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虐】【原创】难归(父女 师徒 古风 虐)

第十九章
饶是穆辛那样温顺的性子,在见到魍魉几乎如一个血淋淋的肉球被抬回来,又被像丢垃圾一般地扔在床上时,终于忍不住骂了声娘。
丢下她的人只留下一句话:“要活的,孤有些话要问她。”便离开了。
穆辛从医二十年,第一次面对病人时,双手都在颤抖。医者父母心,可这次,她有些不想救活她了。
魍魉的小房子里,彻夜灯火通明,夜影站在门外,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里运出倒在院子里,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他这辈子杀人无数,自是什么样的血腥场面都见过,即便如此,此时此刻一颗心悬着,慌了神。
坐在寝殿内的宇文阐手里捧着一卷书,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未翻动一页。派去的人,在第四次回来报说“魍魉仍未醒过来”时,宇文阐终于坐不住了,连衣服也未披一件,就向门外走去。下意识间,已经来到了魍魉的院子,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看着那个烛火下映在窗上的憔悴面庞,竟没有勇气再向前一步。
穆辛连续三日未合眼,最后红着眼睛一脸憔悴地出来,看到夜影的那一刻,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夜影赶忙上去扶住她,看着穆辛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就知道这几日来有多么不易,最后心疼又担心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性命已经保住了,最后能否醒过来,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穆辛的神色十分恍惚,一双通红的眼睛,升起氤氲,出口的语气十分悲凉,“夜影啊,你说,我是不是害了她?”
夜影无言,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魍魉从被带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有十余日,期间,她一共醒过来三次,第一次在穆辛用烈酒擦拭她全身时被痛醒,第二次是穆辛用小刀一点一点剔去她全身的腐肉烂肉时被痛醒。之后她就陷入了一个长长的梦境。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见到了那个被她珍藏在记忆深处的女人,那个会给她做好吃的糖馒头的女人,那个她哭闹时会拿着藤条抽她的女人,那个她一夜醒来再也找不到的女人,那个她在心里心心念念唤她娘的女人。说来奇怪,分开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梦见她。梦里,她破门而出,跑了许久也没有追上那个人。后来,她跑的累了,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突然耳边是兵器碰撞的声音,一群缺胳膊少腿浑身是血的人,盯着她,扑向她,要她还命。就在她痛苦到窒息的时候,这群人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嫁衣的背影,那女子发髻高盘,猛地转身看着她笑得凄厉。魍魉走上前,满脸的泪水,跪在她面前道:“诗悦,对不起。是我的错。”她认错,不是为了乞求原谅,是为了救赎自己。刚伸手想要握一下,那女子也消失了,魍魉抬着手,向着诗悦离开的方向,泪流满面,嘴角抽搐,最后也只是嘲讽地撤出一个笑,挖苦自己的不堪。
就在她怅然失措时,宇文阐出现了,带着满腔的愤懑,如往常般地一脚踹在她胸口,怒骂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她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顿觉呼吸都痛,一张一合,无力地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
转瞬间,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头,那份轻柔是来自无名的。她缓缓抬头,看到了那个思念已久的面孔,在她眼前,看着她温柔地笑,那笑容恰是冬日里的阳光,让魍魉忘却了周身的疼痛,她多想上前抱住他,偎在他怀里,一泄这几日的委屈,可她不敢,只怕一伸手,一切又消失不见,她来不及,抓不住。
魍魉抑制了所有的情绪,只想无名多停留些,只想多看看他,相望无言,是她此时最满足的心愿。
无名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安慰地道:“乖,不哭,不疼了。”
那一刻,魍魉连呼吸都静止了,终于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不再克制,不再压抑,不再顾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周围变得清晰,这一次,她是真的醒过来了,不再是被痛醒,重新回到了这个给予她无限苦痛的世界。有那么一刻,她居然有些,失望。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24 20:46:00 +0800 CST  
如果我说没有文,只有我的晚安问候,你们会不会拍我?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28 22:59:00 +0800 CST  
一听说魍魉醒了,宇文阐就连忙赶过来。可待他赶来时,魍魉又睡下了。他慢慢踱步过去,竟不知不觉地放轻了脚步。看着此刻单薄如纸的小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只是这么静静地躺着,无关其他。宇文阐看着她,即使是睡着,眉间也是紧锁着,苍白的小脸,不同于往日的倔强,此刻显得温顺无害。想来,这竟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魍魉,平日她一贯低着头,在得体的距离内,他未曾想过看一看她是什么样的,也自然而然地忽略她的一切,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谁会懂得珍惜?宇文阐坐在魍魉床边,环顾四周,除却一张砖头砌成的床、一张磨破了的薄被,一张破旧的木桌外,再无其他。即使这个屋子不大,也显得空落落的。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魍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恍惚中她见到一张脸,那张脸,像极了宇文阐。她了然,怕是自己睡糊涂了,可梦境过于真实,那张脸就在她一臂之内,近到伸手就可以搂在怀里。那张脸用少有的温柔神色看着她,午后暖暖的阳光照进来,让人更生倦意。她肆意地盯着那张脸,到最后竟在唇边勾起一个弧度。
