。
“噗。”大汉一口血喷出。
“不！”门口的另一大汉突然狂呼了起来，声音煞是惨烈。也不知道这个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哪里突然来了力气，一缩手间一把匕首便从袖口中滑入手间，抬手甩出，目标竟是三儿！
少年的动作又是快得惊人，转身一个垫步飞起一脚踢到那匕首的手柄，使那匕首向上飞起。少年杀机正浓，又是一脚补了上，那匕首掉了个刺入壮汉的颈部。顿时鲜血喷出，形成一道血雾。
小孩被吓傻了，受了很大刺激一般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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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少年惊呼一声扑到三儿身旁，将他搂入怀中。不料三儿却挣命一般推开了他，双眼腥红，跌坐在地上蹭了好几步才又重新站起，慌张跑进了屋里，“嘭”的一声关了门。
少年僵在原地不知所然，几步荡到门前推门而入，等待他的却是飞来的木枕。少年低头闪了过去，木枕砸在门框上又弹到一旁。
“三儿……”
“你走远点，大坏蛋！”三儿站在床边叫跳着指着少年，眼睛搜寻着一切可以用来撇的东西。
“三儿……”
这次回应少年的是一个瓷杯，少年关了门躲了出去，只听得杯子“啪”的碎裂声。
少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是被厌弃的悔恨吗？果然自己这占满鲜血的双手不配再去触碰些什么纯真的事物。可刚才是怎么了呢？一点火气都没有，换做别人的话，此刻又已是尸身冰凉了吧。
少年将那两具尸体拖出小院，找了荒地埋了。这年头，人命如草芥。“争斗屠戮，死有余辜。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少年看了看那无名的坟墓，嘴唇又变得苍白无色，“你们兄弟死后能在一起，也该无憾了。”
少年刻意放缓了回家的步子，用了一柱香的功夫才赶回去。看了院内的狼籍摇了摇头，挽起袖子拎了锤子抚直了门板开始做起了木工。
少年僵在原地不知所然，几步荡到门前推门而入，等待他的却是飞来的木枕。少年低头闪了过去，木枕砸在门框上又弹到一旁。
“三儿……”
“你走远点，大坏蛋！”三儿站在床边叫跳着指着少年，眼睛搜寻着一切可以用来撇的东西。
“三儿……”
这次回应少年的是一个瓷杯，少年关了门躲了出去，只听得杯子“啪”的碎裂声。
少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是被厌弃的悔恨吗？果然自己这占满鲜血的双手不配再去触碰些什么纯真的事物。可刚才是怎么了呢？一点火气都没有，换做别人的话，此刻又已是尸身冰凉了吧。
少年将那两具尸体拖出小院，找了荒地埋了。这年头，人命如草芥。“争斗屠戮，死有余辜。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少年看了看那无名的坟墓，嘴唇又变得苍白无色，“你们兄弟死后能在一起，也该无憾了。”
少年刻意放缓了回家的步子，用了一柱香的功夫才赶回去。看了院内的狼籍摇了摇头，挽起袖子拎了锤子抚直了门板开始做起了木工。
有节奏的“嘭嘭”声响起，突然又和了一股中气不足的生意，少年低头看到是三儿拿了一把锤子站在自己身旁，倔强着小脸一下又一下地锤着。
少年突然觉得想笑，又暗自觉得可怖。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心性都变了。
三儿仰起小脸看着少年，目光中带了着仇恨。分明就是在说“见死不救”。看得少年十分不舒服。
“大坏蛋！”三儿憋红了小脸带着他所能用得最愤恨的口气说道。
少年终是笑了，笑得很放肆。“哈哈哈哈！”
三儿一脸莫名。
少年笑得更夸张了，丢了锤子抱起了三儿转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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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突然觉得想笑，又暗自觉得可怖。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心性都变了。
三儿仰起小脸看着少年，目光中带了着仇恨。分明就是在说“见死不救”。看得少年十分不舒服。
“大坏蛋！”三儿憋红了小脸带着他所能用得最愤恨的口气说道。
少年终是笑了，笑得很放肆。“哈哈哈哈！”
三儿一脸莫名。
少年笑得更夸张了，丢了锤子抱起了三儿转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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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冬去春来，桃花都开了，满山的红色，血色争艳。
少年说今年的桃花开得比往年都要早，往年要等到四月，可今年三月就开了。他想，这是因为今年有三儿在山中吧，这孩子的心消融了山里的寒意。
