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虐】【原创】难归(父女 师徒 古风 虐)

大殿内,宇文阐带着她面见当时的周国皇帝,也就是他父皇。那女子被打的鲜血直流,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也挺拔而立,不卑不亢。这一举动,使当时在场的人无不触动。
宇文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将其囚禁在自己房内,片刻不离地看守着,对外也只道是日后有用。多年后,宇文阐回首往事,轻叹缘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那时宇文阐已经有了现在的正妻,正妻是前朝重臣之女,在朝中颇有影响力。见此状,显然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便到皇帝面前告了状。多亏了她这一助攻,宇文阐孤掷一注,跪了三日只为求他父皇将她许配给他。皇上听了自是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宇文阐被罚的显些丢了半条命。
这时,第二位助攻的人物出场了。那就是齐国的皇子。据说,该皇子听说本国顶梁柱的将军被捕,很是恼火,帅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来要人。宇文阐再一次被时代召唤,才从每日无休无止的刑罚中解脱出来。要说,宇文阐也是个狠角色,带伤上阵,愣是将那齐国皇子也捉了来。
见到齐国皇子的那一刻,那女子多日里无波无澜的脸上才有了焦急的反应,那神情看得宇文阐醋意大发,命人每日将那皇子吊起来抽上几十鞭子。与此同时,齐国派人议和,称愿赔十坐城池,换回齐国皇子,可自始至终都未曾提过那个女将军。
掌握话语权的周国自是不着急,有人质在手,还怕齐国不听话吗?
后来,那女子终于耐不住了,当时大殿内刚烈不屈的她此刻直直跪在宇文阐面前,“我求你,放了他。”
宇文阐并没有征服的快感,只觉得心痛,睥睨她一眼道:“你凭什么求我?”
“你有什么要求?”
“嫁给我。”
“好。”
宇文阐轻笑,转身对着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皇子道:“不如您留下来,为我们做个见证?”

后来,四十不惑宇文阐每每想起,都会觉得自己应该留些余地的。
那次谈判过后,齐国答应割让十座城池,周国留皇子五年为质,之后安全送回。

就这样,宇文阐关了那女子五年,囚了那皇子五年。五年,宇文阐与那女子有一个女儿,名叫宇文义,小名唤作义儿。后来,那女子设计放走了齐国皇子,毒死了宇文阐的父皇,自己抱着孩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此,那女子成了宇文阐心中的一根刺,久了便不觉得疼得厉害,可腐败化脓,游走全身。
梦里的最后,还是那女子决绝的面孔,一把短匕首顶着宇文阐的后心,咬牙切齿地道:“这五年的恨,如此做个了断,我觉得,甚好。”