突然,那张脸说话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醒了?”
魍魉一愣,下意识地道:“是。”
“可还觉得哪里疼?”
魍魉眨了眨眼睛,怀疑地看了看,不解他非但没有一脚踹过来,还如此关心她。既然如此,那就姑且当做是一场好梦吧。她放下心里的警惕,有些委屈地将头撇向一边,喃喃道:“魍魉,哪儿都痛。”
宇文阐先是一愣,随后只觉一颗心好似被人狠狠地揉捏着,不由地抬起手,向着那张苍白的脸,那眉眼间隐约有那个女子的神态,手一点点接近,或许他可以恩赐她一个抚摸,向对待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忠仆,一个安慰不过分的,宇文阐如此说服自己。可在他听到魍魉迷迷糊糊中喊了他一声“爹”时,突然停住,理智占了上风,之前的种种背叛,种种伤害此刻被唤醒,恨变得越发强烈,同以往这些年来,宇文阐每日提醒自己的一样。
魍魉见宇文阐呆愣不动,有些不知所措地喊了声,“爹?”
随着无意识下的这句称呼,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魍魉的脸上。魍魉被这一耳光打得一愣,微蹙着眉头,思索了许久,只觉得这触感过分真实,简直不像是在做梦,不像在做梦,这不是个梦!
意识到这一点后,魍魉利落地翻身下床,直直跪下,低头请罪道:“魍魉僭越,罪该万死。”语毕,抬手,左右开弓,一下重过一下地打在自己脸上,顿时,屋内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魍魉十分清楚,她的身份是宇文阐不可触碰的逆鳞,也是她与宇文阐之间永远也不能戳破的窗户纸。若她还想要维持表面上的祥和,若她还想卑微地留在他身边,那么她就要时刻小心,恪守本分,不能逾越。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1 21:01:00 +0800 CST  
宇文阐被她一系列的举动惊到,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魍魉苍白的脸上早已经被抽出了红里透紫的巴掌印。
宇文阐见她头上渗出冷汗,想必,这般剧烈的动作,身上的伤口早已经裂开,此刻该是疼得紧了,眼神都有些恍惚。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下一下,好不放水地扇在脸上,宇文阐有些不快,难不成他当真对她如此苛责?“好,你魍魉有种,”宇文阐暗自想到:“我看你一身重伤,能撑到几时?”
未听到宇文阐的吩咐,魍魉不敢停手,可她现在周身无休无止的疼痛着实折磨人,意识开始有些薄弱,那些潜入内心许久的期待躁动不安。她不是没有想过,宇文阐或许会可怜她此刻身上有伤,能够不会罚的太久。可这些许的期待被沉默中一下又一下的耳光打得稀碎。空气越安静,魍魉就越不安,她开始害怕,害怕宇文阐真的生气,害怕最后连宇文阐也不要她了。她已经没有师父了,如果再没有宇文阐,她或许真的就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不安扩大,魍魉有些心急又懊恼,她对自己很失望,手里不知不觉地加了内力,刚要落下却被一只手抓住。宇文阐见她加了内力,还要往肿胀不堪的脸上招呼,这要是真落下,怕是牙都要打掉几颗,赶忙拦下。魍魉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有力的大手,宇文阐的温度就这样从她的手腕一直蔓延到心里。
宇文阐很是无奈地看着她道:“可以了。”
魍魉如获大赦一般,抬头过猛,眼里不知何时聚集的泪水,啪的一下滴落。
宇文阐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即便再气,也不忍再多说什么。不过是个刚刚受过重伤的孩子,他这般较真又是何必呢?
“上床!”感受到手中的人被吓得一抖,才发觉自己的语气重了。宇文阐本担心她在地上受凉,可出口的话,还是变成了命令。他可以对玲儿百般柔情,可面对魍魉,他一点也做不到。
魍魉乖乖地躺回到床上,眼神还紧张地看着宇文阐,不由地绷紧了身体。
“孤在这儿,你觉得不方便?”见她如此拘谨,宇文阐问道。
“魍魉该死。”自始至终没有人在乎过魍魉方不方便,她做书童的时候,没人在乎过,被突然丢到嗜血军时也没人在乎过,在她手上沾满鲜血时还是没有人在乎过,此刻突然被这样问起,她不知如何回答。
宇文阐觉得跟她说话实在无趣,又看她刚刚折腾了一番,不得好歇。只好道:“你好好歇着吧,孤先回去了。”
魍魉嘴上说着,“恭送皇上。”内心却充满了她自己都欺骗不了的不舍。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1 21:06:00 +0800 CST  
欢迎大家跟我讨论剧情哦,哪里觉得矛盾的,活着哪里觉得生涩难懂的,都可以哦~~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1 21:36: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一下午,魍魉呆呆地看着窗外,穆辛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也不晓得。
“你醒了?”穆辛端着手里的汤药,慢慢上前。
见魍魉转过头来,穆辛微微一愣,她双颊肿的老高,早已经黑紫了的巴掌印,控诉着之前的粗暴。此刻一个淡然的笑容挂在有些狼狈的脸上,显得格外苦涩。
看了她一眼,穆辛放下手里的汤药,低着头替她盖了盖被子,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地道:“等下我给你捣些消肿化瘀的草药。”
“不严重,不用费心的。”
“不严重?”穆辛双手抱臂放在胸前,一双好看的杏眼,此刻因为气愤瞪得溜圆,“好!我倒是无所谓,顶多就是照顾不周。可你,堂堂一嗜血军首领,此刻脸上顶着巴掌印,我看你等下见到夜影他们了,怎么办?”
“我早就不配做嗜血军的首领了,”魍魉苦苦一笑道:“等下不管是谁,我都不见。”
“哦?”穆辛挑眉,接着道:“即便是宇文阐?”
魍魉一愣,许久才道:“恩。”
“算你还有些骨气。”穆辛满意地端起汤药,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递到魍魉嘴边,突然就母性大发地道:“乖,张嘴。”
魍魉一口药水还没咽下,差点被呛到。随即,接过穆辛手里的药碗,打着哈哈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一口气仰头吞下,苦涩在嘴里蔓延,魍魉不由地眉头一皱,生生忍住一阵阵干呕。

