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地牢(多人联合作品)

一案:

灰发...皮甲,被伤痕刻满的身体和脸庞...
出现在我们身前的,无疑就是奥赛罗曾经的伙伴,那两个家伙从地牢的木门后出现,在吟吟的笑意中看了过来。
“埃米汉...罗什...我曾经的朋友们...”
奥赛罗凝视那两个人,以沉痛的语气缓缓言道。
那两个人在身材上有着明显的差异,罗什看着相对纤瘦,埃米汉却人高马大,活像一只站立着的巨熊,他的武器也很特别,握住的是一柄断头长柄斧,现在正被他悠悠闲闲的抗在肩膀上,罗什握着的则是稍短一点的小斧,就是这柄小斧刚刚扫过了我的面颊,相似的小斧还有几柄别在他的腰间,随手就能被抽出来。
我急忙后跳一步,匆匆和那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队伍中的几人意识到那是傀儡,立马就进入了战备状态,艾莎后退几步,远离了战场,继而从包里拿出了一把粉末,低声开始了吟唱,阿姆斯特朗则口哨一吹,巨犬立马就随之俯下了身形,对准那两个敌人,呲牙咧嘴的发出了声声犬吠,斯芬里克更是直接,他垂弩上箭,抬弩便射,只可惜弩箭扎进了对方那沙子般的肌肉,最后在流出的沙粒中缓缓滑了下来。
“箭矢对我是没用的。”埃米汉在说着的同时,也在嘴角流露出了戏虐的笑容。
我在埃米汉嘲笑我们的时候抽空看了斯芬里克一眼,他似乎没准备使用女巫安娜卖给我们的'对傀儡药水',这大概是出于药水数量有限的考虑吧...或者只是单纯的时机未到。
紧随而来的,是奥赛罗的攻击!他在那两个傀儡出现的时候就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风车般的回旋镖伴着一声闷哼被全力甩了出去,庞大的风压如潮水般被推开,急旋的镖刃狂啸着切向那两个兄弟,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攻击他们当然不敢轻视,罗什和埃米汉极有默契的前踏和后撤,埃米汉挡在罗什身前,抬起了断头长斧,从反方向和回旋镖对切,回旋镖虽然没有直接被这一击给挡下来,却也偏离了原本的飞行轨迹,在'呼呼'声中击碎了木门,一路朝着黑暗飞去。
我也趁机出手了!我等待的就是这一霎那!这埃米汉切出巨斧的一瞬间!
就算他是个力气惊人的巨汉,肯定也不能把那么庞大的斧头当作树枝一般甩来甩去,沉重则意味着缓慢,缓慢则意味着攻击间有间隔,我就趁着这间隔举着阔剑压了上去,对于罗什我倒是没什么畏惧,小斧头根本无法和我的阔剑对砍!
而罗什,他似乎也没准备和我对砍...
那把小斧头迎面而来!只不过不是砍过来的,而是被掷过来的!
罗什其实一直警惕着我,在我踏出脚步的同时就掷出了那把小斧,我可没有沙子填充的身体,只得强行横过血手圣徒来格挡,小斧头在'铛'的轻响后被弹到了一边,但埃米汉却也趁着我格挡的时候配合着压上了一步,他拖着被砸在地上的巨斧靠近过来,抬起一腿,用膝盖猛击我的肚子。
那绝对是被练过无数次的膝撞,极狠极猛,我的头脑瞬间一白,差点连早上吃的饭都吐出来,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被击飞了出去,撞在了地牢的墙壁上。
就在此时,阿姆斯特朗已经和自己的巨犬分别从左右绕到了两兄弟的身后,可是埃米汉也从先前的攻势中回过了神,他重新抬起了自己的巨斧,压步转身,原地旋转,避开罗什向后给出了一计旋风斩,阿姆斯特朗和巨犬都被逼退,罗什则趁机又用左手抽出了一把腰间的小斧。
接下来向埃米汉和罗什席卷过去的,是艾莎吟唱完毕的法术!
她举起手,撒出了握在手心的粉末,那些粉末居然在飘飞间凝成了一枚箭矢的形状,径直撞向了埃米汉的头部,罗什条件发射般的抬起左手,用小斧替埃米汉向那粉末组成的箭矢劈砍,后者却在相击相触的同时崩碎开来,散开的粉末在一时之间完全蒙蔽了二人的视觉。
与此同时...那枚因为被埃米汉砍飞而射入黑暗的回旋镖,则正急旋着从黑暗中归来,像刺客般自暗处扑向了他们的后背。
“配合的不错...”埃米汉先是略略一惊,却又不屑的笑了笑,“只可惜我们两兄弟和奥赛罗配合的更久,完全了解他的伎俩,知道这个回旋镖还会飞回来,甚至仅凭声音就能判断它的轨迹!”
罗什的小斧对抗不了巨大的回旋镖,被粉末蒙蔽了视觉的埃米汉则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举起巨斧,回手盲切,然而就是这一计盲切却正面命中了飞速斩来的回旋镖,甚至直接将其击打落在了地上,不过就在下一秒,埃米汉那应对自如的身形却是猛地僵住了!
斯芬里克射出了他的第二箭!那一箭笔直的命中了巨汉的胸口,却没有如同先前那样在沙子的裹挟中滑下,就在那箭矢命中的部位上,柔软的流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变硬,最后凝结成了块状!
埃米汉在这意外的伤害前不由自主的后撤了几步,他抛下了双手抓握的巨斧,随手在眼前挥舞了几下,驱散了那盘踞眼前的粉末,最后无力的靠墙坐倒在了地上,带着满脸的惊讶凝视自己的胸口。
也是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斯芬里克到底干了些什么,他在我们激战时掏出了安娜卖给我们的药水,却没有整瓶投掷出去,而是抽出自己的一根弩箭,在埃米汉分神的时候将许些药水倒在了箭头上。
真是...节约呢~我忍着肚子上的剧痛,抽搐着笑了笑。
阿姆斯特朗和他的巨犬丝毫没有准备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巨犬趁机扑上,张口袭击向了失去后援的罗什,顷刻间便从他的手臂上撕下了大片的流沙,阿姆斯特朗本人更是挥舞拳头,用拳套上的尖锥频繁的招呼着罗什的面颊,层层的流沙如雨般飘落,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能把这具傀儡完全打成原型。
然而埃米汉虽丢掉了自己的长斧,却丝毫没有准备袖手旁观,那个大汉狂吼一声,猛地从墙角又挺身站了起来,然后张开双臂,对阿姆斯特朗发出了全力的抱擒,仅剩的巨犬无法独自阻挡罗什,很快就被后者甩开在了一旁,然而当他准备冲上来救出他的兄弟之时,埃米汉却扭过头,对他大喊。
“快走!我们低估这群人了!快走!”
“我已经没希望了!但我不能让你死第二次!”
罗什明显的犹豫了,他握紧斧头,几次咬牙想要冲上来,却又顿住了自己的身形,因为他发现了正在重新装填弩箭的斯芬里克,刚刚就是那个家伙用仅仅一箭夺取了埃米汉的战斗力。
最终他还是跑掉了,阿姆斯特朗被埃米汉控制着,根本腾不出手去追击,他的巨犬虽向黑暗中追了几步,却又被阿姆斯特朗一声口哨给叫了回来,他似乎不放心让自己的狗孤身追入黑暗,艾莎不说,奥赛罗虽然扑过去捡起了被击落的回旋镖,却终究还是和斯芬里克一样慢了一步。
至于我...事实上我才刚刚从埃米汉的膝撞中回过了神,挣扎着从墙边站了起来,低声咒骂着向那个大汉走了过去。
斯芬里克的那一箭比我想象的要有效,它直接剥夺了埃米汉的战斗力,那个大汉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只是向阿姆斯特朗发出擒抱,从而掩护他的兄弟逃脱,说实话,我其实还挺感动的,没想到这些傀儡居然还残留着感情。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那个家伙进行报复!
“他娘的!你这个混蛋差点把我给打吐了!”
我走上去,拽住埃米汉的头发,对着他的脸,报复性的给出了一计膝撞,埃米汉直接被我打倒在了地上,有淅淅沥沥的沙子从他的口鼻中流出来。
“你们赢了,但只赢了这一次,你们终将难逃一死!”
被打倒在地上的埃米汉望着我,有气无力的放着狠话。
“我的兄弟逃走了,他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给巫婆大人,你们的招式休想再生效第二次,更何况巫婆大人马上就会把阿兰•佩德罗的尸体炼制完毕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便会像
蝼蚁一样被踩死!”
奥赛罗在他叨叨的时候捡起了自己的回旋镖,几步靠近了过来,跟随他一起走上来的还有斯芬里克,斯芬里克阻止了准备再对着埃米汉的脸补上几拳的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转头看了看,出现在面前的场面也确实不容我再补上几拳了,只得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怒气。
那是一副很伤感的场面,奥赛罗提着回旋镖,自上而下俯视埃米汉,目中充满了悲伤。
“抱歉...我的朋友...也许我当时不应该抛下你们逃走的,我没想到你们会变成这副模样...”
奥赛罗低声言道。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挽回!”出乎意料的是,埃米汉却一点也不显得悲伤,他只是盯着奥赛罗的眼睛,张口吐出了蛊惑性的话语。
“加入我们,奥赛罗!加入我们!让巫婆赐给你永恒的生命!接下来你就将会发现真相,发现隐藏在这座地牢最深处的秘密,你会知晓这座地牢是不可战胜的,唯有加入我们才能够避免那最终的末日!”
“抱歉了...我的朋友,我会把你和你的兄弟从这个肮脏的地牢里带出去,会把你们葬回故乡...”
奥赛罗一点没有把埃米汉的话听进去,只是从斯芬里克那里接过了蓄势待发的弩,把沾染药水的弩箭对准了埃米汉的头部。
“我的朋友...我已经给过你忠告了...”
在最后的最后,埃米汉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言道。
弩矢在下一刻钉穿了他的大脑,附在箭上的药水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周边的一圈沙砾都变黑变硬,埃米汉也完全的丧失了生机。
那分明只是简简单单的扣动扳机,却好像完全榨干了奥赛罗全部的力量,他就这样握着弩,因失力而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疲倦中又带着些落寞。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06 09:50:05 +0800 CST  
东城雪莉:

阿姆斯特朗上前拍了拍奥赛罗的肩,没有什么安慰的言论,只是在那之后带头前往了前方更加浓郁的黑暗中。
这种时候一切安慰都不重要。
奥赛罗站起身,斯芬里克顺势搭住他:“走吧兄弟,把怪物们都打回地狱!”
“你说得对。”奥赛罗将箭矢从埃米汉的身体里拔出来还给斯芬里克,以免箭矢过早用完。
我这才有空观察这块地方,我们正处在一条狭长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左侧挂着各式各样装裱精致的油画,部分画框摔在了地上,红色地毯上散了一地的碎玻璃,墙上和画上还留下了不少剑痕、抓痕。
走廊右侧每隔一段距离都是一道门,巫婆应该就住在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间。
这次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杀死五只怪物,借此加入米兰达的战队。因此尽可能在不会遇见巫婆的“安全区”完成任务就好了。
阿姆斯特朗推开离我们最近的一间屋门,开门引起的气流让烛火晃了两晃,首先入眼的是一个大型的烛台,匍匐在烛台前,竟坐了一个人!
这家伙一头柔软的卷发,下巴上长出了短短的胡渣,身躯瘦削到羸弱,他正就着灯火奋笔疾书,坐在这间宛若防空洞一般的酒窖里,陪着他的除了烛火,还有大量装着美酒的木桶。
发觉有来客,他抬起头,露出了比我们更加惊讶,并惊喜的表情:“哦天哪!总算遇到除我之外的活人了?你们不知道跟着那群活死人同居有多艰难。你们真是太慢了!知道吗,我都开始为自己写遗书了!”
“……加里?”短暂的沉静后,奥赛罗迟疑的开口。
加里立时激动的拍了下手掌:“奥菲利!”
“……”
“哦不,好像不是奥菲利……你是……奥德罗,这次绝不会错,是吧奥德罗!”
没人回应他,气氛简直尴尬。
“是奥赛罗。”开腔的当然是一贯体谅人的斯芬里克。
“没错……这差不多。”加里道。
“我曾在阿兰率领的大队人马中见过他。”奥赛罗解释。
“你之前说的活死人,难道是傀儡?”阿姆斯特朗道。
“哦,你们喊那些东西叫做傀儡?也行,都一样,总之很麻烦,他们都被巫婆控制住了。敢信吗,我几乎一周没吃东西了,陪伴我的只有葡萄酒,为此我非常纠结,因为我以前只喝啤酒的,当然啤酒里面我最爱的还是德国产的……”
我立起手掌,做了个让他停下的动作:“……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位……奥赛罗说的没错!我是上次跟着阿兰的队伍来的。至于为什么在这儿,呃……”加里咬住自己的食指,“这很难说,我似乎出不去,可能是巫婆搞得鬼?也说不定是傀儡们的陷阱,总之一旦我试图爬上门外的楼梯,我就会回到这个房间。”
“可我们几天前才通过那道楼梯出去。”我依然无法打消对方并非人类的顾虑,于是示意了一下阿姆斯特朗。
阿姆斯特朗立刻了然,回身走上楼梯。
片刻后,阿朗折返回来:“没这回事,我可以上去。”
“这绝不可能,难道巫婆只对我施了咒?难道咒语不久前解除了?”加里不知是跟我们解释还是自言自语,并亲自走出去踏上楼梯。
我紧盯着他的行动,结果楼梯上正要推开木门的加里突然消失了。
我急忙四顾,发现他还真是回到了这个房间里。
“你们看,我没骗你们!”加里露出一种略显得意的微妙表情。
“不,”我对着他抽出长刀,“你骗了我们。”
“什么?”加里一脸无辜以及慌神的样子,“不不不,你们绝对搞错了……哦,难不成你们也是活死人?”
斯芬里克也抬起他的巨弩:“看看你自己背后的血洞,你不可能还活着。”
加里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法兰绒外套,棉质衬衣,这些该存在的东西当然都摸不到。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稀烂的血肉,如果他摸得仔细点,也许就能直接触碰到自己的脊椎骨或者裸露出来的内脏……
“嘣”的一声响,箭矢被斯芬里克发射出来。
箭头照例已经浸过药剂了,我几乎能预见加里的贯穿伤周围逐渐石化的样子。
然而,事实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箭矢直穿加里的身体而过,钉在了他身后的葡萄酒桶上,深红色的颜体顺着裂痕淌了出来。
我所谓的穿过,绝非是那种留下了贯穿伤口的穿过,而是忽视了目标,“径直地”钉在了酒桶上——
也就是说,加里只是一个影像,他并不存在什么人形——既非活人,也非傀儡。
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是一个灵体,一个魂魄。
加里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什么也没有,他的视角很好,能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emmm……”他接连露出惊恐、费解、回忆、狐疑的表情,肢体语言不比他的话少,“这么说,我死了?”
加里一旦闭嘴,空气里就只剩寂静。
“什么鬼,我死了!?为什么?”
这问题在场各位没人能回答。
“可我扒着门缝见过那些活死人,我跟他们不一样……为什么?什么鬼,巫婆都不乐意帮我炼制一个身体吗?”
“这可说不上好事。”阿姆斯特朗无奈的回应。
加里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我旋即挥下一剑,理所当然的挥了个空。
而加里冲过来,似乎只是想揪起我的衣领——凭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儿。
遗憾的是他跟我一样抓了空,接连失败几次的他愤怒的放弃:“我说自己怎么从没觉得饿!”
“好了,这家伙没有威胁,我可以开工了。”这下出声的是艾莎,她放松的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搁在了加里最初奋笔疾书的矮柜上,然后钻研起柜子上的烛台。
与光有关的东西最适宜作为瞬移通道的标记物,所以艾莎看中了这个。
“我现在要创造一个新的捷径,咒语有点儿长,请给我三分钟的时间。”艾莎道。
“你们无视我?”加里继续给自己刷存在感,可惜收效甚微。
酒桶既然已经开了,等艾莎的功夫,我们几个闲人找来杯子,喝了些葡萄酒。
艾莎在术式完成后也抢来杯子喝了个过瘾,然后伸着懒腰一本满足:“果然还是得适当犒劳犒劳自己,我现在状态满格,继续征程!”
她走向屋门,没多想直接打开。
“吼——”
“啪”的一声,房门又被艾莎果断关上:“我收回前言。”
“那是地牢里巡逻的牛头人。”加里道。
其实用不着他说,在那一晃神的功夫,我们都看到了那双猛然回头的牛首。
跟我们上次遇见的一样,它用的也是柄巨斧,现在它正用斧头割草般的砍烂这道简约的木门。
“牛头人在这层算是小怪了,不过他们力气巨大,不知道为什么,我见过的大部分牛头人都用斧子,那玩意儿可是太能糟践兵器了,我当初也被它们坑了无数次……哦我的天呐!我该不会是被牛头人杀了吧,那也太逊了……”
“真是够了,停止你的解说!”艾莎扭身逃回来,并躲在我们身后。
下一刻,牛头人就劈烂了这道木门闯了进来,它一眼看见站在屋子中央的加里,对准他挥下一斧。
毫无疑问,进攻无效,巨斧只在地面留下了一道深坑。
加里避无可避的抱作一团,回过神发现啥事没有,心有余悸道:“真是怪吓人的。”
艾莎盯着地面的斧坑道:“有件事不得不提,建立捷径的材料我只带了一份。”
“什么?”我问道。
斯芬里克率先射出一箭,和之前一样没什么用,反而激怒了它。牛头人劈砍过来,我们四散躲避。
“所以,还请你们保护好那支烛台。”艾莎道。
“那你就别靠近那支烛台!”我余光瞥见她正好闪向了矮柜边,没好气道。
“有点道理。”
在艾莎的回答中,我横举起血手圣徒,也不贪功,照着牛头人的小腿肌肉砍过去。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06 10:41:41 +0800 CST  
黑金蜘蛛:

