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公务员的坎坷仕途》(长篇社会政论小说)

@拒绝昵称 2020-04-29 19:54:27
处里与我经历相近、声气相通的应该就是小刘了。
小刘比我晚两届,但他大学毕业后一步到位,直接就分到了教务处。所以尽管比我小几岁,资历却比我老,经验历练自然也更丰富。由于年纪、性格、家庭出身、教育背景都比较接近,最初一个时期我俩处得很好。小伙子对我很友善也很大气,没有一点戒备心理,由于他的指点提醒,我避免了好几次失误。我能比较快地在机关立住站稳,他的支持绝对是一个正面因素。但一个偶然事件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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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斯宁 2020-04-30 19:32:09
看来和小刘的关系要比较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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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尴尬,就此绝交了,下面一段叙述的就是这个过程。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4-30 19:57:05 +0800 CST  
上面我将与处里的每一个同事的关系分别作了一个描述,大家可以看到:总体来看我的工作环境、生存环境是比较严峻的。卢处长对我大体上是认可的,但我们没有私人交情,彼此客客气气、公事公办;三个同事中,与老冀、老孔总的来看是貌合神离,有的时候甚至是神离貌也不合,与小刘本来是好友,但由于误解最后差不多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我是在教研室混不下去的时候才托关系调到机关的,眼见在机关也混不下去了,总不能回归家庭当专职老公吧?既然已经无法逃避,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我一方面更加用心地工作,不让他们在工作上挑出毛病(当然,工作即使做得很好,总是能够挑出毛病的,何况我远不是每项工作都做得很好),另一方面则启动了“公关工程”,其中的一个主要举措就是给卢处长送礼。以此为标志,我被迫走上了一条随时献媚、不时送礼并最终乐此不疲的不归路。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1 13:44:45 +0800 CST  
参加工作最初的几年,我都没有送礼的记录,并以此自鸣得意、傲视群小,认为自己傲骨铮铮、素质过硬、与众不同,对那些送礼和受礼的人们一律不屑一顾。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我都坚定不移地认为,只有没本事、没出息的人才靠送礼生存;只要自己做人做事过硬,就可以骄傲地横行天下。本人不是凭借自己的水平实力登了几篇相当不错的文章了吗?不是依靠自己的勤勉敬业获得了常主任的认同赏识吗?肖某人决不送礼也不必送礼!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嗑嗑绊绊的经历逐渐让我清醒过来,懂得了个人特别是出身底层的个人的渺小,懂得了环境的强大文化的强大,进而懂得了送礼的重要性和必然性。因为我固有性情和价值观的阻碍,这一清醒的过程和速度极其缓慢,但最终总算是清醒了。
送礼的实践经历便从我们卢处长这里开始了,但这是一次既可笑更可怜的开始,以致于直到今天,哪怕是面对屏幕,我还是有点难于启齿、微微冒汗。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1 14:08:15 +0800 CST  
