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开】墨华未绾
第九章 第二小节
我落在昆仑的时候，觉得满腹的委屈。
其实我不是不想直接飞回水沼泽，我也不是不能，只是……虽然熄灭了涅槃之火，我的凤凰原身依旧金灿灿地散着热气，再这么飞下去，墨渊和东华就该被我烤熟了。
想来一只大凤凰在山顶上绕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转来转去一定相当喜感，所以墨渊看我的眼神慢慢地从惊艳赞叹变成了疑惑，最后皱起眉头，忍无可忍地问道：“少绾，你不能先变回来吗？”
我越发委屈，只恨不能引颈长鸣一声，告诉他我的苦衷。
你以为凤凰的涅盘之火是随随便便就能释放的吗？很麻烦的！不仅要消耗大量的魔力，还会成为最明显的目标，众矢之的，最重要的是，涅盘之火除了凤凰的这个身体，基本是没什么东西抗地住的，比如说，比如说……贴身的衣物。
是的，凤凰现出原身祭出涅盘之火，变回人形之后就只能赤身裸体了！
嗷，我不要。
墨渊眉头蹙地更紧，低声催我：“你的原身太显眼，昆仑据西荒不远，再这样招摇下去，会引来追兵的！”
嗷！墨渊你这个色魔，你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怎么变！
我原地转了两圈，发现这个木头根本领悟不了我的苦衷，无奈地将翅膀向周围的树木靠了靠，瞬间把一棵桉树的叶子烫掉了一半。
然后我用喙啄了啄他的衣服。
墨渊终于开窍，一向刻板的脸上浮出几丝尴尬，居然还僵硬地清咳了两声。果然你这个父神嫡子看起来正经，其实就是个色魔吧！
我扑腾了两下翅膀。色魔，你总算明白了吧，以及，现在怎么办啊？
墨渊顿了顿，开始解腰带。
我落在昆仑的时候，觉得满腹的委屈。
其实我不是不想直接飞回水沼泽，我也不是不能，只是……虽然熄灭了涅槃之火，我的凤凰原身依旧金灿灿地散着热气，再这么飞下去，墨渊和东华就该被我烤熟了。
想来一只大凤凰在山顶上绕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转来转去一定相当喜感，所以墨渊看我的眼神慢慢地从惊艳赞叹变成了疑惑，最后皱起眉头，忍无可忍地问道：“少绾，你不能先变回来吗？”
我越发委屈，只恨不能引颈长鸣一声，告诉他我的苦衷。
你以为凤凰的涅盘之火是随随便便就能释放的吗？很麻烦的！不仅要消耗大量的魔力，还会成为最明显的目标，众矢之的，最重要的是，涅盘之火除了凤凰的这个身体，基本是没什么东西抗地住的，比如说，比如说……贴身的衣物。
是的，凤凰现出原身祭出涅盘之火，变回人形之后就只能赤身裸体了！
嗷，我不要。
墨渊眉头蹙地更紧，低声催我：“你的原身太显眼，昆仑据西荒不远，再这样招摇下去，会引来追兵的！”
嗷！墨渊你这个色魔，你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怎么变！
我原地转了两圈，发现这个木头根本领悟不了我的苦衷，无奈地将翅膀向周围的树木靠了靠，瞬间把一棵桉树的叶子烫掉了一半。
然后我用喙啄了啄他的衣服。
墨渊终于开窍，一向刻板的脸上浮出几丝尴尬，居然还僵硬地清咳了两声。果然你这个父神嫡子看起来正经，其实就是个色魔吧！
我扑腾了两下翅膀。色魔，你总算明白了吧，以及，现在怎么办啊？
墨渊顿了顿，开始解腰带。
我被惊得往后跳了一步，喂喂，你衣服可脏了呢，还被烧焦了，你以为我要穿么？
他果然将外衣脱了下来，我嫌弃地看了一眼，贞洁地把头偏开。墨渊也未说话，只是麻利地又将中衣褪了下来，我瞄一眼，好像还蛮干净的。另外……你就这样在女子面前穿着单薄的亵衣，竟比我魔族少年人还要奔放，这这这，果然是个色魔啊！
衣服自然不可能放在地上，墨渊只好将衣服递到我面前，自己转过头去。
天气挺冷的，显见的我不穿墨渊就不会罢休，没什么时间犹豫，我只好委委屈屈地变回原身，然后迅速拿他厚实的中衣把自己裹起来。
他衣服太大了，在我身上，简直就像是裹着一床薄被。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穿法，不是领口开太大就是下摆扯不齐，幸好我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大致满意后就扯扯他的衣袖，表示我已经好了，快把你的外衣穿起来。
墨渊却蹙着眉打量了我一番，想是神族的仪容观让他不允许我这么邋遢的模样，于是这只穿着亵衣也是全天下最一丝不苟的人，伸手亲自帮我调了下腰带和领口，让它们勉强有个衣服样。
他的手很灵巧，没有碰到我分毫。
我突然想起赫哲。他说他喜欢我，所以他用手抚摸我的脸。那墨渊呢，他喜欢我么？不喜欢我为何舍命救我，若喜欢我，为何却不愿碰我？
我觉得好奇，于是迈一步走近他，仔仔细细地看他的脸，想看出个究竟。墨渊却将一张脸越绷越紧，竟然好想是在强忍着不后退。
我觉得更加好奇，于是抓住了他的右手。
墨渊浑身一震，被我握住的手猛地往外抽，却不敢使太大的力。看着我的一双眼睛却一点不像平日的沉静淡然，睫毛不停地抖动，黑色的眸子时而游离，很快竟像是连看我也不敢。
这是怎么了？
他果然将外衣脱了下来，我嫌弃地看了一眼，贞洁地把头偏开。墨渊也未说话，只是麻利地又将中衣褪了下来，我瞄一眼，好像还蛮干净的。另外……你就这样在女子面前穿着单薄的亵衣，竟比我魔族少年人还要奔放，这这这，果然是个色魔啊！
衣服自然不可能放在地上，墨渊只好将衣服递到我面前，自己转过头去。
天气挺冷的，显见的我不穿墨渊就不会罢休，没什么时间犹豫，我只好委委屈屈地变回原身，然后迅速拿他厚实的中衣把自己裹起来。
他衣服太大了，在我身上，简直就像是裹着一床薄被。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穿法，不是领口开太大就是下摆扯不齐，幸好我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大致满意后就扯扯他的衣袖，表示我已经好了，快把你的外衣穿起来。
墨渊却蹙着眉打量了我一番，想是神族的仪容观让他不允许我这么邋遢的模样，于是这只穿着亵衣也是全天下最一丝不苟的人，伸手亲自帮我调了下腰带和领口，让它们勉强有个衣服样。
他的手很灵巧，没有碰到我分毫。
我突然想起赫哲。他说他喜欢我，所以他用手抚摸我的脸。那墨渊呢，他喜欢我么？不喜欢我为何舍命救我，若喜欢我，为何却不愿碰我？
我觉得好奇，于是迈一步走近他，仔仔细细地看他的脸，想看出个究竟。墨渊却将一张脸越绷越紧，竟然好想是在强忍着不后退。
我觉得更加好奇，于是抓住了他的右手。
墨渊浑身一震，被我握住的手猛地往外抽，却不敢使太大的力。看着我的一双眼睛却一点不像平日的沉静淡然，睫毛不停地抖动，黑色的眸子时而游离，很快竟像是连看我也不敢。
这是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就在赫哲曾经抚摸过的那个地方。
黑色的眼睛惊异地张大，眸子里有什么烟一样漫开，波光粼粼。
真漂亮啊！
可墨渊的手居然是冰冷的，指腹上凉凉一层薄汗，且细细发抖。
怎么他在害怕吗？
连他也害怕吗？
我记起我八百来岁那年，也曾被人暗杀，庆姜出战在外，他的姬妾们一个个软弱无用，逃得比兔子还快。危急时是一个守着我黄泉殿门的小卫兵舍命救我，为我挡了一剑。
我那时候还是个脓包的孩子，一味只知道哭喊，直到这个小卫兵在我眼前被长剑刺了个对穿。
那是我第一次晓得先天神祇是什么，凤凰又是什么，我以为只是一声悲恸尖叫的凤鸣，竟当场震碎了黄泉殿外几十个小魔的元神，连暗杀者的头目也被逼出殿外，一直撑到麓恒带了兵赶到救下我。
我也用自己的眼泪误打误撞保下了那小卫兵的性命。
后来我问庆姜要来小卫兵作贴身大护卫，我很感激他明明只是个修为低下的小卫兵，却有那样的勇气和衷心救我于危难。
可那小卫兵拒绝了我。
黑色的眼睛惊异地张大，眸子里有什么烟一样漫开，波光粼粼。
