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虐】【原创】难归(父女 师徒 古风 虐)

转眼几年,当年那个被挟持的孩子长成一个小姑娘,那双眼睛既有念汐的柔媚又有宇文阐的犀利,念汐每每看到她,都会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所以,小姑娘的屋子她能不去便不去。偶尔几次路过,会看到那孩子在烈日下认真挥剑的样子,那坚毅的小小身影,总会让她想起儿时的自己,顽强又脆弱。念及此,念汐对她不似从前那般冷漠了。她会抽查她的功课,会惩罚她的瑕疵,她虽是严厉却很耐心,每次看到那孩子看她时的眼神,她也不是没有注意到里面的敬爱与依赖,可她不能回应,她也不许自己回应。

有一年,小姑娘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剑,彼时的她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倒普通侍卫了。
刚下过一场大雪,院子里白皑皑一片,她握着剑的手被冻得通红。与往日不同,今日似乎格外热闹。当那些婢女们手捧着盘子点心经过她门前时,她隐约听到他们在议论着下个月初七皇后娘娘的生辰,是她娘的生辰。
小姑娘收起剑,认真思考着什么。她觉得她应该送给娘一个贺礼,可她什么都没有,只靠着娘的照顾才得以在此苟活,她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赠送,却记得念汐偏爱短剑,她想她或许可以为娘亲手打造一把石质短剑。她曾在书上看到过,石头跟人久了会有灵性,她要将自己的心血全部倾注在这把短剑上。为此她特意精心选择了一块通体白皙的石头,每日在石壁上打磨。起初,她打磨的很不顺手,手上磨出了水泡,十指连心,疼得她额头阵阵冷汗。
白日里,她必须完成念汐留下的练习功课,打磨的时间便只能从她少得可怜的睡眠时间里挤出。小小的孩子因为睡眠不足,练习时偶有犯错,又常常会被念汐罚的遍体鳞伤。
一个多月,小姑娘看着手里的短剑,欣慰地微笑。
初七,大殿外,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殿内,高朋满座,歌舞升平。这愉快的气氛却因为一个素衣小姑娘的出现而被打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有的人打量她的穿着,有的人探讨她的身世,有的人议论她的目的,有一人却只是淡漠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高劲松挥手,周围的议论声音骤停。
小姑娘屈膝跪下,双手高捧着自己准备的贺礼,朗朗道:“女儿给娘贺寿,祝娘万福金安!”几乎所有人都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他们惊讶的倒不是小姑娘手上那个白皙剔透的短剑,而是她自称女儿又叫念汐娘,那么这个小公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高劲松看了看念汐,淡淡道:“是你叫她过来的?”
“怎么会?”念汐寥寥一句,将他们的关系撇了个干净。
“是我自己过来的,我,”小姑娘抬头,看着念汐眼神里满是期待,过于激动的她语无伦次地道:“我,想,只是想,给娘贺寿。”
高劲松并没有理会她,看着念汐淡淡道:“她这算是私闯吧,你看该如何处置?”
念汐一步步走下,来到小姑娘面前,抬手拿起她双手高捧的短剑,把玩了一番。那短剑在她手里转了又转,甚是趁手。瞟了一眼小姑娘抬着的双手,大大小小的血泡,连她练剑时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念汐用短剑挑起小姑娘的下颌道:“你做的?”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女子美得好似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她有些痴痴地开口道:“是。”
“做的不错。”
小姑娘听闻,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念汐看着她的笑脸,握着短剑的手一用力,啪的一声,短剑折成两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小姑娘怔怔愣在当场,只看念汐的嘴一张一合,“可惜是你送的。”语毕,又是一个用力,将手里的那截捏成了粉末。“拉出去,五十大板!”
下人上前,将一动不动僵住的小姑娘拖了出去。小姑娘看着念汐走回高座,依偎在高劲松怀里,仍是那么的高贵端庄。
殿内又恢复了管弦丝竹,生生掩盖住了殿外板子落在骨头上的闷响。
后来,魍魉看到念汐派人送来了剩下的那半截短剑时,心头一颤,可还是违背了她的命令。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5 21:29:00 +0800 CST  
这段算是对念汐逃出周国国境,逃离宇文阐禁锢,以及念汐与小魍魉的过往的补充吧~