突然听门外有人报:“皇上到。”
魍魉还没来得及下床,穆辛就已经到了门口,看着宇文阐,微微一拜道:“皇上,您来得不巧,魍魉刚睡下。”
“不碍事,孤进去等她。”说着就要往屋里进。
穆辛侧身挡住,道“皇上,望您看在臣费了千心万苦才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的份上,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孤就是想看看她。”
“就是看看,就能看的她又是一脸的伤?”
穆辛语气不善,宇文阐有些理亏地道:“那是她自己弄得,孤本无意罚她。”
穆辛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宇文阐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怒喝道:“魍魉,你给孤滚出来。”
魍魉每动一下,就钻心得痛,费了半天劲儿,才从床上下来,向前挪了两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宇文阐语气不善的一吼。心下一沉,顾不上身上的伤,紧走了两步,来到门外,还未开口先跪下,低头道:“魍魉在。”
穆辛见此状,有些着急,一边拉她起来,一边跪下向宇文阐请罪道:“臣该死,不该顶撞皇上。可魍魉实在受不得寒,求,”
话还未说完就被宇文阐打断道:“孤见不得你是不是?还要孤三顾茅庐了不成?”
“魍魉不敢。”
“算了算了,”宇文阐看了穆辛一眼道:“扶她起来吧。魍魉,跟孤进去,我们聊聊。”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2 22:51:00 +0800 CST  
那一夜,在宇文阐的逼问下,魍魉完完整整地讲诉了在宜州城的经过,包括那四名元老如何壮烈牺牲的,包括无名如何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当然也包括仪式上如何给高欢下毒的。那些经历,每想起一次,就诛心一次。魍魉将自己的伤疤翻出来摊开了,赤裸裸地摆在宇文阐面前,如此,能否信任她些?
两日后,宇文阐大办丧事,按最高礼节下葬无名于国陵中。魍魉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可那夜开诚布公后,宇文阐答应她可以出席,当做是冤枉了她的补偿。
送路那天,魍魉走在最前面,抬手扬起一把黄纸,嗜血军的队伍排到十里开外,浩浩荡荡,庄严又悲恸。仪式举办了一整天,夜影真不知道魍魉是如何拖着这样的身子撑下来的。
魍魉跪在无名坟前为他守夜三日,仍谁来劝说都没用,夜影无奈,只好随着她的性子,担忧地陪在她身边,生怕她就这么晕倒了,随着无名去了。待一切结束后,魍魉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
穆辛见她如此很是心疼,以几年的交情相逼,要魍魉定要好好躺在床上养伤,随便再养些肉回来。难得有几天的逍遥日子,魍魉索性也就放纵自己了。
穆辛跟夜影轮流过来陪魍魉,生怕她寂寞,偶尔也会讲些嗜血军的事儿,讲些近来所闻趣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入了冬。
一日,魍魉披着件外衣推开房门,北风刮过,卷进几片雪花。魍魉抬手掩口,低低咳了几声,望着远处出神。身后,穆辛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
虽然这些日子,魍魉表现的特别棒,不哭不闹,乖乖吃药,乖乖睡觉。只是每一个无意间醒来的夜,穆辛都看到过,魍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目光空洞又悲切。她曾说过,“穆辛,我怕是再也无法安眠了。”说这话时,魍魉的脸上还挂着一个浅浅的嘲讽的笑。
每个寂静的夜,她有多难熬,穆辛虽未曾有过体会,却也能晓得一二。光是这一二,穆辛就觉得胸口发闷,而她又是如何看淡的?如何坦然接受的?
魍魉,在穆辛看来,她其实是一个决绝的人,特别是对自己,她深深认定是自己害死了无名,害死了疼她爱她的师父,她便觉得如此的折磨,该受。
穆辛不记得,那时的她是怎样的表情面对魍魉的,大概不会是多么令人愉快的表情,穆辛偶尔也会气馁,她可以医好她的身伤,却医不好她的心伤。
穆辛见过魍魉一天中大部分时光都是望着窗外的。起初她以为她不过是自由惯了,此刻这般“囚禁”着她,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想出去。后来,当魍魉可以自由走动后,还是会望着窗外发呆时,她才恍然想到,或许她在等谁。等着个不会来看她的人,等着个不想来看她的人。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2 22:53:00 +0800 CST  
为了庆祝放假,今明两日,日更可好?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2 22:54: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穆辛走过去,替她紧了紧衣领,道:“天凉,关上吧。”
魍魉看着她静静道:“好。”
待她转身,门外突然传来声音道:“皇上驾到!”

