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公务员的坎坷仕途》(长篇社会政论小说)

第二章 无知者无畏(三)
当然,柳老是清醒的。既然是作为一个资深教授举办的一次学术活动,柳老自然不想将他的讲座沦落为单纯的故事会,所以他也刻意以故事为主轴用心向广度和深度两方面进行拓展,努力阐释钱钟书的讽刺艺术、修辞艺术、语言艺术,但这个拓展仍然与哲学毫无关系。如果说这个以哲学为招牌的讲座多少与哲学有些瓜葛的话,仅仅表现在讲故事的过程中穿插了一些对方鸿渐的恋爱观、道德观、人生观的点评。至于钱钟书通过角色命运对人类生存困境的表达,对人生结而离、离而结的“围城”现象的惶惑,对孕含在现代文明进程中的人类孤独感、疏离感、荒诞感的体认,则一概没有涉及。
作为他讲课的助手,我多次听过他对同一个观点的论证、对同一个故事的讲述,这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柳老每次兴致勃勃、如醉如痴般地讲到钱钟书杨绛的热恋小故事时,我差不多都会浑身发冷、起一身鸡皮疙瘩。当一个人必须硬着头皮多次去倾听同一个缺乏思想深度和表达魅力的故事时,产生心理和生理双重意义上的排斥感,几乎就是一个铁律。
我当时就处于这样的状态——每次听柳老听课,尽管总是努力强打精神、努力告诫自己振作起来、兴奋起来,也跟大家一样面色桃红、开怀大笑,但我的情绪基本不听理智的指挥,困意总会在他讲到得意处的时候,排山倒海、摧枯拉朽般地袭来,有次我竟然在课堂上睡着了;睡着就睡着吧,我甚至还发出了响亮的、持续的、深呼浅吟的鼾声;大脑的瞬间空白又导致了头部的失控,脑门子“当”地一下撞到了桌面上。随着满堂笑声的突然爆发,柳教授的脸上涂上了一层红晕——我将他老人家大大地冒犯了!从此以后,我在他的目光里基本上就成了空气,彼此照面的时候,不管我如何诚惶诚恐、点头哈腰、谄媚问好,柳教授一律面无表情、目光远眺、阔步前行。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06 08:09:39 +0800 CST  
柳教授啊,尽管你已经驾鹤西去,当年的恩恩怨怨也一风吹 了,但我还是想在这里郑重地向你表达歉意:当年我对你不够理解、不够尊重,真的是错了!我总是将学问的高低作为评价一个人的基本标尺,这正是我的幼稚之处,我太把学问当回事了!我用了很长的时间、付出很大的代价后才终于明白,生存比学问重要,做人也比做学问重要!作为一个从事人文科学的教学研究人员,你的学问不够扎实,其实有相当复杂的客观原因、环境原因。我忽略了这些外在因素,无视你身处西部省份这样的客观环境,无视你经历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无视你已经相当不错的功力和技能,却轻佻地对您的不足挑挑拣拣,这正是我的浅薄和刻薄之处。虽然你此后剥夺了我的一些机会和权益,虽然你一个时期对我横眉冷对、势不两立,但毕竟是我轻狂在先、冒犯在先,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代价。这些年我总想获得一个与你偶遇的机会,以便当面表示我的愧悔,但我一直未能获得这个机会。前年我在向你的遗像真诚鞠躬的时候,其实也把我的愧疚和歉意传递过去了!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06 16:11:46 +0800 CST  
@吴斯宁 2020-04-07 14:20:01
“我”与柳老。能从一件事中吸取“教训”,就是人生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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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兄好!遗憾的是觉悟得太晚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07 20:58:47 +0800 CST  
