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虐】【原创】难归(父女 师徒 古风 虐)

一楼惯例,敬度娘,防偷窥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5 22:23:00 +0800 CST  
大家好,阔别几个月,劳资又回来啦~这次带来的文是讲父女的,一日我夜观天象,突然发觉有些小虐点放在女孩子身上会别有一番滋味,所以就试着写一写,大家多指教!HE还是BE未定,看后期情节发展。
争取日更!不排除二次元繁忙琐事打扰,不排除卡文而停更的可能性,但是不会坑~天地良心,劳资是亲爹~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5 22:26:00 +0800 CST  
在这里呢,请允许我臭不要脸地为之前的那篇再打个广告~
http://tieba.baidu.com/p/4426118239?pid=86056549728&cid=0#86056549728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5 22:27:00 +0800 CST  
文案
算命的说,她一生多坎坷,少安乐,多求而不得,少机遇良缘,多小人当道,少贵人扶持,靠山山穷,靠水水枯,生别离难承欢膝下共享天伦之乐,爱不能难长相厮守共度锦瑟年华。二十五那年有一场大劫,挺过了或许能耄耋。
她全程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没掀桌子也未砸场子,最后还拍拍人家道:“这命,硬!”
当然了,她最后也未曾买那所谓的帮她渡劫的护身符,她思酌着这么个多灾多难还孤独终老的设定,活不活到耄耋又有什么关系?
可算命的未曾说,她的命格远不止于此。
“我这一生与人争,同天斗,哪能全是徒劳?”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5 22:28:00 +0800 CST  
第一章
夜深露寒,姑苏城外,除了那些怀揣着某种目的的赶路人,便再无其他。江上零星传来的木鱼声,让这个孤独的夜,显得越发凄凉。圆月高悬,鳞次栉比的屋檐上,一个跳跃飞奔的黑影,动作流畅敏捷,在月光的映衬下,仿佛上演一场独秀。
那个黑色的身影,躲过重重守卫,闪入大殿之内,翻身躲在房梁处,静静调整呼吸。听闻他最近身体不适,她一路奔来的有些着急,气息紊乱,这样的潜伏要是被师父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这几年真是怕了那个糟老头。
床上躺着的人,安静地睡着。看着他,她心里便莫名的安稳。那夜一别,他将她放逐,整整三年,她再也没有机会,正式踏入这里。这三年,她不知多少次这样偷偷地来看他,有时一个时辰,有时匆匆一眼。在遇见他之前,她是个乞丐,在遇到他之后,她仍是个乞丐,之前乞讨食物,之后乞讨疼爱。三年,她替他扫清边境的纷扰,三年,她为他倾覆了一个国家,三年,她披荆斩棘遍体鳞伤,然三年后,她仍是个得不到爱的乞丐。
她将那瓶上好的丹药放在他的枕边,飞身离开,再寻不到任何踪迹。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直到天亮。
她轻手轻脚地往屋子里走,却被一个声音喝住。
“魍魉,这么晚去哪里了?”魍魉不是她的名字,她的名字跟组织里的兄弟们一样,随着那些不堪的过往,一并埋葬了。就连他们的师父也是如此。她曾经听师父说过,“经历多了,年岁久了,叫什么不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少一分羁绊,便少一分牵挂,所以江湖上,称他——无名。”

她转身跪下,乖巧地叫了声,“师父!”
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复,只是周身被一股低气压冷冷笼罩。她自是不敢抬头的,只是盯着那一双黑面金丝的鞋,绷紧自己的神经,以便于在他踢到自己面前时,她能细微地调整下角度,避开肩上溢血的刀口。
她始终想不明白,像他们这么一个树敌无数的组织,为首的她的师父的装扮为何这般高调。那种高调在别人看来是很欠揍的,仿佛在说,就算你发现我了,你也打不死我。
“你以为,没有我的默许,你真能这般来去自由?”
“徒儿知道师父疼我。”抬起头来,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无名,似是受了极大的冤屈。魍魉这么多年来了,早已经摸透她师父的脾气属性,跟他硬碰硬她是一次都没赢过,服软卖怂乃是王道。她自认为对付这个糟老头,还是绰绰有余的。可这次,似乎,有些偏差。。。
“吼、吼、吼!所以,你就仗着我的这份疼爱,为所欲为,还上瘾了是吧?”无名挑眉,眼神里尽是危险气息。
“徒儿不敢。”
“不敢?魍魉,我警告你!再有一次,我就当着你兄弟们的面,好好抽你一顿,看你以后还有脸站在他们前面!”
自从她自己带队以来,无名多少给她留些颜面,很少在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罚她。对此,她很是感激。
可她深知无名说到做到,她虽没什么权位,但好歹率领几十号人呢,她可不想被他们抓住把柄,以后何以立威?于是,她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认错道:“魍魉知错!”
“很好!跪着吧,在这里想清楚,‘不该奢求的,就该放下’!”
