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过青山(现代\/兄弟)
I'm laying here in the darkness
还带着耳机,但音乐早已经被我按停了,回荡在脑子里的只有这一句歌词。
I'm laying here in the darkness。
我在亮起的电脑上看了很久,很久。
那一行加粗过的红字十分扎眼,晃得我有点难受。
省重点一中xxxx年分数线600分。
空调没关,冷风吹的我有些发冷。我把凉被披到了身上,把脸埋了进去,温热的眼泪从脸颊一直滑到嘴角,发咸发苦。
我是xxxx届考生,我的文科课成绩,598分。
缓了半个小时,我擦了擦脸,从卧室出去。江严在书房里做他的工作,我敲了门进去,站在他的桌前,看着地板上的纹路,开口:“分数线下来了,我没考上。”
沉默,长久的沉默。
我已经做好他挖苦我、痛骂我一顿、甚至暴揍我一顿的准备了,可没想到他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很长时间才开口打破了安静——
“知道了,你出去吧。”
我能感受到他在压抑怒火,吃惊于他没有大发作。自从他工作稳定以后我就一直跟着他,我当然十分了解他的脾气秉性。能忍住不打我,估计也挺不容易的。
要知道中考分数公布的那天,他把我捆起来抽,抽到我一周坐不下,现在看见皮带还犯怵。
对于我,一个应届初中毕业生而言,中考无疑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我没考上市一中。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我只考了五百分,会不会心里好受点?
两分之差,省重点彻底对我关上了门。
它关了门,我只能不情愿的滚去差生云集的二中。
心态崩溃,我现在恨不得把市一中招生办、本市中考报考制度狠狠批判一通,第一志愿只能报考一个,一高考不上,纵使我高出市重点五中分数线五十分,也只能滚去二中。
哦,我现在都在想些什么?
江严如果知道我现在想的都是什么,估计毒舌的他又要忍不住言语攻势,狠狠讽刺我一通。
他会说什么?我能猜得出个大概。
六百分,一中今年分数线低到这个程度,你都考不上?
江谨,你说你是不是**?
真让我开眼了,省重点招生越来越随便了,什么分数段的都往里面招。更开眼的,你居然还没考上?
你还跟我提五中?江谨,你能不能有点脸面?
......
烦。
想起这些话我就心烦。
我当然知道他看不上五中,看不上我。
他从小优秀到大,初三刚一模完一中就给他打电话,中考都没考直接把他签到了一中。高考全省第二,到现在一中优秀学子那面墙上还挂着他的照片,操场旁边还有详细介绍,说他高中有多优秀,大学有多努力,毕业有多成功,有多给一中长脸。
可他弟弟,初中是他找关系进的重点,高中也只能去赖渣的二中。
可我没考上市一中。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我只考了五百分,会不会心里好受点?
两分之差,省重点彻底对我关上了门。
它关了门,我只能不情愿的滚去差生云集的二中。
心态崩溃,我现在恨不得把市一中招生办、本市中考报考制度狠狠批判一通,第一志愿只能报考一个,一高考不上,纵使我高出市重点五中分数线五十分,也只能滚去二中。
哦,我现在都在想些什么?
江严如果知道我现在想的都是什么,估计毒舌的他又要忍不住言语攻势,狠狠讽刺我一通。
他会说什么?我能猜得出个大概。
六百分,一中今年分数线低到这个程度,你都考不上?
江谨,你说你是不是**?
真让我开眼了,省重点招生越来越随便了,什么分数段的都往里面招。更开眼的,你居然还没考上?
你还跟我提五中?江谨,你能不能有点脸面?
......