另,这两天可能会连更~~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5 21:33:00 +0800 CST  
而就在魍魉闭关的这几天,宇文阐出使了齐国,并与念汐展开了一场亲切又意义重大的会晤。
“宇文阐,这次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可是不要以为这样,我们之间的仇恨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念汐说的很是平静,似乎早把那埋藏在她心底的伤痛看得很淡。
“我知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跟你道个歉,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道歉,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当时确实是我年轻气盛,把事情做的太绝,给你留下这么多凄惨的记忆,我很抱歉。其实,我,只是,”宇文阐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道:“我没有想过,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把她丢到嗜血军,不过是想着在人心叵测的深宫中,那里或许更能保她一命。她如今变成了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恶魔也是我的错。”
宇文阐低头不再言语,表情显得分外忧伤。
念汐看着他,轻轻笑了笑道:“宇文阐,我其实不信你的,无论你说什么,以前不信,现在更不信。你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惺惺作态。不过,你说如今的她是恶魔,确实是你一手造成的,而我,也是同谋。她是因我们而生,也只有我们才能灭。”
宇文阐苦苦一笑,“念汐,你我之间真真是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过再有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你是个绝女子。”

几个月后,那场蓄谋已久的战争终于打响了。周齐联合,打着“除祸乱以平天下”的旗号,从东西两个方向,夹击和国。
自魍魉被嫁到齐国后,就退隐江湖周游山水的穆辛听闻此事,快马加鞭地赶到和国。躲过了戒备森严的守卫,从魍魉的寝殿上跳下,一脚踹开房门道:“魍魉,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你为何要找死?”
魍魉看着怒气冲冲的穆辛,笑得很是热情地道:“穆辛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跟夜影一个毛病,都喜欢破门而入。”
“魍魉你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他们和好,是不是?”
“怎么能说是牺牲呢?我也不一定会输啊?”
“魍魉,是你傻还是我傻,不管是从军队实力还是从地形地势上看,你都不占优势,这步你走的有多险,你比我清楚!你当真以为,这样他们就能和好吗?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始终都不在你,你给我清醒点,我当年费力救回你,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去送死的!”
“穆辛,你信我,我不会死的。因为我现在还不能死。”
穆辛急切地上前,拉住魍魉的手,迫使她直面自己,突然手上一僵,看着她道:“现在不能死是什么意思,你还在计算着什么?”
魍魉明显感觉到穆辛手上的动作,不着痕迹地避开后,接着道:“计算着一个让大家都能幸福的方法。”
“你所谓的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不仅赌上了自己的性命,更可能搭进和国上下几万条性命,你觉得值得吗?”
“有些代价是在所难免的。”
“代价?鲜活的生命在你眼里只是代价?魍魉,你真如他们说的那样,嗜血如麻了吗?”
“穆辛,你真是说笑了。你忘了我原来是什么了吗?我是嗜血军首领。嗜血这个名字可不单单是为了吓唬人的。况且,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划算的方法了。”
穆辛哑言,气急之下,拍了一旁装了半天哑巴的夜影道:“你就由着她胡来?”
“哎呦,哎呦,你轻点。”夜影极其夸张地道:“她是君,我是臣。我能怎么办?除了相信她跟着她,我还能怎么办?”
“既然如此,魍魉,你至少让我把你体内的毒素处理一下。”
“毒素?”夜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表情瞬间冷了下去,死死盯着魍魉。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她这个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更难办的是,只能抑制,没有解药。”
“还是让你看出来了。穆辛,你真不愧是名医,虽然游手好闲了这么多年,技术倒是一点都没退步啊。”
“你容我准备准备,今晚我来你房里,帮你清一清毒素。明日就要上战场了,不管怎么说身为主君的你身上还担负着几万条人的性命呢,至少要保持个最佳的作战状态。”
魍魉见她如此,只好点点头道:“好。”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6 21:26:00 +0800 CST  
夜影表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6 21:29:00 +0800 CST  
另外,我真是个言出必行的楼楼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6 21:29:00 +0800 CST  
当晚,穆辛来到魍魉房内,在魍魉的头顶扎了几针后,魍魉慢慢睡着了。魍魉刚一睡着,夜影就推门进来了。
“怎么样了?”
“她这个状态,至少要睡个两三天。”
“恩!”夜影点了点头道:“穆辛,谢谢你。”
“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她白白去送死。只是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还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若是她醒来知道此事,定会追来。你帮我好好看着她,她要是醒了,你就在她头上再给她扎几针。”
“可我还是觉得不妥。”
夜影打断她,“我不是魍魉,不会胡来的。”
夜影踱步来到魍魉床前,有些出神地看着魍魉熟睡的侧脸,恬静的美好,这样一个姑娘,若是在寻常人家,定是要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魍魉,”夜影顿了许久后才淡淡道:“臭丫头长得其实挺漂亮的。”