真漂亮啊！
可墨渊的手居然是冰冷的，指腹上凉凉一层薄汗，且细细发抖。
怎么他在害怕吗？
连他也害怕吗？
我记起我八百来岁那年，也曾被人暗杀，庆姜出战在外，他的姬妾们一个个软弱无用，逃得比兔子还快。危急时是一个守着我黄泉殿门的小卫兵舍命救我，为我挡了一剑。
我那时候还是个脓包的孩子，一味只知道哭喊，直到这个小卫兵在我眼前被长剑刺了个对穿。
那是我第一次晓得先天神祇是什么，凤凰又是什么，我以为只是一声悲恸尖叫的凤鸣，竟当场震碎了黄泉殿外几十个小魔的元神，连暗杀者的头目也被逼出殿外，一直撑到麓恒带了兵赶到救下我。
我也用自己的眼泪误打误撞保下了那小卫兵的性命。
后来我问庆姜要来小卫兵作贴身大护卫，我很感激他明明只是个修为低下的小卫兵，却有那样的勇气和衷心救我于危难。
可那小卫兵拒绝了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我害怕少绾殿下过于强大的魔力，不敢在身边护卫。
庆姜毫无疑问地震怒，下令要将那怯懦胆小的小卫兵五马分尸。我却保下了他，并如他所愿将他送去军中。只因我从那时就知道，生而为强大的神祇，受子民敬仰爱戴的同时，也势必因了凡人的敬畏之心而注定孤独。那救了我性命的小卫兵，好歹也是个敢说实话的人物，他并不是真的怯懦胆小，不过是早已尽了他作为护卫的职责，于我非亲非故的，怎么能强求他再为我做更多。
后来在我身边的人，果然都印证了我的想法，除了庆姜父子和奉行以外，都因了敬畏之心，不敢与我走得近。
我原本已经很习惯了，却没想到，连父神嫡子，墨渊他也是这样的人。
你一个父神嫡子，太没用了吧？不就是个涅盘之火么，又没有烧着你？何况我是为了救你才用的啊？想到这里简直心头火起，没忍住手间一用力，将他的手直接甩出去。
墨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脸上简直一副魂灵出窍的表情。
怕是三魂七魄都被我吓跑了吧！
还真是没用得可恨啊，真是气死我了！
我愤愤然转身，不再看他。东华还伤着呢，我抱起他在前面驾云，遭我嫌弃的墨渊跟上来立在后面，于漫天大雪中撑开仙障，将风雪挡在外面。
良久墨渊开口，颇为犹疑地道：“少绾，以后，不要靠男子太近，也，不要随便拉男子的手，于礼不合。”
哈——？
我气愤地回头瞪他：男子？哪个男子，你是说你吗？本祖宗是看得上你才同你亲近，你连这也要教训我？亏我还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看来是自作多情了。你们神族果然都不晓得自由恋爱是个什么东西吧？老古板，我们魔族的女子才看不上你这样的老古板！你这样的老古板，就等着父神母神给你再找个老古板成婚吧！
真是气死人了！我再也不要理这个人了！
因为路途较远，我们又飞了好几个时辰才回到水沼泽，彼时已是日上三竿的午前时点，无奈大雪未停，整个天都是暗沉的铅灰色，根本分不出早晚。
在这一片黯然的背景版中，唯一的亮色既不是欣慰的父神母神，也不是焦灼的奉行，而是一袭白衣猎猎的瑶光。这姑娘一枚流星一样地砸进墨渊怀里的时候，我抱着东华直奔母神。这一路虽有我时不时传输些灵气，东华的情况也不是太好，正是一刻也耽搁不得。
他二老并未多说什么，母神接了东华直奔云姬馆，父神也扣了我的脉，确认无虞后方才长舒了一气，道没事就好，你先同墨渊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押后再说不迟。
说罢愣得一愣，指着裹着我的衣服，“咦——”了一句。
庆姜毫无疑问地震怒，下令要将那怯懦胆小的小卫兵五马分尸。我却保下了他，并如他所愿将他送去军中。只因我从那时就知道，生而为强大的神祇，受子民敬仰爱戴的同时，也势必因了凡人的敬畏之心而注定孤独。那救了我性命的小卫兵，好歹也是个敢说实话的人物，他并不是真的怯懦胆小，不过是早已尽了他作为护卫的职责，于我非亲非故的，怎么能强求他再为我做更多。
后来在我身边的人，果然都印证了我的想法，除了庆姜父子和奉行以外，都因了敬畏之心，不敢与我走得近。
我原本已经很习惯了，却没想到，连父神嫡子，墨渊他也是这样的人。
你一个父神嫡子，太没用了吧？不就是个涅盘之火么，又没有烧着你？何况我是为了救你才用的啊？想到这里简直心头火起，没忍住手间一用力，将他的手直接甩出去。
墨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脸上简直一副魂灵出窍的表情。
怕是三魂七魄都被我吓跑了吧！
还真是没用得可恨啊，真是气死我了！
我愤愤然转身，不再看他。东华还伤着呢，我抱起他在前面驾云，遭我嫌弃的墨渊跟上来立在后面，于漫天大雪中撑开仙障，将风雪挡在外面。
良久墨渊开口，颇为犹疑地道：“少绾，以后，不要靠男子太近，也，不要随便拉男子的手，于礼不合。”
哈——？
我气愤地回头瞪他：男子？哪个男子，你是说你吗？本祖宗是看得上你才同你亲近，你连这也要教训我？亏我还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看来是自作多情了。你们神族果然都不晓得自由恋爱是个什么东西吧？老古板，我们魔族的女子才看不上你这样的老古板！你这样的老古板，就等着父神母神给你再找个老古板成婚吧！
真是气死人了！我再也不要理这个人了！
因为路途较远，我们又飞了好几个时辰才回到水沼泽，彼时已是日上三竿的午前时点，无奈大雪未停，整个天都是暗沉的铅灰色，根本分不出早晚。
在这一片黯然的背景版中，唯一的亮色既不是欣慰的父神母神，也不是焦灼的奉行，而是一袭白衣猎猎的瑶光。这姑娘一枚流星一样地砸进墨渊怀里的时候，我抱着东华直奔母神。这一路虽有我时不时传输些灵气，东华的情况也不是太好，正是一刻也耽搁不得。
他二老并未多说什么，母神接了东华直奔云姬馆，父神也扣了我的脉，确认无虞后方才长舒了一气，道没事就好，你先同墨渊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押后再说不迟。
说罢愣得一愣，指着裹着我的衣服，“咦——”了一句。
父神这一咦，成功将瑶光的注意力转了些过来，脸色立时刷白，连那么厚一层粉也挡不住。
我也不想就这么穿着墨渊的衣服，于是对着他们笑了笑，理着袖子施施然回了自己的寝殿。
我在宣默殿里头洗澡换衣服，奉行只能在外间侍奉，备好新的衣服和斗篷差使女送进来。他不愧是我的贴心小棉袄，纵然我昨夜已是一夜未眠，但东华一日不醒，我是必得陪着，不得安眠的。
我穿着妥帖转出屏风外，坐在梳妆镜前，小丫头照例将我的额发向后梳，又用一只简单的黑玉额环压鬓，最后用红色的棉绳在发尾绑紧。我的日常梳洗如此便算结束了。瞄了眼小丫头头上比我繁复好几倍的发髻，和黄金嵌套的发钗，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不拘小节了。四海八荒的女子中，最不羁的就是我们魔族女子，在这其中我又是最不羁的那个，难怪墨渊看不上。
但仔细一想，我身为魔族始祖女神精神领袖，难道不该如此行事，作我族表率吗？管墨渊那老古板干什么呢？
也就释然了。
“祖宗，这个……该怎么办？”一出门就被奉行阻着了，我瞧了许久，认出他手里那块白布是墨渊的中衣，被我穿回来的。
不由得眉头一皱。奉行这小棉袄今天发挥失常啊，就这还来问我？那老古板的东西自然是赶紧还回去啊！留着这里碍我的眼嘛？于是顺手扯过，挽在臂弯里夺门而走。
身后的奉行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连句祖宗慢走也没有，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入水沼泽一年多以来我又一次进了云姬馆，出入之频繁真是让其他同学望尘莫及。
我也不想就这么穿着墨渊的衣服，于是对着他们笑了笑，理着袖子施施然回了自己的寝殿。