烦。
想起这些话我就心烦。
我当然知道他看不上五中,看不上我。
他从小优秀到大,初三刚一模完一中就给他打电话,中考都没考直接把他签到了一中。高考全省第二,到现在一中优秀学子那面墙上还挂着他的照片,操场旁边还有详细介绍,说他高中有多优秀,大学有多努力,毕业有多成功,有多给一中长脸。
可他弟弟,初中是他找关系进的重点,高中也只能去赖渣的二中。
那个暑假是我过的最漫长的假期。
我跟所有落榜的人一样,伤心,惆怅,失望,不甘。对未来有些迷惘。不过还要比他们多一些负面的情绪——
我怕。
我害怕江严打我,也害怕他对我的冷嘲热讽。
伤人的话我听了快五年,还是受不了他的嘴皮子。
他最近很忙,我在家并不能常见到他。从他打电话听来,他一方面是在忙工作,另一方面是在联系一中,没有择校生,只能找关系送我进去。
他的脾气这段时间也越来越狂躁,为数不多的在家时间都是阴沉着脸,一起吃饭时我也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已经伤心烦闷至极,却还要战战兢兢的面对他,真是让我觉得心累。
一个周六的下午,他打了四个小时的电话,晚上心情格外的糟糕。晚饭时我低头闷着吃饭,只想赶紧吃完赶紧离开,可江严不知道对我哪来的火,啪的一筷子抽到我手上。
“你天天冲我摆什么脸色?!”
我被他斥的又懵又气,天天黑着一张脸的不是你吗,委屈道:“我没有!”
他眯了眯眼,怒火仿佛在尽力压抑,他从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脚,“你跟我顶嘴?江谨,你他/妈知不知道你有多事儿?你知不知道一中找关系多难进??”
他肯定是因为帮我找关系进一中这件事烦心,才冲我发火。可我心情本来就低落,听见他这么说也有些火气,顶道:“谁让你给我找关系了,我就非得进一中?你问过我意见了吗?”
他腾的站起来,一个耳光差点就打到我脸上,我连忙往后躲了躲,他的手指只是擦过我的耳边。
躲了这一下也没用,江严的怒气几近满格,逼近我捏着我的后脖颈往卧室里拖。
他收拾我跟玩的一样,我根本就挣不脱,又急又怕又气,但又不敢大动作惹他生气,只能一个劲儿的嚎:“你不能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他在床边坐下,拽着我就把我拽倒在他腿上,一股大力马上就把我身下的衣服脱的干净,然后身后就是一疼。
他拎着拖鞋揍我,拖鞋抽在肉上的声音格外响亮,伴着责打的声音的是他带着怒气的话:“我凭什么打你?江谨,你他/妈吃我的用我的,花着我的钱,我他/妈怎么打不得你?!”
我跟所有落榜的人一样,伤心,惆怅,失望,不甘。对未来有些迷惘。不过还要比他们多一些负面的情绪——
我怕。
我害怕江严打我,也害怕他对我的冷嘲热讽。
伤人的话我听了快五年,还是受不了他的嘴皮子。
他最近很忙,我在家并不能常见到他。从他打电话听来,他一方面是在忙工作,另一方面是在联系一中,没有择校生,只能找关系送我进去。
他的脾气这段时间也越来越狂躁,为数不多的在家时间都是阴沉着脸,一起吃饭时我也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已经伤心烦闷至极,却还要战战兢兢的面对他,真是让我觉得心累。
一个周六的下午,他打了四个小时的电话,晚上心情格外的糟糕。晚饭时我低头闷着吃饭,只想赶紧吃完赶紧离开,可江严不知道对我哪来的火,啪的一筷子抽到我手上。
“你天天冲我摆什么脸色?!”
我被他斥的又懵又气,天天黑着一张脸的不是你吗,委屈道:“我没有!”
他眯了眯眼,怒火仿佛在尽力压抑,他从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脚,“你跟我顶嘴?江谨,你他/妈知不知道你有多事儿?你知不知道一中找关系多难进??”
他肯定是因为帮我找关系进一中这件事烦心,才冲我发火。可我心情本来就低落,听见他这么说也有些火气,顶道:“谁让你给我找关系了,我就非得进一中?你问过我意见了吗?”
他腾的站起来,一个耳光差点就打到我脸上,我连忙往后躲了躲,他的手指只是擦过我的耳边。
躲了这一下也没用,江严的怒气几近满格,逼近我捏着我的后脖颈往卧室里拖。
他收拾我跟玩的一样,我根本就挣不脱,又急又怕又气,但又不敢大动作惹他生气,只能一个劲儿的嚎:“你不能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他在床边坐下,拽着我就把我拽倒在他腿上,一股大力马上就把我身下的衣服脱的干净,然后身后就是一疼。
他拎着拖鞋揍我,拖鞋抽在肉上的声音格外响亮,伴着责打的声音的是他带着怒气的话:“我凭什么打你?江谨,你他/妈吃我的用我的,花着我的钱,我他/妈怎么打不得你?!”