我原本以为尚未祭上鲜血的血手圣徒最多也就和上等的长剑差不多,可没想到这一剑砍中牛头人的小腿,窄长的剑锋就像热刀切牛油一样顺畅无比的将牛头人粗壮的小腿给卸了下来,血光暴现中,牛头人哀嚎着栽倒在地,奥赛罗趁机投出手中的回旋镖,“嚓”的一下削飞了它的脑袋。
没想到还未祭上鲜血的血手圣徒的威力就已如此之大,那如果祭上鲜血之后岂不是……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大为振奋,仿佛看到了那还素未谋面的想象中的巫婆在我剑下哀哭求饶的样子,更看到了那一大袋一大袋的赏金……
正当我暂时沉浸在自己的发财美梦中时,又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阵恐怖的厉吼声,一连串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正迅速接近,斯芬里克赶紧抬起弩对准已被砍烂的木门,巨犬洛奇也俯下身子作出攻击的姿态,龇出了口中闪着寒光的利牙。
只是这次的怪物连从门进来的耐心都没有了,只听到“砰!”“砰!”“砰!”几声巨响,墙壁被砸开了三个大窟窿,尘土飞扬中三个举着大号钉头锤的牛头人冲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个浑身斑毛、狗面人身的鬣狗人!
鬣狗人的躯体虽远不如牛头人那样粗壮,但行动异常敏捷,它们的武器是那对长而锐利的爪子,它们往往喜欢奔跑跃起对准目标自上而下的扑击,还喜欢将利爪深深插入对方身体后将内脏肠子勾出吞食,凶狠残忍至极。
斯芬里克边抬弩射倒一个已飞扑到半途的鬣狗人边大声叫道:“理查!奥赛罗!牛头人就交给你们了!”
当然!
刚试过血手圣徒威力的我士气大振,上前一剑向当先一个牛头人砍去,没想到这个牛头人反应倒也不慢,横过钉头锤架住了我的剑,并反手一锤横捶过来,我一矮身猫腰冲进,血手圣徒笔直的刺入了它的胸膛,穿过它的心脏透背而出。
我蹬开牛头人的尸体拔出剑正要寻找第二个牛头人,却只觉眼前金光一闪,一道犀利剑风就像狂风一样劈面而来,我赶紧举剑格挡,接着我就感觉手臂一麻,自己像被一头大象撞到一样倒飞了出去,穿过了加里虚无的躯体,在艾莎的惊叫声中重重的撞在了烛台上。
“噼里啪啦”我和烛台一起摔倒在了地上,眼前只能看到一片头晕目眩的星星。
“我的捷径!完了!”艾莎大声哀叫着,我晃了晃脑袋,恼怒的从地上翻身站起,想看看是哪个混蛋坏了我们的大事,只见一个高大的金甲战士从那大窟窿里走了进来。
透过金光闪耀处可以看到那人穿的是一套特制的重甲,几乎将整个人都保护在内,桶形头盔额头位置铸刻着十字,那是十字军的标志。
“金甲十字军战士龙格尔!我记得他和我们一起下来的!”加里惊呼道。
我听到过这个名字,也是和阿兰同一批下来的高手之一,据说他的近战能力在当时的队伍中仅次于阿兰。
厚实严密的桶盔将龙格尔的整张脸都遮挡住,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他举起手中的巨大黄金剑指了指我们:“一群蝼蚁,过来受死!”
“那我就让你再死一次!”我怒吼着快步冲上,一剑直刺其眼部,龙格尔挥剑轻松的荡开我的剑身,同时顺势砍向我的脖子,我矮身低头,想要故伎重施用方才刺穿牛头人心脏的那一招来干掉他,可身经百战的龙格尔远非愚笨迟钝的牛头人可比,他一闪身就躲开了我的突刺,回身一剑就斜劈向我的背脊,他的这一剑又快又猛,且角度把握得极难闪躲,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或格挡。
(这下完了!)
(没想到连第一天都没过就死在这里……)
这是我第一次在地牢里感受到死亡的近距离接近。
浑身的冷汗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关键时刻,是巨犬洛奇救了我。
它嚎叫着飞扑上来一口咬住了龙格尔的胳膊,延缓了他的这一剑的速度,也给我第二次生命的机会。
我极为狼狈地往前一个翻滚,堪堪躲开了这几乎让我身首异处的一剑,接着我就听到一声巨犬的哀鸣,龙格尔已将洛奇一把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一个鬣狗人已扑向了它。
我大吃一惊,正要抢过去救它,却见它就像上次在荒野时一样张口对准鬣狗人吐出一团深绿色的浊气,那鬣狗人哪想到这条看似已被摔个半死的大狗还有这招,当即被浊气喷了个满脸,就像发羊癫疯一样抽搐着倒地。
我刚松一口气,龙格尔已再次举剑向我走来,“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小子。”
这样的对手我绝不能和他硬拼,除非我是不想活了,“奥赛罗!快牵制住他!”
奥赛罗刚用回旋镖解决掉一个牛头人,却被三个包抄上来的鬣狗人围住,根本无暇顾我。龙格尔的黄金巨剑已经再次劈下,我赶紧狼狈的再次翻滚,“啪啦!”那张矮柜被劈得支离破碎。
“洛奇!”阿姆斯特朗见自己的爱犬危急,连出几下重拳逼开牛头人的纠缠,转身就对着倒地的爱犬冲去。
斯芬里克原本和艾莎是靠着阿姆斯特朗来抵挡近身攻击的,阿姆斯特朗这一走,除了那个牛头人跟着阿姆斯特朗追过去之外,其他的鬣狗人一起向他们两人飞扑过来,他们的情况马上变得极其危急。
斯芬里克射倒一个扑的最近的鬣狗人,边飞退装箭边对着我大喊道:“你还在等什么!理查!赶快用血祭剑!”
对啊!用血来激发血手圣徒的最大威力!我怎么现在才想到!我赶紧躲开龙格尔的又一记斜劈,用左手手掌在剑锋上一抹,刚想将血涂在血手圣徒的剑柄上,却被龙格尔的黄金钢靴一脚踢中了持剑的手腕,血手圣徒顿时脱离了我的手掌远远的飞到了墙角处。
(啊!我真是个无能的笨蛋!)
外面又传来了越来越多的急促脚步声,又有两个牛头人和十来个鬣狗人出现在已快要彻底倒塌的墙外。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我们所有人都已经绝望了。让我略感意外的是,此刻应该还有能力逃跑的奥赛罗竟然也没有骑着他的回旋镖逃之夭夭,尽管他已经被鬣狗人划伤了胳臂,鲜血染红了半身,他的脚下还躺倒了两三具鬣狗人的尸体。
阿姆斯特朗已经被两个牛头人逼在墙边夹攻,没有了巨犬的支援,他看起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而斯芬里克和艾莎更是被逼到墙角,斯芬里克已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尽量射倒毕竟自己最近的鬣狗人,而艾莎……此刻的她除了脸色惨白坐倒在地外什么也做不了。
(看来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我在心中苦笑。我应该昨天就拿着领主给我的赏金离开这里,然后回到蜘蛛巷给父亲还掉赌债,再去钢球城学门锻造手艺,娶个妻子生他个五六个孩子……可事到如今,后悔什么都是徒劳。
路,都是自己选的,怪不了任何人。
龙格尔的黄金大剑已对准我的脖子横削过来,面对这气势凌厉的一剑,我竟丝毫无法躲闪,眼睁睁的看着它接近自己的脖子,甚至都未能发觉房间里不知何时已凭空打开了一扇蓝盈盈的魔法空间门。
黄金大剑的剑锋已经快要接触到我的脖子,我甚至已能感受到自己颈部的皮肤在凛冽剑气的刺激下泛起了一点点的小疙瘩。
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那一刻,龙格尔的剑锋突然往斜上方偏了一偏,紧紧贴着我的额头上方擦了过去,削下了一片前端的头发。
我惊骇的睁开眼,却发现身穿金甲的龙格尔已经拦腰断成两截倒在地上,从那整整齐齐的断口处淌出的流沙已洒得满地都是。
蓝色的魔法空间门前,米兰达和她的那两个随从正慢慢步出,只见她面带微笑,轻轻地将纤细洁白的食指隔空一划,那些还兀自尚在酣战的牛头人和鬣狗人全都被一道无形的利刃拦腰斩成两断,血光暴现中纷纷倒地丧命。
这是一种何等恐怖的实力!
尽管我们都知道米兰达是埃拉西亚法师联盟排名前十的高手,但还是被她那一手瞬间秒杀所有敌人的超强手段给惊呆了。
我这才省起她当时在酒店对我已绝对是手下留情了,幸亏斯芬里克及时拦住了我,否则我恐怕早已是一具被切割成两段的尸体了!
“这……这好像是传说中的无形之刃!”好半晌后,艾莎才咽了口口水期期艾艾的说道。
“好见识,”米兰达对瘫坐在地上的艾莎赞许的点点头,“只可惜手底下实在是软了些。”
说完她也不再多看我们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被斩成两段的龙格尔面前,他居然还能说话:“我不知道你是谁,女人,但我能感觉到你身上那令人熟悉的气息,啊,你一定是阿兰的妹妹!”
米兰达饶有兴趣的俯视着他:“龙格尔,金甲十字军中的佼佼者,可惜也死在了巫婆的手里,我是来替我哥哥,还有你们报仇的,所以你最好能把见到巫婆之后,还有你们是怎么死的具体过程告诉我。”
龙格尔发出一阵令人战栗的阴笑:“呵呵呵呵,你想要知道的话就自己去吧,有你作伴你哥哥肯定会很高兴的,哈哈哈……”
米兰达食指一划,龙格尔的上半身又被齐中一切为二,流沙倒出散尽,彻底失去了声息。
“那些傀儡已被巫婆控制了思想,你就别打他们主意了。如果你想知道那些的话,我想我也许可以为您效劳。”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幽灵加里说话了,“当然,只要你能让我重获自由。嗯,我想我的确已经死了。”
“很好,你可以说说,如果你所说的的确有价值的话,那你所要求的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那我们成交了。”加里开始叙述起来,“那天我们一大群人跟着阿兰一起杀进地牢第二层,一路上被我们杀死的怪物不计其数,直到遇上了坐在通往第三层入口处的巫婆,那是个极为丑陋的肥胖巫婆,有阿兰带队,我们一开始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神射手阿斯卡特射出了一串连环箭就想解决她,可不知怎么回事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我的记忆也就到阿斯卡特射出箭为止。然后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间怎么都走不出去的房间里了。”
米兰达听完后静静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我基本上明白巫婆用的是什么法术了,其实她并不算很强大,只是我哥哥他们中间没有魔法师,而且他们已经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这才会全军覆没在那里,而且还成为巫婆的傀儡帮凶。”
“您真是个英明的人,魔法师大人,那您看您已经得到了您想要的信息,是否能……”加里恬着脸道。米兰达也似乎懒得再跟他多话,举起另一只手中的短魔杖对准幽灵划了个圈,连咒语也没有念,就有一道纯白的光柱从上方降下罩在了加里身上,加里脸上渐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慢慢在白光中化成一缕缕游动的光线浮上天花顶,消失了。
我很奇怪米兰达为什么会在此刻出现在地牢里,而且是正好将魔法门定位在这儿,米兰达好像也看出了我们心中的疑惑,但她似乎也不准备跟我们多加解释:“你们的运气不错,因为你们已经不必再经受那个试练考验了,那个幽灵的话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我现在已经了解了巫婆的手段,我们准备现在就去解决她,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来。”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06 15:13:55 +0800 CST  
@你拥有了 2019-06-06 15:23:23
楼主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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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06 16:14:14 +0800 CST  
一案:

我们队伍里的五人互相看了几眼,交换了一下意见,我、斯芬里克以及阿姆斯特朗都在目光相触的时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加入到米兰达的队伍当中,倒是奥赛罗和艾莎一直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在我的观念中,这分明就是天赐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如果顺利的话,我甚至不需要在这场战斗中出什么力,只需要看米兰达她们的表演就行了,结束后说不定还能被分一杯羹,不过对于沉默着的奥赛罗和不想去的艾莎...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因为这一趟征途必然伴随着很大的风险,毕竟连米兰达的哥哥都在巫婆那里殒命了,凭什么他的妹妹就一定是巫婆的对手?
米兰达一死,所有跟随着她的人也必然都难逃一死,风险太大...
最后是奥赛罗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拒绝和你们一起。”他的目光在米兰达和斯芬里克之间游移,“放在之前我肯定会参加,可是现在我有使命在身,我必须把我的朋友们带回地面安葬,所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冒这个风险很大的赌博,我也不习惯把命交给一个我不了解的陌生人。”
“这是你的自由,请便吧。”米兰达倒是一脸毫不在乎的模样,只是随口言道。
“我...还有我!”艾莎看着转身离去的奥赛罗,赶忙开了口,“我也不想参与,就先和奥赛罗一起返回地面了。”
她说着,几步跟上了奥赛罗那离去的步伐。
我在这一幕前略略笑了笑,突然还觉得艾莎那个小姑娘还挺可爱的,她虽然一直不想参与米兰达的远征队,却又害怕我们把她一个人丢下,所以等奥赛罗开口之后才急忙说,如果我们之中没有人想回地面的话,艾莎就算不想去面见巫婆,恐怕也会因为害怕被丢下而不情不愿的跟上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很放心让艾莎跟着奥赛罗一起回地面,大概会因为...我在内心里觉得奥赛罗其实是一个很负责的人?毕竟他肯为了安葬他的朋友而冒险进入地牢...
“我、理查,以及阿姆斯特朗,我们三人决定加入你的团队。”
斯芬里克在最后一次向我们确定意见之后,转头,对着米兰达言道。
“请不要误会。”米兰达掩嘴,低声笑了笑,“你们可不是加入了我的队伍,你们跟在我的身后就够了。”
我皱了皱眉头,有火气涌了上来,这个小丫头明显是在嘲笑和低看我们,但我自己也明白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便把火气强行忍了下去。
'你只要拿出绝对的力量,那么连天使都会像狗一样拜倒在你的面前。'
我突然想起了这句在蜘蛛巷里面学到的话。
在艾莎跟着奥赛罗离去之后,这支'远征队'也便正式出发了,除过我们这边的三人以外,跟随着米兰达的还有那个名为诺拉的高大女人,以及那个不知名的瘟疫医生,我和斯芬里克以及阿姆斯特朗跟在他们的后面,也听着诺拉和米兰达的闲聊,从聊天的内容里得知,那两个先前出现在酒馆里的,有着红胡子和黑枭之名的人似乎也接受了米兰达的试炼任务,目前正在地牢里游荡,遇到他们的话,说不定能一起拉进来。
米兰达表示拉不拉都无所谓,她似乎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完全的自信。
不过也确实正像米兰达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面对地牢里冲上来的各种怪物,她都是随手一挥便解决了,唯一一次她没有出手的时候,是遇到一个高大铠甲的时候,那具铠甲中空无一人,通体刻满了咒文,似乎具有很高的魔法抗性,出手将它收拾掉的则是那个名为诺拉的女人,她直接将那具铠甲踹倒在了地上,继而欺身而上,几下就剁下了它的钢盔。
唯一让我有点不理解的是...当米兰达进入地牢之后,那群被巫婆所控制的傀儡就没有再出现了,那群受巫婆操控并且自身有一定智慧的家伙隐藏在了暗处,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好了,停下吧。”在抵达一扇雕刻着复杂印花的大门前之时,米兰达停下了脚步,“我能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看来这前面就是巫婆的房间了。”

