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赘肉
蜻蜓壳
桃桃，一起去倒垃圾好不好。
不好。
我们可以去看看小鱼啊蝌蚪。
能捉到螺蛳吗。
倒完垃圾，桃桃对垃圾堆里的一些东西有了兴趣，站在臭哄哄的垃圾箱门口不走。
去看小鱼吧。
在我们踏上下到水沿石边去的第一个台阶时，一些小黑影便从水沿石边惊散了。池塘淀去了连日雨水冲下来的尘土变得清澈，水藻上沾有一个个圆圆的黄色泥球，几只长了后腿的蝌蚪伏在给水没过一指深的石板上，石板边沿趴着一只青蛙，桃桃先发现了它，青蛙显然也看得见我们，自恃潜伏得很好，瞪着眼睛一动不动，我洗好垃圾桶，用桶撩水泼它，泼了三次才将它吓走，桃桃没有看见螺蛳，不过我在池塘壁上发现一个完整的蜻蜓壳，我让桃桃摘下它，桃桃不敢，退到岸上去了，正要笑他的时候只见他拿了根小树枝过来，用树枝戳那蜻蜓壳，蜻蜓壳与池壁结得很牢，戳了几回仍有两只脚挂在石头上，我用手摘了送给桃桃，桃桃不敢接。
它还会动吗。
不会了。
它死掉了吗。
它是蜻蜓脱下来的衣服，蜻蜓的幼虫生活在水里，等它上了岸，脱下这身潜水服，它就能飞了。
桃桃接过蜻蜓壳说：我也敢捉了。
你可以吓一吓妈妈。
它的尾巴比蜻蜓粗。
是的，我们看看它是从哪里脱出来的。
我们把蜻蜓壳翻来覆去看，很完整的一个壳，只有背上有一个口子。我们离了池塘。
这个时候树上还能找到知了壳，知了刚刚出壳的时候是绿色的，翅膀也是软的，我们小时候还挖知了，不等它钻出来，地上有一个小眼，我们就把它挖出来了，放在帐子上，看它蜕壳。
还有什么东西会蜕壳。
螃蟹，蛇，蜘蛛。
螳螂也会蜕壳吗。
会吧，差不多所有的昆虫都会蜕壳。
哪里能找到蜘蛛壳。
家里的墙壁上有时候有。
蛇的呢。
那就可遇不可求了，以前在柴草堆里可以看到，拎开一捆草，会吓一大跳，以为是一条蛇呢。
回到家，老远桃桃就对妈妈说：妈妈，我们找到一个蜻蜓壳。
静水凑过来看，桃桃解说蜻蜓是从哪里蜕出来的，我捉了桃桃的手臂往静水脸上一举，静水往后一让，桃桃大笑起来。
我把蜻蜓壳安在纱窗门上，开门关门时看见，仍有些意外的趣味。
桃桃提醒妈妈开门不要靠到墙，他自己开门关门也变得小心翼翼。
7/6
桃桃，一起去倒垃圾好不好。
不好。
我们可以去看看小鱼啊蝌蚪。
能捉到螺蛳吗。
倒完垃圾，桃桃对垃圾堆里的一些东西有了兴趣，站在臭哄哄的垃圾箱门口不走。
去看小鱼吧。
在我们踏上下到水沿石边去的第一个台阶时，一些小黑影便从水沿石边惊散了。池塘淀去了连日雨水冲下来的尘土变得清澈，水藻上沾有一个个圆圆的黄色泥球，几只长了后腿的蝌蚪伏在给水没过一指深的石板上，石板边沿趴着一只青蛙，桃桃先发现了它，青蛙显然也看得见我们，自恃潜伏得很好，瞪着眼睛一动不动，我洗好垃圾桶，用桶撩水泼它，泼了三次才将它吓走，桃桃没有看见螺蛳，不过我在池塘壁上发现一个完整的蜻蜓壳，我让桃桃摘下它，桃桃不敢，退到岸上去了，正要笑他的时候只见他拿了根小树枝过来，用树枝戳那蜻蜓壳，蜻蜓壳与池壁结得很牢，戳了几回仍有两只脚挂在石头上，我用手摘了送给桃桃，桃桃不敢接。
它还会动吗。
不会了。
它死掉了吗。
它是蜻蜓脱下来的衣服，蜻蜓的幼虫生活在水里，等它上了岸，脱下这身潜水服，它就能飞了。
桃桃接过蜻蜓壳说：我也敢捉了。
你可以吓一吓妈妈。
它的尾巴比蜻蜓粗。
是的，我们看看它是从哪里脱出来的。
我们把蜻蜓壳翻来覆去看，很完整的一个壳，只有背上有一个口子。我们离了池塘。
这个时候树上还能找到知了壳，知了刚刚出壳的时候是绿色的，翅膀也是软的，我们小时候还挖知了，不等它钻出来，地上有一个小眼，我们就把它挖出来了，放在帐子上，看它蜕壳。
还有什么东西会蜕壳。
螃蟹，蛇，蜘蛛。
螳螂也会蜕壳吗。
会吧，差不多所有的昆虫都会蜕壳。
哪里能找到蜘蛛壳。
家里的墙壁上有时候有。
蛇的呢。
那就可遇不可求了，以前在柴草堆里可以看到，拎开一捆草，会吓一大跳，以为是一条蛇呢。
回到家，老远桃桃就对妈妈说：妈妈，我们找到一个蜻蜓壳。
静水凑过来看，桃桃解说蜻蜓是从哪里蜕出来的，我捉了桃桃的手臂往静水脸上一举，静水往后一让，桃桃大笑起来。
我把蜻蜓壳安在纱窗门上，开门关门时看见，仍有些意外的趣味。
桃桃提醒妈妈开门不要靠到墙，他自己开门关门也变得小心翼翼。
7/6
蜘蛛
午睡醒来。
爸爸，那儿有个大蜘蛛。
在哪儿。
在那儿。
哪儿。
在那儿。
我看不见，拿个小手电来。
桃桃很快下了床去抽屉里拿了小手电来一照，天花板角落里有一只长脚蜘蛛，有不少的蛛网，我去拿了扫把来掸蛛网，蜘蛛沉落下来，落在床头，身体只有米粒那么大，脚又细又长，蜘蛛在床上爬了爬停了下来，我不想用手碰它，蜘蛛又爬了爬，两次脱离视线，桃桃的桌子上有一只捏瘪的矿泉水瓶，商标也给撕下来塞到瓶里去了。
