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感悟

作者在陈光蕊去洪江渡口的这段描写上用了两个成语:“途路艰苦,晓行夜宿”。说明陈光蕊在万花店到洪江渡口的这段路上走的非常辛苦,而且走了不止一天。这个时候,问题就出来了。我们从前面渔夫口中得知洪江离万花店十五里路,而且陈光蕊还去洪江放了一次生,证明洪江离万花店并不是很远,这洪江渡口就算离万花店再远些,我想也不过三五十里路,再远应该是不可能了,要知道渡口一般都在人员经常经过的地方,而且陈光蕊之所以来到万花店就是要来坐船的,而且作为新上任的江州州主,自然应该将道路打听明白,所以他应该知道怎么走才最合适的才对。也就是说万花店离洪江渡口也就三五十里路左右,古人脚程快,正常走的话也就一个时辰,最多也就半天时间,怎么能用到“途路艰苦,晓行夜宿”这两个词呢?
古人用词严谨,西游记一书更是如此,所这两个词应该不是用错了,而是有它的深意。
陈光蕊去江州做州主,这是一个由低处向高处走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本来想带着母亲前去的,可是又迫于钦限不得不将患病的母亲张氏留在万花店中。父母者,人之本也,如果陈光蕊是一朵盛开的鲜花,那张氏便是这朵鲜花的根,所以陈光蕊将母亲单独留在万花店中这一举动就已经失去了根本。
西游记开篇便说:“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陈光蕊虽然是上限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他将有病的母亲独自留在万花店中,却未留人照管,这种做法本身就违背了大道至仁、至善的本源。你想想,假如陈母一病不起,因为无人照顾而死在万花店该怎么办?所以他这几十里路就不像前面“和风吹柳绿,细雨点花红”那么走得温馨惬意了。就如我们常说的那句:“民可载舟,亦可覆舟”,他在万花店前的路程跟百姓相合,所以走的非常顺利;后来抛却了百姓,这路就走的异常困难了。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6 19:12:55 +0800 CST  
陈光蕊把母亲留在万花店中,失去了根本,本来很简单的十五里或者是三五十里路,陈光蕊走的异常艰难缓慢。好不容易到了洪江渡口,没想到竟遇到刘洪、李彪二人,二人设计,把陈光蕊打死后推入洪江之中,江是聚水之处,水者性也,洪字则是取了红的同音,代表红尘,陈光蕊被刘洪推入水中的意思是说陈光蕊虽然费劲辛苦来到洪江,却没有真正离开洪江,而是依旧被留在红尘性海之中。
从书中的描写可以看出陈光蕊虽然死了,不过他的尸体并没有损坏,所以他应该不是被刀斧等利刃杀死的,最有可能的死法是挨了一记闷棍,这跟书中 “先将家童杀死,次将陈光蕊打死”的描述大概吻合,我们知道闷棍都是趁人不备,突然下手的,也就是说陈光蕊死的时候并不知道家童已经死了,这就说明陈光蕊和家童死的时候两人是分开的,这点非常重要。
家童的身份十分特殊,假如陈光蕊没中状元,没当这个州主的话,碍于陈光蕊的家境,他俩的关系应该十分亲近,应该是同吃同住,形同一体的,如果这样的话陈光蕊一行是陈光蕊、殷温娇和家童三人,刘洪是俩人,刘洪即使想下手也不会那么容易的。
可是当陈光蕊考上状元,封了州主之后,这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差异便表现出来,尤其是上了渡船以后,家童出于身份和礼数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在得不到呼唤的时候进入卧舱了,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会分开,刘洪二人因此轻易得手。
与张氏一样,陈光蕊和家童虽然身为为主仆,可是家字又把二人归为一体,这跟现实中的官民关系非常相似,陈光蕊居上,是官,家童居下,是民,官没当官的时候是民,跟民关系十分亲近,可是一当了官之后两人的关系也跟着就起了变化。
按理说官民之间虽有高低贵贱之分,可是当官的有廉洁奉公,让民众过得更好的责任,为民的有遵纪守法的义务。如果这样的话,两者虽然身份有高有低,实则一体。即使刘洪、李彪这样的强人有谋财害命的想法也不敢轻易动手,不会轻易得手,可是陈光蕊考了状元、当了州主,尊贵了、荣耀了,便自然而然的跟百姓分开了,甚至连陈光蕊和家童两人都认为这是应该的:“上下有别,没什么过错。”不过这就造成了两者此时同船而异心,上下离德,自然就都失去了保障,自然也就都因此遭了秧。不管是为上者还是为下者都因此遭了贼手,而且做这件事的人身份也非常特殊。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6 19:22:50 +0800 CST  
金蝉遭贬

杀死陈光蕊二人的贼人名叫刘洪和李彪。李彪在书中只是个胁从,不过他的身份也极为重要,李姓取自李世民,李世民是南赡部洲东土大唐的皇帝,是人主;李是南瞻部洲东土大唐之人的国姓。彪字是一个老虎长了三个翅膀,是如虎添翼的意思,也就是说刘洪是在南瞻部洲之人的协助下,如虎添翼,方才能够将陈光蕊打死,霸占殷温娇的。
这里陈光蕊之母张氏,家童和李彪代表的都是南瞻部洲东土大唐之人,都是东土大唐的普通百姓。为什么他们一会儿是母亲,一会儿是家童,一会儿又是为虎作伥的贼人呢?
其实这个道理也不是太难理解,凡人未当官之前皆是百姓身份,都从百姓中来,这个时候他和百姓亲近自然把百姓当做父母,所做所想的也都是为人民,为百姓做事情。可是一当官之后便觉得高人一等了,这个时候百姓就真正成了他的下人。再之后吃朝廷饭,为朝廷办事,只顾朝廷的钦限,反倒将真正生他、养他的百姓不当回事了,这个时候官虽然还是官,民虽然还是民,可是两者却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尊卑有别,在百姓心中看到的是当官的尊贵和荣华富贵,他们也有想过更好、更舒适日子的欲望。书中刘洪李彪二人并非强盗,可是他们一见到陈光蕊和殷温娇便起了邪念,原因就在于此。不过他们虽然有欲望,却没有本事赚得高位,只好想办法利用当官之人为自己谋利,混得个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他们会作为当官至仁的帮凶,以谋取自己的利益。李彪在刘洪高居江州州主之后虽然只得了条渡船,如果从表面上看他确实获利极少,可是他不也过上小业主的生活了么?
