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人生舞台》之三《变脸》

见张丽丽毅然决然地走了,秦兵心想:难道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身上的病,加上心里的病,秦兵此时万念俱灰,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产生了,而且他也决定了。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的时候,警卫值班的小战士,忽然听见办公楼跟前“咚”地一声响,跑到跟前一看,原来是有人跳楼了!马上就有围观的人,都是晨练的老干部和他们的家属,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大群人。小战士跑到医务室去叫医生,等到值班医生气喘吁吁,跑着来到跟前的时候,跳楼的人早没气了。
“他刚才还一个劲儿扭身子呢,刚沾地的时候没死。”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说。
医生把死者翻过身来,有人认识,说好像是报社的人,大概姓秦。
医生回到医务室拿来一张白布单子给死者盖上,等到机关派出所警察来到时,已经是七点五十分,各路班车都到了,大家把死者围了个水泄不通。警察找来一副担架,把死者抬走了,大伙儿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跳楼者的真正死因。
宇航报社的人自然也都知道了,有的人还亲眼看见了秦兵的尸体。
上班以后,谁都没心思干活儿了,各个办公室的人都在议论秦兵的死,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史垒前脚刚走,秦兵后脚就跳了楼,这是怎么回事呢?惟有张丽丽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发愣。张帆轻轻地走过去,把张丽丽的水杯,斟满茶水端到跟前,张丽丽好像没有觉察一般,张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张丽丽。”
张丽丽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张帆,大颗的泪珠,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其他办公室的人也都过来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张帆鼓了鼓勇气,问:“他……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啦?”
不料,张丽丽突然站起身来,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厉声说:“谁们俩?什么你们我们?甭问我,少问我!老娘我一概不知道!”说完,她就冲出房门,脚步匆匆地走了。
他俩的谈话和举动,都被站在门外的任小健听见看见了。

派出所来了两个警察,将秦兵的办公桌和文件柜贴上封条,然后走了。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07 16:17:39 +0800 CST  
见张丽丽毅然决然地走了,秦兵心想:难道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身上的病,加上心里的病,秦兵此时万念俱灰,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产生了,而且他也决定了。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的时候,警卫值班的小战士,忽然听见办公楼跟前“咚”地一声响,跑到跟前一看,原来是有人跳楼了!马上就有围观的人,都是晨练的老干部和他们的家属,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大群人。小战士跑到医务室去叫医生,等到值班医生气喘吁吁,跑着来到跟前的时候,跳楼的人早没气了。
“他刚才还一个劲儿扭身子呢,刚沾地的时候没死。”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说。
医生把死者翻过身来,有人认识,说好像是报社的人,大概姓秦。
医生回到医务室拿来一张白布单子给死者盖上,等到机关派出所警察来到时,已经是七点五十分,各路班车都到了,大家把死者围了个水泄不通。警察找来一副担架,把死者抬走了,大伙儿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跳楼者的真正死因。
宇航报社的人自然也都知道了,有的人还亲眼看见了秦兵的尸体。
上班以后,谁都没心思干活儿了,各个办公室的人都在议论秦兵的死,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史垒前脚刚走,秦兵后脚就跳了楼,这是怎么回事呢?惟有张丽丽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发愣。张帆轻轻地走过去,把张丽丽的水杯,斟满茶水端到跟前,张丽丽好像没有觉察一般,张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张丽丽。”
张丽丽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张帆,大颗的泪珠,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其他办公室的人也都过来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张帆鼓了鼓勇气,问:“他……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啦?”