桃桃，把那个瓶子拿来。
桃桃拿来瓶子，我接过来用瓶口扣住蛛蛛。
桃桃，找一张硬板纸来。
桃桃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回来。
没有。
随便什么纸片也行。
桃桃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来时举着一块硬板纸，是一个蛋糕盒子做完面具后剩下的，我将纸片放在床上，将瓶口贴着床单缓缓移向纸片，等纸片封住瓶口，将瓶子连纸片一起正过来，蜘蛛从纸片上掉到瓶子里。
瓶盖。
我来拧。
好吧。
桃桃拧好瓶盖，看着瓶子里的蜘蛛，看不够。
你要它做宠物吗。
要的。
可惜你把瓶子捏扁了。
我去电脑前坐着，不一会儿，桃桃过来说：我把瓶子弄圆了。
很好，你要不要再找个蜘蛛给它做做伴。
好的。
过了一会儿，桃桃说：爸爸快来，这儿有个小蜘蛛。
我如法炮制，将那个菜籽大小的蜘蛛装入瓶中。
它从哪里来的。
可能刚才打扫蛛网的时候从上面跑下来的吧。
我回到电脑前，手往椅子上一撑碰到样东西。
桃桃，过来，你的小手电呢。
桃桃不知道放在哪儿了，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推门出去。
不在外面，你刚才没有出去。
桃桃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在我手够得到的地方找。
桃桃围着我转了两圈，还是没找到，就不找了，靠在我身上看我在看什么，垂手碰到了小手电。
噫。
哈哈，随手丢掉的东西随手碰到了，快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妈妈妈妈，我们捉到的蜘蛛，有两个的。
哎哟，赶紧扔掉，脏死了。
它是我的宠物。
你要记得给它透透气，每天至少透两回。
好的。
在哪儿捉的。
床上。
哪儿。
床上啊。
这张床上吗。
对呀，怎么了。
晚上，桃桃坐在床上握着那个瓶子。
爸爸，我在给它透气。
好的。
爸爸，我又给它透气了。
好的，小心给它跑掉。
静水让桃桃到凳子上坐坐，把床单掀掉铺上草席。
今天这么凉，怎么换席子。
床单不是给蜘蛛爬过了吗。
桃桃躺到席子上，我凑上去用手指比划着他的脸。
每天夜里睡着了，蜘蛛会爬到你鼻孔里吃鼻屎，你要是张着嘴巴，蜘蛛就在你嘴巴上做一张网。
桃桃哈哈大笑。
7/7
午睡醒来。
爸爸，那儿有个大蜘蛛。
在哪儿。
在那儿。
哪儿。
在那儿。
我看不见，拿个小手电来。
桃桃很快下了床去抽屉里拿了小手电来一照，天花板角落里有一只长脚蜘蛛，有不少的蛛网，我去拿了扫把来掸蛛网，蜘蛛沉落下来，落在床头，身体只有米粒那么大，脚又细又长，蜘蛛在床上爬了爬停了下来，我不想用手碰它，蜘蛛又爬了爬，两次脱离视线，桃桃的桌子上有一只捏瘪的矿泉水瓶，商标也给撕下来塞到瓶里去了。
桃桃，把那个瓶子拿来。
桃桃拿来瓶子，我接过来用瓶口扣住蛛蛛。
桃桃，找一张硬板纸来。
桃桃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回来。
没有。
随便什么纸片也行。
桃桃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来时举着一块硬板纸，是一个蛋糕盒子做完面具后剩下的，我将纸片放在床上，将瓶口贴着床单缓缓移向纸片，等纸片封住瓶口，将瓶子连纸片一起正过来，蜘蛛从纸片上掉到瓶子里。
瓶盖。
我来拧。
好吧。
桃桃拧好瓶盖，看着瓶子里的蜘蛛，看不够。
你要它做宠物吗。
要的。
可惜你把瓶子捏扁了。
我去电脑前坐着，不一会儿，桃桃过来说：我把瓶子弄圆了。
很好，你要不要再找个蜘蛛给它做做伴。
好的。
过了一会儿，桃桃说：爸爸快来，这儿有个小蜘蛛。
我如法炮制，将那个菜籽大小的蜘蛛装入瓶中。
它从哪里来的。
可能刚才打扫蛛网的时候从上面跑下来的吧。
我回到电脑前，手往椅子上一撑碰到样东西。
桃桃，过来，你的小手电呢。
桃桃不知道放在哪儿了，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推门出去。
不在外面，你刚才没有出去。
桃桃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在我手够得到的地方找。
桃桃围着我转了两圈，还是没找到，就不找了，靠在我身上看我在看什么，垂手碰到了小手电。
