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逐洪荒

有事回来晚了,这就给大家更文。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凤九去梵境后的事情。
这一更我埋了伏笔,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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薿薿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遂又想起了桩事情来,赶紧同凤九说,以免一会儿又给忘记。
“明日恰逢百年一次的芙蕖盛宴,佛·陀邀众神前来观赏,届时也会一同论佛理。娘娘虽还未过门,却已是少阳君的夫人,衔阳宫唯一的娘娘。往昔少阳君都出席,这次少阳君定是来不了,而娘娘又恰巧在梵境。即便不去参与众神论佛理,到那处赏赏芙渠散散心也好。权且当是修养身心,娘娘意下如何?”
凤九犹豫了一下。虽然以往她挺爱热闹,可自从承了东荒的君位后,她便就习惯了清冷的日子。来这芙蕖盛宴的必定是有头有脸的神仙,想来也是热闹非凡。她来这梵境本就是想借这佛门清修之地好落得个清静,也好沉淀一下思绪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这种应酬之事,她委实没什么兴趣去掺和。可方才薿薿也说了,往日东华都会去。作为他的女人,凤九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理由需得去这么一趟。虽然即便她不去,众神也不会说什么,即便说什么也不会对后世造成影响。可凤九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得代·表东华露一下脸。
“薿薿,去这种场合,需要准备些什么?”
小姑娘见她这是要应了的意思,有些兴·奋,“不用准备什么的,娘娘!从前少阳君去的时候也没听长励说起过会准备什么物品敬献给佛·陀。”
凤九点了点头,看着她微微勾了嘴角,“你在这处陪了我这么多年,定是乏了,也是该带你出去走走!”
“娘娘!”薿薿红了脸。
“也是难为你……”凤九故作惆怅,“罢了,便依了你罢!”
薿薿欢天喜地地便跑出去给她准备膳食。凤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遂想起了当年在太晨宫侍奉帝君的往事。那时,她也是这般天真烂漫地围着帝君转,只想好好照顾他,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那时,帝君是不是也会望着她的背影,独自伤神惆怅三生石的事情?若那时她胆小些,也不会跟着帝君后面跑,便就不会将他拽入这十丈红尘。那么,如今他也不至于受到牵连。勾了嘴角,凤九释然。东华定不是这么想的,他才不会后悔爱上她。他遇到事情,向来都是想办法去解决,从不会逃避。在梵境的这些年,凤九悟出了许多道理,也开始从不同角度去看待问题。从前困扰她的一些事情,也都逐一看了开。
“梵境……果真是个好地方啊……”
凤九望了望屋梁,不禁感慨了一声。
第二日,卯日星君还未出来当班,凤九便出门了。虽然她向来贪睡,但在梵境这些年却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自然得归功于此地的荒凉和那堆成小山的经卷。呼吸着微凉的空气,凤九感受着内心的平静。薿薿跟在她身后,两人腾了朵小云便往圣光中心的芙蕖**而去。原以为这芙蕖盛典会和九重天上的千花盛宴一样热闹,待她到了那处才发现却是一派宁静祥和。她在史籍画像中见过的各路神仙如今都聚·集在这处,叫凤九很是惊叹。遂又一阵唏嘘,九重天上的画师水准也没那么差,怎就只有东华画得同他本人一点都不像呢!琢磨一番,凤九觉得兴许是东华那张嘴得罪了画师,是以才被画得这么老气又难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凤九替他觉得可惜,真是白糟蹋了东华那张好看的脸!
“娘娘笑了呢!是想到少阳君了吗?”
凤九带着浅浅的笑睨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娘娘不必害羞。少阳君是娘娘的夫君,娘娘想到自己的夫君笑出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嗯。只要不是想到别人家的夫君笑出声都算正常!”
薿薿爽朗的笑声荡在莲池边,让凤九的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这个贴身侍女虽是长励临时挑的,却很得她的心。若没有她在身边,这些年梵境的生活定是没有那么安逸,也要少了很多乐趣。只不过现在委实不是开怀大笑的适当场合,于是凤九轻咳了一声,便就叫薿薿低头收了笑。
“佛门净地,怎可放肆喧闹。”
“奴婢知错了。”
凤九装模作样地教育了她一句,薿薿也心领神会地配合着演了一幕。先前被笑声吸引注意而望向她们这处的神仙都舒了眉头,亦有赞许地点了点头的,遂都收回了目光。不再成为众人焦点的凤九长出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被哪位老神仙逮住来同她探讨佛理。她又不是东华,怎论得过这群老神仙!她本就不想引人注意,遂刻意往人少的地方走。沿着白玉雕成的围栏漫步,她望着盛开的芙蕖,不禁想到了成玉。也不知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与三殿吵架。成玉若是知道她在历劫,定要一个人对着瑶池偷偷哭鼻子。她这个神仙不过是张刀子嘴快些罢了,心还是软得似一汪泉水一般。不禁叹了一声,凤九朝着更僻静的地方挪步子。薿薿跟在身后,也没有插话。她晓得凤九在想心事,这些年跟在她身边也叫薿薿将她的性子摸了个八·九。她家娘娘在想心事时,经常唉声叹气,有时还会掉眼泪。每每这个时候,薿薿便就安静地守在她身边,待她平复心情。想着只要少阳君回来,兴许她便不会再伤心了。
想着心事,凤九便就没有注意方向。她一路沿着莲池走,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待她回过神来时,眼前的景色已是变得叫她认不出来。
“这是哪里?”
凤九有些纳闷,遂看向了身后的侍女。薿薿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你该拦着我才是!”
“奴婢以为娘娘是刻意要避开众神,却不知娘娘也不认路……”
凤九瞪了她一眼,便叫薿薿缩了脖子闭了嘴。不远处有一座八角石塔,虽然周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不及九重天那般风光秀丽,但这座宝塔依旧很是宏伟壮观,叫人敬意横生。凤九觉得这么个气派的塔内定会有僧人看·守,也便就能寻他问个路。那个死气沉沉的芙蕖盛典她并不打算回去,也恐被人逮去论佛理丢·了东华的脸。既然眼下已是行到了这处,便将错就错问个方向也好打道回府歇歇腿。于是凤九便直直朝着石塔而去。行至塔下,她抬头望了望匾额,豁然开朗。这处是藏经阁,难怪如此气势恢宏庄严肃穆。据史册记载,所有的珍藏版佛典都存放于此,其中不乏许多是由东华帝君校对过的。想到这处,凤九突然便起了些伤感。她已经有八年多没有见着东华了……不觉便抬了手覆上了塔门,掌下却突然溢出金光。凤九吓地缩了手退了一步,却见门上隐隐浮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叫凤九瞬间崩了泪。
“娘娘……”
薿薿上前去扶她,便也就见到了那两个字——九儿
脖颈处挂着的长命锁同样溢着金色的光泽,凤九捧着她,像捧着宝贝似的。她已是泣不成声,只得抬手使了仙术,在那两个字的下头添了两个字——东华
塔门上的字迹闪烁了几下,遂消散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凤九立在塔下许久,也哭了许久。今日,她终于知道了东华在哪里,原来他就在梵境,离她这么近!
“娘娘,身·子要紧。”
薿薿见她哭得伤心,只得劝她保重身·体。凤九望着那扇门,却一直等不到东华给她的下一条信息。于是她又用仙术在上头留了一句话——我很好,你安心!
抬手抹了抹眼泪,凤九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遂回了身·子,
“薿薿,我们走吧。”
小姑娘赶紧去搀她,却又有些不甘心地回了回头,便见了那句话下头又浮了一行淡淡的字——我也很好。
“娘娘!”薿薿赶紧拽了她的衣袖。
凤九回过头,望着那四个字喜极而泣,却也没有做更多的停留。东华在闭关思过,她委实不好去打扰他。还有什么能比知道他在这处且安好还重要的呢!五百年都已经等了,八年又算得了什么!还有不足两年他们便能相聚,她能等!哪怕是一个洪荒,她也能等。她会同他一起面对任何事情。但就如同东华说的,一切得待他们成亲之后。如果这便是东华想要的,她便再成全他一次,也再成全自己一次。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06 20:10:00 +0800 CST  
今天要放大招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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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母神解惑


梵境的夜晚宁寂清冷,莲池里的白色芙蕖全都合拢了花骨朵,似是在沉睡等待明日清晨迎着东边第一缕阳光绽放。水面波光粼粼,似天河落入,将这雅致美景映得宛如一幅画,一首诗。远处的藏经阁在幽幽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拢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叫人想靠近却又心生敬畏。藏经阁的殿门前铺着柔·软的红色地毯,一路延伸至远方,与莲池相通。若是不仔细看,便很难让人发现在这红毯的尽头处还伏着一头小狐狸。长长的狐尾围在身前,圆圆的脑袋埋在狐尾之下,只露·出了两只硕·大的耳朵。她把自己团成了个球,孤独而又倔强地守在殿门前。
今日是东华紫府少阳君解禁出关之日。因妖族之乱,他在十年·前被父神惩戒,禁·闭在梵境的藏经阁内思过。知道他下落的人寥寥,除了父神外也只有衔阳宫的掌案仙官长励知晓。两年·前的一次意外,这件事情又多了一个知情人。那便是东华紫府少阳君未过门的君后,孚觅仙山的白凤九。而此时,在藏经阁外迎接他的凤九已经等了整整一日。
三日前,凤九带着薿薿回了九重天上的府邸。想着这十年东华都不能吃上一口饭,凤九心疼他心疼得紧。本是计划待东华出关后便同他一起回衔阳宫,可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先和薿薿回去一趟打点打点。东华爱吃她做的饭菜,那么她便给他做一顿。他饿了这么久,定是饿得瘦了一大圈,得好好补一补才行。于是凤九回了衔阳宫,把他们的寝殿先打扫了一遍,然后便在后厨忙活开了。忙得焦头烂额之际,长励还很没眼见地拿来了百来匹红色的料子叫她挑了好做嫁衣。凤九本不想理他,可这到底是她头一回张罗自己的婚事。虽然在凡间时她便同帝君成过一次亲,但那回委实匆忙得很。只叫宫女们把当年陈贵人入宫时穿的红衣拿出来,当晚便同陛下拜了堂,哪里有时间做新嫁衣。于是凤九只好停了手头的活儿,坐下来细细挑了一番。望着这些个花色差不多的布匹,凤九挑花了眼。她自己是喜欢那匹上头绣着同色系暗纹鸳鸯的,可东华向来喜欢穿素雅的紫袍,虽是上好的缎料,上头却是干干净净,连一点儿花纹都没有。想来东华的喜服也该是这般素净的。复又望了望那匹布,凤九终是下狠心弃了,另择了一匹同样素雅的红景纱。
“娘娘,会不会太素了些?”
薿薿立在她身后,好心提醒她。
“我倒觉得这匹挺好的。摆尾做得大些长些,庄重又不失华丽。”
小丫头抿着嘴想了一想,点头应和道,“娘娘说得是!”
料子终于选好了,也凭白占去了半日的时间。本来不着急的凤九这下可真是得赶时间了。匆忙将菜品洗净切好,又在灶台上炖上骨汤。交代了薿薿几句后,凤九便就出门往梵境去。梵境来回一趟得大半日的时间,凤九抵达时已是日头正好的巳时将过。询问了几个过路的僧人,皆说无人从里头出来过。凤九安了安心,遂在殿门口坐了下来等东华。这一等,便就一直等到了深夜。百无聊赖的时候,她便玩了会儿脖颈间挂着的长命锁。寒意渐起,睡意渐浓,不一会儿,她便入了梦。
在这一日即将过去之时,殿门终是开启。紫色的云靴踏出了石塔,踩在了松·软的红毯上。他走了几步,遂在红色的毛球边止了步子。
“红毛狐狸居然还敢睡在红毯上,你就不怕被人踩死!”
说着,紫衣尊神便弯了腰将她抱了起来。凤九无意识地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尾巴遂缠上了他的胳膊。东华揉了揉她后颈的绒毛,将她纳入衣袖。望了望头顶的星河明月,深邃的眸子映着满天璀璨,叫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片刻后,紫色身影便化作了一阵缥缈仙雾,消散在梵境的幽幽夜色之中。
云雾缭绕的诛仙台下,紫衣尊神立在那处。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石壁,似是在追忆,又仿佛是在悼·念。


凤九醒来时,身旁白檀香若有若无,叫她很是怀念。抬手摸了摸枕边,却是一片冰冷。她睁了眼四处望了望,没有见着东华。颓然拽着被角,凤九有些沮丧。本是特意赶去梵境迎接东华回来,居然这样没出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还得劳烦东华再把她抱回来。东华究竟是何时出的藏经阁,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望了望窗外的日头,约摸是辰时的光景。凤九依着算了算,东华该是在半夜出的石塔,并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回了九重天。闭关了十年,又赶了夜路,他也不歇一歇。这一大清早的,没有在寝殿里,也不知是去了何处!起身随意套了件纱裙,凤九便准备去后厨给东华做早膳。她刚抬脚出了殿门便见薿薿自中庭莲池的方向来,手里捧着水盆子,凤九猜她是来伺候她洗漱的,于是索性又退回了寝殿。薿薿相当利索地伺候她洗脸更·衣,还替她梳了头。
“要不了多久,娘娘便要挽起发髻了呢!”说话间,薿薿往她头上插了朵夜合花。
“我一会儿还要去后厨做饭,今日就不·穿这云彩纱衣了,免得糟蹋了这么好的衣裳。”
薿薿点了点头,“娘娘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就你嘴甜!”凤九笑了笑,遂问她,“东华呢?”
“娘娘这是思夫心切。奴婢见着娘娘开心,奴婢也开心!”
“少贫嘴,他人呢?”
“奴婢倒是没见着少阳君,长励说他把娘娘带回寝殿便又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奴婢也不知道。”
凤九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失落。但东华毕竟是日后要担大任的人,自然不会受制于儿女情长。眼下他将她送回来便又匆匆离去,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得处理。想到这处,凤九定了定神。这样也好,这样她就可以花点心思给他做顿丰盛的午膳,也不用赶时间。待他一回来便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定能叫他开心。
“娘娘,您今日心情甚好!”薿薿往她头上又插了两朵夜合花。
凤九嗯了一声,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弯了眉眼,“的确还不错。”
收拾妥当后,凤九便去了后厨。薿薿跟在她身后,替她打打下手,顺便也能顶着尝尝味道的幌子解解馋。凤九的手艺,可是叫她一直惦记着。
午膳时分将近,凤九越发期待东华的出现。她忙里忙外忙活出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皆是东华爱吃的。稍许整理了下仪容,凤九便去了书房。东华通常在书房用膳,因平日里吃得简单,四方的桌子便也小巧。眼下已是摆得满满当当,直叫赶来帮忙的薿薿都傻了眼。可一直到了未时过半,东华依旧未归。满心期待的凤九此时已是落寞地伏·在了桌沿。薿薿见了她这沮丧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遂劝了她一劝。
“兴许少阳君有要事耽搁了,娘娘莫伤心。”
凤九点了点头,“不打紧,他本也就没说会回来用午膳。”复又一阵惆怅。自他出关,她都还没能见上他一面,又何来的叮嘱。凤九更郁闷了,她昨晚怎就睡得这么沉。连东华抱她都没能醒过来。
酉时将过,东华依旧未归。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凤九望着这一桌子的菜,失落难掩。她起身去了后院提了个空桶来,准备把桌子收拾一下。东华向来爱干净,若是让他见着自己书房饭桌上乱七八糟的,定要皱眉头。垂头丧气地提了桶子,凤九灰溜溜地回到了书房。刚一进门,便就见到了饭桌前坐着个熟悉的身影。紫衣皓发,即便是吃个饭都是浑身仙气飘飘的。凤九愣了半晌,木桶也掉到了地上。
“十年没见,这才见到本君就叫你看傻了?”紫衣尊神朝她伸出了手,语气相当温柔,“来,先陪本君吃顿饭。”
凤九愣神了许久,吱吱呜呜,“饭菜都凉了……我拿去热一下……”
衣袖轻拂,桌上的碗碟便就腾起了热气。东华的手依旧抬着,语气轻柔,叫凤九觉着有些腿软。
“九儿,过来!”
凤九走了过去,目光一刻都未有离开过他。东华拉她在身边坐了下来,往她手里塞了双筷子,又在她碗里夹了几筷子的菜和肉,并催促她快点吃。可凤九却一直望着他,魂不守舍。
只一会儿的功夫,东华已是吃光了一碗饭,遂又自个儿又添了一碗。
“好吃吗?”凤九咬着筷子问他。
东华嗯了一声,“肚子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
凤九撅了嘴,继续望着他。
“你不饿?”