不料,张丽丽突然站起身来,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厉声说:“谁们俩?什么你们我们?甭问我,少问我!老娘我一概不知道!”说完,她就冲出房门,脚步匆匆地走了。
他俩的谈话和举动,都被站在门外的任小健听见看见了。

派出所来了两个警察,将秦兵的办公桌和文件柜贴上封条,然后走了。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0 20:30:49 +0800 CST  
还不让发文吗?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1 21:45:42 +0800 CST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2 20:13:15 +0800 CST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3 20:55:11 +0800 CST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4 21:02:20 +0800 CST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5 20:51:05 +0800 CST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6 20:22:54 +0800 CST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7 20:52:03 +0800 CST  
HAO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8 20:27:26 +0800 CST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18 20:29:15 +0800 CST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0 17:16:17 +0800 CST  
对不起各位读者,我一位遭到了封杀,其实是转到了第二页。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1 18:27:15 +0800 CST  
大伙儿都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一版只剩下任小健一个人,他感到很寂寞,就来到四版李晓燕的屋里,这才看见张帆在这里,而且三版的刘晓航和仇向前在这里,记者部的刘怀淼、姜军和李国强也在这里,连办公室的司机曹洪宾、会计室的出纳张小松都在这里,四版俨然成了一个会议室。这不由得让李晓燕非常担心,可她又不敢撵走任何人。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默默不语,也算是给秦兵默哀吧。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任小健开了口,终于打破了僵局:“秦兵为什么要跳楼呢?有什么想不开的?我现在才想起来,他这几天确实有些精神恍惚。”
曹洪宾说:“死了好,死了好,早死早托生,辈儿辈儿都年轻。”
孙宇瞪了曹洪宾一眼,说:“你怎么不死呀?”
曹洪宾低下头没说话。
孙宇接着说:“不知道张丽丽到底是怎么啦?他们俩该不是闹别扭了吧?昨天我见他俩吃了饭出去遛弯儿,去的时候是俩人,回来却看见张丽丽一个人,而且脸色特别不好看。”
筱爱玲说:“领导刚刚出国,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这是怎么啦……”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大家都看着筱爱玲,谁也不吱声,吓得筱爱玲赶紧用手捂住嘴,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报社的领导是谁?社长许凡健当然不算,谁都明白,领导指的就是史垒。史垒前脚刚走,秦兵后脚就跳楼?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史垒和秦兵的关系,以及他俩之间的秘密,报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史垒在的时候秦兵不跳楼,史垒走了他就跳楼,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张丽丽也有点儿反常呀,按说以他们俩的恋人关系,看见秦兵的尸体,张丽丽理应扑上去号啕大哭才是呀?为什么她一声不响,还不许别人问,一问她就蹿儿了,她就跑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晓航挨个扫视了大伙儿一圈,然后说:“领导们都不在,我觉得,咱们应该报一下警吧?不然的话……”
不等他说完,仇向前就说:“报什么警?你没见是机关派出所的警察把他抬走的吗?叫我说呀,赶紧通知他的家属倒是真的。”
张帆却说:“不忙不忙,因为他这是非正常死亡,把家属叫来了,不定得有多大麻烦呢!”
任小健说:“那,咱们怎么办呀?终不能什么都不干吧?到时候,领导回来咱们怎么交代呀?”
李晓燕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心说:你倒善解人意!你算老几?你他娘的着什么急!
孙宇瞟了任小健一眼,说:“哎呦!你说你着你娘什么急?再说了,有你什么事呀?就算报社领导都不在,不是还有中层干部呢吗?记者部有刘怀淼,三版有刘晓航,四版还有李晓燕呢,怎么轮也轮不上你呀!”
任小健垂下了眼皮,不吭气了。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1 18:28:30 +0800 CST  
一直默不做声的刘怀淼赶紧说:“得得得,好我的姐姐呦!您嘴下留点儿情,千万别东拉西扯。死人已经让警察抬走了,我可不知道别人啊。秦兵跳楼的事,跟我没有一丁点儿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愿意知道。我可管不了这事情,好家伙了,人命关天呀!”说完,他一扭脖子转身走了。
刘晓航转着头看了一圈,然后说:“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没我什么事儿,我也不掺和这事,我也撤了。”说完他也走了。
一见他俩这么说,大伙儿就都散了。
姜军像个现了形的幽魂一样,一言不发,默默地走了,正如他默默地来。

当屋里只剩下李晓燕、孙宇和筱爱玲的时候,孙宇起身要把门关上,李晓燕赶紧说:“别关门!好像咱们要怎么着似的。”见孙宇回到椅子上坐下,李晓燕这才小声说:“这个秦兵,能有多大的事儿呀?怎么就想不开,就跳楼了呢?年纪轻轻的,多可惜呀!”