突然惊醒,宇文阐将梦里的女子厌恶的面容与此刻眼前焦急的面容重合,终于抵不住心中的怨恨,内力十足的一掌直直打在魍魉的胸口。魍魉连连后退,还是未能站稳,单膝跪地,右手抵在胸口处,强忍着向上涌出的腥咸。可那一掌打得分外重,她忍得气息不稳,也未能忍住,一口接着一口地呕出鲜血。
宇文阐此刻才清醒了些,看着地上面色苍白的魍魉,大滩鲜血分外刺眼,心下有些愧疚,可还是冷冷地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魍魉调整好跪姿,虚弱地道:“魍。。魍魉。。见窗外。。风啸雪重,又。。发觉您。。手指冰冷。。便为您。。输送了些。。内力,给您。。取暖罢了。”
宇文阐见肖沪闻讯赶来,很是疲惫地靠在床边,闭上眼睛对肖沪道:“让她滚。”
大雪一夜未停,魍魉也一夜未眠。
翌日,积雪足有三寸高,马车行驶的很缓慢,向着两国边界,不出意外再有一日便可到达陈国宛丘。
出发前,宇文阐并未叫上魍魉,但也并未有其他的要求,只是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距离。冬日的残阳,罩在两行车辙一排脚印上,稍显孤独。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25 20:59:00 +0800 CST  
今天上来是想跟大家说两件事
第一:非常感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喜爱与支持,对于不能及时更新的情况,也跟大家道个歉。因为楼主这段时间忙到没有自己。。。。楼主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怎么睡了。。。不过不论什么原因,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所以由此导致的不能及时更新,向大家道歉。
其二:楼主保证这篇文不会坑,因为后面的故事大纲已经列出了,只是最近没有充足的时间酝酿雕琢,我又不想把敷衍的东西写进自己的文里。。。最后,我尽力每周一更,到时候会@ 各位。在此谢过。
主诸位安好,晚安!我先去补个觉。。。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2-28 22:20:00 +0800 CST  
今天就先这些吧,还有一小段死活发布上来。。。本想多发些作为给各位的赔罪来着。。。。。明天再说啦~各位,安!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1 21:24: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马车来到了宛丘城内,不同于前几日的萧瑟,街上人声鼎沸,也是一片锦绣盛世。
宇文阐撩开帘子,魍魉快步上前,低首等候吩咐。她从宇文阐的手里接过国牌,递给城下的将士,将士拿去请命,很快大门敞开,宇文阐的马车一路来到大殿外,畅通无阻。
陈国国主携家眷大臣在大殿内迎接,一番简单的问候过后,宇文阐他们被安排到住处休息。自打踏入陈国国土,魍魉就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可控的因素有很多,她不敢有半分懈怠。
当晚,陈王大设酒宴,说是要好好招待下远来的贵客。
大殿内,歌舞升平,推杯换盏,几个来回,彼此便称兄道弟起来,谈笑风生又心猿意马。魍魉跪坐在宇文阐身边,每道菜,每壶酒,她都事先偷偷试了毒。
宇文阐单手摆弄着酒杯,有些感伤地道:“这样的祥和怕是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陈王道:“宇文兄何出此言?”
“您可知,近日齐国不断骚扰我国边境,这几年来,战事不断,那齐国国主野心勃勃,周齐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大战。而我国与贵国又是比邻而居,到时候只怕是唇亡齿寒,所以,我这次。。”
未等宇文阐说完,陈王便打断道:“诶,宇文兄莫要扫了兴致,今夜我们只赏风花,不论政事。”
宇文阐干干一笑,道:“好!那我们不醉不归!”心下琢磨,他这般拖着,有何打算?
翌日,宇文阐再谈及结盟一事时,陈王将其带到马场,笑着道:“我这儿有一匹上好的宝马,毛色黑亮,日行千里。只是这马野性强,多年来始终无人能将其驯服。我听说宇文兄是马背上的骁勇,若是能将其驯服,我就答应跟周国联盟。如何?”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2 17:47:00 +0800 CST  
魍魉始终护着宇文阐,用身体为他挡住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可终究是她骨架小,速度又快,宇文阐的腿上划破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看了半天热闹的陈王此刻才适时地出现,满脸歉意地道:“这个该死的畜生,宇文兄您没事儿吧?”
宇文阐推开扶着自己的魍魉,沉稳地道:“小事儿。”
“哎呀!您看您的腿都流血了,来人,快带齐王下去休息。早知如此,我真不该让您去驯那畜生。”
魍魉冷哼,低声道:“您那是早就料到了吧。”
“你是在指责本王故意为之?”
“魍魉不敢。只是不知,这马是贵国的,出了事情,也该算是贵国的失礼,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
“我这就命人把那畜生宰了,给宇文兄炖了补身子。”陈王厚颜无耻地道:“眼下给宇文兄止血才是要事!来宇文兄,我扶您过去。”
“不必了!”魍魉冷冷道,不着痕迹地避开陈王的手,扶着宇文阐回屋了。
魍魉熟练地上药止血包扎,精心地像是在处理一件艺术品,动作一气呵成,即便她再轻柔,也掩盖不了她对于这些动作的熟悉。

处理完了,魍魉跪在宇文阐面前请罚道:“魍魉护主不力,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孤确实要罚你,但不是因为这个。先起来吧,你身上伤的比我重,过来,我给你擦擦药。”
看着她跪在原地发愣,又呵斥道:“发什么呆?非要孤打你一顿,你才满意是不是?快点滚过来。”
“魍魉不敢,”魍魉慌张地有些语无伦次道:“魍魉,魍魉自己处理一下便好,不敢劳烦皇上。”
宇文阐懒得跟她废话,拎着她的衣领就把她扔在了床上。边撸起她的袖子,边道:“孤记得,你左手替孤挡了一块石头。”
“不严重,”
“不严重?”宇文阐加重了手劲儿,魍魉不由地微微蹙眉。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2 18:41:00 +0800 CST  
袖子卷起,白皙的手臂上依稀可见交错纵横的伤疤,其中一处因刚才动作过猛溢着血,宇文阐不由地跟着皱起眉头,冷冷道:“这叫不严重?”
魍魉无言,乖乖地任宇文阐处理着伤口。
宇文阐轻轻地将伤口周围的血擦掉,拿出上好的创伤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最后用纱布缠上,全程他都轻轻为她吹着风。很多年前,宇文阐也是这样为她处理伤口的,怕她疼,他总是会边上药边轻轻地吹着,次数多了,也就养成习惯了。

另一边,陈王坐在自家中,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竟开心地笑了出来。“你们看到没?宇文阐那个老家伙,居然也有出糗的时候,什么马上骁勇,我看是马下小蛹。哈哈哈!”
立刻就有亲信附和道:“大王所言极是。真是可笑。”
又有人道:“可他身边的那个小侍卫本事似乎大得很。”
“可我感觉宇文阐似乎很不待见她。”
“不见得!”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道:“我听说,宇文阐亲自给她上的药。”
陈王微眯着眼睛,冷冷地道:“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小侍卫,能如何!”