往嘴里送了口白饭,凤九摇了摇头。她倒是不太饿,东华吃她做的饭菜吃得如此香,光看看就能叫她觉得饱了。
“这九重天上的衣官挺本事,不用担心撑坏了喜服。”
凤九觉着又好气又好笑,虽有三分怒意,却掩不住地将七分笑意挂在了脸上。东华看了她一眼,也勾了嘴角。
“这么叫你开心?”
她点了点头,红了脸,“这是喜事,自然开心。”
“你开心就好。”
“难道你不开心?”
身形顿了顿,东华有些失神,“开心,怎能不开心……”
“你开心我便开心……”凤九低着头,感慨万千。“即便终有一日……”
“九儿,无论发生什么,本君都不会后悔娶你!”
凤九放下碗筷,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但愿你不会……”
他搂了搂她,斩钉截铁道:“绝不会。”
这顿饭,东华吃了很多,一桌子的饭菜几乎都给收拾了个干净。饭后,他领着她在芬陀利池边散步,一走便走到了夜幕降临。晚风徐徐,带来些许凉意。紫衣尊神紧紧·握着她的手,为她驱走寒意。行至湖心亭时,他为她理了理发髻中的簪花,又掐了个指诀将它们变成了粉色。东华拥她入怀,丝毫不避讳过路仙娥仙官的目光。他们一起靠坐在凉亭内举首望着璀璨星河,却是各有所思。
“什么时候,我带你去我们青丘看星星啊!”
“好!”
银发尊神拥着她。温热的吐息混杂着他特有的白檀香气萦绕耳廓,凤九有些沉迷。一阵缥缈仙雾消散,寝殿内烛火熄灭,鲛帐落下,一室香·艳。


……
“母神,三生石定天下姻缘可是真?”
“不错。”
“若三生石上名字不挨在一处,是否注定无缘?”
“是。”
“若硬要在一处,当真会引得四海八荒战乱不休?”
“事在人为。”
“你同墨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神族与魔族向来势不两立。渊儿执意如此,恐终有一天要引起战乱。”
“母神也说了,事在人为。”
“不错。”
“若三生石上根本无名呢?”
“少阳君,事在人为!”
紫衣尊神勾了嘴角,终是弄明白了墨渊当年那句提醒的始末缘由。
……
相爱的两个人,若天命能将他们分开,亦算不得什么良缘。三生石上无缘又如何,是不是孽缘也不是那块冷冰冰的石头说了算,更不是老天爷说了算!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08 19:38:00 +0800 CST  
大家期盼的戏份来了,别抱太大希望,真的!不然你们会失望!
本章分两次更完,两更都挺长,仙友们该能看过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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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衔阳宫的喜事


凤九近日心情很好,今日尤甚。刚刚长励神秘兮兮地来告诉她,就在方才,少阳君择好了喜服的布料,已经一同送去衣官那处。他说话时眉飞色舞,叫凤九看着忍不住有些嫌弃,遂觉得司命这爱八卦的毛病定是从娘胎里头就带出来的。长励还说他们的好日子定在下月初九,且是少阳君亲自定的。凤九掰了掰手指头,算来也就只余下小半个月的时间了。听闻这九重天上的衣官挺本事,也不知他能不能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将她与东华的喜服赶制出来。
库房已经忙碌了好几日,若不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在十年·前便已开始,就衔阳宫的这些人手,要在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张罗好这桩大事简直是天方夜谭。长励暗自得意了许久,觉得自己简直堪比这九重天上掌案仙官的楷模。不过少阳君可不这么认为,他对于喜帖的款式颇为不满。硬是叫他去刨了座玉山,还挖了座金山。调了所有能调得动的人手,长励终于在喜宴前两日将帖子重做好后散了出去。皆说东华紫府少阳君为人淡薄无情,不曾想朋友倒还挺多,且散于四海八荒。金镶玉的帖子摞起来足足有一丈多高,连昆仑虚的仙鹤都出动帮着送帖子,才终是没有耽搁了大事。长励忙里忙外忙得焦头烂额,凤九瞧着有些于心不忍,刚想去帮个忙便被东华拉了走。说是有要事,孰知却不过是去衔天泉泡泡澡。天泉外的月亮门封着结界,外头的人自然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纵使里头水花四溅,热闹非凡,衔天泉外也是一派有条不紊不紧不慢忙忙碌碌的光景。
凤九觉得最近东华又有些不一样,不似从前那般爱戏·弄她,也没了在章尾山时的满腹心事。虽然他看起来依旧有心事,却好像暂且放在了一旁。隐隐地,凤九总觉得东华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更像现世中的他。
“别分心!”
紫衣尊神对她的走神表达了不满。凤九勾了嘴角遂搂上了他的脖子。东华的身·体很烫,似把周围的泉水都烧得更热了。凤九有些难耐,她满面霞·红,目光迷·离。这是她三万两千多年的神生里头头一回在光·天·化·日下同东华干这档子事。起初她还有些抗拒,但东华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她想逃,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衔天泉,也逃不出东华的怀抱。她爱他,爱他爱得要了命。若东华开心,那么她又何必故作矜持。东华是个很有探索精神的神仙,且记性相当好。眼下,只三两下精准无误的撩·拨,凤九就已经失了神缴械投降,任由这个银色头发的神仙在她身上胡·作·非·为。许是害怕被人瞧见,紧张的情绪反倒让她变得更为敏·感起来,也让她对后头发生的事情有些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待东华终于稳住了呼吸后,她便被裹进他的紫袍仙遁回了寝殿。她的神识依旧不太清明,手脚也完全没有力气。只听东华说明日要送她去水沼泽,然后待大婚之日他会去水沼泽迎亲。
迷迷糊糊中,凤九愣了一愣,遂问他,“那姥姥呢?”
“他们都回去了,来不了。”
凤九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点了点头,“那就好……”
紫衣尊神顺了顺她的长发,安慰道:“他们都很好,别担心。也没有人能拦得了我们。无论如何,你都是本君的妻,即便没有这场成婚宴。”
凤九应了他一声,呢喃道:“成婚宴还是要有的……我也想像姑姑那样,盖着红盖头坐着花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我知道……”他紧了紧手臂,“所以本君再成全你一次。”
点了点头,凤九搂紧了她的侧腰酣然入梦。
第二日,当薿薿进来给她收拾行装说要陪她去水沼泽时,凤九还有些愣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夜东华确实说过要送她回水沼泽。离他们大婚仅有两日,想着要不了多久就又能见着东华,凤九安了安心。遂又是一阵甜甜的笑。史册上记载,东华的坐骑换过几头,也不知他会骑着哪头坐骑来迎亲。就算像他姑父那样骑着白马,想来也是威风凛凛帅气难挡的。
薿薿看着她傻笑,也没有戳·穿她,只一门心思地替她梳妆打扮。因是要回水沼泽,凤九便又要求穿普通的纱裙,夜合花也换成了普通的粉色桃花。薿薿说长励明天会把喜服送到水沼泽,叫她莫担心。其实凤九倒不是很担心,司命办事还是比较牢靠的。用完午膳,东华亲自送她出了南天门,说是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能送她回学宫。凤九很懂事地点了点头。他抚了抚她额间的凤羽花,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凤九本就对她这刻意为之的低沉嗓音没有任何抵·抗力,再配着眼下他说的这句话便更叫她有些晕晕乎乎。
“你且忍一忍,本君后日便来迎你!”
她自儿时以来的梦想,终是要实现了。她盼了五百年,隐忍挣扎了五百年,却不想在这幻梦境里头得偿所愿。即便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她与帝君却还是真真·实实的。半个如何,一个又如何。他是她的东华,她一个人的。即便在现世里她等不到这一天,可在这处她等到了。这是他们之间的回忆,仅仅属于他们两个。甜·蜜也好,痛苦也罢,无怨无悔!
凤九点了点头,抓起他发鬓的一缕银发握在手中,遂叮嘱道:“早点来,别误了吉时!”
“这就心急了?”紫衣尊神挑眉看她。
凤九红了脸,捶了他一拳,“不正经!”
站在凤九身后的薿薿憋着笑别过了头去。东华睨了她一眼,语气凉凉。
“照顾好夫人,否则本君便要与你来算一算十年·前的那笔旧账。
“东华,你别吓唬她!”凤九立刻抱住了她的贴身侍女,“她还是个孩子!”
浓眉一挑,紫衣尊神又看向凤九,“你可知她大你多少?”
凤九愣了愣,遂又看向了她抱着的小丫头,“你今年多大?”
“回……回娘娘,六……六万余岁。”
睁大了双眼,凤九不可置信。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又上下打量了她好几圈。拽了拽东华的衣袖,凤九问他,“她这是在谎·报年龄吧!”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似的,早熟!”
凤九憋红了脸。后日他们就要成亲了,东华居然还要来戏·弄她!
紫衣尊神捏了捏她的脸蛋,脸上掩不住的笑意。遂催促她赶紧出发,说折颜会在水沼泽接应。凤九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走得很是不情愿。薿薿观了观眼色,在一旁劝她。
“依照习俗,新娘该是在出嫁前一个月便就不能见新郎官的。后日的成婚宴,少阳君今日才将娘娘送走,已是破了规矩。娘娘您就忍一忍,也就二十来个时辰,很快便就能过去的。”
凤九叹了口气,遂也开始哀叹自己的不争来。眼下就这一日半便叫她觉着受不住、舍不得,也不知之前那五百年是如何过来的,更不知往后无止境的等待究竟要怎么过!
“娘娘别叹气了,大喜日子将近,您该欢天喜地才是!”
点了点头,凤九决定先不去想后头的那些事。就如同东华说的,一切都等到他们成婚后再从长计议。
安了心,凤九便上路了。水沼泽离九重天并不是很远,两个时辰后她们便已是立在了学宫门口。老凤凰没有出来迎她们,不过凤九并不介意。她又不是没来过水沼泽,也不是在这处无依无靠。有爷爷在,她委实不担心那些个小·姐们会来为难她。正这样想着,便见了爷爷迎了出来。凤九很想跑过去抱抱他,撒撒娇,但她知道不可以。这场喜宴,只有爷爷在,也仅有这么一个亲人在场,还不是真·实的她的爷爷白止。凤九有些失落,从前她一直想着爹爹会亲自牵着她出狐狸洞,送她上花轿。如今,怕是只能由薿薿领着她出这水沼泽神宫的大门了。
“都要嫁人了,怎还愁眉苦脸的!”白止不禁调侃她。
“高兴的……”凤九也只得随意地搪塞了一句。
“折颜说他炼丹药炼到一半,不方便中断,遂差我来接应。”他领着她往东斋的厢房去,“还是原来的那间,一直都给你留着。姑娘的厢房我们也不好进去,你在这处又没有其他要好的姐姐。你只得自己布置布置,缺什么就同折颜说,若是寻不到他,与我说也成!”
凤九谢了他一谢,并没有多语。入了厢房后,薿薿便从行装里头把布置闺房用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将床褥和鲛帐换成了红色,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胭脂,又添了一个首饰盒,她刚想把大红囍字贴在门上便被凤九拦了住。
“后日一早再贴吧!”
薿薿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方才从学宫门口一路往东斋走,路上但凡是个女子,投来的目光都不太和善。这囍字若是此时贴出去,怕是熬不到明日早上便就连个全尸都留不得了。将囍字收了起来,她又开始忙活打扫。薿薿向来能干,手脚也麻利。凤九本想帮把手,却被她按在了椅榻上,以新娘子若是干活儿便要操劳一辈子为由让她作壁了上观。凤九有些不好意思,但薿薿的脾气她也知道,于是只能应了她,乖乖在一旁看着。这不大的一间屋子在日落时分终于有了新房的样子。看着周围喜庆的红色,凤九才愈发感觉到自己这是要嫁给东华了。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确又是那么的真·实!
折颜给她们送了饭菜,叮嘱她们别出房门,更不要到处乱跑。虽然凤九并不认为自己打不过那些小·姐们,但毕竟是大婚之日将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在这厢房里,她也乐得清静!可扳着手指头算时辰的日子毕竟难过,那一夜凤九没睡好。这十年来薿薿照看她,也已经习惯了晚上睡不好的日子。本想着就算晚上睡不好,她白日里头还能补一补觉,不想她家娘娘竟是紧张到连白天都瞪着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毫无困意。这叫原本白日里还能打打瞌睡的薿薿有些踌躇。凤九反过来劝她歇一歇。可一想到那些被少阳君扔到下界去的姐姐们,薿薿哪里敢歇息!强打了精神,她一直陪她到了深夜,终是受不住倒在了一旁的临时小窄榻上睡死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甚好,因此也就没能顾得上半夜起来照看凤九。好在明天便要嫁人的凤九也依旧没能睡着。思念着她那帅炸苍穹的新郎,她辗转反侧,便也没能踢得成被子。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10 20:08:00 +0800 CST  
试一下这帖子正不正常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12 18:52: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一说衔阳宫的这桩万众瞩目的喜事。东凤能不能顺利成亲呢?答案即将揭晓。
晋江同步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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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破晓,将光·明撒在了碧海之上。窗外嘤嘤鸟语,清晨的水沼泽依旧拢在茫茫薄雾之中。凤九睁眼到天明,见了一缕日光便就迫不及待地起了床。昨日下午,长励送来了她的嫁衣。薿薿收着,硬是不让她拆开试一试。说是喜服要到成婚当日才能拆开,否则不吉利。即便心·痒难耐,凤九也只好忍了。她与东华已经够艰难的了,不吉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好!
睡了一夜安稳觉的薿薿精神抖擞地伺候她沐浴洗漱,又在替她绑肚兜时不怀好意地试了好几种绳扣。绑了解,解了又绑,多次试验后,终是择了个最好解的绳扣。给她穿上红色的里衣,薿薿才将昨日里长励亲手递给她的喜服包裹打开。华丽的中衣长裙上绣着同色系的鸳鸯暗纹。凤九傻了眼。
“长励说当日少阳君择喜服布料的时候,听闻娘娘看着这匹布看了许久,就猜娘娘喜欢这布料,遂也同娘娘最后挑中的那匹红景纱一起送去了衣官处。”说着,她便把一边的纱衣外袍拿了起来,“按着娘娘的吩咐,做了个又长又大的摆尾,很是高雅华丽呢!”
凤九愣了许久,遂伸手摸了摸那件中衣,问道:“东华自己的喜服择的是什么料子?”
“薿薿不说,迎亲的时候娘娘自己看便是!”她偷笑出了声。
“我盖着盖头,哪里看得到!”
“盖着盖头也能看到衣角啊,娘娘您见了便知!”
按耐住好奇心,凤九伸了手臂,方便薿薿给她穿衣裳。喜服穿起来繁复,好不容易穿妥帖了,薿薿便开始给她梳头。她今日要绾起发髻,新娘的发髻还比平日里的要更复杂些。于是,光就一个发髻便占去了近半个时辰。随后的新娘妆又花去了小半个时辰。
她的簪花由一个挺大的红木盒子装着,上头雕满了盛开的夜合花。这个盒子上了锁,而钥匙在薿薿的手上,凤九自然也没能提前瞧上一瞧。此时,薿薿拿着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盒子便就打了开。里头金光灿灿,凤九探头一看不禁张大了嘴,遂才意识到东华其实还挺有钱的。光光凤簪就有两对,还有个镶着红色晶石的顶饰。薿薿一个一个往她的发髻中插,凤九觉得挺沉!她的耳坠也是金色的,是一对凤凰衔着一对红色晶石,很是好看。凤九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止不住满脸的笑意。薿薿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盒子来,有些神秘兮兮。
“这可是母神送给少阳君的贺礼,昨日长励交给奴婢的。娘娘自己打开看看吧!”
凤九接过了木盒,很是庄重地将它打开。随后,她便睁大了眼睛,望着那盒子里的物件愣神了许久。
“娘娘?”
记忆又回到了她入此境前在太晨宫的那段日子。那时,她便是日日带着这支发簪,这是帝君送给她的,可她从不知道它的来历。遂又想起了那几日真皇们瞧她的目光,皆是往她头发那处瞟。彼时,她不明白。后来知道了那云彩纱衣后,凤九便以为他们瞧的是她的衣裳。如今再细细回想,他们该是瞧着她头上戴着的这支发簪吧!既然他们都认得这发簪,也定是知道它的来历。凤九鼻子一酸,她哪里会想到东华送给她的这支发簪竟是母神之物。
“给我戴上吧,薿薿。”
“娘娘,这珍珠发簪并不配娘娘的喜服啊!”
“不打紧。既然是母神送的,自然得戴着!”
薿薿接过簪子,择了个不显眼的位置插了进去。奈何这颗珍珠本就很惹眼,即便她择了个隐蔽的位置,依旧非常醒目。
“真的要戴着吗,娘娘?”