噫。
哈哈，随手丢掉的东西随手碰到了，快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妈妈妈妈，我们捉到的蜘蛛，有两个的。
哎哟，赶紧扔掉，脏死了。
它是我的宠物。
你要记得给它透透气，每天至少透两回。
好的。
在哪儿捉的。
床上。
哪儿。
床上啊。
这张床上吗。
对呀，怎么了。
晚上，桃桃坐在床上握着那个瓶子。
爸爸，我在给它透气。
好的。
爸爸，我又给它透气了。
好的，小心给它跑掉。
静水让桃桃到凳子上坐坐，把床单掀掉铺上草席。
今天这么凉，怎么换席子。
床单不是给蜘蛛爬过了吗。
桃桃躺到席子上，我凑上去用手指比划着他的脸。
每天夜里睡着了，蜘蛛会爬到你鼻孔里吃鼻屎，你要是张着嘴巴，蜘蛛就在你嘴巴上做一张网。
桃桃哈哈大笑。
7/7
紫薯
周日中午，商量好了吃蛋炒饭，静水端了饭上来，一盆饭分了两种颜色，静水说：阿婆说上面的饭里加了紫薯。桃桃坐在餐桌边吃水蜜桃，接口道：丑牛。我大笑。
昨天晚上，桃桃让我讲睡前故事，我说太晚了。
桃桃说：那就讲个小笑话。
我说：好吧，那就讲个生活中的笑话，有个妈妈说饭里加了紫薯，小孩子说丑牛。
笑过一通，桃桃说：我也讲一个，有个小孩子吃面包，问妈妈面包里面加了什么，妈妈说紫薯，小孩说丑牛寅虎卯兔。
我大笑，桃桃也大笑，此起彼伏，停不下来，好象并没有那么好笑，又不是装出来的笑。
7/21
周日中午，商量好了吃蛋炒饭，静水端了饭上来，一盆饭分了两种颜色，静水说：阿婆说上面的饭里加了紫薯。桃桃坐在餐桌边吃水蜜桃，接口道：丑牛。我大笑。
昨天晚上，桃桃让我讲睡前故事，我说太晚了。
桃桃说：那就讲个小笑话。
我说：好吧，那就讲个生活中的笑话，有个妈妈说饭里加了紫薯，小孩子说丑牛。
笑过一通，桃桃说：我也讲一个，有个小孩子吃面包，问妈妈面包里面加了什么，妈妈说紫薯，小孩说丑牛寅虎卯兔。
我大笑，桃桃也大笑，此起彼伏，停不下来，好象并没有那么好笑，又不是装出来的笑。
7/21
熟桃子
晚饭前，静水削一只熟桃子，疑心太熟了，削了一块让我尝，我说：真是太好吃了，有莲花的香味。桃桃吃了一块，吐出来，说：真是太不好吃了，有死老鼠尸体的臭味。说得我那块咽下去的桃子在肚里不稳当了。
夜读华严经卷第七十七，经云：善知识者不染世法，譬如莲花不著于水，善知识者不受诸恶，譬如大海不宿死尸。想起几小时前的闲言，今年只见了莲花一次，远远的没有风度来香气，水蜜桃的香自与莲花有异，而水蜜桃熟得有点变味了，随口一赞亦并非尽是妄言，因为莲花经年不闻见，只存在于想象而适时给勾起了。桃桃自然不可能闻过死老鼠尸体的臭味，连我也不曾闻过，路上偶尔遇见死老鼠，避之唯恐不及，谁又会为了增长这点见识去闻一闻，然而这样的形容亦颇能令人翻胃，想象里还真有如此不堪的臭味。
前日桃桃在外玩了一场回来，看见一只老鼠，告诉阿婆，阿婆居然用一把火铲把老鼠抵住在桌脚边的墙角里，阿公拿了个火钳捣那老鼠，老鼠吱吱叫了许多声，我扶着桃桃的肩站在一旁，眼睛可以避开，耳朵没处可避，长长的一只大老鼠给夹出去了，桃桃对妈妈自伐其功：是我看见告诉阿婆的。我说：你是个告密者。一只还没死透的老鼠有什么尸体的臭味呢，只是一只鼠窜的老鼠也未必有什么好闻的气味罢了。
7/21
晚饭前，静水削一只熟桃子，疑心太熟了，削了一块让我尝，我说：真是太好吃了，有莲花的香味。桃桃吃了一块，吐出来，说：真是太不好吃了，有死老鼠尸体的臭味。说得我那块咽下去的桃子在肚里不稳当了。
夜读华严经卷第七十七，经云：善知识者不染世法，譬如莲花不著于水，善知识者不受诸恶，譬如大海不宿死尸。想起几小时前的闲言，今年只见了莲花一次，远远的没有风度来香气，水蜜桃的香自与莲花有异，而水蜜桃熟得有点变味了，随口一赞亦并非尽是妄言，因为莲花经年不闻见，只存在于想象而适时给勾起了。桃桃自然不可能闻过死老鼠尸体的臭味，连我也不曾闻过，路上偶尔遇见死老鼠，避之唯恐不及，谁又会为了增长这点见识去闻一闻，然而这样的形容亦颇能令人翻胃，想象里还真有如此不堪的臭味。
前日桃桃在外玩了一场回来，看见一只老鼠，告诉阿婆，阿婆居然用一把火铲把老鼠抵住在桌脚边的墙角里，阿公拿了个火钳捣那老鼠，老鼠吱吱叫了许多声，我扶着桃桃的肩站在一旁，眼睛可以避开，耳朵没处可避，长长的一只大老鼠给夹出去了，桃桃对妈妈自伐其功：是我看见告诉阿婆的。我说：你是个告密者。一只还没死透的老鼠有什么尸体的臭味呢，只是一只鼠窜的老鼠也未必有什么好闻的气味罢了。
7/21
六月心