待两日后,魍魉醒过来时,正看见穆辛坐在她床前。
穆辛见她醒过来,假装镇定地道:“魍魉,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些了。”话音未落,穆辛手里藏着的针对准魍魉的穴位就要扎下去。魍魉早有警惕,动作也快了穆辛一步,一个手刀将穆辛劈晕。
来到军营,却空无一人,魍魉暗道不好,飞身上马,赶了一天一夜,才赶到战场。
滚滚黄烟,尸横遍野,魍魉每走一步,心就紧了一分。突然,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泣,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看到几步外,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大哭不止。边哭边不停推着她身边躺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的胸部不知被谁刺了一刀,此时已是奄奄一息。魍魉向前想要在刀光剑影中抱起那个女孩,却看到有个人先她一步,跑过去一把捞起小女孩,魍魉定睛一看,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夜影。
而就在夜影抱起小姑娘的时候,有两个人提剑,一个是宇文阐一个是念汐,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他刺了过来,魍魉心下一惊,边跑边将手里的剑扔过去,当啷一声念汐的剑被她弹飞,宇文阐的剑被夜影接下,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念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短匕首,近身刺了过去,魍魉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踹了过去,念汐飞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同时,她的那把匕首正好扎在了夜影的后心处,鲜血涓涓而下。魍魉看着夜影的身子一点一点倒下,快步上前,将他搂在怀里。
“夜影,不要说话,我带你冲出去。”
夜影艰难的摇摇头,张张嘴,半天才道:“魍魉,你,你,不要哭。”
“夜影,我们一起刀山火海这么多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是不是?你坚持下,我带你回去。”
“来不及了,”夜影嘴边挂着一个浅浅的笑,浅到分辨不出,可魍魉看着却是如此温暖。突然,夜影呕出一口血,被呛得咳嗽不止,估摸着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夜影伸出手,想要抓住魍魉,魍魉顺势低下身去,“你说什么?”
“魍魉,我,我”
“你说什么?”魍魉急切地又将身体低下几分,微蹙着眉想尽力辨清他的话。
突然夜影猛地起身将魍魉护在身下,魍魉睁大眼睛看着念汐的剑没入了夜影的后背,同时她听到倒在她身上的夜影说,“喜欢你。”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8 21:37:00 +0800 CST  
楼楼预计月底完结~~~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8 21:44:00 +0800 CST  
魍魉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紧闭着眼睛,这些年,就这样倒在她怀里再也不醒过来的人太多了,每每想到这,她就感觉难受的发狂。她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魍魉,”念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挂着血丝的唇裂开一个渗人的笑容,“这就是失去爱人的滋味,如今你也尝到了,也算是报应不爽。”
魍魉没有抬头看她,而是捏开地上躺着的人的嘴,将无名留给最后她救命的药丸放入夜影口中,然后在夜影正上方割破了自己左手手腕,血液立刻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夜影口中,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血液流淌到夜影嘴里,夜影下意识吞咽,靠着魍魉的血将那药丸咽下。
“着实没有这个必要的,女儿不爱他,或者说我早就不知道如何去爱,更不配。母亲实在无须牵扯到别人,徒增了自己的罪孽。所以,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不可以吗?”
“那就如你所愿。”念汐也不再废话提剑冲了过去,可她还是低估了魍魉的能力,不下三招,就被魍魉一脚踹飞。
宇文阐见状飞身过去,一把将念汐揽入怀中,冲着魍魉骂道:“**,她是你娘,你还真敢伤了她!”
魍魉笑得嘲讽道:“你们伤我逼我不要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是我的爹娘?”
“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可她不行。你若是晓得她怀胎十月的辛苦,你是不会忍心伤害她的。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说完提剑冲了上去。
魍魉什么都没说,两个人沉默地用兵器过招。可宇文阐毕竟年纪大了,几十回合过去,便渐渐体力不支。再看魍魉连气息都未乱,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再几十回合过去,宇文阐只剩下狼狈防御。更让他心乱的是,魍魉的眼神,那双冷静到出奇的眼神,那专业杀手引以为傲的眼神,终于他也见识了一回。
待穆辛带着人赶到时,魍魉已经生擒了宇文阐跟念汐。直到穆辛扯下一块衣角把她的左手腕包的宛如一个粽子,她才发觉原来刚才一直忘记止血了。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中原,周边的几个小国惴惴不安地观望局势,生怕这位一连灭了周齐两国的大神哪天会打到自己家门来。更甚者,已经开始不断地向魍魉进贡,谄媚讨好起来。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9 20:10:00 +0800 CST  
好像有些短吼。。。等下在更些?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9 20:10:00 +0800 CST  