翌日,魍魉手里捧着个“宝贝”去求见陈王。
陈王见到她道:“宇文兄的身子,可好些了?”
“承蒙您挂念,好了许多。”
“那便好。你今日来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魍魉听说大王您喜爱斗蟋蟀,更是个识蟋蟀的行家。在下这里正好有一只上好的蟋蟀,黑漆头,五银星,江湖上称它‘常胜将军’。”魍魉双手捧上一个瓷罐,朗朗道:“在下愚钝,对此一窍不通。所以,特地呈给大王您,请您帮在下看看,当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好勇善战吗?”
“哦,既然如此,拿过来,本王瞧瞧。”
魍魉嘴角微扬,规矩地将瓷罐呈了上去。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2 18:44:00 +0800 CST  
陈王打开瓷罐,一只硕大的蟋蟀待在罐底,当真头上五颗银星,是不可多得的品种。待他正要仔细瞧瞧的时候,那蟋蟀突然一跃,跳出瓷罐,正好落在陈王的脸上,还威武地嘶嘶直叫。这一叫不要紧,大殿外的野生蟋蟀也跟着嘶嘶叫了起来,边叫边向大殿聚集。不久就聚集了二三十只,在大殿内上蹿下跳,嘶嘶声不绝于耳。陈王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周围的侍卫忙上前去抓还在陈王脸上的蟋蟀。
可那蟋蟀灵敏的很,在陈王头上跳来跳去,谁都奈何不了它。侍卫们,一拥而上,有些不小心抓伤了陈王的脸,惶恐地跪下请罪。有些被蟋蟀溜的一个头两个大,不一会竟有些气喘吁吁。再看陈王,脸上挂了彩,发髻也散了,整个人十分狼狈。
原来那只蟋蟀是只蟀王,它的叫声引来了周围的蟋蟀,这才上演了这出蟋蟀大闹陈王殿的好戏。魍魉躲在一旁,顿觉出了一口恶心,优哉游哉地看着热闹。

当宇文阐听到消息赶来时,蟋蟀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老远便听到陈王的叫喊声,“哎呦,你给本王轻点。哎呦,疼死本王了。”
宇文阐忍不出轻笑,咳了一声,正言道:“魍魉,还不快给本王跪下。”
魍魉听闻,脆生生地跪在地上,低头认罪,一副无辜模样。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魍魉冤枉啊!本想着陈王喜欢蟋蟀,就将在下珍藏多年的五星蟋蟀献给陈王,谁知陈王心太急,惊到了蟋蟀,于是就这样了。”说完魍魉一个头磕下去,“魍魉该死,这就去把那蟋蟀烤了,给陈王赔罪。”
宇文阐心里乐开了花,好你个魍魉,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玩的真是溜,确实解气。可你得罪了陈王,怕是少不了皮肉之苦。想到这里,沉声道:“混账!还不快给陈王赔罪。”
魍魉立刻高声道:“魍魉罪该万死。”
陈王捂着破皮的鼻子,边疼得直吸气边道:“把这个混账给我拉出去斩了。”
“慢着!”宇文阐站出来道,“这件事确实是她不对,可绝非有意,念在她出于好心,可否免了这死罪。”
“宇文兄,你这样包庇她,可是看不起我大陈,不想结盟了不成?”
“本王从不包庇手下,但也绝不枉送他们性命。本王觉得,贵国对于结盟也并没什么诚意,既然如此,这盟不结也罢。”
陈王并未想到宇文阐居然会为了个小侍卫不顾大局,此刻方寸大乱,只得道:“那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本王毕竟是一国之君,宇文兄,本王要你给个说法。”
宇文阐转身面向魍魉道:“魍魉,你以下犯上,有失礼数。杖刑一百,以示警戒。陈兄觉得,如何?”
陈王见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好顺台阶下道:“罢了!免得传出去说本王小气,与一个侍卫计较。只是这一百杖刑,要按本国的规矩来,本王也要看着打。”
宇文阐一愣,道:“不好吧?这岂不是污了陈王您的大殿?”
“都被蟋蟀闹过了,本王还怕什么污不污的?来人上刑。”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2 18:45:00 +0800 CST  
很快,魍魉便被人摁在了刑凳上,掌刑二人,看了她一眼,面向陈王道:“是否要去衣?”
陈王捂着自己的鼻子,看也不看一眼地道:“按规矩来。”
二人听命,刚要上前,就被宇文阐拦住。与此同时,魍魉低低地道:“魍魉愿将刑罚提高到二百杖,恳请陈王免了去衣这步。”
陈王放下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哦?那要看你的主子愿不愿意为你,求,情了。”他故意将“求”字咬得很重,耐着性子看宇文阐二人的反应。
魍魉一听,二话不说,伸手扯下自己的裤子,将头低了又低,咬着牙道:“不必了,打吧!”
上一次被这般羞辱地责打还是在师父那儿里,魍魉突然就明白了两者的不同,一个只是想敲打敲打,而另一个单纯为了羞辱。算了,好歹陈王也是一国之君,这般被自己戏弄了,如此惩罚倒也不亏。只是,不知师父现在如何了,这次任务结束定要回嗜血军看看。
板子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落在身后,魍魉紧抿着唇,身子随着板子起落上下浮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大殿内一时只剩下板子砸在肉上“砰砰”的声音。
宇文阐死死盯着那板子,恨不得上前一把折了它。眼看着魍魉身后从红肿紫黑,到破皮流血,再到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宇文阐将拳头攥的紧紧的,直到最后一板子结束,才放开肆虐手掌的指节。
魍魉身后的衣裳还未提起,便被人架着跪伏在陈王面前,伤口处有鲜血涓涓流出,随着她的动作蜿蜒而下。最后,魍魉磕了头,请了罪。陈王才摆了摆手,离开了。
宇文阐脱下自己的外衣,一如初见时一般,罩在她身后。打横抱起她时,她已经晕了过去。