少年伸出胳膊给三儿当枕头，搂着他躺在半山腰上指给他看满天的星斗。
“大坏蛋你怎么懂那么多？”三儿虽不再拒绝少年和自己亲近，可在称呼上却不再改口，少年也乐得接受。
“恩，书上看来的。书上什么都有，所以你要好好读书。”
“三儿得比你懂得多，然后……”
“恩？”
“你不救的人三儿救。”小孩满脸认真，他还在纠结少年的见死不救。他不懂少年对那些给他开出天价的江湖人士如何能做得那么决绝。对身无分文的平常百姓又那么平易近人，倾尽所有。
“是么，那我等着那一天。”少年笑得诡异，他是相信的。三儿很有医学天赋，又有一颗向善之心。只是这样的孩子，在这乱世，太容易受伤。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他身边了，他该何去何从？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把他当做麒儿一般照料，不忍舍弃。
“麒儿……等着哥。”少年知道，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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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说今年的桃花开得比往年都要早，往年要等到四月，可今年三月就开了。他想，这是因为今年有三儿在山中吧，这孩子的心消融了山里的寒意。
少年伸出胳膊给三儿当枕头，搂着他躺在半山腰上指给他看满天的星斗。
“大坏蛋你怎么懂那么多？”三儿虽不再拒绝少年和自己亲近，可在称呼上却不再改口，少年也乐得接受。
“恩，书上看来的。书上什么都有，所以你要好好读书。”
“三儿得比你懂得多，然后……”
“恩？”
“你不救的人三儿救。”小孩满脸认真，他还在纠结少年的见死不救。他不懂少年对那些给他开出天价的江湖人士如何能做得那么决绝。对身无分文的平常百姓又那么平易近人，倾尽所有。
“是么，那我等着那一天。”少年笑得诡异，他是相信的。三儿很有医学天赋，又有一颗向善之心。只是这样的孩子，在这乱世，太容易受伤。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他身边了，他该何去何从？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把他当做麒儿一般照料，不忍舍弃。
“麒儿……等着哥。”少年知道，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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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有教三儿剑法，他认为像三儿这样的孩子学会行医济世就足矣，血腥杀戮什么的离他越远越好。
不得不说三儿确实是个医学天才，比当初的自己还要聪明三分，现在三儿已经可以就寻常疾病给人把脉开方了。少年也对三儿日后的生计放下心来。
这日天还未亮，少年便提了剑要外出。不知是心思太乱推门的声音都太大还是三儿压根儿就没睡熟。总之三儿醒得很是时候。
“大坏蛋你要去哪？”三儿打了个哈欠，揉着眼角的泪水。
“我下山去行医，过些日子就回来，你乖乖看家。王婆婆会送饭给你吃。”少年不敢回头，只留了半条腿在屋内。
突然听得“叮咣”一阵乱响，三连滚带爬地来到少年身后，环住他的腰哭闹着不让他走。
“大坏蛋你别走好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啊？我也不是不回来了。松手，啊。”
“你骗人，大坏蛋！别以为我小不认识几个字就什么都不知道。我都看到了，你是要去找那个什么将军。”三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惨兮兮的，“你去了就不回来了是不是……别走……”
少年无言，他没想到三儿会去看他的书信。可他是非去不可的，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八年，谁也别想拦下他。
少年狠心一点点掰开扣在他腰上的小手，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大坏蛋你别走，别走！你要是去了那你和他又有什么两样呢！”三儿大喊，他知道少年要去做什么。
“哥哥和爹爹一样威风，不过麒儿还是喜欢哥哥多一些，因为哥哥的手比爹的温暖。”少年回想起弟弟对自己说过的话，眼眶湿润了。
“已经都一样了，我的手也沾满鲜血了。”少年苦涩地笑了笑，“麒儿，哥哥对不起你，你在等等啊，哥哥就来陪你了。”
“大坏蛋！”三儿喊哑了嗓子。
“……”
“大坏蛋！”
少年依旧脚步不停。
“大哥哥！”三儿声嘶力竭。
少年的身形明显滞了一下，可马上提了气施展轻功不见了身影。
“不！”三儿蹲下身子，捶打着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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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三儿确实是个医学天才，比当初的自己还要聪明三分，现在三儿已经可以就寻常疾病给人把脉开方了。少年也对三儿日后的生计放下心来。