那日,魍魉将宇文阐与念汐关入地牢,便不再理睬。而是彻夜守在夜影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他,虽然夜影的性命保住了,但是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如此,不论穆辛用什么办法,都没有效果,一筹莫展的时候,魍魉突然想到在嗜血军的时候,她曾听无名说起一个地方,那地方在周国的极东方,一年四季如春,那里有一座天然的温泉,是治病疗伤最好的地方。次日,穆辛便带夜影离开。临走前,穆辛还是很不放心地嘱咐道:“魍魉,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就不要太执着。”
魍魉自然明白她说的是宇文阐他们,点头道:“我明白。”
穆辛拉起她的手,直直看着她道:“魍魉,我不管你如何处置他们,但是切莫伤害自己,等我回来,等我带着夜影好好回来,知不知道?”
魍魉怔住,呆呆看着她,许久才微笑地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穆辛走后,魍魉的身边便在没什么亲近的人了,冷清了不少。
可她却没什么时间感受孤单,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在那之前做好十足的准备,她答应自己等这一切结束后,她放自己自由。

地牢,宇文阐与念汐被分开在两座相邻的地牢中。
宇文阐将耳朵贴在墙上,轻轻问道:“念汐,你如何了?好不好?”初冬天气骤冷,刚开口,便结起水雾。
许久,才听到墙的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还好。”
宇文阐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他倚着墙坐下来,一时思绪万千,却不知如何开口。突然听到对面道:“宇文阐,我们这算是作茧自缚吧?”
宇文阐苦笑道:“不要在牢狱里反省自己,越深刻就越心虚。对是对,错亦对。”
听到那头也是轻轻的笑,宇文阐心里倒没那么酸涩了。“念汐,”他唤她的名字,一如当初,“至少,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不要。”那边的声音回绝的彻底,听得宇文阐心里一沉。“我们要一起出去。你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败在一个娃娃手里,让人笑话。”
说来奇怪,那天他们被关进来前,伤都被人细心包扎,关进来后也没有严刑拷打,更没有直接一刀了结他们,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被关进来,竟连魍魉的人影都看不到。每日三餐被人照顾的也算是周到,如此看来与其说是被关押倒不如说是被软禁。但不管怎样,他们被限制了自由是真的,可然后呢?宇文阐此时猜不透魍魉的打算。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9 21:09:00 +0800 CST  
今天的就这些了~~
另外,楼楼要出个远门~~暂时停更,最多十天~~~等我回来吧~~~
祝大家周末愉快!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19 21:11:00 +0800 CST  
楼主回来啦~坐了一天的车,累瘫~先跟大家打声招呼~停了这么多天真是抱歉,我争取明天更~谢谢还在的你~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26 23:44:00 +0800 CST  
一日,魍魉在清和殿内设宴,请的却不是朝中大臣,也不是营中将士,而是宇文阐与念汐。
当他们被狱卒带入殿内时,魍魉一个人已经忙活了半天。她记得宇文阐最爱吃鱼,也记得念汐偏爱竹笋,那几日下了场大雪,她还特地酿了壶好酒,帮他们一一斟满时,他们刚好进来。
她一个人站在那儿,笑得像个孩子,挥手让人下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她有些拘谨地招呼他们坐下,便自顾自地介绍着一桌子的菜。
她今日话多到有些反常,直到宇文阐打断她,她才停止絮叨。
“你这是做什么?”
“哦,不做什么,就是想一起吃顿饭。”魍魉讪讪赔笑,可对面的两位却笑不出来。宇文阐与念汐直直看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气氛也显得分外尴尬。
“魍魉,你到底有何企图?”
呆愣了半响,魍魉慢慢重复着这两个字,许久才开口道:“我没什么企图,非要说的话,不过是希望,寻常人不争不抢便能拥有的,对我来说也不是奢求。”说完后,她苦苦一笑,接着往他们的碗里布菜,“娘,您尝尝这个,最新鲜的竹笋,我让他们早上刚采的。我知道您不喜欢涩味,我特地吩咐他们,用姜水侵泡了许久。哦,您再尝尝这个,这个鱼的味道特别好。”
魍魉低着头只顾着给他们布菜,也不去看他们的表情,更不去猜测他们的内心,那副场景真好似寻常人家极其普通的一顿晚饭,父慈子孝,其乐融融。渐渐的魍魉的嘴边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虽然有几分抑制,但却很纯粹亦很满足,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被魍魉填起一座小山,念汐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烦闷,冷冷道:“你不要再夹了,我反胃,吃不下。”
停在半空的手一抖,一块排骨滑落掉在桌子上,又几经翻滚掉到了地上。
魍魉放下筷子,有些无措地笑笑,“是我考虑的不周,您先尝尝这个汤吧,酸甜的口味,您”
还未说完,宇文阐便没了耐心,将面前的碗碟向前一推,语气不善地道:“胜者王败者寇,沦为阶下囚的人,性命难保。这顿饭,恕我们陪不了你。”