凤九嗯了一声,很是坚决。薿薿也不再说什么,遂搀她去坐榻上。
“一会儿折颜上神该来给娘娘送早膳了。您多吃些,下一顿得到明日了。薿薿明早晨起会准备些紫薯饼,娘娘也好先垫垫饥。”
“不必拘泥于形式。”
“形式还是要的,毕竟是新·婚。一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罢了!”
凤九点了点头,虽然在她心中,这并不是第一次同帝君成亲,她与东华也不是今·晚才要圆房。不过就像薿薿方才说的,走一下形式又如何呢!既然他们受天命阻隔不能在一处,那么便让这场梦做得更完满些。
不一会儿,水沼泽唯一的凤凰果真来敲门了。薿薿开门去接餐盘,却是把自家主·子挡在身后挡了个严实。折颜伸了伸脖子,只看到了一抹红色,遂也就知趣地离开了。东华的新娘子,他委实不敢先睹为快!
薿薿伺候她用了早膳,遂又细细给她补了补妆容。算了算时辰,离吉时不远矣。
“娘娘,花轿该要到了,奴婢给您盖上红盖头。”
凤九嗯了一声。红色障目,双手不觉便拽紧了自己喜服的纱裙。她觉着很紧张,前所未有地紧张。一会儿东华来接她,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当面出丑。昨日薿薿把成婚宴的流程同她讲了一讲,她也没能听进去多少。眼下回想起来,竟是灵台一片空白。
“薿薿,你再同我讲讲那些规矩流程吧!”
薿薿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娘娘别紧张,一切有少阳君和奴婢在呢!”
天边响起了隆隆雷声,惊得凤九差点自己掀了盖头。薿薿赶忙抬手去制止才没叫凤九自己掀了自己的红盖头。
“娘娘莫怕!”
说着,她便朝窗户处挪步子,抬头一瞧,便见了远处七彩霞云拢着天际,一路朝着这处晕染开来。云头之上热闹非凡。定睛一看,一头雪狮威风凛凛,白色的长毛似与脚下的云朵融在了一起。
“娘娘,是少阳君来了!”她兴高采烈。
“可为何会有雷声?”
凤九盖着盖头,除了红色什么都看不见。上次听到这隆隆雷鸣还是在历飞升雷劫的时候,那次东华替她挡了。他吐血的一幕还恍如昨日,如今在大喜之日再闻这雷声,不禁叫凤九忧虑重重。
“许是普化天尊也在迎亲队伍里头,一个没管住手,便不合时宜地发挥了几下。娘娘就当这是在为迎亲造势吧!”
凤九勉强地嗯了一声,手心里的纱裙已是褶皱得有些过分。薿薿看了看,赶紧提醒她,
“娘娘,再揉下去,这喜服就该烫一烫、熨一熨才能穿出去了。”
听了这句话,凤九赶紧松了手。薿薿忙上前去替她整理裙摆,一边忙活一边还振振有词,
“姑娘出嫁免不了紧张,更何况娘娘嫁的还是群芳沁心的少阳君。娘娘不如多想想您那如意郎君,兴许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凤九垂着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东华,可就是她这如意郎君才叫她现在这般紧张。
“他真的来了吗?”
薿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奴婢何时骗过娘娘!”
勉强安了安心,她继续问道:“他离这处还有多远?”
“娘娘,您这是思嫁心切!少阳君离这处不远了,该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到。”
窗外喧闹声越发清晰,叫凤九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又紧绷了起来。
“为何这么吵?”
“少阳君来迎亲,看热闹的自然不会少!”薿薿朝着窗户探了探头,“迎亲这么大的喜事,当然是越热闹越好啊!”
回想姑姑出嫁时的场面,的确是热闹非凡。据说那一日帝君随着迎亲队来了青丘,吓得她躲在狐狸洞里头不敢出来。一直到他们把姑姑接走了,她才望着九重天的方向愣神了许久。凤九不是不敢见他,也不是不愿见他。只是怕自己这一眼,便就起了贪念。那时,她已经忍了两百年,却又不知道自己还需忍多久……
外头的吵闹声更甚,将凤九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
“薿薿,东华是不是来了?”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该是已经入了学宫大门了,娘娘!”
盖着红盖头的脑袋点了点,凤九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正当她坐立不安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东华紫府少阳君座下掌案仙官长励,恭请君后娘娘尊驾!”
贴着大红囍字的房门敞开,逆光而来的银发青年一身红色喜服清俊硬朗。他抬步便朝里走,在铺着红色被褥的床榻前收了步子。
“九儿,本君来迎你了。”
冰冷的手被执起,汗湿的掌心被一阵熟悉的干燥温暖拢着。凤九紧了紧手,似抓着救命的绳索,不愿放开。
“你再这么拽着本君不放,就要过了吉时了!”
凤九缩了缩手,便被顺势抱了起来。
“抓稳了!”
搂上他的脖子,凤九靠在他的肩膀上,一颗心终是落了地。东华来迎她了,没有什么比待在东华的怀里更能叫她安心。周围弥漫着属于东华的白檀香,凤九的思绪又飘到了他们在九嶷山那会儿。那时,东华也说过这句话。彼时,她被东华幻成了原身塞在衣袖里。而现在,她却是穿着嫁衣依偎在东华的怀里。东华的抱,向来都是四平八稳。在章尾山时,少绾曾说过,她是唯一一个被东华抱在怀里当宝贝似的女人。想到这处,凤九勾了嘴角。周围突然便又喧闹了起来,叫她搂着他脖子的手臂更紧了些。随后,她便被轻柔地放在了个软塌上。
“娘娘,您坐稳,花轿要起来了!”
长励的声音叫她回了神。这个梦,她做了无数次。可唯独这一次,是这样的真·实。从水沼泽到九重天,不过两个时辰的路途,却叫凤九觉得漫漫无尽头。遂又舍不得这样幸福的时刻就这么过去。只叹这轿夫的手艺可真是有些糟糕,这一路的颠簸叫凤九有些晕。晕晕乎乎胃里泛着酸水之际,外头又传来了长励的声音。
“恭迎君后娘娘入九重天!”
随后,同样的话语此起彼伏。凤九一怔,看来东华把排场搞得挺大!渐渐地,周遭的恭迎之声由乐声取代,花轿也终是落了地。
“九儿,我们到了!”
东华温柔地执起她的手,牵着她下了花轿,迈入第七天的天门。周围响起了众神窸窣的称赞声,一路漫延至承天台。凤九盖着盖头,只能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三寸白石地。隐隐约约,她见着了身旁东华的喜服,竟是同她的外袍一样的红景纱。凤九弯了嘴角,觉得东华定是知道她择了红景纱才选了一样的料子。头上戴着的发饰沉重,又加之低着头走了许久,凤九觉得脖子酸疼得很,顺带着连头脑都有些发胀。她紧了紧东华牵着她的手,轻声道,
“东华……”
银发尊神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柔声安抚,“这是要去承天台祭天地。上了台阶就是,也不远了。”
凤九勉强地点了点头,继续专注自己脚下的每一步。又不知走了多久,终是见着了东华口·中说的台阶。
“娘娘,小心脚下!”薿薿上前扶了她一扶,遂提醒道:“承天台上坐着的是父神与母神,娘娘需得行礼。”
上了台阶后,凤九收了步子,遂福了福身·子。
“吉时已到!”长励慷慨激昂,“请新人先拜大泽,后拜天地,再拜父母神……”
神族的成婚礼繁琐,这一通拜下来,凤九已是连头都抬不起来。可听着这阵仗,定是观礼者众多。于是凤九只得咬着牙,提醒自己万不得在众人面前叫东华失了面子。索性这些繁复的礼法终是将要完成,长励郑重地奉上了一纸文书。
银发尊神连看都没看,只一挥手,上头便呈了他的名号。凤九顶着红盖头,也看不到什么,加之快要折断的脖颈,遂也迫不及待地使了仙法。文书被交由母神放入天火中,二人这就算是入了婚媒簿子。
“礼成!少阳君,你可以掀起娘娘的红盖头了。”
凤九终是松了口气,随后她便重见天日。阳光有些刺眼,东华捧着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凤九望着他,有些出神。今日的东华很特别,他很温柔也很有耐心,还特别体贴。随后,她便被他抱了起来。
“东……东华……”
银发尊神没有应她,而是转身下了承天台往天门方向去。
“少阳君……”
“娘娘……”
凤九搂紧了他的脖子,手腕上剔透的珠串儿在明媚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奉行昨日送来的,说是少绾送她的陪嫁。凤九望了望那珠儿,又望了望前来观礼的人群,果真见着了个黄衣裳的美艳女子立在墨渊上神身边。她叹了口气,收了人家的贺礼,竟连一声谢都道不了,也不知今日过后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一见她。愣愣地望着众神消失在视野里,凤九觉着有些惋惜。
“我们不用去招呼他们吗?”
“不过是来喝趟喜酒,让他们自己喝便是!”
红色衣角落入衔阳宫中庭的寝殿,鲛帐落下,殿门紧闭。红红烛火,映着那个硕·大的囍字冉冉生辉。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13 19:39:00 +0800 CST  
东凤这婚算是成了,后面大家都期待着那啥,可惜楼主可没这么好心
这一更很长,要分三次更完,以下是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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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终到尽头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15 20:1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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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15 20:19: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东凤新婚后的事情。东华要带着凤九去蜜月旅行了~仙友们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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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桌的狼藉留给薿薿和婢女们后,东华便带着她腾了朵云出发了。凤九已是好奇心关都关不住,拽着他的衣袍便问他要去哪里。
“你不是说要带本君去青丘看星星?”
凤九愣了一愣,遂开始努力回忆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说的这句信息量极大的话。东华看了她一脸认真思索的模样,揽了揽她的腰。
“那日把你从衔天泉抱回寝殿时你说的。”
瞪大了双眼,凤九依稀记着自己说这句话时似乎不是那么个场景。可一想到那日的情形,她便无法继续思考,遂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那情形光想想就能叫她羞死,东华定是故意要来提醒她的!凤九露了一只眼睛,侧目瞪了他一眼,没好气。
“都已是成了亲,你还羞甚!”
凤九很想提醒他,那日他在衔天泉里厚着脸皮折腾她时,他们可还未成亲。
“本君带你出来玩,你不心存感激倒罢了,竟还要同我耍小脾气?”紫衣尊神叹了口气,“罢了!你想耍就耍吧,本君到底比你年长那么多,让着你便是!”
“你的意思是……我幼稚?”
东华嗯了一声,“这四海八也就本君护得了你这头没用的小狐狸!”
凤九跺了跺脚,震得云头都抖了抖。
“腾云驾雾的时候,你要乖些!”紫衣尊神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臂,“否则掉下去,本君又得受累去捞你!”
想着东华刚刚还说过会让着她,凤九便故意使了小性子,又跺了几脚。随后她便脚下一空,身·子正要往下坠时,一双大手将她牢牢摁在了怀里。凤九刚想张嘴数落他说话不作数时,却发现嘴里传出来的都是咿咿吖吖的狐狸叫唤。再抬了自己的爪子低头一瞧,凤九垂了头。东华这是又把她变作狐狸原身了!沮丧的同时,尾巴也耷·拉了下来。
“连耳朵都垂着,你这是心情低落的形容?”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剐蹭着她的耳廓,叫凤九觉得有些痒。于是她竖·起耳朵躲了开,索性把头埋进了他的臂弯里,不去理他。
日头西斜得已经很厉害了,似就要落入西海如镜的平静中。凤九待在东华的臂弯里觉着有些无聊,于是她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紫衣尊神揉了揉她的耳朵,又揉了揉她的脸。凤九就追着那只在她脸上为·非·作·歹的手一阵咬。咬了半天,苍白的手上却连一个牙印都没有留下来。凤九继续啃着他的手指,似在玩耍。手腕一转,东华便托住了她的下巴,又挠了挠她脖颈处的白色绒毛。
“我们快到青丘了!”
凤九寻声望去,果真见了不远处绵延的往生海。日落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泛起了点点金光,宛如天上将现的璀璨星河。凤九感慨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她已经离开青丘很久了。这些年,也不知家人过得如何,有没有因为她历劫一事而寝食难安。想到这处,她颓然长叹,再次告诉自己需得尽快拿回铃铛才行。头顶的红色红毛被轻柔地揉了揉,凤九抬头便见了东华注视的目光。他的目光很温柔,透着暖意,与平日里的截然不同。凤九有些晃神,这样的东华叫她更着迷,更舍不得。
“在哪儿看星星比较好?”
凤九想了想,觉得还是在青丘之巅视野比较辽阔!可那处山头高,晚上有些凉。他们出门的时候也没准备些毯子什么的,若是让东华着了凉,又该叫她心疼了。
云头稳稳落在了青丘至高山脉的顶峰,紫衣尊神衣袖轻挥,便在地上幻出了一张长榻来,紫色的纱帐低垂,他将怀中的红狐放在了榻上。遂从墟鼎里头又幻了条厚毯子出来,将她兜头罩住。凤九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从那条厚重的毯子里头挣脱开来,才一抬头,便见了坐在身旁带着浅浅笑意望着她的东华。小狐狸看傻了,看得目不转睛。随后,她便被幻回了人形。
“青丘的星星……很好看。”
东华说这句话的时候,望着她的眸子。在那里,他看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宛若头顶那片绚烂的夜空,叫他舍不得挪开目光。
“那是当然!哪里的星星都不如我们青丘,就连九重天都比不上!”
她抬头望着漫天的浩瀚璀璨,光辉落在她的眼底。紫衣尊神将她拥入怀抱,与她一起仰望夜空。明月高悬,静谧的山顶,只有他们二人,也只容得下他们二人罢了。
第二日晨起,凤九便有些沮丧。她从没自己给自己绾过发髻,更别说这么复杂的凌云髻了。此时,她的头发乱糟糟,身前又没有铜镜照着,这可让她如何自己梳头!尝试了好几下,最终她只得颓着肩膀望向长榻上端着本佛·经的东华。
“我能不能不绾发髻了?”
佛·经后头露·出了一只眼睛,声音一贯的清冷,“你是本君的妻,不绾发髻不合·体统。”
凤九瘪了瘪嘴,东华说得自己好似个一本正经的模范神仙似的。不合圌体统的事情他难道做得还少吗!
“你这形容,又是在诽腹君上?”
凤九哼了一声,继续梳头。随后,温暖的手掌覆了上来,接过她手中的乌木梳子。凤九有些惊讶,遂脸上溢满了笑容。
“没想到你还会梳头!”
“本君从小一个人在碧海苍灵长大,都是自己给自己梳头的。”
“你经常给自己梳头,手艺一定不错吧!”
“倒也不是经常梳,不过就是打架的时候图个清爽方便罢了。”
昔日执苍何的手轻柔地在她墨色的长发中细细打理着,凤九掩不住的笑意,任由东华替她梳理长发。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凤九觉得自己将要溺死在这甜·蜜的幸福之中。她是那么想留住这一刻,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抓·住东华的手,凤九终是艰难地开了口。
“那串铜铃……”
“在我这儿。”
凤九一愣。往常她这么问他,东华多半都是说弄丢·了,怎今日答得如此爽·快!
“你没有弄丢?”
“这么重要的东西,本君怎会弄丢·了!”
点了点头,凤九很是忐忑,“那能不能……”
“你有没有去过碧海苍灵?”紫衣尊神打断了她。
凤九摇了摇头,惹得发髻中的那颗东海珍珠都晃了好几下。
“那里是本君的降世之地,”他起身立在青丘之巅睥睨青丘大泽,“也是本君第一个征服的地方。”
“我在史籍中见过三言两语的描述,却不知它究竟在何处。”
紫衣尊神勾了嘴角,遂将长榻收入墟鼎。
“就在东荒。”
他伸出了手,“来,我带你去见一见那方华泽!”
说着,东华便带着她跃上了云头。
“远吗?”凤九问他。
“不远!”
紫色的罗绫蒙上了凤九的双眼,叫她有些吃惊。
“这么神秘?还不让看?”
“那处是个灵气汇聚的地方,不便有太多人去打扰。你若不是本君的妻,也去不得!”
“你这是说我嘴巴不牢靠的意思?”凤九瘪了嘴。
“你们狐族嘴巴向来不牢靠!”
东华紧了紧臂弯,叫她犟不得。
“我们快到了!”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么快?”凤九有些惊讶!
“本就不远!”
说着,他们便落了地。碧海苍灵位于天之尽头,仙山围绕着一汪灵泉。景色宜人,鸟语花香,实乃一片仙气缭绕的世外桃源。紫衣尊神揭了她的覆眼罗绫。只一眼,便叫凤九不禁惊呼。
“这也太神奇了吧!”
“神奇?”东华皱了皱眉。
“当然神奇啦!这个湖看着都有半个北海这么大,可它却是在东荒境内。我从前怎就从来不知道呢!”复又小声嘀咕着,“从前也没听爷爷和姑姑提起过啊!”