魍魉的目光有一瞬间收缩,然后平静。转身开门跪下,一气呵成。
宇文阐带着一行随从,缓缓踱步进来。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有上好绸缎做的锦衣,有看上去就软软厚厚的被子,有许多魍魉未曾见过的稀世珍宝。
那一日,魍魉成了大周的公主,那一日,她成了宇文阐的女儿,那一日,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她都得到了。只是有一点,宇文阐跟她做了个交易,他要她代替玲儿,就是那个他捧在手心疼的闺女,嫁到齐国去和亲。

可君臣之间何来交易?只有命令。魍魉答应了,便可以欺骗自己是作为宇文阐的女儿嫁过去的,不答应,就作为宇文阐的臣子嫁过去,怎样都要嫁,答应了似乎划算些。

宇文阐走后不久,夜影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二话不说,拉着魍魉就要走。魍魉一脸疑惑,打趣道:“你这是要抢亲?”
夜影扭头看她,有些惊讶地道:“你知道了?”
魍魉指了指床上的东西,道“刚知道。”
“那就好办了,”夜影拉着她继续往外走,“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立刻出发,往西走,期间有嗜血军掩护,然后”
未等夜影说完,魍魉便站定,看着夜影,坚定地道:“我不走。”
夜影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夜影,你才是,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魍魉向前走了几步,不看他道:“你带我走了,还敢把嗜血军扯进来,你可对得起师父?对得起嗜血军?”
穆辛见状连忙拉着魍魉道:“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夜影也是担心你。”
夜影对着穆辛摆摆手道:“我不是小气的人。”随即看着魍魉道:“你休想用激将法。我不吃那套,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带你走。”
魍魉微蹙着眉,她原以为这样说他,凭夜影的性子,定会生气的。未曾想。魍魉想了想,随即走近几步,看着夜影,勾起一个嘴角,微眯着眼睛道:“夜影,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夜影脸红,推开她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随后有些愤愤地道:“魍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要是别的国还好,可偏偏是齐国。你不会忘了,他们的皇子,是被哪个丫头片子毒死的吧?况且,战场上,你带军杀了他们多少弟兄?您老的脸可是明晃晃的出现过在他们的面前,您老的大名怕是整个齐国无人不知,你这般嫁过去,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是去和亲,他们不敢轻易杀了我的。”
“哼,”夜影轻哼一声,接着道:“只怕会生不如死。”夜影想想不禁打了个寒战,接着拉起魍魉就往门外走。

