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香花槐 2017-02-28 19:08:03
顶
-----------------------------谢顶

@My思维不冬眠 2017-02-28 20:42:19
@谁家毛蛋 ：本土豪赏1朵 鲜花 （1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多谢美女打赏！

@sd紫 2017-02-28 21:33:17
@谁家毛蛋 ：本土豪赏3根 鹅毛 （3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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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美女你好，喝个咖啡吧

@左岸香花槐 2017-02-28 21:50:17
万事既备，东风即来。期待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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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

第四 桃花山之战——————————————————————————————————————————————————————————————————————————————————————————————————————————————————————————————————————————————————

今晨一场弥漫大雾的来临，让全村的幸福顿时涌动，朦胧似仙境里，人们扯着嗓子相互逗着乐子，开着玩笑，偶尔遇到一头哼哼叫的猪，也会拖腿拽尾地耍弄一番，快乐就是那么简单。那么有趣的雾，却在太阳慢慢升起后，尤其在孩子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消失的一丝不剩。“一场雾，一场雪”，但愿雪花飞舞的那天快点来到。

午后天空挂着苍白的太阳，桃花山秃秃的山坡，枯黄的秋叶衰草，叽喳的乱飞麻雀，世界清晰到无味，寂寞到让人相信，这真是鬼神出没的时刻。

谁也想象不到到，桃花山这片山坡，曾是佛庭圣地，梵音诵经，更是花的海洋，蜂蝶故乡。可如今剩下的那一堆堆龙安寺碎石烂砖，像一座座无人祭奠的孤坟，除了被乱窜野鼠盘倒枯草的声音，昨天被踢在草丛里的菩萨头，露出半截神秘的微笑，这里静地似只剩呼吸的世界，无法想象曾经的一切与威严天下的帝王有关。

朱元璋在南京登基之后，随即让刘伯温四处暗查各开国大将们家的风水。一日来到桃花山龙安寺，见庄子钓鱼处的大濠溪源头，为一眼数丈大小的石泉，涌泛如花，似有龙吟，定睛细看，果然有一公一母的二龙盘踞。但见清澈溪水西流，知洋町是块风水宝地。举目再看，突见洋町上空一团祥云久久不散，他便顺流而下去寻找，却在黄楝头下的大码头处，见一十三四岁的丫头在洗裹脚布，那团祥云正在她头顶。大惊之下，掐指一算，不但这丫头要当上皇后，而且季家要出十八位宰相，会乱大明朱家的江山。

于是为坏季家风水，便在桃花山和棺材山之间，便用三层巨石，糯米为浆，铁水勾缝，筑坝拦水，名为龙塘坝。意为挡住石泉之流，抬高水位，困龙潜渊，来败季家风水。

未曾想，龙塘坝修好后，果然那条母龙头撞桃花山，欲西北逃脱，虽撞开一条深达数十丈的龙沟，但贪听龙安寺和尚念经，竟潜在龙沟底下不愿再走。这也就是肖家挖龙沟，挖伤了龙鳞，被季家打了几百年占不到便宜，那年炸龙沟时，不但被炸死几人还男女关系变得混乱的原因。

而季家因为逃脱一龙，故而只能靠祖德，世袭了六代爵位，便衰落了下来。若不是挖钺牙塘，开石槽引龙塘坝水，可能从那就被洋町沈家给灭了。

数百年来，坚不可摧的龙塘坝，无论多大雨量，大濠溪的水也没有淹没过洋町。只是1967年冬天，公社革委给县革委报告，说龙塘坝属于封建糟粕，因是刘伯温所修。所以就号召了全公社革命群众，一起来扒坝子。本来是怀着阶级仇恨，要把坝子干得粉碎，只是拆的过程中，从最底层巨石下，挖出了一块猪槽大小的方石，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刘修毛拆。
（4）

只吓的上万前来施工的社员，惊恐不已。不顾干部阻拦，慌忙立即用填回原来石料，再用沙土夯高，坝子虽然修的比原来看起来还要高大，但也从那，每年雨季时，大濠溪都有水漫金山的样式，有好几年，让无蚊巷和石龙街上能跑船。