“他们怎会知道!”东华牵了她的手,“除了本君,这处也就墨渊和折颜知道罢了!”
“那老凤凰也没同我讲过!”凤九瘪了瘪嘴,决定日后回去定要同小叔告个状!
衣袖轻拂,湖面上便凭空现了一叶小筏。
“我们要划船过去?”凤九拽了他的衣袖,有些兴·奋。
紫衣尊神点了点头,遂牵她上了筏子。凤九好奇地东张西望,欲走到筏边戏水。冰冰凉凉的声音却从身后传了来。
“小心些,别掉下去。里头的鱼长得比你大,胃口也好得很!”
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凤九缩了缩脖子。遂又想起了史籍上记载说这碧海苍灵蛇虫猛兽诸多,虽美得不可方物,却是个四处潜伏着危圌机的地方。东华自幼在这处孤零零地摸爬滚打,没叫猛兽叼了去还成了这么大的出息,委实是上古史上的一大奇迹!回身抱紧了他的侧腰,凤九竟又有些心疼了起来。
“还好你没被它们吃掉!”
紫衣尊神的脸上浮了浅笑,亦收紧了怀抱。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17 19:57: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东华带着凤九度蜜月的趣事~知道大家都喜欢糖,所以这一更撒撒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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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他们便就抵达了彼岸。花木丛生,云雾渺渺处,有一座石宫若隐若现。凤九愣了一愣,
“你在这处有建过宫殿?”
东华牵她下了筏子,领着她一路往石宫去。
“从前没有,后来建的。”
凤九觉得自己从前真是太小看他了。东华何止是不穷,简直是相当有钱!这么一座大气恢宏的石宫,造起来得花多少钱!复又想起了青丘那个建了几百年才成形的狐狸洞,一阵后怕。幸好爷爷没见过这石宫,否则他老人家还不得气地把狐狸洞拆了重建不可!
紫衣尊神领着她入了石宫,带着她四下逛了逛。凤九很是好奇,左顾右盼,东摸一下西摸一下。东华在一边看着她,脸上满满的笑意。
“喜欢我们的家吗?”
凤九回了头,“我们的……家?”
“这碧海苍灵是本君的,你也是本君的,这里自然便是我们的家。”
红了脸,凤九上去搂他的胳膊,“我们是要在这处住?”
他被问得愣了一愣,随后便就回了神,“现在还不行……”
“那是以后要来住吗?”
东华笑了笑,捧起了她的脸,“你这是心急了?”
他又是挑眉又是压低声音的,凤九看了脸一阵烫。想着左右他们已是成了夫·妻,她便就大大方方地踮起脚尖亲了上去。东华揽紧了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凤九觉着自己的脚尖有点疼,脖子也有点酸。随后,她便连脚尖都抓不到地了。东华霸道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叫她憋得有些难受。勾起脚尖蹬了几下,身·子却被摁到了冰冷的石壁上。紫衣尊神将她牢牢禁·锢在胸膛与石壁之间,勾勒着她的颈侧。凤九晕晕乎乎,手脚也渐渐松·弛了下来。神识飘在半空,身·子也挂在半空,凤九的手臂松松垮垮地揽着他的脖子,双·腿下意识地就想去缠他精壮的腰,却又不好意思。脚后跟蹭着石壁,凤九想要寻个着力点。可无论她怎么用仅剩的意识去努力尝试,她都借不到力,终是徒劳罢了。时间久了,便就叫她觉得有些难耐。
“东华……”
紫衣尊神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她。
“我背疼……”
东华没有再理她。
“你……你能不能快些……”
凤九终是红着脸说出了重点。下一秒,她便被放在了石桌上。虽还是冰冷的触感,但到底是舒服得多,也省力得多,凤九自然就比较满意。不过,她还是惦念寝殿里头的那张温暖且柔·软的床榻。
“东……东华……”
紫衣尊神忙里抽闲答了她一句,“整个碧海苍灵就你我二人,不必担心会被人撞见!”
按照往日的经验,此刻她若是再继续叨叨下去,下场该会比较惨。于是,凤九乖乖闭了嘴。只可惜,即便今日她非常自觉地收了话,东华依旧没有放过她。即使她哭喊着求饶,她那刚新·婚才两日的夫君依旧毫不收敛。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肆无忌惮,直叫凤九一度怀疑自己今日就要被他折腾死在这张冰冷的石桌上。
这一日,她的身上多了好几块淤青。虽然东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木芙蓉花泥膏药给她擦淤青,可凤九依旧在考虑要不要不理他几日!坐在床榻上抱着膝盖,凤九想着自己心事,便也没注意到东华端了一盘枇杷来。他坐在床榻边给她剥枇杷,去了核掰成小块喂她,就好像他们被困在九层迷障那时。思绪冷不丁地就从心事转到了回忆。在这幻梦境中,她与东华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叫她舍不得,放不下。可终究他们还是要回去的……收了心思,凤九看向他,再次试着要回自己的铃铛。
“东华……那串铃铛……”
紫衣尊神将一小块枇杷塞·进了她的嘴里,柔声道:“我们明日再说!”
说着,他便拉过了云被将她盖了个严实。
“你先睡一会儿,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许是因为实在太累的缘故,凤九一躺下来便就拢上了睡意。视野有些模糊,她只觉得东华离去的背影有些凄凉落寞……
翌日该起床的时候,凤九没能起得来。许是紫衣尊神也终于有了那么点良·知和愧疚,他没有去吵她。凤九一觉便奔着晌午去,醒来时还有些昏昏沉沉。枕边残留着白檀香,凤九将头埋了上去用·力地嗅了好几下,遂心满意足地起身穿衣裳。昨日东华说还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睡饱后,凤九便就起了些好奇心。洗漱完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收拾了一番,却依旧对那凌云髻无从下手。正当她垂头丧气之时,东华回来了。他端着一盘红薯,此时还冒着白色的热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便也同样不争气地扔了梳子就去拿红薯吃。紫衣尊神将她领回了梳妆台前,一个指诀便叫地上的梳子自觉地入了他的掌心。坐在镜子前一边吃红薯一边看着镜中的东华给她梳头,凤九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美好,美好到都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东华的那双手,对力道的控·制是那么的完美。他能握着苍何一剑就把敌人的首级削下来,也能像现在这样轻柔地替她梳着发髻而不弄断她一根头发。凤九呆呆地望着他,连红薯都忘了吃。
“精神大好了?”
凤九回了神的同时也抓到了他眼神里头的意味深长,于是她结巴道:“没……没……还得歇一歇……”
将珍珠发簪插·入发髻,紫衣尊神放下了梳子,“往后有的是时间给你歇息。先把红薯吃了,本君带你去个地方。”
凤九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桩事,于是她三两口便填饱了肚子,跟着东华出了寝殿。
紫衣尊神走得很慢,凤九也只得压了好奇心放慢了步子。他们出了石宫便往边上的一处仙山去。上了几段台阶后,一个山洞便呈在了眼前。灵气低浮,从洞中溢出。凤九望向他,不置可否。
“年幼的时候,本帝君就藏在这处过夜,受了伤也是躲在这处养着。”
凤九一怔,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说不出话来,却瞬间便模糊了视线。
“九儿,你可还记得本帝君对你说过的话?”
覆着薄茧的掌心轻柔地捧起她的脸蛋,替她拭去泪水。深沉的眸子里映着她,再无它物。
“本帝君说过,你是本帝君的女人,没有守寡的命。你可信?”
用·力地点了点头,凤九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想要留住这片刻的温存。
“那就牢牢记住本帝君对你说过的这句话。”说着,他将铜铃放在了她的手心,“不要有任何留恋,震动它!”
凤九望着这串铜铃,满面的水泽滴落在掌心。她抖得很厉害,却咬了咬牙。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且还来得那么突然。纵然她有太多的不舍,可也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她已经拖得够久的了,是时候该要放下这里的一切……
指尖凝起了术法,刹那间,天摇地动。
“等我们回去后……我还能见着你吗?”
凤九抬了头,却见那紫色的身形渐渐模糊。
“东华……”她慌了起了,“你这是怎么了?”她急地直跺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紫衣尊神望着她,目光柔和,含·着笑意,“记住本帝君说过的话,永远都不要忘记……”
凤九赶忙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却是捞了个空。
“去吧……”
“东华!”
她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却已听不到东华的声音。只依稀能见着他正在同自己说着什么。凤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却依旧看不清东华的脸。就当那紫色的身形即将消散之时,头顶飘下了缥缈却坚定的声音。
“等我……”
漫天的佛铃花瓣自半空飘落,凤九伸出了手,遂有零星几片落入了掌心。她闭了双目,泪水自双颊滚落。脚下的大地开裂,狂风席卷着周遭的一切将其无情地摧毁。她攥紧了右手,遂有一道银色的光芒溢出。顷刻后,一切归于平静,沉于死寂……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20 19:33:00 +0800 CST  
《逐洪荒》这篇文已经完成了3次校对,也对内容作了微调,使得行文更流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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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20 23:05:00 +0800 CST  
本文已经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了,也就是幻境碎之后的事情。
这章分两次更完。故事的发展方向是不是和大家想的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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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久久未归


九重天上,天后白浅急急出了洗梧宫朝着南天门跑。连宋拐出元极宫便化作一阵仙气消散不见。
青丘的狐狸洞中,白止领着二子和儿媳朝昆仑虚去。
十里桃林,白真心急火燎地跳上了毕方鸟。事情发生得突然,折颜取药耽搁了时间,只得自己唤了只仙鹤去昆仑虚。
就在方才,孚觅仙山传来消息,说是探得混沌界有异动,怕是那幻梦境已被震碎。也就是说,凤九的元神即将归位。
这对于白家人来说是个好消息,然而对于神族大局却不然。这些年连宋一直小心保守着这个秘密,天宫之上除了夜华,无人知晓东华帝君究竟在做什么。
这位上古尊神的神识入幻梦境已有两年有余,知情人不过有三。重霖,连宋,以及孚觅仙母。就连墨渊和狐帝白止都被蒙在了鼓里。
遥记那一日,重霖亲自上了九重天到元极宫来寻他时,连宋便知要出事。果不其然!当他赶去时,灵寒洞中只有他们四人。帝君盘腿坐在石榻上,语气一贯的凉薄,只说他要入那幻梦境办点事情。帝君的脾气,连宋是晓得的。他嘴里说的那点事情,怕就是能要了命的大事。孚觅仙母在一旁稍作了解释,说要掐个通灵诀打通帝君与混沌中那半个元神的联·系。不过这个术法有个缺点,就是会反噬法·力,且帝君受了这术法后会伤及仙元陷入沉睡。再加上神识入幻梦境,便就睡得更沉。连宋默了默,问究竟有多沉。仙母也没藏着掖着,说这次睡过去,待到梦境被震碎时,也便和死人没甚区别。复又怕他不明白,拿夜华躺在无妄海的那三年做了个比方。说是因那半个元神在混沌中,而法术又会反噬,才如此凶险。连宋遂也明白,帝君这一去,怕是没个几万年回不来,委实不是当初·夜华那短短三年能比得了的。那处的半个元神要在混沌中被撕碎,这处的半个还得遭到反噬,即便他老人家命够硬,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不知扛不扛得住。即便扛住了,挺过去了,需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回得来也是个未知数。帝君虽然不理政事多年,可终归是镇得住四海八荒的。他若是睡个几万年,但凡这六圌合出了大乱子,还真是叫人觉着背后空落落的,连个退路和靠·山都没有。神族统管四海八荒几十万年,失了一代又一代的老神仙。战火历了无数,却终是守住了这天下的太平。江山是帝君打下的,这太平也是由帝君守着。神族缺了谁都行,唯独不能缺了东华帝君!
连宋还记得入梦前他说的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平,似在聊着棋局一般。
他说:“连心镜在三十·六·大罗天的青云殿,你让司命去取,送去昆仑虚交给墨渊,他知道该怎么做。收拾好本帝君的仙身,往后本帝君还要用。”
若这桩事情换成其他人来历,连宋是断不相信那人还能活着从混沌中回来。可这话从帝君口·中说出时,却有那股震慑力叫他无法去怀疑。他说会回来,他便一定会回来。
那一日,他便取了连心镜连夜送去了昆仑虚。墨渊见了一怔,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收入了墟鼎。帝君仙身的安置之处,连宋也考虑过。那时他觉着灵寒洞本就是个不错的地方。碧海苍灵人迹罕至,这处又有重霖打点,也能有个照应。可如今,他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眼下,连宋到达碧海苍灵时,只重霖一人守着。复又想了想昆仑虚那头,此刻该是人满为患了吧!望了望石榻上的紫衣尊神,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面容倒还算安详。伸手探了探他的心脉,果真如仙母预·言,毫无生迹。
“帝君这样多久了?”
“今日晨起,臣过来查看时便就这样了。”
连宋沉了口气,遂觉着一阵心酸。凤九那处这么多人围着,而东华却孤零零地躺在这里。若不是他慈悲为怀过来看一看,这位叱咤风云的上古尊神当真就要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遂也觉得他有这个下场也不足为奇,毕竟他那张嘴可是把所有人都得罪过的。
“这灵寒洞已经不如往日那般灵气汇聚,本殿下觉着需得把帝君的仙身换个地方安置。”
重霖默了默,“三殿下有何高见?”
连宋正欲开口述一述自己的高见,便听得洞外传来了脚步声。他赶忙收了话,警惕地朝往外头望了望。只见不远处一蓝袍男子正朝着这处来,步履稳健,不紧不慢。连宋松了口气,遂又回到了石榻前。
“除了本殿下外,终还是有个人惦记你!”他拍了拍他的肩,“墨渊来了。”复又一惆怅,“看来这事也瞒不过他了。”
重霖闻之遂出了山洞去迎。
“昆仑虚那头的情况如何?”连宋也不客气甚,开口便问那父神嫡子。
“挺热闹。”墨渊走近了石榻望了望上头的紫衣尊神。
“凤九当真醒了?”
“至少本上神走的时候还没有。”他伸手探了探他的心脉,遂浓眉一摒望向连宋,“死了?”
扇子哗的一声展开了,连宋摇了摇,“要叫你失望了!”
墨渊的脸色缓和了些许,“看来和当年夜华的情况差不多。”
“夜华当年的情况和此时帝君的情况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事。”
蓝袍上神沉了一声,“装一装送去无妄海吧!”
“墨渊上神,”重霖出声制止,“帝君可还未羽化!”
“我知道。”墨渊复又望了望石榻上的东华,“无妄海灵气汇聚,适宜帝君调理元神以及仙身。虽然晦气了些,但想来依着帝君的性子,该也不会介意才是。”
连宋点头赞同,“我也正有此意。”遂转向重霖,“我先回去准备一口冰棺来,你且好生守着帝君的仙身。”
“臣领命。”重霖作揖。
“本上神在这处留几日,三殿下快去快回!”墨渊作揖相送。
连宋几步出了洞圌口后便化作一阵仙雾飘散不见。
“容臣给帝君换套干净的衣裳再送他入棺。”重霖朝着墨渊又是一揖。
墨渊轻挥衣袖,“去吧!”


昆仑虚那一头,的确如同墨渊说的那样,热闹非凡。山洞中聚满了神仙,皆是来迎凤九苏醒好接她回去的。有兴高采烈的,譬如白奕。也有喜极而泣的,譬如白奕的妻。白浅坐在石榻边抚着她的长发,同她说话。白真幻了坛桃花醉,靠在一旁安静地等着。这群神仙中,最冷静的要数白止,他一直负手而立,目光盯着榻上的孙女,却似乎若有所思。
今日这么大的日子,怎就不见了孚觅仙母?打从抵达这处,白止便就在纳闷这件事。遂觉得那老太婆定是瞒了什么,也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一众白家人加一个外人折颜守在洞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石榻上的凤九却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许是睡得太久,所以醒来也需要些时间。”白奕宽慰着焦虑的妻子。
“更何况小丫头是从混沌中归来。小五,你也别太过心急。”白真也安慰着焦躁不安的白浅。
白家人克制着内心的忧虑,一等便等了三日。可凤九依旧未有苏醒。折颜也是一头雾水,该服的丹药也灌了进去,心脉亦是四平八稳。照理说凤九早该苏醒才是,可眼下却为何依旧昏睡?四海八荒医术最为变·态的折颜上神对此竟也束手无策。
“你们且先在这处守着,我去办点事。”
说着,白止便出了山洞腾云往孚觅仙山去。他跑得很急,仅用了半日便从西北荒的昆仑虚赶到了东荒东面的孚觅仙山。抵达时虽已是暮色浓重,但他依旧毫不犹豫地便上了仙山。孚觅仙山的雾障对于来说不过儿戏,而那些阻挠他见仙母的家丁与他们打的那些个幌子对他来说也毫无说服力。
“去告诉你家主·子,她的宝贝外孙女出了事。”本就凌厉的目光扫着一众家丁,语气凉到了极致,“再耽搁下去,但凡有个闪失,你们也担当不起!”