晚饭后与桃桃出去散步，路灯已经亮了，桃桃踏在路牙石上让我扶他一扶，走到树丛边，桃桃去拍抚枝叶，我刚警告一下，桃桃的右臂便给拉拉藤伸到路上来的嫩梢头拉到了，拉痛了，借了路灯光，看出一道红印子，走到铁路桥洞口，那只蝈蝈又在大叫了，桃桃想起桥洞另一头那只给碾扁的老鼠来了，尽量往路边靠，我们讨论着那只蝈蝈的长相走过了桥洞，路的正中间又有一只给碾死好几天的癞蛤蟆，桃桃却不怕它，路边的水杉，排得很挤，密不透风，有三五层楼那么高，一只知了借着路灯光在水杉里叫着，我将手搭在桃桃头顶上，说：要是水杉树不这样密，肯定能找到知了壳。桃桃往前一冲，摆脱开我的手掌，试了几次都是这样，已经不想让人摸头顶了么，路光灯里，一条蚯蚓干在路上，还没有给碾过，我说这条蚯蚓肯定是不想好好活了，是自寻死路，桃桃问：那只癞蛤蟆呢。
我说：那是一个意外。
那只老鼠呢。
它是给打死了扔在那儿的，只剩下皮了。
它的血和肉去哪儿了。
给碾碎了给风吹掉了，你为什么害怕一张老鼠皮呢。
它有病菌的，会传染我们鼠疫。
我想起加缪《鼠疫》里说的鼠疫病菌近乎不死不灭的话来，便把鼠疫围城的事形容了几句，桃桃反而不再担心了，离那张老鼠皮也够远的了，桃桃发了议论：蚯蚓死得最高级，癞蛤蟆死得最低级。
为什么。
蚯蚓是自杀，癞蛤蟆是不小心。
哪那只老鼠呢。
桃桃沉默了两步，丢开这个问题，说：比比谁先到家。
在邻居的车库旁边我们分道往家门口奔去，有那么一两秒钟我看不见桃桃，等走过车库看见桃桃正全速快乐奔跑，车库的暗影才消失，为了更快乐些，我大声喊：等等我，等等我。
桃桃跑更快，直跑到双手拍在门上才扭过头来，说：我赢了。
这游戏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了，还能再重复多少遍才失去它的趣味呢。
一连几个大热天，让我想起自己儿时的盛夏，那时的事情象极远处的景观堆叠在一起，牵着桃桃的手，每晚每晚走，却似走近了那些事情，它们分散开来，围拢过来，历历分明，踞在它们本来的位置，我们漫步其间，一一拍抚。
8/5
晚饭后与桃桃出去散步，路灯已经亮了，桃桃踏在路牙石上让我扶他一扶，走到树丛边，桃桃去拍抚枝叶，我刚警告一下，桃桃的右臂便给拉拉藤伸到路上来的嫩梢头拉到了，拉痛了，借了路灯光，看出一道红印子，走到铁路桥洞口，那只蝈蝈又在大叫了，桃桃想起桥洞另一头那只给碾扁的老鼠来了，尽量往路边靠，我们讨论着那只蝈蝈的长相走过了桥洞，路的正中间又有一只给碾死好几天的癞蛤蟆，桃桃却不怕它，路边的水杉，排得很挤，密不透风，有三五层楼那么高，一只知了借着路灯光在水杉里叫着，我将手搭在桃桃头顶上，说：要是水杉树不这样密，肯定能找到知了壳。桃桃往前一冲，摆脱开我的手掌，试了几次都是这样，已经不想让人摸头顶了么，路光灯里，一条蚯蚓干在路上，还没有给碾过，我说这条蚯蚓肯定是不想好好活了，是自寻死路，桃桃问：那只癞蛤蟆呢。
我说：那是一个意外。
那只老鼠呢。
它是给打死了扔在那儿的，只剩下皮了。
它的血和肉去哪儿了。
给碾碎了给风吹掉了，你为什么害怕一张老鼠皮呢。
它有病菌的，会传染我们鼠疫。
我想起加缪《鼠疫》里说的鼠疫病菌近乎不死不灭的话来，便把鼠疫围城的事形容了几句，桃桃反而不再担心了，离那张老鼠皮也够远的了，桃桃发了议论：蚯蚓死得最高级，癞蛤蟆死得最低级。
为什么。
蚯蚓是自杀，癞蛤蟆是不小心。
哪那只老鼠呢。
桃桃沉默了两步，丢开这个问题，说：比比谁先到家。
在邻居的车库旁边我们分道往家门口奔去，有那么一两秒钟我看不见桃桃，等走过车库看见桃桃正全速快乐奔跑，车库的暗影才消失，为了更快乐些，我大声喊：等等我，等等我。
桃桃跑更快，直跑到双手拍在门上才扭过头来，说：我赢了。
这游戏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了，还能再重复多少遍才失去它的趣味呢。
一连几个大热天，让我想起自己儿时的盛夏，那时的事情象极远处的景观堆叠在一起，牵着桃桃的手，每晚每晚走，却似走近了那些事情，它们分散开来，围拢过来，历历分明，踞在它们本来的位置，我们漫步其间，一一拍抚。
8/5
儿童画不当以成熟论高下
----
凉枕和鹅毛扇