我抬眼四下扫视,看上去这倒真的很有传说中的'巫婆'的风格,在大门外的这片空地上立满了被扎上人头的木锥,木锥的边缘上还钉着让人心生不安的巫术玩偶,最为骇人的,还数立在大门两旁的,形似稻草人的东西,可我知道那其实不是什么稻草人,或者说那稻草人其实是由活人制成的,借着旁侧火把的幽幽灯光,我能看清从稻草间流出来的脓水以及没能被彻底遮掩的碎肉,那两个可怜的人已经彻底成了苍蝇和蛆的温床。
米兰达皱了皱眉头,这个小丫头出身名门,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也是应该的。
“把那些挂在木锥上的巫术娃娃全部扯下来,破坏掉它们!把这片场地里的所有布置也都全部破坏掉。”
米兰达捂着鼻子,忍住恶臭,转过头,对在场的所有人命令道。
我们几人全都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米兰达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就算她不习惯这样的场面,看不惯满地的死尸和蛆虫,也不至于要把这些全部都破坏掉吧?很恶心且浪费时间不说,更重要的是应该在战斗之前节约体力。
诺拉和那个瘟疫医生一言未发,已经开始破坏了,米兰达看了看毫无动作的我们,明白了我们的疑惑,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与巫婆的战斗在踏入房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那个巫婆可不是出于个人爱好而把这里布置成这样的,你们没有法术基础,我给你们讲不清这个巫术的原理,只能告诉你们这些尸体里面寄存在很强的怨恨和痛苦,巫婆在它们旁边挂上这种娃娃来收集这些东西,最终都会化作她的力量,所以必须把这些全都破坏掉。”
“当年你的兄长就是因为没有破坏掉这些东西而战败的吗?”斯芬里克出于好奇,随口反问。
“不...单纯的凭借这些,还不足以战胜他,这些东西只是我哥哥战败的原因之一...”
米兰达低声回复。
听完米兰达的解释,我们三人很快就加入到了破坏的行列,米兰达本人没有出手,她只是踮着脚步,一个人在场地中转悠,不时细看一下旁边的墙壁和地面,在一些我所看不懂的奇怪图案上刻刻画画,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手脚,而正当我们几乎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刚开始只是那个名为诺拉的女人发出的一声闷哼,我们所有人很快便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被诺拉扯下木锥的巫术娃娃突然就活了起来,它用藏在身体里的尖锐木刺和刀片割伤了那个女人,并且还在地上极快速的移动着,似乎是想把诺拉给彻底杀死。
无形的狂风在下一刻迸发,不可见的利刃划开空气,斩开一路上的障碍,最终把那个娃娃给上下切开。
“所有人,小心巫术玩偶!”
挥出无形之刃的米兰达大声的提醒道。
而就当她说完的同时,那个原本应当被她切断的玩偶却突然发出了...怪笑?真的是怪笑,那张形似婴儿,却又被涂满各种怪异图案的脸庞突然就崩紧了,继而是大嘴的张开,那种张开很奇怪,角度太大,就像是整个头被嘴巴的大张而撕开了,从当中发出的怪笑则介乎婴儿的啼哭和女性的阴笑之间,那声音回荡在整个空地上,而后...有了回应?
回应!确实是回应!原先毫无动静的巫术玩偶们全都在这笑声下活了过来!它们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在颤抖的动作中爬起并大笑,然后全都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在第一时间拔出了血手圣徒,对准它们砍了过去!
可那些娃娃比我想的要更加灵活,它们太小了,像是老鼠一样在地上穿梭,回荡空中的笑声更是让我心生烦躁,无法冷静下来捕捉它们的位置,其结果就是连斩三剑但全部斩空,在最后一刻,那只冲向我的娃娃挺身跃起,径直向我的脖颈处扑了过来,从刀片上反射而来的火光在我眼中一闪而逝!
就当我被割喉前的一霎那,一枚弩箭破空射来,将那个娃娃钉死在了墙壁上。
“那些玩意太灵活了,把你的阔剑收起来,用小刀!”
斯芬里克朝我大喊,我应声抽出了自己的小刀,反握在手搜寻着巫术娃娃的踪迹。
其他人的战况也都不太好,毕竟娃娃们神出鬼没,数量太多,阿姆斯特朗的双拳无法打碎这些娃娃,只能拿着小刀出击,他的巨犬则围在阿姆斯特朗的身旁奔走,为他解决掉一只又一只从空隙处扑上来的娃娃,斯芬里克倒是没有用小刀,而是拿着弩精准的射击着,偶然有几只扑上来的话,他也会直接抽出一只弩箭,以刺出的方式将对方贯穿,那个名为诺拉的高大女性更是野蛮,她几步护到了瘟疫医生的旁边,将靠近过来的玩偶们抓起并撕开,米兰达则开着一个法术在娃娃中闲庭信步,那似乎是一个和'风'有关的法术,肉眼可见的风暴围绕着她的周身流转,娃娃们虽然灵活,但是太轻,还没靠近就被风暴给吹飞了。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们才把最后一只娃娃从角落里抓出来,我们几人都半坐在地上,因为体力的消耗而穿着粗气,米兰达显然也不太好受,毕竟她也引导了将近十分钟的法术,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需要恢复。
“暂且休整一番,在休整完毕之后就直接进入巫婆的房间。”
米兰达看了看我们的情况,无奈的下令道。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07 21:55:37 +0800 CST  
东城雪莉:
一旦休息下来,我就感觉到饥肠辘辘。斯芬里克和阿姆斯特朗也都拿出各自的食物补充体力。米兰达则啜饮起一管奇怪的液体。
发觉我看向她,米兰达让诺拉给我们每人发了一管子这样的试剂。
我拒绝道:“不用,我只是个靠体力吃饭的蛮夫,用不着补充法力。”
米兰达轻笑:“给你们的可不是什么魔法药水,弗瑞曼先生。”
诺拉紧接着解释道:“这是圣水,是为了防止你们被黑暗力量影响的负面情绪带跑,顺带提高你们的爆发力。”
“圣水?”阿姆斯特朗也颇为费解,“那不就是盛在教堂洗礼台里的普通泉水吗?”
瘟疫医生闻言压着嗓子爆发出尖锐的笑:“无知的可怜人。”
“据说魔法师们公认,圣水里面确实存在某种独特的能量。”说话的是斯芬里克。
“你从艾莎那儿听来的?”我问道。
斯芬里克滞了一下,否定道:“是十字军启示录。”
我不知该从何吐槽:“……好极了。”他们自己的教义当然会使劲儿夸自己的产物。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米兰达耸耸肩,不容置辩的告知。恐怕我进一步怀疑下去就会被她彻底当做傻子。
“谢谢。”斯芬里克接过诺拉递来的圣水。
我捏着那管小瓶子,就当补充水份喝掉了它,然后站起来四处乱转。总觉得这么呆着不大痛快。
由于我们面前这道厚重而精美的雕花大门,这时的我们全然不知屋内的巫婆有着怎样的好心情。

在悠扬的口哨声中,一只手找到了摆放在柜子里的调味品,黑胖的女人扭动着她的肥臀,愉悦的将这包东西往锅里倒下去。
阳光自窗口照耀进来,洒在女人的背影和厨具上——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厨房。你可以想象一番,这样的场景有多居家。
当然,这里是地下二层,这块空间深埋在泥土与石砖里,于是这样明媚的阳光也就难免诡异了。
“完成了。”女人涂着粉紫色口红的厚唇得意的上扬。“帮我个忙阿斯卡特,你是他的亲信对吧?把这些灌进阿兰的身体里,这将成为他的新血液。当然,请务必诱导他说出那三个字——我同意。”
“恕我直言,”阿斯卡特道,“我不明白,您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如假包换,站在巫婆面前的,正是有名的神射手阿斯卡特。那张脸棱角分明,刚正不阿,似乎满载着信仰、意志与战斗技巧。
他重获新生,威力与精准度与当初别无二致,所以甚至无需使用“过去式”,他依然是当今最有影响力的神射手之一——只不过,立场有些变了。
“您大可以像制作我或者龙格尔时那样,抽取并碾碎阿兰的灵魂,强迫他直面、并理解现实。”之所以如此抗议,是因为这已经是巫婆第四次尝试诱导阿兰。
无论巫婆幻化做美妇人、亦或阿兰的亲人,又或者找来龙格尔帮忙,阿兰都识破了局面,并拒绝这三次邀请。那三次特制的“血液”也就无效浪费了,阿兰仍旧是那块亲妈都认不出的油炸焦块。
“你不必理解,只需知道阿兰是英雄,英雄另有用途。”在话语中收拾好她的厨房,巫婆抬头,以铜铃般大的双眼看向阿斯卡特,“容我再提醒一遍,‘血液’浇筑进去之后,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你必须在这期间取得他的信任,并让他亲口表示同意。‘血液’里加了点料,所以他不会记得生前部分不该记得的东西,这是我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阿斯卡特。”注视着阿斯卡特,巫婆露出慈善的微笑,“愿你能带回你的领袖。”
目送巫婆离开,阿斯卡特看向那一大锅色彩怪异的溶液,以及,被巫婆随手扔在地上的珍贵的炸焦块儿。
阿斯卡特蹲身,以拉丁语念咒:“你已历经死亡,向暗神献上你的赤诚,重构你的肉体、灵魂与毕生的荣耀,自这一刻起,直至永恒。”
溶液逐渐沸腾,自下而上泛起可疑的、冒着黑烟的泡沫,以极快的速度蒸腾为色彩浓郁的气体,不断钻入焦块当中。
阿兰干瘪的尸身迅速膨胀,不多时便恢复人形——肤色红润,肌肉结实,皮肤下的动脉中可见血液有力的循环流动,简直不能更有生机。
“阿兰。”
阿兰的鼻腔里突然喷出一大口浊气,猛喘了几口气,他睁开眼睛,宝蓝色的虹膜闪烁几下,对上阿斯卡特:“这是……怎么了?”阿兰摸了摸后脑,感觉说不上来的钝痛,“我似乎睡了很久。”
阿斯卡特把阿兰拉起来,然后移给他一杯酒。
此时的阿斯卡特坐在椅子上,厨房的光景已经彻底变了,这是空荡荡的镇中酒吧,屋子里一盏灯都没开,阳光自酒吧大门那侧的木窗里斜照进来,但光线还是很暗。
“阿兰,谎言对你没有意义。”阿斯卡特捏着酒杯,杯中是橙红色的白兰地,“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我们曾组织大队人马讨伐地牢二层的巫婆。你还记得结果吗?”
阿兰按住额角,只觉得头痛欲裂:“我们已经去过了?……实不相瞒,我仿佛合眼前还在和魔龙骑士莫迪战得不可开交。不过我确实有印象组织过你说的那件事……巫婆死了吗?”
“你总不会忘了龙格尔的死状吧。”阿斯卡特无法忍受的闭上眼。
记忆逐渐上涌,阿兰回忆起巫婆一个响指就让龙格尔的脑袋整个炸开,血沫飞溅到他脸上的触感简直记忆犹新。
“非但如此,龙格尔的尸身现在成了巫婆的走狗。”
“你说什么?”这完全是羞辱,阿兰血气上涌,近乎怒不可遏。
“阿兰,倘若你还心怀不甘与愧疚……”阿斯卡特正色,“我们需要你继续带队,做我们的领袖。”
阿兰拧眉回望这位不能再熟悉的神射手。
对方看起来耐心有限,挥了挥手。
大队的人一下子涌入酒吧,把酒吧的空地近乎占满。以这些冒险者不成文的礼节表达敬仰,举拳起誓:
“谨遵佩德罗调遣。”
“阿兰•佩德罗,”阿斯卡特在片刻后追问:“你,同意吗?”

走廊的转角外传来一点动静,我把手搭上血手圣徒。脚步声逐渐逼近,听起来还伴随着什么东西拖动的声音。
在足迹的主人现身的瞬间,他们明显也愣了一下,然后惊喜的感叹:“呵,尊敬的米兰达大人果真不容小觑。”来人正是红胡子与黑枭。
他们各拖了几只怪物,包括两个石像鬼、三只食尸鬼、还有一具傀儡。二人将怪物尸骸扔到米兰达的面前:“我们是否有幸加入你们了?”
米兰达回以微笑:“当然,干得漂亮。”
“我想大家都吃饱喝足了。”米兰达站起身,对着大门走近几步,然后直接触摸上门上雕刻的符文,并以没人听得懂的拉丁语念咒。
放在平日,这咒语长得我都能听睡着了,然而现下的氛围却紧张到令人振奋又窒息。
魔法波纹不断荡开,与门上纹路泛起的魔法光晕相互碰撞残杀,最后门上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我不过是挡了一下眼睛,恢复视力时大门已经纹路全无,整个门上都是烧灼的痕迹。
米兰达自斗篷中举起右拳:“现在,进攻。”
我和阿姆斯特朗跟着诺拉,一道撞开面前厚重的大门。
门缝里的灰尘落下来,呛得我一时屏息。
抬起头,我看到的是一个就着落地窗的璀璨阳光坐在摇椅里打毛衣的肥胖女人。
结合情境,这样的场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女人撇了撇嘴,冷静的出奇。
她把毛衣与毛衣针叠放在手边的篮子里,遗憾道:“你们的朋友分明都在这里,怎么就不能安分的享受这一切呢。”
她抬腕,拇指与中指在不经意间碰擦,打出一个响指。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08 08:52:16 +0800 CST  
黑金蜘蛛:

“啊~~!!!”巫婆响指声落,站在米兰达身后的瘟疫医生立刻双手抱住自己那戴着长鸟嘴面具的脑袋声嘶力竭的惨嗥起来。
巫婆嘴角浮起了残忍的笑意。她一向喜欢在开战前用自己的“无声震波”先震碎对方一人的脑袋,这样可以将恐怖情绪蔓延到对方整个队伍中,还能起到震慑对方的作用。
“啊~~!!”瘟疫医生还在貌似痛苦不堪的惨叫着,可他的头却并没有如巫婆预料中那样像颗被捏碎的西红柿那样脑浆爆裂。
“嗷~~~……哈哈哈哈……”听上去貌似痛苦万状的瘟疫医生竟突然又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是该这样配合你一下吗,丑陋的肥猪?”
巫婆的脸色变了,对方竟将自己发出的“无声震波”当成取笑的把戏!这可是她有生以来都从未遇到过的事!
米兰达微笑着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短魔杖:“基本上已经清楚了。”
巫婆眯起了眼睛,她也已经感觉到刚才就是这个看似年纪还很轻的少女随随便便就轻松化解了自己那犀利一击,“你清楚了什么?”
“从这一路上你的那些傀儡、稻草玩偶,还有你刚才的那个无聊小把戏,我已经基本清楚了你巫术的类型,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就像笼子里的鸟一样无所遁形。”米兰达说完点出了一指,一团淡紫色的光晕自她娇嫩的指尖上扩散而出。
光晕过处,落地窗不见了,明媚的阳光不见了,原本坐在她身下的藤摇椅变成了一张由白森森骷髅拼搭成的矮榻,而那些她编织到一半的毛衣此刻全都还原成了一个个狰狞的稻草娃娃,而在她身边还架着一口巨大的油锅,沸腾的黑色滚油中时不时飘浮起一块块焦烂的残骸,焦臭四溢。
原本四周那温馨的居家布置也在光晕过处变回了布满血迹与裂缝的砖墙,墙上还用长长的钉子钉着一具具还未制作完成的死尸傀儡,每一具都是开膛破肚,血肉模糊,一只只肥硕的苍蝇覆盖其上吃得脑满肠肥,空气中到处充漾着令人闻之欲呕的恶臭,我感到自己的肠胃在剧烈的抽搐呻吟,甚至连昨天的饭都要反胃而出。
我看了看别人,似乎表情一个个都和我差不多,唯有看不出表情的瘟疫医生和依旧一脸春风拂面的米兰达除外。
“看来你一直生活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里,可怜而又可悲的人啊。”米兰达的微笑的双眼中充满了嘲弄。
巫婆坐在骷髅矮榻上呆呆的望着米兰达,好半晌后才从厚如猩唇的双唇中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嗖!”一道黑光从墙角的黑暗处爆射而出,快若闪电,目标正是米兰达的咽喉!
面对快箭,米兰达毫不慌乱,就在那支黑色的箭快要射到她面前时,诺拉的大砍刀已经“刷”的一下将它利落的削为两段。
作为神射手的阿斯卡特实力当然远不止此,在他第一支箭后面还隐藏着两支完全无声的暗箭,就在诺拉削断第一支箭的同时已悄无声息的飞袭到了米兰达的胸口,眼见她的酥胸就要被这两支隐藏的暗箭刺穿,却听她一声银铃般的脆笑,一道凌厉的旋风已将她的娇躯整个罩住,那两支袭向她的暗箭顷刻间不知被卷飞到哪儿去了。
“箭技不错。”米兰达微笑着抬手一指,一道无形的风箭已贯穿了阿斯卡特的胸膛,流沙在前后方同时喷溅而出。
就在阿斯卡特射出第一支箭的同时,巫婆的所有帮凶全都在同一时刻向我们发动了攻击。
一个个手持各种武器的傀儡从我们身后那被撞开的大门蜂拥而入,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一个个狰狞的稻草玩偶,它们的攻击要比傀儡们更犀利更防不胜防。
顷刻间,激烈的混战在巫婆的大房间内展开。
斯芬里克射穿一个扑过来的稻草玩偶,又瞄准一个对他冲来的剑士傀儡扣动了扳弩,“噗”箭矢深深的扎入了那傀儡的头颅内,可那脑袋漏着沙子的傀儡丝毫未受影响,依然大吼着举剑向斯芬里克当头砍下。
斯芬里克一侧身,将沾有药水的箭头直接插入了傀儡的头部,这次的箭头略微有些奏效,傀儡头部的沙子立时开始结块,但这还是无法阻止他反手的挥剑横扫,斯芬里克差点就被这横扫的一剑斩成两段,惊恐之下他再也顾不上节约药水,赶紧将一整瓶药水倒在了那傀儡身上,那傀儡终于怪吼着整个身体结块栽倒在地。
虽然暂时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可斯芬里克的药水一共才没几瓶,而现在所面对的傀儡至少还有二十来个,没有近战能力的斯芬里克处境马上又变得十分危急。
我闪身避开一个傀儡对我刺来的一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甩出撞开另两个正冲上来的傀儡,几个大踏步冲到斯芬里克跟前,一剑将一个正要攻击他的稻草娃娃的头削飞,“撑住!兄弟!只要我们撑到米兰达把那臭巫婆干掉,我们就赢了!”
阿姆斯特朗与他的巨犬也和我一起挡在了斯芬里克跟前,和一个个杀到我们面前的傀儡及稻草娃娃奋力血战着,他和他的巨犬身上都已经受了不少的伤,可我们都没有时间停下来用上一点伤药。
另一边的“红胡子”伊万.马托洛夫和“黑枭”唐龙所面临的情况也和我们差不多,但他们的战斗力明显要比我们高多了,而且两人配合极为有默契。
伊万的长柄双刃斧就像猛烈的龙卷风一样将任何敢于靠近他的傀儡和稻草玩偶绞成碎片,而唐龙,这个有着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仿佛拥有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能力,他手中那杆银亮的长枪就像条毒蛇一样又快又准的刺中对方,而且当枪尖刺入对方身体后会有一种怪力同时渗入体内,从而引起撕裂或爆裂,被他刺中的敌人往往转眼就被怪力撕扯或爆裂成两截,他们两个干掉的敌人比我们多出太多,同时他们也吸引了大部分的敌人,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恐怕根本撑不下来。
几个傀儡和稻草玩偶一起冲向米兰达他们,米兰达身边的瘟疫医生嘿然一笑,突然甩手抛出一个瓶子,瓶子堕地后砰然碎裂,散漫出一大片黄澄澄的烟雾将冲来的傀儡和稻草玩偶一起笼罩在内,只见一连串哔剥作响的火星在笼罩在它们身上炸开,随即它们就像被抽去了水分一样迅速干瘪下来,行动也仿佛凝滞了一般。诺拉像头猛虎一样扑上,手中大砍刀几个翻飞就将已干瘪掉的它们全数砍断。
“去死吧!肥猪!”瘟疫医生对准巫婆抛甩出了第二个瓶子,标有骷髅标志的瓶子在空中旋转着,却不料被另一个白色的瓶子在半空撞个正着,“砰!”两个瓶子同时爆开,一黄一白两种烟雾在空中混合,消融。
“嗯?”瘟疫医生一愣,转头望去,只见众傀儡中站着一个几乎和他同样装束的瘟疫医生,不同的是他的胸口还别着一枚金乌鸦样式的勋章。
“高级瘟疫医生伊文斯?”瘟疫医生发出了尖利的笑声,“你可是我们这一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只可惜现在却也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你也该知道自己既然碰上了我,就等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很奇怪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伊文斯的鸟嘴面罩后发出冷冷的声音。
瘟疫医生抬起双手在胸口交叉,两管黑色的药水出现在他的手掌中,“作为您的仰慕者,我很想让您亲自告诉我这两管‘黑死病’对人体的特效作用,这可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哦。”尖笑声中双手一挥,那两管黑色的药剂交叉飞向了伊文斯,并在他头顶上方互撞碎裂,黑色的药液霎时淋洒了伊文斯全身。
一团团黑色的阴影就像幽灵一样在伊文斯袍子上迅速形成并扩展开来,它们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伊文斯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自己身上不断蔓延的黑色阴影,“嗯,你的药剂果然够毒,可遗憾的是那也只对普通的人类有用,而我……早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
“嘿嘿……”瘟疫医生继续阴笑着,“是吗?”
一股股黑色的浓烟自那些阴影中陆续冒出,“嗯?这是……!”伊文斯的声音终于也有些变了。
“没错,尊敬的伊文斯先生,这正是鬼火,可以将您的灵魂都燃烧殆尽的鬼火,哈哈哈哈……”瘟疫医生得意的仰头大笑起来。
可他的笑只维持了两秒钟就嘎然而止,因为伊文斯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作为一个只研究药剂却不练习速度的人,我只能说你是一个不合格的同行。”
一把匕首既轻又快的划向瘟疫医生的脖子,根本就不及躲闪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锋抹向自己的咽喉。
“嚓!”断的不是他的咽喉,而是伊文斯的身体,自胸口以上被整齐的一切为二,带着大股流沙坠落在地。
米兰达刚收回发出无形之刃的手指,一大团肮脏腥臭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糊状物就已迎面扑到,米兰达皱了一下俏眉,虽然她确信自己的风盾足以保护自己,但风盾的利刃会刮碎它,就算被这么污秽的东西沾上哪怕一丁点也是难以忍受的。
所以她化成了一袭轻风,不见了。
那团臭不可闻的糊状物扑了个空,落地之后竟像团大蠕虫一样在地上来回爬走起来。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09 20:49:11 +0800 CST  
诺拉和瘟疫医生见势不妙,赶紧往两边跳开,那团糊状物从他们中间穿过,又爬向正将一个傀儡长矛手劈成碎块的“红胡子”伊万。
伊万正杀得性起,几乎没有一个敌人能挡得出他双刃斧的一下重击,此刻见那团污秽物爬来,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是一斧劈下。
“卟”这重逾千斤的一斧深深的砍入了糊状物中,米兰达见状大喊一声,“快放手!”,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团糊状物已反卷住双刃斧迅速扑到了伊万的身上,并将他的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
巫婆得意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乌黑的烂牙,“吃光他们!我的小宝贝!”
在伊万沉闷的惨叫声中,他那如大山般高壮的雄伟身躯竟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萎缩下去,一眨眼工夫就完全消失在了那团糊状物体内,糊状物在地上抖动了几下,竟看似又增大了几分。
唐龙大怒,但他并不是个无脑之人,他知道自己的攻击对那团糊状物也必定不起作用,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坐在战团后的肥丑巫婆。因此他一枪刺爆一个傀儡后,几个利落的腾跃翻掠过混乱的战团,纵到了巫婆的白骨矮榻前,人还未落地就腾空一枪对准她满脸横肉的肥脑袋刺去,“恶妇受死!”
巫婆冷笑着又打了个响指,唐龙反应奇快,马上收枪点地,硬生生将身形在半空中转了个位置,一团扭曲的空气在他耳边爆裂,他差之毫厘的躲过了“无声震波”的爆头之厄。
糊状物又转过头朝着米兰达他们爬去,米兰达手指一划,“噗”无形之刃就像热刀切牛油一样将糊状物打横里一切为二,但她并没有为此而露出半分得色,而是随即就向那瘟疫医生疾声命令道:“快用冷冻药水!”
果然,那团被一削为二的糊状物并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了两团在地上爬走的恶心东西。
得到命令的瘟疫医生忙甩手抛掷出两管淡蓝色且散发着冷气的药水,分别抛中了那两团正在越爬越快的糊状物体,一层蓝色的冰幕瞬间包裹住了两团糊状物,将它们暂时封冻起来。
米兰达将短魔杖举至自己面前,闭上双眼低头念出一句咒语:“听从我的召唤!风元素!”
三个两米多高的白色风元素在米兰达身后左右渐渐隐现,米兰达将魔杖往前一指,三个风元素得到了命令,分别飞向那两个被冰封住的糊状物和坐在矮榻上的巫婆。
两个风元素一起抱住那两团被冰住的糊状物,顷刻间激烈的风刃就将它们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冰粒子,瘟疫医生又从怀里掏出一节竹筒,打开盖子,一条通体惨绿、头上长有三个肉瘤的丑怪小蛇从竹筒中游了出来,只见它在地上快速蜿蜒游走着,顷刻间就将那些封冻着糊状物碎块的冰粒子全数吞入了肚中。
巫婆正准备对唐龙使出更邪恶的巫术,却见那个来势汹汹的风元素已在眨眼间飞到了自己面前,举起双臂就往她的头上直捶下来。
风元素的攻击实在凶猛,就连巫婆也不得不从她那张骷髅矮榻上赶紧逃开,“啪啦啦!”骷髅碎片四处飞溅,这张巫婆心爱的矮榻就此成为历史。
巫婆大怒,仰天怪吼一声,“无耻而卑微的人们啊!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都做成傀儡!永远变成我的奴隶!而你,这个小婊子!我会把你做成妓女让所有的人玩弄!”
米兰达闻言不屑的一笑,随即却突然换上了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听着,老太婆,在我了解了你的巫术类型之后你其实在我眼里就已经不是什么劲敌了,我要杀了你实在太容易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吗?”
巫婆就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狂笑起来:“果然还是个喜欢做梦的小女孩!你以为能使唤这几个风元素就了不起了?我要解决它们就像吃一颗糖那样简单!”
米兰达双瞳中厉芒闪过,手指一划,一轮比之前要更猛烈上数倍的无形之刃暴戾的划过巫婆的小腿,“嗤啦!”巫婆那对粗短的小腿立时齐胫而断,她惨叫一声倒在她自己那犹如臭沟水一样乌黑腥臭的血水中。
唐龙见机不可失,当即上前举枪就要刺下,却被那只风元素一把挟住拖到了一边。
唐龙大怒回枪就往风元素扎去,可枪尖却徒劳的从风元素身体中穿了过去。他恶狠狠的转脸瞪着米兰达:“为什么!为什么阻止我杀她!”
米兰达却理都不理他,而是径自对倒地惨叫着的巫婆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那个爱做梦的小姑娘吗?实话告诉你,你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你的傀儡制作术让我很感兴趣,只要把它交给我,我可以给你一个很体面而且丝毫没有痛苦的死法。”
“你……你别得意!想得到我的傀儡术那是妄想!”巫婆痛得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你以为你胜了吗?哼哼!还有一个人,一个莫大的惊喜正在等着你……傀儡……复活!”
从巫婆伤处流出的那滩污血在她那发音古怪的咒语下就像被烧煮过一样蒸腾而起,米兰达脸色一变,正要再度发出“无形之刃”,却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米兰达,我的妹妹。”
米兰达那蓝色的瞳孔开始收缩。
她僵直的回过头,看到了那个从小就一直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照顾她的人。
只是此时此刻这个人的脸上却是一片悲戚。
巫婆那些升腾而起的血雾在空中并成了两股分别窜入了阿斯卡特和伊文斯那已被破坏的傀儡中,他们眼中红光一闪,阿斯卡特直接挺身站起,而伊文斯也伸出双手抱住自己被切断的下半截躯体,将它安回了自己的胸口下,慢慢站了起来。
“啊,我亲爱的哥哥,”在短暂的失神后,米兰达脸上又恢复了少女般纯真的微笑,“你难道也已经像他们一样投靠了邪恶吗?”
阿兰没有回答,依然只是很悲伤的望着她。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慌乱突然从米兰达内心深处涌上,她收敛了笑容冷声说道:“很抱歉,哥哥,虽然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你报仇,但现在看来我不得不再杀死你一次,为了我们家族的荣耀。”
“米兰达……”阿兰幽声说道,“你……真的是来给我报仇的吗?”
这句在旁人听上去像是废话的言语却让米兰达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后,她突然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抬起了脸庞,天真无邪的笑容又回到了她脸上:“哥哥,你不是从小到大一直很疼我,很照顾我的吗?这次你就算最后再疼我一次,回到你的坟墓里去,好不好?”
复活过来的伊文斯和阿斯卡特一起战到了阿兰身边,阿斯卡特颇有深意的对米兰达望了一眼,“这就是你同意回到我们中间的原因吗?阿兰。”
