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木樨葉

車子裡面一片靜默,最清晰的是眾人刻意放輕的呼吸聲,李奈坐在副駕駛座,搔搔頭,忽然轉頭問由依,
「京八橋,妳有沒有看到我的寶刀獅子王?」
由依皺眉,
「妳上次不是拿給優叔?」
「啊!對耶!」李奈大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對由依露出燦爛的微笑。
「妳沒提醒我都忘了!」霎時遲那時快,當李奈想轉頭回去時,由依的兩根手指頭以閃電般的速度,插進李奈的鼻子裡,如同筷子插在剛澆過水的土壤裡。
「笨蛋。」ゆりあ坐在安凝的旁邊冷眼瞧著嘴巴因痛苦而闔不起來的李奈,
「混蛋,妳把寶刀獅子王丟在優叔那裏,妳要怎麼使用亂紅蓮的力量?!」
由依對著李奈低吼著,
「啊啊,京八橋妳先放開啦!我又不是只有鵺!」李奈用力噴了一大口氣,將京八橋的手指逼退。
「給妳時機讓妳解釋。」京八橋拿過安凝遞過來的溼紙巾擦手,
「我還有倒壽!妳再幫我壓制我的鐮鼬嘛!」
由依斜眼看著李奈,默不作聲,
「京八橋好兇。」
「嗯?」凌厲的刀光劃過李奈的劉海,
「沒事,沒事,嘿嘿。」李奈乾笑著,害怕自己的鼻孔再度遭受二次傷害,
「到了,妳們從這裡再往上走應該就會到了。」Sado桑在剛剛的爭吵中把車子停在路邊,指著一條被破壞的小徑。
四天王與遙香相繼下車,Sado桑揮揮手,
「我在這裡等妳們啊。」
靠在車門上,看著由依等人的背影隱沒在小徑中,
「四天王和……部長嗎?」
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以及一句到了嘴邊便溢散在空氣中的猜測。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1 19:26:00 +0800 CST  
一群龐大的黑影在由依等人進入小徑的深處後忽然冒了出來,
「嘎嘎嘎,這不是上次那位大和小女孩嗎?怎麼啦?怕痛回家找媽媽嗎?」
阿里嘎該邊說還邊比著吸吮奶嘴的動作,下一秒,剛剛比奶嘴的那隻手便掉到了地上,所有的阿里嘎該與其它族的巨人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傻了,一併看向剎那揮刀的人,
「あほ,誰に向かってもの言ってんだよ?」
(混蛋,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寒風颯颯,由依的周圍泛起了藍光,手上握著長曾彌虎徹,而刀身還留著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土裡。
長曾彌虎徹的刀尖緩緩的指向阿里嘎該的頭,陽光落在刀身奏起封喉前的哀輓。
「まだまだだね。」
(你還差的遠呢。)
語畢,山河忽然沉靜,三天王於由依的身後一同冷漠的看著這群妖怪,遙香緩步到由依的身邊,抽出自己的村正妖刀,和由依的虎撤相互輝映。
ゆりあ手上多了一付撲克牌,跩笑了一下,兩個兩層樓高的黑暗小丑立於ゆりあ的背後,笑的陰陰惻惻,咧到快耳根的笑容以及一雙毫無眼白的眼睛,一手握著針、一手握著鑲嵌著玻璃碎片的皮鞭,等待著主人一聲令下,將這裡化做煉獄的遊樂園。
杏奈閉上了眼睛,安座著,漂浮在空中,周圍的元素以及粒子都被其念力控制,如遁無所之境、行無量之地,平靜到靜止的氛圍是可怕的幻境,如入其中,粉身碎骨,被念力碾碎的骨聲細緻的像春天初落的小雨。
「啊!!!!!」李奈仰天怒吼,拳頭互擊,撞出耀眼的火花以及豪長三尺,人面虎足,口牙一丈八尺的靈獸,倒壽。李奈又在空中快速揮出兩拳,裂破虛空,由中竄出了鐮鼬,呼呼的嘯聲衝破了靈界與人界,蓄勢待發,激動著等待割碎萬物的恣意。
Sado桑,其實本名是筱田麻里子,現在正靠在車旁喝著剛煮好的咖啡,欣賞著風光秀麗、千山連綿的風景,以及不遠處的煙火,但這深山野林怎麼會有煙火?仔細一看,那煙火其實是鮮紅的,用力一嗅,空氣中還有依稀的鐵銹味,聞來稍嫌刺鼻,卻艷麗的過份好看,麻里子拿起手機,找了個好看的角度,拍了張自拍照,傳給了正在工作中南。
「???」南拿起手機看了看,
「優子,妳幫我看看為什麼麻里子要傳這張照片給我。」
優子湊過來看了一下,馬上就懂了箇中含意,
「因為妳親愛的女兒領著三天王去幹翻別人啊!」照片裡面還依稀看的到李奈的倒壽跟ゆりあ的小丑呢!
「!!!」
看著南擔憂到盈滿淚水的眼睛,優子的八字眉垂了下來,「啊,我不應該說出來的。」
「啊醬!!!」蝴蝶結急速的上下晃動,嘴巴塞滿零食的敦子來不及吞下,一臉疑惑的看向往自己衝過來的南,嘴巴發出了幾個表示疑惑的音節。
「*/-+%¥£¢+=!」所有音節都擠在一起了,
「小南妳慢慢說,這樣我聽不懂。」敦子吞下剛剛吃的零食,拍著南的背,溫柔的問。
南深吸了幾口氣,「由依憨跑去報仇了!優子說,嗚嗚,說,嗚嗚,由依憨領著四天王要去幹翻人家。」話還沒說完,眼淚就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啊,敦子心想,抽了幾張衛生紙拭乾南的淚水。
「沒事啦,四天王都在啊。」
「嗚嗚可是由依憨還在受傷啊。」
「那個傷對她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吧?」
「嗚嗚可是她逃院耶,等一下醫院會不會打電話來罵人?」
「這種鍋妳不是常背嗎?」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南,知道現在並不是笑的時候,但南的樣子太糗了,敦子不禁笑了出來。
「我怕麻里子把由依憨綁走。」麻里子不是蘿莉控嗎?