几日后,陈国举办了结盟仪式,魍魉的一顿打讨来了双方和平共处二十年!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2 18:46: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招旭四十五年,一名女子被吊于宜州城外的一个大树棵,那女子衣衫褴褛,血迹早已干涸,眼神空洞无光,平静地迎接着属于她的宣判。那女子便是嗜血军首领——魍魉。周国建国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惩处罪人。她的第一条重罪便是叛国。

两个月前,魍魉随行宇文阐还未回到周国,齐国的军队就已经打了过来。彼时,无名带着三万嗜血军,与齐国三十万大军连战了数日,愣是挡着三十万大军无法侵占周国土地一分一寸。
那场大战死伤无数,双方皆是损失惨重。然,齐国人数上占据优势,持续的砍杀,别说是拾泽、夜影,就是无名也颇感吃力。更糟糕的是,齐国以百姓为兵,生生又征上来十万前来参战,无边无尽的伤痛,让所有人都感到绝望。
就在这时,宇文阐授命魍魉,帅二十万大军前去支援。
魍魉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嗜血军,竟是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魍魉抬手砍死一名正打算暗算拾泽的齐兵。
“头儿,你可算来了!”拾泽脸上洋溢着安心的笑容。
“师父呢?”
“在那边!”
魍魉顺着拾泽指过去的方向看,并未看到无名,倒是见到被层层围住的夜影。魍魉提剑过去,一个横扫,倒下四五个人。就这样一步一剑,一排倒下,很多怕是连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仇人是谁。
夜影喘着粗气,身上已有几处伤口溢着血,看到魍魉,邪魅一笑,“老子正打到兴头上,你去那边玩儿会。”
魍魉抬手刺穿他身后的齐兵,冷冷笑道:“我有些替这些小罗罗们担心了。”
然后反手扎死自己身后的敌人,环绕了四周一圈,看着夜影嘴边微翘道:“我真是许久都没这么兴奋过了。”
突然眼神犀利,魍魉飞身一跃,齐军纷纷向上望去,可就在他们抬头的一瞬间,身首异处。

魍魉一挥剑,大喝一声道:“我周国的好男儿们,今日让你们手里的剑与心中的剑都尝尝腥!”
“魍魉,你终于出现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刚刚碰过面的齐国二皇子高欢。他仍是一副奢华的装扮,骑在马上,一双眼睛眯成一道细缝,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挑衅。
“呦!你这是又欠打了不成?手下败将,居然还敢来招惹?”
“上次呢确实输得很惨,所以此次特来请教。”
“既然你这么谦虚,那我就教教你,什么叫打架!”
魍魉提剑而上,眼看着就要刺到高欢,却被一个人横空拦住。那人正是齐国名将,独孤抉。独孤抉身高七尺,体魄健硕,有奇力。手持双锏,向魍魉砸来。魍魉横剑堪堪抵挡,右肋却被狠狠砸了一下。身后连连退了几步,才站定,一口血吐了出来。她赶来的很急,身后的伤本就没有养好,一路颠簸,此刻这一砸,尽数裂开。
魍魉的双腿有些忍不住地微微颤抖,还未等她缓过来,独孤抉又冲了过来。发愣时,双锏已经到了她胸前,魍魉心下暗道不好,这要是被砸了,怕是很难再爬起来。身体本能地作出防御准备,可预料中的疼痛未能袭来,定睛望去,竟是无名。
魍魉低低唤了声:“师父!”无名身上虽算不得狼狈,但也有几处刀痕,脸色疲惫,魍魉突然心头一酸,师父是何许人也,如今能被逼到这样,也实属不易。
无名一边与独孤抉斡旋,一边还不忘训斥魍魉道:“混账,战场上也敢走神?你不要命了?”
魍魉低头道:“徒儿知错。”随即,迅速调整状态,提剑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战便是三日,魍魉只觉得眼前尽是血色,论持久,齐军稍逊,最后大周险胜。双方休战几日,这几日,魍魉他们制定了一个策略。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4 22:35:00 +0800 CST  
发现有错别字,强迫症的我,删掉重发了~~~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4 22:37:00 +0800 CST  
鉴于嗜血军连续征战了数日,元气大伤,实在需要休整。魍魉决定单独帅周军十万,布下个阵,就算杀不死,也要活活将其困死。
无名起初有些担心,后来派了嗜血军七名元老跟着,也就同意了。
除此之外,拾泽那小子死活也要跟着,在门外跪了一夜。魍魉觉得这点事儿不值得孩子跪这么久,只道一句“不许拖后腿”便允了。