筱爱玲也说:“他老家不是上海,是上海的郊区,好像还是远郊区。他们家好几辈子,就出了他这一个大学生。你说说,好不容易逃出农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好不容易留在北京,又是刚刚分的新房子,你说怎么就……唉,命太苦了!”
孙宇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向楼道里张望了一下,回来说:“什么命不命的?我觉得哎,说不定他和史总的事,让张丽丽知道了。要么是张丽丽不干了,要么是张丽丽把他臭骂了一顿。人有脸树有皮,他一定是觉得没脸活下去了。”
筱爱玲也站起身来到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回头说:“你别胡说八道了。叫我说呀,张丽丽未必不知道他跟史总的事。张丽丽又不是傻子,难道说她看不见,秦兵都变成什么样儿了?都成了人干儿啦!秦兵来咱报社时什么样?小伙子也算是个美男子呢!脸色多会儿都是红扑扑的,他皮肤又白,这才多长时间呀?就变得跟大烟鬼似的,哪儿还有小伙子都样儿呀?跟刚来的时候比,简直判若两人。”
孙宇说:“我光听说过杏干儿,还没听说过人干儿。不过秦兵还是真干了,不用烘,不用烤,被史垒完完全全吸干了。哼,让史垒给做成木乃伊了。”
李晓燕假装给自己的水杯添水,顺便看了门外一眼,说:“不管怎么着,等领导回来,你们千万什么也别说,要记住:祸从口出。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说了,咱们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呀。”
筱爱玲听了点点头,孙宇也点了一下头。但是,孙宇心里明白,李晓燕这么嘱咐她俩,决不是为了她俩好,为她俩考虑,而是为了她自己。李晓燕生怕引火烧身,不仅自己十分谨慎,也怕她手下的人出漏子,尤其是在领导都不在的特殊时刻,于是赶紧堵住她俩的嘴,生怕她俩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孙宇觉得李晓燕也够为难的。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1 20:03:28 +0800 CST  
任小健回到办公室之后,赶紧找出纸和笔,把他刚才听到的话一一记下来,准备史垒回来的时候好向他汇报。
首先是张帆挑的头儿,他问张丽丽的话是:你们俩怎么啦。这话问的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秦兵跳楼死了,张丽丽跟他是对象关系,问她是理所当然的。张丽丽哭了,她回答张帆的态度很不好,有点儿怒冲冲的意思,她的话是这样说的:谁们俩?什么你们我们?甭问我,少问我,老娘一概不知道!说完就跑了。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问就蹿儿了?她和秦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问题值得研究。
后来大伙儿都到了李晓燕的四版,但是李晓燕一直没吭声。后来是我自己说的:秦兵为什么要跳楼呢?有什么想不开的?我觉得他这几天有些恍恍惚惚的。只有曹洪宾说的恶毒,他说:死了好,早死早托生,辈儿辈儿都年轻。这话带有一定的情绪和煽动性。
再后来是刘晓航说的要报警,但是被仇向前挡住了,他说:没必要报警,因为机关派出所的警察已经把秦兵的尸体抬走了,还说应该尽快通知家属。张帆说:不忙,因为秦兵是非正常死亡,把家属叫来会有大麻烦。我说了一句:终不能什么都不干吧。李晓燕瞟了我一眼没说话,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孙宇瞪了我一眼,嫌我着急,还说:有你什么事?就算报社领导都不在,不是还有中层干部呢!她说这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后来,刘怀淼叫了孙宇一声好姐姐,让她嘴下留情,千万别东拉西扯,还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秦兵的死,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他管不了这事,人命关天,说完他就溜了。接下来谁还说了什么呢?任小健认真地回想,对了,接下来是刘晓航,他说: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我什么事儿,我也撤了。说完他也跑了。姜军什么都没说,后来大伙儿都走了,好像经过就是这样。到底大伙儿回到自己办公室又说了什么,那就无从知晓了。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2 20:24:44 +0800 CST  
任小健把记下来的东西,认真地折叠好,然后装在一个信封里,打开抽屉锁,把那个信封放进去,再把锁子锁好,又拽了拽,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他才放下心来。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他觉得应该马上通知一下史垒,让史垒有个思想准备。任小健知道史垒有手机,但是他不知道具体号码,怎样才能找到史垒的电话号码呢?任小健犯开了愁。
他查看了一下石若虚办公桌的玻璃板,下边只有史垒办公室和家里座机的号码,没有手机的号码。按说中层干部当中,石若虚首屈一指,他是负责要闻版的,要是他都不知道史垒的手机号码,恐怕别的人就更不知道了。但是也可能他知道,不过人家不把号码摆在明处。现在能问他史总的手机号码吗?任小健想了半天,觉得不能问。怕的是石若虚起疑心,回头再生出什么麻烦来。
这可怎么办?任小健真是着了急,因为他想,刘怀淼很可能也要向史垒汇报,他俩的关系可不一般,他肯定知道史垒手机的号码。要是让他抢在前边,自己再打电话汇报,那还有什么意思呢?那就没有意义了。不行,一定要抢在他前头。但是,上哪儿去弄史垒的手机号码呢?真是把人急死了!