反思起来,该检讨的问题其实很多,该接受我道歉的也不光是柳教授一个人。我当时确是幼稚,做人做事缺乏最基本的智慧,以致屡屡犯错。写出文章后,我本来应该向老同志尤其是老领导请教,诚恳地请求他们修改斧正,必要时也可以署上他们的名字。如今的许多学术文章,不论档次如何有无价值,基本都是三五个作者,奥妙其实就在这里:作者只有一个,“修改”文章的却是一堆。但是我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共同署名。那好吧,在别的环节上弥补也不算太晚。要命的是,其他机会我也没有抓住,不,应该是我根本就没有去抓——文章发表后我也没有及时向他们汇报,没有表示出足够的谦虚平息他们的妒火;我甚至还小人得志,一篇千字文就足以让我飘起来,一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常常以“权威”的口气指点江山、品头论足,自我感觉特别好。面对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小子,别人心里自然不会舒服。教研部的三五位老同志尽管相互之间也争名争宠、暗下拳脚、各施手腕,但一旦面对我的时候,就惊人地一致起来。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08 17:47:49 +0800 CST  
重温当年的酸甜苦辣、人生百味,不能不提到恩师常教授。我的轻狂浮躁与年少有关,与教养欠缺、悟性不够有关,但实事求是地说,与他的娇纵放任也有一定关系。他是我们校社科教研部主任,管控着五六个人文社科类教研室。学术上虽然没什么大的建树,但口才极好,讲课的感染力、思辨力很强,跟今天的易中天可有一拼,为人也算公道正派。凭借他的口才辩才、学术权力和敢怒敢言的个性魅力,老爷子在校内说话分量很重,连校长都会谦让几分。我分到这个单位不久,就很荣幸获得了他的好感,并由此得到了他无条件的保护。
他的欣赏、表扬、提携,他发自内心的认同、支持和放手使用,是温暖滋补我心灵的永恒的养分,永远都让我感激不尽。但我偶尔对他也有些埋怨。他对我的喜欢,有时会导致无原则的迁就,关心多、点拨少,表扬多、批评少,对我显而易见的缺点往往也是嘿嘿一笑、听之认之,甚至把缺点也看作优点,客观上纵容了我的轻狂,影响了我的自我认知。我把老主任一时的赏识当成了永久的靠山,老子天下第二,除了常教授,谁都不在话下,教研室主任副主任的话有时都要打个折扣,这不就是找死的节奏吗?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09 10:53:40 +0800 CST  
常主任是个值得一提的人物。
他1965年毕业于复旦大学经济系,硕研刚刚毕业就遭遇了那场持续十年之久的大事。没有办法,在社会上浪游了一年。之后被分到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个团场单位,任ZZ处宣传干事,一直到1977年才调入刚刚恢复招生的这所高校任教。除了顾准那样的极少数特殊人物,谁又能经得起岁月的消磨、坚持学习思考?特别是经济学这样的学科,其整体研究高度严重受制于大环境,一般的人就算抓住不放也是深入不下去的。所以,当老主任重新拣起书本的时候,他早年的学术积累实在说已经所剩无几了。好在他有良好的学习能力,基本功过硬,翻阅一堆书、讲过几门课以后,很快就恢复了感觉,把理论课讲得声情并茂、跌宕起伏,像说书一样打动人心。这种风格也许有人不认同,但用来征服年轻的大学生可以说是是一碟小菜、屡试不爽,所以老主任很快就在圈内脱颖而出。但业务毕竟被耽误了十年,加上环境对人文学科的制约,因此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他在学术研究方面并没有特别过硬的成果。他对社会的贡献主要不在于做事而在于做人。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09 19:12:07 +0800 CST  
@吴斯宁 2020-04-10 08:20:09
有时候,严管即是厚爱,放手即是纵容。主人公反省常对他的宽容带有纵容性质,是非常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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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反省虽然是事后的总结,但马后炮似乎也不无意义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0 18:47:46 +0800 CST  
他是一个非常单纯、干净的人,自己以赤子之心面对别人,对别人的要求也很高,谁要是在他面前玩弄权术、拨弄是非,他往往会怒不可遏、当场发难,让你下不了台。我们单位因为是一家干部培训性质的院校,地县级干部培训班每年都要搞几期,所以与省里的头面人物经常打交道,凭借这样的工作机会,常主任进入了省里一把手的视野。后者也是文人出身,对常主任的人品、口才、思路特别欣赏,于上个世纪80年代末将其调到自己身边赞襄政务,先任省委研究室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一年后正式升任主任。这个位置不算显赫,没有人事经济大权,不掌握各种可以变现的审批项目,但其影响力特别是对省委领导的影响力却是相当大的,有时甚至能以一定的方式间接参与省委决策。常主任进入了他人生的巅峰时刻,但他在巅峰上的“高原反应”却时有发作,始终未能适应这个高度。