参加工作最初的几年,我都没有送礼的记录,并以此自鸣得意、傲视群小,认为自己傲骨铮铮、素质过硬、与众不同,对那些送礼和受礼的人们一律不屑一顾。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我都坚定不移地认为,只有没本事、没出息的人才靠送礼生存;只要自己做人做事过硬,就可以骄傲地横行天下。本人不是凭借自己的水平实力登了几篇还算不错的文章了吗?不是依靠自己的勤勉敬业获得了常主任的认同赏识吗?肖某人决不送礼!实践证明,也不必送礼!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1 16:05:49 +0800 CST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嗑嗑绊绊的经历逐渐让我清醒过来,懂得了个人的渺小特别是像我这样来自底层的个人的渺小,懂得了环境的强大、文化的强大,进而懂得了送礼的重要性和必然性。因为我固有性情和价值观的阻碍,这一清醒的过程和速度极其缓慢,但最终总算是清醒了。
送礼的实践经历便从我们卢处这里开始了,但这是一次既可笑更可怜的开始,是一次完全失败的社会实验,以致于直到今天,哪怕是面对面前的电脑屏幕,我还是有点羞于启齿,头上好像又开始微微冒汗了。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2 10:09:33 +0800 CST  
朋友们肯定想像不出我给他送的是什么礼物——只是半条香烟,而且这香烟肯定不是最好的牌子(具体是哪个牌子已经忘记了)!为什么只送半条而且不是最好的呢?主要有两条理由:一是家里经济条件一般,舍不得花这笔钱。记得当时我们两口子几年的积蓄加起来也只有万把块钱,作为家庭“财政部长”的老婆,对每一块钱的的花销都要进行严格的可行性论证,在此基础上作出年度和月度预算,并严格按预算落实开支;至于我自己,抠门儿程度绝对可以跟她相媲美,所以对她的紧缩性财政政策一概表示认同,有时甚至还会加点码。
另一个原因是,我对自己在处长心目中的成色和斤两作了自作多情的估量。我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业务骨干,为他写过一些比较过硬的材料,让他出过风头、得过彩头。我已经为你巩固地位、积累政绩付出过心血汗水了,这还不够吗?够了以后还要来看望你,而且是带着东西来看你的,不是更够、超够了吗?因此半条香烟似乎就足以交代、绰绰有余了。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2 10:22:41 +0800 CST  
于是我就揣着这半条香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家门。担心在半路上或者他家里碰到熟人,一路都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直到在他家的沙发上落座以后,一颗心才安然落地,长舒了一口气:路上没碰上熟人,他家也没有别人,很好!
送礼的效果如何,大家可以设想得到;但当时我真的没想到。当我将那几包烟恭恭敬敬地放到卢处长面前的时候,他只是撇了撇嘴角。这表情理解成微笑可以,理解成不屑也未尝不可。面对他的冷漠淡然,我立刻省悟做了件傻事,后脊梁登时就热气腾腾蒸出了汗雾。以此事为标志,我渐渐开了窍:对于一些领导来讲,工作中的成绩与真金白银的孝敬,是无法形成替代关系的;就算工作做得好,想让领导青眼相加,也得有另外的“表示”!第一次的公关尝试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显然还产生了负面效应。好在卢处长在对此事的把握上还注意了分寸,既没有当场拒绝,更没有大义凛然地教训我,这应该就是相当厚道的一种反馈了。仅仅为了这个,我也得感谢他。
事后我懊恼地向老婆汇报了“送礼”过程的每一个细节。老婆很生气,狠狠地讥笑了我半天。说我小气得要命、活该被拒绝,说我丢了她的人、一辈子成不了大器,说我太自怜、太可怜,说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屁也不是却硬要把自己当个人物,舍不得送礼却想得到送礼者的待遇。她的责骂很苛刻很尖刻却不无道理,让我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看我雪上加霜饱受打击的样子,老婆又心疼了,沉默片刻后主动给我解了围:“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难受了!给人家送那么点儿东西,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把送礼看得很低下,不愿意作践自己。