龙塘坝是属于洋町的。大队时，由民兵抱着冲锋枪或步枪站岗，每年都放进鱼苗，每年三大节时，家家都能分到四五斤重那么大的鱼。只是单干后，民兵的枪被收了，因龙塘坝就在肖家的老虎瓜下，养的鱼还不够他们抢，没人愿意承包，所以坝子倒塌也没人管，水面荒芜了起来。又凉又干净的水，成为夏天洗澡的好去处，离家又远，可以不用穿着裤衩跳进水里洗个快活。

若说季家和肖家结下的世仇，是因争龙塘坝的水，那是卖布不带尺，尽是胡扯。肖家田野里，水沟河汊纵横交错，田头的抗旱井，只要挖三尺深都是水。因为桃花山山势，洋町所有的水都是向西流，而哨口的水是东北流向，两家根本就不在一个水系。

一说到这，季家就会恨得咬牙切齿。因为肖家挖龙沟，出心眼的就是要坏钺牙塘风水，要季家辈辈出瞎子。除此之外，那就是冰窖里点蜡烛，屌用没有。所以，这就成为两家仇恨的死结。

龙安寺大雄宝殿后不远，也就是龙沟岸边，曾有棵一间房子粗的白果树。都说这是肖家的福树，是一把罩着龙沟里母龙的伞，才让肖家人丁兴旺数百年。为此，肖家对这棵树敬如祖坟。古时季家曾有妇女用梯子上树，为来摘几颗白果治病，被肖家逮住，立即割下人头放在树下，放炮祭奠。二百年前，有一条巨蛇尾巴挂在树梢，头伸进龙塘坝里喝水时，遭到天谴，树被雷电劈死。后又长出一颗来，已有笆斗粗细，却被鬼子用牛蛋炮轰炸龙安寺时炸死，这几十年来，肖家眼巴巴地在盼望着能再发一棵，来护佑肖家，并放言，只要长出白果树来，谁要是敢动手毁去，一递一个小孩头割，因现在长树的地儿，已分给洋町私人种地。
（3）

只吓的上万前来施工的社员，惊恐不已。不顾干部阻拦，慌忙立即用填回原来石料，再用沙土夯高，坝子虽然修的比原来看起来还要高大，但也从那，每年雨季时，大濠溪都有水漫金山的样式，有好几年，让无蚊巷和石龙街上能跑船。

龙塘坝是属于洋町的。大队时，由民兵抱着冲锋枪或步枪站岗，每年都放进鱼苗，每年三大节时，家家都能分到四五斤重那么大的鱼。只是单干后，民兵的枪被收了，因龙塘坝就在肖家的老虎瓜下，养的鱼还不够他们抢，没人愿意承包，所以坝子倒塌也没人管，水面荒芜了起来。又凉又干净的水，成为夏天洗澡的好去处，离家又远，可以不用穿着裤衩跳进水里洗个快活。

若说季家和肖家结下的世仇，是因争龙塘坝的水，那是卖布不带尺，尽是胡扯。肖家田野里，水沟河汊纵横交错，田头的抗旱井，只要挖三尺深都是水。因为桃花山山势，洋町所有的水都是向西流，而哨口的水是东北流向，两家根本就不在一个水系。

一说到这，季家就会恨得咬牙切齿。因为肖家挖龙沟，出心眼的就是要坏钺牙塘风水，要季家辈辈出瞎子。除此之外，那就是冰窖里点蜡烛，屌用没有。所以，这就成为两家仇恨的死结。

龙安寺大雄宝殿后不远，也就是龙沟岸边，曾有棵一间房子粗的白果树。都说这是肖家的福树，是一把罩着龙沟里母龙的伞，才让肖家人丁兴旺数百年。为此，肖家对这棵树敬如祖坟。古时季家曾有妇女用梯子上树，为来摘几颗白果治病，被肖家逮住，立即割下人头放在树下，放炮祭奠。二百年前，有一条巨蛇尾巴挂在树梢，头伸进龙塘坝里喝水时，遭到天谴，树被雷电劈死。后又长出一颗来，已有笆斗粗细，却被鬼子用牛蛋炮轰炸龙安寺时炸死，这几十年来，肖家眼巴巴地在盼望着能再发一棵，来护佑肖家，并放言，只要长出白果树来，谁要是敢动手毁去，一递一个小孩头割，因现在长树的地儿，已分给洋町私人种地。
（3）