「由依憨長那樣才不是蘿莉咧,她跟妳那麼像,送給麻里子搞不好她還不要呢。」
「啊醬妳這句話怎麼怪怪的……?」
「哈哈,小南快去工作,我說沒事就會沒事齁。」敦子打哈哈過去。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1 20:51:00 +0800 CST  
「啊!」李奈毫不留情的打爆一個阿里嘎該的頭,
「笨蛋那個血噴到我了啦!妳不能斯文一點嗎?!」魔術氣急敗壞的朝笨蛋丟出一張鋪克牌,卡片破空凌厲的往笨蛋的眉心射去,
「魔術你怎麼可以!」笨蛋剛偏頭閃過嘴巴張大正要對魔術大罵時,摸了摸臉上溫熱的血液,才倏忽轉頭發現,剛剛有個較小隻的阿里嘎該,等等,不是阿里嘎該,是一種小隻像小孩的妖怪,卻有老人的面孔正要偷襲自己,但因為魔術的撲克牌,此刻早已魂歸西天。
「不要問我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魔術又轉頭回去使喚自己的小丑,甩著玻璃碎片的鐵鞭,碎片透過陽光折射出許多七彩光芒,彷彿置身於馬戲團中,小丑快樂的舞動手上的鞭子,偶爾透過鞭子做出滑稽的動作、偶爾讓動物做出特別的動作,然而這都只是美麗的幻象,實際上的情況堪可比擬修羅地獄,許多阿里嘎該皮開肉綻,新鮮的肉翻垂在外,又被笑得開懷的小丑扎上針,變成一個又一個坐著馬戲團動作的立體標本,臉上帶著猙獰的面貌。
瑜珈柔軟著身子,走到魔術旁邊趁著小丑移動的遮掩下在魔術臉頰上嘗了一口,笑著說,
「那是魔神仔,最喜歡把大家拖進去山區。」
魔術紅著臉,哼著了一聲。
「小女孩!妳這樣打是打不死我們的!」為首的阿里嘎該吐出帶了血的牙齒,輕蔑地笑著,笑著這群女孩的愚蠢,尚不知其為不死之身哉?
這次反而是遙香對著阿里嘎該笑了一下,邪媚的笑容讓阿里嘎該龐大的身軀為之一震,冷汗涔涔。
「けつ。」口中輕輕吐出了兩個音節,紅色的光芒忽地照耀了大地,稻禾的芬芳瞬間滿溢了山林,風中吹送著稻荷神使傳來愉悅的狐狸叫聲,幾道白色的光影穿梭在枝枒間,捎來豐收的喜訊。
遙香轉過身,帶了酒窩的笑著看向顫抖的阿里嘎該,
「當年被阿美族的勇士用稻禾殺死,怎麼?要不要試試大和的?」由依揮出刀光又讓一位阿里嘎該變成兩截,轉身問到,又對遙香丟去一個讚許的眼神,而滾到腳邊的阿里嘎該,一雙失去生命的眼睛空洞地看向天空,再也看不見蔚藍的天空。由依抬起腳,向外一踹,眼神看向剩下寥寥數人的敵人,
「混蛋,最後會贏的,永遠都是最強的那一方。」
狹長的眼睛看向身旁的夥伴,都在身旁,並不遠。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5 01:21:00 +0800 CST  
滿天遍野彷彿都染上了夕陽的餘暉,過不久帶了些金黃的赭紅如浮世繪般分明了黃與紅,櫨染攀上了樹枝、玉子色漫撒土地、藤黃編織秋天的微醺、萱草色、金茶、代赭色染暖了落葉,落葉在風中起舞,悠遠的舞步空響千年的跫音,揉了揉眼,鮮紅色的鳥居由太遠的遠方如骨牌般往遙香而來,伴隨著松子的清香、稻米曬過太陽後的厚實,遙香轉了個身,身上不再是深藍色的水手制服,額而換上了一襲巫女服,腰邊的鏤空韘形龍鳳紋玉璧閃爍著紅色的光,立如芍藥,坐若牡丹,行猶百合。
「這是開掛吧?」魔術將小丑收進撲克牌中,雙手插進口袋看著遙香,
「不如說正常發揮?」京八橋溫潤的京都腔明顯的帶了些驕傲,魔術看著身旁這位瞇著眼睛寵溺的看著遠方的白色背影,心裡嘆了一口氣,天才少女變笨了……。
四天王坐在一棵倒下來的樹幹上看著遙香輾壓剩下的阿里嘎該,如同能樂般的躍起腳步,
「啊!是三番叟呢!」京八橋拍著手說到,
「可是是能樂的,我比較喜歡狂言的表現形式。」瑜珈發表自己的看法,
「瑜珈妳是喜歡野村萬齋的臉吧?」
「啪!」
「笨蛋最近妳的腦袋的筋好像太緊了,我幫你鬆開。」瑜珈看著倒在樹後面的笨蛋,握緊拳頭說。
就在四人打打鬧鬧的時候,兩隻魔神仔由後面跳了出來想偷襲四人,但四天王的實力可不是假的,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笨蛋揮拳之際,兩道黃符劃過笨蛋的拳頭,一道無形的牆分開了彼此,上頭的法力,並不屬於遙香與四天王。
五人同時看向樹林深處暗綠色的身影。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5 16:23:00 +0800 CST  
一位約莫一米六公分的年輕女孩穿著深綠色的寬襟道袍,頭髮僅到耳後,瀏海因為奔跑而凌亂,起伏的胸膛喘著氣,最令人深刻的,是毫不屬於年輕應有的眼神,如雄鷹般王者的英氣在眼眸中挺立,屬於帝王的氣場鋪天蓋海而來,剎那蘭花香盈滿天地,王者之香、王者之相。
由依率先站了起來,低垂的眼被瀏海遮掩看不出裏頭的情緒,手握長曾彌虎徹,走到少女的面前。
「妳們是誰?」女孩毫不畏懼眼前的人,低沉的嗓音大膽而謹慎,質問著由依。
看著由依等人並不回應,女孩又開口。
「為什麼要來破壞這裡原生的靈壓?」
「破壞?我們是來平衡這裡的靈力場的。」由依忍俊不均。
少女搖搖頭,又往由依靠近了一步,寬袖上隱隱約約繡著一個太極,緊抿著薄唇瞪著由依。
「這裡的靈壓由我們來處理就好,不需要你們這些外來人。」語氣無可商量,指責著對方的越權。
ゆりあ一聽見便毫不客氣地站了起來,準備幹架的欲往少女而去,由依抬起手,阻止ゆりあ再往前一步,ゆりあ站在由依身後,悻悻然地與少女對視。
外來人?由依捕捉到言語中的詞語,抬起頭仔細的打量眼前這位少女。
「本土正一教道士,辜平奈。」少女正面迎上眾人的眼光報出自己的名字。
「哪邊的辜家?」成熟的聲音忽然出現,眾人轉頭,Sado桑不知何時倚在一旁的樹上,增添了一股嚴峻的氣壓。
少女似乎沒有預料到Sado桑的出現,慌亂出現在英俊的臉龐,但又迅速的歸於平靜。
「是灣生的辜家。」少女回答。
Sado桑冷笑了一聲,兩頭灰狼也由Sado桑身後走了出來,亮綠色的雙眼緊盯著少女。
「妳的另一個名字呢?辜平奈?」
少女拿出三道黃符,
「平手友梨奈。」少女如是說。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6 23:48:00 +0800 CST  
劍拔弩張之際,幾聲低沉的呼喚聲打破沸騰的鐵鍋,
「小平小平。」