你潜意识里其实是有挣扎的,以为象征性地送那么一点儿东西就可以解释成不是送礼,心里才不致于太别扭。”老婆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虽然不懂心理学,却也能像模像样地摆活这么一番。这个分析是不是符合心理学定律、是不是扣准了我当时的心理,我也说不清楚,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立刻轻松了、解脱了、释然了,心里百感交集、岩浆翻滚、泪眼迷蒙。虽然隔三岔五吵个小架,虽然十天半月打场冷战,但我彷徨困顿的时候她毕竟是能够深度交流的一个人,紧要时刻也是能够给我提供慰藉支持的一个人,还是老婆好啊!当然,如果在她心里有气的时候不要骂得那么苛刻,那就更好了!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3 13:04:24 +0800 CST  
老婆的好处还不限于此。当天夜里,她一反平时的冷漠挑剔,主动释放种种信号,搞得我受宠若惊,很快就忘却了送礼受挫的烦恼郁闷,恢复了年轻人的朝气霸气,全身心投入了小河流淌、草木森森的人间胜景,在浪波浅吟、涛声低唱的背景中考察勘探、流连忘返。尔后,沉沉进入梦乡。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4 08:55:55 +0800 CST  
虽然与处里几位同事的关系不大融洽,但我的业务功底毕竟还算可以,加上不怕吃苦、不怕干活、不在乎加班的良好态度,逐渐得到了领导、机关和作为服务对象的各教研部的大体认可。于是某天的下午,我被常务副校长邵汉波召到办公室。此前我也单独去他的办公室送过几次材料,但被点名叫过去还是第一次,所以多少还是有点忐忑。像所有自我感觉良好的领导一样,邵的态度也是亲切和矜持的。招呼我落座后,他先问了几个类似家属做什么工作、孩子多大了的礼节性问题,以此传递了大领导对小部下的关切,然后就进入正题。他说他对我一直很关注,教研室工作期间的那点小风波也不算什么,是个人成长的必要代价。最初担心我能不能适应机关工作,看起来还行。教务处呈报的的几个材料听说我是主要执笔人,写得也还可以。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4 08:58:32 +0800 CST  
我心里很得意,但呈现在校长面前的样子却是诚惶诚恐的,当然也得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大话:“谢谢校长的表扬!比起处里的老同志,我其实还有许多缺点,也在努力改进。即便有一些小小的成绩,也是大家帮助的结果。”然后还羞羞答答地表示,假如能得到他的直接指点,那就更是我的幸运了。哈哈,其实我并非总是一根筋,在适当的情景下,也可以表现出世故乖巧、让领导满意的一面。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4 09:09:11 +0800 CST  
校长马上接过了我的话头:“很好,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当下是有项任务要让你办!”他让我对本校开办的“青年干部培训班”的情况以我个人名义搞个调研,供校里和上面参考。他还特意说明了一下:教务部门是统筹全校教学工作的机关,仅仅满足于排课是不够的,对一些深层次问题也应该跟踪把握、有些个理性思考。关于“青干班”,我此前就了解不少情况,我校三四年前按照省委领导要求,调集全校教学资源,开办了一个以县处级领导干部为主的培训班,每期半年,每年两期。开始的几期很火,但好景不长,很快就每况愈下,报名的越来越少,退学的却越来越多,让校领导骑虎难下、十分为难。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4 09:21:01 +0800 CST  
常务副校长越过正常程序,直接给一个年轻的教务人员交办任务,显然不合规范。高校虽然不是政府机构,工作上的程序还是挺讲究的,领导越级部署工作的先例很少。但那个时候我正处于一生中的至暗时刻,一个即将被洪水吞没的溺水者不会挑剔救命稻草上的污迹,顾不上那么多了。校长的召见对我来讲,就是那根救命稻草,我必须抓住;即便从虚荣心的角度看,我也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何况我也无从选择,我难道还能拒绝校长交办的任务?