@章望溪 2017-03-01 09:24:51
毛蛋兄，天涯论坛有你更精彩！狂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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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了，您是高手中的高手！

@左岸香花槐 2017-03-01 10:13:58
景色美，传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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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去看看吧

五拐子说昨晚梦见抓住了一条大鱼，说是来了财运。所以，吃罢午饭再也按耐不住，拖着僵尸鬼、爱华、三根子等七八个人，来到龙安寺，说不定今天就能捉住“银兔子”，得到聚宝盆。

前几天，五拐子嫌在家睡的不自由，每每在外面捉只鸡、扛袋粮食回来，他娘就会嘴不歇地问从哪搞来的，说不出缘由，他爹就用扁担往他腿上扫：打架是男人，偷人丢祖宗。为得清静，于是就与僵尸鬼、三根子、爱华四个人，打理了村北口一座废弃的烤烟炕房，在里面打着一座三尺高的草铺，睡在上面比钢丝床还软和。房子里还放着一张偷来的八仙桌，和几把柳木曲的椅子。在一盏偷来的汽油等下，喝酒、推牌九、甚至翻跟头打拳，想干啥干啥，位置偏僻的，白天出去都不用上锁。

这四人年龄相仿，从小一起念书、放牛、打架、偷鸡摸狗。其中僵尸鬼十三四岁时，不小心一枪打断自家的牛腿，被他爹一铁锹拍在头上，以为被打死，已喊来木匠准备砍树做棺材，他又咕哝咕哝地活了过来。从那他便觉得自己这条命是捡到的，每次打架最不惜命，喜欢用舌头舔伤口，把流出来的血喝下去，说叫不浪费营养，所以才叫的僵尸鬼。

爱华天生有足球般的大气蛋，小时都不好意思光屁股去大濠溪里洗澡。但一直嘴不怂，满嘴货郎挑子浪打浪，尤其是大气蛋气消掉后，虽长出一根比常人要长一倍的死玩意，被人笑话是骚驴托生的，还每天头上抹的梳头油把褂领子都沾湿，见着长着洞的树桩都走不动路，脑子里就装着两件东西，女人的屁股和奶头。

三根子长的四方大脸，条条干干，雪白干净，不说话时看着倒像一表人才，但也确实是四人中念书最多的人。他从刚会走路时就被五拐子打的服服帖帖，本来还想要好好念书的，五拐子让他跟着一起放牛，便在四年级时辍学，把他爹乐的逢人就说他真懂事，男人长大就是干活、娶媳妇、养小孩，念书蛋用。

几家大人见他们睡在炕房，正好是眼不见心不烦，还省了自家空子，于是也就牛绳拴在牛角上，随他们去吧。
（3）

@My思维不冬眠 2017-03-01 16:57:27
赏桃花一朵！(^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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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两朵三朵

五拐子带着众人大气不喘，眼如电带的一般，把龙安寺前后左右做了一次B超，但除了碎砖破瓦，就是破瓦碎砖，众人堆着笑说五拐子的好梦不准，正要悻悻而归。平日像撂蛋鸡一般嘴不停的爱华，突然又说这趟不能白来，要去龙沟岸边尿泡尿，烧烧肖家的老白果树树根，让永不发苗。

老白果树处，虽是一片荒地，但却新堆着一圈石头，像是被拉上了围墙，那肯定是肖家干的。众人走到前，抬脚便蹬，这也太是做梦日女人了，想的太快活，这可是洋町的地。每人又搬来几块石头，朝老树根砸去后，解开了裤带，一边咒骂着肖家断子绝孙，一边哗哗尿起。

龙沟是一条天然石沟，两岸巨大的狗牙一般突兀着排排青石，气势辉煌的令人惊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当年肖家挖龙沟断钺牙塘石槽水时，季家请来的风水先生们，说肖家让季家辈辈出瞎子是不可破解的。但在季家和肖家干了一仗后不久，又说要把那些青石板烧成石灰，再洒进龙沟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因石灰遇到水，会让被肖家挖破的沟底石头长回来。