这日天还未亮，少年便提了剑要外出。不知是心思太乱推门的声音都太大还是三儿压根儿就没睡熟。总之三儿醒得很是时候。
“大坏蛋你要去哪？”三儿打了个哈欠，揉着眼角的泪水。
“我下山去行医，过些日子就回来，你乖乖看家。王婆婆会送饭给你吃。”少年不敢回头，只留了半条腿在屋内。
突然听得“叮咣”一阵乱响，三连滚带爬地来到少年身后，环住他的腰哭闹着不让他走。
“大坏蛋你别走好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啊？我也不是不回来了。松手，啊。”
“你骗人，大坏蛋！别以为我小不认识几个字就什么都不知道。我都看到了，你是要去找那个什么将军。”三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惨兮兮的，“你去了就不回来了是不是……别走……”
少年无言，他没想到三儿会去看他的书信。可他是非去不可的，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八年，谁也别想拦下他。
少年狠心一点点掰开扣在他腰上的小手，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大坏蛋你别走，别走！你要是去了那你和他又有什么两样呢！”三儿大喊，他知道少年要去做什么。
“哥哥和爹爹一样威风，不过麒儿还是喜欢哥哥多一些，因为哥哥的手比爹的温暖。”少年回想起弟弟对自己说过的话，眼眶湿润了。
“已经都一样了，我的手也沾满鲜血了。”少年苦涩地笑了笑，“麒儿，哥哥对不起你，你在等等啊，哥哥就来陪你了。”
“大坏蛋！”三儿喊哑了嗓子。
“……”
“大坏蛋！”
少年依旧脚步不停。
“大哥哥！”三儿声嘶力竭。
少年的身形明显滞了一下，可马上提了气施展轻功不见了身影。
“不！”三儿蹲下身子，捶打着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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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可了不得啦，愣是用七千步兵拖死全灭了三万铁骑。现在大将军搬师回朝，路过咱这小城，我可得去看看热闹呢。”
“就是就是，咱这城也多亏了大将军才没遭到蛮子的掳掠。我呀，送我那娃子去跟了这大将军，将来怎么的也能做个军爷。快走快走。”
街上的行人都在往城门外赶，去迎接那大将军。少年则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少年还是一袭白衣，也没有束发戴，长发就自然地垂下，遮盖住了半边脸庞，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七千？哈哈，你什么时候会带这么少兵了？又让多少人埋身他乡去成全你的名声？血流成河啊！畜生！”少年握住茶杯的手都发了白。
“哥哥你回去啊！我去就好了。”少年回忆起和麒儿分别时的场面。
“哥哥什么都比麒儿强，所以哥哥留在爹身边。麒儿很快就回来的，麒儿相信爹爹。”麒儿笑着离开了军营，以本不属于他的成熟。
“好茶！”少年大赞一声，引得数位食客回头观望，可他们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就是就是，咱这城也多亏了大将军才没遭到蛮子的掳掠。我呀，送我那娃子去跟了这大将军，将来怎么的也能做个军爷。快走快走。”
街上的行人都在往城门外赶，去迎接那大将军。少年则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少年还是一袭白衣，也没有束发戴，长发就自然地垂下，遮盖住了半边脸庞，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七千？哈哈，你什么时候会带这么少兵了？又让多少人埋身他乡去成全你的名声？血流成河啊！畜生！”少年握住茶杯的手都发了白。
“哥哥你回去啊！我去就好了。”少年回忆起和麒儿分别时的场面。
“哥哥什么都比麒儿强，所以哥哥留在爹身边。麒儿很快就回来的，麒儿相信爹爹。”麒儿笑着离开了军营，以本不属于他的成熟。
“好茶！”少年大赞一声，引得数位食客回头观望，可他们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街上锣鼓宣天，传说中的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少年趴伏在房檐后，紧盯着将军，手中的剑鞘握得颤颤做响。他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杀了那将军，可理智告诉他现在时机未到。
“大将军可了不得啦，愣是用七千步兵拖死全灭了三万铁骑。现在大将军搬师回朝，路过咱这小城，我可得去看看热闹呢。”
“就是就是，咱这城也多亏了大将军才没遭到蛮子的掳掠。我呀，送我那娃子去跟了这大将军，将来怎么的也能做个军爷。快走快走。”