我在宣默殿里头洗澡换衣服，奉行只能在外间侍奉，备好新的衣服和斗篷差使女送进来。他不愧是我的贴心小棉袄，纵然我昨夜已是一夜未眠，但东华一日不醒，我是必得陪着，不得安眠的。
我穿着妥帖转出屏风外，坐在梳妆镜前，小丫头照例将我的额发向后梳，又用一只简单的黑玉额环压鬓，最后用红色的棉绳在发尾绑紧。我的日常梳洗如此便算结束了。瞄了眼小丫头头上比我繁复好几倍的发髻，和黄金嵌套的发钗，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不拘小节了。四海八荒的女子中，最不羁的就是我们魔族女子，在这其中我又是最不羁的那个，难怪墨渊看不上。
但仔细一想，我身为魔族始祖女神精神领袖，难道不该如此行事，作我族表率吗？管墨渊那老古板干什么呢？
也就释然了。
“祖宗，这个……该怎么办？”一出门就被奉行阻着了，我瞧了许久，认出他手里那块白布是墨渊的中衣，被我穿回来的。
不由得眉头一皱。奉行这小棉袄今天发挥失常啊，就这还来问我？那老古板的东西自然是赶紧还回去啊！留着这里碍我的眼嘛？于是顺手扯过，挽在臂弯里夺门而走。
身后的奉行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连句祖宗慢走也没有，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入水沼泽一年多以来我又一次进了云姬馆，出入之频繁真是让其他同学望尘莫及。
第九章 第三小节
大概是因为课业未停，云姬馆中未有其他学子探访东华，只父神母神，和衣冠严整的墨渊。哦，还有在我身后撞进来的瑶光。
“这个，是……”这么欲语还休的表情，瑶光她虽指着我挽着的衣服，自然不会是在问我。果然墨渊略顿一顿，板正地道：“是我借给少绾的衣服。”
还真是够正人君子相。我亦对瑶光和善地笑笑，将衣服递还给墨渊，上前去看东华。
一样的雪白云丝被，一样的苍白肤色，不一样在东华一头闪亮的银发，衬地他两弯长睫单薄地刺眼。看这形容，并不像是要醒来的样子。
问询的眼神递给墨渊，他与我对视一眼，道：“放心，他已无大碍。只是毕竟仙体受损，我用法术助他安眠，有利于仙体恢复。”
原来如此。墨渊如此也算是有心了，仙体恢复确然在沉睡中进行地比较快，且墨渊修习水系术法之外，还有音律上的精神术法修行，此十分难得，上一次他就对我用过，效果显著。
如果不算上我莫名失了的声音的话。
我不可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东华，别人，我不放心，东华也不会放心，所以，我不能让他就这样睡着。
我再将墨渊望着，他只微不可见地蹙了眉，没什么表示。我只得逼前一步，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墨渊果然脸色一沉，眸光里几现挣扎。我知他仍为此事内疚，本不愿提及，但东华的安危显然更加重要。
墨渊把衣服递还给我，上前为东华施法，脉络分明的左手结成繁复的伽印，右手却捻转拨弹，似在奏一张无形的五弦琴，灵光组成的音符舞蹈一般落在东华身上，如坠落的天河。这般漂亮的手法，即使是歌会那夜为瑶光伴奏，我也未曾见过。
大概是因为课业未停，云姬馆中未有其他学子探访东华，只父神母神，和衣冠严整的墨渊。哦，还有在我身后撞进来的瑶光。
“这个，是……”这么欲语还休的表情，瑶光她虽指着我挽着的衣服，自然不会是在问我。果然墨渊略顿一顿，板正地道：“是我借给少绾的衣服。”
还真是够正人君子相。我亦对瑶光和善地笑笑，将衣服递还给墨渊，上前去看东华。
一样的雪白云丝被，一样的苍白肤色，不一样在东华一头闪亮的银发，衬地他两弯长睫单薄地刺眼。看这形容，并不像是要醒来的样子。
问询的眼神递给墨渊，他与我对视一眼，道：“放心，他已无大碍。只是毕竟仙体受损，我用法术助他安眠，有利于仙体恢复。”
原来如此。墨渊如此也算是有心了，仙体恢复确然在沉睡中进行地比较快，且墨渊修习水系术法之外，还有音律上的精神术法修行，此十分难得，上一次他就对我用过，效果显著。
如果不算上我莫名失了的声音的话。
我不可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东华，别人，我不放心，东华也不会放心，所以，我不能让他就这样睡着。
我再将墨渊望着，他只微不可见地蹙了眉，没什么表示。我只得逼前一步，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墨渊果然脸色一沉，眸光里几现挣扎。我知他仍为此事内疚，本不愿提及，但东华的安危显然更加重要。
墨渊把衣服递还给我，上前为东华施法，脉络分明的左手结成繁复的伽印，右手却捻转拨弹，似在奏一张无形的五弦琴，灵光组成的音符舞蹈一般落在东华身上，如坠落的天河。这般漂亮的手法，即使是歌会那夜为瑶光伴奏，我也未曾见过。
不过半盏茶的时辰，墨渊停止了术法，将我让至床沿。东华仍旧是一张恬静的脸，两弯长睫却微微抖动起来，那是要醒来的征兆。有了上次墨渊咋然醒来险些伤我命门的教训在，此番我预先隔着云丝被摸到东华两手的位置，用力禁锢住。
如此一来，东华忽地睁开杀气毕现的眼睛，嘶哑着嗓音喊“少绾！”时，依旧只能乖乖躺在床上，入眼便是我的脸。
饶是机敏如东华，在这样的重伤之后反应力也比平时迟钝了不晓得多少倍，良久才卸了手上挣扎的力道，低低地一句，“你没事？”
我忙不迭地点头，将右手命门处贴上他的天门，以显示自身魔力充沛而且有条不紊，好叫他彻底放心。
东华一双眼慢慢地柔和下来，最后放心地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温言道——“那你可以起来了，压在我身上重死了。”
东华***的！考虑到他重伤未愈我好歹忍下了揍他的冲动，一甩袖要走人。
然后我想起被我甩在床上的衣服，折回去拿，东华凉凉地瞧着，若有所思地问：“墨渊的？”
点头。东华他应该是能猜出我用涅盘之火一事的，毕竟朋友这么多年。果然听他悠悠地又道：“这衣服洗好了么？你这不记得洗衣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呃，我被问得一愣。我的衣物自然是不用自己洗的，奉行和我的使女们会保证我见到的每件衣服都是干净能穿的，于是我想当然地就将这件直接拿了出来，此时想想，奉行好像确实没有时间将它洗了。
话说女子将贴身穿过的衣服直接予人是个什么情况来着？我记得貌似是个私定终身的意头……那墨渊发现了肯定觉得我不愧是魔族的祖宗，连在放荡这一项上都是魔族之首，他就更加厌弃我了。
幸好有东华。
我决定原谅他了，于是很好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又冲墨渊笑笑——我的个乖乖，本祖宗瞧着墨渊这张脸，寒地就快要结冰了，这是怎么了？
“我要吃冬瓜盅。”东华的声音好死不死地插进来，我回头瞪他一眼——吃什么不好吃冬瓜盅，别听名字挺简单，少不得又要奉行忙活上一下午了，真是会享受！但他伤得这样，有什么好东西不得做给他吃，还是要赶回去吩咐上的，于是几乎是匆忙挤了个笑给墨渊，然后对父神母神做了大礼，才从云姬馆回得宣默殿。
怎么说奉行是我的小心肝呢，我将衣服给他的时候，他已主动汇报今日做了冬瓜盅，考虑到这是东华的最爱，问晚饭时是否需要送一份到东华那边去。
他如此乖巧，我简直不忍心让他这么劳累，于是决定自己去洗衣服。
如此一来，东华忽地睁开杀气毕现的眼睛，嘶哑着嗓音喊“少绾！”时，依旧只能乖乖躺在床上，入眼便是我的脸。
饶是机敏如东华，在这样的重伤之后反应力也比平时迟钝了不晓得多少倍，良久才卸了手上挣扎的力道，低低地一句，“你没事？”
我忙不迭地点头，将右手命门处贴上他的天门，以显示自身魔力充沛而且有条不紊，好叫他彻底放心。
东华一双眼慢慢地柔和下来，最后放心地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温言道——“那你可以起来了，压在我身上重死了。”