那日将凉枕和鹅毛扇翻出来，凉枕内的两根撑杆已经断掉一根，鹅毛扇灰黑色，是四季鹅的羽毛做成的，扇梢也断去大半，我对桃桃说：这是奶奶在你刚出生那年的夏天过来带你的时候带过来的，回去的时候没有带走。桃桃喜欢上那个凉枕，从那天起就一直认准了它枕头，枕面因为断了一根撑杆而塌陷了些，对于小儿来说倒正合适，我举起鹅毛扇晃了几下，说：奶奶以前给我扇扇子，扇着扇着，睡着了，扇子还在扇，越扇越慢，越扇越低，最后垂在我脸上，扇子的绒毛弄得我痒痒，我就摇摇头，嗯嗯嗯嗯哼哼，奶奶就醒过来，继续给我扇扇子，扇着扇着又垂到我脸上，我就又嗯嗯嗯嗯。桃桃大笑，夺过扇子给我扇风，扇两下便将扇面盖在我脸上，我就嗯嗯嗯嗯摇头，桃桃大笑，玩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然而总不及母亲当年给我扇扇子时在睡眠的边缘来来回回得多，我一直记得那恼人的痒痒，一点不记得那扇下的清凉，为什么只会嗯嗯嗯嗯呢，如果那时已睡得迷迷糊糊，不当有此记忆，连桃桃也觉得此举可笑，可见那是三四岁以前的事情吧。凉枕的枕面是用竹制的麻将块串成，鹅毛扇是诸葛亮摇的那种，都是十余年前我初上班时在县城老街上买的，凉枕买了一对，其一在好些年前就坏掉了，鹅毛扇买了两柄，一柄白色而略小些的还在老家，也许母亲正用着吧。我给母亲买的东西除了这两样可能就没有其他的了。
从前的凉枕是在两个毛竹筒之间插两层竹板条制成，非常硬，这非常硬的感觉当然是对于小儿的头皮而言，对现在的我也许就正合适了，爷爷枕的那个竹枕简直暗成了黑色，油光可鉴，看着就凉，可以是一件传家宝，只是并没有传下来。母亲从前使的鹅毛扇是圆的，鹅毛管捏扁了团在扇子中央，用一块千瓣莲花式样的纱布面子遮住，钉在扇柄上，莲花边的白绒可真多啊，我忍不住地去拔，总也拔不完，我觉得那才是鹅毛扇，我买的那种只能算蹩脚的工艺品罢了。
8/6
----
凉枕和鹅毛扇
那日将凉枕和鹅毛扇翻出来，凉枕内的两根撑杆已经断掉一根，鹅毛扇灰黑色，是四季鹅的羽毛做成的，扇梢也断去大半，我对桃桃说：这是奶奶在你刚出生那年的夏天过来带你的时候带过来的，回去的时候没有带走。桃桃喜欢上那个凉枕，从那天起就一直认准了它枕头，枕面因为断了一根撑杆而塌陷了些，对于小儿来说倒正合适，我举起鹅毛扇晃了几下，说：奶奶以前给我扇扇子，扇着扇着，睡着了，扇子还在扇，越扇越慢，越扇越低，最后垂在我脸上，扇子的绒毛弄得我痒痒，我就摇摇头，嗯嗯嗯嗯哼哼，奶奶就醒过来，继续给我扇扇子，扇着扇着又垂到我脸上，我就又嗯嗯嗯嗯。桃桃大笑，夺过扇子给我扇风，扇两下便将扇面盖在我脸上，我就嗯嗯嗯嗯摇头，桃桃大笑，玩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然而总不及母亲当年给我扇扇子时在睡眠的边缘来来回回得多，我一直记得那恼人的痒痒，一点不记得那扇下的清凉，为什么只会嗯嗯嗯嗯呢，如果那时已睡得迷迷糊糊，不当有此记忆，连桃桃也觉得此举可笑，可见那是三四岁以前的事情吧。凉枕的枕面是用竹制的麻将块串成，鹅毛扇是诸葛亮摇的那种，都是十余年前我初上班时在县城老街上买的，凉枕买了一对，其一在好些年前就坏掉了，鹅毛扇买了两柄，一柄白色而略小些的还在老家，也许母亲正用着吧。我给母亲买的东西除了这两样可能就没有其他的了。
从前的凉枕是在两个毛竹筒之间插两层竹板条制成，非常硬，这非常硬的感觉当然是对于小儿的头皮而言，对现在的我也许就正合适了，爷爷枕的那个竹枕简直暗成了黑色，油光可鉴，看着就凉，可以是一件传家宝，只是并没有传下来。母亲从前使的鹅毛扇是圆的，鹅毛管捏扁了团在扇子中央，用一块千瓣莲花式样的纱布面子遮住，钉在扇柄上，莲花边的白绒可真多啊，我忍不住地去拔，总也拔不完，我觉得那才是鹅毛扇，我买的那种只能算蹩脚的工艺品罢了。
8/6
大阅兵
昨日与桃桃看大阅兵，问桃桃对哪一部分最感兴趣，桃桃答：女兵，我想成为一名女兵。
我说：习主席的边上那么空，为什么不邀请我们站在那儿呢。
桃桃说：习大大的边上不许站人。
看着桃桃一脸正色，他想成为一名女兵的想法也该是严肃的吧。
9/4
昨日与桃桃看大阅兵，问桃桃对哪一部分最感兴趣，桃桃答：女兵，我想成为一名女兵。
我说：习主席的边上那么空，为什么不邀请我们站在那儿呢。
桃桃说：习大大的边上不许站人。
看着桃桃一脸正色，他想成为一名女兵的想法也该是严肃的吧。
9/4
自杀
前天晚上，桃桃坐在马桶上，静水说桃桃今天说了一句不好的话，阿婆听了说：再这样说，自接用棒打死。静水问：你想不想知道桃桃说的什么。我问桃桃，桃桃说：妈妈骂我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忍受不了，我说我要自杀，你昨天晚上给我讲韩信和项羽的故事，我要象项羽一样自杀。静水说：谢谢囡囡告诉我们，爸爸骂你的时候呢。桃桃说：爸爸骂我的时候我要能够忍住一点。
桃桃暑假期间看水滸，看到杨志上吊自杀的场面，电视剧里的杨志上吊不成，给人砍断绳子踢了一脚，杨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桃桃可能没看清楚，也不大解得杨志为什么哈哈大笑，经常问我：爸爸，上吊是怎么上的。我怕小孩子学着玩，总是不答清楚，桃桃时不时的会问一问，不下三遍了吧，我一直没想到好的答复，阿婆的回答倒是个不错的回答。