平日里和和善善的五荒五帝之尊白止狐帝严肃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吓人。原本立着的家丁哪里还敢拦着!他们也不敢再耽搁,遂直接将他领到了山顶的仙洞中。白止心里沉了一沉,听凤九说那老太婆平日里过得清闲,经常一觉睡到正午,没事逛逛花园喂喂喜鹊。怎今日跑去了仙洞中?莫非……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22 19:53: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帝君碎了以后的事情。凤九今日能否转醒呢?答案即将揭晓~
这文更到这个阶段,也没啥重点了,纯粹在收尾。明天大概会放预售链接出来,大家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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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和和善善的五荒五帝之尊白止狐帝严肃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吓人。原本立着的家丁哪里还敢拦着!他们也不敢再耽搁,遂直接将他领到了山顶的仙洞中。白止心里沉了一沉,听凤九说那老太婆平日里过得清闲,经常一觉睡到正午,没事逛逛花园喂喂喜鹊。怎今日跑去了仙洞中?莫非……
“老狐狸,你有屁快放!”
洞中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叫白止瞬间打消了顾虑。
“你把仙障撤了,这事得关起门来说。”
洞·口的仙障消散,白止狐帝进入后遂又封了层仙障。洞中滴水声清晰可闻,袅袅仙气低浮,寒得叫人不禁哆嗦。远远地,便见了深处石榻上伏了头红狐。他不由一惊。
“亲家,你这是怎么了?”
“说重点!”
收了假客气,白止直奔主题,“九丫头至今未醒。”
紧闭的双目终于睁开,却看起来有些疲惫。孚觅仙母微微抬了头,一声叹息轻不可闻。
“此事你可有做隐瞒?”
“你们是否有去探过帝君的情况?”
白止一顿,疑惑道:“帝君该是陷入了沉睡,有何不妥?”
“果真是一群没良心的白毛狐狸!”仙母瞪了他一眼,“老身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你且动动你的四条狐狸腿,替老身跑一趟碧海苍灵。”她咳了几声,遂喘了口气,继续道,“替老身带句话给重霖,就说昆仑虚那头出了些状况,叫他如实相告帝君的现状。”她叼了块萤石丢·了过去,圆圆的珠儿一路滚到了白止的脚边,“把这个交给他,让他放在帝君的身上,可保仙身不腐。”
额上冒了一串冷汗,连头皮都跟着发了麻。白止也顾不得去捡脚边的萤石,赶紧问她。
“可是帝君也出了状况?”
“废话这么多作甚!你只管照着老身的吩咐去做便是!这趟回来后,直接来此处寻我。老身得先了解清楚了情况才能把你想知道的事情搞清楚,然后再告诉你。”
俯身拾起那块白色的石头,白止遂出了仙洞直奔碧海苍灵。混沌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九丫头修为薄浅,而眼下那幻梦境已破。她暴·露在混沌的戾气中也不知能受得住多久。想到这处,白止也顾不得白日里的奔波,豁出了老命往碧海苍灵跑。刚跃过碧海便见了墨渊、连宋和重霖抬着个白色的冰棺从石宫里头出来。白止愣了半晌。四个人八只眼睛对望了片刻,墨渊终是说了句话打破了沉默。
“回石宫里头说。”
于是原本由三个人抬出来的棺椁,眼下被四个人又抬了回去。石宫殿门紧闭,上空拢着一层结界。虽然碧海苍灵荒无人烟,但此事事关重大,亦得小心行·事。
“里头躺着的可是帝君?”
待诸位落座,白止便等不及地询问。
“不错。”连宋润了口茶,遂摇了摇扇子。
“帝君可是……”他指着冰棺的手有些颤·抖。
“帝君命硬得很!”墨渊也润了一口,“不过同当年的夜华一样睡过去了,需得运到无妄海去调理些时日。”
白止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没出事就好!”
“凤九那处怎么样了?醒了吗?”连宋问他。
摇了摇头,白止叹了口气,“至今未醒。”
“不该啊!”连三殿下似是在自言自语。
“的确!”蓝袍上神亦沉了一声。
“哦,对了!”狐帝白止遂从衣袖中取出了块白色的石头,“我那亲家让我把这个带来,说是能保帝君仙身不腐。”
连宋伸了伸脖子,遂收了扇子指着那块石头,“帝君这是要发大财啊!”
“三殿下此话怎讲?”白止有些纳闷。
“墨渊拿了串珠子,说是什么凤凰的眼泪,也能保帝君的仙身。”
“那可是稀世珍宝!”白止诧异,“四海八荒也就只剩折颜这么一只凤凰了!”
连宋点了点头,“本来还有一只,被夜华给打死了。可惜,委实可惜!”
墨渊低头不语,似是在追忆着什么。
“既然我都带来了,那便放在帝君身上罢!帝君仙位尊贵,我等自是得考虑得周全些,万不能出个什么闪失来!”他遂往冰棺旁走,“有劳重霖仙官开一下棺·材板!”
重霖是真不愿意老有人提这冰棺,他家尊座明明还健在,却要被装在这么个晦气的盒子里,再被放到那更晦气的无妄海。可墨渊上神和连宋三殿下的考量也不无道理,既然新任天君便是从那无妄海的冰棺里头站起来的,那么帝君该也能早些时日回来才是。毕竟帝君的仙泽和修为要高深得多。
棺盖被推开,紫衣尊神躺在里头,安详平静。白止望了望,遂又起了一阵担忧。于是他伸手探了探他的心脉,心里咯噔了一下。
“帝君当真还吊着一口气?”
连宋白了他一眼,“狐帝啊,你跟着帝君打了几万年的仗,难道还不晓得他的能耐?亏你还是五荒五帝之尊!”
回想起那段峥嵘岁月,白止不禁感慨。那时候的帝君可真是能打!上古战事平凡,规模和凶险程度也是现今那些小打小闹不能比的。彼时神族就那么点天兵天将,帝君竟也能领着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没有打到断·子·绝·孙委实是个奇迹。如今为了他那孙女,先是被上苍收了九成仙法,现在还落得半个元神在混沌中被撕碎,白止觉着自己挺对不起这天下苍·生,也挺对不起帝君。将萤石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紫衣尊神的胸口,白止默念了句阿弥陀佛,遂再次看向重霖。
“仙母说她需得知道帝君的现状才能猜测凤九那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还请重霖仙官勿向本君隐瞒什么!”
“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重霖复又将棺盖合拢,加了道封印,“狐帝也看到了,帝君这个样子怕是没个几万年回不来。”
白止点了点头,“本君该是要尽了君臣的情义,送帝君入无妄海。可九丫头那处还状况不明,本君需得尽快赶回仙山与仙母商量对策。”说着,他对着墨渊与连宋作了一揖,“本君只得先行告辞,有劳二位送帝君一程!”
“狐帝不必客气!”墨渊作揖相送,“待安置好帝君的仙身,本上神便会回昆仑虚,届时再一同商讨对策。”
“我们也该出发了,乘着天还没亮,这冰棺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到无妄海里!”连宋在一旁催促着。
于是四人分了两路,白止往孚觅仙山赶,而其余三人则趁着夜色的掩护,抬着一口硕·大的冰棺往无妄海去。
白止急急赶回孚觅仙山时已是日出时分,上到山顶的仙洞又花了些时辰。好不容易入了仙洞,他便将帝君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仙母,遂问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仙母默了许久。
“老身法·力尽失,现在也无法探得混沌中的情况。”
白止一怔,“到底出了何事?”
“约两年·前,老身替帝君打通了与那半个元神的联圌系,此事仅三人知道。帝君的掌案仙官,连宋三殿下,还有就是老身。”
“这是桩好事,却又为何要瞒着?”
仙母默了默,“这个术法,会反噬。老身虽然修为还算深厚,却也受不住如此厉害的反噬。如今也仅剩个一星半点的仙法修为罢了。”
白止大惊,“那帝君?”
“这也就是为何他是现在这般状态。”
“难怪……”白止额头上都冒了厚厚一层汗,“他的仙身里头仅有半个元神,造那幻梦境又损耗巨大,再加之后头受了三道天雷……”
“他受这术法时已是勉强。”仙母垂了眼帘,“本想再缓些时日,可帝君说连通后他也需时日调理。老狐狸,可知洪荒时期帝君曾在梵境的藏经阁里头思过十年之事?”
白止摇了摇头,“倒是没听说过。”
“那日帝君招老身去,坚持让老身施法。说因是在闭关思过,此时去还有两年时间好让他缓一缓。若去了那处直接让九丫头震碎幻梦境,怕是要受不住半个元神撕·裂,恐挺不过去回不来。可谁又能料到……”仙母顿了顿,“这术法反噬得竟如此快……”
“这可是与九丫头至今未醒有关?”
“照理来说九丫头只要启了仙法震碎了这幻梦境,便就该元神归位。她未能醒来,怕是出了什么岔子。若老身此时还得半身法·力,探一探混沌界也就能摸清个八·九。”她复又一叹,“天意弄人!”
“亲家,可还有谁的法圌力能涉及那混沌界?”
“老身的这项本事,膝下一儿一女都未有承得。这四海八荒,除了老身外,恐只有帝君了。”
白止默了许久。
“这件事,你同帝君合谋已久了吧?”他难得地严肃了起来,“遥记那会奕儿同我说这桩事的时候,我便觉得蹊跷。那幻梦浩·劫不是亲家你动动手指头算就能算得出的。”
“老身若是有那本事就不会躲在孚觅仙山里头赏花养鸟了。”仙母亦不否认,“不过老身到底是比你这个做爷爷的、以及你那做爹爹的儿子要靠谱些。这趟劫,老身的确是算了出来,可那幻梦浩·劫却是帝君告诉老身的。”
白止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哑口无言。
“帝君那仙身里头只有半个元神,即便是法圌力巅峰期,他也无法自行将另外半个从混沌界拉回。是以,他才寻到了老身来做这一步。”
“可你现在这模样,怕是也帮不了帝君什么忙。”
“你这老狐狸若是能滚回你的狐狸洞去,老身也好落个清静,闭关修回些术法!”
“帝君那掌案仙官可是说帝君没个几万年回不来!”白止语气咄咄,“想来亲家也不缺这几个时辰的时间!”
“见着你我就糟心,影响闭关的心情!”
仙母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我不同你吵!现在要想法子让崽儿醒来才是!”
“怕是……没有办法……”孚觅仙母沉了口气,“送去无妄海,让她与帝君同棺吧……”
“这哪儿成!”白止断然拒绝。
“没有人能分得开他们……老天爷都办不到……”仙母若有所思,“你也是过来人,该能明白这其中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成全他们,也放过他们。”
默了许久,白止转身离开。
翌日,狐帝白止便带着孙女的仙身离开了昆仑虚。只说是认得个高人,要带凤九去那处修养。又说那高人避世万年,见不得生人,只得他自己带着凤九去。虽疑虑重重,但碍于狐帝的威严与坚持,大家也只得同意。白止将凤九幻回原身揣进了衣袖,在山门处又恰巧遇上了刚回来的墨渊。将事情大致陈述了一番,他们便就又一同返回了九重天。东华帝君的玄晶冰棺置于第三十六天的无妄海,并安放在至高处由掌案仙官重霖以及墨渊座下十六弟·子子阑看·守。那处是无妄海灵力最磅礴之处,当年夜华的冰棺便就置于此。重霖解了封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棺盖,白止狐帝将红狐原身的凤九放在了紫衣尊神的怀里。怜爱地顺了顺她火红的皮毛,遂将原本置于帝君胸口的萤石放进了她的嘴里叫她含·着。这二人,谁都离不开谁,保得他们仙身不腐才能盼来雾散云开的日子。即便他们当真醒不来,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虽生不能同室,却终得同棺而眠……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24 19:35:00 +0800 CST  
上一章说到帝君碎了,然后凤九也睡了。他们睡着的这段日子,想来大家也是不敢兴趣的。楼主大发慈悲,一笔带过。本章一次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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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无妄海上空的五彩霞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这些年,沧海桑田都变了一番模样。四海八荒依旧传颂着东华帝君的功德战绩,却好似是个遥远而又神秘的传说,叫人敬仰又免不了怀了些不真·实的感觉。传说东华帝君隐居太晨宫,安享晚年。亦有传说,其实帝君早已羽化身归混沌。
七万年过去了,除了东海和东南荒经历了一两场战事之外,八荒太平,六·合安居。天君夜华也得闲再添了个男娃儿。长子白辰已成得一表人才,并在五万余岁之时飞升上仙。虽是在一个中规中矩的年纪飞升,却也掩不住其横溢的才华。次子白烜年幼两万·岁有余,一直由父神嫡子墨渊带着亲自教·导。四万·岁未到时便早早飞升上仙,却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叫清修的昆仑虚热闹非凡乃至鸡飞狗跳。连后山的仙鹤见了他都不敢展翅,唯恐一不留神便被拔了羽毛做毽子。白烜善武,于是墨渊便带着他四处游历,免得他闷在昆仑虚拆梁掀瓦。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是梵音谷,每十年便要去一回。每次去都要呆上个一年半载,是以他们同比翼鸟一族交情颇深。旁人不知他们去那处所为何事,只当是去历练历练。可每次到那处,墨渊便要失踪个一日。起初白烜并未太在意,直到有一次他实在无聊,便尾随着师傅到了解忧泉。这才晓得了师傅是来此处净化逃逸的三毒浊息。墨渊并未刻意隐瞒什么,索性手把手教了他净化仙术。他自知已是四十二万·岁高龄,神生无常,是也该将这一重任交给年轻的一代。白烜是他从小带大的,他有多少天赋与潜能,墨渊自然是一清二楚。
七万年·前帝君将此重任交于他后便陷入沉睡,至今也未能从那玄晶冰棺中苏醒。这七万年里,除去最初的两千年,孚觅仙母每隔百年便要去无妄海中查看一番。知道此事的人亦一同前往,除了墨渊。他去得甚少,一来是忙着带白烜,二来还得盯着那妙义慧明境。再者,他一上古老神仙总是往无妄海跑难免要叫人生疑。这些年,帝君沉睡一事虽瞒得密不透风。可他七万年未曾露面,还是免不了叫人起了疑。羽化的传闻愈演愈烈,知情的人想尽办法化解却终是拿不出任何有力的铁证来。近年来,魔族与妖族都蠢·蠢·欲·动,连鬼族都派出了探子涉足神族领地欲一探究竟,想来便是要为七万余年·前的那场大败一雪前耻。夜华坐镇九重天,鲜有亲自带兵上阵。是以墨渊只得将净化一事交给白烜,自己领着十万天兵镇守前线以备不测。
涛涛若水河奔流不息,彼岸便是异族的领地,身后是八荒的核心之地青丘。狐帝白止亦领着青丘众将严阵以待,誓将入侵者挡在门外。
又是一个紧张异常的清晨,若水河畔的营地起了号角声。魔、妖、鬼数万联军跃过若水河直逼北岸。墨渊身穿战甲束冠迎战,轩辕剑在阳光照射下剑气横溢,杀气磅礴。他立在天兵天将的前列,以剑指天,引天雷启动阵法。隆隆雷鸣拢在若水河谷,厮杀声响彻彼岸。
九重天上,天君夜华也着了战甲。十四万年·前与鬼族的惨烈战事他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兄长墨渊战死的覆辙岂能重蹈!将天宫里头的事情同长子白辰交代清楚后,他便领着八万援兵自南天门奔赴战场。
而就在此时,有一个人却往九重天上跑。她拄着仙杖,身板也已不及从前那般硬朗。孚觅仙母入了南天门便直直朝着三十·六·大罗天去。虽走得急,却也留心注意了周围的状况,恐被人瞧见亦怕有人尾随。她入了无妄海就直奔至高处而去。那处的入口由昆仑虚十六弟·子子阑看·守,他见了仙母行了礼便放行准入。这处,除了天君夜华、连宋三殿下、墨渊上神和狐帝白止外,能进去的神仙也只孚觅仙母一人。且她来得还是最频繁的。
玄晶冰棺被依托于灵气缥缈的天台之上,由重霖日夜守着。此刻见了仙母,他愣了一愣。
“还未到百年,仙母怎就又来了?”
孚觅仙母没有答他问,只急切询问道:“这几日此处可有异样?”
重霖顿了顿,“并没有。”
“当真没有?”
“确实没有。”
仙母皱了皱眉,自言自语,“不该啊……”
“可是帝君要苏醒了?”
翻手施诀,孚觅仙母又探了一探。收了仙术后,她异常严肃,“开棺!”
“是!”