东华***的！考虑到他重伤未愈我好歹忍下了揍他的冲动，一甩袖要走人。
然后我想起被我甩在床上的衣服，折回去拿，东华凉凉地瞧着，若有所思地问：“墨渊的？”
点头。东华他应该是能猜出我用涅盘之火一事的，毕竟朋友这么多年。果然听他悠悠地又道：“这衣服洗好了么？你这不记得洗衣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呃，我被问得一愣。我的衣物自然是不用自己洗的，奉行和我的使女们会保证我见到的每件衣服都是干净能穿的，于是我想当然地就将这件直接拿了出来，此时想想，奉行好像确实没有时间将它洗了。
话说女子将贴身穿过的衣服直接予人是个什么情况来着？我记得貌似是个私定终身的意头……那墨渊发现了肯定觉得我不愧是魔族的祖宗，连在放荡这一项上都是魔族之首，他就更加厌弃我了。
幸好有东华。
我决定原谅他了，于是很好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又冲墨渊笑笑——我的个乖乖，本祖宗瞧着墨渊这张脸，寒地就快要结冰了，这是怎么了？
“我要吃冬瓜盅。”东华的声音好死不死地插进来，我回头瞪他一眼——吃什么不好吃冬瓜盅，别听名字挺简单，少不得又要奉行忙活上一下午了，真是会享受！但他伤得这样，有什么好东西不得做给他吃，还是要赶回去吩咐上的，于是几乎是匆忙挤了个笑给墨渊，然后对父神母神做了大礼，才从云姬馆回得宣默殿。
怎么说奉行是我的小心肝呢，我将衣服给他的时候，他已主动汇报今日做了冬瓜盅，考虑到这是东华的最爱，问晚饭时是否需要送一份到东华那边去。
他如此乖巧，我简直不忍心让他这么劳累，于是决定自己去洗衣服。
奉行张口就要喊“祖宗诶”，被我扬手打断，他只好备好平日为我洗衣用的水和皂夹粉，终究还是不放心地道：“祖宗诶，墨渊上神这件乃是冰丝的，您拧干的时候，我恳请您务必手下留情。”
唔，手下留情。事实证明奉行是了解我的，因为我确实在拧干的时候，把这件衣服的一边袖口拧破了。奉行见着这件衣服熨平整后的样子时，正端着将要去送给东华的冬瓜盅，嘴角抽了抽。我眉毛也抽了抽，抢过奉行手中的冬瓜盅，用眼神威胁——你去送衣服，记住，这衣服并非是祖宗我弄破的，祖宗我怎么会亲自洗衣服呢，更别提还洗破了！
奉行嘴角又抽了抽，还是领命走了，我咂咂嘴，咽下口水去给东华送汤。
父神母神已不在馆中，倒是墨渊和瑶光两个还在，花衣服的折颜不晓得为何摇着扇子叹气，只有东华神情闲适地靠床休息。
折颜一眼见着抱着瓦罐的我，忙不迭招呼小丫头拿几只碗来，那一脸的兴高采烈垂涎欲滴让我怀疑先前是不是走眼看错了。东华和墨渊还没什么表示，瑶光已先开口了：“你看看，别人自己都没有个要追究的样子，你这么认真有什么意思？魔族并没有什么森严规矩，也许对某些人来说，想这样的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哦，是在说我。算起来墨渊也是为了我冒了些风险。于是给东华盛好一碗后，我又盛了一碗端到墨渊面前。
墨渊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我莫名其妙，只好将这一碗汤赏了折颜，他倒是很开心。
东华伤了右手命门，挥拳打人估计还行，此刻拿个勺子喝汤这种精细活儿却干不来，还要我一勺一勺喂给他。
瑶光冷笑一声：“这一次，墨渊他总该明白了，他同你们两个。本不是一路人。”说罢她也走了。我四平八稳地给东华喂汤，却不小心溅了滴汤在手上，竟烫地我生疼。
真是奇怪，明明是晾温了的。
唔，手下留情。事实证明奉行是了解我的，因为我确实在拧干的时候，把这件衣服的一边袖口拧破了。奉行见着这件衣服熨平整后的样子时，正端着将要去送给东华的冬瓜盅，嘴角抽了抽。我眉毛也抽了抽，抢过奉行手中的冬瓜盅，用眼神威胁——你去送衣服，记住，这衣服并非是祖宗我弄破的，祖宗我怎么会亲自洗衣服呢，更别提还洗破了！
奉行嘴角又抽了抽，还是领命走了，我咂咂嘴，咽下口水去给东华送汤。
父神母神已不在馆中，倒是墨渊和瑶光两个还在，花衣服的折颜不晓得为何摇着扇子叹气，只有东华神情闲适地靠床休息。
折颜一眼见着抱着瓦罐的我，忙不迭招呼小丫头拿几只碗来，那一脸的兴高采烈垂涎欲滴让我怀疑先前是不是走眼看错了。东华和墨渊还没什么表示，瑶光已先开口了：“你看看，别人自己都没有个要追究的样子，你这么认真有什么意思？魔族并没有什么森严规矩，也许对某些人来说，想这样的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哦，是在说我。算起来墨渊也是为了我冒了些风险。于是给东华盛好一碗后，我又盛了一碗端到墨渊面前。
墨渊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我莫名其妙，只好将这一碗汤赏了折颜，他倒是很开心。
东华伤了右手命门，挥拳打人估计还行，此刻拿个勺子喝汤这种精细活儿却干不来，还要我一勺一勺喂给他。
瑶光冷笑一声：“这一次，墨渊他总该明白了，他同你们两个。本不是一路人。”说罢她也走了。我四平八稳地给东华喂汤，却不小心溅了滴汤在手上，竟烫地我生疼。
真是奇怪，明明是晾温了的。
上面其实有亲说到了一些点了，不过大家不要忽略一件事啊，东华擅自到西荒，差点害的三个人死在那里，他还没有说原因，这才是墨渊会去问他的事情。至于少绾和男人太过亲密，墨渊这么闷骚的人。。。问不出口的啦
第十章 第一小节
打发了鬼族的离镜，拒见了一干神族大小神仙，收到了小燕小聂两个魔君整顿完毕的回禀，本祖宗在碧海苍灵颇是过了几天舒服日子。这日一早我正与小白谈论于神兵铸造上的一些道理，竟感知到折颜这只老凤凰带了几个小辈在外头硬破我的结界。
小白修为不足，我的结界又够厚实，她倒是没什么反应，捻着支笔埋头仍在专心修改我的图。我抿唇笑笑，向她道：“突然有些想吃糖狐狸了，小白你看……”
“唔，那我去做，少绾在这里等一等。”她虽奇怪于我竟在此时主动提了这么个要求，到底单纯心善，才答应着已经麻溜地去了。
小白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我起身略整了整身上绛色的对襟小袄，又散了额发重新用白色的锦绳绑了，确定不致失了魔族女君的威仪，才从容地打开结界走出去。我是不敢将他们放进来的，试想我们多半要一言不合，到时候动起手来倘若毁了东华家的小娘子设计的这个菜园子，他拔光了我的羽毛不可。
见着我出现，摇着扇子的折颜将折扇一收，笑道：“我说的吧，她这不是出来了么。”
老凤凰身后站着夜华夫妇，和一个我不认识的漂亮公子。夜华长着一张墨渊脸，我难免多看两眼，那漂亮公子倒似在修为上仿佛还胜了夜华夫妇几成，也惹得我注意了一下。
漂亮公子十分文雅地一揖，笑得不讨厌地向我道：“连宋见过少绾女君，适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还望女君海涵。”
“无妨，有本事动得了我的结界，也算你的本事。”我觉得这个年轻人算得上懂事知礼，也就不介意态度软和些，“说说你为何情急罢。”
回答的却是插话进来的折颜，他还是那副笑模样，让我越看越想打一顿：“我们是来送请柬的，七日后天族的小天孙办八百岁的生日宴，连宋他老子天君让他来给你送张帖子，希望你能赏光。”
“你们就为这个来破我的结界？不去。”我觉得折颜多半是老糊涂了，利索地转身，“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折颜一个闪身挡在我面前，容色收敛了些，道：“少绾，纵然是当年战乱，一族之首送来的帖子，也没有这样轻慢的道理。”
我就奇了：“折颜，你当真要为天君拂了我的意思？”
打发了鬼族的离镜，拒见了一干神族大小神仙，收到了小燕小聂两个魔君整顿完毕的回禀，本祖宗在碧海苍灵颇是过了几天舒服日子。这日一早我正与小白谈论于神兵铸造上的一些道理，竟感知到折颜这只老凤凰带了几个小辈在外头硬破我的结界。