又一個身穿寬襟道袍的女子從樹林中走出來,不同的是女子頭上戴著黑色的九梁巾,著綠袍繫黃帶,但綠袍和平手相比較淺,細眉下一雙深邃彷彿將夏季大三角收入瞳孔的眼睛,瘦削的下頷增添了女子的英氣,但笑容中又隱隱約約了些憂鬱,女子呼喚著平手,然而當眼神劃過由依等人時,卻閃過一道光芒。
「帕露露!」
由依眼睛裡的溫度褪盡,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叫著遙香的暱稱的女子。
「帕露露妳怎麼會在這裡?帕露露穿巫女服好可愛啊。」後出現的這位女子緩步走到平手身邊,手搭上平手的肩膀,無視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敘舊般地跟遙香搭話。
遙香眼底閃過一絲傷痛,腳卻如生根般的不動,越過由依的肩膀,冷冷地看著對方。
對於遙香的反應並不意外,女子如入無人之境般的往遙香走去,只是她邁開一步,其餘的三天王便擋在前頭,濃厚的殺意瀰漫在四周,女子挑了挑秀氣的眉,開口,
「妳們是誰?為什麼要阻止我去找我的帕露露?」
瑜珈聞言,心中陡然一冷,下一秒便將女子硬生生震出三米之外,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笨蛋和魔術瞪大了眼睛,
「別在這裡撒野。」瑜珈的聲音冷得像寒冬中的暴風雪。
女子嘴角留下幾滴鮮血,笑了一聲,又看相站在眾人身後的遙香,「帕露露妳不心疼嗎?」
「妳沒資格這樣叫我了。」沉默了許久,決定開口的聲音帶了些喑啞,
「因為我不告而別嗎?」女子深情地看著遙香,
「但我還是愛妳啊!」
「森杏奈!」遙香大吼,眼淚奪眶而出,看見流下淚的遙香,杏奈一征,想要過去將遙香摟進懷裡,眉眼中的難過讓杏奈像一株迎風綻放的蘭花、芬芳傲然,卻脆弱的輕輕一折便能折斷。
「夠了。」說到最後單薄的身子禁不住情緒的起伏,如身處暴風中的蝴蝶,被風摧殘著、被雨點暴打著,被因果業障,高高的提起又摔下。
命運真是夠折騰人。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7 23:13:00 +0800 CST  
「夠了。」另一個沉默已久的聲音打破僵局,瑜珈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但手仍然冒出細汗。
「現在眼下最該解決的是我們與妳們之間的衝突。」清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回妳們的大和。」平手怒道,
「或是留在這裡,但聽我們的號令。」杏奈看著眼前比自己稍矮的女孩,拋出條件。
「碰!」不遠的一棵大樹攔腰折斷,ゆりあ抬起眸,冷眼瞪著杏奈,是誰讓妳說這種蠢話的,杏奈由ゆりあ不滿的神情上讀到如此的訊息,俊秀的臉龐泛起了些憤怒的潮紅。
由依瞥了一眼ゆりあ,對於她的反應不做評論,遙香看著由依眨眼間又雲淡風輕的笑靨,黧黑的瞳孔中波瀾不驚,瞧不出真假的情緒。
「妳不夠格跟我談這些。」話音方落,由依手上便多了把草薙劍,象徵著大和的正統與權威。
「回去把妳們的道長找來談談,別在這裡生事。」溫潤的聲音中有不容拒絕的威嚴,遙香有種錯覺,彷彿又看見了身穿華袍的由依,端坐高堂,命令中是不容質疑的權威,手中握的是天下的咽喉,劍指高峰的權力。
平手點了點頭,接過了由依顧及己方的台階,不管仍舊站在一旁的杏奈便離開。杏奈注視著遙香,想開口說些什麼,
「我會回來的。」最後丟下了這一句,便灰頭土臉的跟在平手身後離開。
「走吧。」由依說,經過遙香的身旁,眼神卻只盯著前方。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7 23:51:00 +0800 CST  
大雨傾盆,雨滴打在窗戶上,陰暗的夜晚中霓虹燈閃爍,五權路的車聲來來往往,夜晚的人們仍然在許多地方活動,在小酒吧、在補習班、在家。
而病房中是難以忍受的沉默。
已經好幾天病房中除了儀器的聲音或是醫護問診的聲音外是傾倒成一片的寂寞,月落烏啼,兩人誰都不願意開口,打破破碎拼成的難熬。
手機中有一張照片,一張杏奈和自己的照片,王子與公主,當時在大學中總是被這樣稱呼著,那時候的自己年少,以為世界是得以依照自己的想法塑形的,為了成為獸醫而在日本大學孜孜矻矻的讀書,從崎玉剛到東京,忽然有種升級成為天上人的感覺,雖然電車很擠物價很高,但能離開家鄉來到大城市總讓人有種掌握人生的錯覺。
「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妳的呢......。」
剛開始相遇的時候只知道這個女孩很帥氣,自己也如著魔一樣的喜歡跟在她的身旁,原本一開始只是以為是喜歡朋友的感覺,直到有次四目相對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的心跳大到自己都能聽見,但在仔細一聽,原來是自己的。
「公主本來就應該要跟王子在一起啊,是吧?」那天的前幾刻才剛落完春雨,綠茵破土而出的香氣混雜了些春天百花齊放的繽紛,正要抱著書本去上課的時候,妳跟在我背後像是肯定般地說出這一句。
「不然要跟誰在一起呢?」我用另一個疑問回答了妳,不出我預料的,妳果然露出了讓許多人嚮往的笑容,一把將我拉進妳的懷裡。
窩在妳的懷裡,腦海中卻有些雜訊,一個模糊卻讓人安心的黑影恍恍惚惚的浮沉,但我只想耽溺於此刻的溫柔,讓我忘記那些吧,誰叫夢也只是夢。
在耳邊依稀聽見了妳壓低聲音說的我愛妳,我扯住妳那天穿的方格子襯衫,好讓妳離我更近。
我沒有想過幸福會破碎如齌,而惡火會燃燒殆盡我僅剩的青春。
有天妳走的突如其來,留下的只有許久以前妳寫下的紙條,
「願得佳人共度此生。」
妳走了,我的人生呢?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9 18:09:00 +0800 CST  
會更啊可是是鹹的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29 22:58:00 +0800 CST  
一高一矮的人影走進病房,伴隨的還有風雨欲來的沉重,
「由依。」低沉的嗓音響起,朝廷上的大鼓敲下第一聲,不敢悶一聲大氣,低身叩首等著最高位的宣旨,是流落異鄉,又或身首異處。
由依跪坐在床上,手指關節泛白,三指著地。
「四天王不該與本地的陰陽世家產生衝突,更不該,這樣放肆的趕盡殺絕。」