诸位到这里心中可能会有疑问,李彪分贼赃的时候刘洪还没当上江州州主呢,你怎么说他是利用当官的人为自己谋利呢?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7 12:29:14 +0800 CST  
刘洪杀了陈光蕊,抢了陈光蕊的媳妇,穿了他的衣服拿着他的官凭去江州做了州主,这殷温娇、衣服和官凭都是陈光蕊中了状元之后得到的,也是陈光蕊寒窗苦读得来的成果。刘洪抢了这些,就是说他抢了陈光蕊的成果。不过刘洪以一个摆渡之人的身份凭什么能在江州州主之位上一坐十八年而不漏破绽呢?他的言谈举止能符合一个读书人的身份么?殷小姐这十八年中跟他父亲就真的音信不通?殷丞相家就没有个老成可靠的家人看出来现在这个州主不是以前的状元姑爷?
这些确实有些说不通,不过你要注意这样一点,书中明确说明李彪在此次事件之后得了刘洪的渡船,这就是说这渡船原本是刘洪的,李彪不过是给刘洪打工的一个水手,而李彪代表的是东土众生,那东土众生的老板至少也是个官吧。
刘洪这个名字,“刘”字的含义应该跟万花店刘小二的刘是一个意思,都代表留在或者流落之意,“洪”取的应该是洪江的洪,也就是红尘之意。也就是说刘洪应该是流落红尘的意思。至于是谁流落红尘呢?考虑到他是李彪的老板这个身份,刘洪指的应该是流落红尘之后的陈光蕊。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同样代表百姓的陈母张氏,家童,李彪几人因为环境和自身待遇的变化分别以母亲,下人和贼人的面目出现。而在这个过程中,陈光蕊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应该说百姓的变化主要是随着为官者的变化而来的,就像书中,陈光蕊在考上状元当官之前的时候视百姓为父母,百姓自然也爱护陈光蕊,所以这个时候百姓以张氏的形象出现,可见这个时候的陈光蕊是非常亲近的;中了状元之后的陈光蕊跨马游街,就已经是个高高在上的人了,他甚至忘了终身大事父母做主这句儒家之言,当日便跟殷温娇举行了婚礼,我想他以新科状元的身份即使接了绣球也应该提出需要请母亲来到再举行婚礼,这样做在当时才符合当时社会的礼仪,由此可见对这个时候的陈光蕊来说,身居丞相的殷开山显然比他的母亲要重一些;为了做丞相的女婿,他已经忘了自己应有的礼仪了。
百姓就像母亲一样,对待他的孩子是宽容的。你想做官,想身居高位,想娶漂亮媳妇,大家都可以理解,只要你不忘了我们百姓就行,所以当陈光蕊回家述说自己中了状元并娶了媳妇之后张氏并没有怪罪陈光蕊,还表现的很高兴。从长安到海州道远路艰,可见这个时候的他还是没有忘记母亲的,当上江州州主之后的他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回去接母亲同去江州赴任也充分证明了这点,这个时候上下虽然有些分离,不过还是上顾着下,下体谅上的。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7 12:32:07 +0800 CST  
刘洪杀了陈光蕊,抢了陈光蕊的媳妇,穿了他的衣服拿着他的官凭去江州做了州主,这殷温娇、衣服和官凭都是陈光蕊中了状元之后得到的,也是陈光蕊寒窗苦读得来的成果。刘洪抢了这些,就是说他抢了陈光蕊的成果。不过刘洪以一个摆渡之人的身份凭什么能在江州州主之位上一坐十八年而不漏破绽呢?他的言谈举止能符合一个读书人的身份么?殷小姐这十八年中跟他父亲就真的音信不通?殷丞相家就没有个老成可靠的家人看出来现在这个州主不是以前的状元姑爷?
这些确实有些说不通,不过你要注意这样一点,书中明确说明李彪在此次事件之后得了刘洪的渡船,这就是说这渡船原本是刘洪的,李彪不过是给刘洪打工的一个水手,而李彪代表的是东土众生,那东土众生的老板至少也是个官吧。
刘洪这个名字,“刘”字的含义应该跟万花店刘小二的刘是一个意思,都代表留在或者流落之意,“洪”取的应该是洪江的洪,也就是红尘之意。也就是说刘洪应该是流落红尘的意思。至于是谁流落红尘呢?考虑到他是李彪的老板这个身份,刘洪指的应该是流落红尘之后的陈光蕊。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同样代表百姓的陈母张氏,家童,李彪几人因为环境和自身待遇的变化分别以母亲,下人和贼人的面目出现。而在这个过程中,陈光蕊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应该说百姓的变化主要是随着为官者的变化而来的,就像书中,陈光蕊在考上状元当官之前的时候视百姓为父母,百姓自然也爱护陈光蕊,所以这个时候百姓以张氏的形象出现,可见这个时候的陈光蕊是非常亲近的;中了状元之后的陈光蕊跨马游街,就已经是个高高在上的人了,他甚至忘了终身大事父母做主这句儒家之言,当日便跟殷温娇举行了婚礼,我想他以新科状元的身份即使接了绣球也应该提出需要请母亲来到再举行婚礼,这样做在当时才符合当时社会的礼仪,由此可见对这个时候的陈光蕊来说,身居丞相的殷开山显然比他的母亲要重一些;为了做丞相的女婿,他已经忘了自己应有的礼仪了。
百姓就像母亲一样,对待他的孩子是宽容的。你想做官,想身居高位,想娶漂亮媳妇,大家都可以理解,只要你不忘了我们百姓就行,所以当陈光蕊回家述说自己中了状元并娶了媳妇之后张氏并没有怪罪陈光蕊,还表现的很高兴。从长安到海州道远路艰,可见这个时候的他还是没有忘记母亲的,当上江州州主之后的他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回去接母亲同去江州赴任也充分证明了这点,这个时候上下虽然有些分离,不过还是上顾着下,下体谅上的。
在母亲张氏得病后,陈光蕊既想照顾母亲又想着朝廷钦限,在母亲和朝廷钦限面前他选择了朝廷钦限,他也是迫不得已,可是这次迫不得已,已经说明对他来说朝廷和领导在他心中已经比生他养他的百姓重要了,从此官民两分,各走各的路,当陈光蕊抛弃百姓独自上船的时候可以说他已经彻底的抛弃百姓了。百姓是为官的根本,换句话说,百姓之所以需要官员,甚至需要一个“皇帝”,并不是为了叫官员和皇帝去盘剥他们的,而是为了来维护这一地区的正常秩序。就拿最开始的部落社会来说,为什么众人要组成一个部落呢?是为了被部落首领欺负、压榨么?他们是为了能够形成更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的生命、权利和利益啊!