一句话,说得魍魉的心沉了又沉,无名说得对,她该放下的。
这些年,她总是会想起初见宇文阐时的光影,他的话语在耳边旋绕。“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只是生活比现在更辛苦。”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5 22:29:00 +0800 CST  
第二章
那是很多年前了,彼时。。。
她盯着桌子上那一盘包子,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舔了舔皲裂的嘴唇,不由地吞咽着口水。她小心地靠近,一步,一步,又近了一步。就在那桌客人笑谈的时候,飞身过去,抓起一个包子,拔腿就跑。心理恐惧又害怕,急急忙忙间绊了一跤,包子随着惯性,滚出去好远。她挣扎着起身,顾不得出血的膝盖,伸手就去够那包子,包子滚了一圈,沾着泥土,可她毫不在意,小心地捧在手心,正在她欣喜之时,后襟被人提起。
“死小叫花,敢偷包子!跟我回去赔罪!看我家掌柜的不打死你的!”小二不解气,还在她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她吃痛,下意识反击。奈何她瘦骨嶙峋的小腿,没有任何杀伤力。最后,还是被人想提小鸡一般地给拎了回去。
“老爷,刚才偷您包子的人,给您抓回来了,您消消气!”小二一边赔着笑,一边把手里的丫头向前推了推。
她嘴里叼着包子,手还不停地拍打抓着自己后襟的大手。忽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吸引。
“熙儿不哭,爸爸抱!”
她抬眼看去,入目的是一位男子抱着一个大哭不止的小姑娘,手还不断地轻拍着小姑娘的背,耐心地安抚着。那小姑娘粉妆玉砌,仿佛一个瓷娃娃,想必是被人宠着长大的吧,才会这般娇滴滴。
那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专心哄着怀里的宝贝。“好了熙儿,爹爹带你去别家吃。”
小二听他们要走,情急之下,一脚踹在她膝窝处,抄起手边的擀面杖便朝跪在地上的小人打去。边打边骂道:“死叫花子,还不快磕头谢罪!快点给老爷和小姐赔罪!”
一声声闷响,一阵阵钝痛,她紧锁着眉头,却死死咬着包子不松口。单薄的脊背起不到任何的缓冲保护,每一下似是打在了五脏六腑之上,终于,有血从嘴边溢出,在那包子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边动静大了,众人纷纷围了上来,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愿意开口为她说一句话。
男子挥手示意小二停手,对怀中仍然惊魂未定的女娃严肃地道:“熙儿,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做偷鸡摸狗之事,不可做有辱家门之事,否则你就会像她这样,落到个人人喊打的地步,你可记住了?”男子说着,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小叫花子。
女娃眼角还挂着泪珠,听闻,重重点了个头,也是一脸认真地道:“熙儿记住了!熙儿不会做有辱家门的事,更不会做让爹爹丢脸的事!”
“家门。。。爹爹。。。”她在心里默默重复着,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人。“家,有了家是不是就不会饿肚子了?有了爹爹是不是就不会饿肚子了?爹爹,爹爹!爹爹是谁?”
男子带着女娃走了,众人散了,小二又打了几下骂了几句也把她放了。她缩在角落里,狼吞虎咽着用命换来的一个包子。
傍晚时分,天空忽地下起小雨。秋雨愈寒,满眼萧瑟,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只剩她还蹲在那个角落,跟满身的伤痛斗争,结局却败下阵来,晕了过去。
待她再睁眼时,头顶被人撑着伞,遮住了全部阴霾。那男人看着她也不说话,目光里竟没什么温度。
她不明所以,只知道从未有人为她做过什么。
那人突然俯下身,抓着她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目光里有了她读不懂的情绪。他太过用力,撕扯着她背上的伤口,疼得她不仅脱口而出:“以太。。。”
男人瞳孔一缩,忽地变得凛冽。“你是谁?”
她想挣脱,却是徒劳,委屈地道:“我不知道。”
许久,久到她痛得失去知觉。那男人才放开她,看了眼她破旧的衣服上还沾满血迹,撑着伞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他一把撕碎她的衣服,又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伸出手问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只是生活可能会比现在更辛苦。”她其实不是很懂他的意思,只是看到那只大手,便不由地握住。待她理解他当初的那句话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爹爹~”女孩欢快地喊了一声,脸上尽是喜悦的神色。
“我不是。”男人冷冷地回道。
“爹爹~”她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明显底气不住。
“。。。”男人似乎不想再与一个孩子计较,便不再说什么了。
女孩以为他默许了,眉开眼笑地跟在后面,一句句地,朗朗地叫他“爹爹~”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6 19:34:00 +0800 CST  
考虑二更的,可是度娘不给力。。。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7 21:39:00 +0800 CST  
我的心好痛。。。发不上来。。。有什么可河蟹的。。。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7 21:43:00 +0800 CST  
第三章
城门打开,跪了满地的人,直到这一刻,她才恍惚意识到,身边的这个人,是何等的威风。他是这片土地上的王,是当时东攻北齐与陈,西征突厥的大周皇帝宇文阐。
“皇上,您回来了。”来人是宇文阐的皇后,她在看到宇文阐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时,眼神明显有微妙的变化,只是她依旧保持着皇后的端庄,带着身后的众人迎着宇文阐进入宫内。
她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却被宇文阐的贴身侍卫拦住,“什么人?”