忽然,任小健想起来了,会计室没准儿有,而且李淑琴不在,她也去法国了,只有一个出纳张小松,这孩子有点儿粗心,也比较老实,上会计室去瞅瞅,没准儿会有线索。对,就是这个主意。任小健疾步来到会计室,到了门外他停下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要尽量表现得和没事人一样。推开门,果然只有张小松一个人在整理药费报销单,任小健就问了一句:“怎么就你一个人呀?忙什么呢?”
张小松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任小健,又低下头继续整理,一边整理一边说:“不是我一个人,还能有谁呢?你有什么事?”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2 20:59:36 +0800 CST  
任小健装做很无聊的样子,说:“咳,今天一大早就出了秦兵这么一档子事,让人心里挺别扭的,什么也干不下去,找你随便聊聊。”
张小松把整理好的单据收起来,然后锁上抽屉,小心翼翼地望着任小健,什么也不敢说,他想起上次挨史垒的批评,仍然心有余悸。
任小健并没有注意张小松的表情,他的目光只在会计李淑琴的桌子上搜寻,看看李淑琴的玻璃板下边,有没有史垒的电话号码。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李淑琴的玻璃板下边,果然有一张报社全体人员办公室和家庭以及手机的号码,哎呦,真是太好啦!
“你找什么哪?”张小松十分警惕地问。
“没找什么?”任小健只好暂时把目光收回来,离开那张表格,他扭头望了一下外边,然后问张小松:“你没听见谁说,秦兵是因为什么死的吧?”
张小松垂下头说:“我来报社才几天,谁肯跟我说什么呀?”
趁这机会,任小健赶紧盯住表格上、史垒名字后边那一长串号码,排除了办公室和家庭的号码,只看那个手机的十一位数字号码,没错儿,这个号码很好记,前头是要散就散,中间是火警,后边是要发就发,行啦,记住了。于是他好像关心张小松一样,说:“人心隔肚皮,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祸从口出哇!”
张小松抬起头来,天真而又实在地笑了一下,说:“谢谢您,我知道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任小健想:上哪儿去打这个电话呢?尽管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也不能在报社里打这个电话,最好是上外边去,上马路对面的邮局去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对,就是这个主意。于是,任小健穿上外衣,走出办公室,楼道里空无一人,他加快了脚步,走出机关大门。过了马路走进邮局,他先仔细地侦察了一番,见没有报社的人,任小健这才放了心。
当他拨通了电话号码的时候,却是忙音,机主正在通话,请稍后再拨。任小健只好耐心地等待,他想,肯定是刘怀淼正给史垒打电话,这孙子果然抢在了前头。那么,自己还有必要再打吗?对了,他打是他打,我打是我打。即使史垒已经知道了秦兵死的事情,我再跟她说一遍,这有什么不好呢?只能说我也在关注着这事情,况且他刘怀淼有史垒的电话号码,而我没有,我光为了找这个号码,就费了多大的劲,我虽然比他打的晚,但是我有我的理由。打了这个电话,等史垒回来的时候,我也可以跟她请功呀。对,再等一会儿,不管怎样我也得把这个电话打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任小健又拨了一次电话,这回通了。任小健赶紧对史垒说了一遍秦兵死的事情,史垒很平静地说她知道了,并且赞赏地说,任小健这回做的很对,以后继续努力。其他什么也没说,这不免让任小健有些失望。从邮局出来,正好和刘晓航走了个碰头,两个人都愣住了,刘晓航问:“你干嘛?是发信吗?”