现在,陈光蕊舍弃了百姓,自己去做江州州主,虽然是迫于无奈,可是一个不顾百姓的官与贼人何异?所以当陈光蕊终于上了这条洪江上的渡船,要弃其母而去的时候,便在这条船上失身为贼,也就是说去江州赴任的其实还是陈光蕊,而从陈光蕊到刘洪的变化其实是陈光蕊内心的转变,陈光蕊抛弃老母使得他必然流落红尘,失身为贼。
这是一个内心的转变,而不是一个外在的变化,也难怪殷温娇这个与他最亲的人之外,没人能够认得出来了。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7 12:39:29 +0800 CST  
那么这个转变是怎么产生的呢?我们不防从陈光蕊被杀的细节来分析一下。渡船上家童和陈光蕊先后被杀,刘洪和李彪二人先杀了家童,之后打死了陈光蕊,杀应该是拿刀,而打应该是用木棒一类的钝器打脑袋打死的,这种伤害不会有致命伤痕,从陈光蕊的尸身沉落江底后,洪江龙王只用定颜珠将他的尸体定住而没有采取别的处理措施也可以看出这点。所以陈光蕊最可能的死法是被闷棍打死的,糊里糊涂的就从陈光蕊变成了刘洪。
不过这个过程是怎么回事?是他的一切都变了还是只改变了一部分?这一切发生的具体过程是怎么样呢?
我们不防再回过头来看看陈光蕊,陈光蕊从出去考状元一直到万花店跟母亲分离,他是真的想抛弃他的母亲么?说心里话,他真的不是想抛弃母亲,应该说他的心里一直想着他的母亲的,从他给母亲买鱼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这点。
可是他当了状元后跨马游街,就已经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了,紧接着不禀明母亲就跟殷温娇成亲,因为朝廷钦限把母亲留在万花店中又都实实在在的把母亲跟自己分开了,由此可以看出陈光蕊虽然并不是真的想抛弃母亲,可是他在行动上却真真正正的那么做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贼人,在他心中他还是那个为了显亲扬名,接母亲前去赴任的陈光蕊,并没有认为自己是个贼,也没有想过做贼,所以他是被闷棍敲死的,死的糊里糊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贼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变的。
这跟我们很多当了官之后的人一样,他们心中虽然想着百姓,可是不知不觉的就做了与礼法不合或对不起百姓的事。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有很多,可是他们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走上贪官国贼这条道路,甚至到最后他们被抓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只认为他之所以这样都是环境造成的,更有些人即使发觉了,也觉得已经晚了,只有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那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呢?
读到这里我们应该想到一句话:“知行合一”,这是明朝著名思想家王守仁提出来的。就是心里想的跟我们要做的两者要相符合,要努力控制自己,要时刻想着自己的作为是否真的合礼合法,不要做一点点与礼法不合的事情,不要心里这么想,而行动上却那么做。可以说书中的陈光蕊是是一直想着他的母亲的,他也想要带着母亲去江州享福,可是从他中状元之后便有德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荣耀之后,他就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与百姓分离了。直到最后,他心中虽然想着自己的母亲、想着平民百姓,可实际上的做法却是抛弃母亲去做自己的官,他之所以流落红尘的原因就在这里。
陈光蕊和家童的尸体被推到洪江之后,陈光蕊的尸体沉入江底,而家童的尸体却随波逐流,这段话表面上看是说陈光蕊和家童身份修行真的不同,就连死了也与常人两样,更简单的解释就是佛教中所说的陈光蕊命不当绝,自有神佛护佑。可实际呢,要想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就必须注意家童的身份。家童虽然是个仆人却又与一般仆人不同,他在一定场合和情况下可以代表陈光蕊出现,也就是说家童可以看做是陈光蕊行动上的代表,两人的尸体一沉一流正其实是在说陈光蕊已经本心沉沦,行动上也随波逐流了。
这其实也是知行不合的结果,想一套做一套,虽然心里想的是好的,可是在行动上却不能完全的做到,在不知不觉中就做了错事,并且越做越错,到最后就像兜率宫门口的孙悟空一样,虽然明白知行合一的道理,做的却是贼人之事。这个时候善心也跟着变成贼心了,这从另一方面验证了陈光蕊之所以流落红尘,失身为贼是因为他无法做到真正的知行合一,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7 12:52:02 +0800 CST  
陈光蕊失身为贼的这个过程,跟孙悟空从傲来国到蟠桃园一直到五行山下不是一样么?孙悟空还是一心想成仙,陈光蕊还是想着母亲,不过他们却都糊里糊涂的犯下了罪过。金蝉子不也是在听讲途中迷迷糊糊的睡着的么?他们都是明礼之人,可是他们却都在不知不觉中犯了错误,做出了违背礼法之事,以至于最后堕落红尘,深受磨难。
书中唐僧取经的第一难“金蝉遭贬”就在这里。说的是人在修行向上的过程中,由于自身的原因,不知不觉的做出与自己本意相违背的事情,可是他却并不知道,也无法控制。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沉睡的状态,即听不到道理,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致使本意沉沦,行动上随波逐流,因此堕落,流落红尘。他虽然流落红尘,可归其缘由,他只是行动上做错了,他的本心还是好的,所以他虽然流落红尘,可是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在凡尘中继续生活下去。
按理说金蝉遭贬出现在唐僧取经之前,甚至在唐僧出生之前,观音为何要把此难列为唐僧取经第一难呢?这还得回到本书开头邵康节说的那句话中“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样出动,万物未生时”。
这句话说明一个道理,就是一日之中的阴气并不是在子时的开始就是最高的,阳气也不是在子时开始就开始生成了,而是分为两个部分,从子时开始到子半的时候阴气达到最大,而从子半开始阳气就开始生成了,也就是说一个轮转往复的过程并不是从这个轮转往复的开始而开始的,而是随着前一个轮转往复的消亡而开始,作者把第一难设在金蝉子遭贬的时候也正是这个道理,其意是说你前面的作为决定你今生的处境,而你今日的作为,同样决定着你明天的处境。此难承上启下,即是昨日之果,又是今日之因。
这金蝉遭贬之难可以理解为东方的你流落红尘的源头所在。在这个源头所在,我们由于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没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遭到惩罚,所以才步入这个世界。按照我对《西游记》的理解,我们其实都是陈萼陈光蕊这必将盛开却还未真正盛开的花朵,可是在这花花世界中,我们又都是流落红尘的贼人。而我们许许多多这样的人,这样的众生形成了这个世界,所以此难可以理解为世界的本源。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7 13:09:35 +0800 CST  
出胎几杀