9/6
前天晚上，桃桃坐在马桶上，静水说桃桃今天说了一句不好的话，阿婆听了说：再这样说，自接用棒打死。静水问：你想不想知道桃桃说的什么。我问桃桃，桃桃说：妈妈骂我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忍受不了，我说我要自杀，你昨天晚上给我讲韩信和项羽的故事，我要象项羽一样自杀。静水说：谢谢囡囡告诉我们，爸爸骂你的时候呢。桃桃说：爸爸骂我的时候我要能够忍住一点。
桃桃暑假期间看水滸，看到杨志上吊自杀的场面，电视剧里的杨志上吊不成，给人砍断绳子踢了一脚，杨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桃桃可能没看清楚，也不大解得杨志为什么哈哈大笑，经常问我：爸爸，上吊是怎么上的。我怕小孩子学着玩，总是不答清楚，桃桃时不时的会问一问，不下三遍了吧，我一直没想到好的答复，阿婆的回答倒是个不错的回答。
9/6
《大学》第一段
上周六，静水给桃桃报的国学班开学了，晚饭前，桃桃给我演示他学到的礼仪，给我深深鞠了一躬，说：家长辛苦了。然后静水让我陪读，要手指着书本，一字一字地读，读到的是《大学》第一段，换了两行之后桃桃遇到换行就有点不知道往哪儿指了，有几个字他已认得，这个是日，这个是月，我说日和月都发光，加在一起就是个明，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就是把我们可以发光的品德擦得亮亮的，桃桃说：是道德经的道道德经的德吗。我说：是的。桃桃说：我要读道德经。
以前给桃桃说到过道德经，我说道德经是太上老君写的，读了可以成仙。太上老君桃桃知道，尽管遇上孙悟空有点没办法，总的来说还是神通广大的。桃桃说：我要读道德经。我说：我们要先学论语。桃桃说：论语读了可以成仙吗。我说：不能，论语读了可以成圣贤。圣贤是神仙吗。不是，圣贤是品质很好的人，也能够使身边的人品质好起来，使天下都好起来。桃桃说：我不要做圣贤，我要做神仙。
现在桃桃又说起这话来，要做神仙，不要做圣贤，而且说：我要做个好神仙，我不会一直住在天宫的，我也会下来帮助别人。我没话说了，但是《大学》这一段有话在等着他，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本就是在木字的下边画了个横杠做记号，指的是树的根部，末就是在木的上部画了个记号，指的是树的树梢，你能够一步跨上阳山吗。桃桃说：不能，但是巨人可以。有巨人吗。没有。要到山顶得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先到朝阳寺，再到扁洞，再到山顶，《大学》是山脚，道德经是山顶，要知所先后，要读道德经得先读《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在亲民就是用你的明德照亮身边的人，止就是停止，就象鸟停在一个树枝上，它挑了一个最好的地方做窝，然后它就一直住在这里，不用东游西荡，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知止而后有定，有了窝就可以定居了，定而后能静，定下来之后就能够安静下来了，静而后能安，安静下来之后就安稳了，安而后能虑，安稳下来之后就能够思想了，不再胡思乱想了，虑而后能得，思想思想就能得道了。说这些的时候我想着屋子东边的那个方塘，大风大雨之后便是定，一池浊水平了便是静，浊水淀清了便是安，清的水面能够照影便是虑，照见这个万象更新的世界便是得。
9/7
上周六，静水给桃桃报的国学班开学了，晚饭前，桃桃给我演示他学到的礼仪，给我深深鞠了一躬，说：家长辛苦了。然后静水让我陪读，要手指着书本，一字一字地读，读到的是《大学》第一段，换了两行之后桃桃遇到换行就有点不知道往哪儿指了，有几个字他已认得，这个是日，这个是月，我说日和月都发光，加在一起就是个明，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就是把我们可以发光的品德擦得亮亮的，桃桃说：是道德经的道道德经的德吗。我说：是的。桃桃说：我要读道德经。