“让她进来。”宇文阐也不看她,只是淡淡地道。
侍卫听闻,放下手里的刀,侧身低头,似乎什么都未发生过。
宫殿内,宇文阐坐在高座之上,皇后偎在他身边为他沏茶,其余人皆是随时待命状,只剩下她一脸茫然地站在角落。
“三公主您慢点!”那声音喊得急切,引得众人齐齐望去。却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
“父王~”
“玲儿,没规矩!”宇文阐还未开口,身边的皇后便语气严厉地提醒道。宇文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大儿子跟小女儿皆是皇后生的孩子,二儿子是侧妃赵氏的孩子。宇文阐平日里对儿子管教甚严,唯独这个小女儿,宠溺的不得了。虽有些蛮横,但宇文阐偏偏爱她的率真淘气。
宇文阐抱起自己的小女儿,凌冽的眉眼间隐藏不住的慈爱。
她在包子铺的那个男人身上见过,在宇文阐的身上也见到了,这个便是父爱吧,深沉又温柔。她看得有些痴,脸上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羡慕。
“玲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又是刚入的学堂,就让这丫头作她的书童吧。”
皇后手下的动作一顿,随即自然地道:“是!”
小公主顺着父亲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那姑娘衣衫褴褛,好是狼狈,她不喜欢她,莫名的不喜欢。
至于她的来历,收她的理由,宇文阐只字不谈,也没人敢去过问。她便这般戏剧性地入了皇宫,接下来的生活便也更加的不受她的控制。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7 21:48:00 +0800 CST  
书童的主要用途,是伺候皇子公主们读书,具体来说就是整理书籍、笔墨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用途,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皇子公主们往往是金枝玉叶,半点闪失不得,除非是皇帝亲自开口了,否则教书先生是无权惩罚他们的。那皇子公主们犯错时该如何呢?打不得皇子公主,便只能打他们身边的人,首当其冲的便是书童。责打时,常用3指宽的檀木戒尺,责打的部位或是手心或是臀部,责打臀部时,常常要求去衣,否则看不到惩罚后的惨状,如何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所以书童的命运往往跟主子的功课好坏挂钩,跟对主子很重要!而她很不幸,跟了个刁蛮的小公主。
学堂里焚着香,先生右手持书,摇晃着头诵读着《大学》,稚嫩的读书声此起彼伏。她跪在公主身边,静静地研磨,一时竟被这内容吸引,心里跟着重复着。
“三公主!”先生严厉的声音不仅吓到了玲儿,也把她吓了一跳。玲儿擦了擦口水,面露愧色。
“三公主,您重复一下老朽刚才的问题。”
玲儿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个字。
此时先生已经踱步到她面前,她心下更是紧张不已。就在她犹豫之时,只听“啪!”的一声,她惊恐的抬头,身边的人手掌平摊,一道红印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啪!”又是一下,跟刚才那一道红印并列又出现一道,玲儿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小人手狠狠地晃了一下。“啪!”又是一下,随之,玲儿的眼泪啪嗒一声落了下来,抽抽涕涕地道:“玲儿知错了,先生不要打了。”先生这才放下手里的戒尺,转身问道:“有谁知道?”
这时大皇子站起来,恭敬地鞠躬道:“峰儿知道,先生是问‘大学主要讲的是什么’”,
“不错,那你可知道,大学主要讲了什么?”
这时宇文阐从外面进来,众人皆俯身叩拜。宇文阐挥挥手,示意继续。
峰儿朗朗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答得好!”先生颇为赞许地点点头道。
“那峰儿,父王问你,如何治国?”
“所谓治国必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
“哦?那峰儿具体说说。”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
“除此之外呢?”
峰儿紧锁着眉头,咬着下唇,许久才道:“峰儿不知。”
“可有谁知道?”
就在众人沉默时,一个声音微不可闻地道:“为君者,应以身作则,教人善恶。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得众者得国,失众者失国。举贤使能,以仁义为利也。”
先生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回答的人竟是刚才责打的书童。她的答案虽算不上完美,可一个7、8岁的小丫头,竟能有如此理解力概括力,这令他很是吃惊,不经脱口而出:“书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
宇文阐这才记起,当时匆忙,连名字都未赐给她,想了一下道:“以后,你就叫义儿吧。”
“义儿,”她在心里默念,仁义,义儿,想着想着,嘴角便浮现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是他赐予她的名字,不同于现在的魍魉。
“玲儿,过来。”宇文阐对玲儿招手,玲儿垂头丧气地走过去,轻轻地唤了声:“父王。”宇文阐拉过玲儿的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有些严厉地道:“刚才上课,为何打瞌睡?”
玲儿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宇文阐凶,更甚被打了一巴掌,一时脑子都没转过来,连哭都忘了,只是诺诺地道:“功课太无聊了嘛。”说完,玲儿就后悔了,怎么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宇文阐不禁失笑,“玲儿,你的诚实父王很欣赏。可是,读书不是无聊,就可以不学的。”一句话引得底下哄堂大笑。
“义儿,你是公主的书童,公主睡着,你为何不叫醒她?你居心何在?”
一句话问的义儿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叫醒公主,她以为自己只是个下人,她遵守着本分,不敢僭越。
“义儿,孤今日发你五十戒尺,一是你作为书童的失职,二是”他转头看向玲儿,接着道:“父王要让你知道,下次你再不用功读书,就是她这个下场。”最后抬头看先生,淡淡道:“这惩罚就由先生执行吧!”全然不顾地下的小人,身子抖了又抖。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7 21:59:00 +0800 CST  
第四章
先生一听,心下不忍,便开口求情道:“义儿确实有失本分,但念在是初犯,且,刚才
老朽已经罚过她了,还请皇上看在老朽的面上,从轻发落。”
“既然如此,那就30吧。”
“谢皇上!”