重霖立刻便解了冰棺上的封印。棺盖被揭开,紫衣尊神躺在里头。虽已是过了七万年,却依旧维持着他刚入这无妄海时的样貌,恍如昨日,叫人禁不住怀疑这一切才刚发生不久。他的臂弯里,有一头红狐,九条长长的狐尾绕在身前。她依偎在紫衣尊神的怀中,红色的皮毛依旧油亮生辉。
一个诀法投了进去,冰棺中溢出了些金色的仙泽。翻手加了力道,却是叫她当即喷·出一口血。孚觅仙母猛咳了好几下,撑在冰棺上的手亦有些颤·抖。
“仙母!”
重霖上去扶她,却被她甩了开。
“没事……”她顺了顺气,“许是老身上了年纪,这法术也不及从前那般厉害了。你且注意冰棺内的情况,老身需得在此打坐调息几日。有情况立刻告诉我!”说着,她便就地而坐,闭上了双目。
昨日她探得混沌界有异常,便猜到是与帝君那半个元神有关。自她恢复了半身法·力第一次探了那混沌界,便就知道凤九为何没有苏醒。这些年那孩子一直同帝君在一处,她给他拼凑元神,日夜不休。帝君半个元神的碎片拢着她,为她抵挡混沌中的戾气。如今,这元神终于算是拼凑得差不多了,可不知为何却无法将他们拉出混沌界。幸得那串铜铃上的回归术法在七万年·前并未被成功激发,若帝君那半个元神已足够强大,该是能再次激起那铃铛上的诀法。届时他们便能一同回归现世,只是不知道这一天究竟还有多远……


战场上激战正酣,异族大联军攻势凶猛,欲将战火燃遍四海八荒颠·覆神族几十万年来的统·治。墨渊领着天兵奋勇厮杀,连宋跟在后头带着另一路天兵断后。回想在幻梦境里头的那场妖族暴·乱,连宋不禁感叹。现世里也终于叫他碰上了这么一场算得上规模的战争了。遥记那会儿他们四个人带领恶灵军便平了那场战役,现在可是有正儿八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天兵协同作战,该是能不费太大力气就能摆得平才是!
三日四夜过去了,当战场硝烟遮天蔽日叫人分不清日夜之时,神族却未能在场面上占着什么优势。经历过洪荒时期战事的墨渊依旧杀伐决断,面无倦容。曾经在梦里同妖族打过一场硬架的连宋自然也还扛得住。只是十万天兵此时已经折损过半,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又没有后援的话,怕是局势难控。好在这一任天君不仅靠谱,还相当善战。第四日傍晚临近时分,北面大军抵达,气势磅礴,叫人为之一振。
可三大异族既然敢联合挑·起这么一场战事,自然也是做了周密的规划。此时,与北方的神族援军遥遥相望的,是规模更为庞大的联军应援军。若水河畔,北边银光一片,而南岸则遍地漆黑,两股势力似要阻断若水河,将河谷之地沦为血·腥的屠·杀场。
此时,九重天上依旧霞云笼罩,宁静太平。
一群五彩霞鸟自碧海苍灵展翅,排着整齐的队伍往北方飞去。华丽的羽衣划破霞云,将光·明洒在了东荒大地之上。
三十·六·大罗天的无妄海传出了一声轰鸣,惊得守在入口处的子阑疾步朝至高处去。孚觅仙母立在玄晶冰棺前翻手施诀,重霖再次开启了冰棺上的封印。棺盖掀起,磅礴的金色仙泽瞬间撞破阻碍冲了出来。子阑探头去望,光泽耀眼叫他不得不别过头去。一百零·八只五彩霞鸟齐聚无妄海上空盘旋高鸣。远处将现了个水粉色的身影,他一路跑来,昔日稳健的步伐有些乱。
紫衣尊神的身形从棺中而起,轻轻一跃便立在了至高处。他俯览四周,目光最终落到了急急跑来的折颜身上。
“出·事·了?”
消失了七万年之久的清幽声荡在了阴冷的无妄海上空。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折颜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我在青丘见了那么多只五彩霞鸟往九重天上飞便猜到是你要回来了,借了毕方鸟就跟着来了这处。”
“说重点!”
紫衣尊神揉·着臂弯中红狐脖颈处的绒毛,依旧清俊的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三大异族联·合·起·来攻打若水河营地,墨渊和夜华都上了战场,形势堪忧。”
手上的动作一顿,“本帝君不过才睡了七万余年,你们就连那三个异族都压不住?”
说着,他一跃而起,皓亮的银发甩向空中,紫色的衣锯扫过冰冷的白石地面。他将臂弯中的红狐交给了孚觅仙母。
“她只是累了,需得睡上些时日。且替本帝君照看好她,莫让她乱跑。”
小心翼翼地将凤九交付给她的娘家人后,紫衣尊神转向自己的掌案仙官。
“重霖。”
“臣在!”
“召集本帝君座下其余七十将领,在青丘集结。”
重霖作揖领命,遂化成一阵仙气飘散。
“帝君这是要上战场?”仙母有些不确定,“你这才刚元神归位……”
“哪又如何?”紫衣尊神望向南方,声音清冷,“四海战乱,民·不·聊·生之时,本帝君总还得出来镇·压。”他复又望向了仙母怀中的红狐,苦笑了一声,“该来的,终还是逃不过。”
仙气散去,顷刻间,缥缈的无妄海只剩孚觅仙母和折颜二人。尴尬对视一眼后,折颜也作揖告辞,
“本上神也得去青丘守着,您老请回仙山吧!”
说着便跳上了毕方鸟展翅离去。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27 19:26:00 +0800 CST  
链接已经做好,奈何度娘不让放,所以请大家到某宝去搜文名“逐洪荒+两重生”,就能找到。
楼楼实在没法放链接了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28 20:01:00 +0800 CST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28 20:19:00 +0800 CST  
重要的事情只说一遍:帝君要,耍!帅!了!
本章一次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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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若水河畔


青丘往生海边,兵力集结,整军待发。不久前,若水前线传来噩耗,先发的十万天兵折损惨重,需火速支援。正当狐帝白止准备亲自带兵前去战地时,身前一阵仙气凝聚,现了那紫衣皓发的身形。白止一怔,随即跪下。
“帝君!”
“起来吧!”紫衣尊神负手而立,望了望他身后那支装备有些朴素的大军,“你手下的兵力借本帝君一用。”
“帝君可是要上战场?”
“不错。”
跟着帝君打仗几万年,白止早已是习惯了遵循帝君的指令。虽二十万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忘记当年在帝君身边时那段艰难的日子。于是白止狐帝立刻交出了军·权。
“恭请帝君领兵出征!”
恭迎之声瞬间此起彼伏,往生海边跪满了青丘的子民。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洪荒时期。那时,东华还是天地共主,统领神族,独掌六界生死。彼时异族作乱,却终是被他一一打得没了脾气。灭族的灭族,归降的归降。他以战止战,从未尝过败绩。时隔二十万年有余,今日他再次披上战袍,银冠束发。英姿挺拔,苍何神剑在他手中熠熠生辉,剑气磅礴,昔日王者风范一览无余。散于八荒的七十二神将再度集结,白止与重霖亦在其列。紫衣尊神跃上雪狮,青丘大军立上云头便朝着若水河畔而去。
越往南,空气越压抑,就连天空都变得灰暗起来。远方依稀传来厮杀声掺着若有若无的锈味,紫衣尊神皱了皱眉,遂加快了行军速度。
青丘大军抵达若水河畔时,这场战争已经进行到了第七日。此时,底下正打得热闹。粗·粗那么一瞧,东华觉得不太妙。遂觉得许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天兵天将疏于训练,战斗力普遍不强。与昔日他带兵打仗时的那支军·队差距不是一点点,复又想了想身后那群青丘的民兵,怕是更弱。冷冷地望着前方的战局,深邃的眼眸定了一定,沉稳的声音响起。
“孟昊,白止听令。”
“臣在!”
“你二人各领三万兵力去支援天君和墨渊。”
“是!臣等领命!”
“剩余的人随本帝君绕至南岸,断其后路!”
一声令下,青丘大军即刻兵分三路,紫衣尊神领着六万大军直奔敌军后方。
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底下打架打得正酣的两方均都无暇顾及上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打了这么些时日,双方难分伯仲,灵台也不甚清明。至于头顶来的究竟是谁,大家也没空去想。直至异族大军觉着后方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大对劲的时候,方才发现了立在背后的竟是一众神族之人。为首的一个骑在雪狮上,银袍银冠,连头发都是银色的。他瞧人的目光冷冷的,叫人觉着彻骨的寒,背脊都不由地冒了些冷汗。
“你是何人?”
银发的尊神浓眉一挑,“你不认得本帝君?”复又唔了一声,“也是,本帝君昔年带兵打仗的时候,你怕是还未出生。”
那人一怔,遂抖了三抖,“东……东华帝君?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你还要怀疑本帝君是个假的不成?”苍何出鞘,万道截面折射的银光叫人不寒而栗。他直指前方的联军将领,冰冷的目光愈发没有温度,“本帝君避世不过几万年罢了,你们就闲着没事想入非非?”
联军的将领不吭声,但依旧存了疑心。四海八荒皆传那东华帝君早已羽化身归混沌,若他当真没死,为何传言纷飞之际不出来辟个谣?那人寻思了一下,觉得眼前的这个银发的神仙说不定还真是个假的东华帝君。长剑指向前方的银发尊神,号令响彻南岸。
“杀!”
东华勾了嘴角,雪狮随即直冲云霄。磅礴剑气顷刻自半空落下,精准砸向敌人。南岸河谷瞬间血染,奔腾的若水河都泛了淡淡的红。七十神将紧随身后,虽过了二十来万年的太平日子,身·子骨也不及当年那般硬朗,可打架的本事却都还未退步。他们配合默契,将敌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短短半日,南岸的援军就被收拾干净了。青丘大军跨过若水河重返北岸,将北岸正在作战的敌军堵了个无路可逃。三大异族的首领见大势已去,只得缴械认败。紫色云靴踏过敌人的残肢,立在那三位首领跟前。他们都低着头,不敢造次。几日前的豪情壮志、叫嚣诳语一去不复返。
“你们不是都想见一见本帝君,现在给你们这个机会。怎么,不抬头看上一看?”
银发尊神这么一说,他们便更不敢抬头。终是败将,只得俯首称臣。
望着满地的狼藉,东华的声音沉得有些吓人。语气却一贯的清幽,叫人觉着毛·骨·悚·然。
“杀了我神族这么多天兵天将,这笔账三位准备如何与本帝君算?”
跪着的三位依旧不吱声,遂觉得这老神仙挺不讲道理,他们三族折损得难道还少?复又想起了祖辈的训诫,说这位曾经的天地共主是出了名的护内不讲道理,是以他们才一直老老实实守着各自的江山过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了那老神仙羽化,想着终能大干一番事业时,孰料竟又着了那老神仙的道,落得个兵败垂成。默默扳了扳手指头,算起来这老神仙也该有四十几万·岁了,可瞧着现在的样貌和身·子骨,怕是还能再活个几十万年。复又算了算自己的年岁,他们也只得颓然认命。这辈子,怕是得不到机会一雪前耻了。想着既然打不过他,那就得先想办法保命。于是相约一起攻打神族的三人再次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
“任凭帝君处罚。”
想着既然已经主动示弱,那老神仙总也不好当着大军的面重罚。孰料那银发的尊神却是衣袖一挥,便将他们三人绑了起来。这老神仙的路数,委实叫他们琢磨不透。
“既然你们要求本帝君随便罚,那么本帝君也不好推脱。终是众生无辜,你们三人犯·下的罪孽,本帝君也不能迁怒于你们阖族上下。今日就网开一面,以你们三人的性命来抵了这笔账罢!”
三位叱咤一时的异族尊王都愣在了原地,还没待他们反应过来时,便已被几个大将擒拿在手。
此时,银发尊神望了眼天边,遂抬了手。一朵小云飞快地降了下来,云头上立着个红衣女子。她跑去了他的身边,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如此不听话,这可是战场!”
“姥姥说你来这处打仗,我放心不下!”
他叹了口气,语气也轻柔了许多,“每次都胡闹,本帝君却也奈何你不得!”
周围的众人皆是望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而那张脸色不太好看的小·脸也终是染上了一抹红晕。东华将她的额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丝毫不顾及周围的目光。
“后头的场面不大好看,你且闭一闭眼睛!”
凤九觉得东华这话有些多此一举。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想看都看不着,委实不用再闭眼睛。更何况她在幻梦境里头也不是没见过他打架,那日趴在流光结界上便就看过头颅横飞的血·腥场景。不过,方才还在担心回来后东华又要与她相忘江湖的凤九眼下倒是稍微安了安心,便也就壮着胆子伸手去搂他的腰。遂觉得这样真好,又能抱着他,嗅他身上温暖又好闻的白檀气息。在混沌界的那七万年,虽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一处,可东华却只是碎成片的元神。起初的五万年里,东华一直没有神识,她只得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卖力地给他拼。拼元神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碎成了数以万片的元神,要一片一片地再拼起来,委实叫人崩溃。那段日子里,没人同她说话,她也几乎忘了该如何说话。凤九只知道自己需得快些,因为她想东华,想他想得要了命。后来,东华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她便同他聊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的皆是他们的回忆。他正真回应她是在约摸八千年·前,起先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字,后来他们才能慢慢地聊几句。那段时间,东华睡得比较多,也不是每一句话都会应她。可凤九依旧觉得挺满足,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她仍然会感到孤单。想到这处,她长叹了一口气,庆幸这样艰难又漫长的岁月她终是熬了过去。
“晓得你心软见不得杀生,可这三人是罪有应得。”东华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凤九一愣,才一晃神的功夫,这就处理完了?于是她回了头想去看个究竟。东华抬手遮了遮她的眼睛,她却好奇地又探出头去看。前方不远处果真躺了三具没有头颅的尸身。
“本以为你胆小,没想到你倒是不怕这场面。”
回了头,凤九觉得东华这是在夸奖她。于是她扬起小·脸有些得意,“我哪有这么胆小!你双手染血杀红了眼的模样我也是见过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东华唔了一声,“历了一趟劫,倒是长进了不少。”复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本帝君的女人,也是该出息些!”
凤九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遂低头不说话了。
“怎么,出了幻梦境你便不认账了?”
凤九的脸更红了。
这下轮到东华叹气了,“罢了,终是在个不真·实的世界里同你成的亲……”
“算!算!算!”
凤九赶紧去抓他的衣袍,唯恐他说要作罢他们的夫·妻之实。可一抬头却正好见着他脸上现了个得逞后的满意调笑。她羞地直跺脚,东华竟在大庭广众下戏·弄她,叫她丢·了人。若不是实在舍不得离开他,她还真是恨不得掐个仙遁诀一走了之。
抬眼望了望周围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一众神仙,银发尊神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白止的身上。
“她是本帝君的妻,日后要随本帝君住在太晨宫。成婚宴自是得补办一场,择日再同狐帝来商讨下细节。”
声音落下,一阵仙气随即消散,原本热闹的战场一时寂静得有些可怕。白止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帝君嘴里说的那个她是指他的宝贝孙女。可帝君不是不能有姻缘吗?难道他寻到了法子能解决三生石的事情?满腹疑惑的五荒五帝之尊白止狐帝觉得在商量嫁孙女这桩事情前,自己需得先择个黄道吉日去趟太晨宫问个究竟来!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29 19:32:00 +0800 CST  
这仗也打完了,狗粮也撒够了,接下来东凤该回太晨宫过小日子了!
还有一件大事要发生,这是楼楼为了续文做的准备
PS:续文已经动笔,大家期不期待呢?
本章分两次更完,以下奉上前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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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劫后余生


章尾山传出一阵巨响,山脉断裂,山石崩落。刚经历了一场大败的魔族子民四散逃难。章炎洞里,洞底在震荡,洞顶在晃荡。灰尘碎石落下,一身着白色孝服的男子掩着口鼻自洞·口逃了出来。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他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景象惊魂未定。这处埋着的,正是他嘴里方才提到的祖·宗——魔族的始祖女神,少绾。
在过去的二十六万年里,他日日守着这坟头,一直都是太平得很。不过今日祖·宗明显没有显灵,章尾山的地界之上宛如地狱。这位被人供奉了二十六万年的祖·宗,今日没有显灵而是直接现了身。她自那山洞中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
“呛死祖·宗了,呛死祖·宗了!”