街上的行人都在往城门外赶，去迎接那大将军。少年则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少年还是一袭白衣，也没有束发戴，长发就自然地垂下，遮盖住了半边脸庞，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七千？哈哈，你什么时候会带这么少兵了？又让多少人埋身他乡去成全你的名声？血流成河啊！畜生！”少年握住茶杯的手都发了白。
“哥哥你回去啊！我去就好了。”少年回忆起和麒儿分别时的场面。
“哥哥什么都比麒儿强，所以哥哥留在爹身边。麒儿很快就回来的，麒儿相信爹爹。”麒儿笑着离开了军营，以本不属于他的成熟。
“好茶！”少年大赞一声，引得数位食客回头观望，可他们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街上锣鼓宣天，传说中的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少年趴伏在房檐后，紧盯着将军，手中的剑鞘握得颤颤做响。他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杀了那将军，可理智告诉他现在时机未到。
“父帅您为什么还不发兵？麒儿还等着您啊！”少年苦苦哀求着将军，可等到的只是将军在军帐外一闪而过的披风。少年震愕不知所措。
“林天民！我杀了你！”少年几乎咬碎了钢牙。
街上的游丅行还在继续，敲锣打鼓的。将军傲然昂首，丝毫不受远处少年气场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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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一下。汗，度受果然是度受。
“就是就是，咱这城也多亏了大将军才没遭到蛮子的掳掠。我呀，送我那娃子去跟了这大将军，将来怎么的也能做个军爷。快走快走。”
街上的行人都在往城门外赶，去迎接那大将军。少年则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少年还是一袭白衣，也没有束发戴，长发就自然地垂下，遮盖住了半边脸庞，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七千？哈哈，你什么时候会带这么少兵了？又让多少人埋身他乡去成全你的名声？血流成河啊！畜生！”少年握住茶杯的手都发了白。
“哥哥你回去啊！我去就好了。”少年回忆起和麒儿分别时的场面。
“哥哥什么都比麒儿强，所以哥哥留在爹身边。麒儿很快就回来的，麒儿相信爹爹。”麒儿笑着离开了军营，以本不属于他的成熟。
“好茶！”少年大赞一声，引得数位食客回头观望，可他们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街上锣鼓宣天，传说中的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少年趴伏在房檐后，紧盯着将军，手中的剑鞘握得颤颤做响。他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杀了那将军，可理智告诉他现在时机未到。
“父帅您为什么还不发兵？麒儿还等着您啊！”少年苦苦哀求着将军，可等到的只是将军在军帐外一闪而过的披风。少年震愕不知所措。
“林天民！我杀了你！”少年几乎咬碎了钢牙。
街上的游丅行还在继续，敲锣打鼓的。将军傲然昂首，丝毫不受远处少年气场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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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一下。汗，度受果然是度受。
【潇湘溪苑】【原创】忘夜达曙（兄弟父子短篇）
入夜，城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听到谁家的犬吠声。
城里没有戒丅严，将军还在城里住宿。
晚风刺骨的寒冷，少年的身体却是站得笔直。
他知道，将军在哪里。
一袭白衣在夜色中格外的显眼，不过少年不在乎，因为没有人能拦得下他。
像是轻车熟路一般，少年很快“走”到了将军住宿的小旅店前，他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下。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将军绝不是这样低调的人。
旅店前站岗的士兵没有看到少年，因为少年的身形太快了，他们只是感到一阵风从身前刮过。
就当少年进入前院之时，少年笑不出了，因为他看到将军就坐在院子中央，坐在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椅上！
少年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八年了，他终于如愿的见到了将军。