鉴于这种情况,我当下就把这项任务接过来了,决心尽我所能把它办好,一方面是回报校长的信任,同时也希望借此摆脱至少是改善我当时的生存困境。因此,向处长作了简要汇报后,我就全力以赴投入了这项工作。其后的头两个星期,我先后拜访了七八位来自不同单位的学员,登门请教了三四位授课老师,随机听了几堂课,并查阅了不少材料,忙得不亦乐乎。随着调研的深入,报告的思路逐渐清晰。第三个星期我用了两天时间,就一鼓作气写出了八千多字的初稿,并在反复修改后精简为一个五千字的报告。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5 09:28:02 +0800 CST  
材料对培训班惨淡经营的原因做了系统分析,体例结构、文字表述上像模像样,有新词、有数据、有案例、有分析,但最核心的内容其实就那么几条:基层官员们不想上这个班,一是有关部门的承诺没有完全兑现,多数人结业回去后不仅没有提升,有的连原有职务都被取代了;二是课程设置不合理,安排了不少没用甚至有害的课程,有的教科书版本内容之陈旧,跟出土文物也好不了多少;三是三分之二左右的老师水平太水,所谓讲课就是埋头念讲稿,而且是几年一贯制、充满陈腐气息的讲稿。头一条是表层的政策问题,无关教学质量,解决起来不难。后两条则属于文化积淀的浅薄,直到今天也基本无解,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院校的问题可能更严重了。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5 09:29:37 +0800 CST  
材料完成后,我先交给卢处长,请他把关修改。处长说这是校领导直接交给我个人的任务,他就不看了,层层把关搞不好会把材料的个性、棱角磨平,还是留一点个性好。处长显然不想搅进此事,但这个态度当时正是我期待的,我不想让他分享我的功劳。于是我就乐呵呵地将稿子直接送到邵校长手里,并特意说明这个稿子已请卢处长修改,但他没有看,邵听后笑笑不语。
根据后来陆续反馈回来的零碎信息,邵对这个材料相当满意,几乎没作修改就批给校办,要求提交校委会讨论。邵还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说这个材料是有一定分量的,材料反映的问题有一定的典型意义,要我向北京某个显赫单位的一家刊物投稿。为保证万无一失,他还亲自给刊物总编打了电话,邀请他来我们西部转转,顺便搞个讲座,然后隆重地推荐了由我署名的这个材料。这家刊物虽然没有刊号,不能定价,也不能公开发行,只能内部交流。但它报送的层级很高,赠阅的范围也比较广,在业内享有相当高的知名度。它登载的一些文章曾多次引起高层的关注,引发了圈内的振荡,有的还上了红头文件、转化为某项具体政策。
由于邵校长打了招呼、并向总编做了有关回报的承诺,作为一家半月刊,它的出版周期也比较短,所以稿件寄出不到一个月,就被全文刊用。但正是可以证明这篇稿子质量的两件事——提交校委会讨论和权威刊物发表——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仅没有帮我摆脱处里的小困境,反而将我推进了一个更大的漩涡,成了我最终被迫离开本校的直接原因。
这个材料在校委会讨论的时候,受到分管教学科研工作的赵副校长的严厉批评。他认为我这个报告脱离****初级阶段高校教育的实际,伤害了教职员工的感情,指导思想和学风文风都有严重问题,是一篇书生气十足的、企图一鸣惊人的肤浅之作。他的观点得到了党委书记严凯歌的支持。我们校的校长由一位省委常委兼任,每年重要班次的开班典礼和毕业典礼才会来一下,听听工作汇报,留下几条指示。所以日常工作中,严书记是事实上的一把手,他的态度自然就左右了会议的基调。虽然他指示将这篇研究报告发校有关部门研究参阅,但说起来是“参阅”,实际上是供批判用的。会议精神传达下来后,我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当天夜里我彻夜失眠。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6 17:54:25 +0800 CST  
但更大的压力还在后面,刊载调研报告的那家刊物发到校里以后,赵副校长大为震怒,他以三个“严重”为我定了性。他在一次规模很大的会议上公开批评了我:教务处有个人(连名字都不屑于提一下),编造了一篇文章,在校委会已经明确否决以后,仍然擅自投寄,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这个人对省委的招生政策妄加评论,是严重的自由主义倾向;对学校的教学工作说三道四,严重影响了本校的声誉。事后想想,老赵的激怒是可以理解的。我那篇研究报告的主旨是对本校教学工作的质疑批评,质疑教学工作就等于是质疑他自己,何况这种质疑都捅到了北京。
多年后我才逐步明白,这样的稿件即使人民日报、新华社的内参记者,写起来都会非常审慎,我却以感恩戴德的心情,以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果敢,将学校的家底家丑大面积展示了一番,当事人怎么可能不愤怒?何况,我那篇文章虽然微观上看取材全面、论证有力、数据严谨,却缺乏一种宏观、历史的大视野,缺乏一种从国情校情出发的现实主义态度,评判标准的确脱离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高等教育的实际,赵副校长的批评的确是有道理的。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6 21:01:07 +0800 CST  