奉行见了这一幕,愣了片刻,片刻后便吓晕了过去。低头望了望那没出息的仆子,少绾撅了撅嘴,遂扛起他便往山下跑。在混沌界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撞了大运,不知道被谁给带了出来,少绾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就成了个无家可归的人。立在府邸的废墟之上,她抬起双手算了半天,总算是大约算出了今朝何夕,遂又有些不敢相信。她这一死,竟死了二十多万年,也不知墨渊现在有没有家室。虽内心有些忐忑,但她还是奔着昆仑虚去了。刚行至山下大门口,便被两个小徒·弟给拦了住。拐弯抹角问了一大圈才得知墨渊现在并不在家。至于他去了哪里,小徒·弟们也不肯说。少绾叹了口气,决定投奔另一个也是仅剩的一个她认识的神仙。那人便是碧海苍灵的东华。去九重天的路,她自然是认得的,只不过现在要入南天门有些困难。门外有两个天兵守着,左右还各蹲了头白·虎。客客气气地道明了来意,却还是被拒之门外。魔族的始祖神,何时受过这等气。于是,只三两招的功夫,原本立着的便就趴下了,原本蹲着的也趴下了。扛着奉行入了南天门,刚想朝一十三天去,她便见到了老熟人。
“长励!”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二十几万年没被人叫过原名的司命星君登时顿了步子,四下那么一望,便叫他傻了眼。远处的红衣女子朝着他走了过来,步履生风,肩头还扛着个男人。司命吓地连着退了好几步,直至贴在了南墙上不得动弹。
“长励,东华现在可是在衔阳宫里头?”
司命结巴了,“你……你……你……”
“是祖·宗我!”少绾精神抖擞,“东华呢?”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他指了指一十三天的方向。灿烂的笑容随即绽放,红衣女子遂朝着他指的方向去。司命愣在原地半晌,脑门上的汗都滴了下来。抬起袖子擦了擦,他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最近定是忙晕了,忙得都产生了幻觉,竟见着了故去的人。定了定神,他便往南天门去。今日他受帝君之托,前去青丘商讨迎亲摆宴之事。这是桩天大的事情,他可半点疏忽不得。行至南天门口,便见了地上趴着的,遂又愣了一愣。司命觉着以今日自己的状态,委实不适合干这桩大事。踌躇了片刻,他最终还是腾了朵云往青丘的方向去了。今日他可以在青丘先休息一晚,待明日一早灵台睡清明了,再来办这趟大事。


太晨宫中庭的八角凉亭里,紫衣尊神与一身着云彩纱衣的女子正端坐其中。他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眼睛不时地朝着面前坐着的女子望。
“你从前还说,画一幅丹青要不了多久。今日怎耽搁了这么久!”
凤九维持着端庄的坐·姿坐了一个多时辰,已是坐不太住。东华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
“你比较难画。”
“瞎说!我哪有这么难画!”
凤九索性起身去到他的身边。叉着腰,她倒要瞧瞧东华花了一个时辰,究竟把她画成了个什么样子!刚一低头,便就不知为何重心一偏直接倒在了紫衣尊神的怀里。他看着她,似笑非笑。
“这可如何是好,本帝君花了一个时辰画的丹青,就这么被你给糟蹋了。”
回头一望,那白纸上果真溅上了几滴墨渍。瞧着那墨渍底下的自己,凤九觉着挺可惜。若是方才自己小心些,也不至于糟蹋了东华的心血。
放下笔,紫衣尊神索性抱住了她。
“你糟蹋了本帝君的丹青,这笔账凤九上神准备如何与我算?”
躺在东华的臂弯里,凤九瘪了瘪嘴,“这回是要让我端茶倒水十万年,还是炒菜做饭十万年?”
“那两笔账你也赖不掉!本帝君是得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你干个十万年的。”
伸手抓了她一缕鬓发绕在指尖,凤九望着他眨巴着眼睛,“做帝后十万年?”
紫衣尊神弯了眉眼,凤九看着一阵脸红。他紧了紧臂弯,压低了声音,“这也太轻饶你了!”
她笑出了声,将脸埋进了她的胸膛上,还蹭了几下。遂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望着他时竟还有些忧愁。
“东华,你当真要娶我?”
“不过是在现世里补办个成婚宴罢了,你本就是我的妻子。”
凤九又笑了起来,绕着他鬓发的手指都似乎变得娇羞了些。
“你这样说,我很开心。”复又有些惆怅,“可你毕竟是在三生石上无名的。若娶了我,当真引发四海战火不断可怎么办!”
紫衣尊神紧了紧怀抱,安慰道:“本帝君没娶你的时候,不也还是打了几场大仗!”
“话是这么说,可是……”
“当年本帝君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有人曾经这么说过。”他望向远方,似是在回忆过往,“不过,后来本帝君又从他人口·中得到了个很不一样的答·案。”
凤九拽了拽他的衣襟,“可究竟哪个人说的才是真的呢?”
紫衣尊神释然长叹,“论辈分,该是那个他人更可信些!”
瘪了瘪嘴,凤九有些埋怨,“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坏心眼,拿这个事情来诓你。真是可恨!”
东华嗯了一声,声音清清幽幽,荡在这八角凉亭里,“虽想来他倒也并非有·意,且他自己也深受其害。不过,他害得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也的确可恨得很!”
他这么一说,凤九竟就起了些同情心,“罢了,既然他也过得苦,我们就不要再报复他了。”
“不生气了?”
凤九点了点头。
“你倒是慈悲为怀!”
“在梵境待了十年,也总该悟得些道理才是。”她复又拽了拽他的衣袖,“你不会还想着要报复那个人吧!”
紫衣尊神低头看着她,也不说话。这就叫凤九更于心不忍了。
“算了,东华。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成婚了。你佛理这么变·态,该不会想要灭他的口吧!”
浓眉一挑,东华似笑非笑,“灭·口倒还不至于,但是他那库房里头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凤九又笑出了声,“你的库房里也有很多稀罕宝贝,你又不缺·钱!”
难得的笑容现在那惯常冰冷的脸上,叫人看得心都要化了。正当凤九被眼前这抹笑容迷得神魂颠倒之时,远处响起了个清脆的女音。寻声望去,九曲浮桥桥头立了一红衣女子,她的肩头还扛着一白衣孝服的男子。
东华亦抬头望了一眼,遂唔了一声,“这下有理由给墨渊多送张帖子了。”
凤九从东华的怀里一下子蹿了起来,提起裙子便朝着那处跑。
“少绾姐姐!”
红衣女子瞪大了双眼,连步子都不敢迈了。
“哎哟妈诶!祖·宗我这是撞了邪了?”她惊得连肩上的男子都掉到了地上,“那石头方才怀里当真抱着个女人?老天爷,这也忒他·娘吓人了!”
身着云彩纱衣的女子一路跑过来,抱着红衣女子便不肯撒手了。
“我可想你了!你怎么活过来了?”
望着远处慢慢悠悠走过来的紫衣尊神,少绾僵在原地手足无措,“石头,你这女人认得祖·宗我?”
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儿扔了过来,少绾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接。这一接,便就叫她看见了许多事情。在水沼泽、在寿华野的林子里、还有章尾山的府邸、以及她让奉行送去的这串凤凰泪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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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3-31 19:52: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那刚从土里爬出来的魔族始祖神去投奔东华的事情。这章更完后,楼楼要办最后一桩大事了,也就是本文的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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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预售今晚截止。一周后,大家等着收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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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儿扔了过来,少绾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接。这一接,便就叫她看见了许多事情。在水沼泽、在寿华野的林子里、还有章尾山的府邸、以及她让奉行送去的这串凤凰泪珠儿……
少绾的眼睛瞪得跟个葡萄似的,“什么鬼!”
“你自己没出息时掉的眼泪你自己不认得?”东华瞧她的眼神有些嫌弃。
她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我同这丫头认识的那个地方!”
“不过是本帝君在混沌界筑的一个幻梦境罢了。”
“那祖·宗我又是怎么进去的?”
“你该只是个存在于记忆中的幻形罢了。”紫衣尊神望了望地上的男人,心不在焉,“站着说话也是累,且都到正殿坐着罢!”
这紫衣裳的神仙说话说半句的老·毛病还真是几十万年来都没有变过。这不上不下的半句,着实叫少绾抓心挠肝得难受。扛起地上的奉行,她便就追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还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东华没理她,只自顾自地往正殿方向走。待入了正殿在软塌上坐定后,他又幻了壶清茶喝了起来,瞧那模样,半点都没有要往下说的意思。少绾本就是个躁脾气,见着他那爱理不理的形容就来气。于是她叉了腰,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你倒是接着说啊!”
东华抬了头,遂继续喝·茶。待又喝了几口后,才凉凉出声。
“那日震碎这幻梦境时,本君的帝后带着你那串珠子。许是后头那七万年里,那珠子认主,聚了你的元神吸附在了里头。而现世里,墨渊又恰巧拿了串你的泪珠子放在了本帝君的玄晶冰棺里头。出那混沌界时,虚实的两串珠子正好重合,这才阴差阳错地叫你占着了个天大的便宜。”紫衣尊神看着她,面不改色,“你欠了本帝君这么大一个恩情,这笔账你准备如何来还,小凤凰?”
少绾张着嘴啊了一声,方才东华说的话她一时还没能消化个透彻。眼下被这紫衣裳的尊神追着屁·股后面讨债,便就叫她一时卡了壳。她现在可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呐,哪里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来还债!
到底在水沼泽里头跟着少绾混了十几年,眼下这个情形,凤九便就胳膊肘朝外拐了一下。
“东华,她与你情同兄弟,这笔账就算了吧!”
紫衣尊神睨了她一眼,“凤九上神,你欠本帝君的都还没还清。”
凤九低头不说话了。少绾这才将目光再次投向她,上下打量了好几圈。
“丫头,上次见你不过是上仙罢了,何时飞升的上神?”
咳了一咳,凤九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是最近才飞升的。”
“你来此处寻本帝君所为何事?”东华打断了她们的谈话,终于问到了重点上。
这下轮到红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祖圌宗我醒来时一不小心震塌了章尾山,府邸也没了。本是想去投靠墨渊,可惜他不在昆仑虚。这才来找上你。”
紫衣尊神润了口茶,遂唔了一声,“你此时去投靠墨渊,倒的确不太合适。”
少绾愣了愣,有些忐忑,“为何不合适?难道……他成亲了?”
东华抬了抬眉毛,语气幽幽,“他这几万年都忙着带孩子。”
魔族的始祖女神,死了二十六万年才刚从土里爬起来的少绾彻底愣住了。回想当初她死的时候,墨渊可是对着老天爷发誓此生不娶的。鼻子一酸,她的眼眶有点胀。遂觉得男人的话果真是不能相信的!发誓不娶的墨渊,不但娶了,还生了崽子。正当她愁容不展,神色暗淡之时,凤九于心不忍了。
“那孩子是墨渊上神的侄圌儿,是我姑姑和姑父的第二个孩子。这些年一直由墨渊上神带在身边教·导。”
泪珠一下子便缩了回去,少绾吸了吸鼻子,有些诧异,“墨渊还有兄弟?”
“墨渊没同你提起过?”
东华话语里明着暗着的意思,少绾都听出来了。即便她与墨渊早已是私定了终身还有了夫圌妻之实,这桩事情他倒是真没同她说起过。
“墨渊上神有个胞弟,也就是现在的天君夜华,我的姑父。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不用说了。”软塌上的紫衣尊神起身,“西厢房的屋子你随便挑一间,免得说我太晨宫招待不周。”
“少绾姐姐留下便是。上次在幻梦境里头摆酒,也没能好好招待你。还是下个月的初九,东华补办喜宴,你可得来喝杯喜酒。”
“你们还要成亲?”少绾先是一怔,后又有些为难。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身无分文,这可叫她拿什么来当贺礼去吃这顿喜宴。
凤九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来就行,不用带贺礼的!”复又挽起了袖子将刚刚东华给她的那串珠子露了出来,“你已经送过了,凤九很喜欢,时常带着呢!”
东华嗯了一声,“你只管来就是,帖子我派人送去昆仑虚给墨渊。”
少绾觉着又好气又好笑,遂又觉着挺暖心。不亏是几十万年的好兄弟,她落难的时候也没嫌弃她!于是她便定了心在太晨宫住了下来。
当日,一只仙鹤便自九重天而出,朝着昆仑虚去。三日后的黎明时分,天色还未断黑,蓝色的身影便入了南天门急急往一十三天去。他立在太晨宫门口,抬了手欲敲宫门,可最后他还是翻了墙。板正刚介的模范神仙墨渊上神跃过墙头便径直往西厢房去。
昨日半夜他领着白烜外出游历归来,才跨入正殿便有两个小徒·弟前来通报说几日前来了个红衣裳的魔女扛着个白衣孝服的男人来寻他。墨渊当即便愣在了原地。小徒·弟又说两日前太晨宫送来了喜帖,遂递了上来。墨渊回过神去接,打开那红色的盒子,里头居然有两张金镶玉的帖子。在不耻东华拿喜宴来敲诈他钱财的同时,他打开了喜帖。本以为另外一张是给白烜的,可只望了一眼,墨渊便化作一阵仙雾消散不见。那帖子上,写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名字。那是他挚爱的女子,纵使天命不允许他们在一处,他还是孤注一掷地要了她。他们冲破了天命的束缚,却终是没能熬过残酷的战争。彼时,母神曾经说过,他们的结合必将引四海战火不断,生灵涂炭。墨渊本是不信的,可当他跪在若水河畔抱着少绾的尸身时,他信了。是以,在东华抹去三生石上的名字前,他亦好言相劝了一番。该说的,他都说了。可东华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即便东海瀛洲的四头牲·畜一同去拉,也是徒劳。墨渊晓得终有一日,东华会后悔。只是没想到他这悔悟竟来得如此晚,亦没有料到他做得却能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决绝。东华与凤九,终是落得了个好的结局,即便那只是暂时的,即便无人知道往后的日子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可他与少绾,却真真·实实是个悲剧,他们爱在乱世,竟是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能过上。这些年,墨渊一直思念着她,也觉对不起她。是以,当他见到容貌与少绾有几分相似的司音时,便就破了昆仑虚收徒的规矩,放任自己留她在身边。十七不仅长得像少绾,就连性子都同她有几分相似。墨渊总觉着她熟悉,也曾想过是否是绾儿投生。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这一刻,直到他颤·抖着双手望着那金镶玉的喜帖上写着的二字。他的绾儿,回来了!
将西厢房的屋子一间一间寻过来,他终是在最南边的角落里找到了她。她睡着,月光斑驳映着她依旧年轻的脸庞。墨渊红透了双眼,他凑到了她的耳边,声音已是沙哑。
“绾儿。”
睡得沉沉的女子突然睁大了眼睛,朝着他的脸便是一拳。除了若水之战外没尝过败绩的墨渊上神此刻竟未有作任何防备,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左脸上。他踉跄了一下,稳了稳自己的步子。
“是我!”
受了惊吓的少绾此时已是醒了神。迷糊中揍了不该揍的人,自然叫她心疼得紧。于是她赶忙从床榻上跳下来去查看他有无伤着。微凉的手抚着他红肿的左脸,少绾连声道歉。墨渊握着她的手,望着她不愿挪开目光。
窗外月色皎洁,无忧树在微风中摇曳。鹅黄·色的花瓣落入池塘,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4-03 19:51:00 +0800 CST  
正文的最后一章了。这一章超长,分四次更完。至于这一章讲什么,大家应该都能猜到吧!是的,东凤又……要成亲了……你们没看腻我都快写腻了……但是依旧满足大家,给个最好的大结局。
楼楼已在简书上开了账号“西西惟亚”并开始连载小说,欢迎大家去简书上找楼楼~万一哪天度娘发作,简书是第一备选更文地址,然后才是晋江。简书上更的两篇都是最终定稿的版本,欢迎大家来“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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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与子成说


这一日,青丘格外热闹。除了本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居民外,往生海边还聚·集了大批从东荒赶来的子民。
东荒女君,青丘九尾狐族的长公主白凤九今日将要出阁。虽然她承东荒君位仅五百年,后又消身匿迹了七万余年,但依旧不能阻碍东荒大地上的子民纷至沓来争先恐后地看这场热闹。
自白浅上神嫁入九重天后,青丘已经许久未曾这样热闹过了。
凤九今日起了个大早。三日前,东华亲自将她送回了狐狸洞。虽然她很舍不得,但也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在娘家等他来迎亲。伸了个懒腰,凤九觉得有些迫不及待。昨日司命送来了喜服,不过凤九还记着那规矩。是以尽管她很好奇,但依旧没有打开瞧上一瞧。即便没有薿薿拦着,她还是希望她与东华的婚姻能少些不吉利的事情。这次喜服的衣料,凤九并没有逮到机会插手,是东华背着她自说自话选的料子。自然地,她也没能有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其实她早就把喜服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净。
她与东华并不是第一次成亲。在此之前,他们还成过两次亲,一次是在凡间,一次是在幻梦境里。由于这已是他们第三次成亲,是以凤九其实也没太上心。就如同东华说的,他们早已坐实了夫·妻,这次不过是在现世里补办个喜宴给四海八荒一个交代罢了。话虽如此,可当真到了今日的大喜之日,凤九其实还是挺期待的。
她的闺房在早些时候便已置一新,爹娘也是早早赶来为她准备嫁妆。自若水河谷的那场大战后,爷爷也一直留在青丘,只替她张罗婚事时去过几次九重天。遥记她与东华的婚讯刚传出的时候,姑姑有些不开心。凤九晓得她是心疼她,怕她受那三生石的牵连。这件事,其实凤九倒不是太担心。沉睡了七万余年,东华早已法·力全回。单看他在若水河两·岸打仗那会儿,凤九便就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她的东华帝君还是那么厉害,那么威风倜傥,就像她在东荒俊疾山上初遇他时一样。想到这处,凤九掩着嘴偷笑出了声。
“你这形容是又想到了那东华帝君?”