阿兰痛苦的闭上了他湛蓝的眼睛,仰起头来,仿佛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在水中用最后一点残余的力量在寻找生存的空气。就在他即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米兰达同样湛蓝的双眼中突然杀气毕露,“去死吧!”
两道比方才攻击巫婆还要猛烈的无形之刃交叉划过阿兰他们三人所站立之处,这两道无形之刃足以将伊文斯和阿斯卡特再次劈成数段!
阿兰抬手,横着平举起了手中那把隐隐溢动着血光的剑,据说那是他从血精灵王凯尔萨斯手中得到的剑,这么些年来已经不知收割了多少邪魔恶徒的生命。
这次,他会用它来收割我们的命吗?
“砰!”一声巨响,米兰达发出的两道无形之刃已被阿兰手中的剑硬生生挡住,他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给我杀了她!阿兰!”巫婆的倒在血泊中狞声大叫道。
一抹狰狞浮上了米兰达的眼际,“别以为挡住了我的无形之刃就能够打败我!听从我的召唤!狂暴风龙!”
整个二层地牢中刮起了一阵飓风,一条白色的风龙从米兰达的短魔杖中破空飞出,带着上万道割裂空气的风刃扑向阿兰三人。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0 14:00:08 +0800 CST  
伊文斯率先抛出一个蓝色的瓶子,瓶子在触及风龙的瞬间爆开,在风龙的前半段形成了一层冰幕,稍稍延缓了它的俯冲之势,面对汹涌而至的凶暴风龙,狂风中的阿兰依然平静地举起手中的剑,“轰!”竟也堪堪抵住了风龙的进攻,风龙周边的细小风刃割在他那身锃亮的铠甲上,爆出一串串眩目的火星。
米兰达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她根本也没指望狂暴风龙能够把他怎么样,她只需要暂时阻挡他一下就够了。至于其他人,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她此刻真正的目标是:巫婆。
一阵风把她轻轻送到了倒地的巫婆面前,“怎么?还不肯把傀儡制作术交给我吗?”她狞笑着轻轻挥舞着食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下一秒我切下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你的脚咯。”
“真没想到你居然强到这种程度,也许今天我真的将会死在你的手里,但是……”到了这时候,巫婆反而放松的笑了起来,“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傀儡之书,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我会制作他们了,你杀了我,你将什么都得不到!”
“我可以把这话当作是你的变相求饶吗?”米兰达微笑着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面手掌大小类似于梳妆镜的小镜子,不同的是它的两面都是平滑的镜面,而没有镜背,“你好久没照镜子了吧?也难怪,我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不爱照镜子,不过我今天却要帮助你找回一点自信,它会告诉你,你其实并不丑。”
说完她将镜子的一面对准了巫婆,镜面中照出了巫婆那丑陋臃肿嘴角还噙着血的脸。
巫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是……”
她的目光渐渐从迷惑、惊讶变成了失神,茫然……
镜子里她的丑脸消失了,却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城堡。
城堡的领主和他的夫人人到中年,终于得到了一个女儿。
他们的女儿从小就很胖,但并不丑,更可贵的是她拥有一颗大大咧咧、人畜无害的心。
她从小就爱缝制布娃娃,还爱扎各种稻草玩偶,她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可爱的手工作品。
可她实在是有点太胖了,因为这一点没有一个贵族子弟向她求爱。
她也毫不在意,继续过着自己没心没肺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她遇上了英俊的诺里斯男爵。
她疯狂的爱上了他,她开始爱打扮爱漂亮了,并且开始疯狂的减肥。
终于有一天,诺里斯男爵被她打动了,接受了她的表白。
她幸福得几乎昏过去,她的父母也为此十分高兴,他们决定在城堡里为他们的宝贝女儿举办隆重的婚礼。
可是……就在那一天,她失去了她的父母,和所有的亲人。
诺里斯的手下接着婚礼的机会大批混入了城堡,并在酒里下了迷药。
当婚宴进行到一半,他和她正准备交换戒指时,屠杀开始了。
中了迷药失去抵抗力的亲人和卫兵们很快就被屠戮殆尽,她也被诺里斯一掌劈在了脖子上,在她昏迷过去之前眼中所见到的一切惟有一片血色……
当她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父母的人头,头发缠绕在一起被高高地挂在一根木桩上。
接下来,她看到很多张有些甚至从她出生开始就已经陪伴着她的熟悉脸孔,他们一个个都被挂在那一排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木桩顶端……
也许是为了让生活多些笑料,也许是为了炫耀自己,诺里斯并没有杀了她,而是把她关在一扇没有窗户的牢房里,天天都喂她吃奶油和乳酪,她本想绝食自杀,可极端饥饿时看见食物的本能却让她发现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仇恨和暴食使她变成了一个丑陋的肥婆,可她的仇人依然天天在本属于她的城堡里花天酒地,她无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傀儡女魔卡桑德拉找上了她。
她得到了她之前从未想到过的强大能力。
也就在那一天,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成千上万个身上插满刀片的稻草玩偶攻占了城堡,将所有曾经欠下她血债的人碎尸万段。
除了诺里斯。当他痛哭流涕跪倒在她脚下不停的求饶时,她狂笑着抓起他扔进了油锅。
他那被炸得焦烂的残骸至今还在油锅里翻腾。
她要让他永永远远承受被煎炸的痛苦,就如同当年自己的心。
她加入了恶魔的大军,和她的仇恨一起沉入了地下……
………………
可在镜子的另一面,巫婆自己所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不同的结局……
她仿佛回到了和诺里斯刚认识的那个时候,诺里斯那双琥珀般迷人的眼睛在后花园的月光下闪闪发亮。
“嫁给我吧……”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我的爱……”
……
他们在城堡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她的父母坐在高台上含笑望着他们。
他们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交换戒指,拥吻……
“亲爱的,”诺里斯轻轻用嘴唇摩擦着她的耳垂,“把你的傀儡之书借给我看看好吗?”
她双眼中噙满了幸福的泪水:“当然,诺里斯,我的爱,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诺里斯笑了……
“啪!”镜子被打飞了出去,巫婆霎时又回到了冰冷的地牢中。
眼前的米兰达勃然大怒挥手对准刚才朝她投出飞斧的罗什一指,一连五道无形之刃瞬间将这个之前曾在我们手里逃跑的傀儡切割撕裂得灰飞烟灭,这位奥赛罗昔日的伙伴就此在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连具尸体甚至碎块都没留下。
这面镜子带有古怪的魔力,一面可以照出对方真实的过往,另一面却可以制造出幻像迷惑对方,诱导对方说出镜子主人想要得知的秘密,交出镜子主人想要得到的东西……
眼见巫婆就要在镜子的幻想下就范,可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傀儡窥准机会向米兰达投出了飞斧,米兰达仓促中闪身躲避,飞斧没击中她却打飞了镜子,使得她功亏一篑,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又怎能让她不恨?
米兰达一指解决罗什后,回过头正想继续逼迫巫婆交出傀儡之书,却见巫婆的肥脸已离她近在咫尺,紧紧贴在她的面前,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瞪着她!
“小婊子!下油锅吧!”
巫婆两条粗短的手臂一把夹住了米兰达纤柔的肩膀,奋力一抛。
米兰达在空中尖叫着落下,她的身下正是那口沸腾的大油锅。
诺拉和瘟疫医生大吃一惊,要冲上前抢救已是不及,而我们更是自顾不暇。
然而事实证明我们想多了。
米兰达根本不需要我们我们的担心。
“砰!”偌大的油锅就像爆炸一样片片爆裂开来,锅中那黑色的油汁和焦烂的残骸往四周到处飞溅飞洒,米兰达脸色极为难看的站在原来支架油锅的地方,她的周身又笼罩起一层猛烈的风盾。
“看来你是一心想死了!”她满脸杀气的举起短魔杖转身正要对巫婆施以更残酷的魔法,却见到巫婆正将那面镜子照在她的脸上。
她登时大惊失色,想移开双眼却已经来不及了。
镜中又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那是童年的米兰达。
她有六个兄弟姐妹,但唯有她和她哥哥阿兰是佩德罗家族这一代的骄傲。
她从小就展现出了她非凡的魔法天赋,甚至十岁不到就已经学会了常人五十岁才有可能学会的“无形之刃”。当她十八岁从埃拉西亚魔法工会学成归来时,她的魔法造诣在整个家族里已无人可敌。
然而,随着她的实力一起膨胀的,是她的野心。除了对魔法的刻苦修炼,她还刻意结交家族上下大大小小的重要人物,并蓄养了一批忠于她的战士。
佩德罗家族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家族,虽然她名义上只是家族第五顺位继承人,但以她的能力和威望,没人会怀疑她是家族实际上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她通往一家之长位子的道路上一片通坦,除了……挡在她面前的那个高大身影。
那个从小就疼她,爱她,并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的大哥——阿兰。
阿兰除了实力出众,为人更是正直敦良,且处事公正,待人宽厚,他把每一个家族成员都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任何人如果有了困难他都会全力相助,因此嫡系旁系的人都爱和他交往,在家族里,他的威望毋庸置疑的排在首位。
也有人曾经隐晦的告诉他,他妹妹胸怀野心并蓄养私人武装的事,但他只是淡然一笑置之,甚至之后他开始出外到游历并行侠仗义铲除邪恶,除了一些重要的家族会议,他很少再回到家里。
眼见父亲已经越来越老,随时有可能进入坟墓,她觉得已经不能再等了。
只是那毕竟是她的哥哥与父亲,她一直犹豫不决。然而当浑身都是由六棱镜组成的镜魔有一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将这面镜子交给她时,她的灵魂终于彻底堕入了黑暗……于是她在手下的瘟疫医生布克一同策划下,开始实施了她的计划。
她先将布克配的药水偷偷兑入了父亲的酒杯里,父亲喝了之后第二天就开始昏迷不醒。
得到消息的阿兰快马回到家中,她告诉心急如焚的哥哥,父亲中了敌对家族的诅咒,需要解药才能解除,而配制解药最关键的一样原料是虫王的心脏。
而虫王,则是在位于领主府地下第五层的地牢中把守着通往第六层的入口。
急于救父的哥哥当即带上自己的朋友骑马驰往领主府,她望着哥哥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的大哥虽然拥有极为高超的战斗实力,但对精神类巫术的抵抗力几乎没有,而她早已调查清楚,在地牢的第二层坐着擅长精神巫术的巫婆……
果然,巫婆没有令她失望,阿兰已经永远不可能成为家主了。
现在,她只要进入地牢干掉巫婆为阿兰“报了仇”,她就能应众人的呼声而名正言顺的成为新一代家主,也是佩德罗家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
在进入地牢前,一贯心思缜密的她并没有莽撞的杀入地牢,先是到煽动领主召集人马来为她开路,而后在酒吧时又埋设了一个小小的“风眼”魔法到我的身上,之后我们进入地牢所遇到的一切都通过“风眼”传到了她的眼里。在确定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她的因素后,她才通过风眼定位魔法传送卷轴来到了地牢。
在看到巫婆制作的那些傀儡后,她又冒出了一个主意,想要在杀掉巫婆之前得到制作傀儡的方法,等到回家后用傀儡术把自己的父亲做成傀儡,对外宣称自己医好了父亲,一方面既可以让自己的威望达到最高,又可以将父亲的行动话语权也掌握在自己手里……
最后,在镜子的另一面中,她终于坐在了高高的家主宝座上,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智慧与威严,所有的家族成员都要向她躬身行礼。
她笑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米兰达……”
她立时浑身冰凉,如坠深渊,转过脸一看,哥哥阿兰正站在她身边冷冷的盯着她!
“啊~~!!”她惊叫起来。
镜子裂开一道扭曲的裂缝,随即迅速蔓延扩散,最后连同她在镜中的惊叫表情一起片片碎裂。
巫婆利用了这面镜子发挥出她全部的精神巫术作出了成功的反击。“快!快杀了她!”她朝着阿兰他们大声喊叫着。
阿斯卡特趁机举弓搭箭对准已陷入迷茫状态的米兰达正想射出灌注全力的一箭,却被阿兰一把抓住了箭身。
“为什么?是她把你害成这样的!”阿斯卡特大声喊道。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是我最爱的妹妹……”阿兰说完这话,已是泪流满面。
有几个其他的傀儡举起武器杀向米兰达,被挥动着大砍刀的诺拉拦住战成一团,瘟疫医生布克又扔出两管“黑死病”,一群冲上前去的稻草玩偶在黑色的烟雾下纷纷枯萎湮灭。三个风元素又回到米兰达身边将她团团保护起来。被风元素放开的唐龙见局势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也萌生了退意,自己一个人慢慢退到了墙角,随时准备开溜。
“哈哈哈哈哈……”半晌后,米兰达终于仰天放声大笑起来,“我愚蠢的哥哥啊,就你这样的软弱性格,又怎么能领导整个家族?佩德罗家族,注定就是我的!!”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0 15:00:59 +0800 CST  
巫婆的脸色登时变成一片绝望的死白。
米兰达举起短魔杖对准巫婆用力一挥:“既然你不想自己能有个全尸,那我成全你!”
一道由无数风刃聚集而成的龙卷风将巫婆瞬间卷入其中,“啊~~!!”巫婆在风刃中凄厉的惨叫着,但她的惨叫只维持了一秒就嘎然而止,因为她整个肥胖的躯体都已被龙卷风刃切割成了血肉碎末。
巫婆一死,那些傀儡和稻草玩偶都纷纷倒地变成了一具具死物,可不知为什么,惟有阿兰、阿斯卡特和伊文斯三个还站在那里。
终于摆脱围攻的我们几乎马上全都靠墙坐倒在地,浑身是伤的喘息着,几乎已经面临虚脱的边缘。
米兰达指挥着龙卷风刃继续向阿兰三人逼近,
“你们快走,这是我的家事,你们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阿兰对他的两位挚友说道。
阿斯卡特笑了:“我们不走,因为我们都已经死了,死亡对于已经死去的人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说得好!”米兰达大笑道,“那你们为什么还不赶快去死!”
龙卷风的范围极大,就在三人说话之时已将他们卷入。
狂风中,阿斯卡特和伊文斯俱被暴虐的风刃卷成了碎片,惟有阿兰依旧岿然不动,任由风刃在他的铠甲上刮出条条火星。
终于,龙卷风慢慢小了下来,但还远未停息。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也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刚才镜子中的一切我们都已看到,米兰达这个女人太可怕,我们还是趁早赶紧离去为好,反正巫婆已经死了,虽然不是我们杀的,但领主那里的奖金不管怎么样也会有我们一份。
我们悄悄站起身来正想走出巫婆的大房间,却听耳边一阵厉风呼啸。
“不好!”斯芬里克扑过来一把将我压到了身下,只听到“噗!”的一声,热腾腾的血已溅了我满身满脸。
我抬起脸,只见阿姆斯特朗无头的尸身正慢慢倒下,他的巨犬正蹲在他尸体边发出凄惨的哀鸣。
“真是天真的人啊……”米兰达就像品尝美酒一样慢慢喝完一瓶蓝色的药液,魔法的原力又在她体内恢复充盈,她将瓶子随手一扔,“当啷啷”瓶子在地上滚出好远,“已经被你们知道了关于我的一切,你们以为自己还能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0 21:47:07 +0800 CST  