任小健赶忙说是发一封信,反过来他就问刘晓航:“你干嘛?也是发信吗?”
刘晓航说:“不是,我给一个亲戚汇点儿钱。”
任小健将信将疑地笑了一下,俩人就分手了。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3 19:53:47 +0800 CST  
任小健一边往机关走一边在猜测:刘晓航去邮局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会不会也是给史垒打电话去了呢?极有可能。刘晓航是史垒提拔起来的,为了提拔他专门设置了一个记者部,把刘怀淼调过去,然后安排的刘晓航,他赶紧向史垒汇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不知道刘晓航给了史垒多少好处费,让史垒给他这么卖力气。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刘晓航在二院本身已经是处级了,给他安排一个职位,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话又不能这么讲,人家领导愿意给你安排就给你安排,不愿意给你安排就不给你安排,你能有什么法儿?只能说尽人力,由天意。倘若摊上一个没理儿没面儿、不讲人情的领导,你还不是干瞪眼儿?所幸的是,史垒还不是那种人,只要你给她送上好处费,她还是肯为你出力的。想到这里,任小健心里还是很安慰的。

第九章:当官不发财,有病啊你呀

又过了十几天,为期一个月的法国飞天大展结束了,领导们如期回到报社,第一件要处理的事情,就是秦兵的问题,秦兵的尸体在冷冻柜里,已经放了十几天了。
史垒早就知道秦兵死了,而且也知道是跳楼死的,所以,她早想好了这个问题怎么应对,毕竟这十几天,给了她充分的考虑时间。首先,秦兵的死跟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他是在自己走后第八天死的,也就是说,无论有什么问题,以这八天的时间来推算,都轮不到自己的头上。第二,就算有人说闲话,那又怕什么?谁有什么把柄呢?谁又有什么证据呢?唯一让史垒不放心的是,秦兵会不会留下遗书,而且这遗书,会不会在张丽丽手里,这才是史垒最不放心的。
但是,根据刘怀淼的汇报,种种迹象都表明张丽丽没有。为什么这样讲呢?首先,张丽丽在秦兵死亡的现场,表现得不像一个感情很深的恋人,也没有发泄怨愤和怒气。这一点,任小健和刘晓航也是这么说的,他们都说张丽丽表现得很反常,而且不许别人问,一问她就急。那么秦兵的死,会不会跟张丽丽有关系呢?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自己作为一个报社的领导,能不能问一下张丽丽呢?
史垒反复认真地想过,她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因为自己毕竟只是个总编,不是社长,这件事情还是推给许凡健的好,让他问一下张丽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因为毕竟秦兵和张丽丽搞对象,这事情是报社尽人皆知的,秦兵跳楼死了,一社之长了解了解情况,应该说是很正常的。但是,让许凡健去问张丽丽,许凡健会不会问出什么毛病来呢?史垒又有些不放心,在国外的时候,史垒根据对许凡健的观察,他好像还不知道报社发生了秦兵跳楼这件事情,因为机关里有足够的理由可以不告诉他;也就是说,他们是公务在身,出国在外,大展不结束,没必要通知他,也不必把他们叫回来。
但是现在这帮人都回来了,有关部门会在第一时间里,告知社长许凡健,应该说,许凡健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样说来,最好是等许凡健来找自己,自己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这样做看似被动,其实还是主动的,此时此刻千万不能让许凡健看热闹。
所以史垒一上班,就赶紧翻看这个月的报纸,好象进入了工作状态。其实,她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肯本看不进去。表面上稳坐泰山,心里头又烦又乱,这时候,她干什么事的心思都没有,一心一意等着许凡健,风风火火地来找自己。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4 20:41:53 +0800 CST  