季家依计而行，盖起火窑整烧了一个月。在这期间，肖家青壮男人不是莫名的一觉醒来就成了哑巴，或是一头栽倒便吐血而死。肖家找来的风水先生，说是季家故意坏的风水所至。那一次，两家就在桃花山整整打了半个月，各自打死上百人，是最大的一次伤亡。故而一提到两家世仇的原因，至今只留有一句半截话：青石板上烧石灰。具体详细的原因，已无可告知。

众人系好裤带，五拐子突然骂爱华尽是一石头砸进茅厕里，都是屎点子。刚刚憋的那泡尿，就不该尿，该尿在龙沟。让肖家张着嘴喝。于是让众人赶快多咽些吐沫，朝龙沟走去。此时的太阳似乎突然明亮。

龙沟是倒梯形的，顶小底大。顶口最窄处仅有两尺宽左右，而底足有两仗，人下去后，就像老鼠进到风箱内，很难能随便上来。当年有十几个鬼子进入后，被两个过路新四军，仅用石头就砸死六个。但走在里面，如进两片相倾巨石，头顶一线天色，倒是有无限的刺激。
（3）

打死季家母牛，又心疼死大皮牛家里，并且一分钱都没赔。肖家觉得终占了便宜。又见季家该埋死人埋死人，该收庄稼收庄稼，似乎没什么反应。虽然在肖金大的强行制止下，解散了“看青队”，但小白菜开始又按耐不住，一早大雾还没散去，就领着十几个老看青队员，带着“摊锅底”扛着枪说要来山上打兔子，急得他娘骂他眼真好。季家正在准备报仇，别出门给人剁掉另一只手。结果是兔子毛都没见，一枪未放。把老白果树坑，用石头圈了圈，就到了午后。吃罢摊锅底，正在龙沟沟底玩五十凯牌，准备一会再转几圈就回家。遇到兔子就开枪，遇到季家女人，就脱掉裤子快活几把。

五拐子远远见沟底一伙人，侧目仔细辨认，认出那摔牌手势独特的小白菜后，立即如猫见了老鼠，招手示意众人都不要作声，悄然吩咐，看青队受到袭击后，必然会往西哨口方向跑去，便分兵两路，由爱华带着四个人首先发起袭击，自己带着三四个人堵住西口一可以上到岸上的口，再狠狠地来一火，那些狗日的不被砸死的必然会顺着沟底一直跑回老窝，让他们挨了打也还不了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几句小说词尚未念完，众人便开始行动了起来。爱华等四人，又两人一组，分别在龙沟两岸，像《渡江侦察记》中的解放军战士，从草丛里慢慢地爬着，在小白菜头顶大约有五十步左右一线，抱来成堆可手的石头。五拐子等人已在预定的地方，早也准备好成百块石头，静静地趴在草丛里，动也不动。

爱华等一起吹响事先约定的口哨后，猛然从两岸向看青队人群砸去石头：“狗日的小白菜，拿命来！”众人一起呐喊。

小白菜等看青队见石头如燕群一般突然从天而降，顿时抱头窜鼠，慌乱之中，有几个迎头向东跑的傻袍子，头已中石，娘啊爷地抹着血蹲在地上，又被人拉起来，往西跑。爱华等人从岸上追了一百多步后，眼见看青队已跑远，却不追赶，迅速地下到沟底，竟捡到了七八支装满枪药子弹的兔子枪，他们如发了财一般兴奋，连忙携枪朝西追去，五拐子等已和小白菜等交起了手，不时传来枪声。那肯定是小白菜等往岸上打的，因他们今天来龙安寺逮“银兔子”都没带家伙。

眼见沟底小白菜等人又被五拐子等砸跑了回来，爱华挥手让人立即趴在岸上，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既然要往死处打他们，就不要咋呼，人跑近了往肚子以下开枪。爱华首先扣动了扳机，“碰！”同时中弹的两人啊呀怪叫，像被扔到岸上的鱼，在沟底长满稀疏荒草的沙石上，凄厉地哀嚎着。

小白菜等人见状，正在愣神，岸上又“碰！碰！碰！”一排三枪，顿时又中弹几人，捂着咕咕喷血的伤口，在地上打着滚。小白菜拧着脖子对同伴说，只能冒着被砸几石头往西跑，这边狗日的季家有枪。