先生站起转身,对着跪在一旁的义儿道:“双手伸开,高举过头。”
义儿规矩地高举双手,等待疼痛的袭来。
“啪!”清脆的一声,手心立刻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啪!”又是一下,几乎是贴着刚才那一下砸在手上。十几下过后,义儿的双臂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她从未觉得自己的手可以这么沉重,此时滋味很不好受。然,疼痛仍在继续,周围安静的让她无法转移注意力,只能被迫地细细品味每一下带来的庄重又严厉的痛感。
手心本就肉薄,地方又小,打来打去就都照顾到了,再打下去,便是直接打在已经肿起的愣子上,慢慢连成一片。又是小十下过去,她始终低着头,却可以清晰地感到手心开始粘腻,声音也从清脆变得沉闷。随着最后一下打完,这磨人心的惩罚终于结束了。义儿的额头挂着汗珠,额前的几缕头发,黏在一起,样子稍显狼狈。她慢慢俯身,声音有些虚弱地道:“谢皇上责罚。”
宇文阐抱着怀里受惊过度的玲儿,心里有些许的愧疚,这残忍的画面,于玲儿来说是不是过于苛刻。此时听到义儿谢恩,才看了她一眼道:“下去吧。等会找人包扎一下。”
义儿坐在床边,任人摆弄着伤痕累累的双手,只在疼得紧时,才微微蹙下眉,没想到这个习惯一经养成,竟跟随了她一辈子。
义儿心里有些失落,却又说不清是为什么,可她能想明白的是,宇文阐对待玲儿与自己,终究是不一样的。
“孤打你,你委屈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吓得义儿起身就要跪下。却被宇文阐拉起,“别乱动!”
看她虽是坐好了,却仍是低着头,不看他,有些好笑的道:“你在耍性子?”
“义儿不敢。”
“手还疼吗?”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温柔的让义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回皇上,不疼了。”
见她这般不冷不热,宇文阐不禁有些烦躁,抬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
“义儿,孤只解释一遍,你给孤记得!为人奴,就必须要对主子效忠!你所有的智慧才能,包括你的命,都是主人的。你若不甘,就给孤滚!”一句话说的冷酷无情。
义儿,起身,直直跪了下去,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她急切地道:“义儿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赶我走!”说话间,已经红了眼眶,带了哭腔。
她一个头接一个头的叩下去,实打实地砸在地上,砸的人心疼。
“好了孩子,起来吧!”宇文阐起身拉她,眉宇间终于不再那么冷冽。
她的额头已经破了皮,隐隐泛着血迹,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仍是惶恐不安。那一刻,宇文阐才意识到,这个孩子是多么得缺乏安全感。
“义儿,孤最后问你一次。你若想走,孤不怪你,还会为你找个好人家。”
“义儿不走!”义儿盯着他,斩钉截铁地道:“义儿,誓死保护三公主!义儿,誓死效忠于您!”多年后,当她回首往事,都不禁要问自己一句,当初那么执着,又是何苦呢?
后来,宇文阐亲自教她骑马,亲自教她射箭,她曾以为他对她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她必不辜负他!她努力练习,刻苦训练。多少个夜晚,当别人都休息的时候,她仍对着树桩拉弓,对着空气挥剑。她的手生出了老茧,汗水湿透了衣背。在她终于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他身后保护他的,她才恍然发觉,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她保护他的女儿。
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庆幸,能够保护着他最珍视的人!她甚至想过,若能一辈子如此,也是不错。可偏偏,世道太险恶,人心太叵测,所有卑微的梦都一击即碎!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8 22:06:00 +0800 CST  
第五章
那日,三更已过,义儿如往常一般,在公主府外巡逻。忽然,一个黑影闪过,义儿大喝一声:“什么人?”那黑影一顿,便头也不回的逃离而去。她心下不安,来不及多想,飞奔跟了上去。
那黑影轻功了得,义儿拼尽全力才堪堪没有被他甩下。跟了一段,她暗道不好:“这方向,莫不是皇帝的寝宫。”意识到这一点,义儿一运气,腾空而起,距离在不断缩短,义儿伸手就要去抓黑影的肩膀。忽地黑影停了下来,转身扑向她,夜色中寒光闪现,她偏头躲过一柄刺来的短剑,一来二去,义儿占了上风,反手夺下短剑,直直抵着黑影的咽喉。
她一步步逼近,抬手就要扯去黑影的面纱,忽听到公主府传来喧闹声,一时分神,黑影一掌打在她胸口,紧接着飞身而上。义儿被打的连连退后,只觉得口中一阵腥咸。待她回过神来时,黑影早已没了踪迹。
公主府内,宇文阐披着外衣坐在床边,眉间紧锁,神态担忧,眼神片刻不离地落在早已熟睡的公主身上。皇后梨花带雨地讲诉着刚才的惊心动魄,义儿跪在一边已经将近一个时辰。
她回到公主府时,皇后已经带人将刺客就地正法,公主躲在皇后的怀里瑟瑟发抖,脸色苍白。不多时,宇文阐便闻讯赶来,脚下的急切表达着他此时的慌乱。
她俯身跪下,双手拱合,低头请罪道:“义儿护主不力,请皇上责罚。”
宇文阐也不回应,只是看着脸色依旧不好的玲儿,一阵心疼。
看到宇文阐的那一刻,玲儿才从恍惚中惊醒,后知后觉地哭了出来,抽抽搭搭地喊了声:“父王!”