“瑄儿，你终于还是来了。”将军对着眼前的空气开了口，连声音都充满着威严，让人听了就肃然起敬。
少年显现出身形来，唯独在将军面前，他似乎总是什么都不是。
“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夜行衣都不懂得换上。”将军笑得很诡异，语气充满了嘲讽。
少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本该一剑杀了将军，一了百了。可面对着养育了自己八年，积威已久的父帅，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何况，就算他不愿承认也好，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敬重父帅的，而且，他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开，他要和将军当面问清楚。
“瑄儿见过父帅。”少年虽然极不情愿，可还是拜了下去，他想，这次就算是还清他欠他的债好了。
将军敛起了笑容，坐得更加端正了些。
“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了，将军。”少年的语气很是决绝，目光也凌厉起来，似乎斩断了最后的牵连，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将军，今天我只为一件事而来。那次，你究竟为何不发兵？！”
“一切皆以大局为重，我教了你那么多年，你连这都学不明白吗？”将军站起了身子，“什么叫互不相欠？你林若瑄是老子的儿子，老子给你生命，你欠的，还得清吗？！”
“将军，我感谢您教我识字，教我行军布阵之道，教我功夫，教我医术。并且，给了我生命。”少年昂头直视将军，这是他十六年来，第一次这样不卑不亢地看着将军，“可是，八年前我就已经都还清了！那些，还不够吗？”少年话锋一转。
入夜，城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听到谁家的犬吠声。
城里没有戒丅严，将军还在城里住宿。
晚风刺骨的寒冷，少年的身体却是站得笔直。
他知道，将军在哪里。
一袭白衣在夜色中格外的显眼，不过少年不在乎，因为没有人能拦得下他。
像是轻车熟路一般，少年很快“走”到了将军住宿的小旅店前，他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下。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将军绝不是这样低调的人。
旅店前站岗的士兵没有看到少年，因为少年的身形太快了，他们只是感到一阵风从身前刮过。
就当少年进入前院之时，少年笑不出了，因为他看到将军就坐在院子中央，坐在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椅上！
少年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八年了，他终于如愿的见到了将军。
“瑄儿，你终于还是来了。”将军对着眼前的空气开了口，连声音都充满着威严，让人听了就肃然起敬。
少年显现出身形来，唯独在将军面前，他似乎总是什么都不是。
“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夜行衣都不懂得换上。”将军笑得很诡异，语气充满了嘲讽。
少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本该一剑杀了将军，一了百了。可面对着养育了自己八年，积威已久的父帅，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何况，就算他不愿承认也好，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敬重父帅的，而且，他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开，他要和将军当面问清楚。
“瑄儿见过父帅。”少年虽然极不情愿，可还是拜了下去，他想，这次就算是还清他欠他的债好了。
将军敛起了笑容，坐得更加端正了些。
“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了，将军。”少年的语气很是决绝，目光也凌厉起来，似乎斩断了最后的牵连，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将军，今天我只为一件事而来。那次，你究竟为何不发兵？！”
“一切皆以大局为重，我教了你那么多年，你连这都学不明白吗？”将军站起了身子，“什么叫互不相欠？你林若瑄是老子的儿子，老子给你生命，你欠的，还得清吗？！”
“将军，我感谢您教我识字，教我行军布阵之道，教我功夫，教我医术。并且，给了我生命。”少年昂头直视将军，这是他十六年来，第一次这样不卑不亢地看着将军，“可是，八年前我就已经都还清了！那些，还不够吗？”少年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