老主任是一个热情如火的理想主义者,却不是一个理性务实的现实主义者,他不懂得也不屑于妥协,不善于也不愿意变通,更耻于周旋敷衍。这样的气质做学问搞研究似乎可以,当一个学术部门的领导也勉强凑合,但搞政治就不行了,政治本身就是一项在妥协和变通中穿行的行为艺术。由于他的激情和理想缺乏现实主义精神的支撑,所以始终没能被环境认同。比如他多次因为奢华饭局、超标准接待,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发脾气,让许多人包括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下不了台。北京的一位大人物亲自给他打电话,请他将研究室的一个副处长扶正(原话自然会圆通得体)。他不提拔人家也就罢了,还把那个副处长叫到办公室痛骂一通,责怪他自己没出息不长进,却搬出大人物给室领导施加压力;还在会上声色俱厉地警告大家自爱自重,要凭借自身实力谋求发展,不要让家族势力介入!
这样的书呆子脾气会为自己培养多少对手、私敌,就不难想像了。他渐渐成了官场上的一个话题人物,他的一些主持公道的正面故事也被夸张、扭曲、漫画化了,口碑形象受到极大损伤,客观上给重用他的领导添了麻烦,他开始成了领导的负资产,逐渐失去了好感和信任,逐步被边缘化了。任省委研究室主任不到两年,就被高职低配,调整到XC部任副部长(正厅级),后来又调任WH厅副厅长(正厅级),几年后在清冷状态中退休。这么一个清纯的知识分子,却因为他的清纯与主流社会渐行渐远。这是社会的悲剧,也是他个人的悲剧。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1 10:49:26 +0800 CST  
@吴斯宁 2020-04-11 13:19:23
老主任存在明显的性格缺陷,本质上仅是个书生,搞行政管理,只能是领导不满意,老百姓也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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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才华把他推上了比较高的位置;缺陷又将他拉下来了。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1 16:28:03 +0800 CST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步认识到:袒护一个人的缺点,出发点虽然很好,但落脚点却不好,动机与效果往往南辕北辙。因为有了这个教训,以后面对自己赏识的后辈或部下的时候,我一方面会尽可能给他们提供锻炼和展示自己的机会,但是对他们的缺点则决不迁就、袒护,或公开或私下,总要及时提醒甚至严厉批评。我对常主任的埋怨也许要求太高、太过苛刻,好在老人家不计较,反而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有趣的话题。去他府上拜访的时候,总要呆上五六个小时,忠实地当好他的倾听者,在老人家疲劳的时候,我有时也要回忆一下当年他重用和保护我的一些小故事,共同体会追忆美好往事的温馨甜美,偶尔也会半认真、半调侃地抱怨一番:
“老主任,我是个不识惯的人,那几年硬是让你给惯坏了,几乎成了几个老同志的“全民公敌”!”他听了总是嘿嘿一笑:“人非圣仙,孰能无过,咳,咳,孰能无过!”不知他所说的“过”指的是我当年的轻狂,还是他自己对我的放纵。当然,我的抱怨也并非真的埋怨,主要还是重温、共享过去那段岁月、那份情感,甚至也不排除向老主任撒娇的成份,呵呵!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2 17:10:40 +0800 CST  
现在,我们继续回到当年我所在的那个小小的教研室。
即使是一个优雅、得体的绅士,当他的心理和情绪被嫉妒、怨愤控制的时候,往往也会变得很不冷静、很不理性甚至很失态。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下,一旦有了打击报复的机会,下起手来也是不大留情的。我们室的几位老同志都在等待、期待着一个这样的时机。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一年的“春夏”,他们的机会终于来了。先是常主任调到省委机关任职,这就意味着为我遮风挡雨的安全屏障消失了,我直接裸露在各种型号、口径的“唾沫发射器”、“语言火箭炮”的射程之内;然后是那场著名的风波平息后的思想大整顿,又为大家启动装备、描准射击提供了由头。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3 20:25:24 +0800 CST  