凡事皆有因果相連。
極少看見如此的狼狽的由依,南的心裡緊澀了一下,捨不得的情緒在呼吸中橫絕峨嵋顛,地崩山摧壯士死,在天梯與石棧之間,她只能選擇人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將三神器交出來。」
三神器,草薙劍、八阪瓊曲玉、八咫鏡,天皇傳世的象徵,陰陽界的三神器則是擁有神器的力量與身影,擁有三神器,就象徵陰陽界至高無上的地位,高橋家一直是擁有三神器的家族,代代領著大和陰陽界走過風雨四方。
南選擇先將三神器傳給由依,試著讓她承擔莫大的責任與壓力,但也是相信這個孩子能夠成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期盼。
「是。」沒有一絲猶豫,聲音決絕的天崩地坼,由依俯身,雙手奉上三神器,南伸手接過,接過的同時,也剝奪了由依領導的身分,四天王此刻如果要行動,必須經過南或著是敦子的同意。
仍舊維持著三指著地俯身的姿勢,南與敦子互看一眼,繼續任由沉默滲透這已經太涼的夜,不說一句便離開,遠去的跫音留下失望,與到此刻依然動也不動的由依。
雪白的棉榻上暈開了幾滴淚,濡濕了不甘,窗外的雨聲淅瀝,溫度又降了幾分,時間不知經過了多久,無聲的哭泣震耳欲聾薄冰一層,赤裸裸的墜入冰天雪地的湖底。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31 20:35:00 +0800 CST  
「由依憨!」
一個微尖的下巴鋪天蓋地的撞進由依的懷裡,撞擊力道讓兩人往後倒在床上。由依粗魯的推開眼前的人,臉上淚痕清晰,撇過頭不想讓這位往自己撞來的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就算親如家人。
「由依憨!」彩一把抓住由依的肩膀,強迫她的臉面對自己,
「很痛……。」彩恰好抓緊了由依受傷的地方,受不了疼痛的由依囁嚅著,
「啊啊!抱歉!由依憨,妳可以哭出來的,在我面前,妳可以哭出來的。」
我一直都在妳身邊陪著妳,從小到大,現在也不會改變。
眼眶打轉著淚水,隱忍著不想落下,卻在聽見這句話後如潰堤的黃河,滾滾洪水淹沒大地,由依將頭埋進彩的懷中,用盡一切力氣的哭著,將胸中的不甘一股腦兒的宣洩,將懷中畏懼錯誤決策的害怕拋進江河,承認,自己的軟弱。遙香看著彩拍著由依的背,想走過去安慰由依的腳遲疑了,置於一旁的手機在夜中閃爍著光,上頭是杏奈與遙香的合照。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3-31 20:50:00 +0800 CST  
許多病人以及家屬都喜歡在醫院一樓的星巴克坐著喝杯咖啡,由依與彩兩個人也在其中。
「阿彩我要喝那個。」
「自己點啊。」
由依睜大眼睛看著一臉疑惑看著自己的彩,說
「妳付錢啊。」
「……。」
病人最大是吧?
雖然不甘願,但彩還是從皮夾裡拿了兩張大鈔付錢,
「阿彩妳跟由依是不是有婚外情,都不請我。」聽到這膩人的聲音,不用看向聲音的來源也猜的到是美優紀出現。
彩又默默地跟店員加點一杯熱玫瑰那堤。
「由依憨,妳知道灣生嗎?」
等待的時候,美優紀悄悄的問由依,由依聽見笑了一聲,
「有迷路姬還需要知道嗎?」
是收集情報,除了有小蟲可以鑽入各種無法想像的空戲中之外,渡邊麻友的電腦可以是駭客等級,而渡邊美優紀,則是透過各種人際網絡以及肢體語言,便能輕易打探出想要的情報。
美優紀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句讚美,拿出手機,打開youtube,輸入「灣生回家」這四個字,不到幾秒便出現了一部影片。
「由依憨妳先看這個。」
由依接過美優紀的手機,戴上耳機,全神貫注的看著屏幕。
我說,島嶼旁的海洋
是出生之後睜眼最初的印象
不是四國的楓葉
亦非東海的薰陽
是面對太平洋的,飄洋過海的家鄉
花蓮背倚中央山脈
先人於此建立家園,迎著颱風
於地震的山崩地裂下
巍巍峨峨的站起
劃破褲管、留下大和的血脈
在這座島嶼上開出燦爛的櫻花
但在戰火紛飛與收音機中
相距遙遠的
不熟悉的
所謂大和的天皇,以及聽也不懂的投降
投降,逼我離開家鄉
離開出生的蕉葉海風
回到紙糊的遠方
他們說,那才是我的家
將趕走謊言成虛假的歡送
寒冷的北方
我被風凍的無法說話
說出我的鄉愁
在溫暖的海上
有座物產豐饒的小島
那是我心之所向
由依將耳機由自己的耳朵上拔下,發楞的看著美優紀,
「所以平手才對我們那麼有攻擊性嗎?」
「賓果!而且這件事對妳的處罰會那麼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美優紀將一塊蛋糕當作獎勵送給由依,由依苦笑了一下,收下了蛋糕,對於這個原因多多少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歷史問題總是容易牽扯,錯綜複雜,就算只是一個輕微的碰觸,都有可能牽一髮動全身,造成巨大的問題。
「吶,妳們的飲料。」彩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走到站在人潮較少的由依與美優紀身邊,
「妳們在討論灣生嗎?」
「對啊,阿彩妳知道喔,我還以為妳什麼都不知道耶。」美優紀笑著嘲諷自己的戀人,阿彩抬起尖尖的下巴,稍稍激動的對美優紀抗議,
「我哪有什麼都不知道!」
「好啊,那妳解釋一下灣生啊!」
「就是1895到1945出生在灣灣的大和人嘛,但是後來被遣返回國,但對他們來說這塊土地的羈絆才是深刻的,而回到大和後又被歧視,覺得是外來居民,但有家又歸不得,是一件歷史的悲劇,是吧!」
一口氣說完,彩原本以為美優紀會稱讚她,但美優紀卻轉過頭跟由依說,
「這樣妳更懂了吧。」
彩聽完美優紀對由依所說的話才發現自己被美優紀擺了一道,正想發作的時候,美優紀將彩手上的飲料打開,迅速的餵了彩。
「阿彩最棒了喔。」
「嗚嗚嗯嗯啊阿。」
由依看著眼前的笨蛋情侶,撇撇頭,又問了美優紀,
「那森杏奈呢?」
忽然打鬧的美優紀與彩頓時停格了,尷尬在空氣中凝結,由依挑了挑眉,
「不說就算了。」也沒有必要為了這個和自己的好友翻盤,