魍魉甩开夜影的手,掏出个牌子,那是嗜血军的令牌,本该在无名那里。无名临死前,交给了魍魉。夜影见此牌,恭敬低头跪下。
“夜影,令牌在此。我命你为嗜血军新任首领,帅嗜血军立即撤出都城,三个月内不得入内。”
夜影猛地抬头,盯着魍魉许久后,低下头道:“是!”
夜影起身出门,在门口处停下,背对着魍魉道:“魍魉,不许出事。否则,我定会踏平整个齐国。”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3 19:42: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出嫁的日子定在次月初七,前一天刚好是宇文阐的寿辰。
她如往日一样,一袭黑衣出席。与在座的锦衣华服相比,显得格格不入。那夜,以江山白雪为纸,黑衣如墨,动作行云流水,神态清冷,剑在她手里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一举手一抬足,柔美里竟自带凛冽,让宇文阐心神不定。
魍魉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时,却始终清楚地记着宇文阐的寿辰。之前,在嗜血军的时候,每到这日她都会溜回来,或者偷偷留下壶好酒,或者悄悄放瓶上好的丹药,混在一堆贺礼中,虽不起眼但都是些难淘来的珍品。这是她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可以当面以女儿的身份为他贺寿,为此她准备了一个多月。
舞毕,魍魉对着宇文阐行了大礼,三跪九叩后,魍魉抬头,朗朗道:“祝皇上万寿无疆!”众人跟随着跪下道:“祝皇上,万寿无疆!”
宇文阐缓缓走下,来到魍魉面前,抬手扶起她。拉着她的手,宇文阐沉稳又有力地道:“这是孤的女儿!”
众人跪下接着道:“公主千岁千千岁。”
众人看着此刻风姿卓卓的魍魉,谁还会相信,就在几个月前,这个人被当做叛国罪人,险些碎尸万段?
魍魉飒爽英姿地站在宇文阐身边,那个她期盼了许久的位置。如今她做到了,即便过程艰辛了些,即便只是场交易,她觉得如此便可以无憾。
那一夜,宇文阐将魍魉叫到自己房里,看着面前跪着的低眉顺眼的孩子,不同于刚才的锋芒毕露,此刻显得虔诚又拘谨。
宇文阐负手而立,背对着她道:“魍魉,孤让你去齐国,你可恨孤?”
魍魉叩首道:“魍魉不敢。魍魉心肝情愿。”
“好一个心甘情愿,即便孤如此对你,你也愿意?”
“魍魉愿意。”
见她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宇文阐轻叹口气道:“孤让你去齐国,确实是有些舍不得玲儿。玲儿她从小娇生惯养,在齐国,她活不过一天。孤欣赏你的本事与城府,孤觉得,”
“皇上,”魍魉鲜少打断宇文阐说话,这还是头一次,她低低地道:“皇上,魍魉的命是您的,自当为您所用。您不必与魍魉解释。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不是很好?”魍魉抬头,嘴角笑得嘲讽,眼神里隐约有些不甘的情绪。
宇文阐分外讨厌她脸上的表情,她此刻的不屑反倒显得他斤斤计较,那嘲讽的笑容,在宇文阐看来是极大的挑衅。宇文阐太清楚她的能耐,如果她当真想要与他作对,他心里其实并没有把握可以控制住她。所以但凡魍魉有一丝的反抗,宇文阐就会心存戒备。
“啪!”一个耳光甩在魍魉脸上,这举动她太熟悉了,也并非她骨头贱,只是习惯成自然。魍魉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看着他,唇边仍是一抹笑容。
这彻底激起了宇文阐的怒火。他随手抄起个东西,就向魍魉的身后砸去。被打的人始终一动不动,只在疼得紧了时,微微蹙眉,抿着唇一声不吭。
直到感觉手中湿热,宇文阐才停手。恍惚中低头,看到沾血的鞭子跟地上一滩刺目的血迹。再看魍魉,抽碎了的布条挂在身上摇摇欲坠,一条条口子外翻着交错纵横,鲜血流出,一片狼藉。
宇文阐泄气地将鞭子丢到一旁,摇摇晃晃地坐下,一只手扶额,满脸疲惫。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4 21:34:00 +0800 CST  
明天假期就结束了,卡在此处也不算太销魂。。。。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4 21:38:00 +0800 CST  
跪了不知道多久,魍魉微微抬头,瞥见宇文阐,见他神情憔悴,心下有些后悔。她最见不得宇文阐如此,何况今日又是他的寿辰,于情于理,也不敢招惹他生气。
她跪着退了几步,拿起丢在一旁的还残留着她的血迹的鞭子,费力地高举过头,低低地道:“魍魉忤逆皇上,请皇上责罚。”
她举了一会儿,见宇文阐并未理她,向前蹭了蹭,“今日是您的寿辰,魍魉无心惹您生气,魍魉十恶不赦,魍魉罪该万死,魍魉不想惹您生气,您不要生气了可好?您若是还气,还气,您受累接着罚,魍魉愿意挨到您解气,”
“你,这是在撒娇?”宇文阐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魍魉一眼,平日里这孩子别说撒娇,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今日能听她连着说了这么多,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可宇文阐还是觉得新鲜,心情好了不少,还起了兴致,逗她道:“亏你还记得是孤的寿辰?过来。”
魍魉低头答是,不敢怠慢,膝行上前。手里还捧着那条鞭子。
突感手上一轻,魍魉绷紧神经,准备应付接下来的疼痛。
等了许久,也不见那鞭子落下,此时突感身后一阵清凉。抬头时,看到宇文阐正小心翼翼地为她伤口上药。此时见她抬头,低低呵斥一声道:“别乱动。”
魍魉听闻,不敢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喘。静下来后,魍魉感受着宇文阐指尖走过处的每一道温柔,慢慢放松身体,突然听到宇文阐道:“你可知道,孤走到今天的位置,经历过怎样的血雨腥风?你不要怪孤多疑,为了江山,同胞兄弟尚可反目成仇,孤做了这么久的寡人,唯一不信的就是人心。”
一字一句流入魍魉心里,她是可以理解宇文阐的,只是有些的失落罢了。
魍魉是个多通透的孩子,自是明白宇文阐的言外之意,低低道:“魍魉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忠心?”
宇文阐满意的笑笑道:“刚才孤给你涂抹的药,是冰上雪莲为药引,上好的创伤膏。只是有一个极强的副作用,若是得不到及时有效的缓解,虽不致死,但必定会疼得生不如死。只要你听从孤的安排,孤必定会派人及时送去解药。你觉得如何?”
“魍魉必不负圣恩。”
宇文阐看了魍魉许久,始终看不透她的内心。最后只道:“回去吧,明日还要启程,早些休息吧。”
魍魉恭敬地退出,也从刚才的温情中抽身而出,皇家向来如此,虚情假意,尔虞我诈,好在她晓得自己想要什么,还能坚定如此,活得好与不好,明白与糊涂,就都随他吧。


初七,城门口。魍魉跪下,对着宇文阐轻轻唤了声:“爹爹,”喊完后,有些担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见宇文阐并未不快,低下头,慢慢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还带着些克制,“孩儿走了!您多保重!”
说完,深深一叩首。
宇文阐看着她,许久,抬手将她拉起。看着她,那眸子清澈透明,宇文阐似乎也找到些平凡人家送女儿出嫁的父亲的心情。
号角吹响,宇文阐看着她淡淡道:“去吧!”直到最后,那句珍重也未说出口。
魍魉走后,宇文阐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站了很久,久到随从有些疑虑,不知是否该提醒他,起驾回宫。他们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乖乖地选择了闭嘴。