小白修为不足，我的结界又够厚实，她倒是没什么反应，捻着支笔埋头仍在专心修改我的图。我抿唇笑笑，向她道：“突然有些想吃糖狐狸了，小白你看……”
“唔，那我去做，少绾在这里等一等。”她虽奇怪于我竟在此时主动提了这么个要求，到底单纯心善，才答应着已经麻溜地去了。
小白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我起身略整了整身上绛色的对襟小袄，又散了额发重新用白色的锦绳绑了，确定不致失了魔族女君的威仪，才从容地打开结界走出去。我是不敢将他们放进来的，试想我们多半要一言不合，到时候动起手来倘若毁了东华家的小娘子设计的这个菜园子，他拔光了我的羽毛不可。
见着我出现，摇着扇子的折颜将折扇一收，笑道：“我说的吧，她这不是出来了么。”
老凤凰身后站着夜华夫妇，和一个我不认识的漂亮公子。夜华长着一张墨渊脸，我难免多看两眼，那漂亮公子倒似在修为上仿佛还胜了夜华夫妇几成，也惹得我注意了一下。
漂亮公子十分文雅地一揖，笑得不讨厌地向我道：“连宋见过少绾女君，适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还望女君海涵。”
“无妨，有本事动得了我的结界，也算你的本事。”我觉得这个年轻人算得上懂事知礼，也就不介意态度软和些，“说说你为何情急罢。”
回答的却是插话进来的折颜，他还是那副笑模样，让我越看越想打一顿：“我们是来送请柬的，七日后天族的小天孙办八百岁的生日宴，连宋他老子天君让他来给你送张帖子，希望你能赏光。”
“你们就为这个来破我的结界？不去。”我觉得折颜多半是老糊涂了，利索地转身，“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折颜一个闪身挡在我面前，容色收敛了些，道：“少绾，纵然是当年战乱，一族之首送来的帖子，也没有这样轻慢的道理。”
我就奇了：“折颜，你当真要为天君拂了我的意思？”
“不是天君，”他沉了眸色，“我与小五他两口子是奉了墨渊的意思来请你的。”
果然是他，否则就凭天君那点分量，怎么敢来请我？
只是我着实没看出自己要应了墨渊这个邀约的理由。
对着三个小辈和气地笑笑：“本君同小白还有些事情要做，各位自便。只是若再敢对本君的结界下手，本君必不容情。”说罢转身开了结界，琢磨着若临时再让小白在糖狐狸中加一味桂花，还来得及么……
就听见清凌凌一道女声：“女君请留步。”
“何事？”祖宗我今日心情着实是不错，并不介意再听她废话几句。
白浅竟规矩地对我照了个礼，方才续道：“白浅不敢纠缠，叨扰女君清净。只是白浅那侄女儿凤九素日与团子亲厚，此番团子做生辰，她这做表姐的少不得要尽一番心意，还请女君允了这个恩典。”
“唔。”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此事我已了解了，还有别的事么？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老凤凰折颜硬是飞了张帖子进我的结界里，赔笑道：“今日破你的结界是我的不是，七日后的宴会烦请赏光。”
我冷冷地瞧着他，饶是再厚脸皮，折颜也只好带着几个小辈告辞了。我回身往结界里走：“还躲着做什么，随我进来吧。”
一直隐在门口合欢树上的仲尹轻巧一跃，已跟在我身边，结界在他身后悄然合上。
“阿姐，”已脱了童音的仲尹清冽的嗓音里隐然带笑，“阿姐如今这样撒娇，是忘了自己在这世上已活了多少年了么？”
我疲惫地甩甩手：“别闹，你……懂什么呀就瞎说。”
果然是他，否则就凭天君那点分量，怎么敢来请我？
只是我着实没看出自己要应了墨渊这个邀约的理由。
对着三个小辈和气地笑笑：“本君同小白还有些事情要做，各位自便。只是若再敢对本君的结界下手，本君必不容情。”说罢转身开了结界，琢磨着若临时再让小白在糖狐狸中加一味桂花，还来得及么……
就听见清凌凌一道女声：“女君请留步。”
“何事？”祖宗我今日心情着实是不错，并不介意再听她废话几句。
白浅竟规矩地对我照了个礼，方才续道：“白浅不敢纠缠，叨扰女君清净。只是白浅那侄女儿凤九素日与团子亲厚，此番团子做生辰，她这做表姐的少不得要尽一番心意，还请女君允了这个恩典。”
“唔。”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此事我已了解了，还有别的事么？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老凤凰折颜硬是飞了张帖子进我的结界里，赔笑道：“今日破你的结界是我的不是，七日后的宴会烦请赏光。”
我冷冷地瞧着他，饶是再厚脸皮，折颜也只好带着几个小辈告辞了。我回身往结界里走：“还躲着做什么，随我进来吧。”
一直隐在门口合欢树上的仲尹轻巧一跃，已跟在我身边，结界在他身后悄然合上。
“阿姐，”已脱了童音的仲尹清冽的嗓音里隐然带笑，“阿姐如今这样撒娇，是忘了自己在这世上已活了多少年了么？”
我疲惫地甩甩手：“别闹，你……懂什么呀就瞎说。”
“仲尹怎会不懂。”昔日天真可爱的孩子长成了英朗的青年，连肃然落寞的语气也用得那么合衬，“阿姐方才几番，欲拒还迎的，不过为了找个足够合适的理由去见他。不是么？”
藏在心底的小心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仲尹点破，饶是厚脸皮如我，也有一瞬的尴尬，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不善说谎，自然不会矢口否认。但也总不能顺着就承认下来。
倒是仲尹，转眼间已恢复了平日淡淡的样子，提着半懒的嗓音道：“帝君的那位小娘子，不在么？”
“……在厨房。”想了想，又补一句，“给我做糖狐狸。”
仲尹垂眼略一思索，悠悠道：“阿姐竟敢支使帝君的妻子下厨，真不愧是我们魔族的精神领袖。”
“……”
仲尹从小乖巧，又是我弟弟，也算得上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唯一不买他帐次次出现都能把他吓哭的，就是东华。可以想见，东华这个老东西在仲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多么重大的阴影。
我抚着大茶杯子笑，笑完了，又不晓得该说什么。
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僵硬起来。十九万年太过漫长，漫长到沉默在我和仲尹之间也变得那么不能忍受。
仲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我想了想，轻咳一声，拿捏了一个比较威严的语调：“近日我不在，魔军的训练都交给小燕小聂他两个，虽有奉行监督——你可替我去看过？”
“自然。”仲尹接的顺顺当当，“阿姐放心，一切有条不紊。”
我扣上瓷杯盖，捻了支笔，往熟宣上写了几个隶书大字，这是从前君令专用的字体，压纸晾干，向仲尹道：“你帮我将这封信带给小燕小聂。差不多也该让他们自己拿拿主意了。”
仲尹接过我手里的笔，并不大好奇地发问：“他两个，阿姐看好谁？”
“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样不长进？”我故作夸张地叹气，“阿姐不是教过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人的评价是需时日积累的，他两个尚且一件大事未办，真好就下了定论？”说罢伸手去敲他的头。
仲尹镇定地捉住我的手腕向下压，不紧不慢道：“虽如此，阿姐总有个偏向。”
“你觉得呢？”反问他。