彩與美優紀默默地鬆了一口氣,但當看向由依的身影時,不免看出來落寞,由依與遙香的事,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端倪,但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而目前這兩人的情況又處在不穩定的時候,說與不說,沉默是最恰當的選項。
「由依憨。」
「嗯?」
「算了,沒事。」
由依聞言立刻抬頭定定的看著彩,彩的臉上掛著酸澀的苦笑,有些事,他們不能插手,卻又乾著急。
嘴角扯起了近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許久未見的貓紋在臉頰上若隱若現,
「我們會把日子看到頭的。」
「京都人真的很喜歡拐彎抹角。」彩吐槽著由依,能這樣別有意味的說話,也代表著由依心裡釋然許多,心中的焦慮漸漸的緩和。
「嗯?不是妳文學造詣太差嗎?」由依笑的可歡樂了呢,隨即便丟下,
「我先回病房囉,妳們該回家啦,掰!」
由依像風一樣的溜回病房。
「臭由依妳給我回來!」彩氣的跺腳,美優紀則是將彩跺腳的畫面拍了下來,發布到推特上面,不到幾分鐘同志社女中的同學們紛紛轉推。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1 00:19:00 +0800 CST  
海濤聲一聲一聲的打在思念的岸上,面對遼闊的太平洋,墓碑孤零零的座落在綠了的山坡上,墓旁開了些酢漿草,紫色的花朵像一盞盞小燈,指引著四季來往。墓碑下掩埋了多少故事,都隨人世荒涼。
「奶奶。」
卸下肅殺的道袍,穿著簡單的連衣裙,平手友梨奈抱著一束藍色鳶尾花,跪在墓碑前。
「奶奶,我前幾天遇到了和妳擁有相同語言的人。」
在碑上撒了些清水,拿起布細心的擦拭墓碑的邊角,手指隔著布料感受著凹凸不平的石痕,殘缺補漏,是否也像沉眠於此的靈魂,七十餘載的歲月,生不逢時也只能身不由己,是浮萍嗎?有家啊,只是歸不得;是顛沛流離嗎?停留與此地,卻像浮雲。
「奶奶,妳過世的時候最後的遺願是要回來這裡,回來花蓮吉安鄉,要我帶妳回來,妳說,根在這裡,不在大和。」
活生生千萬個離別,也不像候鳥有去有歸,當髮已蒼、步已盡,最後一滴淚,也要念故鄉。
一滴淚落在石碑上,顫抖著身軀,
「奶奶,從小,我聽妳說花蓮的海有多藍多遼闊,鯨魚在海裡唱著精靈的歌,聽妳說,原住民豐年祭的慷慨與高歌,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花東縱谷平原滿山遍也的金針花,像黃金鋪成的幸運。」
像被連根拔起,身子在風中搖晃,由海吹來的風帶了些鹹味,深入眼眶中打轉的淚。
「當年我抱著妳的骨灰罈,和爸爸要求我要跟妳一起回到這裡,灣生的後代,對這裡也有感情。」
頓了頓,又對著墓碑說,
「所以,我會好好的守護這一塊土地,不計一切代價。」
一字一句,堅定的如海岸山脈的守望。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1 17:47:00 +0800 CST  
感覺沒有人看QAQ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1 18:24:00 +0800 CST  
站在病房外深呼吸了幾下,才拉開病房門走進。
穿著睡衣的遙香半躺在床上,沒有理會剛剛的開門聲,或許以為只是平時來探望由依的客人們,嘴角不禁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容,若換成自己,又有誰會來探病呢?一別經年,當年的信箋也不一定能拂動自己的心弦,只是情節喚起了自己的留戀,曾經的繾綣經過千里蜿蜒也淡化成寒喧,遙香的手放到了胸前,脈動的心跳心裡浮現的笑顏,不是手機照片忠和自己合照的那位,而是另一個憨厚的身影,闖入原本幽靜別身的庭院。
鏤空韘形龍鳳紋玉璧緊貼著自己的肌膚,那是在更久遠之前,在大唐之前、洪荒之始,尚沒有文字記錄的神話時代,兩人都還是最初始的模樣,由依還是只叫橫山由依的時候,由脖子上取下放在自己手裡。
「拿著這個,這樣不管在哪裡我都會找到妳。」
「找不到怎麼辦?」
「哪怕妳灰飛雲滅,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繼續找尋。」
「那我忘記由依妳了呢?」
「那我會讓妳重新愛上我。」
記憶中帶著貓紋笑容,狹長的眼睛瞇的看不見眼睛,卻安定的讓自己任性,自己都一直被這個人放在掌心指尖。
千萬遍祈願相逢交錯在一瞬間。
「想喝熱可可嗎?」
熟悉的嗓音不知不覺縈繞在耳邊,抬起頭來臉上帶個可愛的酒窩,卻又轉瞬面無表情。
點點頭,伸手接過由依手上的星巴克,抿了一口,有點甜。
由依坐在遙香的病床上,注視著遙香,不習慣被注視的遙香冷眼看了由依一眼,
「我臉上有什麼嗎?」
由依搖搖頭,
「那為什麼一直看我?」
「我在想要怎麼緊握妳的雙手又不會傷害到妳。」
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遙香一怔,眼淚就這樣順勢滑落,耳根泛起紅霞,胸前的玉璧變的溫燙,耳邊傳來了前幾世就熟悉的聲音。
「妳不是就是因為不希望我不愛妳所以才許下契約嗎?」
彷彿回到了當年,身穿巫女服的自己看著眼前穿著深藍色和服的由依,兩人簽下了牽扯千年的承諾,身影重疊,百轉千迴,復刻了妳的容顏。
只有蠢到不行的傻瓜,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拚盡一切,只為追上。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2 00:49:00 +0800 CST  
番外~~~~~~~~就當帕露露的生日賀文囉
對床的人呼吸聲忽然越來越大,遙香蹙眉,猶豫著要不要喚一下對方的名字,但聽見由依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之後,趕緊走到由依的病床旁。月光落在由依的臉上,可以看見嘴巴張開口如溺水的人,掙扎著想換氣,氣卻越換越快,如失控的風,捲起一切新生的秧苗,毀壞所有的生機。
「由……。」話方說到一半,自己的心卻如同被揪緊般,手臂被由依緊緊的抓住,彷彿放手便隔世雲悠悠、無從找尋熟悉的身影,緊抓的力氣因為過度換氣而顯得稀薄,但可以感受是豁出一切的拚搏。