翌日,七名元老以二三二的阵势排列,各带几万兵马,坚定的好似一尊尊石佛。魍魉在最主阵,她一贯神情淡漠,发髻高束,一身铠甲,孑然而立。
两军又大战了几日,硝烟弥漫,烽火连城,血染漫天,颠倒乾坤。
眼看着齐国的大军倒下一半,魍魉觉得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提剑而上,出手又快又准,几乎一招毙命,宛如冬日里凛冽的北风,周身的气场都冷了又冷。一路杀到独孤抉面前,血染铠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魍魉仰着脸笑得轻蔑,剑锋直指,“今日就用你的首级替我战死的兄弟们陪葬。”
一剑而过,被其横刀挡下,受到极大冲力的魍魉,连连后退,砸在石壁上,砰的一声,尘土飞扬。转眼再次起身,这次为了能近独孤抉的身,魍魉卸去防备,左肩冲着独孤抉的剑而去,不出所料地被刺穿,魍魉伸手,牢牢抓住砸在左肩的锏,一瞬间右手的剑就刺进了独孤抉的胸膛,几乎同时,独孤抉抬腿踹开她,魍魉落地,一口血喷涌而出。而独孤抉拔出插在胸前的剑,也是呕出一口鲜血,晃了晃才勉强站稳。将剑抛到魍魉面前,低低道:“起来,再战!”
魍魉向前爬了几步,够到剑,紧紧握在手里,将剑插在地上,借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边仍是一抹淡漠的笑,“再战!”
打到这个节骨眼,彼此只觉得英雄识英雄,什么国家山河?不过论个输赢!
魍魉咬着剑,撕下一块衣角,将散开的发髻全部束起,舐了唇边沾上的血迹,嘴角微翘,眼神非但没有迷茫反而更加锐利。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从发梢到脚趾,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尝尝这血的滋味。
魍魉再次冲了上去,一脚踏在独孤抉的双锏,借力向上,又一个漂亮的翻身,剑锋向下直直刺入独孤抉的头顶,同时,独孤抉的双锏也擦着魍魉的面前而过。砰的一声,独孤抉倒地。
一番厮杀后,齐国名将独孤抉已死,齐军还剩不到十万。周国方面,七名元老,三死四伤,士兵不过三万。不过,魍魉心中仍有十足的把握。
“拾泽!”眼见着拾泽要吃亏,魍魉飞身挡在他面前,抬手刺穿了面前齐军的胸膛,同时她身上挨了两刀,一刀是那人不甘,倒下前划破了她的左臂,一刀刺穿她右肋,来自身后她护着的人——拾泽。
待她醒来时,周军被屠了个干净,她连同那四位元老一同被囚禁了起来。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5 21:42:00 +0800 CST  
楼主失恋了!这大概是报应!不要安慰我,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就单纯地吐个槽。你若说我能力不行,我还可以努力下,但很多客观因素,爹妈给的,改不了!我就这副死样了~但我还是很感谢你,让我再一次认清了自己!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6 22:25:00 +0800 CST  
楼主怎么会被轻易打败?三日内必更!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09 22:06: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被囚禁了三日,魍魉他们始终滴水未进,干涸的嘴唇夸张地皲裂着。双手被高高吊起,血珠顺着胳膊流下,划过一条条刺眼的红。身子随着一起一落的鞭子,摇摇晃晃,好似凋零的秋叶,无依无靠。被抽烂了的衣布条,此刻也随着鞭起鞭落,“欢快地舞蹈”。
高欢坐在一旁,手里摇着扇子,一双媚眼弯着一个随意的弧度,他身后的拾泽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昔日的“亲人”被吊着一口气地折磨着。

“啪!”又是一鞭子,带起一串血珠,稀稀落落地散在四周的空气里。高欢一挥手,持鞭人停下。
高欢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苍白的面庞高昂,魍魉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睁看眼睛瞅了一眼,看到那张狡诈的脸,厌恶地闭上了。

“还真是硬骨头!”
“过来,”高欢转身,对站在角落里的人道,“他们叫你,拾泽?”
拾泽上前,单膝跪地,低低道:“是。”
“恩,你来。”高欢边说边看了一眼持鞭人,此人立刻了然,将手中的鞭子给了拾泽。
拾泽拿起鞭子,站起身,只看了魍魉一眼,随即一鞭子狠狠地抽在她身上。
魍魉此刻才有些慵懒地睁开眼睛,翘起一个嘴角,鞭子过来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拾泽。
拾泽面无表情,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始终都没有抬头看她。
事到如今,魍魉早就明白当初边境一战,为何计划好的谋略被破,如今又为何会落得这般。拾泽,是齐国人,至于他为何这么做,魍魉也是理解的,像他们这样的人,爱与恨早就由不得自己了。莫大的悲哀,不过是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奈何时势不怜人。
“被自己从小带大的人打,滋味如何?”
“呵,”魍魉轻笑,“这个鞭子啊,打在肉上,谁打,都是一样疼。”
高欢轻笑,“既然如此,那就签了降书,也免受了这皮肉之苦!”
魍魉仰天大笑,喝道:“做梦!”
高欢面色一沉,挥挥手道:“接着打!”他转身踱了几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复又转头,看着她道:“魍魉,我知道你是个宁死不屈的种。可是,不知道宇文阐会怎么做?”
高欢凑近她,笑得狡猾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那么多乞丐他不捡,为何偏偏带你回来?还有,听说,他在陈国为了你,可以与陈王反目成仇。那么,你告诉我,如果我拿你威胁他,他会如何选择?一面是自己的骨肉,一面是江山子民,真有意思!”
转身目光一冷,道:“把他们给我看好了,嘴巴堵上,吊到城门去。找人传信,我只给他宇文阐五日,晚一日,杀一人!”
狂风席卷着黄沙,被土掩埋的白骨不知是谁梦里的相思。