一案:

“米兰达,我的妹妹啊,你难道连无辜者也不准备放过吗?”
阿兰望着枉死的阿姆斯特朗,皱紧了自己的眉头,同时也缓缓地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魔剑,有惊人的力量在上面酝酿。
“看来...你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魔剑被阿兰摆开,握紧,他略略俯下了自己的身形,眼神变的锋锐而坚定。
从进入房间这么久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阿兰释放出自己的杀意和攻势,他拿的武器分明和我的很像,都是双手持握的剑,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当阿兰垂下武器,往身前握正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气流似乎都在跟着他的动作而在缓缓紊动。
“不~不...无药可救的分明是哥哥你才对啊...”米兰达却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只是轻笑,“哥哥,你很强,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大概会畏惧你,可现在的你却只是一具被法术拉起的傀儡罢了,就算哥哥你比较特殊,甚至能够摆脱施法者而单独存在,可是你又能存在多久呢?”
“事实上...你已经开始消散了,不是吗?”米兰达在说着的同时挥手唤风,风流扰动的同时可见有薄薄的轻沙从阿兰的皮肤上扬起,即使是对法术一窍不通的我也能看出来,维持阿兰躯体的伎俩已经在失去作用了,填充在他体内的沙已经在消散了...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事实上我在先前做好的,其实是跟随米兰达一起干掉阿兰的准备,现在的局势却完全反了过来,米兰达刚刚出手杀死了我的友人,而原本应当是敌人的阿兰却挺身而出。
阿兰没有回复米兰达的话,只是持剑斜摆向自己的身前右侧,其上的血光开始翻涌和凝实,又在汇聚至顶点时被阿兰极力甩出,血红色的剑影在霎那间刺破了米兰达所召唤的气流,阿兰竟然用那把剑斩出了血色的剑波。
眼见这一幕,诺拉和瘟疫医生布克赶忙准备出手相助,却被米兰达给抬手拦下了,“你们负责杀掉那几个杂碎,我的哥哥交给我来对付,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也不用担心我,我哥哥所能使出的终究只是...”
“雕虫小技罢了~”,米兰达伸手前指,脸上充满了蔑笑。
在她所指之处,三个风元素依次上前,它们堵在米兰达与剑波之间,形成了半透明的壁障,阿兰的剑波卷积着沙土而来,轻易的撕碎了第一道壁障,勉强挤开了第二道壁障,却在与第三道壁障相触时在风中溶蚀,然而那第三道屏障却终究还是被斩开了,阿兰在挥出剑波的同时便紧随而进,血红色的剑影自下而上绽放,将其一剑分断!
眼见着防御被突破,但米兰达却一点不显得惊慌,她在提剑而来的哥哥面前吟吟地笑着,像是在玩弄一只猎物一般。
“我亲爱的哥哥,我知道你的弱点,你是不可能打败我的。”
在言毕的同时,米兰达以魔杖震地!
肉眼可见的风流再一次以米兰达为中心汇聚,这一次甚至比上次更为猛烈,隐隐之间甚至形成了足以将她的身形吞噬的龙卷风暴,唯一没有在这风暴前动摇的就只是阿兰一人,他抬剑上前,给出了势道骇人的竖劈,原先具有惊人规模的龙卷风居然被那血红色的剑影给完全劈开!
不...不是劈开,而是...分裂!汇聚的风暴朝四下溢散而去,米兰达也随之而消失,像是跟随着风暴一同逃开了,可是...这怎么可能?人类之躯怎么可能化身风暴?
我在这一幕前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米兰达的声音回荡在这所空旷的房间内,让人无从定位。
“迷惑之术!哥哥,这就是你的弱点啊,为了对付你,我甚至刻意将幻术与风暴结合,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法术。”
声音不再在房间内回荡了,它从某个位置发了出来,却不止一处,在那风暴所溢向的地方,竟有无数道米兰达的幻影生成,那些幻影几乎站满了整个空间,都在轻挑那新月般的眉宇,也从口中吐出了含有嘲讽意味的话语。
“哥哥,你~能识破吗?”
“我们可是兄妹啊,米兰达,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弱点...”,阿兰轻叹。
“而你...你的弱点不在于技巧,而在于你的心,你总是习惯置身于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然后戏弄自己的猎物,而这...就正是你的弱点!”
阿兰言毕,转身,回劈,月牙状的剑波再一次从他的武器上释放,卷积沙尘的绯色剑影径直冲向角落之处,我本以为阿兰斩错了方向,因为那个方向空无一人,甚至连米兰达的幻影都没有,而房间内的其他地方却分明站满了她的幻影,阿兰怎么斩也不应该斩向空气才对。
可事实上...阿兰却打中了米兰达,只见缩在角落中的她在仓促间抬手,破开了自己的隐形,也勉强挡住了阿兰的剑波,那个女人从四散的灰尘中显现了自己的身形,她的目光由先前的戏虐转变得严肃而认真。
“哥哥,你又给我上了一课,从以前开始,你就一直喜欢给我上课...”
米兰达感叹。
说实话,我不够聪明,跟不上那两兄妹的对话,没看出来阿兰是怎样识破幻术的,也没有时间去关注他们的战局了,因为接到米兰达命令的诺拉已经距离我和斯芬里克很近了,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的还有阿姆斯特朗留下的巨犬,它仍然守在主人遗体的身边,也在对着诺拉低吼。
至于瘟疫医生布克~他去找唐龙的麻烦了,那个执着长枪的家伙明显也是米兰达口中的'杂碎'之一,我甚至能注意到,当布克朝着唐龙给出目光的时候,那个准备偷偷溜掉的小伙很明显的浑身一震,就像是个被猫抓住的老鼠。
不过这只老鼠倒是挺勇敢,他面对步步紧逼的布克,咬牙挺出了自己的长枪。
那么...我们这群小老鼠当然也不能能落后了~我凝视那个比我还高出一截的壮女诺拉,握紧了血手圣徒也咬紧了牙关。
你认为就凭你就能对抗我们两个人...还有一只狗吗!?别开玩笑了!
斯芬里克抬弩一箭,我就像先前的阿兰那样,紧跟着箭矢冲了上去。
现在整个房间都是胶着的战场,被识破的米兰达似乎也不准备继续和自己的哥哥耍心眼了,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吟唱起了法术,以扬起的风鞭和无形之刃与阿兰正面对憾,他们那几乎把整个地牢都摧毁的'拆迁式打法'也显然影响到了我们,以'乱窜'方式躲避布兰瘟疫瓶的唐龙几次都险些被无差别迸发的风刃射中,原本正在大步靠近的诺拉也变得畏手畏脚了起来,更别提还有巨犬和斯芬里克帮我牵制那个女人。
血手圣徒被我运用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我已渐渐习惯了它的长度和重量,甚至能借助许些技巧和诺拉这个只懂得挥洒蛮力的粗俗女硬杠,她的每一次挥砍虽力大无比,我却都能回砍在那砍刀的柄处,毕竟越靠近发力点则力量越小,刀剑碰撞间巨犬和斯芬里克更是趁机补漏,诺拉的肌腱上很快就出现了多处箭伤和牙印,我心头大喜过望,以为这样下去就能把这个女人砍死,却只见她的打斗间皮肤越发通红,像是逐渐在进入...某个状态?
“玩够了吗!?杂碎!”
诺拉大喊,跺脚,这一脚竟直接踩碎了地面,迸发的冲击波也令我一阵不稳,浑身通红的诺拉则夺步向前,由上而下将砍刀整个甩了过来!
“铛!!!”
我勉勉强强地举起了血手圣徒,虽然挡下了这一击,却也被震飞了出去,整个身体撞在了身后的岩壁之上,诺拉踏步上前,想要一刀直接砍下我的首级,但阿姆斯特朗的巨犬却在此时朝诺拉一跃而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
按照之前的打法,诺拉摆脱掉巨犬至少也要两三秒,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就仅仅只是一瞬,就像是弹掉身上的虫子,巨犬被她摆开胳膊,甩在了地上,紧接着诺拉回手就是一记竖劈,那一劈直接把巨犬给斩成了两半,就连斯芬里克插空补上的一箭都没能将她阻止,那个女人...似乎进入了某种鲁莽而又愤怒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阿姆斯特朗和他的巨犬在我眼前身死的时候...
我也突然有些愤怒了...
我伸出自己的右手,在血手圣徒的刀刃上一抹而过,最后紧紧的握住了它的柄处...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0 22:05:02 +0800 CST  
看来我得试试这把剑所附带的力量了...刚刚诺拉的重击不仅震飞了我,还震伤了我的虎口,事实上我现在连把剑拿起来都很困难了...
而当我用渗血的右手握住血手圣徒之时,那种虎口上的阵痛...就消失了!
我从墙边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正从血手圣徒的柄处流进的身体里,作为代价的则是血液的流失,我能感觉到我的意识正在随着血液的流失而逐渐模糊,就像喝酒了一般,身体上却完全没有无力的感觉,甚至在无意间举起了血手圣徒,笔直的朝着诺拉冲了过去。
“杂碎!”
诺拉面对着我,狂喊。
事实上我根本没听清她喊的究竟是'砸碎'还是'杂碎',声音正随着失血而变得虚幻飘渺,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刀剑的碰撞,与诺拉对砍的第一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响,第二刀震开了地上的沙尘,第三刀在使力间纷纷踏碎了地上的砖块,我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猛,半透明的气浪随着暴力的挥洒而一波又一波地推开,我以剑首刺破气浪,诺拉挪步躲开,一拳砸向我的身体,我撤剑防御,却终究还是被那一拳打退了数步。
斯芬里克先是在我和诺拉的战斗面前目瞪口呆,他不敢射击,因为我和诺拉距离太近,换位太频,害怕误伤,继而干脆调转重弩,去支援唐龙了,事实上那个拿着长枪的小伙已经被布克追得绕场好几圈了。
而我...我能感觉到我和诺拉都在越战越强,但是我变强的速度要比她更快!
我一脚踏地,拖剑前冲,血手圣徒的剑尖在地上划出了肉眼可见的痕迹,又在擦出的火花中一剑上挑!和诺拉迎头斩下的砍刀正面碰撞!
这一次没有'铛'的巨响了,因为...断了...
诺拉的砍刀,被我的血手圣徒一剑分断!
上挑的力道毫不减弱,笔直的朝着诺拉的头部而去,失神的壮女没能躲过这一击,血手圣徒直接破开了她的面颊,剑首沿着她的鼻梁上撕,鲜血和脑浆在下一个瞬间迸射开来,溅满了一地。
而我...
我是不是应该...
休...?
息...?
头部越来越困了,这个想法尚未形成便已逝去,我遵循着本欲转头,在激昂的战意中竟笔直的扑向了阿兰和米兰达的战局。
而等我加入的时候,那场战局甚至已经抵达尾声了...
阿兰的虚弱是显而易见的,他的皮肤在起皱,在软化,甚至连那把剑也渐渐失去了光芒,反观米兰达却完全不见乏力,她又灌下了一瓶药水,数只风元素在她的挥手间被召唤而来,说来这法师简直就是一个玩钱的职业,那药水一看包装便知价格不菲,阿兰也没有正面硬接米兰达的法术了,而是在风潮之中辗转挪步,在闪避的同时大概也是在等待一个破绽。
一个由我所制造的破绽!
“杂碎!滚开!”
当我摆开血手圣徒,朝着米兰达冲过去的时候,她同时也发现了我,那个女人唤来一道风元素来对付我,同时还对我大喊。
虽然当初在蜘蛛巷的时候,我的嘴里也经常吐出杂碎这个词,但是现在...我却突然有点讨厌它了...
挡过来的风暴被我三剑撕裂,米兰达没有意料到我居然能突破她的防御,一时之间表现的有点不知所措,阿兰就趁着那个瞬间发起了进攻,他趁米兰达对我吟唱法术之时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强行撕开了另外两道风元素,顷刻间便突进了到了米兰达的身边,来不及撤回法术的米兰达只能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朝她一剑劈下的男子。
“哥...哥哥...你...”
她轻开嘴唇,小声喃喃。
在米兰达的眼神和话语面前,阿兰一时失神...
血色的剑影咬着话语而来,散去的风暴在瞬间把她们吞噬了。
斯芬里克停下了手里的重弩,就连追逐中的布兰和唐龙也愣愣的望了过去,他们都在等待见证这一战斗的结局,刚刚被风暴吹飞的我则拿着血手圣徒,又从地上重新起身,也看向了场地的中央。
在那里...风暴已经散去了,只有声音传了出来。
“你...你去死吧!!!”
两个人的身影胶着在一起,阿兰的那一剑竟只是堪堪斩断了她手里的魔杖,伤到了她的右肩,米兰达则用右手高举魔杖来格挡,左手则翻出了一把匕首,从下方直刺阿兰的腰腹之处。
那个作为哥哥的家伙,最终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长剑稍稍偏离了妹妹的头顶...
“哥哥!你去死吧!”
米兰达再吼,她转动自己的匕首,强大的风暴顺着阿兰的伤口灌注进了他的身体,他的腰腹逐渐膨胀和破裂,最后随着一声闷响炸开。
眼见着阿兰被炸的上下身分离,米兰达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她丢下了自己的断杖和匕首,捂着受伤的右肩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看上去很脆弱,就像是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最终却还是咬牙站住了。
“你们!”她回过头,扫视一圈。
“剩下的杂碎们!”她张开嘴,大声的宣言。
“就不能好好的受死吗!?”她那愤怒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
斯芬里克几次想抬弩,却都没成功抬起来,就连唐龙也没敢和米兰达对视,他们似乎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能战胜这个连斩巫婆和阿兰的女人,唯一给出回应的就只是我一人,我摆开血手圣徒,对着米兰达无脑的冲了过去。
事实上我根本就没听清米兰达在吼什么,我的脑袋里很静,声音...甚至连眼前的画面也有点模糊了,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是血液的流失,以及从血手圣徒上传来的力量。
米兰达对着我,条件反射般的挥舞起了她的魔杖,却突然发现魔杖好像已经断掉了,于是赶忙以吟唱来替代,可吟唱又怎能能和法杖挥出的攻击所比拟?这就像是剑士丢掉了剑,而只能以拳头来应付,米兰达的拳头明显没有先前的威势,我两剑斩开她所抽打过来的风鞭,用剑身格挡身前,防过了无形的刀刃,米兰达眼见自己的攻击无效,便急忙又掏出了一瓶药水,就要仰头灌下,可斯芬里克发出的一箭却把她那只持药的手给整个钉穿,米兰达吃痛后退,四下扫视,大概是祈求伙伴的帮助,可诺拉却已经躺在了血泊里,不远处的布兰也在分神的瞬间被唐龙掷出的长枪给整个贯穿。
那个女人在张了张口,大概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我上前一步,用血手圣徒一剑贯穿了她的胸口。
而伴随着她一同倒下的,似乎...还有我...
在失去敌人之后...大脑就变得一片空白了...连战意也丧失了...
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在我有点意识的时候,恍恍惚惚中所见的只是一个向我靠近的人影,隐约间还能听见他正在呼喊我的名字,我能认出来那应该是斯芬里克,他的模糊身影正半跪在地,用力的想要把我手上的血手圣徒抠下来。
“该死!没想到这剑这么强,副作用也这么大,这样下去他会被活生生的吸死。”
“这家伙的死相让我想到了战场上的那群死不瞑目的士兵,他们在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紧紧抓着自己的武器,怎么都掰不下来。”一个提着长枪的身影靠近了过来,他游曳在我的身边,用满含奚落的语气言道,“放弃他吧,他甚至还有那剑的力量的加持,我们都见证了那武器的力量,你根本就敌不过他的力气,是不可能把剑从他手上掰下来的,除非他自己清醒过来,松开那武器。”
清醒?清醒是什么?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想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不...”这是一个有气无力的半死之音,听上去甚至比我还要虚弱,“或许还有希望...”
“阿兰?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斯芬里克的人影应声转头,似乎看向了某个地方,我的目光却看不清那个地方,只能看见有一个人一样的东西靠在墙角上,只不过那个人有些特殊,似乎只有上半身...
“镜子...那镜子的碎片可以引导意识...只是它如今已经破碎了,附加在上面的魔力也正随着破碎而消散,记得在他面前放久一点,残存的魔力需要时间才能发挥作用...”
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斯芬里克从我的视野中扑了出去,在地上翻找着什么,最终拿到我身前的,是一个亮晶晶的,碎片式的东西,我用模糊的目光凝视它,一时之间能感觉到那镜中似乎也有一道目光在凝视着我,那道目光与一直占据我意识的某种东西相抗衡,最终勉强把它赶了出去。
而在它成功的那一刻,我也感觉到镜子上的力量微弱了下来,近乎消失了...
我的手似乎...松开了什么东西,我能听到有什么掉在了地上,意识也在这一个瞬间完全松懈了下来,突兀的晕眩感让我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深渊之中。
“那把剑...一定要小心,我记得我曾在哪里见过它,但没敢把它占为己有,却没想到那剑最终还是落在了无辜者的手中...”
在晕过去之前,我所听到的,就只是这句话...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1 10:23:44 +0800 CST  
东城雪莉:
“……愿你们安息。”牧师结束诵唱。奥赛罗后退几步,对着罗什和埃米汉最终的安身地画了个十字。
“我们走吧。”
这句话是奥赛罗对艾莎说的。艾莎离开地牢之后完全就可以独自离开了,她大可以安静的等着拿到属于自己的赏金,然后离开这里。可她却一直没和奥赛罗分开,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啊,”艾莎显然惊了一下,这才回过神,连忙回应,“好的。”
关于艾莎的想法,奥赛罗并不想深究,他只打算拿到属于他的那份酬金,然后忘了这个地方,找个美好的城市、村庄也行,干一份不必提心吊胆的活计。
离开坟场,穿过教堂,街上竟出现一队完全面生的人马。
看到生面孔,领头的女人迎面走向奥赛罗。
这是个皮肤黝黑的女性,然而五官精致,银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十足的精干。
“阁下刚从地牢回来吗?”
“是的。”奥赛罗想也没想,照实回复。
“恕我唐突,请问您是否见过米兰达•佩德罗。”
这时候艾莎刚跟着奥赛罗从教堂出来,闻言立即抢道:“没有!”
听到这样明显的谎话,奥赛罗侧过头看向艾莎。
银发女人也看向她,确认道:“没有?”言外之意是——你知道米兰达•佩德罗?
“正是如此。”艾莎言之凿凿,“如你所见,我们俩才去地牢找回了同伴的尸体,紧接着就来这儿埋葬了他们。目前为止除了牧师和你们,没见过别人。”
尽管不清楚艾莎在想什么,“是的。”奥赛罗点点头附和。
这样足以从银发女人这儿蒙混过去了,奥赛罗满心以为艾莎会尽早开溜,不想她还追问起来了:
“你们是佩德罗家族的人?”
“尹特•格瑞提,”银发女人伸出右手,“隶属佩德罗的军队。来此是因为家主不日前已经逝世,我们不再希望让继承人继续冒险,如果您见到米兰达殿下,烦请帮我转达。”
“这是当然。”这时候的艾莎仍旧穿着她那身廉价的披风,举止神态却一下子有涵养了起来,礼貌的和格瑞提握了握手,接着又出言提醒,“看样子你们刚到,这么多人匆忙前往地牢恐怕并不方便。米兰达女士声名在外,如果她不在镇上,我想她很快就会去酒吧办庆功宴,你们可以在那儿等她。”
尹特微微欠身:“米兰达殿下也说过不希望我们打扰,感谢阁下的提议。”
看着尹特调动队伍反向前往酒吧,直到他们大部分人都进去,艾莎心有余悸的大喘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照实说?米兰达看起来信心十足,也许此刻他们已经凯旋而归了。”奥赛罗与艾莎并肩而行,是远离小镇的方向,往前继续走下去,就是地牢。
艾莎眉头紧锁,什么也没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奥赛罗追问。
“米兰达可能死了。”艾莎总算回应。
但话中的意思简直匪夷所思。
“这怎么可能?!”奥赛罗激动起来。该说幸亏这会儿街道上空无一人,不然他们的举止必将引人注目。
“离开的时候我留下了一只使魔——一只极不起眼的小蜘蛛,我可以透过他感知到一点东西。如果是我的师傅普瑞凡施展这道魔法,他完全可以看见使魔眼里的场景,但我还不够格。而且我必须防备着米兰达觉察我的使魔,所以我只留下了微弱的一点魔法——只能透过蜘蛛感知米兰达的魔力流动。”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奥赛罗焦躁不安,用力抓住艾莎的肩膀。
“她身上的魔素几次大起大落,就在我们离开坟场的时候,似乎完全消失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完全感应不到。”
奥赛罗松开手,声音抑制不住的愤怒激动:“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离开!”
艾莎警惕着酒馆里的那伙人,急忙拉住奥赛罗:“小点声,别被他们发现了。”
“你说的对,”奥赛罗甩开桎梏,“酒吧里还有一大群救援。”
“没那么简单!我的意思是,米兰达有问题。”艾莎根本拉不住奥赛罗,她立在原地,压低声音但比奥赛罗更显焦灼。
“你这是什么意思?”奥赛罗总算停步。
“我也说不太清,”艾莎道,“你可能以为我跟你出来是因为贪生怕死,其实不尽然。米兰达实力强劲,有她在场几乎不存在什么危险。”
“我以为你是在担心复活的阿兰。”奥赛罗插嘴。
“阿兰再厉害也只是魔法浇筑的傀儡,在米兰达面前他够不成威胁。但我总觉得米兰达身上缠绕着一些不属于她的微弱魔素,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感到非常危险……”
奥赛罗再度懊恼:“你怎么能不提醒理查他们!”没错,地牢里那些人只是奥赛罗的临时伙伴,但要他眼睁睁看别人步入危险,这绝不可能。
“我能说什么?这种直觉毫无证根据。何况米兰达他们还在场,如果猜测成真,岂不更是自寻死路?”面对一时语塞的奥赛罗,艾莎提议道,“我们再下去一趟吧。”
难以置信,这话是从艾莎嘴里说出来的。
奥赛罗已经迫不及待:“还等什么,”他大步迈向地牢,“但愿是你的使魔出了差错。”
艾莎疾步跟上他,无奈道:“你恐怕需要更多的考虑另外两种可能性。”
“两种?”
“其一是巫婆击败了米兰达,这下好了,我们还是领走可怜巴巴的赏金,赶紧各回各家,别上赶着送死了。不过更糟的是第二种。”
“什么?”
“米兰达确有问题,留在地牢的勇士们……杀了她——尤其是佩德罗家族已经找上门来的现在。”