「遙香,不要走,求求妳,別走,我不要再失去妳了。」一字一句在紊亂的呼吸中碰撞卻清晰。眼中漸漸泛起水霧,床上的人兒尚未睜開眼睛,在夢中,抑或在此刻,面對的卻是無論輪迴了幾世都最為害怕的恐懼。
但,悲歡離合總是周而復始。
縱然如此,遙香仍然緩緩的低下頭,白晢的手臂被抓住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見漸漸深沉的瘀青,如同感受不到疼痛,水霧氤氳著目光,目光中是堅定的掙扎。
唇瓣相觸的那一刻,一股暖流流過彼此的心靈,僅僅是簡單的印上自己的唇角,由依的呼吸明顯的緩和許多,手臂上的施力也漸漸輕柔。
「現在不會,由依,我現在不會離開妳。」
說給妳,亦說予自己。
夠了,這樣的牽扯憂傷別離失去流浪孤單茫然無措已經夠了。
遙香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上唇瓣似乎是被咬住般,正要離開的時候被一把攫住。
「不夠。」閉上眼,傳入耳中的呢喃這麼說,遙香扯了扯嘴角,由依難得的任性了,便又往由依傾身,但像是微嗔似的,略為大力地咬了由依的下唇,彼此廝磨的唇瓣不難感覺由依偷偷的笑了一下。
「不准笑。」拉開距離,遙香俯身瞪著由依,清冷的空氣鑽進兩人之間的空隙,
「好。」由依稍稍抬起上半身,溫暖的手臂穿過冷冽的空氣將遙香攬進懷裡,任性的,暫時任性的將不安化成行動,找尋熟悉的親暱。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2 00:54:00 +0800 CST  
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由依看了看自己的,不是,又看向遙香另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著,上頭顯示著辜杏華,
鈴聲響了一段時間,兩人都默不吭聲,誰都沒有動作,
正當遙香終於拿起手機想關機的時候,房門被敲了幾聲,遙香下意識的瞥了眼由依的表情,然而由依這京都性格深藏不漏,早已料到遙香必然會觀察自己的情緒,臉上掛著從容不迫的笑容,淡淡勾勒的嘴角讓遙香看來不免得有些來氣。
假裝沒看到遙香微慍的眼神,由依自顧自地走向房門,拉開。
「啊哈!」
誇張的笑容讓由依嚇得後退三步,
「柏木桑!」
「哈哈嚇到妳了齁。」柏木由紀得意洋洋的舉起手中的春水堂珍珠奶茶,
「來探病的。」
一聲細如蚊蚋的聲音從由紀身後傳了出來,由依側身一看,麻友躲在黑色連帽外套裡頭,手上抱著一隻草尼馬的玩偶,臉上寫著,醫院好多人好麻煩。
由依苦笑了一下,趕緊讓兩人進來病房。
「嗨,島崎老師。」
由紀經過遙香的病床前時打了聲招呼,麻友抓著由紀的衣角瑟瑟的跟在後頭,也對遙香輕輕點頭,也算是打了聲招呼。
坐在禮賓的椅子上,
「聽說妳的三神器被收回去了。」
由紀開門見山的說,
由依點點頭,眼底暗了下來,那天的情景彷彿還歷歷在目,喉頭不禁一澀,幾綑愁緒便這樣梗在心頭,由紀與麻友也感受到了由依的失落。
但不消幾秒,由依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笑容。
「就當作休息一下吧。」
鬼才會信妳這句話,遙香伸長腳戳了戳坐在自己床尾由依的屁股,在由依疑惑的轉過身的時候,無聲的對她說。
「島崎老師妳原本是日本大學的吧。」
窩在由紀懷裡的麻友天外一筆的說道,稍稍掙脫了由紀懷抱住自己的雙手,換上鼠女的氣場,不懷好意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從口袋中拿出一顆口香糖放進嘴裡嚼啊嚼。
感受到氣場轉變的遙香瞇了瞇眼,默認著,
「獸醫系是吧。」
遙香點點頭,聽到這的時候不免瑟縮一下身子,
畢竟那是不願意想起的回憶,
「後來因為某些原因被學校退學而轉學至同志社大學是吧?」
閉上眼,那時候的情緒悄悄襲來,墜入絕望的深淵,杏奈的不告而別讓自己忽然從公主變成了階下囚,原本被呵護在掌心上的,一轉眼便要面對眾人的質問,而之前某些所累積的忌妒,便在王子的離去後浮上檯面,身心俱怠,後來索性連學也不上了,曠課太久,便理所當然的被退學。
遙香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由依看在眼裡,在想阻止麻友繼續問下去時,由紀對由依使了一個眼色,告誡她現在別輕舉妄動,不了解麻友由紀想做什麼的由依在一旁按耐不動,但出汗的手心昭顯了由依的著急。
麻友饒有興致的看著遙香,無視遙香的鹽回應,
「妳覺得森杏奈跟灣生有多大的關係?」
一顆巨石投入西湖,掀起滔天的波浪,遙香面無表情在聽到這一句之後瞪大了眼睛,過往的一切忽然有了解釋,而某個想法在腦中忽然劃過,想到這裡的遙香急忙抬頭看向由依,如果一切的假設都成立,那現在的情況困險且盤根錯節。
如果森杏奈一開始便知道自己最開始的身份……
那是否也知道由依與自己的關係,
那目標,究竟是什麼?
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棋盤上的棋,多年來處在一場權謀之中,敵人在暗我在明,身子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看向由依的眼神多了恐懼與害怕。
這場局佈了多年,
而自己的身份又是在什麼時候被得知的?
「島崎老師,妳是不是有一次在獸醫院放走了一隻調皮的白狐?」
那次是自己發現白狐不是普通的狐狸,而是一隻年輕的神使,但因為調皮搗蛋又不聽勸,有一次在人間玩耍的時候被獵人抓到了,因為負傷所以沒辦法使用神力逃走,後來被送到日本大學,這才讓遙香發現並且偷偷放走了她。
遙香喃喃自語,
「那時候那隻小白狐叫了我原本的身份的名諱。」
「姬神。」
由依接話,
藉由坐鎮在發源自高、低山之急流漩渦的姬神之力量,將眾人所犯下的罪孽放流至大海之外,
聽到這裡麻友笑了一下,又窩回由紀的懷中,指出了一個問題,
「除了妳,當時那裏還有誰在嗎?」
遙香直直地看著麻友,回憶中的當時,
她放走小白狐後第一個遇到的人便是杏奈。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2 16:45:00 +0800 CST  
麻友單腳跳到由依跟前,手上握著一把劍,
定睛一看,這不是草雉劍嗎?