我的同龄人应该很少再挨这么丢脸的打了,可我从小被他收拾到大,脸皮早就被打厚了,趴在他膝盖上乖乖挨打,不动不叫。
挨打可以挨习惯,但伤人的话不能。
我听他说这种话说了无数遍,但我现在被骂的还是很难受。忍不住委屈的想:给我钱花是你随随便便冲我发火的理由吗?
委屈的任由他拿拖鞋抽我,直抽的我身后热辣一片,眼泪 才忍不住下来,吧嗒吧嗒滴在地上,止也止不住。
“问你意见?你好意思说我不尊重你的意见?我这段时间忙死忙活给你找关系,我吃饱了撑的吗?你不去一中难道去二中??江谨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面儿呢……”
每次他打我的时候一训我就会火气陡升,打我也会越来越狠,我只能苦期期的忍着身后越来越剧烈的疼,所以他骂我的话听的并不是很清楚。
拖鞋底抽在裸/露在外的肉上,带来的疼是有后劲的,等到我觉得我身后肿疼起来,他才停手,把我从他腿上拽起来,我的泪眼对上他仍有怒气的眼眸,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耐烦,动了动嘴唇,但最终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出去了。
挨打可以挨习惯,但伤人的话不能。
我听他说这种话说了无数遍,但我现在被骂的还是很难受。忍不住委屈的想:给我钱花是你随随便便冲我发火的理由吗?
委屈的任由他拿拖鞋抽我,直抽的我身后热辣一片,眼泪 才忍不住下来,吧嗒吧嗒滴在地上,止也止不住。
“问你意见?你好意思说我不尊重你的意见?我这段时间忙死忙活给你找关系,我吃饱了撑的吗?你不去一中难道去二中??江谨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面儿呢……”
每次他打我的时候一训我就会火气陡升,打我也会越来越狠,我只能苦期期的忍着身后越来越剧烈的疼,所以他骂我的话听的并不是很清楚。
拖鞋底抽在裸/露在外的肉上,带来的疼是有后劲的,等到我觉得我身后肿疼起来,他才停手,把我从他腿上拽起来,我的泪眼对上他仍有怒气的眼眸,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耐烦,动了动嘴唇,但最终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出去了。
我趴在床上,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我脑中回放着的是电脑的成绩的页面、知道成绩后江严的暴打、分数线的那条新闻,还有江严刚才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我该想什么?
我该干什么?
仿佛巨大的负能量笼罩着,我突然心酸的想——
凭什么。
凭什么啊。
我不甘心。
我也难过。
我脑中回放着的是电脑的成绩的页面、知道成绩后江严的暴打、分数线的那条新闻,还有江严刚才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我该想什么?
我该干什么?
仿佛巨大的负能量笼罩着,我突然心酸的想——
凭什么。
凭什么啊。
我不甘心。
我也难过。
一连几天,我跟江严都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他忙,我也不想不敢打扰他。
半夜起来,我看见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他还在忙。
不知道什么驱使的,我去给他端了一杯牛奶,敲门,进门。
江严在书桌前做ppt,我看见他眼睛都是通红的,也许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吧。
忽然很心疼他,我把牛奶放到他桌子上。
“哥,早点睡吧。”
江严抬头看我,难掩面容上的疲惫,他喝了口牛奶,说:“谢谢。”
他难得的不冲我皱眉,看起来温和多了。
我站在他旁边,他顿了顿,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也早点睡吧,好好休息。”
那个语气温柔的让我一颤,我不能不承认,我真的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不由得想起来小时候的我们。
他那个时候上学,基本半个月回家一次,他可能不喜欢小孩儿吧,小时候我缠着他他都不想理我。后来有一次端午,他带我去买粽子,牵着我的手过马路。
那晚回去,我开心的跟我妈妈说:“妈妈,哥哥今天牵我的手了!”