理查已经彻底晕厥过去,唐龙凑近看了看理查的伤口,又给他喂了一管补血良药。脱剑之后,他的自愈能力一下子恢复,血液很快凝固,形成一层血痂。
想到身后还有一个油尽灯枯的人,斯芬里克确认理查无碍后,又到阿兰的半截残躯面前:“感觉怎么样?”
事实上这话问的毫无意义,阿兰身躯不断脱水,肤质变得焦黑。斯芬里克这才意识到阿兰与其他傀儡的迥异之处,他的体内并不是沙砾,地面流了小小一摊属于人类的真实血液。
“只是死的话,算不上什么大事,”阿兰能够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不过,该死,我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真不想变成又一个恶魔。”
“明白了,小事一桩!”一道女声和两道奔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艾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要保证你灵魂不下地狱就行了。”紧接着她就念起一段全新的陌生咒语。

我仿佛听到有修女在给我念悼词——这可不成!我还得把赏金带回去给父亲还债。我挣扎着从深沉的意识里苏醒过来,睁眼才发觉这哪是什么悼词,是艾莎在念咒。
意识到这一点,我一下子放松,身体虚弱到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劲。艾莎的咒语停了,我看见阿兰的头颅立时垂了下去,几个眨眼间,他的身体就皱缩成了一块焦黑的东西。
“他怎么了!”声音源自斯芬里克。
“这是恩师当初教我的提炼灵体的法术,阿兰的灵魂被我提取出来沉睡在了一个容器里……”她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哦天呐……”最后几个字已经微不可闻。
斯芬里克追问:“那是……什么容器?”
凭我对这小妮子的了解,她绝对是忘了准备这茬,并正故作淡定,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间屋子里,具体我也不清楚,中阶魔法总归比不上高阶的,会有些弊端。”
这责任推卸的绝妙,要是我还有力气,我一定为她鼓掌。
“总之,阿兰的灵魂已经沉睡,下不了地狱,也就不必担心化为恶魔。”
斯芬里克耸了耸肩,接受了这个解答,垂眼的时候,他看到了我:“嘿老兄,你醒了!”
唐龙这才意识到他的脚边已经不再是一个无意识的家伙,于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就说我的疗伤药绝对不赖。”
奥赛罗从我带的行囊里翻出水,给我喝了些,我总算恢复了点力气,慢慢坐起来,然后看向艾莎和奥赛罗:“你们怎么回来了?”
“说来话长,”艾莎扭头看向米兰达的尸体,然后又看向我手边染血的长剑,“理查,真希望你告诉我,不是你们杀的米兰达……佩德罗家族来唤回他们的继承人了。”
我无言以对,只能保持缄默。
“对了,傀儡之书。”斯芬里克提醒道。有了它就能把米兰达制成傀儡。
唐龙泼冷水道:“可是巫婆没把它交出来,连米兰达都不知道它在哪儿。”
斯芬里克忽然站起来,左顾右盼,找到被风沙刮到角落的一颗头骨,它曾是巫婆宝座的一部分。
斯芬里克将手指伸入头骨的左眼,随后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
惊人的是,他还真从左眼里取出了一小卷羊皮纸。
“是傀儡之书!”凑到跟前的艾莎惊喜尖叫道。
我也冲斯芬里克说道:“真是大开眼界,我从不知道你还会咒语。”
“……我也不知道。”奇怪的是斯芬里克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声音里满是迟疑,“可我就是知道……”
斯芬里克逐渐抬起头:“这是,阿兰的记忆……”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1 14:26:03 +0800 CST  

黑金蜘蛛:

尽管如此,但我们很快就发现要将米兰达制做成傀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傀儡之书上面的字艾莎只看得懂一小部分,第二,那看得懂的一小部分信息告诉我们,制作傀儡完成的时间最起码需要十天左右,而且需要一定的巫术能力,这些我们目前都不具备。
“我不知道你们打算搞什么鬼,”唐龙轻松的整理了一下乌黑的头发,将银枪往肩上一扛,“反正我一上去就会照实说。”
他的确没有理由隐瞒什么,米兰达又不是他杀的,对他来说只要赏金到手就行,他犯不着为了我们撒谎,万一被佩德罗家族发现他说了假话,还可能面临这个庞大家族的报复。
“那你尽管去说吧,”斯芬里克冷笑道,“如果你不怕他们为了家族名誉把你灭口的话。”
唐龙脸孔一僵,他也不是笨蛋,很快就明白了斯芬里克的意思。米兰达的行径足以让佩德罗家族的名誉一落千丈,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他们是不会介意为了保护家族的荣誉而将我们变成不会说话的尸体的。
他卷起披风,盘腿在我们身边坐了下来:“看来我们需要好好对一下口径。”
艾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以说当我们赶到时,米兰达和她的随从已经被巫婆杀死了,而巫婆也已经受了重伤,我们大家一起上才杀死了巫婆,还损失了几个同伴。”
“听上去似乎很不错,但米兰达的尸体呢?”斯芬里克问道,“如果他们问你要你怎么办?”
“给他们不就行了,说不定他们还会给我们一笔赏金。”艾莎笑着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恭喜你,你碰到了一个连尸体上的伤口都不会验证的白痴家族。”斯芬里克毫不客气地讽刺着艾莎。
佩德罗家族当然不是白痴,他们只要验看一下米兰达尸体上的伤口,很快就能联想到我的剑和斯芬里克的弩上,那么,我们的人生将就此走到尽头。
艾莎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我望了望斯芬里克:“那我们告诉他们,米兰达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或者说她的尸体已经被巫婆打成一团碎肉,没法带上来了。”
“你以为在没有看到尸体的前提下,他们会相信你的话?他们会要我们带他们到巫婆的房间,然后在打斗的痕迹里找到真相,我们一样也是死路一条。”
唐龙不耐烦了:“那你说怎么办?”
“首先,从镜子中我们可以得知佩德罗家族中也有人对米兰达蓄养私人武装不满,我们必须先摸清楚现在来的那人是家族中站哪一派的。如果是站阿兰这一派的,我们尽可以放心大胆地将真相告诉他们;而如果是站米兰达或是中立派的,我们就必须适当的改变一下事实。”
“怎么改变?”
“阿兰被巫婆变成傀儡是事实,我们可以说米兰达和被巫婆操纵的阿兰互相打了起来,最后同归于尽。米兰达在死之前用她的匕首和龙卷风刃把阿兰和巫婆一起干掉了。至于你的这把剑……”斯芬里克指了指我的“血手圣徒”,“你可以说是在打斗时被阿兰抢去的。”
“那我是不是要把这把剑留在这儿?”虽然丢弃它是有点可惜,但相对于保命来说还是微不足道。
斯芬里克连连摇头:“不不,那样做显得太刻意了,按正常的逻辑应该是当他们同归于尽后,你捡回了你的剑。”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他们一定会相信你说的话?”唐龙在一边又开始泼冷水了。
斯芬里克此刻的笑容有些狡黠:“的确,我不敢保证他们一定会相信,但每个人都会比较容易相信对自己有利的‘真相’。”
斯芬里克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自己不就是这样的吗?都会相信天下掉馅饼一夜暴富的好事,却不相信自己会一辈子一贫如洗的将来。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相信你,斯芬里克。”我第一个表示了赞同,“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次就连唐龙都没表示反对。
“行,那我们再休息一下就上去。”我感觉自己似乎隐隐约约成了这个临时队伍的头,也许就是从我打败米兰达之后开始的吧……
“嘿,你们看,这儿有扇门!”
我们在巫婆的大房间休息的时候,艾莎指着一片没有光线的墙壁阴暗处兴奋的大喊道。
我们赶紧围过去一看,果然是一道铜门,而且还不小,黑漆漆的,上面镂刻着一只长着美女人头的大飞蛾,飞蛾扑腾着长满绒毛的躯体,她的身下堆满了骷髅。
“这后面会不会是巫婆的宝藏?”艾莎舔了一下舌头,双目灼灼发光。
斯芬里克冷哼一声道:“你想发财都快想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后面应该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唐龙对准铜门一脚踢了过去,斯芬里克想要阻拦已是不及,那道铜门在唐龙力贯千钧的一脚下砰然而开。
唐龙只觉眼前花斑斑的影子一闪,一大蓬粉末已扑面而来。所幸他也是身经百战,反应极快,立马闭上呼吸往后飞退。
一团斑影对他急追而来,唐龙后退中出枪,又快又准的将那团斑影串在枪尖上,原来是一只脸盆大小的花斑飞蛾!
那只被一枪穿体的飞蛾兀自扭动着肉乎乎的躯体,不断扑腾着毛茸茸的翅膀,圆圆的脑袋上咧开一张血红的大嘴竟发出令人胆寒的低沉嘶吼声。
唐龙大怒,手臂一振,“啪!”他那神秘的能力再次被使用出来,将那只穿在枪尖上的花斑飞蛾震成了一堆碎肉。
这下大家都不敢再犯冒失了,我从墙上拿了支火把往门里投了进去,火把在空中旋转着,隐约照出了一条通往下面的阶梯。
火把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果然是通往第三层的入口……”奥赛罗喃喃道,不知道他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斯芬里克提议道,他的提议立即得到了我们的一致赞同,现在的我们浑身是伤,身心俱疲,这种状态下进入凶险莫测的第三层简直就和送死没啥区别,何况……如今的我们已经不再是刚来时候的那个穷光蛋了,杀死巫婆的赏金已经足够我还清父亲的债和弟弟妹妹的学费,甚至还能搬出蜘蛛巷另外租个比较宽敞的房子。
接下来么……剩下的钱可能还够我开一家肉铺,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个剁肉的肉铺掌柜吧……
想到自己穿着围兜,用曾经握剑的手剁着肉排,我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想我是不会再下地牢拿生命冒险了,阿姆斯特朗的死亡让我感觉到生死的无常,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可能会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它是用来享受生活和承受责任的,而不是用来作无谓的冒险的。
我们循着原路返回,米兰达用卷轴开启的魔法门还矗立在那里,不愧是重金买来的高档货,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一点魔法力都没削弱。我们通过它回到了领主府邸的客房区,居然还是很大很豪华的一件套房,看来领主对势力庞大的佩德罗家族非常敬重。
我们走出套房,通过男仆的引领来到了管家谢尔顿的休憩室。
“什么!你们干掉了巫婆?!”谢尔顿的表情看上去万分惊讶,他可能实在想不到实力平平的我们是怎么干掉巫婆的。
“确切地说,是米兰达殿下干掉了巫婆,当然,我们也出了不少力。”斯芬里克坦然说道,为免穿帮,我们一致决定让斯芬里克回答问话,其他的人只要不被问到头上,一律缄默。
谢尔顿狐疑的看着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斯芬里克将我们事先串通好的“事实”告诉了他。
谢尔顿又是大吃一惊:“你是说,米兰达殿下也已经死了?”
斯芬里克点点头:“是的,先生。”
“那她的尸体呢?”
“在这儿,谢尔顿先生,我们还带来了阿兰殿下的尸体,很遗憾他被做成了傀儡,他的铠甲和剑我们都拿上来了,希望能够还给他的家人。”斯芬里克摆了摆手,唐龙和奥赛罗分别抬了一个长长的袋子走过来,和我一起连同阿兰的剑和铠甲全都放到了谢尔顿面前的地板上。
谢尔顿深深吸了口气:“这个事情太大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知会领主大人。”
他说完转身匆匆离去,过了一会儿,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砰!”门被打开,率先冲进来的不是年轻的领主,而是那个佩德罗家族的银发女人尹特•格瑞提!
她一进来连招呼都不及和我们打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地上的长袋子,被捅穿胸部的米兰达和被烧焦成一截的阿兰尸体展现在她眼前。
她痛苦的闭上双眼,抬起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把充满杀气的目光投到了我们身上:“告诉我这一切的过程。”
斯芬里克无奈之下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叙述,这期间年轻的领主也走了进来,和谢尔顿还有那两位黑人保镖一起站在她身后静静的听着。
“米兰达殿下非常勇敢,格瑞提大人,如果不是她,我们都不可能活着出来,我们愿意将所得的赏金一大半都给你们……”斯芬里克叙述完后正还想拍几句马屁,却被格瑞提对着他的鼻头狠狠一指:“给我闭嘴!”
房间里霎时一片安静,我们能很清晰地听到她的深呼吸。
她乌黑的眼珠在艾莎身上停了下来:“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没见过米兰达殿下?”
(糟糕!艾莎这笨蛋这回要坏事了!)
斯芬里克张口正想说什么,却又被银发女人狠狠一指:“闭嘴!我不希望再说第三次!”
她的目光又回到艾莎脸上:“现在只允许你说,希望你不要再撒谎。”
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汗珠从艾莎的额头上渗出,又从鼻尖上滴了下来。
这不是一个能被谎言骗得过去的人。
接下来,艾莎将所发生的一切据实告诉了格瑞提。这个银发女人在听完之后低头陷入了沉默。
我眼角瞟到了唐龙已经闷声不响的提起了他的银枪,我明白他已经准备孤注一掷了,没人愿意被灭口。
我们也一样。
我悄悄握紧了我的剑。虽然格瑞提背后的那个庞大家族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但束手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现在除了这间房间里的人,还有谁知道?”沉默了好半晌后,格瑞提叹了口气抬眼望着我们,令我意外的是那里面的杀气已经消失了。
“没有别人了,格瑞提女士。”斯芬里克显然也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很好,那么事实就是你们之前所说的,阿兰殿下不幸战死被巫婆变成了傀儡,而米兰达殿下也不幸死在她哥哥剑下,临死前杀死了巫婆,她和她哥哥都是为了与恶魔战斗而牺牲的英雄。”她顿了顿又说道,“至于你们后来所说的那些……纯属无稽之谈,明白了吗?”
我们马上纷纷表示自己非常的明白,再也明白不过。
“尊敬的领主大人,”格瑞提又转头望向年轻的领主,“希望您也是能够理解的,对吗?”
年轻领主微笑着摊了摊手:“当然。”
“那么,打扰了。”格瑞提拍了拍手,几个全副武装的私兵走了进来,将阿兰兄妹的尸体连同铠甲和剑一起搬了出去。
“希望各位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佩德罗家族的名誉不容诋毁,告辞。”
看着这个银发女人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斯芬里克突然激动的一把握住我的手:“我们的运气好得出奇,理查!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她正是在佩德罗家族里站阿兰这一边的人!”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1 15:57:11 +0800 CST  
一案:
在斯芬里克话音落毕的同时,我就长舒了一口气,照这样看来,我们几人的命应该就保住了,最起码不会被佩德罗家族给阴死,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另一件事情了...
另一件重要程度不逊色于我这条命的事情!
那就是赏金!
我豁出性命来这个破地牢冒险就是为了那一笔钱,赶紧拿到手好赶紧闪人,迟则生变,说不定佩德罗家族的那群人在什么时候就突然反悔了,转头就把我们干掉,比起逗留在这里,'拿钱跑路'这一选项明显要安全得多。
我不知道唐龙是怎么想的,总之斯芬里克肯定和我持有同样的想法,至于阿姆斯特朗和他的巨犬...我想我应该会用赏金给他办一场小小的葬礼,另外~艾莎和奥赛罗?他们没有赏金,谁让他们没有参与战斗,早早的就跑了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带着戏虐和炫耀的眼神看了看艾莎和奥赛罗那边,奥赛罗在看着别处,没有和我对视,倒是艾莎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也读懂了我眼神的意思,于是赌着气扭开了头。
斯芬里克几乎在尹特•格瑞提转头离开的同时就几步上前,迎向了年轻的领主,开始和他交涉起了此事,我不擅长交涉这块,只是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而听着听着,我发现...领主的语气有点不对?
他似乎不想掏这笔赏金?
'我们首先需要对地牢里的情况进行调查,在调查清楚情况之前,赏金是无法下发的。'
'在发放赏金之前,我们还需要一份详细的记录,同时你们还缺少击杀巫婆的信物。'
无论斯芬里克再怎么礼貌的询问,领主无非只会给出这两种回复。
站在一旁的我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失血过多,而无法热血上头的话,我大概早就忍不住上去一剑把这个领主劈了,唐龙的反应是最激烈的一个,如果不是忌惮领主身后的两个保镖,他大概已经开始冲上去抓住那个家伙的领子了。
而似乎是意识到我们这边那越发激愤的情绪,管家谢尔顿在此时站了出来,他先是走到了领主身旁,和他低语了几句,于是领主就先领着两个保镖下去了,一脸激动的唐龙本想将领主拦下,但我却暗地里伸手,阻止了他。
而管家谢尔顿则在领主离开之后,就小心的关上了那扇门,继而转过了头,面对着我们。
“老子既然能为了这笔赏金去赌命讨伐巫婆,现在就敢为了这笔钱而赌命干翻这座宅邸,你明白老子的意思吗?”
在领主和他的保镖前脚离开的同时,唐龙就翻脸凑了上去,对着谢尔顿大吼。
如果放在以前,冲上去大吼的应该是我吧?我看见唐龙的表现,不禁在内心苦笑,看来'血手圣徒'带给我的不仅仅是虚弱,附带着还让我冷静了下来。
“领主大人当然可以把赏金给你们,只要你们能回答这三个问题。”在咄咄逼人的唐龙面前,管家谢尔顿倒也丝毫不示弱,只是大声反问。
“第一个问题,巫婆是你们杀的吗?”
“巫婆当然是我们...”唐龙当即回答,可就当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却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语间出现了霎那的停顿,然后便不说话了。
我其实大概能猜出谢尔顿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他想强调的无非就是:击杀掉巫婆的不是我们,而是米兰达,我们和米兰达甚至连组队关系都算不上,说好听点叫做队伍之间的联合,说难听点...我们是负责给她打下手的人。
谢尔顿看了看沉默的唐龙,紧接着提出了下一个问题,“我再退一步讲,就算拿到击杀的信物就可以领取奖励,可你们手上有击杀巫婆的信物吗?”
这次甚至连唐龙都不说话了,因为我们确实没有拿什么信物,不是忘了拿,而是我们当时觉得根本没有拿的必要,巫婆又不像其他怪物,毕竟她只有一个,又不需要像其他怪物那样用信物来计算击杀的数量继而发放赏金~