前面众菩萨请如来明示根本,指解源流。接着作者便在《附录》中写了陈光蕊糊里糊涂的就失身为贼,随波逐流这件事情,这到底是不是根本、源流谁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似乎是有些关系的。不过陈光蕊被打落洪江这件事情只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他失身为贼的开始。要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一旦失身为贼,随波逐流,那就会随着水的流向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就如陈光蕊到刘洪的转变,他最开始虽然是糊里糊涂的做了贼,可是随着他随波逐流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对自己做贼的思想和行为的抗拒也会越来越差,慢慢的他就会视其为自然了,反倒会认为自己不那么做是有问题的。
陈光蕊为贼心所夺,化作刘洪,去江州做了州主,日子过得甚是惬意。殷温娇虽然知道丈夫成了贼人,却因为腹中有陈光蕊之子,没有办法,只好委屈顺从。不觉间,陈光蕊之子便诞生下来。
虽说陈光蕊和刘洪乃是一人,可毕竟有好坏之分,一个是原来的本意,一个则是后来的贼心。书中特意说此子乃是陈光蕊的孩子,就是说他乃是陈光蕊的本意的留存。
陈光蕊在考上状元之前是好的,可是考上状元当了官之后他的私心就慢慢出来了,这私心在陈光蕊去江州赴任的途中慢慢变大,直到他抛弃母亲张氏来到洪江渡口的时候,他的私心已经在他毫无察觉的状态中变得极为强大,并在他毫无察觉的状态下将他杀死了。这个时候,他的私心也就不再是私心,而是贼心。所以刘洪也同样是在他杀死陈光蕊的时候,才成了真正的贼人的。
从此以后,陈光蕊这个人完全为贼心所主导。可是刘洪虽然占据了主导地位,那本意却并未完全消失,他在殷温娇的腹中重新孕育,孕育出了一个新的生命。这正是:“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陈光蕊虽然逝去,刘洪这阴气虽然最盛,可是在这阴气最盛之时,那一点新的阳气又开始孕育而生了。因为世态虽有变迁,天心却不会改变,那天地万物的“仁、善”之心,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这一点阳气不断孕育,最后在殷温娇思念她婆婆和陈光蕊的时候诞生。就是说这个孩子的诞生,乃是出自于百姓深切的思念之心和对本意的怀念,继承的是陈光蕊的仁、善之心。这孩子出生在在殷温娇被刘洪霸占之后的第三个月,证明唐僧是陈光蕊的孩子而非刘洪的孩子,就是说唐僧是陈光蕊的继承者,他的出生说明陈光蕊虽然被贼心所夺,行动上也随波逐流,可是他的内心的善良还是存在的,只是被淹没在滚滚红尘之中,滔滔性海之下。
陈光蕊这个人的善心虽然被淹没了,却并不是没有体现的时候,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总是贼心恶心,一个人即使再坏、再恶,可是他也是有善心的,刘洪即使再坏,可是他对自己也是好的,对殷温娇也还是好的,所以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刘洪“正好”不在家,是其贼心暂去,思念仁善本意的时候。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8 12:57:33 +0800 CST  
所谓正邪不两立,善恶不相容,刘洪见到这个陈光蕊的儿子的时候定要杀死。这个时候,刘洪的贼心抢占了陈光蕊的身体,代表着陈光蕊思想和行动的主流,是非常强大的,而此时的唐僧不过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强弱悬殊,按理说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是一定会死在刘洪刀下的。不过由于殷温娇从中周旋,使得这陈光蕊的孩子活过了他一生中最危险的这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刘洪还是想要杀死这陈光蕊的孩子的,不过刚好他又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又迫不得已将要杀这孩子的事情暂时放下了。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感慨唐僧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竟然连着两次躲过了死亡的威胁,难道真的是神佛刻意眷顾于他么?在这里,我们要从黑天和白天入手来看看其中的道理。
黑天,是一个四处都是黑暗的状态,即使有星月、烛火之光,也是非常微弱,不能真正的给人带来光明,所以我认为《西游记》中的黑天,指的是人神识思想黑暗不明的状态;那白天指的自然就是人的神识思想明白的状态了。
一个人有神识黑暗不明的时候,也有明白的时候。当他明白的时候,他就能够分辨是非,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当他不明的时候,则会不顾礼法,为所欲为。作为刘洪,他是贼心的代表,自然不会在神识明白的情况下表现出来,所以一到“白天”,他就出去了,只有到晚上才能回来,才能在神识黑暗不明的人身上出现。所以这里面在这孩子出生的那天和第二天早上,刘洪都是不可能杀死这孩子的,唯一有机会的时间就是孩子出生的当晚。
在这孩子出生的当晚,刘洪是足可以将这属于陈光蕊的孩子杀死的,不管是这孩子本身还是殷温娇都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可这孩子在出生之时,便有南极仙翁奉了观世音菩萨之命来暗中叮嘱殷温娇,要殷温娇好生保护这孩子,殷温娇秉承神的旨意尽力保护陈光蕊留下来的这一点良善,方才从中周旋,保得这孩子一条性命。按理说刘洪也知道这孩子多留一天对他就多一天的威胁,理应尽快将其杀死才对,可是他却只因殷温娇一句“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抛去江中”就放弃了立刻要将这孩子杀死的想法,这说明刘洪这个人虽坏,可是他对殷温娇却是真正的好,他是真的喜欢殷温娇这个人的。这点喜欢,这点爱,说明他这个贼人身上其实也存在着良善的方面。即使再恶的人,他心中的那点良善也是抹之不去的。就是这点良善,使得刘洪怎么也无法杀死这孩子,使得这孩子能够在极端危险的状态之下平安的度过这个晚上,有了继续存活下去的机会。
唐僧取经第二难:“出胎几杀”就在这里。说的是人的继承仁善本意的一点善念一出生便在强大的贼心之下处于极端危险的状态。可一则世人秉承着神的旨意与其贼心周旋,二则即使是失身为贼了之人,本身也未良心尽去,所以这点良善虽然危险,却依旧能够存活下来。
这点良善能够诞生并熬过他出生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半归天心,半属人意,可见天心人意都不希望世人心中的那点良善真正泯灭的。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8 12:58:56 +0800 CST  

满月抛江

殷温娇假托天色已晚侥幸从刘洪手中保存了唐僧的性命,不过也只是一晚的性命,第二天刘洪还是要杀唐僧的,不过唐僧运气超好,第二天又碰上刘洪有要事外出才得以把唐僧抛入江中,留下了唐僧一条性命,出生才一天的唐僧被放在木板之上顺波漂流,生死全凭天命,他能存活下来确实不易,所以观世音菩萨把此难“满月抛江”设成了唐僧取经的第三难,这看着似乎没什么问题。
不过前文南极仙翁在前面梦中嘱托的时候已经明确告诉殷温娇“此子异日名声远大,异日夫妻相会,子母团圆”,说明这孩子是不会死的,观世音在明知唐僧不会死的情况下还要把这件事归为一难,难道他就没有徇私舞弊之嫌么?