“不过一顿饭而已。”魍魉低着头看着那块冷掉了的排骨,目光落寞。
“呵,”念汐冷笑,“古往今来,一顿饭而已的想法下藏了多少秘密,埋葬了多少条人命?我念汐活了这么久,也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不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魍魉站起身,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笑得苦涩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吃了。来人,送两位回去。”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念汐才恍然记起那日该是魍魉的生辰,她这个做娘的,竟从未记得过这件事。当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与宇文阐提起时,宇文阐拍拍她的肩膀,语气很是复杂地道:“她不曾知晓自己的生辰。你忘了,腊月初七,那是你的生辰啊!”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27 20:32:00 +0800 CST  
那夜后不久的某一日,侍卫突然来报,“主君,有人劫狱。”
魍魉头也不抬挥挥手道:“放他们走。”
之后,魍魉着了魔一般地统一中原,把除了周齐两国的其他国家统统打了个遍。这使得周围的小国积怨不浅,他们觉得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期间,她收到穆辛的信。信里穆辛说:“夜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开春我们便回去。”魍魉看着信,嘴角就自然而然地勾起一个弧度。随后,慢慢皱起眉,小心的将信收好。
不久后,和国的北方,两三个小国挑起事端,虽然构不成威胁,但边疆百姓痛苦不堪。魍魉下令出军,北征。就在和国所有的军事力量集中在北方时,周齐两军浩浩荡荡,东攻西进,卷土重来。除此之外,他们这次联合了周围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那些平日里被魍魉的余威吓得不轻的小国纷纷投靠,表示愿意加入,一起除异。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怎会有如此不谋而合之事,北方那几个国家也不过是他们事先安排的调虎离山之计罢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团结一致,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众叛亲离。
冲进和国都城的那一日,魍魉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她遣退了所有的士兵,自己坐在大殿内冷眼看着宇文阐跟念汐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出人意料的平静,反倒让其他人感到不解,更多的是不安,谁敢保证这不是一个圈套?毕竟,对方是近几年来少有的枭雄。
突然,魍魉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来,她不带一刀一剑,光是这气势就逼得周围执剑的兵卒连连后退。
魍魉缓缓踱步,站在宇文阐跟念汐的面前,刚站定,周围的兵卒纷纷将兵器对着她,将她团团包围在中间。
“我认输。”魍魉淡淡开口,“只有一个请求,百姓跟那几百万战士是无辜的,望您能一视同仁,天下大同。”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您知道的,我孤身一人,没有谁会为我报仇,复兴和国这类的事,您大可不必担心。如何?”
“好,我答应你!”
“多谢。”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28 21:47:00 +0800 CST  
腊月二十九,风和日丽,极其平常的一天。再有两天就是大年初一了,街上已经满是过节的气氛,贴窗帘买糖块挂鞭炮,小孩子们兴奋地结伴儿打闹,大人们忙活着四处张罗。只是,对于魍魉来说,那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当初算命的一语成谶,她终究是没能活过二十五岁。
刑台上,她一身白衣,直直跪着,台下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或许爱戴过她或许憎恨过她,可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如今他们过来,有几个人带着悲悯的心思?台上的人,宇文阐、念汐还有一个行刑官。行刑官看了看日头,请示下宇文阐,才对魍魉道:“时辰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魍魉想了很多,比如提醒宇文阐他的膝盖早年受过伤,一到冬天就疼得难以入睡,平日定要用热毛巾敷上一个时辰。马能不骑就不要骑,酒能不喝便不要喝,年纪大了不要太拼,他想要一统的中原,她帮他统了,如今在交给他,不过是当做最后的尽孝。
她想告诉念汐,她的胃一直不好,不要食辛辣,要定时吃饭,少食多餐,细嚼慢咽。有些该忘记的仇恨便忘记吧,饶恕他人,才能善待自己。她想告诉他们,她是他们的女儿,不管他们承认或是不认,她都是他们的女儿,她不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她想告诉他们,这样的结局,虽有遗憾,但不后悔。从今以后,无法尽孝,请饶恕,珍重!