宇文阐心碎了一地,搂着玲儿,还温柔地替她顺着背,小声地哄道:“不怕了,玲儿。父王在。”一句父王在,让人多么的心安。
就这样抱着拍着,才将玲儿哄睡。

义儿低着头跪着,双手由于长时间的高举,此时有些微微发抖。她看着那个地上的影子慢慢靠近,感受着周遭的空气凛了又凛,手心里竟渗出冷汗。
一脚过来,正踹在刚才被打中的地方,义儿一个不稳,栽了个跟头,又迅速地跪好,费力地吞咽阵阵涌上的湿热。
“废物!孤要你有何用?擅离职守?呵,真是出息了!”宇文阐不冷不热地嘲讽道。
义儿一个头磕下,抬起时眼前一黑,“义儿罪该万死!甘愿受罚!但此中有隐情,请皇上明察!”
“隐情?”
“刚才义儿在公主府外执勤时,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义儿便追了上去,后还与其交手,”义儿抿了抿唇。
“后来呢?失手,让他跑了?”宇文阐的声音依旧冷得人心寒。
“是。”
“说你废物,不冤枉你吧?”
“义儿废物!”她双手抱拳,忽然抬头,“义儿废物,有一事想请教皇后娘娘,这个时辰为何会出现在公主府内?”
话音刚落,一个耳光过去,义儿身子一斜,嘴角浸红。
“皇上无需动怒,小心气坏身子。”皇后踱步过去,扶着宇文阐的身子,贤淑大方地道:“明日是玲儿的生辰,我过来不过是给她送几件衣服。”
“在这个时辰?”义儿怀疑地眼神紧紧盯着皇后。
皇后攥紧手中的帕子,面不改色地道:“要准备的事情多,一时忘记了时辰。可笑,你怀疑本宫要害自己的孩子?”眉峰一挑,也死死地盯着义儿。
义儿轻笑:“非也!”面色一沉,冷冷地道:“皇后要害的是义儿!”
“放肆!”宇文阐抬手,一耳光又抽了过去。
义儿偏着头,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碎成一个丑陋的形状。
“混账!空口无凭,你胆敢妄下定论!杖刑一百,滚!”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9 19:29:00 +0800 CST  
刑堂内,义儿趴在刑凳上,身后是一下重过一下的钝痛,无边无际。脑海闪过一幕幕,真相面目狰狞,她看得透的调虎离山计,宇文阐怎么会不明白?他不过是权衡之下,舍弃了她。
如今,她谁都怪不得,只怪自己太蠢。黑衣人似乎对地形很熟悉,挑的全是僻静小路,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何黑衣人逃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跟她打斗,无非是想拖住她。这场乌龙刺杀,不是奔着宇文阐来的,更不是为了取公主的性命,仅仅是打算陷害她。即便这些都想到了,她还是赌不起,黑衣人若不是朝皇帝寝宫去,她或许可以考虑下冷眼旁观的。
又一板子下来,打断她的思绪。一个气息不稳,义儿猛地咳出一口血来,在地上汇成一小滩。眼前越来越模糊,或许下一板子,就可以将她从无穷无尽的疼痛中解脱出来。可她不甘,她不愿这般狼狈地死去,更不愿意最后看到的只是他怒火中烧的脸。她双手紧紧地握着凳腿,指骨泛白,似是要将其碾碎,压抑的闷哼,伴着板子砸下的沉重的声音,在刑堂内回荡。
终于,最后一板子落下,她松了一口气,从刑凳上摔了下来,昏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嗜血军了。嗜血军虽是一个神秘组织,这些年来只在边疆打仗从未踏入过皇城,可她在陪皇子习武时,曾听师父训诫偷懒的皇子们说到过:“这样的练习已经算是很轻松了,嗜血军的训练营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每每此时,皇子们就会缠着师父讲嗜血军的事情。所以,对于嗜血军,义儿是略知一二的。

彼时的无名唤作宇文觉,是宇文阐的弟弟。宇文觉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二人早已情投意合,日日形影不离。出征前,梨树林中,他披甲执锐,她一袭白衣,相看泪眼,无语凝噎。许久他翻身上马,朗朗地道:“带我归来之日,便是铺十里红装,娶你过门之时。”女子微微一笑,温柔似水,也是明朗地道:“珍重!奴家等您回来。”
那一场大战,杀了三天三夜也难分上下,浑身浴血,也不知是敌是友的。众军更是经历着身体的疲惫伤痛,与内心的挣扎折磨。这已经不是单单拼体力就能取胜的战役了。宇文觉机械着重复着杀敌的动作,大脑已经无法操控手脚,抬手挥剑,靠的全是惯性。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他要活着回去,他要娶她过门。一剑横扫过去,前面的人刚倒下,后面的人就立刻涌上来,宇文觉第一次体会到杀人杀到手软的感觉。局势瞬变,他被十来个人团团围住,应接不暇之时,后背被人砍了一刀,待他转身,又是一刀刺穿左臂,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反手解决一个,却来不及抵挡右侧直直刺来的剑。预料的疼痛未能袭来,朦胧中看着一个身影挡在他的面前,那个人是——宇文阐。宇文阐救了他一命。
后来,他衣锦归乡,如愿娶了她。后来,他荣华加身,被权钱冲昏了头脑,妻妾成群,雨露均沾。后来的后来,她红颜薄命,最后只拉着他的手说:“夫君,若有来生,还愿与您重逢在这梨树林下。”