别吃惊,我没有那么好的记性。这件事情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说的时候应该也很心疼我。
半夜起来,我看见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他还在忙。
不知道什么驱使的,我去给他端了一杯牛奶,敲门,进门。
江严在书桌前做ppt,我看见他眼睛都是通红的,也许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吧。
忽然很心疼他,我把牛奶放到他桌子上。
“哥,早点睡吧。”
江严抬头看我,难掩面容上的疲惫,他喝了口牛奶,说:“谢谢。”
他难得的不冲我皱眉,看起来温和多了。
我站在他旁边,他顿了顿,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也早点睡吧,好好休息。”
那个语气温柔的让我一颤,我不能不承认,我真的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不由得想起来小时候的我们。
他那个时候上学,基本半个月回家一次,他可能不喜欢小孩儿吧,小时候我缠着他他都不想理我。后来有一次端午,他带我去买粽子,牵着我的手过马路。
那晚回去,我开心的跟我妈妈说:“妈妈,哥哥今天牵我的手了!”
别吃惊,我没有那么好的记性。这件事情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说的时候应该也很心疼我。
那个夏天,所有约我出去玩的朋友都被我拒绝了,我窝在家里发霉,每天的生活毫无意义。
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是那种心理素质强大的人,这次失利让我这么久都不能忘怀半分。
哦,也许还有江严的原因。
他对我的火气连带我的难过交织在一起,让我这个夏天过的浑浑噩噩极了。
终于在他又一次揍了我之后,夜里我忍不住的哭,黑暗里摸索出手机,给我还在旅游的妈妈发了一条短信。
妈,我想你了。
我也许只是想发泄一下心情,可我没想到,两天后妈妈就给江严打了电话,让他带着我回家。
江严肯定告诉她了我落榜的事情。
但我爸妈跟江严可不一样,他们的教育理念就是尊重,对我也从未像江严一样强硬。
这就是江严一直不满的地方,他总说是爸妈惯坏了我。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一个严父在斥责他的妻子,说:慈母多败儿。
我顶着还痛极的屁/股跟江严回了家,两个小时的车程让我坐的崩溃至极。
我们家在一个很小的镇上,爸妈是小学老师,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把我交给江严教育的原因之一。
午饭很丰盛,吃饭的时候妈妈一直给我夹菜,她总觉得我瘦了。江严看不下去了,皱眉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心里不满极了,他连吃饭也要管我。
他可能真的对我全身上下都有意见吧。
因为刚跟江严闹了矛盾,我也不敢欢腾,吃完饭就去睡午觉了。
房门半开,躺在屋子里,我居然有点睡不着。在一阵清洗碗筷的声音中,我仿佛听见我妈妈和江严说话的声音。
“你不要管他那么严,你是不是又打他了?我看他吃饭的时候坐姿不太对。”
“妈,他要是争气点我能揍他吗?打他两下怎么了?”
.......
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是那种心理素质强大的人,这次失利让我这么久都不能忘怀半分。
哦,也许还有江严的原因。
他对我的火气连带我的难过交织在一起,让我这个夏天过的浑浑噩噩极了。
终于在他又一次揍了我之后,夜里我忍不住的哭,黑暗里摸索出手机,给我还在旅游的妈妈发了一条短信。
妈,我想你了。
我也许只是想发泄一下心情,可我没想到,两天后妈妈就给江严打了电话,让他带着我回家。
江严肯定告诉她了我落榜的事情。
但我爸妈跟江严可不一样,他们的教育理念就是尊重,对我也从未像江严一样强硬。
这就是江严一直不满的地方,他总说是爸妈惯坏了我。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一个严父在斥责他的妻子,说:慈母多败儿。
我顶着还痛极的屁/股跟江严回了家,两个小时的车程让我坐的崩溃至极。
我们家在一个很小的镇上,爸妈是小学老师,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把我交给江严教育的原因之一。
午饭很丰盛,吃饭的时候妈妈一直给我夹菜,她总觉得我瘦了。江严看不下去了,皱眉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心里不满极了,他连吃饭也要管我。
他可能真的对我全身上下都有意见吧。
因为刚跟江严闹了矛盾,我也不敢欢腾,吃完饭就去睡午觉了。
房门半开,躺在屋子里,我居然有点睡不着。在一阵清洗碗筷的声音中,我仿佛听见我妈妈和江严说话的声音。
“你不要管他那么严,你是不是又打他了?我看他吃饭的时候坐姿不太对。”
“妈,他要是争气点我能揍他吗?打他两下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