刚刚发现,昨天晚上发的两段不在了。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5 17:07:24 +0800 CST  
(重发昨天未发现的两段)
在一个气氛紧张的下午,我们室按照上面的要求,召开了****动员部署会。前些天社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我们室有四五个年轻人都程度不同地参与过,有的上了街呼了**,有的接受过媒体采访,我则发表过几篇据说立场观点比较暧昧的文章,所以我们室被学校列为****重点单位。作为“重点单位”的一个特殊待遇,就是在全校的动员大会之后,又单独给我们开了小灶,召开了本室的动员部署会,许副校长代表校领导在教研部、教务部领导陪同下出席会议,不仅给少不更事的几个年轻人造成了巨大压力,即使是胆小的局外人也被这气氛搞得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这天大家一反以往的散漫,都来得很早。最先来的把握先机,直奔不引人注意的后排座位,随后到的占据了中间的位置,来得稍晚的驻足观望之后只好不情愿地在前排就座。周教授是最早评上教授的元老,一般开会时总要以漫不经心、大大冽冽的派头显示其老大地位,可是老大面对今天的这个阵势也变得小心翼翼、缩手缩脚了。惯以说笑话讲段子展示口才、吸引眼球的赵老师,试图以个人的气场与会议室的氛围抗衡一下,以便积累一点日后吹牛的资本,所以落座以后便拿美女小辛的妆容调侃起来,但因为底气不足,他的幽默显得僵硬苍白,不仅小辛没有理会,大家也没有附和,搞得老赵骑虎难下,讪笑着展开手中的折扇,哗哗哗地摇起来,下决心驱离自己的尴尬。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5 17:25:52 +0800 CST  
@吴斯宁 2020-04-15 18:23:39
很难得能重现当年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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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兄晚上好!无法展开,只能蜻蜓点水、含糊其辞地点一下。非亲历者看不明白。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5 18:52:15 +0800 CST  
对我的“帮扶”,倒也没有纠缠不休。记得一共开了二次“帮扶小组”会、一次教研室全体员工大会,另有三五次个别谈话,前后持续一个多月。在这过程中,几个老同志或义正辞严疾言厉色,或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痛心疾首、不厌其烦地批评我的错误、启发我的觉悟,直到我深刻地认识到自身错误的严重性,灰溜溜地在教研室大会上声泪俱下作了检讨,“帮扶”才告一段落。几位老同志均大度地表示,年轻人难免犯错,只要知错改错,就还是好同志,还是有前途的。他们利用“帮扶”的合法机会倾泄了私怨、在我的狼狈恐惧中体验了快感,一种方式下丧失的权威又以另一种方式捡了回来,所以见好就收,没有太跟我过不去。毕竟不是五七年、六六年了,甚至也不是八十年代乍暖还寒的时候了,过分整人的社会基础已经不存在了!再说了,他们中的多数都是好人,心眼都不坏。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6 20:53:38 +0800 CST  
@夏日香气zyc 2020-04-16 21:01:07
感觉是自传了,主人翁就是作者本人。这样带入境的描写,旁观者没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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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谢谢表扬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7 07:18:57 +0800 CST  