凤九回了头,便见着姑姑站在她闺房的门口。
“凤九还记得姑姑出嫁那日,也是这样坐在闺房里头时不时就笑出了声。”
“飞升上神后,连嘴皮子都比以前凌厉了。果真跟着那东华帝君后头混,不误·入·歧·途都天理不容!”
白浅走了过去,拉她在梳妆台前坐定,遂拿起桌上的乌木梳子开始为她打理头发。
“姑姑总是对帝君有偏见!”凤九撅了嘴,“帝君多好啊,又帅又厉害,凤九跟在他身边该是出息了不少才是!”
“听听你自己说的,妥妥的护内不讲道理!”白浅唔了一声,“竟然还敢跟姑姑说没被他带坏!”
“姑姑不也总是护着姑父!”
“是是是!东华帝君是你的夫君,别人说不得!”她顺着她如墨的长发,“往后他若欺负你,你也不必替他瞒着。小丫头,你要记着你背后站着的是一整个青丘,不用忍气吞声!”
凤九点了点头,她晓得姑姑是心疼她,怕她在太晨宫日子过得不舒坦。可这是她盼了七万年才盼来的。她与东华,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怎会不好好过日子呢!虽然东华嘴挺欠,时常惹她生气。捉弄她还装作理所应当心安理得,但是她怎会不了解他,又怎会真的生他的气!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东华。说实话,虽然有时候东华的行为挺让她生气,但这样的东华也叫她喜欢得不得了。不似他们初遇那几百年的刻板疏离,而是毫无顾忌地调笑捉弄。凤九觉着自己挺没出息,东华这样欺负她,她居然还很开心。
“你这是又在想他了?”
看着镜中那张满是娇羞笑意的脸,白浅也终是舒展了眉头。她放下了梳子,搂了搂她的脖子,“罢了,只要我们的小狐狸高兴就好!”
“姑姑,帝君待我可好了!”
凤九脸上溢着满满的幸福与期待。
“娘!”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镜中的一角,凤九瞬间便回了头。白浅见了,打了个招呼便也退了出去。毕竟是嫁女,她一个姑姑总不好一直霸占着侄·女,强揽这梳头的活儿。
“娘来给你梳头!”说着,她便去到她身后拿起了梳子。
“女儿还记得承帝位那一日,是奶奶来给女儿梳的头。嫁人的待遇果真不同!娘圌亲自来给女儿梳头,女儿很开心!”
“今日·你出嫁,娘自然得亲力亲为。”她给她梳着新娘的发髻,似是在回忆往事。“娘一直觉得让你一女儿家小小年纪便担起一荒重责有些残·忍。那时你才三万余岁,还那么小……”她叹了一叹,“你是青丘的长公主,这身份也确实叫你吃了不少苦头。”
“不苦不苦!一点儿也不苦!”凤九笑得爽朗,“今日女儿成婚,娘就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忽一下释然,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是啊,去想那些作甚!娘的心肝宝贝要出嫁了,娘该高兴才是!”她替她绾起了发髻,“帝君也是有心,提亲下聘便就安排得大气隆重。想来你嫁过去也能过上好日子。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在一起不容易,他定会更加疼惜你!”
凤九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只要老天爷别来从中作梗!
“爹呢?”
“同你·爷爷在一处,正忙着招待亲戚和那些赶来送你出阁的子民们。”她取出了首饰盒放在一旁,“等会儿帝君来迎亲时,他自然会来领你出狐狸洞。”
凤九探头去瞧那首饰盒,里头的簪花她挺眼熟,竟和他们上一次成婚时的一模一样。瘪了瘪嘴,凤九觉得东华挺没新意。想来那喜服大约也是和上一次的一样吧!
“先把喜服穿上,娘再给你戴凤簪!”
随后的一幕,果真叫凤九颓了肩膀。东华真是太没新意了!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省事,这成亲的行头居然真的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怎么,不喜欢?”
凤九的娘·亲见了她这形容,有些讶异。凤九只得挤了几分笑容,打消她的顾虑。这身打扮,她倒真不是不喜欢。只是上一次成亲时,东华给她的惊喜太多。这么一对比,委实叫她觉着这落差有些大。彼时,她还觉着东华其实是个心思挺细腻的神仙,也挺懂她。可如今看来,帝君就是帝君,在琢磨姑娘家心思这方面的能力上着实差强人意。
替她穿上红色的肚兜,凤九的娘·亲挑了个最难解的绳扣。繁复的嫁衣到了她的手上,倒也能很快便整理得妥当。
“凤簪等会儿再戴吧!”凤九望着那一盒簪花,脖子隐隐觉着酸。
“当真不喜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她笑得有些干,“只是女儿觉着饿了,想等吃饱了、收拾干净了再来戴。”
放下手中的发簪,她安抚了下自己的女儿,“也有道理!你奶奶一早就起来给你准备膳食了,此刻也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且先吃些!今日喜宴开的是流水席,据说帝君宴请的人遍布四海八荒。届时你还得招呼宾客,是也得先吃饱些才行!”
凤九眨了眨眼睛,虽然她不晓得这次东华请了多少人来吃这顿喜宴,但想来该不会少才是。至于招呼宾客,凤九觉得她娘·亲可能想多了。帝君才不会去管那些礼法规矩,既然开的是流水席,那就更不用去招呼了。既然不用招呼,那么也许她也不必饿肚子。复又想起上一次他们成亲,凤九觉得自己可能是把东华想得太好了些。如今三日未见,东华该又要往死里折腾她了。手不自觉地扶上了自己的腰,凤九虽然有些惆怅,但她倒也挺想念东华。手腕被轻柔地钳住,叫凤九收回了思绪。
“娘,你这是做甚?”
“你在太晨宫里也住了些日子了,今日瞧你有些无精打采,遂就探探你的脉象。”
“我没事,就是有些饿罢了!”
凤九的娘·亲嗯了一声,遂还有些遗憾,“的确……不是喜脉……”
凤九呛着了,咳了好几声才缓上一口气。她眼神哀怨地望向自己的娘·亲,“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趁着还年轻,早些要个孩子!”
凤九红了脸。她还记得在凡间的时候,陛下就曾经同她说过好几次想要一个孩子。可那时,他毕竟是投的凡人之身,想法也难免俗气了些。东华帝君可是这四海八荒最有仙味儿的神仙,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孩子。想着想着,凤九便又惆怅了起来。她倒是挺喜欢孩子的,也想给东华多生几只狐狸崽子,免得太晨宫终日里冷冷清清的。可东华向来喜清静,若他不喜欢孩子呢……
“这件事情……又不是女儿能做得了主的……”她低声呢喃道。
“帝君都四十多万·岁了,这件事情宜早不宜晚。”
面对娘·亲的好言相劝,凤九万分无奈无处宣·泄。东华还当真不像是个四十多万·岁的老神仙!惆怅复又一叹,凤九决定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今日,受累定是逃不掉了,只希望东华能手下留情些,让她明日晨起还能吃上顿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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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4-05 19:47: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东凤第三次成亲的事情。嗯,楼楼要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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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的人最讲究礼法规矩。虽然东华帝君向来不太在意那些,可今日他倒是掐着点领着迎亲队伍出了南天门。自九重天到青丘地界,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来回也就四个时辰罢了,他委实不必担心误了吉时。晨起时,司命就来通报,说是天君携天后已经出发。东华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想着这夜华盼着涨辈分也未免太心急了些。擦了擦手里的苍何,他把它挂在了腰间。
“帝君今日大婚,带着苍何作甚?”
司命瞧着那把上古神剑,背脊袭来凉意阵阵。
“今日本帝君娶妻,若上苍非要如此没眼见地凑上来讨杯喜酒喝,本帝君倒是不介意让苍何撒撒欢,再顺便祭一祭那三生石。”
灰袍仙君的脑门上渗出了些汗来,遂替青丘的那群狐狸和赶来观礼的神仙妖怪捏了把汗。今日的帝君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依旧有些慵懒,但似乎要更警惕些。司命自上古洪荒时期便一直跟着他,自是了解他的脾气秉性。想来也是因那三生石之事,帝君对今日的喜宴多少有些戒备。如若今日老天爷非要从中作梗,估计场面会比较难看。虽是大喜之日,司命却比以往更小心谨慎些。他是个文官,对舞刀弄枪委实不太擅长,遂觉得帝君差他随同去迎亲委实不是明智之举。万一出了什么事,还是重霖在比较牢靠。在打架这方面,重霖可比他出息得多!跟着紫衣尊神的迎亲队伍一路出了南天门,立在云头上时司命依旧默不作声。他默念着阿弥陀佛,只求今日能顺利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来。
远处已传来了喧闹声。放眼望去,那绵延万里的往生海边黑压压的一片,狐狸洞地界内的那段流域尤甚。紫衣尊神皱了皱眉头,遂回了身·子对着一同前来的普化天尊道,
“有劳天尊!”
被点了名的天神遂令随行的弟·子开始布雨。按着紫衣尊神事先的安排,他又掐了几个诀法。瞬间,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似要将怒火倾注·入往生海一般。原本候着看热闹的子民毫无防备,只得四下散开去寻个地方避雨。如世外桃源般的青丘,已经有十多万年没经历过这样恶劣的鬼天气的洗礼了。
“什么声音?”
正在埋头用膳的凤九顿了动作朝洞·口的方向望了望。
“方才还是这么好的日头,怎说下就下!”
一身红火喜庆的狐帝与次子白奕退回到洞中,遂又接连叹了两口气。
“这大喜的日子里倾盆暴雨,如此不吉利的天象,难道真与那三生石有关?”
“老·二!”狐帝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警告他莫再继续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爹,外头下雨了?”
凤九索性放下了碗筷。
望着一身喜服,此时正在吃早膳的女儿,白奕将满腹担忧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遂换上了慈父般的微笑。
“是下雨了。你瞧,连布雨小仙都赶来给你道贺了,我们青丘多涨脸!”
凤九愣了一愣,觉着这大喜的日子里下雨也并不是桩涨脸的事。遂又有些担忧起来,也不知这雨会不会碍了东华来迎亲。
“外头雨下得大不大?”
白奕刚想开口,一个“大”字还没起音便又生生吞了下去。
“不大,不大!”
凤九缓了口气,依然有些疑惑,“那外头怎这么大的水声?”
白奕本就笑得僵,被问了这么个直击要害的问题,此时便就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狐帝见了,恨铁不成钢,赶紧接了话头去。
“子民们太热情,都聚在洞·口泼水打扫,唯恐灰大弄脏了你和帝君的喜服。他们人多,爷爷和你爹都拦不住,也只得由着他们来。”复又说得若有其事,“你也晓得这狐狸洞万年都不得打扫一回。石壁缝隙里头积的都是陈年老土,这水一浇上去,便就都成了泥巴水。这不,只得进来躲一躲。”
凤九点点头,“难怪那么大的水声,你们的衣裳还都湿·了!”
白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只希望这雨能快些停。自家闺女历了这么多劫·难才好不容易才如愿以偿,若是告诉她外头都快被水淹了不知会不会叫她以为这又是老天爷在故意为难他们。
“爹,你坐下来歇歇吧!瞧你这汗流的!”
说着,凤九便起身要去拉他。白奕快步走了过去,遂在她身边坐下。取了筷子却只往她碗里头夹菜,
“你多吃些,吃完让你·娘赶紧领你去梳妆打扮。帝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你再这么磨磨蹭蹭地,该要误了吉时了。”
就着小菜喝了几口粥,凤九觉得爹有些夸大其词。现在时辰还早,且东华向来都不太守时。遥记以前在水沼泽的时候,即便他准时来上课了,也都是掐着点到的。就算因着今日是大喜之日,东华来早了,该也不会太早才是!想着想着,她便就挺安心,悠哉悠哉地享用着奶奶亲手给她做的早膳。今日狐狸洞外挺热闹,此时倒是慢慢安静了下来。这七万年,凤九早已经习惯了清冷孤单的日子,只有她与东华半个元神的碎片作伴。是以方才的喧闹着实令她有些头疼,好不容易外头消停了些,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一番,洞·口便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伴着更为熟悉的声音。
“倒是新鲜!”
闻声猛地一抬头,凤九傻了眼。皓亮的银发,与幻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喜服,还有那柄腰间格外醒目的标志性上古神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位已经同她成过两次婚,今日又要成第三次的,她的夫君——东华帝君。
嘴里叼着半个馒头,凤九愣在了那里。她还没明白过来如此稀罕的丢人场面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这种情况,怕是这四海八荒也没别的新娘能遇得上吧!东华说得没错,眼前这场景的确是挺新鲜。新郎来迎亲,悄无声息,静悄悄地。新娘虽说不是蓬头垢面的形容,却连妆容都还未齐全便被新郎瞧了个完全。她该一身红妆盖着盖头坐在闺房里等他,却又为何会是现在这副仪容不整的模样?凤九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吃这顿早膳。虽然她与东华也不是第一次成亲,但在现世里却真真是头一回。头一回成亲便出了这档子丢人事,凤九恨不得闭了眼睛一头撞死在跟前的石桌上。
“帝……帝君怎么来了?”
同凤九一样,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在场的一众狐狸也卡了壳,这可同之前司命与他们商定好的迎亲细节完全不一样。于是,青丘当之无愧的领·袖便就问出了这么一句不合适的话来。只见银发尊神浓眉一挑,亦有些诧异。
“怎么,本帝君不该来?”
白止咬了咬舌·头,觉着自己定是上了年纪脑袋不灵活了。今日帝君是新郎,他怎会问出这么个颠三倒四的问题来!
“臣失言……失言了……”
收回目光,东华唔了一声,遂泰然自若地往石桌旁走去。凤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便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自顾自地拿了个空碗盛了碗粥。
“今日出门也是早,本帝君也没来得及吃上早膳。现在时辰尚早,你且慢慢吃,不用急。”
放下馒头,凤九垂头丧气,“你慢慢吃吧,我先去梳妆打扮了。”
她说着便要起身,却被东华抓了住,碗里的半个馒头遂又被塞·进了她的嘴里。
“接下来要受一整日的累,你又不耐饿,不吃饱些怎行。”
凤九觉着东华这是在朝她暗示什么,脸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周围那么多狐狸看着,凤九也不好埋怨他什么,只得低头继续吃馒头。她吃得飞快,也没顾忌甚形象。东华抬眼瞧了瞧她那吃相,皱了眉头。
“这几日在青丘,你吃得不好?”
顿了手头的动作,凤九一愣。遂抬头,便见了脸色铁青的爷爷和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爹。尴尬地望了周围娘家的狐狸们,凤九擦了擦嘴角的馒头碎屑,干笑了几声。
“怎会吃得不好,你多虑了。”
银发尊神唔了一声,遂低头继续喝粥,脸上也瞧不出多大的情绪来。东华的心思,凤九自然明白。于是她只得吃得慢条斯理,陪他吃完了这顿早膳。用完膳,差迷谷收拾了下餐桌,凤九便被奶奶和娘·亲一同领回了闺房。而一身喜服的尊神坐在大殿内等着,也是一语不发。虽说这东华帝君已经是他们青丘辈分最小的女婿,但依旧无人敢怠慢他。狐帝叫丫鬟端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上好茶水,一干人等分立左右,亦不敢多语,好似在凌霄宝殿里开朝会。原本信誓旦旦要好好端一端架子的狐帝白止早已是将这雄心壮志忘得个干净。果真背后想想是一回事,当面要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青丘的骄傲白止狐帝颓了肩膀,此时他还真不敢仗着凤九那丫头的辈分让帝君唤他一声爷爷,光想想便能叫他折去几万年的寿数。连狐帝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底下的那众小辈就更不用提了,自然也包括在别人·大喜之日还一身玄衣的天君夜华和几十万年都穿着粉色系纱衣的折颜。于是乎,原本准备用来为难新郎的一连串路数,因着银发尊神的突然驾临连个头都没启便就作了罢。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8-04-07 19:33:00 +0800 CST  

楼主:conniesil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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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09-23 04: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27 01:04:4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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