可最后,这些她想了又想,念了又念,记在心间不敢忘记的话,一句也未说,看着高座的行刑官,淡淡道:“没有。”

“午时已到,行刑。”
话音刚落,刽子手将砍刀高举过头顶,阳光的照射下一道白光闪现。
魍魉闭上眼睛,却看到了夜影微笑地呢喃着“我喜欢你”,却看见宇文阐牵着念汐的手在花园里漫步,却看见鸟语花香蓝天白云,春意渐浓生机盎然。突然,她睁开眼睛看向宇文阐,空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可宇文阐清晰地看到她的嘴型是“我不想死。”宇文阐猛地起身,与此同时,刀起头落!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28 21:49:00 +0800 CST  
实在对不住大家~~~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写的,魍魉最大的心愿便是如此,她一步步计划着,又近乎痴狂地独自完成着。只是自始至终都未将自己算在里面。。。魍魉的性子多少是随了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定要做成。。so,这个时候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是不是有些没心没肺。。。。
不过,还没有最后结束,大概还有个一两章吧,把其他人的后续交代一下,也就结文了。。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端午节快乐!节后见~~~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28 22:00:00 +0800 CST  
一个搞事情的后续

据史书记载,那场乱战后,处死了魍魉,宇文阐如愿统一了中原,从此中国的历史又一次进入了大一统的时代。世人歌颂的是那个威武无敌的皇帝,没有人在乎那背后都经历了什么。
念汐答应住在宇文阐专门为她搭设的庭院里,一心只想着将自己的小女儿抚养长大,她给女儿起名安乐,愿她能一世平安喜乐。宇文阐每日下朝都会来这里看看,陪念汐下棋,逗安乐开心。宇文阐每次牵着安乐的小手时,总会特别想念某人。那个他不曾抱过哄过疼爱过的人。
一日,天气骤冷,安乐患了伤风,持续高烧不退,念汐跟宇文阐很是着急。后来传来太医,经诊断竟是患了天花。那个时候,这是要命的病,念汐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宇文阐昭告天下,重金悬赏神医。
一半面遮纱的女子看了一眼墙上的布告,转身离去。
布告贴出去后,皇城里来了很多自称神医的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救治安乐。就在念汐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来了个女子,那女子便是穆辛。
穆辛进屋,二话也不多说,拿出一个布袋,打开后一排针整齐地排列着。穆辛熟练地在安乐身体的各大穴位上针灸,随后开出一个药方,宫里的太医看了她的药方后都赞不绝口。果不其然,三日后,安乐身上的疹子慢慢消退。五日后,嫣然又成了那个能吃能喝爱跑爱跳的小丫头。
念汐很是感激,将自己贴身的玉坠赠与她,宇文阐更是赏赐她黄金百两。可穆辛统统没有收下 ,冷眼看着他们,淡淡道:“二位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念汐不解地看着她,“受人之托是什么意思?受谁的托?”
“魍魉。”穆辛满意地看到,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他们的脸色变了又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念汐警惕地看着她,同时抱紧了身边的安乐。
“为什么听到魍魉,娘娘您会这么紧张?”穆辛一步一步地紧逼,直直看着念汐的眼睛,重复道:“您为什么会紧张?”
宇文阐一把揽过念汐,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冷静地道:“我们只是想知道,你说受魍魉之托是什么意思?”
“那时我带夜影去疗伤,写信给她报平安。
她回给我的信里却写道‘听闻夜影好转,吾心甚欢,终可不再愧疚。只是,穆辛吾之挚友,魍魉此生未曾求过谁,这次吾求你,此去今年,替吾看望吾爹娘一二,来生,吾定做牛做马,以报代孝之恩。魍魉绝笔!’拿到信件的我,立刻起身去找她,可还是晚了一步。”穆辛的表情越发悲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忍住不想掉下。
她盯着眼前呆愣的二人,接着道:“后来我才明白,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晓得她挡的了一天一年甚至一辈子,却只能将你们远远隔开。她不想那样。你们知不知道,她这辈子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和好而已。于是,为了让你们联合,她自己扮演了那个野心勃勃招惹事端的恶人。
同时,她又以疗伤为借口,支开了我与夜影,不过是不想把我们牵扯进来,最后才好潇洒地投降认输,用生命完成了她的计划。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二位,她为了那遥不可及的亲情不惜付出生命。可二位是如何待她的?打她骂她不信她,逼她恨她一心想要杀了她。呵,真是可悲。”
穆辛蹲下身子,掐了掐安乐的脸蛋,神情复杂的道:“如果,她也能像你这样幸运该多好。”语毕,转身离开了。