许多同事是认同我、同情我的,他们在私下里都以各种方式表达了对我的关切,但公开场合却大都沉默。这种情况令人感慨,却也能够理解。向一个被整治的人公开表达同情,至少是在“高度一致”上打了折扣,甚至有一点唱对台戏的意思,这样一种姿态是有风险的,假如你没有足够强大,最好还是别逞这个能。通过这次经历,我是真正获得了教训,懂得了收敛锋芒、低调谦虚、夹紧尾巴的重大现实意义,从此以后我大幅度调整自己、用新的标准规范自己,痛改前非、洗心革面,获得了良好的效果,我曾经冲撞过得罪过的同事们,对我的观感大有改善,都说我比较成熟了。所以那件事以后,我倒过了一段虽然黯淡灰冷却也相安无事的日子。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7 16:56:33 +0800 CST  
教研室呆不下去了,至少是不能体面地、有尊严地呆下去了。我硬着头皮找了担任校图书馆馆长的一个老乡,在他的帮助下调到了教务处改做行政工作。由不坐班的教师改任机关科员,不是一条上升状态的发展路径,难度系数不高,岗位调整比较顺畅,由运作此事到办妥手续,前后只用了一个多月。从此开始,我走上了非主流“仕途”。
说实话,这一改变并非出自本人的意愿,相当程度上是改善生存环境的无奈之举。那时我还比较清高,作为一个已小有成绩且学术前程相当看好的高校青年教师,对机关工作是不大看得上的。按照我当时的理解,高校的教学科研工作才是体现一个人价值和品位的高端工作,机关后勤工作则是些跑跑颠颠的杂事。这样的认识固然相当浅薄,但至少说明我当时对做学问搞研究还是很敬畏的,所以调到机关后一度比较郁闷。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7 19:22:27 +0800 CST  
@拒绝昵称 2020-04-17 16:56:33
许多同事是认同我、同情我的,他们在私下里都以各种方式表达了对我的关切,但公开场合却大都沉默。这种情况令人感慨,却也能够理解。向一个被整治的人公开表达同情,至少是在“高度一致”上打了折扣,甚至有一点唱对台戏的意思,这样一种姿态是有风险的,假如你没有足够强大,最好还是别逞这个能。通过这次经历,我是真正获得了教训,懂得了收敛锋芒、低调谦虚、夹紧尾巴的重大现实意义,从此以后我大幅度调整自己、用新的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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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斯宁 2020-04-17 19:24:31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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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兄好!有的时候是经了事也不长智,比如我就是!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7 20:11:46 +0800 CST  
但很快我就发现,机关的小科员级别虽然不高,得到的笑脸却比较多,一向清高矜持的教授有时也会主动跟我打个招呼。英语教研室的大美女钱老师,此前面对我们这些年轻男老师的问候,基本的反应模式是微微颔首,表情则把握在笑与不笑之间,现在与我照面的时候竟然也能主动寒暄几句,同时还会搭配一个灿烂的笑脸。此外,还有不少鸡毛蒜皮的好处,如随便取用的稿纸、随时供给的茶叶等等。这些“待遇”虽然微不足道,但都是我在教研室期间不曾享受过的,私下里有时也不免小小地得意一下。作为一个底层百姓,远大志向基本上是偶尔意淫一下的幻景,对生活的实际要求其实都很低,有的时候一个表情、一张笑脸就可以左右一种选择。于是,只经过一个很短的适应期,我就在新岗位上安下心来。
但给提供了若干实惠的教务处,人事纠葛同样很复杂。我走出了一个漩涡,却跌入了一处暗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阴谋,无处逃避啊!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18 14:05:02 +0800 CST  

楼主:拒绝昵称

字数:124414

发表时间:2020-03-15 07:03:0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4 10:41:40 +0800 CST

评论数:69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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