红布盖下,一滴泪落下,叹,欲归,无处归。

上篇完。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7 20:44:00 +0800 CST  
上篇的文基本就是这些了,接下来如果大家反响还不错,会接着有中篇跟下篇,若是一般,楼主就直接下篇截稿,就这么傲娇。。。。
父女虐要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是母女虐,敬请期待吧~楼主在此也感谢大家这么久来的支持!!!带着魍魉,无名,宇文阐等一起叩谢啦~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7 20:53:00 +0800 CST  
中篇
魍魉来到齐国,第一个见到的不是齐国皇帝高劲松,也不是她的夫君齐国三皇子高伊湳,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来过她梦里,碾过她生命的女人——她的娘亲顾念汐。曾经那个驰骋沙场的女将军,那个有着传奇人生的女子,如今已是齐国皇后。
魍魉有记忆起,就是跟在念汐身边的。而在她的记忆里,念汐从未笑过,至少对她从未笑过。所以,魍魉对念汐更多的是敬畏。
此时,在这个屋子里仿佛还可以见到当年魍魉那个小小身影。这个屋子也多多少少承载着些魍魉童年不算快乐的回忆。之前在齐国时,念汐不许她走出这个屋子,每日的饭食都会有人按时送来,而她要做的就是习武。说来,念汐算是她的武学启蒙先生。那时的她又矮又瘦,连剑都提不起,却硬是记下了所有招式。而念汐对她向来严厉,犹记得小时候,一个动作做的若是达不到念汐的标准,藤条就会精准地落在她的臀部。趴着睡觉也便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后来,在她可以打出第十招时,念汐就将她带到一个很远很偏僻的茅草屋里。起初,魍魉很不喜欢这里,每天都哭闹着要回去,当然免不了一顿好打。之后,小魍魉也就乖乖妥协了。某日,一早醒来,魍魉就再也没有见过念汐,直到现在。
那时,她只想回家,可来时她在马车上,从未见到是沿着哪条路来的,现在又如何找的回去。一路蹒跚,跌跌撞撞,竟遇到了宇文阐。那个男人与她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的身影是如此的相似,她一见到就觉得熟悉又温暖,所以毫无戒备地跟他回去。
后来,她才意识到,她一直都是在周国境内,并且已经接近宜州城,这个距离仅仅靠着七岁孩子步行,是怎么也不会回到齐国的。
那时,关于爹爹,她只在书里读到过,那是一个会将哭泣的孩子搂在怀里的存在,那是在一个孩子受到欺负时,会挺身而出的存在,对此,魍魉一直不明白,为何自己没有。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跟念汐提到想找爹爹时,回应她的是无休无止的鞭子,那顿鞭子打断了那一夜的对话,却始终没有打断她对父爱的向往。
每每想到这些时,魍魉都会觉得仿佛发生在昨天。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9 20:43:00 +0800 CST  
念汐着一袭华服,高坐于上,晃着手里的茶盅,看也不看她一眼,魍魉这一跪就从正中午跪到了月上西窗。
“好些年不见了,你过得可好?”
“托您的福,还好。”
“还好?”念汐走上前,抬脚,勾起魍魉的脸,看着那张神似自己的脸上,一双眸子跟那个男人一模一样,此时有些恍惚地看着她。念汐轻笑,缓缓踱步到魍魉身后,随即猛地抬脚踹过去。
魍魉受力,身子向前,闷哼一声,随即豆大的汗珠在额角渗出,一直流到下颌。
念汐轻笑道:“似乎并不如你所说的那样。”
念汐起身,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魍魉道:“你小时候说过想要找爹爹,如今可见到了?”
“见到了。”
“他,对你如何?”
魍魉顿了下,半晌才道:“他对我很好。”
“你小时候,我有没有教过你,撒谎是不对的。”
“我没有撒谎,他对我很好。”
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念汐银铃般的笑声,久久都不散去,随后,她淡淡道:“很好?他会舍得让你嫁过来?还是他当真以为这里才是你的好归宿?”
没有等到魍魉回答,念汐接着道:“我派去的人交给你的信物,你可收到了?”
“收到了。”
“既然如此,你就是不把我的命令放在眼里了?”
“魍魉不敢。只是,让魍魉杀了宇文阐,魍魉做不到!”
“呵,好一个做不到!”念汐来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道:“你果然是个贱骨头。他那般对你,你都不恨他?你怎么会是我的女儿,你身体里怎么会有一半我的血?”
魍魉突然抬头,眼神轻蔑又凄厉,勾起个含义不明的笑容道:“那我将这一半血,还您可好?”
一阵心慌,念汐抬脚将魍魉踹翻。这一脚用力过猛,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魍魉极其痛苦地呕出一口鲜血后,心里更加烦躁。
“来人,把她押入地牢。”
“等下,”魍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跪直身体道:“魍魉还有些疑问,想要请教您。”
“说。”
“您是如何确定,宇文阐会把我捡回去?”
“我不确定。”
“那若是我们没有相见,或是干脆我半途就死掉了,您如何完成您的计划?”
“那样,我至少也是杀了宇文阐的骨肉。”
听她如此说,魍魉倒也不觉得意外,接着问道:“那我之于您来说,是什么?”
念汐想也未想地道:“是耻辱。”
像是悬而未决许久的事儿突然尘埃落定,虽然心中也很失落,可她却很是冷静地接着道:“果然如此。”一个浅浅的无奈的笑容浮现在魍魉脸上,“好遗憾啊,母亲。”
“遗憾?”念汐转过头道:“没什么可遗憾的。”
魍魉端端正正地叩了个头道:“魍魉再次见到您很开心,即便您并非如此。”笑容还在脸上,让人分外心疼。“还有,这些年未见,孩儿很想念。”
说完,也不等念汐反应。魍魉起身,从容地向地牢走去。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09 20:46:00 +0800 CST  
他们将魍魉锁在一个阴森的地牢中,魍魉的双手被高高吊起,脚尖刚好点地,全身的重量此刻都负担在手腕处,一双手被勒的发紫。
更糟糕的是,早过了服用解药的时间,魍魉此时才深刻理解,宇文阐说的生不如死是个什么滋味。血管里的血液时而如火般沸腾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冲破血管喷薄而出。时而又如冰般凝固住,瞬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在两个极端,魍魉努力克制着自己,才不至于失去理智,折断双臂逃出这该死的牢笼。过程中的几番挣扎,拴着铁链的手腕被磨破,魍魉低着头,将眉头紧锁,汗水顺着下颌滴落,没多久整个人就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突然,魍魉在剧烈的疼痛中察觉到有人走近,还未睁开眼睛,一双有力的大手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的头高昂着。魍魉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名男子,那双丹凤眼跟高欢的简直一模一样。单凭着那双像极了高欢的丹凤眼,魍魉便可判断,他们之间恐怕关系定不一般,今日怕是不得安生了。