五拐子等人见看青队丢下七八个昏死在沟底的同伴，如一条条怕狗，已跑了很远。随即让人也进到沟底找枪，果然在不远处又找到几杆，乐得五拐子站在岸上哈哈大笑，说他们个个都成了双枪老太婆。虽然肖家的兔子枪已过时，没有一杆是带大栓的，但看枪管绝对是一色洋烟粗的好枪管，现在一个人缴获两三支，就是没把他肖家打的怎么样，单凭这，他肖家的脸已无处放，枪在人在，人在枪在。就像放牛的不能把牛丢了。

小白菜等血头血脸地跑回哨口，立即哭着说在桃花山遭到了几百季家人围攻，要是跑的不麻溜，估计一个也逃不掉。哨口全庄顿时炸了锅，因为还有一堆伤员在沟底，要不是去抢回来，肯定要遭到季家的活埋，看青队前段时间作的孽，大家心里都有数。大家正在急愤之中，果然听到桃花山处，又传来几声枪响。早已哭成披头散发的几个妇女们，顿时躲着脚，发出母狼般的嚎叫：“黑心种的季家啊，我的儿啊！”
（3）

@My思维不冬眠 2017-03-02 20:55:17
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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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嘻嘻

其实后来的几声枪响，是五拐子故意朝着哨口方向打的，像是通知。因他知道，既然二先生等已做好与肖家决战的准备，刚刚的头功是被自己无意中给抢到了，肖家务必会集中全部力量来把伤员抬回去。于是，打完枪后，见肖家人咆哮着，黑压压地如国民党兵一般蜂拥冲来，五拐子见状立即便跑，真上来了千人。

黄楝头上的喇叭突然响起，季凤师在咆哮着发着通知，让季家男人们全体到学校操场集合。二先生又对着包着红布的麦克风喊到，与肖家决一死战，十五岁至四十五岁的季家男人，就是家里正在死人，也得全部参战，除非不是季家的种。家里女人们快准备做晚饭，没有被肖家打死的，回来给口好的吃！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刺的人眼发黑，季家各门男人拖枪带棒地集合到操场后，老侠开始大声地按原先早已商量好的作战计划开始布置。

村北口马路上，用土装麻袋做三道掩体，分别架上四根老虎条，作三道防线。死守肖家反扑。分“敢死队”、“大部队”、“护送队”三个作战单位。敢死队由大虎领头的四五十个未定亲的“无蚊帮”、“石龙帮”年轻人组成，直捣哨口，得手后从背后向桃花山进攻。护送队不过十几个年老体弱的人，负责集中保护妇女小孩和值钱家当与牲口。其余的季家男人全是大部队，由老侠亲自指挥，向桃花山全力冲击。

大虎领着敢死队，先等在村西口，听到桃花山枪响，大部队与肖家交手后，顺着夷家大沟摸进哨口村里，制造混乱，扰他个鸡犬不宁，但不能先动手打妇女和小孩，仇恨是男人们间的事。

阳光下到处晃动着仇恨的影子，像呼啦啦迎风乱抖的战旗。季家数百个男人，血红着眼睛，如一群雨前的蚂蚁，呐喊着朝桃花山方向涌去。突然见德云父子也在队伍里，二先生毫不客气地高声喊他们站住。这是季家与肖家的仗，请不要参与。德云父子顿时红着脸，叉扬戳在地上，呆在那里尴尬张望，引来一片哄笑：季家人又没死绝，外姓不能插手。
（3）

日已偏西，山影晃动着呐喊冲杀，伤者痛苦哀嚎，令草木悲风，惊鸟仓惶。季家已吹着哨子向桃花山顶发起了三次冲锋，都被肖家用兔子抢和石头打了回来。因人数悬殊，加上光秃秃的山坡，无遮无挡，已伤多人。有人建议老侠，快把封马路的老虎条抬来，轰死那些杂碎。但老侠没同意，因他心里有数，老虎条炮口只能平射，朝上斜打，炮管极易炸膛，必伤自己。另外假如肖家人一哄而下，直接朝洋町庄上杀去，就像山坡上滚石磙，无法抵挡。