他才如梦初醒,主动辞了官职,为宇文阐暗中组织了这支嗜血军团。前车之鉴,宇文觉在嗜血军团里定下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立下多大功,都不要任何封赏,不求任何名利,否则按军规乱棍打死。嗜血军团自成立以来,为宇文阐南征北战,打的都是有去无回的硬仗。也正因此,嗜血军的训练苛刻到近乎残酷。可即便如此,每年还是会有许多无家可归,或活不下去的人前来拜师。
被宇文阐流放至此,义儿的心情很是复杂。她虽然对嗜血军很憧憬,也不在乎训练多么残酷,这条命都是宇文阐捡回来的,还了他倒也无妨。只是,有个念头在她心中,搅得她终日寝食难安,心烦意乱,那便是,这一来,难归!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09 20:24:00 +0800 CST  
第六章
初来嗜血军团时,别说是训练了,连活着,她都不太有什么兴趣。嗜血军的训练本就严苛,她又这般消极怠工,以至于那段时间魍魉的鞭子是没少挨,身上的旧伤还未愈合,便又填新伤,整个人都显得恍惚不定。
那时,他们每周一次小比,一个月一场大考。在大考中败下来的人,要被当众鞭笞,以儆效尤。而执行鞭刑的人,便是在这次大考中的获胜者。谁都不想成为那个被围观者,所以每个人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第一个月的大考,魍魉便对上了夜影。初见夜影时,她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瘦小,她本就无心想赢,现在看到对手又这般弱不禁风,更是下不去狠手。随意躲开夜影挥来的几拳头,也不反击,当然她也不想挨揍。可很快,她便发现自己的体力远不如之前,而夜影的拳头,却越来越快,她一时躲闪不及,脸上肚子上挨了几下。夜影的这种打法十分折磨人,凭他现在的本事,把她打败不出三招,可他偏偏吊着她,这种感觉令魍魉很是不爽。心烦意乱之下,她一手挡下他右手挥来的内力十足的一拳,一手正准备迎接他左手的攻击,未承想,他左手突然收回,继而抬脚对准她胸口就是一下,她挡空了的一手来不及收回,只得硬生生挨了这一脚。瞬间身子腾空飞起,随后又重重摔在地上,魍魉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口中腥味弥漫,微微蹙眉,调整气息。
“你要想死,就滚远点去死。不要在这里,侮辱了嗜血军团的名声!”魍魉这么多年,什么样难听的话都听过了,夜影这几句着实也算不上什么,可她清楚地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怜悯,那该死的熟悉的怜悯。突然,魍魉起身,猛地上前,周身的气场令在场的人冷汗直冒,那气场分明意味着毁灭。
夜影转身抵挡,突如其来的猛烈进攻,竟让他一时乱了阵脚,只能堪堪护住要害。慢慢的两个人的战局已经焦灼,身上也都填了不少的大伤小伤。魍魉如着了魔一般,一心只想着前进挥拳出击,全然不顾打自己身上的拳脚。这种敌死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实在不可取,可她停不下来,她可以被侮辱却不能被可怜。终于,被她找到了他的漏洞,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她笃定,她可以赢!
然,她瞳孔猛地一缩,局势转瞬即变,她又一次掉入他设的圈套,她想她果然蠢,于是认命地被他一掌打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场考核,毫无疑问,她输了。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11 11:09:00 +0800 CST  
院子里,嗜血军分立两侧,只魍魉一人跪在最中央,无名坐在她面前,抿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放下茶杯,淡淡道:“怎么又是你?”
魍魉心下无奈,“我也不希望是我啊。。。”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话音刚落,就上来两名弟子,将她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刑凳上。魍魉心中隐隐不安,这一个月她经历的鞭刑无数,可还是头一次被绑起来。正在她怀疑之时,忽感上衣被人撩起,一双手放在她的腰上,莫不是要。。。
“等下!”她惊慌出口,眼神惶恐地看着无名,细如蚊蝇一般的声音道:“我。。。我是女子。。。你们不能。。。不能去衣。。。”一番话下来,魍魉的脸已经红透,当初的那一百杖刑,她都没有低声讨饶过。
“嗜血军里可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无名依旧品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动手?”
那两名弟子不敢怠慢,立刻动手。
“慢着!”魍魉拼死地抵挡,奈何双手双脚被绑住,丝毫使不上力气。
“又怎么了?”
“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杀了我!”
无名轻笑,“你是宇文阐亲自送来的,我还真没那本事。”
魍魉顿感绝望,这哪里是无名,明明是无耻。
“堂堂嗜血军竟然用这般侮辱人的手段,你不觉得羞耻吗?”