想要理清这里面的道理还要从洪江说起。在我的理解中洪江就是红尘性海,这里面生活的都是红尘众生,而书中代表这些红尘众生的人就是李彪,他在刘洪杀陈光蕊这个事件中起了帮凶的作用。
读到这里你可能会不服,我是红尘众生却没有杀人,凭什么说李彪代表我呢?其实我们真的跟李彪一样,我们并不见得真的去贪污受贿,也不见得真的去杀人甚至欺负人,可是我们却真的是这红尘之中推波助澜,给贼人充当羽翼之人。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可能没有权利和手段直接抢夺别人的劳动成果,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想通过不正当的手段,不公平的交易从中牟利,这就是李彪帮助刘洪的原因所在。更多的人他们连这些也做不到,可是他们却惧怕为上者的权利或者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对这些事视若无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思想”和对社会的不公平冷眼旁观的行为举动,还有是迫于压力只能去服从无奈,都使得为贼之人无所畏惧或是少有畏惧。在这些人心中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我也要生活啊,可是这些就是贼心最开始和最基本的表现,因为善心可以说是人人都有,可不见得每个人的行为都是好的,当他做恶行的时候就是恶人了,而当一个人人对社会的不公平视作正常的时候他就可以去做贼了。我们设想一下,假如刘洪找李彪商量要杀陈光蕊而李彪强烈反对,刘洪能为此杀了李彪么?他敢自己一个人对付陈光蕊及家童甚至加上殷温娇三个人么?
所以不管杀死陈光蕊和家童的人是不是李彪,或者李彪到底有没有出手,甚至连李彪得到的船也是刘洪给他的而不是抢来的贼赃,他在江船事件之后也都是贼人无异。到这里你说我们是不是强盗?是不是这社会沦落的帮凶呢?再说,他的船也是做贼换来的,自然也是贼赃。
唐僧虽然代表陈光蕊先天便有的一丝善心,可他才刚刚诞生,他还太小了,连一点点的力量都没有。面对着强大的贼心,他起不到一点点的作用,只能随着那贼心去做。这个时候,他的周围是无数的刘洪和李彪,他这点善心就好像躺在篮子里随波漂流的的那个孩子一般,虽然飘荡于洪江之上,知道这么做不对,那么做不好,却没有从红尘中超脱出来,随时有被洪波打翻,再次沉沦的危险。所以他是被他的母亲送到洪江之上的,所以他的小名叫“江流儿”,就是随江漂流之意,飘到哪里算哪里,随时都有沉沦的危险。他这次是飘到了金山寺,被金山寺的长老所救,所以才立心向善,假如他飘到虎狼之窝,贼人之处呢?他不也一样要受到这些贼人的影响失身为贼甚至身死其中么?
在这种情况下,江流儿虽然身在红尘之中,随波逐流,一颗善心却没有被红尘众生所影响改变,并最终找到了可以抵御洪流的立身之所,这就是江流儿的不易之处。
唐僧取经第三难“满月抛江”说的是这点秉承本心而生得善念在红尘之中,众恶环抱,随波逐流的情况下,能够稳住自己,不为恶意所影响。并最终找到自己的立足点,真正摆脱洪流的冲击。得以真正的摆脱危险,存活下来。
此难之中唐僧之所以能存活下来并漂到金山寺主要有两点,第一点在殷温娇准备抛弃唐僧之时碰巧有一块木板漂起,第二点江流儿的啼哭声惊动了金山寺的长老,而金山寺那么多人都没有听到,却偏偏被在屋中打坐的长老听到了,这真是巧合么?可见天有扶善之意,人有救善之功。更是唐僧自身不甘堕落的缘故。
凡人先天带来的一丝善念虽在恶念之下得以保持,然而他生活,生长皆在红尘之中,凡人因生活所迫,功利所惑,难免不混迹其间,在此情况下这丝先天善念能不为恶念所染,实属不易。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便是此难的艰难之处。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8 14:35:29 +0800 CST  
在前面的文中虽然说了抛江之意,却没有解释唐僧取经第三难:“月满抛江”中“月满”的含义,这里补充一下。
月满,指的是月亮圆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唐僧这点善念是继承于陈光蕊,却一直没有诞生。为什么?因为他还没有孕育成形。直到殷温娇被刘洪霸占三个月之后方才诞生,就是说这个时候他已经孕育成形了,形成了一个圆满的姿态。满月指的就是这个圆满的姿态。不过这善念放一出生,就在红尘中随波逐流,随时都有沉沦的危险,便是“月满抛江”之难。
那你说他已经得到圆满了,为什么还会面临“抛江”之难呢?这就跟我们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等一样,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圆满,并不是说达到一层的圆满姿态后便就真的圆满了。这刚刚孕育成形的善念可以以一个婴儿的姿态诞生于世间,却还有很长的一段成长之路。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9 10:03:43 +0800 CST  
不好意思,没注意把“满月”抛江写成“月满”抛江了。“满月”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孩子足月了,一种是代表圆月,这里取的是圆月,我认为基本意思未变。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9 10:07:33 +0800 CST  
殷温娇

江流儿顺水漂流,幸为金山寺长老所救得以保存性命。
金山寺。个人认为这里指的应是江苏省镇江市区西北的金山寺;为禅门正宗。金山,原本是扬子江中的一个岛屿,到清光绪末年方与左右陆地连成一片。就是说,当时作者写《西游记》的时候,这金山寺还是在扬子江中的岛屿上所建的寺庙呢。作者取此金山寺,应是为了突出禅门思想乃是可以经受住滚滚洪涛的冲击,超脱于滚滚红尘之上,能够让人稳定下来,抵御红尘冲击,不再随波逐流的所在。
寺庙。是佛门修行的所在。
长老。在佛教中,德长年高之辈谓之长老。
江流儿随波漂流,漂到了金山寺之后,这丝善念终于被那禅门中的德长年高之辈所救助,于滚滚洪波之中找到了立足之地,并可以在这里不断的修行成长了。长老给这孩子起名叫江流儿,就是说虽然他在这禅门中得以立足、成长,其实还是随波逐流呢。直到他一十八岁这年,长老方才让他削发修行,让他摸顶受戒,取法名叫陈玄奘。
陈,是东方的你,亦是东方之人的意思。玄,道家的学说,道教。奘。粗大,强大的意思。长老给他起名陈玄奘,是说他已经是东方的道中的一个强壮的个体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他已不再是随波逐流,随时都有被红尘性海吞噬的江流儿了,而是一个有足够力量抵御红尘冲击的陈玄奘。这个时候,长老给他摩顶受戒,让他进入真正的修行阶段。十八岁这个年纪虽然在现代来说算是成年了,可是在古代却尚未弱冠,还未成年,十八这个年纪在束发和弱冠之间,也就是说他的善心虽然得到充分成长,不过离有所成就还是有些差距的。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9 10:30:17 +0800 CST  
我们可以通过陈玄奘与人讲经参禅时的表现来看看这里面的道理。书中说他在讲经的时候能将众僧难倒,说明他对禅理的领悟,对善的理解是非常深的,这是他得到充分成长的表现。可就是这么一个“高僧”,竟然被那酒肉和尚骂了一句:“你这业畜,姓名也不知,父母也不识,还在此捣什么鬼!”就是说他说的虽然头头是道,却并不受到一般人的认同。
在佛门中只有那些妨碍修行的罪恶和在指责他人为恶果、祸患的根源的时候才能用到业障这个词。妨碍修行,恶果祸患的根源,这个罪责可是不轻的,唐僧自小在庙中生长,又没什么过错,怎么能是罪恶的根源呢?没有父母的人就是业障么?