“呦,我的娘子,如今怎是这副摸样?”
“有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
高伊湳轻笑,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挑着眉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你唤我娘子,自然就是我的夫君,高欢的弟弟,齐国三皇子高伊湳。”
高伊湳拍拍手道:“聪明!既然如此,我们的谈话就简单多了。我们比试一场,如果你赢了,”
“不比。”魍魉连头都没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而且表现的非常无耻。
高伊湳一愣,没有想到魍魉回绝的如此坚定干脆,气势上莫名的弱了下来。
“为什么?”
“我今天身体不太好,状态也不佳,最主要的是,我现在特别饿,没有一点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你堂堂齐国三皇子,总不会乘人之危吧?”
魍魉说话时,高伊湳一直紧锁的眉头,一脸沉重,顿了顿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样吧,来人,准备些上好的酒菜。”随即又转过身来,对着魍魉道:“本皇子可以等你吃完,这总可以了吧?”
不一会儿,下人就将热乎乎的酒菜放在了魍魉面前。魍魉看了看捆着自己的铁链,又看了看高伊湳一眼道:“解开!”
高伊湳向后跳了三跳,道“你!你这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得什么寸,进什么尺!你绑着我,我怎么吃饭。你喂我啊!”
高伊湳又认真的思索了半天道:“也行!”
魍魉在内心深深地骂了句“靠!”
高伊湳说着拿起一壶酒,斟了满满一杯,故作镇定地道:“张嘴。”
魍魉倒也听话,乖乖地张开嘴,高伊湳干咳两声,慢慢上前,手一倾,满满一杯直直朝着魍魉的脸泼了过去,魍魉迅速躲开,可鉴于被牢牢锁住,可以躲避的空间有限,那杯酒还是大部分都泼在了她的脸上。
紧接着,高伊湳抬手狠狠打了魍魉一巴掌道:“这回清醒了吗?”
魍魉干干笑了两声道:“哎,可惜啊!可惜!”
高伊湳一把抓过魍魉的衣襟道:“你以为你毒死了我哥,我会轻易放过你吗?他死前受到的所有痛苦,我都要清清楚楚地还给你!”
魍魉收起笑容,眼神冷到令人战栗,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他 活该”
语毕,高伊湳一拳狠狠地打在她的腹部,她吃痛,一弯腰,手腕的伤口被剧烈撕扯。高伊湳看着她,扯着嘴角道:“很好!如此,我们公平些。你若是打赢我,我立刻离开。可是你要是输了,我要你跪在我哥牌位前,磕头谢罪!”
“这场比试没有意义的!怎样我都不会跪!”
“那我们试试看。”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15 22:18:00 +0800 CST  
下人很快解开了魍魉的双手。魍魉双脚站稳的同时,高伊湳抬手一掌打了过去,正中魍魉胸口,一口血喷涌而出。
魍魉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之前也并非她使诈,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别说比试,她能稳稳站住已经很不错了,眼前泛起的眩晕一阵强过一阵,看着双重影的高伊湳,微微低头,索性闭上了眼睛。
魍魉闭着眼睛,尽力集中注意力,感受着高伊湳的气息。她自知此时的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左手牢牢抓住高伊湳打过来的一拳,右手紧紧攥着,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拳打了过去,感觉接触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听到高伊湳微不可闻地闷哼一声,魍魉心中有了三成把握,乘胜追击,抬起一脚,突感一阵凉意,急忙收脚,却在下一秒惊出一头冷汗。
原来高伊湳不知何时,抽出了身边侍卫的佩剑,魍魉那一脚若是过去,不断了也要废了。高伊湳持剑冲了过来,魍魉左躲右闪,可那剑似乎长了眼睛,也不直接命中要害,而是挑逗般地在魍魉的四肢上划过,伤口的切面很齐很深,每一道都刚好触及到骨头,不一会儿魍魉的衣服上就渗出斑斑血迹。
高伊湳看着喘着粗气的魍魉道:“你也不过如此!我劝你,少遭点罪,认输吧!”
魍魉冷哼一声,“我魍魉这辈子不多不少,刚好二十年,还从未认过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高伊湳一剑刺向魍魉,魍魉侧身而过,突然,高伊湳手里的剑调转了方向,直直扎穿魍魉左臂,紧接着高伊湳四五脚齐齐踹在魍魉胸口,最后一脚更是夹杂着十分内力,魍魉身子腾空飞出,“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高伊湳慢慢走上前,看着魍魉,扯着嘴角,居高临下地道:“你输了!”