由依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麻友,
「我除了會使喚靈獸之外還會高速移動嘛。」
由紀走了過來,搔了搔自己的耳根,不好意思的說,拿起由依的手,將草雉劍放到由依的掌心,翻手,讓由依握住劍柄,堅定地看向由依,說,
「雖然不是三神器,但有這把劍至少四天王可以行動了吧。」
由依的指尖拂過冰冷的劍身,劍中的靈氣回應著由依的撫摸,發出了沉重的聲響。
「柏木桑,這……。」
由紀將食指放到嘴前示意由依別說些什麼,
「四天王會做這種事的。」
好歹在妳長大之前我可是四天王之一呢。
「Black桑。」由依笑著,
「好啦我們該走了,妳自己知道該怎麼辦。」語畢便拖著麻友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探頭跟由依提醒,
「由依,這座島還是有她的平衡在,妳上次那樣已經有破壞平衡了。」
「四天王可以亂來但是不要太亂來耶哈哈哈哈哈。」
由紀笑的很誇張的走了。
由依站在門口確認由紀他們離開後走到窗旁,之前她從不過問遙香的過去,問了,會在意,但在意又能如何,過去以既定,紅塵走筆,寫下的不必抹去。
「我還記得。」
遙香聞言看向由依,眉間透露淡淡的忐忑,
良久,由依尚未接續談話,只是舔舔自己的嘴唇,唇邊多了幾分笑意,目光掠過靜默的遙香,方輕聲開口,
「之前妳很在意我已經嫁人的事。」
遙香一怔,似乎才想起那年的記憶,
「蹦!」
大概全長安只有遙香一個人敢這樣摔大唐長公主的門,檀木門還反彈撞到了由依的鼻子,痛的睚貲欲裂的由依跌坐在地上,其他婢女們都被由依趕到了府外,若是堂堂平陽公主被看到灰頭土臉的坐在門外,揉著自己的屁股,一身華服沾染了塵土狼狽不堪,這傳了出去還得了。
「我都把他丟到不知道哪裡去了。」由依對著門說,但門內仍然靜默無聲,
「妳有看過有人把駙馬一直往青樓推的嗎?」
「就他運氣差,碰到一個喪天良的妻子,但還是他的妻子。」
門內傳出低低的話語,夾雜著一抹嘲弄在話裡,由依不難聽出話中有話,眼中出現了不自然的神色,甫開口,便帶了些怒意,
「對,就他運氣差,妻子愛上了別人,那人還同樣是個女子,但我覺得那妻子運氣更差,心裡犯悶不能說,還得強顏歡笑,就看哪天悶出病撒手人寰,一了百了。」
遙香聽見門的另一側的自暴自棄,心裡亦有些酸楚,也知是自己理虧,但總是不願去記得,自己愛的人早已嫁做人婦,沉默了半晌,門外也沒了聲音。
該不會被自己氣走了吧,遙香不願出聲喚由依那時的名,心裡有什麼翻湧了上來,強烈的讓遙香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門陡然被打開,
由依趁著門被打開的剎那,翻身右手抵住門板,腳一踏逼近遙香,遙香被由依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往後退了幾步,由依便也順勢進入房內,反手關上門並拴上門栓。
「出去。」應是凶狠的語氣卻沒了底氣。
「妳捨得?」話一說完,不給遙香回答的時間,伸手握住遙香放在身側的手,用最溫柔的弧度傾身過去,將唇輕輕印在對方的嘴角。
遙香眼底染了些霞色,雖仍不作聲,但表情緩和了許多,
由依伸手攬住遙香的腰,又一施力,遙香跌入盈滿清香的懷抱,但心底仍有些怨懟,張口咬住了由依的肩頭。
用盡力氣,過了一會兒卻沒聽見由依平常的求饒,疑惑的鬆開口,軟儒的聲音隨後包覆自己,
「不疼,只要妳還理我,都不疼。」
有暖意自胸口擴散開來,
遙香心中一動,抱住自己的女子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為自己天涯海角一騎絕塵,就算萬人俯首稱臣,也只對自己溫存,墨色的眸倒映清冷,卻在看見自己時沉淪,這樣美好的女子,無論是誰都會想為之傾心,然而她卻只為自己痴狂。
「對不起。」
遙香由回憶中一回神,兩個不同時空的聲音重疊,影像重疊,但靈魂不曾改變,而那份感情,似乎也不曾改變。
遍望神州,還有誰能同妳那般待我?

醫院樓下,大廳的一角,由紀望了望,輕易的遍找到了一直等著自己的瘦小身影。
「辦好了?」
「當然囉,優子大人。」
優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但眼底的冰凍卻不遜於三尺之寒,
「怎麼能讓大和無端的被欺負呢?」
語底的憤怒不言而喻,目光緊一緊,剎那戾氣撲騰,轉眼又平靜。
「我和麻里子的四天王一定也會做一樣的事。」
「阿醬和南知道嗎?」由紀擔憂的問,
優子不以為然的回答,
「阿醬之前也擁有四天王啊。」言下之意約莫是敦子八九不離十的會猜到優子有這樣的動作,但南那邊就難說了,畢竟身為大和陰陽界最高的統領,秉公處事以及照著規則來是最重要的。
明的不行,那就走在黑暗中。
「由紀妳有點笨笨的……。」
麻友的聲音幽幽地想起,由紀睜大雙眼錯愕的看著麻友。
「阿醬一定有跟她的四天王下命令啊。」
「嗯?」由紀仍然是大寫的問號,
「不然島崎跟由依憨那麼久沒去上課,學校那邊怎麼都不吭聲?」
「咪醬!」由紀恍然大悟的說到,咪醬是敦子的四天王,
「咪醬肯定有透過關係跟學校施壓。」
聽到這裡,優子挑了挑眉看了眼麻友,
「麻友友妳為什麼會知道啊?」
「我叫咪醬幫我訂南美洲特別的草尼馬玩偶,可是她好像很忙,為了確認她有幫我訂,我就直接駭進她的通聯記錄,發現敦子有打給咪醬,過了幾分鐘後通聯記錄顯示咪醬打電話給學校。」
聽到這裡,由紀誇張的表情又逗笑了優子,只見兩人一栗鼠在醫院大廳笑的樂不可支,經過的路人都投以疑惑的眼神。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2 23:34:00 +0800 CST  
「麻友友~~妳的玩偶~~。」
「謝謝咪醬。」
麻友開心的把玩偶抱在懷裡,露出開懷的笑容,咪醬兩隻手撐著頭,用一雙大眼睛看向麻友,
「阿醬說了些什麼?」
麻友用玩偶問著咪醬,柔軟的玩偶一搭沒一搭的打著咪醬放在桌上的手,咪醬沒有答話,倒是將手指沾了些剛剛點的冰咖啡玻璃杯上凝結的露水,在桌上寫下,
「霧社」
看著桌上的水漬不過一會兒便蒸發,麻友愣愣地看著咪醬,霧社?!接下來由依她們的任務地點在霧社?