藏在心底的小心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仲尹点破，饶是厚脸皮如我，也有一瞬的尴尬，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不善说谎，自然不会矢口否认。但也总不能顺着就承认下来。
倒是仲尹，转眼间已恢复了平日淡淡的样子，提着半懒的嗓音道：“帝君的那位小娘子，不在么？”
“……在厨房。”想了想，又补一句，“给我做糖狐狸。”
仲尹垂眼略一思索，悠悠道：“阿姐竟敢支使帝君的妻子下厨，真不愧是我们魔族的精神领袖。”
“……”
仲尹从小乖巧，又是我弟弟，也算得上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唯一不买他帐次次出现都能把他吓哭的，就是东华。可以想见，东华这个老东西在仲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多么重大的阴影。
我抚着大茶杯子笑，笑完了，又不晓得该说什么。
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僵硬起来。十九万年太过漫长，漫长到沉默在我和仲尹之间也变得那么不能忍受。
仲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我想了想，轻咳一声，拿捏了一个比较威严的语调：“近日我不在，魔军的训练都交给小燕小聂他两个，虽有奉行监督——你可替我去看过？”
“自然。”仲尹接的顺顺当当，“阿姐放心，一切有条不紊。”
我扣上瓷杯盖，捻了支笔，往熟宣上写了几个隶书大字，这是从前君令专用的字体，压纸晾干，向仲尹道：“你帮我将这封信带给小燕小聂。差不多也该让他们自己拿拿主意了。”
仲尹接过我手里的笔，并不大好奇地发问：“他两个，阿姐看好谁？”
“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样不长进？”我故作夸张地叹气，“阿姐不是教过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人的评价是需时日积累的，他两个尚且一件大事未办，真好就下了定论？”说罢伸手去敲他的头。
仲尹镇定地捉住我的手腕向下压，不紧不慢道：“虽如此，阿姐总有个偏向。”
“你觉得呢？”反问他。
仲尹松了我的手，淡淡地笑了笑：“上一任赤之魔君煦扬曾这样评价过此二人：青之魔君燕池悟天资秉异生性豪爽，不管是作朋友还是敌人，都让人觉得痛快；玄之魔君聂初寅则阴暗晦涩，深不可测，不管是做朋友还是敌人，都让人觉得可怕。”
我略一颔首，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只是这个煦扬他也太闲了，成日想着和魔族自己人斗，难怪修为如此不济。
“不过对于阿姐来说，燕池悟生性单纯，冲动好事，绝非可为心腹之人。反倒是聂寅初……”
我起身接下他的话：“反倒是聂寅初，可堪重任？”
“阿姐？”仲尹略有惊讶。
我临风而立，裙摆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隐约听到当年战场的铿锵。那个英雄白骨，山河破碎的时代啊，用家破人亡的子民和血流成河的战场，孕育了我的爱情，却又杀死了我。
如今我乘着萧煞的秋风回来，有什么理由不君临天下？
“仲尹，你错了。他们都成不了我的心腹，只不过既成了我的子民，就该得到一切，包括荣耀。”
沉默良久，仲尹方才打揖道：“仲尹明白了。”
礼罢又道，“这么说，阿姐是真要和神族开战了？”
“神魔两族并强于八荒之上，一旦交战，将无一方安宁，不论我还是墨渊，都不会轻易而行。只是一来，神族欠了我族一些东西须得讨回来；二来，此番我偶然归来，已不知引起了多少双眼睛的忌惮，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三来，我族原本的七君分流不睦，以致族内情势败落。因此，若不先行自强之策，只怕我族朝夕不保。”
仲尹闻言一怔，良久歉然道：“是仲尹不争气。”
“这不关你的事。当初是阿姐我背叛了魔族，更抛下了你，曾以为那是最好的选择，谁知道竟是好处全让神族占了，妙义慧明镜却留给了东华。”
仲尹道：“帝君本就入了神族，再说，如今妙义慧明镜已托给了墨渊上神。”
“你还称他墨渊上神？”我就奇了：“自我醒来你就一直在帮墨渊说话，仲尹，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仲尹毫不慌乱地直视我，道：“墨渊上神是阿姐挚爱，仲尹只是希望阿姐能够幸福。”
听到这句话，我胸腔里骤然传来一痛，终究忍不住蹙眉。
我略一颔首，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只是这个煦扬他也太闲了，成日想着和魔族自己人斗，难怪修为如此不济。
“不过对于阿姐来说，燕池悟生性单纯，冲动好事，绝非可为心腹之人。反倒是聂寅初……”
我起身接下他的话：“反倒是聂寅初，可堪重任？”
“阿姐？”仲尹略有惊讶。
我临风而立，裙摆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隐约听到当年战场的铿锵。那个英雄白骨，山河破碎的时代啊，用家破人亡的子民和血流成河的战场，孕育了我的爱情，却又杀死了我。
如今我乘着萧煞的秋风回来，有什么理由不君临天下？
“仲尹，你错了。他们都成不了我的心腹，只不过既成了我的子民，就该得到一切，包括荣耀。”
沉默良久，仲尹方才打揖道：“仲尹明白了。”
礼罢又道，“这么说，阿姐是真要和神族开战了？”
“神魔两族并强于八荒之上，一旦交战，将无一方安宁，不论我还是墨渊，都不会轻易而行。只是一来，神族欠了我族一些东西须得讨回来；二来，此番我偶然归来，已不知引起了多少双眼睛的忌惮，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三来，我族原本的七君分流不睦，以致族内情势败落。因此，若不先行自强之策，只怕我族朝夕不保。”
仲尹闻言一怔，良久歉然道：“是仲尹不争气。”
“这不关你的事。当初是阿姐我背叛了魔族，更抛下了你，曾以为那是最好的选择，谁知道竟是好处全让神族占了，妙义慧明镜却留给了东华。”
仲尹道：“帝君本就入了神族，再说，如今妙义慧明镜已托给了墨渊上神。”
“你还称他墨渊上神？”我就奇了：“自我醒来你就一直在帮墨渊说话，仲尹，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仲尹毫不慌乱地直视我，道：“墨渊上神是阿姐挚爱，仲尹只是希望阿姐能够幸福。”
听到这句话，我胸腔里骤然传来一痛，终究忍不住蹙眉。
第十章 第二小节
我同仲尹小聊一番，算算时间小白的糖狐狸也该成型了，便送他出去。临走前，他立在我三尺开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有明晃晃的光，声线柔软而稳定。
“阿姐，魔族的事自有我替你照料，你安心在这儿住着。只有一样：若真的还喜欢，就去追回来吧，墨渊上神他是晓得的，世上本没人比得上你。”
我目送他驾云离开，钩在嘴角的笑慢慢地淡下来。仲尹真是个傻孩子啊，在爱情里，哪里有比得上比不上，左不过是爱与不爱，有多爱。就像我曾以为的天荒地老，原来也不过十九万年。
“少绾？”小白的声音略有困惑。
我回过头对她笑笑：“小白，方才你姑姑送来帖子，说是你表弟团子要做八百岁生辰，请你去参加。”
“诶？”不晓得为什么，小白显得很惊讶，很快反应过来，“那少绾你呢，你去么？”
我伸手捻了只糖狐狸，端详着道：“东华托我照看你，你若要去，我自然也得去。”
“那我去！”小白迅速接上我的话头，积极地吓人。
我一口咬下了眼前的狐狸头。
小白在对面捧着茶杯，嘿嘿地笑。
我瞧着这个不讨人厌的笑，想起来个事，于是迅速地解决了手中的糖狐狸，闲闲地问一句：“方才有个叫连宋的人，长得不错，修为仿佛也不错，是什么来头？”