齐军将魍魉他们的双手反绑,嘴里塞上布条,倒挂在城楼上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血液涌向大脑,额上暴起青筋,魍魉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眼前一时清晰一时模糊,昔日的宜州城此刻颠倒在自己眼中。
一日已过,高欢准时的出现了。他命人扯下一名元老的布条,接过手下人递来的弯刀,高举过头。
魍魉剧烈地挣扎着,嘴里呜呜地叫唤着,却发不出一个音。任她在心里已经将高欢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任她扭动着想要挡在那个人面前,全是徒劳。她眼睁睁看着高欢手里的刀砍下那个人的头颅,嘴上还带着一抹笑。
高欢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走到魍魉的面前,轻笑一声道:“他,因为你的固执,死了。”
魍魉双目赤红,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地上的尸首,在高欢走了许久之后,她强忍的情绪终于崩溃。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魍魉已经可以沉默地接受了。甚至在那些血迹溅了自己一身的时候,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四日,无名坐在宇文阐的书房里,两人许久没有这般随意相处了。茶换了一盏又一盏,终于无名开口道:“你为难我知晓,但不光是为了魍魉一人,城墙上吊着的都是为了大周拼过命、洒过血的将士,我们大周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城守住了,心就寒了。”
宇文阐不搭他的话,只是为他续着茶,“过几天,陈国送来上好的碧螺春,我记得你最爱那个味道。”
无名笑笑道:“那我定要好好尝尝。”
宇文阐正色道:“不准食言!”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11 19:43:00 +0800 CST  
无名一枪挑下十人,每上前的一步,都是拼着性命,踩着别人的尸体过来的。如此,无名战了一整日,终究是寡不敌众,体力不支,最后被人团团包围。魍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立刻冲到师父身边,替他挡下刺过来的一切,突感背后一疼,高欢狠狠地在她背上踩了一脚,低下头冷笑道:“看来你的师父对你,比你那个主子要好的多啊。而你呢,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心只想着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到现在还冷眼看着你师父去送死?”
高欢边说边用力踹着魍魉,魍魉被踢得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却被高欢拽着头发,一把提起,外力作用下昂起头的魍魉,恍惚中看到四五个齐军,将手里的刀齐齐刺穿无名的胸腹。魍魉剧烈地摇着头,努力挣扎着,终于摆脱了扯着她头发的手,刚要起身,就被高欢一脚踹倒,她来不及喘息,爬了起来,泪水不知不觉间落下,样子无助又狼狈。她刚爬起来就又被高欢踹倒,反复几次,魍魉终于绝望地跪下,眼里的惊恐竟如一个孩子。
高欢轻笑出声,“终于还是把你驯服了。”说着他抬手扯下她嘴里的布条。
魍魉张张嘴,却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许久她才淡淡地道:“我认输!”
“这才乖嘛!”
“不过,我有2个要求。你若是不答应,我大不了用这条命为我师父陪葬。你也休想得到宜州城。”
“说来听听。”
“其一将我师父放了,其二”魍魉目光一转,玩世不恭地笑笑道:“我寻思着,这签降书是个很重要的时刻,北齐二皇子您给我个仪式,这不过分吧?”
高欢看了她许久,似乎想从她微妙的表情中,探索出什么来。他摇摇头道:“我真不喜欢你现在的眼神,明明走投无路,却还能如此沉静,魍魉,你该不会是没有心吧?”
魍魉笑得特别无赖地道:“如果我慌乱了,你就能放了我跟我师父,放过宜州城的百姓,我现在就可以慌乱个给你看看。”
高欢听闻,轻笑两声,道:“好,仪式是吗?我给你。”
高欢命人撤回了大军,魍魉几乎是冲着过去的。她将无名搂在怀里,眼泪先言语一步,宣泄了所有的不安。
无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虚弱地道:“没出息,哭什么?”
“师父,师父,”魍魉急切地唤着,一声悲过一声,“您撑住,”她边说边用手掌抵着他后心,将自己所剩不多的内力输送给无名,脸色越发苍白。
许是料到自己命不久矣,无名突然用力抓住魍魉的手,魍魉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抵住自己的那股,逼着她不得不撤去全部的内力,仍那股气流游走在任督二脉。
不久,那只握着她的手突然垂下,然后无名轻轻地合上了眼睛,任魍魉怎么唤他,也不肯睁开。无名这人向来任性,这次也很任性地就这么去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魍魉从未想过,她跟她师父最后的长谈,竟是上次离开时,不算愉快的争执。可笑,可悲!
四月二十一,嗜血军首领魍魉签下降书,交出了宜州城。齐国二皇子亲自设宴,全军同庆一夜。
翌日,宜州城外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师父,过了这个城,我们就到了,你不要急,我这就送您回去。回去后,是跪是罚,魍魉都受着。”
她一路喃喃自语,却始终无人应答。
魍魉就这样一步步来到城下,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是她,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卖国求荣的小人魍魉。就是她。”
随着叫喊声,慢慢聚集上来许多人。他们目露凶光,言语骂骂咧咧地道:“滚!快滚!”
魍魉统统置若罔闻,此刻,她只想尽快将师父安葬。刚要上前,便被一个中年人带着一群人牢牢围住。为首的那名中年人,一口啐在她脸上,指着她的鼻子骂:“贪生怕死的畜生,今日,你休想完整地从这里通过!”
魍魉低着头面如死灰,周身的气场很是危险。突然抬头,她盯着面前的人,缓慢却坚定地道:“我魍魉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若是贪生怕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卖国求荣,我以前没做过,以后也必不会做,让开。”
那人被她盯得有些发憷,向后退了两步,最后凭着人多,壮起胆子道:“少花言巧语。不会做?你不做,我不信齐国人会放过你。你知不知道,我的儿子他,今年刚刚弱冠。离家前,他说定会凯旋而归。为了守住这座城,他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我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跟齐国人踏入一步。我们的亲人都死在了战场,为什么你还活着?”又转身对身后人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身后人附和着:“就是,我们的孩子战死了。你凭什么活着?”
魍魉看着这群义愤填膺的百姓,突然迷茫了,四位元老的固执,到底值不值?甚至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固执到底对不对?即便这些统统不管,即便最后她真的错了,之前她为大周征战数年,身上的十三道刀疤,都不作数了吗?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围观的人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狠狠地砸向魍魉,有的落在身上,有的擦着眼角而过,有的打在头上,破了很大的口子,鲜血沿着脸颊而下,滴滴落在这片她死命护着又抛弃了她的土地上。更有甚者,竟然直接拳打脚踢了起来,他们都忘了,谁有资格,就这样开始了一场惩治?
魍魉此刻才明白,他们不想要真相,只是想将眼前的痛苦归结在一个可见可欺的人身上,如此才好大义凛然地去恨去怪罪去发泄。那她便抗下这些仇恨,不为其他,只为那些战死的弟兄。最后,她直直跪下,将无名的尸体护在身下,任那些石子口水落在身上,不躲不避,她目视前方,语气飘渺,“或许我错了,或许你们恨。可今日,我定是要过去的。即便是,跪着。”
这城足足有几百里地,她一路下来,身上血迹混着口水泥土,到最后竟是爬着回来的。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11 19:46:00 +0800 CST  
我感觉,很良心了~~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11 19:47:00 +0800 CST  
不知道今天的这章,各位看得过瘾不过瘾?
楼主睡了~~各位亲,晚安!
下次更估计下周?楼主也不知道。。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11 22:54:00 +0800 CST  
上来伪更,祝大家年年白色情人节都有情人陪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14 20:58: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麻烦您通报一声,魍魉有急事求见。”
守门的小哥看着她此刻不人不鬼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心下可怜,赶忙去通报。回来时,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道:“皇上让你跪着进来。”
她的眼里始终没有一丝的波澜,道谢后,跨入城门。随后,又直直跪下,深深一叩首,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从殿外到殿内,她一步一跪一叩首,恳求宇文阐将无名的尸体厚葬。一路留在青石板上的血迹,足足花了宫娥们三日的时间才将其清洗干净。