以前给桃桃说到过道德经，我说道德经是太上老君写的，读了可以成仙。太上老君桃桃知道，尽管遇上孙悟空有点没办法，总的来说还是神通广大的。桃桃说：我要读道德经。我说：我们要先学论语。桃桃说：论语读了可以成仙吗。我说：不能，论语读了可以成圣贤。圣贤是神仙吗。不是，圣贤是品质很好的人，也能够使身边的人品质好起来，使天下都好起来。桃桃说：我不要做圣贤，我要做神仙。
现在桃桃又说起这话来，要做神仙，不要做圣贤，而且说：我要做个好神仙，我不会一直住在天宫的，我也会下来帮助别人。我没话说了，但是《大学》这一段有话在等着他，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本就是在木字的下边画了个横杠做记号，指的是树的根部，末就是在木的上部画了个记号，指的是树的树梢，你能够一步跨上阳山吗。桃桃说：不能，但是巨人可以。有巨人吗。没有。要到山顶得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先到朝阳寺，再到扁洞，再到山顶，《大学》是山脚，道德经是山顶，要知所先后，要读道德经得先读《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在亲民就是用你的明德照亮身边的人，止就是停止，就象鸟停在一个树枝上，它挑了一个最好的地方做窝，然后它就一直住在这里，不用东游西荡，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知止而后有定，有了窝就可以定居了，定而后能静，定下来之后就能够安静下来了，静而后能安，安静下来之后就安稳了，安而后能虑，安稳下来之后就能够思想了，不再胡思乱想了，虑而后能得，思想思想就能得道了。说这些的时候我想着屋子东边的那个方塘，大风大雨之后便是定，一池浊水平了便是静，浊水淀清了便是安，清的水面能够照影便是虑，照见这个万象更新的世界便是得。
9/7
枣
静水每餐必在饭锅里蒸些红枣红薯之类，弄得饭很难盛，昨晚桃桃也有点抗拒那个枣，静水给他讲吃红枣的好处，桃桃听不进，我说：安期生的枣子有瓜大，吃了可以成仙。
桃桃问：安期生是神仙吗。
我说：当然了。
他的枣子在哪里。
在海岛上。
我们可以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讲缘份，有的人可以遇到，有的人找一辈子也遇不到。
那岛会动吗。
是的吧，海客谈瀛洲，这是李白的一首诗，唉，我怎么只记得这一句了，以前会背的。
海客是什么。
就是到海里面找宝贝的人啊。
爸爸，我不要读道德经了，我就吃个瓜枣，这样要容易一点。
9/10
静水每餐必在饭锅里蒸些红枣红薯之类，弄得饭很难盛，昨晚桃桃也有点抗拒那个枣，静水给他讲吃红枣的好处，桃桃听不进，我说：安期生的枣子有瓜大，吃了可以成仙。
桃桃问：安期生是神仙吗。
我说：当然了。
他的枣子在哪里。
在海岛上。
我们可以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讲缘份，有的人可以遇到，有的人找一辈子也遇不到。
那岛会动吗。
是的吧，海客谈瀛洲，这是李白的一首诗，唉，我怎么只记得这一句了，以前会背的。
海客是什么。
就是到海里面找宝贝的人啊。
爸爸，我不要读道德经了，我就吃个瓜枣，这样要容易一点。
9/10
不老实
昨晚与桃桃玩躲猫猫，就着四堆桃树枝玩了几次之后，桃桃说：爸爸，这一次我和自行车躲在一起，记住了，不许回头。桃桃将自行车放在一堆桃树枝后，自己去另一堆后躲藏，柴堆才半人高，以成人的视角尽可以一览无余，桃桃低低地趴着，是去自行车那儿还是直奔桃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快乐的一边奔去，桃桃作得计的大乐。
以前两个小孩争抢玩具，经常打架，我教了桃桃一个调虎离山计，因为小孩子是这样，看见你要这个，便也要这个，看见你要那个，便也要那个，我让桃桃放下真正想玩的那个去玩另一个，等弟弟又来抢的时候就可以丢开去玩自己想玩的了。桃桃应用此计已经颇为熟练了，教一个小孩用这样的心计会不会损伤天真呢。
还有声东击西之计，我与桃桃玩耍时用过一回，桃桃也学了去，也就是用手虚指一处引开你的视线好偷袭一下，桃桃用得那样明显，急急地挥着手指，令人都不好意思不中计。
想我儿时，也不是一个天生的老实人，哥哥才是天生诚实，而父亲只是惩罚哥哥，一次也没有打骂过我。也许只生一个孩子的父母和不止一个孩子的父母是不一样的父母吧，我总以为父母最宠爱我，其实不然，比如我有了第二个小孩，我无法想象还能拿出对待桃桃的全副心思。
9/11