小白闻言一愣，转而眉飞色舞道：“少绾的眼光果然不错，连三太子他便是放眼四海八荒也是排得上号的美男子，”于此一噎，别别扭扭嘟囔，“当然比之帝君还是……”又是一咳，续道，“他不仅是个美男子，还是个风流的美男子，司命同我说，那些拜倒在连三太子脚下的美貌姑娘手牵手能连天界三圈儿呢。当然他是对成玉……”
小白眉飞色舞地同我讲了许多天界三太子连宋的风流轶事，偶尔插一些英雄战事，还附赠了一个三太子他二哥桑籍为了个小蛇妖毁了与白浅的婚事的小插曲。
我同仲尹小聊一番，算算时间小白的糖狐狸也该成型了，便送他出去。临走前，他立在我三尺开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有明晃晃的光，声线柔软而稳定。
“阿姐，魔族的事自有我替你照料，你安心在这儿住着。只有一样：若真的还喜欢，就去追回来吧，墨渊上神他是晓得的，世上本没人比得上你。”
我目送他驾云离开，钩在嘴角的笑慢慢地淡下来。仲尹真是个傻孩子啊，在爱情里，哪里有比得上比不上，左不过是爱与不爱，有多爱。就像我曾以为的天荒地老，原来也不过十九万年。
“少绾？”小白的声音略有困惑。
我回过头对她笑笑：“小白，方才你姑姑送来帖子，说是你表弟团子要做八百岁生辰，请你去参加。”
“诶？”不晓得为什么，小白显得很惊讶，很快反应过来，“那少绾你呢，你去么？”
我伸手捻了只糖狐狸，端详着道：“东华托我照看你，你若要去，我自然也得去。”
“那我去！”小白迅速接上我的话头，积极地吓人。
我一口咬下了眼前的狐狸头。
小白在对面捧着茶杯，嘿嘿地笑。
我瞧着这个不讨人厌的笑，想起来个事，于是迅速地解决了手中的糖狐狸，闲闲地问一句：“方才有个叫连宋的人，长得不错，修为仿佛也不错，是什么来头？”
小白闻言一愣，转而眉飞色舞道：“少绾的眼光果然不错，连三太子他便是放眼四海八荒也是排得上号的美男子，”于此一噎，别别扭扭嘟囔，“当然比之帝君还是……”又是一咳，续道，“他不仅是个美男子，还是个风流的美男子，司命同我说，那些拜倒在连三太子脚下的美貌姑娘手牵手能连天界三圈儿呢。当然他是对成玉……”
小白眉飞色舞地同我讲了许多天界三太子连宋的风流轶事，偶尔插一些英雄战事，还附赠了一个三太子他二哥桑籍为了个小蛇妖毁了与白浅的婚事的小插曲。
我不禁有些好奇：“依白浅的脾气，和青丘护短的做派，竟忍得下没扒了那小巴蛇的皮？”
小白摇摇头作出一副高深姿态，道：“少绾你有所不知，当年折颜和爷爷是到九重天上闹过一番的，天君因此还把那少辛打入锁妖塔。”
“天君倒真是定的一手好规矩，悔婚的是桑籍，进锁妖塔的却是少辛。想必后续该是桑籍闯了锁妖塔救出了少辛，天君感其诚意便全了这桩事吧。”
小白一脸震惊地望着我，赞道：“少绾你怎么这样聪明！”话锋一转，“莫非是哪个话本子里有相同的故事？”
“不。若是话本子，此时该有一个对桑籍痴心不悔的女子同桑籍一同闯了锁妖塔，且死在了里面；再有另一个对那女子一往情深的男子，为了那女子的死干掉桑籍，再殉情锁妖塔。如此，方才是个精彩的故事。”
小白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显然被我强大的讲故事能力镇住了。我正想自谦一下，就听小白忽然极小声地问我：“那少绾也会杀了瑶光上神么？我听说……少绾是墨渊上神的救命恩人。”
虽然没转过来小白她到底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左右我一向坦然：“会。不过此事与她要嫁给墨渊无关。”
“那为什么……”
“我杀瑶光是为了替父兄报仇，至于他们的婚事，背叛我的人从来都是墨渊，与瑶光无关。”
小白闻言大吃一惊：“少绾还要去杀墨渊上神？”
“不杀了。杀是因为恨，恨是因为还爱，不爱了，就不恨了，就不杀了。”
小白动了动嘴角，没说话。我晓得她想说什么。不错，此时此刻我不杀他，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下不了手，但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不杀是因为不爱了。
这么多天来我同小白相谈甚欢，并没有如此相对无言的时候，我瞧着她那般为难的样子，终究不忍心，于是清清嗓子：“想来今日滚滚的书该背得熟了，我想去书房看看。”
小白很快接话：“我熬的粥也快到时辰了，今日的午膳索性就在书房用吧。”
“午膳倒是不急。”我瞧着小白突然紧张起来的样子，有些撑不住想笑，还是淡着一张脸道，“东华曾说过你于佛学一路上的造诣仿佛难有进益——”
“多，多谢女君关心，我……我……”小白垮了一张脸，几乎带了哭腔，闭着眼睛视死如归一般道，“我想与滚滚一同聆听女君授学，还望女君成全。”
我于是亲切地笑了，挽了她的胳膊，“难得小白你如此好学，便同我一起吧。”
小白摇摇头作出一副高深姿态，道：“少绾你有所不知，当年折颜和爷爷是到九重天上闹过一番的，天君因此还把那少辛打入锁妖塔。”
“天君倒真是定的一手好规矩，悔婚的是桑籍，进锁妖塔的却是少辛。想必后续该是桑籍闯了锁妖塔救出了少辛，天君感其诚意便全了这桩事吧。”
小白一脸震惊地望着我，赞道：“少绾你怎么这样聪明！”话锋一转，“莫非是哪个话本子里有相同的故事？”
“不。若是话本子，此时该有一个对桑籍痴心不悔的女子同桑籍一同闯了锁妖塔，且死在了里面；再有另一个对那女子一往情深的男子，为了那女子的死干掉桑籍，再殉情锁妖塔。如此，方才是个精彩的故事。”
小白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显然被我强大的讲故事能力镇住了。我正想自谦一下，就听小白忽然极小声地问我：“那少绾也会杀了瑶光上神么？我听说……少绾是墨渊上神的救命恩人。”
虽然没转过来小白她到底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左右我一向坦然：“会。不过此事与她要嫁给墨渊无关。”
“那为什么……”
“我杀瑶光是为了替父兄报仇，至于他们的婚事，背叛我的人从来都是墨渊，与瑶光无关。”
小白闻言大吃一惊：“少绾还要去杀墨渊上神？”
“不杀了。杀是因为恨，恨是因为还爱，不爱了，就不恨了，就不杀了。”
小白动了动嘴角，没说话。我晓得她想说什么。不错，此时此刻我不杀他，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下不了手，但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不杀是因为不爱了。
这么多天来我同小白相谈甚欢，并没有如此相对无言的时候，我瞧着她那般为难的样子，终究不忍心，于是清清嗓子：“想来今日滚滚的书该背得熟了，我想去书房看看。”
小白很快接话：“我熬的粥也快到时辰了，今日的午膳索性就在书房用吧。”
“午膳倒是不急。”我瞧着小白突然紧张起来的样子，有些撑不住想笑，还是淡着一张脸道，“东华曾说过你于佛学一路上的造诣仿佛难有进益——”
“多，多谢女君关心，我……我……”小白垮了一张脸，几乎带了哭腔，闭着眼睛视死如归一般道，“我想与滚滚一同聆听女君授学，还望女君成全。”
我于是亲切地笑了，挽了她的胳膊，“难得小白你如此好学，便同我一起吧。”
第十章 第三小节
不到一月的时间就学完了大转佛罗迦叶经（小白学了三年也没什么长进），东华的儿子白滚滚也算得上是个天资聪颖的小娃娃了。但比起他老子当年来，想必还是差了不少。
自然我因比东华小上那么三万来岁，他两三百来岁的风姿我并无缘得见，但小时候听麓恒给我讲庆姜北征的故事，讲到碧海苍灵因有远古神祇庇佑，久攻不下。后来我才知道所谓远古神祇庇佑，那都是东华还是个毛娃娃的时候做出来吓人的幌子。那么小小的年纪就能骗得过庆姜这个老魔头，可见东华从小就出息。
可此刻出息的东华把自己关在了那个该死的岩洞里，玩儿纵火自焚。