@吴斯宁 2020-05-06 21:31:25
这样的结果确实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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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兄早上好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7 07:41:03 +0800 CST  
第三章 外省人进京

将我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还是常主任。
“报告”事件发生后,我的日子虽然相当难过,但我并没有主动向他寻求帮助,丢不起那个人。无论是教研室、还是教务处,并不是恶棍扎堆的“敌占区”,你甚至找不到一个以干坏事为乐的纯粹的坏人;恰恰相反,大家其实都是好人,即便有谁偶尔干干坏事,也是有原因、有条件、有节制的,不会非要把你摁死不可。环境如此温柔和煦,我却跌跌撞撞屡屡碰壁,只能说明我的生存能力太弱。既然根源在自身、责任在自身,就应该自作自受,独立承担后果,独自啜饮苦酒,总想让别人给你遮风挡雨是不现实的。再说了,人家跟我非亲非故,没有义务凡事都关照你。出于这样的考虑,不论多难多苦多灰,我也是硬着头皮咬紧牙关自己挺着,没有向他求助。但他很快从其他渠道了解了此事。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8 18:24:06 +0800 CST  
遭糕,这段发错了。第二章还有个尾巴没发。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8 18:46:03 +0800 CST  
既然我们的社会发展水平整体上还处于初级阶段,那么它的初级性即不发达性,必然会体现在方方面面,一所省级高校的教师素质、教材质量、管理水平等等,自然更超脱不了“初级阶段”的特色。北大、清华也许会好点儿,其他高校特别是边远省份的高校,九十年代的文科教材不都是废话套话的大堆砌?当然,这是我若干年以后的觉悟, 当时还没有这个认识,所以全身心都是被小人排挤迫害的悲壮感、悲愤感。
严书记当然也很生气,私下里说我不成熟不稳当,凭借一股傻劲给他捅了大娄子,但他似乎也并不认可赵副校长“三个严重”的定性,他知道事情另有缘故,我只是一个愣头愣脑、误打误撞、不知轻重的执行者,是一个急于立功、立言的书呆子,仅此而已。所以当时我承受的主要还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以及一些来自同龄人的快意的眼光和表情,倒是没有别的不良后果。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8 18:47:30 +0800 CST  
关键时刻,邵副校长却局外人一般置身事外、沉默不语。他的沉默就将我这个小人物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种执行领导交办任务而且是命题作文的组织行为,就成了我自己没事找事、主动出手的个人行为。
后来有人悄悄点拨我:我被邵算计了,浑然不觉是给他当了一枚威力有限的“人肉炸弹”。邵校长与严书记不和已久,所以就想在上下关注的“青干班”问题上做点文章,几年前这个班次的设置,正是出自严书记的创意,培训班日常工作也归严直接分管。我撰写这个调研报告的时候,正值省里“两会”前夕的敏感时期,已在正厅这个层级干了三四个岗位、历时近十年的严书记,正谋求省政协副主任一职,以在退休前解决一个副省级待遇。但严谋求的这个目标恰恰是邵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决意在“青干班”以及别的一些问题上掀开几个口子,唤起人们对严的负面政绩和不良行为的关注,丑化严的形象,砸了他的副省梦。邵的初衷一定意义上还真的实现了,他的确给严书记找了不少麻烦,好在没有形成更严重的后果,严凯歌最终还是如愿提升,而邵副校长则成了这个小阴谋的大输家,半年后调到省教育厅当了巡视员,级别虽然没变还是正厅,但没有实职了。而我,则成了他的陪葬。
楼主 拒绝昵称  发布于 2020-05-08 19:02:58 +0800 CST  

楼主:拒绝昵称

字数:124414

发表时间:2020-03-15 07:03:0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4 10:41:40 +0800 CST

评论数:69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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