接着,高伊湳一把抓住魍魉的头发,一路将她从地牢拖行到祠堂外。祠堂里,供奉着齐国皇室先人的牌位,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便是高欢的。
高伊湳将手一提,趴伏在地上的魍魉上半身被迫抬高,双腿无力地耷拉在地上,呈跪姿。魍魉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死命地抓住高伊湳的手腕,借力正想要站起来却被高伊湳一脚踹在膝弯处,魍魉双腿微曲,一手撑地,努力挣扎着起身,还未站直,又是一脚,却还是被魍魉单手撑住,没有跪下。
高伊湳见此状,怒火中烧,内力十足的一脚过去,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魍魉的膝盖直直砸在石板上。紧接着,高伊湳挥手,两名侍卫过来,死死地按住她。高伊湳站在一旁,接过下人送来的鞭子,冷冷地道:“魍魉,我今日,要用你的血,慰藉我哥的在天之灵。”
话音刚落,一鞭子破空而下,啪的一声,打在魍魉的背上,从左肩到右肋,生生撕开一个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滴一滴地砸在青石板上。
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鞭声,魍魉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在宇文阐的屋内,也是这样的情况,彼时,宇文阐乱了心智,鞭子毫无章法地落下,竟也未觉多痛,血腥味在不大的屋子内回荡,魍魉始终忘不了,盛怒之下的宇文阐对她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不许死!”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21 20:47:00 +0800 CST  
楼主好困的~大家的回复跟疑问楼主明天一一解答今天没有文了,大家不要等了,早点休息哦~明天或者后天,把这一小段更完整~大家晚安~爱你们每一个小仙女~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21 23:05:00 +0800 CST  
我定不会干扰大家的读完后的理解感受,你们怎么想都是对的。但如果有什么地方看着觉得跳跃或是生涩再或是觉得剧情不连贯的话,劳烦大家评论里告诉我,这是我改进的方向~祝大家今天愉快~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22 08:27:00 +0800 CST  
十鞭子过后,高伊湳扔了手里的鞭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绕到魍魉面前,蹲下身子,看着魍魉,勾着嘴角道:“对了,怎么说你都是我的结发妻子,该走的程序我们也要走一走,”说完,高伊湳起身,踱了几步,背对着魍魉接着道:“可不巧,今日我很忙!”环顾了下四周的侍卫道:“便宜你们了!玩完,记得送夫人回去。”轻笑一声后,高伊湳抬步离开,听到身后传来凄厉的哭喊声,竟裂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魍魉用仅存的意志,抵抗伸向她的肮脏的手,可她推开一双,又有下一双,无穷无尽的恐惧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她从没这么害怕过。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撕开,接下来的一幕幕,魍魉干干睁着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她把他们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将他们每一个动作记得清清楚楚,他日,她定会十倍奉还。
一番蹂躏后,她衣衫不整地被送回到牢房。昏迷中,魍魉回到了嗜血军,在无名的房间,魍魉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被无名罚跪,似乎跪了很久,她累的很,愤愤地跟无名讨价还价,结果好像她赢了,无名笑骂她:“你这样的性子,以后谁敢娶你?”
“徒儿谁也不嫁!”
“谁也不嫁?哪有这样的道理?”
“师父,有的。”她乖巧地向前凑了凑,跪在无名脚边,趴在他腿上朗朗道:“魍魉可是您的徒儿,是运筹帷幄百战不殆的嗜血军首领,普天之下,没有哪个男子有那样的能力娶我。”
无名轻笑,拍着她的头道:“说这样的话,羞不羞?不过为师倒是很希望你能跟平凡的姑娘一样,寻个好人家,过着与世无争平平淡淡的生活。”
魍魉半梦半醒间,心里的声音却听得很清楚:“魍魉怕是没有那个福气了。”
毁掉一个人,有时候特别容易。
恍惚中,听到有脚步声,强打着精神,每一条神经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牢门被打开,原来是送饭的,那个人将头低的很低,放下盘子,解开她的双手,同时塞给她一包东西,随后很快转身离开了。
待那人走后,魍魉四下看了看,才拿出那包东西,仰头吞下,没多久,折磨着她的两股力量慢慢消退,果然是宇文阐派来的。之后,每日十鞭,每隔一周,都会有人送来解药,整整三个月,魍魉身上的口子就没有愈合过。在地牢的日子,魍魉总是觉得特别漫长,仿佛被丢弃在岁月里。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4-22 21:23:00 +0800 CST  

楼主:有什么不能说啊

字数:88217

发表时间:2017-02-06 06: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23 17:27:31 +0800 CST

评论数:76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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