宇文阐坐在大殿内,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不悲不喜,不说话。
不过几里,魍魉用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宇文阐面前。
她跪在那里,低着头,嘶哑的嗓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皇上,求您将我师父,厚葬!”
宇文阐看了看她,饱含怒气的一脚,将魍魉踹翻在地,冷冷地道:“你还有脸跟我提你师父?”
魍魉努力压抑着胸口涌上的腥咸,忍得咳嗽不止,嘴角不听话的几抹殷红,衬着她此时蜡黄的脸,怕是只会让人更加厌恶。抬手抹去下颌的血,魍魉尽力跪得标准,她最后的愧疚支撑着她,不许她软弱。
“魍魉仍凭您处置,”还未等她说完,宇文阐对着她右肋那道始终都未愈合的刀口,抬起一脚踹了过去。魍魉猛地一弯腰,双手不由地撑着地面,低着头拱着背,小心翼翼地消化着疼痛。宇文阐可等不得她消化,拽着她的衣领将她的大半个身子都提了起来,目光如炬,说出的话却冷如冰山,“你,竟敢背叛我?”
魍魉被他拉扯地喘不过气来,脸憋得发紫,只得断断续续地道:“魍 魉 魍魉 不敢!”
宇文阐松开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清脆响亮,在整个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魍魉撇过头,目光有些发愣。
“我问你,签降书的,可是你?”
魍魉慢慢摆正头,目光落在宇文阐脚前方,淡淡地道:“是。”
又是一个耳光,“你可曾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魍魉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您,否则定会不得好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宇文阐从魍魉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心中的怒火阵阵上涌,最终又是一个耳光过去,随后转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道:“既然如此,自己滚去牢房。”
魍魉叩头道:“是!”
她不是不想解释,只是该如何解释?又该解释给谁听?难不成非要她声嘶力竭,对着那些打骂她的人群,对着此刻厌恶她的宇文阐,才能乞讨来些许的同情?可这故事太长,该从何说起?可这忠心太真,何以昭示?可是人心太闪躲,对于真相,没人想听。