昨晚与桃桃玩躲猫猫，就着四堆桃树枝玩了几次之后，桃桃说：爸爸，这一次我和自行车躲在一起，记住了，不许回头。桃桃将自行车放在一堆桃树枝后，自己去另一堆后躲藏，柴堆才半人高，以成人的视角尽可以一览无余，桃桃低低地趴着，是去自行车那儿还是直奔桃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快乐的一边奔去，桃桃作得计的大乐。
以前两个小孩争抢玩具，经常打架，我教了桃桃一个调虎离山计，因为小孩子是这样，看见你要这个，便也要这个，看见你要那个，便也要那个，我让桃桃放下真正想玩的那个去玩另一个，等弟弟又来抢的时候就可以丢开去玩自己想玩的了。桃桃应用此计已经颇为熟练了，教一个小孩用这样的心计会不会损伤天真呢。
还有声东击西之计，我与桃桃玩耍时用过一回，桃桃也学了去，也就是用手虚指一处引开你的视线好偷袭一下，桃桃用得那样明显，急急地挥着手指，令人都不好意思不中计。
想我儿时，也不是一个天生的老实人，哥哥才是天生诚实，而父亲只是惩罚哥哥，一次也没有打骂过我。也许只生一个孩子的父母和不止一个孩子的父母是不一样的父母吧，我总以为父母最宠爱我，其实不然，比如我有了第二个小孩，我无法想象还能拿出对待桃桃的全副心思。
9/11
@巷底臭椿 2015-09-06 16:16:00
自杀
前天晚上，桃桃坐在马桶上，静水说桃桃今天说了一句不好的话，阿婆听了说：再这样说，自接用棒打死。静水问：你想不想知道桃桃说的什么。我问桃桃，桃桃说：妈妈骂我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忍受不了，我说我要自杀，你昨天晚上给我讲韩信和项羽的故事，我要象项羽一样自杀。静水说：谢谢囡囡告诉我们，爸爸骂你的时候呢。桃桃说：爸爸骂我的时候我要能够忍住一点。
桃桃暑假期间看水滸，看到杨志上吊自杀的场......
-----------------------------
订正：自接用棒打死
应为：直接用棒打死
自杀
前天晚上，桃桃坐在马桶上，静水说桃桃今天说了一句不好的话，阿婆听了说：再这样说，自接用棒打死。静水问：你想不想知道桃桃说的什么。我问桃桃，桃桃说：妈妈骂我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忍受不了，我说我要自杀，你昨天晚上给我讲韩信和项羽的故事，我要象项羽一样自杀。静水说：谢谢囡囡告诉我们，爸爸骂你的时候呢。桃桃说：爸爸骂我的时候我要能够忍住一点。
桃桃暑假期间看水滸，看到杨志上吊自杀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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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正：自接用棒打死
应为：直接用棒打死
为人次第
晚饭的时候，桃桃说，是不是圣贤不如神仙，神仙不如太上老君，太上老君不如菩萨，菩萨不如如来佛。
我说：唉，你怎么知道的。
桃桃说：是我自己想的。
我说：真了不起。
桃桃问：读道德经可以成太上老君，读什么可以成如来佛呢。
我说：那要读金刚经了，正好爸爸也读过。
桃桃问：怎么读。
我说：以前有段时间会背的，现在只能背个开头了。
我给桃桃背了个开头，背一句，桃桃跟读一句。
我说：好，现在吃饭，以后爸爸跟你一起修炼。
桃桃说：妈妈也要一起修炼。
我说：妈妈不修炼也行，炼了金丹给她吃一粒就行。
桃桃说：不行。
过了一会儿，桃桃单手竖在嘴前念着什么。
我问：在念经吗。
桃桃说：不是，在念紧箍咒。
9/14
晚饭的时候，桃桃说，是不是圣贤不如神仙，神仙不如太上老君，太上老君不如菩萨，菩萨不如如来佛。
我说：唉，你怎么知道的。
桃桃说：是我自己想的。
我说：真了不起。
桃桃问：读道德经可以成太上老君，读什么可以成如来佛呢。
我说：那要读金刚经了，正好爸爸也读过。
桃桃问：怎么读。
我说：以前有段时间会背的，现在只能背个开头了。
我给桃桃背了个开头，背一句，桃桃跟读一句。
我说：好，现在吃饭，以后爸爸跟你一起修炼。
桃桃说：妈妈也要一起修炼。
我说：妈妈不修炼也行，炼了金丹给她吃一粒就行。
桃桃说：不行。
过了一会儿，桃桃单手竖在嘴前念着什么。
我问：在念经吗。
桃桃说：不是，在念紧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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