我将小白和滚滚留在书房背佛经，自到了东华闭关的洞口。
“东华，你再不停信不信我把整个妙华洞夷为平地？”
因为怕被小白听见，我的声音以魔音的形式直接送进妙华洞东华的身边，如果他现在还没有被天火烧死的话，应该是能听见我的话的。
洞内动静停了片刻，东华的声音亦通过神识悠悠地传出来，只两个字，简洁无比：不信。
这个老混账的混账程度真是丝毫不减当年，我与他十九万年不见，他也依旧能够用这么幼稚的方法激怒我。可惜我被他气了这么些天，已经没有力气接着生气了，忍下要吐血的心情，换恳求的方式：“别闹了，你如今是什么形势我未必没有你清楚，就算你要逞一时意气，也该想想小白和滚滚。或者你本是为了小白，也是来日方长，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急于这么一时？”
洞里的东华再也没了回应，我只听到天火层层叠叠缠住他身体的声音。
终于到了这一步：以天火直接萃炼，铸成一个比他原本的真神之身更坚固的躯体。
原本如我们天生地养的神，身躯可与神识一同修炼，我沉睡那年，东华已修得不死不灭的真神之身。可我一觉醒来，却发现他的真神之身丢了。他丢了那些修为我并不惊讶，以他的性子，无聊起来去找谁打上一架，折损个万儿八千年就能补回来的修为着实是不算什么，但真神之身若丢了，要么重新修炼——神识的阶品越高修行越难，东华如今也算得上高处不胜寒，不晓得要修炼到什么时候去——要么就直接烧。
东华会选后者是肯定的，但他在众多的烧法中选了最快也最危险的那个，我就搞不懂了。
不到一月的时间就学完了大转佛罗迦叶经（小白学了三年也没什么长进），东华的儿子白滚滚也算得上是个天资聪颖的小娃娃了。但比起他老子当年来，想必还是差了不少。
自然我因比东华小上那么三万来岁，他两三百来岁的风姿我并无缘得见，但小时候听麓恒给我讲庆姜北征的故事，讲到碧海苍灵因有远古神祇庇佑，久攻不下。后来我才知道所谓远古神祇庇佑，那都是东华还是个毛娃娃的时候做出来吓人的幌子。那么小小的年纪就能骗得过庆姜这个老魔头，可见东华从小就出息。
可此刻出息的东华把自己关在了那个该死的岩洞里，玩儿纵火自焚。
我将小白和滚滚留在书房背佛经，自到了东华闭关的洞口。
“东华，你再不停信不信我把整个妙华洞夷为平地？”
因为怕被小白听见，我的声音以魔音的形式直接送进妙华洞东华的身边，如果他现在还没有被天火烧死的话，应该是能听见我的话的。
洞内动静停了片刻，东华的声音亦通过神识悠悠地传出来，只两个字，简洁无比：不信。
这个老混账的混账程度真是丝毫不减当年，我与他十九万年不见，他也依旧能够用这么幼稚的方法激怒我。可惜我被他气了这么些天，已经没有力气接着生气了，忍下要吐血的心情，换恳求的方式：“别闹了，你如今是什么形势我未必没有你清楚，就算你要逞一时意气，也该想想小白和滚滚。或者你本是为了小白，也是来日方长，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急于这么一时？”
洞里的东华再也没了回应，我只听到天火层层叠叠缠住他身体的声音。
终于到了这一步：以天火直接萃炼，铸成一个比他原本的真神之身更坚固的躯体。
原本如我们天生地养的神，身躯可与神识一同修炼，我沉睡那年，东华已修得不死不灭的真神之身。可我一觉醒来，却发现他的真神之身丢了。他丢了那些修为我并不惊讶，以他的性子，无聊起来去找谁打上一架，折损个万儿八千年就能补回来的修为着实是不算什么，但真神之身若丢了，要么重新修炼——神识的阶品越高修行越难，东华如今也算得上高处不胜寒，不晓得要修炼到什么时候去——要么就直接烧。
东华会选后者是肯定的，但他在众多的烧法中选了最快也最危险的那个，我就搞不懂了。
我是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把几百年的份在这么短短三天里一刻也不停地烧完。
东华他如今果然热爱烧瓷热爱到要把自己也给葬送了么？
那不如把我也送进去啊！
好歹我是只凤凰啊，是用火的祖宗啊！
东华***的！
天火焚身，那是除了我的涅盘之火，四海八荒最残忍的刑法。我不是心疼他受苦，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并不惧这些痛苦。我只是怕，怕没有神力的加持，天火随时会将他那石头身躯化地灰也不剩。
怎么能呢？东华要是灰也不剩了，小白滚滚怎么办？
我晓得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东华也不会停了，那我也不能浪费时间。
将额头贴在岩壁上，我的魔音穿过层层结界绕在东华耳边：“***的东华，你今日这混账行径本祖宗给你记在账上，回头再一块儿算。本祖宗要跑一趟白水山，小白和滚滚我会亲自送到昆仑虚去。你小舅子的生辰临近，昆仑虚的人手最足，你不必挂心。”
想了想，怎么能如此便宜了他，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若是把自己烧死了，小白殉情不说，我一定拆了昆仑虚！”妙义慧明镜几十万年的三毒浊息放出来，谁也别想活。
狠话放完了，我觉得心情舒畅了些，整整衣衫，理理被气得蹿起小火苗的头发，嘴角挂了个笑去找小白。
“为什么？”
东华他如今果然热爱烧瓷热爱到要把自己也给葬送了么？
那不如把我也送进去啊！
好歹我是只凤凰啊，是用火的祖宗啊！
东华***的！
天火焚身，那是除了我的涅盘之火，四海八荒最残忍的刑法。我不是心疼他受苦，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并不惧这些痛苦。我只是怕，怕没有神力的加持，天火随时会将他那石头身躯化地灰也不剩。
怎么能呢？东华要是灰也不剩了，小白滚滚怎么办？
我晓得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东华也不会停了，那我也不能浪费时间。
将额头贴在岩壁上，我的魔音穿过层层结界绕在东华耳边：“***的东华，你今日这混账行径本祖宗给你记在账上，回头再一块儿算。本祖宗要跑一趟白水山，小白和滚滚我会亲自送到昆仑虚去。你小舅子的生辰临近，昆仑虚的人手最足，你不必挂心。”
想了想，怎么能如此便宜了他，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若是把自己烧死了，小白殉情不说，我一定拆了昆仑虚！”妙义慧明镜几十万年的三毒浊息放出来，谁也别想活。
狠话放完了，我觉得心情舒畅了些，整整衣衫，理理被气得蹿起小火苗的头发，嘴角挂了个笑去找小白。
“为什么？”
小白听说我要把她送去昆仑虚，本能地抗拒。我晓得她是放心不下东华：“东华不会有事的，我的结界还在，人也不会走开太久。”真要有人来偷袭，要出事也不会是东华出事，你以为他造个结界我又造个结界是为了保护他？错！那只是因为如今这阶段，要是没了结界，你的整个家都能直接被他给烧熟了。
“少绾姑姑要去哪里做什么？”小白怀里的滚滚张着大大的眼睛盯紧我，挺警惕的样子。
我顺口扯了个谎：“我只是回魔族，去探一探许久不见的仲尹和奉行。”
“不能让他们过来我们家么？”小滚滚脑子很活。
我有点头疼，不确定该怎么糊弄他：“你团子舅舅近日生辰，姑姑得去挑个合适的礼物给他。”
滚滚低着头很认真地想想，我有点儿紧张。
滚滚抬头，很坚决地道：“滚滚也想要。”
“少绾姑姑要去哪里做什么？”小白怀里的滚滚张着大大的眼睛盯紧我，挺警惕的样子。
我顺口扯了个谎：“我只是回魔族，去探一探许久不见的仲尹和奉行。”
“不能让他们过来我们家么？”小滚滚脑子很活。
我有点头疼，不确定该怎么糊弄他：“你团子舅舅近日生辰，姑姑得去挑个合适的礼物给他。”
滚滚低着头很认真地想想，我有点儿紧张。
滚滚抬头，很坚决地道：“滚滚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