这么看的话酒肉和尚骂的确实没有道理,他的这番话是怒极而发,可能是气过头了一时失语所致,可就是这么一句怒极之言,在玄奘耳中却犹如当头喝棒,把他从讲经参禅,自我感觉良好的生活中唤醒,走上了寻亲报仇的道路。
为什么我说酒肉和尚的怒骂如当头棒喝呢?不要忘了,这个时候陈玄奘虽然长大了,可是“陈光蕊”的主体思想依旧在沉沦之中,刘洪这贼心依旧是一家之主。玄奘所代表的这丝善念虽然得到了充分的成长却并没有成为陈光蕊思想行动的真正代表,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陈光蕊”虽然有了向善之心,甚至一心向善,可是他的真实行动却还是在做贼呢。这个时候的“陈光蕊”他有的是玄奘这一片向善之心,行的却是“刘洪”的贼人之事。这个时候的玄奘就像一个理论极高又不自知的贪官污吏,他站在台上做报告,口若悬河讲的头头是道,怎么讲怎么都对。下面的酒肉和尚就像一个寻常的庄稼汉,他对这些理论啥的即听不明白,也说不过那官吏,可是他心里却绝不认为那上面的官是好官。为啥啊?你说的再好不为老百姓干事,天天抢老百姓的钱财在上面作威作福这不是业障又是什么?是啊!你在这白话半天,你知道是谁生你养你,是谁种地产粮供你吃饭么?你真的为他们做过什么么?
这个时候的陈玄奘虽然看着长大了,却离真正长大有些距离的。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9 10:38:06 +0800 CST  
玄奘口若悬河却不明白为善的真谛,酒肉和尚啥也不懂却道出了事情的本源,为什么这个贪官不知道自己是强盗呢?因为大家都这么干,他习惯了,自然就以此为自然,不以为意了。
这就是唐僧的不足,常人长到十八便可以娶妻生子,以为自己成人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到弱冠之时,可能就是因为行动上的缺陷吧,理论再高,不能真正的结合实际,又有什么用呢?
唐僧确是没有父母之人,酒肉和尚此语明显是触动了玄奘的痛处,可是他却没有出言反驳或勃然大怒,反而跑到师父那里去问自己的父母是谁。父母是什么?父母是人的根本啊!唐僧这是来寻找自己的本源来了。
凡人做错事不怕,怕在不知道自己错了,不承认自己错了,改正不了自己的错误。假若玄奘不是哭着回来找长老询问自己父母的事而是跟那酒肉和尚对着骂,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怎么会去取经成佛呢?
玄奘的所作所为看似软弱,却实实在在是他能够重新寻回父母,张氏重新回归的根本啊,你看他在讲经参禅的时候能够说得众人无言,说明他学习极为用心,而被酒肉和尚触到痛处之后并不是随便加以反驳或是疯狂谩骂,而是去长老那里恳求询问,这就是玄奘的长处了。
玄奘也有短处和长处。要是他什么都不懂,那就没有资格去取经;要是他啥都做的很好,啥都明白,那就不用去取经了。而唐僧取经就是南瞻部洲,东土大唐的一个人一步步改正自己缺点,一点点树立正确思想和行为,不断完善自己的过程。
玄奘来到长老屋中眼泪双流,再三恳求之下长老终于把玄奘的身世告诉了他,玄奘闻言便有了寻见母亲,为父亲报仇的心思。
玄奘依照师父的嘱托假托化缘僧人见到了母亲殷温娇,两人相见可以说是悲喜交加,并说好以百双僧鞋为由去金山寺相见,这百双僧鞋可以看做是一直被刘洪贼心霸占的殷温娇为众生做的第一件好事,同时在我国江南四川等好多地方的方言都把“鞋子”读作“孩子”,所以殷温娇给众僧送这一百双僧鞋可以看做是善心重新回归之后的殷温娇为众生做的第一件好事,并以此来告诉众生“孩儿”又回来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是殷温娇来告诉众生“孩儿”又回来了呢?我想现在应该探讨一下殷温娇这个人了。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9 10:43:46 +0800 CST  
殷温娇的父亲叫殷开山,是开山之人。传说二郎神杨戬曾经斧劈华山,开辟了一个新世界。就是说殷开山乃是一个有大力量的人。殷开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丞相,就是说他是大唐人主都极为倚仗的一种强大的力量。殷温娇是他的女儿,就是说殷温娇诞生于这强大的力量之中。殷温娇,单从名字上看,她是个娇美、温和的人。她又被称作满堂娇,就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这种娇美、温和的状态是美好的,都认可她的这种娇美、温和的状态。
陈光蕊中了状元,跨马游街,正赶上殷温娇抛绣球卜亲。卜亲,从字面意思上说,就是她的这个亲事,不是由她父母来做主的,而是听凭天意。可是殷温娇抛绣球的时候,却是因为他看到了陈光蕊的丰采,刻意将绣球抛给陈光蕊的。就是说殷温娇之所以会嫁给陈光蕊,既有天意,又在人心,是天心人意共同作用的结果。
殷温娇嫁给了陈光蕊,这个娇美温柔的人自然秉承东土大唐夫唱妇随的传统。陈光蕊去接母亲,他就跟着陈光蕊去接母亲;陈光蕊去江州赴任,他就跟着去江州;张氏在万花店中病了,说等两天再走,就等两天再走;说要把张氏留在万花店中,自己先去赴任,他就跟着陈光蕊离开万花店。在整个这个过程中,完全看不到有她自己意见的表现,或许她的意见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的传统思想。这就体现了她的温和,不管你说什么都行,我随着你去做。这便是他那为所有的人都认可的美好之处。不过她的这个美好,到后来造成一个结果,就是在陈光蕊被刘洪打死,失身为贼之后,她虽然不想跟贼人为伍,却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也只得任由贼人作为。所以她的这种好,她的这种为人广泛认可的状态,其实并不是真的好,是有着自身的缺陷的。