不知为何，就像擦头的牛儿占了上坡的肖家，如同盘旋在一泡牛屎上的苍蝇，只是脱下裤子撒着尿朝山下嗡嗡叫骂，做起妇女样的骂架之事，却不乘势往下冲杀，难道是和季家对阵了数百年，还不会打仗？

老侠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目前动态，但却埋怨二先生，准备工作不到位，还有许多人真不自觉，明知要与肖家打大仗，还装孬种外出走亲戚，还有一些年轻人，好像算盘珠一般，不拨拉就像木头墩子一般不动，这样像夹尾巴狗似的孬种模样，万辈也冲不上山顶，肖家山上的人，两个打季家一个，还有捡帽子的。

二先生望着山顶嚣张的肖家，恼紫了脸皮，冲着人群喊话，军令如山，让他们必须要听指挥，别自己想怎么冲就怎么冲的瞎打。又让五拐子别逞能，冲的时候，别把后面的人甩开八丈远！突然听肖家一阵骚动，回首见哨口处浓烟滚滚，看来大虎他们得了手，狗日的让你们顾头不顾腚！

此时东面的棺材山上，突然冒出一群人来，扯着嗓子朝桃花山俯冲扑去，肖家顿时乱了阵脚，有的裤带还没系好，甩着裆儿便往后退。有年龄稍小的，居然还大哭了起来。

有人向老侠喊到，棺材山上那些人是蟒盘山打石头的，那戴白色矿井帽，冲在最前面的是季凤亲家燕仑，这楞货真没组织没纪律，也不打声招呼，就直接去干肖家，真是吃了熊心。

老侠见状，却让人别哔哔，老天长眼，这是奇兵来了。一时咬起钢哨，用尽丹田之气，犀利地吹了起来：“老少爷们，肖家的死期到了，都给我冲！”
（3）

秋日西南倾斜，正照在季家冲锋人的后背，恰似头顶着探照灯，刺向肖家人的眼睛，他们只能蹙眉眯眼低头举枪，往往枪还没瞄准打响，就迎来了季家燕群般的石头和呼啸着的子弹。肖家被季家第一波冲击后，便崩溃，许多人扔下伤员，转身便跑，但挺着红缨枪和大刀的季家男人，像魔鬼一般扑到身边，招招朝死处砍杀而至，一时间溅起的鲜血把脚下的山草染红。

肖家丢下一堆伤员，顺着龙沟败退而逃。让老侠奇怪的是，却没有听到大虎他们拦截的枪声，于是立即制止住要上前给肖家伤员补刀的人，大喊着赶快回撤，肖家要出孬种心了。

果真被老侠料到，大虎听到枪响后，领着敢死队进入空荡荡的哨口，转悠了一大圈，竟未遇到一人拦截，跑到井沿上打了一吊桶水喝后，就踹开了几户人家的门，找到一些洋油，泼向肖家打谷场上的草堆，点起了火。原来肖家也像季家一样，把所有不能打仗的人，全集中到村北三里之外的田野里了。就连牲口，也只在一家猪圈里，发现一头百十斤的瘦猪，当即被大虎们用刀砍死劈开，扛起毛里拉碴的血猪肉，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凯旋而归。
（3）

@雷本祖 2017-03-03 16:15:26
[xyc: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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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雷师友顶贴

夜色里，人群纷纷似看新娘般地跨过大濠溪石埠，朝季万三家涌去。几个伤势稍重的人正躺在床上吊着盐水，伤轻者不时向人展示着伤口，叙述着受伤的经过，满脸炫耀着英勇。

季万三统计，本次受伤十八人。大多是皮外伤，只需吊瓶盐水，割斤把瘦肉补补而已。但大皮牛一条腿被打断三节，怕是打上铁钉用铁条勒住也要瘸掉。谁让他报仇心切，眼睛长在了裤裆里，用红缨枪已把人肠子挑了出来，还占在那嗷嗷叫地用枪往人大腿上扎，被人盯上一扁担打昏后，又抱着石头，把他腿一截一截地砸断的。估计现在断腿麻过了劲，已疼昏死在床板上，连哼都不哼。