穆辛走后,宇文阐跟念汐彼此沉默了许久。念汐轻轻叹气道:“我未曾想过她是这样打算的?”
“或许,她也并非没有向我们暗示过,那日那顿饭我们为什么没有陪她吃?”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31 20:50:00 +0800 CST  
一日,皇城里来了个高僧。恰逢宇文阐在念汐的庭院。高僧跟他们讲诉了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日在尖山上他遇到了个野鬼,那野鬼年岁不大,虽未曾做过什么坏事,只是她在那座山上来回飘荡,使很多走夜路的人一晚上也绕不出去。于是,我便跟那野鬼谈了谈。
“你不该在这里,你本不属于这个世上,可是对这里还有什么牵挂?”
那野鬼许久没有说话,开口时声音万般委屈,“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想回家。”
“老朽可以带你回去,只是,那之后你便不可在游荡人世,你可答应?”
“我答应。”
之后我便带着她翻身越岭,也算是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此地。

故事讲完了,高僧看着他们,“二位应该知道,老朽说的是谁。佛家以慈悲为怀,老朽想借此地为她超度,不知二位意见如何?”

“您的意思是,她在这里?”
“是的。”
念汐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她有些茫然地四处望了望,唤了声“义儿,”
就在这时,飞来一只金色的蝴蝶,念汐上前,蝴蝶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手上。
念汐看着蝴蝶只觉得心头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那蝴蝶突然飞起,围着她打转,似乎是在安慰她。宇文阐上前搂住她,眼角竟也是通红。高僧开始做法,念诵着经文,蝴蝶突然飞起,随后越飞越高,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还有一句话要我转告,虽今生的缘分到此,然她会永远守着你们。”


多年后,庭院中,念汐拉着安乐散步。那时正值阳春三月,春风和煦。小安乐出落得越发可人,扎着两个羊角辫,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突然,她指着不远处的野花道:“娘,你看,蝴蝶。”
念汐一愣,随后,走上前,笑得和蔼道:“安乐,不是蝴蝶,是姐姐啊!”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31 20:56:00 +0800 CST  
结文了,楼主最后还是善良地给了个圆满的结局。总觉得不忍心吧,文中每个人物都是我的肋骨,所以就这样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跟喜爱,文中有很多不妥的地方,也请各位多多包含~~


结文了,好舍不得大家,但楼主又是个及其随性的人,相聚相离都有时,各位,有缘再见吧 ~~~




最后就祝大家“虽俗世难料,也能舒眉一笑!!!”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5-31 21:03:00 +0800 CST  
看到了老朋友~感谢大家这么支持~比心

楼主 有什么不能说啊  发布于 2017-06-11 09:34:00 +0800 CST  

楼主:有什么不能说啊

字数:88217

发表时间:2017-02-06 06: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23 17:27:31 +0800 CST

评论数:76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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