“姑娘,你大概是不了解嗜血军,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比比皆是,这个着实算不上侮辱。况且嗜血军不论手段,只要结果!”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要让你知道,你以为的绝望根本不叫绝望。你所谓的自暴自弃,跟个孩子得不到糖就哭闹是一样的幼稚可笑。你已是犯了孩子一般的错误,就用惩罚孩子的方式来惩罚你,你觉得有何不妥吗?”
一番话说得魍魉哑口无言,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真如无名说得这般,内心的羞愧竟大过了无名给予她的羞辱。
魍魉卸掉了全部力气,任人将她的下衣褪去,接触到空气的寒意,让她不禁微微发抖。她不怕疼,可也抵不过这样的煎熬。
“夜影,去取藤条,这惩罚,你来执行。”无名收起了懒散的神色,眉眼间凌冽与威严让人不由地敬畏。
藤条破风而下,手起手落间,已是一道道红肿,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臀部,交错处已有血迹渗出。近百藤条过去后,身后血肉模糊,饶是熬刑能力一流的魍魉也不禁将眉毛拧作一团,在藤条落下时,睫毛轻颤,呼吸急促。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11 11:12:00 +0800 CST  
昨日二次元繁忙,没能及时更新……等下再多更一段,当做赔罪~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11 11:16:00 +0800 CST  
就在意识混沌之际,一杯凉茶迎面泼来,茶叶粘在脸上,茶水顺着下颌点点滴落。魍魉抬头,对上无名那张淡漠的脸,心里莫名地恼火。
“怎么?恨我?”无名掐着她的下颚问道。
“有点。”魍魉眼神轻蔑,淡淡道。
无名哑言,他本是提着兴致打算好好跟她争论一番的,谁知她这般坦言,一时被噎的无话可说。左右干干笑到说:“看来,宇文阐送来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随后蹲下来,颇为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恨我,也没用。有本事,你就别再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转头对夜影道:“愣着做什么,我说停了吗?”
夜影听命,继续机械地向那早就没有下手地方的臀部抽去。
无名倒掉了凉茶,重新煮了一壶。待茶煮好,他又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沏了一杯。魍魉腹诽,“这般血腥的场面,他是如何起了品茶的雅致?”
待这壶茶喝完,无名才喊了停,而魍魉已经昏过去好几次了。
后来,就真如无名说得,魍魉再也未因训练不合格而被罚过了。转眼已是几年过去,她从当初那个考核都通不过的小丫头,成长为现在的一军首领。

天空破晓,薄雾微凉,跪在地上的魍魉有些茫然地叹了口气,究竟是夜晚难熬太漫长,足以回忆半生,还是半生温暖太短暂,转瞬即逝。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11 12:27:00 +0800 CST  
第七章
无名罚她跪省,可却没规定时间,这意味着,没无名的允许,她都不可以擅自起来。左肩上的刀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仍然隐隐作痛,魍魉皱了皱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呦!跪着呢!”来人的声音,让魍魉猛然一颤,瞬间觉得面红耳赤。“妈的,中了糟老头的道儿了!晚上,天色暗,没觉出什么,可天亮了,才想起,她现在跪在院子里,这跟当众处罚她有什么区别!”
魍魉恶狠狠地瞪了夜影一眼,可对方毫不在意,只是悠悠地道:“你继续,我去吃个饭。”然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夜影比她年长2岁,是无名收的第一个大弟子,按辈分来,魍魉理应尊称他一句大师兄。可魍魉嫌弃他漂亮的像个女孩子,又因初来嗜血军时便跟他结下梁子,始终都不肯叫他一声师兄。
夜影除了剑术了得,还有一个特殊的本领,那便是缩骨功。他曾经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一个一尺长宽高的木箱里。可这本领却伴随着一段心酸的过往。夜影小的时候,他的父母不知得罪了何人,一夜间,除了他被藏在一个小箱子里幸免于难,其余的全部被杀。
那一夜,夜影躲在箱子里瑟瑟发抖,周身漆黑一片,只听到嘈杂的打骂声跟渗人的哭喊声。夜影几次欲冲出去,却手脚冰冷,不听使唤。次日,仇人似是发现不妥,又返了回来,将昏迷过去的夜影从箱子里拎出。七八个人高马大的人扛着血迹未干的刀,看着地上害怕到浑身打颤的小人,饶有兴趣地笑着。
“小鬼,你这么喜欢躲在箱子里,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其中一人便将他丢到一个一丈高的圆桶里,圆桶的宽度只够他侧着身子站着,之后他们将一条条成人胳膊粗大小的黑蛇丢入到桶里,黑蛇有的掉在他的头上,缠着他的头,他的胳膊。有的掉在他的脚边,顺着大腿向上爬。他越是挣扎就被勒得越紧,蛇信子吐在他的脖子上,似是在挑逗。
夜影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耳边丝丝的声音跟头顶上哈哈大笑的声音,多年后仍是他半夜惊醒时的噩梦。后来他被无名救出来时,已经气若游丝。自此,蛇成了夜影的软肋。

夜影前脚刚走,穆辛就跟了上来,她看了眼跪在地上跟夜影怄气的魍魉,无奈地摇摇头道:“如果今晚之前你能起来,记得来我房间上药。”
关心倒是句关心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手下,看了她一眼,略微尴尬地低头道了声:“头儿,早!”