瘦成一把把的五拐子，放在人群里，跳起来都不起眼。但他名声在外，一露面就被肖家人盯上，不管他往哪个方向跑动，都会有十几支枪口对着他开，像身上长了吸铁石一般。胸膛中了三十多个子弹，枪眼把胸前的衣服像放在炉子上烧过一般，全焦糊。子弹大多数已被用镊子取了，但还有三个小洞止血不住。

五拐子苍白的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着说，枪子打的离心还远，不会死。再说枪子打在谁身上都是打，他为季家吸引火力挡了枪子，干死掉也值。

季万三说大皮牛的腿也就那样了，骨头渣子都露了出来，他治不了。又怀疑五拐子那三个血洞，是打透了肉，子弹进了胸内，会顺着血管跑，沾到心脏上，人就必死。他更可没有那屌本事救治，所以建议二先生抓紧安排转院，越快越好，救人如救火。

能寺乡里医院，只有一个仅会割人蛋筋结扎的医生，还不如季万三家。只能去临濠市里或是阴陵县城。但往北去临濠，肖家必定已封锁了路，飞都过不去。去阴陵又远得像外国，不通火车、票车。村上极少有人去过，一直到那年有个在那上班的人回来要得田，年轻人们才知道，洋町在西，阴陵在东，中间隔着绵延山。但那里能不能治大皮牛的断腿和挖五拐子的枪子，心里都没底。
（4）

季凤师说他三年前开会去过阴陵，县城不小，与洋町不相上下的大，抽了半盒洋烟才转完。最好的南门医院是一色三层小楼，房间里是蓝漆墙、铺的地板砖，亮的可以当镜子照。院外打的都是洋灰地。他还在医院里面买过活血止疼膏。真是管用，一贴赶上两贴用。

医院肯定不孬，但怎么去呢？那狗日的燕昆，干架，说一不二，但和他老子一样都是穷讲究：“让他夜里开拖拉机拉病人去医院，十有八九不干。”二先生一听顿时喝到：“日丫头的，我不信！”

让人把满手机油的燕昆喊到场，在得知拖拉机刚修好时，二先生说这就是天意：“人有理，天都帮！”今天燕昆一早去百炉桥买机油，刚回来正赶上肖家打到洋町西边，急中生智用毛竹当老虎条，唬死了肖家。没参加上老侠的大部队，却像故意留下一支预备队。而现在去阴陵，也只能用燕昆刚修好的铁皮牛。

原先大队机耕队有三台绿蛤蟆拖拉机，单干时包给个人后，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有两台早已报废。燕昆是自己花钱买的那台，用得比较精细，但大轱辘牙子已磨平，每次发动时，都要找一群人推着跑。冬天还要挑着一块蘸着柴油的布烧半天水箱。前年车闸坏掉没法再修好后，燕昆就不敢开着上山拉石头，只靠在舞季时，拉着石磙靠帮人打场赚钱。平日偶尔帮人去拉新娘接亲，赚个吃吃喝喝条把烟钱。他已打算拖拉机再坏也不修了，去蟒盘山上打石头扣点钱，买一个车头只有灶台高的小四轮，正好可以跑田埂小路，干私人小活。

被喊来的燕昆，皱着眉毛搓着手尴尬地笑着。二先生见他一肚子犹豫，便像吩咐孙子一般对他说到：“去趟阴陵，五十块钱再给一条团结烟！”还没等表态，就卡着腰吩咐人，赶紧去准备被子和铺些麦秸在拖拉机厢里，时候已不早了：“鸡都叫头遍了！”

季万三好似看出燕昆的无奈，一旁轻声说，拉的伤员保证没事，没有一个会死。要是沾到车厢上血，等到医院后，买挂炮炸炸晦气就行：“把油门踩着使劲开，屌事没有！”

“炮钱谁出啊？”燕昆终于开了口。二先生一听，哭笑不得地搓着手，一千头的炮，一挂撑死也就两块钱：“再给你加十块钱炮钱，立马发动车子给我滚！”随即又吩咐季凤师，以后要包着燕昆柴油票用，现在又没“抗旱队”要开抽水机，私人要那柴油屌用，点灯时烟大的能熏死蚊子。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