殷温娇是个虽然为人广泛认可,却有着自身缺陷的人。她的这个缺陷,同时又造成了陈玄奘的缺陷,前面她在将还是婴儿时的陈玄奘抛入江中之时,将他的左脚小指用口咬下。而左脚小指是一个一般会隐藏在鞋袜之中,不会为人轻易发现的缺陷,不过这个缺陷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这个缺陷来自殷温娇那温和娇美之所在,她那为人广泛认可的温和,使得陈玄奘这丝善念虽然已经非常强大了,却还为贼心所主导,不能真正的战胜贼心,回归本来的善良。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29 11:06:56 +0800 CST  
寻亲报冤

转眼间,陈玄奘长到了十八岁,快要成人了。在被酒肉和尚骂过之后,他开始寻本归元,来找自己的母亲,来找殷温娇,来找这个在正与邪之间不断变化的“人”。殷温娇见到陈玄奘后,告诉陈玄奘,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这个人产生的念头。不过你不是我和现在这个贼心的儿子,而是我和东土大唐那已经初步表现出自己的美好色彩,发出自己的光芒,却还没有真正的表现出自己美好姿态的人的儿子。这贼心谋杀了他,霸占了我,所以我不得已才将你放入红尘之中,让你随波逐流,听天由命的。
这殷温娇应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人身”,他是陈光蕊中状元后得来的果,古语说“人身难得”,陈光蕊中状元之后,就得了这个“人身”
之后,殷温娇许了一百双僧鞋,带到金山寺。他来到那超脱于红尘之上的善念所在,说:“孩儿回来了!我这个曾经为贼心所控制的人,今天又回来了。”同时,殷温娇来到金山寺,说明这个原本温柔娇美的人也发生了变化。由于陈玄奘这强大的善心的作用,变得坚定起来。她不再是一个红尘中随波逐流的人了,而是与陈玄奘一样,是一个能够在东土大唐之中,能够立于洪江之上,抵御住滚滚洪涛的冲击的人。因此她能与陈玄奘于此定计,要斩除刘洪,报仇归本,并在这件事情中起着主要作用。
殷温娇和陈光蕊要斩除刘洪这贼心。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万花店寻找十八年前被留在万花店中的母亲张氏。张氏是老百姓的代表。她好不容易扶养陈光蕊长大,读书赶考,中了状元,做了江州州主。本来想跟着儿子去江州享福,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自己辛辛苦苦抚养出来的儿子,竟然把自己留在这万花店,毫不顾及,弄得他衣食无着,最后只落得住在破瓦窑中,靠乞讨为生。她的眼睛瞎了,百姓的眼睛瞎了。父母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可是儿子却只顾自己当官享福将她抛弃,他含辛茹苦培养这样一个儿子又有什么用呢?这不是自己瞎了眼了么?百姓和官员甚至皇帝的关系不也是这样么?官员和皇帝都从百姓中而出,百姓扶养他们,支持他们,给了他们多少爱心,可是反过来他们却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视百姓于不顾。培养、支持这样的官员和皇帝不就是百姓瞎了眼了么?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30 13:40:57 +0800 CST  
当殷温娇这个人重新为百姓做事,用自己那重新成长起来的善念要去找回百姓,要去重新找回他的母亲的时候,张氏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忘记她,老百姓知道自己支持培养的官员没有忘记他,没有弃他们而不顾,也就是他们没有看错人,没有瞎眼,所以见到陈玄奘之后张氏的眼睛重新复明了。与此同时,张氏眼睛的复明也说明这个中了状元,当了官的人重新得到了百姓的认可。
殷温娇得到了百姓的认可,所以他才能获得代表南瞻部洲东土大唐之主李世民的支持。一个人、一个官员、一个政府、一种制度,当他们的心和行动都是为了百姓并真正得到百姓认可的时候,他就不是贼而是真真正正的好人、官吏、政府和制度了。所以张氏的回归,改变了陈光蕊才登船时那种上下离德的状态,重新理清了为上者和为下者的关系和职责。使得陈玄奘能够见到殷开山,利用他那强大的力量得到人主的认可,并发兵江州斩除刘洪和李彪,贼心尽去。
刘洪被擒的时候,正在睡觉,是说善心表现出来的时候,贼心便进入沉睡之中,当善心永恒不变的突出的表现出来的时候,那贼心自然就进入永远的沉睡之中了。
刘洪被杀之后,本已沉沦的陈光蕊浮现在洪江之上,他的本心不再沉沦,重新回归。见到亲人,述说经过。陈光蕊说因为自己放生的那条鱼乃是洪江龙王,因此得救。可见行善之人,必有天地护佑,虽在红尘之中,亦是如此。
事情到了这里,刘洪李彪皆死,陈光蕊阖家团圆,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谁想到这个时候殷温娇却从容自尽了。那么她为什么要自尽呢?