虽然,魍魉不觉得这是个还能随意问候的形势,但她还是“礼貌”地回了句:“恩。”
最后跑过来的是拾泽。拾泽是魍魉在战场上捡来的小孩,那时的他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坐在地上,衣衫褴褛,双眼空洞地看着她,那份迷茫恐怕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拾泽性格憨厚,且对魍魉如亲姐姐一般的好,鞍前马后,惟命是从,让魍魉觉得颇有成就感。魍魉待他也如亲弟弟一般,随便使唤。。。
所以,此时看到拾泽一脸担心地跪在她面前,她仿佛看到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于是便替拾泽抹去泪水,宽慰道:“十多岁的男子汉了,哭成这样,像话吗?”
“拾泽没用,拾泽陪您一同跪着。”
魍魉一听,嘴角抽搐了下,心下暗骂这蠢孩子。想着此时自己饿着肚子跪着,拾泽若是跟着跪着,怕是他们吃完饭出来,刚才的羞辱又要经历一番,着急地道:“谁说你没用了?附耳过来。”
“听懂了吗?总之就是能有多惨就说多惨,越可怜越好。”
“恩,我明白了!”拾泽坚定地点点头,起身就跑了进去。
刚进门,一屋子的人,正在吃饭,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众人一愣,纷纷扭头去看,心想这一大早上的,是演哪出啊?跟众人不同,夜影在心里深深地佩服,小小年纪,真是个“人才!”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12 21:47:00 +0800 CST  
无名也不看他,低着头边夹菜边悠悠地道:“你这是为何?”
“师父,求您饶了头儿吧。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她身子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更是干裂的不像话,看着着实心疼。”边说,拾泽还抬手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复又接着道:“徒儿心下不忍,便劝她起来吧。您猜她说什么?”
无名心下清楚的很,却也乐得配合道:“说了什么?”
拾泽一听觉得有戏,便接着按魍魉教的道:“头儿她说,’魍魉深知师父都是为自己好,还惹师父生气,实属不孝,况且自己有错在身,没有师父允许她没脸起来。’”神态表情,活脱一个小魍魉。
无名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好!那就继续跪着吧。”
“啊?”拾泽一楞,眼泪都吓没了。师父这是什么路数,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这,这让他接下来的戏怎么演啊?
看着拾泽呆头呆脑地跪在那里,夜影憋得脸都红了,也没控制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无名一记眼刀扫过,继续低头扒饭。

无名抬头,淡淡道:“拾泽,你是过来吃饭呢,还是去陪你那个头儿跪着?”
拾泽十分挫败地退了出去。

“师父,穆辛明日要去一趟宫里。”
“何事?”
“皇上的痨疾复发,近日更是咳了血。”
“恩,去吧。”

“师父,不好了。头儿她晕过去了。”拾泽慌张地闯了进来。
无名叹气,“穆辛,去看一下吧。”
“是。”

“魍魉,你醒了。可还觉得哪儿疼?”
“我没事儿。谢谢你,穆辛。”
“你啊!不要再惹师父了,你说你哪次赢过?亏你想得出来,还让拾泽替你求情。”
魍魉呵呵一笑,面露尴尬地道:“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
“伤口已经替你包扎过了,只是因处理的不及时发了炎,你先暂且把这碗药喝了。我再为你开一副,你明日一早记得喝。”
“你明天要出门吗?”
“是的,宫里传唤。”
“可是皇上的痨疾又犯了?”魍魉起身问道,动作过猛撕裂伤口,疼得她一皱眉。
穆辛一愣,赶忙将她扶好。“你不要着急,小心伤口。”穆辛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想编个幌子糊弄过去,只是魍魉的眼神太过炙热,一时心下不忍,只好如是道:“是的!听说咳了血。”
魍魉将眉头紧锁,低头沉思。见她这般担心,穆辛宽慰道:“痨疾这个东西,反反复复也是正常,你不必太担心。”
魍魉似是没听到一般,突然抬头问道:“可有什么法子去根?”
“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千年人参做药引。再配上百合贝母,服上五日,即可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
“其他的药材很常见,只是千年的人参,一千年才一株,所以是极难寻的。说是千年,就一日也少不得。”
后来,魍魉托人多处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千年人参被她在安府寻到了。只是,这安府有个未出阁的待嫁小姐,是城内倾城倾国的美人,每年前来提亲的大户人家的公子能排满整条街,可美人心高气傲,对于这些花花公子皆是不满意,一年复一年,美人还是那个美人,却嫌少有人敢来提亲了。春来暑往,秋收冬藏,岁月无声,红颜易老。安老爷看着自己的闺女很是着急。于是便以这祖传的千年人参为聘,设擂台招婿。魍魉本想着跟安老爷说清隐情,或许会同意卖给他,可现在看来,难。思来想去,魍魉做出了一个决定。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12 21:54:00 +0800 CST  
@雪慕恬静
更喽~~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12 21:55:00 +0800 CST  

楼主:有什么不能说啊

字数:88217

发表时间:2017-02-06 06: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23 17:27:31 +0800 CST

评论数:76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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