「開玩笑吧?」
「我也希望是開玩笑。」
麻友難得的露出八字眉,眉眼間皆是擔憂,濃得化不開,
「但我們最近不是都得在日月潭追尋線索?根本走不開啊?」頓了頓,又問,「那南決定派誰?」
咪醬看著眉頭蹙緊的麻友,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熙來攘往的人群,台中的下午陽光明媚。
「南不知道這件事。」
咪醬閉上眼,不想看見麻友驚訝的表情,
「不知道?」拔尖的音調聽來有些刺耳,麻友感到有些頭疼,看著閉起的咪醬,知道就算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眉頭擰在一處,感覺這一切就被打上了一個結。
「阿醬和優子想做什麼?」
咪醬揉了揉眼,目光黯淡的說,「引爆戰爭,或是追求和平。」又接著說,
「至於有誰會去,我得到的名單是由依憨、安凝、李醬、丸子、島崎老師。」
「奈醬她們不用去嗎?」
「去了是送死。」
咪醬給了中肯的回答,麻友癱軟的往椅背上躺去,霧社,多複雜的歷史舊帳。
太陽旗與彩虹橋,風中緋櫻。
就在咪醬與麻友談話的同時,由依一夥人早就被麻里子往霧社載去,並且被丟在那裏的小七。
「島崎老師其實妳滿可愛的。」不過跟蘿莉還是有點距離,但還是可以接受。
「沒這回事。」
「要不要喝杯咖啡?」
「不用。」
很可愛,可是很盐。
麻里子默默地看了由依一眼,由依見狀,像貓的眼睛揚了揚,
「很盐啊。」
話方落,遙香的眼刀立刻掃了過來,由依訕笑了兩聲,
「我說剛剛買的烤玉米。」
坐在一旁的三天王目光同時看了過來,又看了眼手上啃到一半的玉米,但還是不吭聲繼續吃玉米。
麻里子看見這樣子的狀況笑了一下,瞥了眼手表,發現時間不早了,搖晃了手上的車鑰匙,
「好啦,我要先走了,妳們自己小心,今天的狀況不簡單喔。」
終究還是會擔心,不禁出聲提醒了一下。
看著麻里子離去的背影,由依心裡有點悶悶的,剛剛在車上跟其餘三天王還有遙香稍微惡補了霧社的歷史,其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讓她的壓力隨著海拔的升高也一起變大。
緩緩吐出的氣在玻璃牆上形成了一團水霧,由依伸手在上面寫下了四個字,
莫那魯道。
「我要出去透一下氣。」轉頭對正在吃烤玉米的三天王說後,起身時,自己的手被執了起來,溫暖的溫度傳來,由依順著白的有些過頭的手臂往上看向遙香,遙香抿著薄唇,臉上帶著擔心的神情。
「沒事的,遙香。」
清秀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隨後便走了出去。
由依走到霧社派出所附近,看向往山上的車流,再往上,就是清境農場,往下,是埔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山的空氣清冷卻清新,將肺裡都市沉積的污染都洗淨,遠山連綿,望眼而去都是一片深淺不依的綠,偶有幾層雲渲染其中,潑墨般的,有點難以想像,在這樣的小島上會有如此波瀾壯闊的美景,如盤古開天闢地時特地將這裡多劈了幾下,高山入雲,偉岸且深邃,山谷幽靜,銳利且俐落。
杏奈走到由依的後方,看著眼前這位依舊穿著深藍色水手服的女子,並未開口,只是沉默地看著。
由依恍若察覺般,兀自看向遠方,墨色的眼眸中平靜,讓人猜不透。
「高橋由依。」
由依此刻方才緩緩轉過身,嘴角勾起了從容不迫的笑容。
但這個笑容在杏奈眼中顯得略為刺眼,
「森杏奈,不,在這裡應該要叫妳,辜杏奈。」
杏奈聞言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便掩去,露出帥氣的笑容,出聲說道,
「真是消息靈通。」
「多謝稱讚。」
「帕露露跟我還沒有分手。」
由依淡淡的瞥了杏奈一眼,「所以?」
「離她遠一點。」杏奈的眼中似乎有火,威脅般的對由依說,臉色沉了下來,不欲掩飾的殺氣往由依襲來。
由依唇角含笑,幾縷髮絲垂落在肩頭,看向杏奈的眉目溫潤清冷。
「妳真的愛她嗎?」由依並不生氣,倒是反問了一句。
杏奈嘴角勾出一抹嘲笑,冷冷的看著由依,
「愛,很愛。」
由依緩緩走到杏奈身前,細長的眉毛輕輕揚起,目光落到眼前的女子身上,細細打量,倒也不難理解為什麼當時她與遙香會被稱為王子與公主,宛如謫仙,冠玉揚昂,若非此刻咬牙切齒,肯定更添些秀氣。
開口,一字一句的說,
「那為什麼不讓她自己做決定?」
杏奈面容陡然一僵,眼神暗了暗。這一切都被由依看在眼裡,一聲輕笑突兀的響起,
「任何以愛之名的自私都是最不能所為人接受的。」
此話一出,杏奈臉色大變,像是被一根木棍深深撞擊了腦袋,腦中嗡嗡作響,臉上失盡血色。
「妳就捨得放她離開?」由牙關中咬牙擠出一句問著由依。
由依淡淡瞥過杏奈因憤怒而泛紅的臉頰,
「捨不得。」
「那……。」杏奈話才說一半,由依便接續著剛剛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但如果那是她所想要的,我願意放手。」想起了前世她對自己露出的笑顏,兩個小酒窩掛在臉上,莫不可愛。
「我愛她,所以我在意她是否快樂,若她嚮往自由,那就奔向自由;若她被欺負,我會出手,但我並不想求任何回報,愛的確不朽,但不是枷鎖。」
說到這裡,眼角笑意更甚,目光裡閃過一絲暖意,看向杏奈身後,溫柔的說,
「此刻我仍然是人,人間多情,多少有些情緒,但我能確定,我愛妳,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亦同,茶還未涼,人能走多遠?」
由依的話語落在遙香的耳邊,帶著深情與通透,與由依對視的目光流轉著溫柔,彷彿有日光落在心裡,唇角抿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杏奈查覺到由依的目光後趕緊轉身,這才發現遙香不知已站在他們身後多久。
遙香並沒看向目光迫切的杏奈,面色淡然的對由依說,
「由依,大家都在等妳。」
我也在等妳。
遙香的話語太溫柔,杏奈有些不可置信。
「那妳呢?」由依做死的問了這句,
「妳不要回來也是可以。」預料之中的盐回應,但說這句話的遙香帶了些赧意,由依笑的連貓紋都跑了出來,提起步伐,和遙香一起走回去,留下杏奈一人,在風中。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3 23:48:00 +0800 CST  
求評論哈哈哈哈XDDDD

楼主 生魚片老闆yui  发布于 2017-04-03 23:49:00 +0800 CST  

楼主:生魚片老闆yui

字数:230431

发表时间:2016-12-20 09:5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20 03:08:33 +0800 CST

评论数:93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