两日,呈上来的折子堆了一大摞,其中多半内容大致雷同,归结起来就是八个字,“严惩魍魉,以平民愤。”
翌日,狱卒打开牢房的大门,牢中的魍魉发髻散乱,闭着眼睛,面色如纸。其中一个狱卒,欲上前将其带出来,刚迈了一步,遍地的老鼠一散而去。他嫌弃地撇撇嘴,对身后他的同伴投去求助的目光,而他的同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他无奈,上前踢了踢魍魉,见其一动不动,又走近了一步,仔细一看,差点把昨天吃的饭一起呕出来。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18 18:29:00 +0800 CST  

此时的魍魉身上几处刀口,在没有经过仍可处理的情况下,被饿极了的老鼠们啃食的破烂不堪,更甚的是,翻出的伤口上,有蛆爬着,空气中隐约可以嗅到腐烂的臭味。
狱卒终于受不了,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另一个见他这副模样,心中虽也厌恶,但还是强忍着走了进去。他一只手掩着口鼻,另一只手拿着剑戳了戳她,见她没有反应,加重手劲儿,对着她还张口的伤处狠狠地推了推,魍魉终于皱了皱眉,抿着干裂的嘴唇,只是眼睛始终紧闭。最后狱卒们无奈,搬了一大桶盐水,互相看了一眼后,兜头泼了过去。
好一番折腾,魍魉才睁开眼睛,睫毛上的水珠随着她的动作滴落,模糊中她看到两个身影将她拖了出去。

被拖出去的魍魉,此刻双手被高高吊起,脚尖刚刚离地,全身的力气都靠两只手支撑,伤口被撕扯,什么都还没开始,魍魉已经满头冷汗了。四周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群,窸窸窣窣地在议论着什么。她睥睨了一眼后,将目光落在了台上的宇文阐身上。他身边站着个侍卫,手里捧着圣旨,宣读着魍魉的罪状。
她听到叛国二字后,早已经麻木的心还是有些触动的,之后的字她一个也没听进去,无非是她有多么的大逆不道,既然如此多一条罪名还是少一条,又有什么关系?
宇文阐坐了许久,直到午时才淡淡开口道:“行刑吧。”
话音刚落,魍魉被人放下来,捆着双手的麻绳另一端拴在了一匹马上。随后,又有人拿上来一个长一丈宽三尺的铁板铺在地上。铁板上布满尖朝上的铁钉,露出的部分能有一寸长,光是躺在上面,都会被扎成筛子。
很快,就有人骑上了那匹拴着魍魉的马,马鞭甩起,那马吃痛,狂奔了起来,顿时尘土飞扬。马后面的魍魉被拖出去好几米,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几乎无法蔽体。露在外面的肌肤被生生蹭去一层皮,鲜血直流,混着沙子石子,肆意蹂躏着魍魉。
马儿狂奔了几圈后,冲着那块铁板过去。骑马人一提马缰,马儿飞过铁板,魍魉先是重重摔在地上,其后被快速拖着从铁板上蹭了过去,钉子扎进肉里,又随着冲力划出一条条深可见骨的口子。没有了皮肤的保护,每一次的拖行,都是直接刮在肉上,过程不亚于凌迟,场面血腥,一度令围观的人都不忍直视。
待魍魉的身子完全通过铁板后,骑马的人调转马头,准备开始第二次。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而这个刑罚手段残忍,过程漫长,是一点一点将人折磨致死,最后怕是连个善终都不得。魍魉早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自周国建国以来这么多年,除了魍魉只有过一个人受过此刑,听说最后肠子都被刮了出来,死得甚是凄惨。
再一次通过,魍魉终于忍不住了,凄厉地惨声脱口而出,撕心裂肺。

骑马人仿佛什么都未听到一般,驾着马欲再次通过。
就在此时,百里加急,有人来报,说:“齐国二皇子高欢突然暴毙。”
宇文阐微眯着眼睛道:“说清楚!”
那人头一低道:“是!”
原来,无名在临死前给了魍魉一副毒药,魍魉在签降书的仪式上,给高欢下了毒。只是那毒的毒性极慢,症状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都显示不出来。但一旦症状出现,就是华佗在世也是无用。高欢突然暴毙,齐军军心大乱,嗜血军趁机在夜影的带领下,一举夺回了宜州城。
那人说完后,场面一度尴尬,鸦雀无声的尴尬,仿佛所有人都在为自己之前的种种失态寻理由,最后他们解决地办法便是,高呼:“魍魉万岁!”
而魍魉此时早就晕了过去,不过幸好她晕了过去,不然这种场面,她不见得有多爱看。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3-21 21:49:00 +0800 CST  

楼主:有什么不能说啊

字数:88217

发表时间:2017-02-06 06: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23 17:27:31 +0800 CST

评论数:76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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