许凡健早晨刚上班,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机关派出所打来的。当他听到秦兵跳楼并且已经死亡的消息,先是一愣,然后是一惊,最后却是一喜。愣的是这事情太突然了,而且是在自己出国、不在的时候发生的;秦兵刚刚分了一套楼房,干嘛要跳楼自杀呢?惊的是这事情,会不会给自己找来什么麻烦,毕竟这次飞天大展,自己是可去可不去的,作为一社之长,放下日常工作跑到法国去,有点儿公费旅游的嫌疑。尤其是这次出国,行走路线之长,所用经费之多,所到国家之众,怎么说都有点儿过分。喜的却是不管怎样,这事情都和自己牵连不上任何关系,而史垒和秦兵的非正常关系,报社里尽人皆知,如果秦兵留下什么要命的东西,史垒这回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嘿呦!真是太好啦!史垒这个臭娘们儿!麻烦终于来了。对了,应该马上把这个“喜讯”告诉她,且看她是什么反映。于是,许凡健就装作急火火地去找找史垒。
推开史垒的门,看见史垒在看报纸,嗬,她还真坐得住!许凡健心想: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不说别人,刘怀淼这个碎催,可能不打电话告诉她吗?当然会的,肯定会告诉她的,她一定是知道的。但是,她却装做不知道,故作镇静,好像此事与她无关。容不得他细想,既然史垒已经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那就赶紧说吧,看看着个女人是什么反应。许凡健说:“哎,告诉你一个重要的事,秦兵跳楼死啦!”心想,我看你这回怎么表演。
史垒“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望着许凡健:“你说什么?”
许凡健不动声色,沉着冷静地重复了一遍:“秦兵跳楼死啦!”
史垒怔怔地望着许凡健,脸上仍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秦兵跳楼死啦?是真的吗?他为什么要跳楼呀?”
许凡健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外边的椅子上,眼睛仍然瞟着史垒,哼了一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要是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啦!”
明明许凡健的话里有刺耳,但是史垒充耳不闻。但是,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史垒扛不住,史垒慢慢坐下来,眼珠子虽然瞪着,却扭过头去,回避了许凡健的目光。
她果然心里有鬼!到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和秦兵的事,能瞒得了谁?但是,她居然还问我为什么,我他妈知道为什么?秦兵这回跳楼自杀了,我看你这回怎么办?史总这回变成“屎总”啦!牛呀?你不是牛吗?难得你还有害怕的时候!
许凡健接着说:“是机关派出所打电话通知的。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办呢?尸体还冷冻着,家属还不知道哪!”
没想到史垒脸上的表情迅速地起了变化,她突然变得很沉着,此事和她毫不相关,只见她十分平静地说:“那是你的事情,你是社长,你看着办吧。”
许凡健哼了一声:“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这是我的事情,难道就没你的事情吗?”
史垒顿时一拍桌子,眼睛瞪着许凡健,怒气冲冲地说:“有我什么事呀?什么叫难道就没我的事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凡健心里乐开了花,不温不火,绵里藏针地说:“我没说错话呀?史总,您这是怎么啦?你是总编,你也算是报社的领导呀?宇航报社的领导,我为正,你为副,你怎么就不能管?你怎么就不应该管呀?不要激动,用不着怒发冲冠嘛。史总,我没什么意思呀。”
沉默了一会儿,史垒才缓和下来说:“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我怎么怒发冲冠啦?”
俩人都不说话了,各人想各人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史垒主动地说:“我觉得,不管怎么说,也得通知家属,你说呢?”
许凡健点燃了一支香烟,边抽边说:“那当然了。我来找你,就是跟你商量怎么通知家属,因为……这毕竟不是正常死的呀!”
史垒冲许凡健伸出手说:“你给我一支。”
许凡健给了她一支,史垒也抽了起来,她想了一下,说:“肯定不能跟家属说,已经死了,就说……就说什么好呢?”
楼主 弘魁  发布于 2016-10-25 20:25:16 +0800 CST  

楼主:弘魁

字数:188937

发表时间:2016-08-12 02: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25 18:08:33 +0800 CST

评论数:17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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