从殷温娇的名字来看,他是一个温顺、温柔又娇美之人,而他还有个小名叫满堂娇,说她不但有才而且非常受人喜欢,这是她的好处,也是她的不好之处,因为她的这种性格决定了她是一个立志不坚,没有主见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处事圆滑,处处逢源,为所有的人所认可。可同样这也说明殷温娇这个人是软弱的,这也是他跟贼心短暂对抗之后便被其胁迫,随波逐流,一步步失身为贼的原因所在。
见到陈玄奘之后,殷温娇发生了改变,从第一次让刘洪招人做一百双僧鞋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这个主见不断成长,从金山寺定计,找回张氏,到去长安请兵报仇,都是她定的主意。这时的殷温娇不再是以前那个温和娇美的人了,而是一个有着自己坚定的善念,有着自己主张的人。以前的那个软弱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殷温娇死了,一个新的有着自己坚定的善心的人诞生了。
从容。指人做事不慌不张,很镇定。就是说他的这个改变很平静,没有一点受到压制的感觉。或许只有铲除贼心,才是人真正能够回归平静的时候。
唐僧取经第四难:“寻亲报怨”便是出自这里,凡人一点善念虽然在滚滚红尘中得以保存不灭已属不易,若能让这丝善念得到成长,并最终成为自己内心的主导并铲除贼念更是难上加难,此难得过虽为天意人功,更在于陈光蕊这个高高在上并且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能够忍受“酒肉和尚”的痛骂,并于这棒喝中觉醒,寻本归元,虚心悔悟,忏悔改过,终于找回真正的自我。
有句话叫做:“是官强于民”,为官者能做到陈玄奘者又有几人呢?由此可见此难之难也。
此后唐僧先受封洪福寺,又回金山寺修行,洪者极大,福者,古称富贵寿考齐备为福。玄奘受封洪福寺,是说当人真正找到自己的亲人,铲除贼心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富贵寿考齐备之时。
同时玄奘流落红尘到去金山寺,到洪福寺,再到金山寺说明了一个道理,玄奘本来流落红尘,凭借一颗真正的向善之心改变了其贼人的身份,并获得了世间的荣华,荣华富贵之后其向善的真心并未因此改变,依旧能够在洪江之中,在那滚滚洪涛的冲击下,屹立不倒,不为所动。这就是玄奘的可贵之处。
同时,陈玄奘也还在这金山寺这东土大唐的正宗禅门之中继续成长着。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30 14:21:12 +0800 CST  
金山寺中,救护和培养陈玄奘长大,并指引他去寻找自己母亲的长老名叫“法明”。
法。佛家的道理。
明。明白。
这长老是一个真正明白佛家道理的年长德高之人。佛法的道理是什么呢?“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佛法的道理就在一个“善”字之上。那什么是善呢?只有真正去为百姓做事情才是善。
金山寺长老救起江流儿,培养陈玄奘,指引陈玄奘寻找自己的母亲,找回自己真正的亲人,得到百姓的认可,铲除贼心,这不都是善么?这不就是一个明白佛法真谛的人么?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30 14:36:48 +0800 CST  
第九回 袁守城妙算无私曲 老龙王拙计犯天条

双贤

诗曰:
都城大国实堪观,八水周流绕四山。多少帝王兴此处,古来天下说长安。
长安作为南瞻部洲东土大唐的都城自然是山清水秀,地杰人灵。而这人灵之中,除了贤君明主、文臣武将之外,长安城的泾河边上更有两个贤人。
这两个贤人一个叫张稍,一个叫李定,一个是打鱼的,一个是砍柴的,按理说他们都是市井之徒,可是作者却说他们是不登科的进士,能识字的山人,对他们评价极高。以贤者称之,说他们都是有道德,有才能的人。有一天,他们两个卖了肩上柴,货了蓝中鲤,一起去酒馆中喝酒。半醉之时,两人又各携了一瓶酒,顺着泾河岸边,徐步回家。路上,张稍和李定便谈论起了世间的争名逐利之徒。
张稍道:“李兄,我想那争名的,因名丧体;夺利的,为利亡身;受爵的,抱虎而眠;承恩的,袖蛇而走。算起来,还不如我们水秀山清,逍遥自在,甘淡薄,随缘而过。”李定道:“张兄说得有理。但只是你那水秀,不如我的山青。”
渔夫和樵夫都是有才华的隐居之人,都是逃避名利之客,按理说李定应该对张稍的话表示赞同才是。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说渔夫的水秀不如他的山青呢?
如果我们仔细看看渔夫的话就可以发现,渔夫把“水秀”放在“山青”前面了,我们平时都是说山清水秀,渔夫把水秀放在山青之前,也就有了水秀比山青要强的意思,所以李定要说张稍的水秀不如自己的山青,要把张稍的水秀给盖过去,因此便起了争执之意。
渔夫把水秀放在山青之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当樵夫说他的水秀不如山青的时候也起了争执之心。他们都认为自己比对方要强,一连做了十余首诗词来说自己的好处,可是你细观这二人的诗词,说的都是无荣辱烦恼,飘然物外,与世无争的处事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同。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来争什么“山青”,“水秀”呢?
这就说明,张稍和李定两个人虽然都甘于淡薄,不争名利,却又都认为自己比对方要好,依旧是有争执之心的。所以作者只把这二人称为贤人,还没到圣者的行列。
渔樵二人争执多时也没分清到底是山青还是水秀,反倒各自都了解到对方的好处,最后在樵夫的建议下二人各做一联,把山清水秀融在一处,既有山青,又有水秀,二者相得益彰,从此争执不在。此举也暗指世间佛道虽然都无功名荣辱之意,表面看起来也异常融洽,可实际上二者谁也不服谁,都认为自己比对方要强。而最后必将合二为一,佛中有道,道中有佛,方才是好。
为什么这么说呢?渔夫是考靠渔网和吊钩生活的人。人边上一个网,带一个勾,正好是个“佛”字。樵夫则是靠山而生之人,人在山边,正好是一个“仙”字。张稍和李定二人其实暗示的是世间的佛、道二门。佛、道之人皆有出尘之意,表面上互相钦敬,实际上却相互间的争执,所以作者只给他们一个“贤”字。二人以诗词对联相对,是在暗示不管佛道其实都离不开儒家礼数的,这便是三教如然之说。如果一旦离开了“礼”字,那佛也不是佛,道也不是道了。
贤。有道德的,有才能的。这渔樵二人都有道德,不去为争名夺利而失去自己,过着安于自然的隐居生活,他们都有才能,都能够从众人中脱颖而出,获得人主的认可,他们可以被称作贤者。可是他们避免不了相互之间的争执,不能真正的尊敬对方,不能看到自身的问题,所以还不能达到一个圣人的境界。
楼主 炉中人  发布于 2018-03-31 09:18:09 +0800 CST  

楼主:炉中人

字数:1688629

发表时间:2018-03-02 06:53:4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24 12:40:46 +0800 CST

评论数:156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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