最关键的是...就算我们现在返回地牢去拿信物大概也已经来不及了,恐怕佩德罗家族的人已经前往地牢去调查现场了,如果我们现在光明正大的回到地牢,告诉他们,我们要拿你们家主辛辛苦苦击杀的巫婆的尸体去领赏...
我们会被佩德罗家族的那群人干掉的吧?
“最后一个问题,就算我们把赏金给你们,你们敢拿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其实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事后斯芬里克才向我解释说:这笔钱怎么都轮不到我们拿,就算击杀巫婆的米兰达战死,那笔赏金也应该归她的队伍,就算她的队伍全军覆没,那笔钱也应该交由她的家族,这就像是士兵在战场上阵亡,抚恤金和军饷应该一起寄回给他的家人,而不应当被其战友瓜分是一个道理,我们拿那笔钱,就相当于占有了米兰达与阿兰和巫婆对抗的功绩,铁定会被佩德罗家族给灭口。
“不过,虽然你们无法拿到巫婆的赏金,不过你们参与这次远征的奖励还是会有的。”管家谢尔顿看了看哑口无言的我们,话锋一转,言道。
真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啊...我在心里暗笑。
“有多少钱?”这次也是唐龙率先开了口。
“两百金币。”谢尔顿竖起了两根根指头。
我一听,喜色顿时涌上了脸庞,两百金币虽然和巫婆的赏金无法相比,但对我来说也是一笔巨款,足够我拿钱跑路了,但谢尔顿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我脸色一暗。
“两百金币,你们三个人一共两百金币。”
开玩笑?两百金币一下子缩水了三倍?要被三个人瓜分?
我刚准备开口驳斥,却先被另外一个声音给打断了,打断我的人是刚刚吆喝声音最大的唐龙,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堪称简单明确。
“我要一半,剩下的一百金币你们两个自己分吧。”
唐龙居然变成了最快接受这个情况的人,这个家伙还真是擅长于看清局势,不过这就算了,他居然还想要直接吞掉赏金的一半?
我当场就不乐意了,用刚刚拦下唐龙的手直接把他的身体一推,呵斥道。
“你什么意思?”
“哼~”唐龙被我推得后退了两步,冷笑了一声,“字面意思!”
斯芬里克没有回话,他只是看着唐龙,眯了眯眼睛,倒是艾莎路见不平,直接站了出来,那个女人瞪着唐龙,质问道。
“凭什么你就能直接霸占一半?
“就凭我手里的这杆长枪!”唐龙二话没说,直接抽出了自己的长枪,空舞一圈后径直把枪尖点在了艾莎的面前,“足够吗?”
这个家伙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我虽然看清了他的动作,却由于身体的虚弱而没来得及反应,斯芬里克的手虽然摸到了自己的重弩上,却没来得及拔出来,唐龙的枪尖就马上就偏移到了他的脸庞上,奥赛罗只是抱胸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似乎压根没准备出手。
该死!在这个破地方,那个混蛋居然靠着一把长枪震住了我们所有人,整个过程一字未言的就只有管家谢尔顿一人,他只是笑盈盈的看过来,似乎是在欣赏由他区区几句话便引起的,我们内部的矛盾,在旁观几十秒后才拍了拍手,缓缓言道。
“各位在这里打起来的话,我们也是会很头疼的,不如请移步训练场如何?”
沉默,接下来的是顷刻的沉默,我没有说话,艾莎刚准备开口却被斯芬里克给打断了,他的表情由严肃变得轻松,甚至还微微咧嘴笑了笑。
“不用了,他出力确实比我们多,应该直接拿走一半。”
我不知道斯芬里克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只是翳着眼睛盯着唐龙,思考着双方的战力,而就结果而言...我们这边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在使用完血手圣徒之后我已经半残废了,用弩的斯芬里克被唐龙迫近就完蛋,艾莎也许会加入进来,可是她一个幻术师能干些什么~唯一可以指望的就只是奥赛罗了,可他是真的一副'我不准备参与'的模样。
“明白就好。”唐龙轻蔑一笑,转头看向了谢尔顿,“我的钱在哪?”
“去大厅中等待就可以,庄园里的侍从会为您准备的。”
唐龙听毕收枪,大踏步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2 11:26:28 +0800 CST  
东城雪莉:

剩下一百金币,我和斯芬里克平分,一人五十金币,放在不久前我也会觉得这是笔大数目,但放到现在,这却好比施舍到乞丐破碗里的残羹冷炙——寒酸,并且充斥着傲慢的气息。
唐龙转了个弯,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斯芬里克按了按我的肩,示意我平息怒火,然后解下了他腰间的水壶。这里面装的是我们下地牢后一路斩杀的所有“小怪”的信物。
“谢尔顿先生,就算你们不认同是我们击杀的巫婆,总不能连这些也不再承认吧?”
显然,这些信物还包括我们遇见米兰达之后合作斩杀的各种还算值钱的小怪物。也不知道斯芬里克是什么时候把他们收集起来的——也许是我睡着的时候?
谢尔顿接过斯芬里克的水壶,凑在耳朵边晃了晃。这老家伙似乎也有点本事,只是晃晃水壶就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唔,石像鬼、牛头人、傀儡……数量还不少呢,好好拿去拍卖的话,起码得值五百金币吧。”
“您说的对,”斯芬里克绅士的微笑着,“不过我们已经丧失了耐心,我有个提议,不如就将这些存货委托给你们,由你们代为拍卖,无论结果如何,你只需支付我们四百金币,剩余的差价都归你们,怎么样?”
我初听到四百金币的一瞬间,险些激动到发声喝止,凭借着这段时间我对斯芬里克的了解,我相信他绝不是什么独裁主义者,因此他能自己做出决定,说明这条路远比老老实实的慢慢等拍卖保险太多。回忆起声势浩大的佩德罗家族,我意识到斯芬里克是希望我们尽快脱身,以免夜长梦多。何况四百金币恰好能让我、斯芬里克、奥赛罗以及艾莎平分。如果找个小地方老老实实过日子,一百金币足够舒坦的过好下半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谢尔顿眼里闪烁出了精明的光,并说道:“这可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成交。”
斯芬里克隐隐发觉出一丝不妥:“我想要补充一点,我需要那四百金币现在就交到我们手上。”
谢尔顿笑了笑:“这是自然,我知道你们的主意,你们想早点儿远走高飞。请放心,即便你们目睹了佩德罗家族两位优秀继承人的陨落,我们的领主也有能力在佩德罗家族的压力下保护你们的安全,让他们不敢对你们善用私刑——我想,这么说,你们应该满意了吧?”
斯芬里克回身看了看我们。
我自然觉得没什么遗漏了,艾莎和奥赛罗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斯芬里克于是放下顾虑,对谢尔顿说:“那么,有劳了。”

正如我考虑的那样,我们四人平分了这四百金币——奥赛罗对这些怪物可是出了一份力的,至于艾莎……就当这是对她成功阻止一世英雄沦为恶魔的报酬吧——我努力说服自己。
“那么,我们这段同甘共苦的日子就算到头了,从此各走各的路,愿我们以后顺遂,不会遭遇任何破事。”收好自己的那份赏金,我说道。
“是的,不必再会。”奥赛罗对着我冷淡的道别,随后毫无留恋的往大门走去。
艾莎跟着弱弱的道了个别,跟在奥赛罗身后也要离开。
前面奥赛罗的脚步却突然停了。
门口的卫士拦住他们。
“还请稍候。”出声的是谢尔顿。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语气带有怒气。
谢尔顿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愧疚:“尹特•格瑞提女士曾交代我们,在她回来之前,留你们再坐一会儿。”
“你说过会保护我们的安全?”斯芬里克质问。
谢尔顿很是坦荡:“是的,没错,尹特•格瑞提女士只是希望你们多留一会儿,这不会威胁你们的安全。身为一个也算有点名望的家族的继承人,领主也不希望和佩德罗家族处的太僵。”然后他对着我们这群面色难看的粗俗人挤了下眼睛,“我深信尹特只是喜欢你们,想道个别。”
“少糊弄人了!”艾莎气鼓鼓的顺势坐下。
表面上愤愤不平,她倒是迅速接受了现实,先一步坐在了看起来最舒适的长沙发上。
松软的棉花与弹簧一下子被压得紧实,随后又回弹出去一些。
奥赛罗也淡定的找了个座坐下,他跟女巫没有正面交锋,就目前来看佩德罗也没到要杀人封口的地步,他确实没必要着急的。因为在他着急之前,我和斯芬里克的处境必然更加危险。
回顾我和斯芬里克的战斗力——
“好吧,”我投降,“反正我们没做错什么。”这么跟谢尔顿较劲只觉得像拳头砸进了棉花,搞得我气血不足。我就近坐下来,权当修养。
斯芬里克耸耸肩,不再说什么。
“感谢几位的配合。”谢尔顿毕恭毕敬的笑着,眼尾的褶子深深往后延到太阳穴。

就这么过了大概几个小时吧,我听到门外有了一些动静,格瑞提带着她的军队推门而入。
她打我们身上扫视过去,然后看向谢尔顿。
“请稍等。”这么说着,老家伙打开了边上的一扇门,唐龙正抓着一只烧鸡啃得很香。
“唔,回来了?”他吮了口手指上的荤油。
首先叫嚣起来的是艾莎:“该死,为什么不给我们上好酒好菜?”
谢尔顿还是标准式微笑:“这是唐先生自己要求的,你们若是提议,我必定不敢怠慢。”
大概明白过来我们这几个小时全在枯坐干等,唐龙十分欠打的笑了:“呵,你们也还在呢?早说我分你们吃点嘛,说实话领主家的烧鸡不错,我吃两只了。”
谢尔顿解释道:“先前见几位有些分歧,所以没给你们安排在一起。”
“有心了有心了,”唐龙夸道,“不愧是老管家,够细致。”
“诸位都到齐了,”格瑞提大概也不想再听唐龙乱扯,一句话不怒自威,直接收回了话语权,“地牢我已经派人检查过了。”
“你们说的基本符合事情,不过我的手下探测到女巫房间中还有一道灵魂提取的痕迹,你们最好解释一下!”
这女人太精了,斯芬里克只好继续如实告知。
不过这一回好像不是坦诚就能糊弄过去了……
尹特冷笑了一声:“你是说阿兰殿下将灵魂卖给了恶魔?!”她拢住自己前额,看起来极度苦恼。
在冷静了片刻后,她再度笑了,给我一种不寒而栗却又无奈至极的感觉。
“那么抱歉了勇士们,你们不能就这么离开。”
“你什么意思!?”唐龙放下烧鸡,用桌布蹭了蹭他油乎乎的手,走到格瑞提面前。
“想想也知道你们这些无信仰的异乡人没读过十字军启示录。”格瑞提道,“当世人公认的英雄自甘堕落……”
“那便是光之领域向地狱敞开大门的序曲。”令我意外的是,斯芬里克居然接着说出了下一句话。
“正是。”格瑞提看向他,“这是启示录里的原话。”
老实说看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都有些慌了:“所以,这又怎么样?”我尽量表现出没什么大事的态度,“阿兰又没变成恶魔,而且这只是打开地狱之门第一步,只要阻止后续任何一步就好了。”
“不不不,”反驳我的竟是斯芬里克,“按照启示录的说法,唯有这一步完全由人类掌控,后续的步骤,例如献上多少人类的献血,祭祀多少怪物的灵魂,这些事情……也许我们早已做到。”
我不以为意:“你太较真了。那只是教义,是十字军教皇虚构的东西。”
唐龙也附和道:“是啊,那只是你们十字军的教义,关我什么事?世上宗教那么多,怎么就非得听你们的?”
格瑞提厉声道:“我们的信仰并非空穴来风!你们可以出去看看,已经有少量食人巨蟹走出荒地,回程我斩杀了几只,不知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我听说这些怪物原本走不出荒地的对吧?”
没给我们留任何拒绝的空间,格瑞提继续说道:“放任不理的后果将会让无穷无尽的恶鬼通过地牢涌出来,占领本被划分给人类的大地。根据教义,我们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在英雄堕落后的四十九天内,切断后续的献祭。”
“切断祭祀?”艾莎插话道,“难道你想说圣杯?”
格瑞提微微颔首:“正是。教义中圣杯本被用于收集血液并将之净化为圣血。这样一来亡命勇士们的献血便无法在祭祀日用作祭品了。至于圣杯——它本被这儿的前领主作为藏品收藏在他的地下室,然而在挖通地下世界的时候,他们由于过度慌乱,将大量藏品遗失在了地牢里——圣杯也是其中之一。”
我想我们此刻的脸色一定都相当难看。照目前看来,圣杯若是遗失到了第九层,我们仍是死路一条。
而在我们中间有人提出这一问题之前,格瑞提就为我们做了解答:“佩德罗家族的巫师已经预测到了圣杯的位置,它正在圣杯的第四层,不过根据预测,那片沼泽之地可不好对付。佩德罗的军队大多也只是肉体凡胎,如你们所见,血统纯正、天赋过人的阿兰殿下与米兰达殿下已经殒命,留在小镇里的英雄也屈指可数。”她顿了顿道,“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气氛沉闷至极。尽管失去了反驳的余地,我们仍不想就此回应她。
格瑞提看向唐龙,“我知道你的故乡离这里很远,但既然你能来到这里,恶灵也能去到你的故乡。”她环顾我们,“还是说,你们乐意看着所有人去死,甘愿往后日夜仅为幸存而与恶灵战斗,直至死亡?”
“可是……”艾莎半个身子都蜷在沙发里,看起来跟她的实力一样弱小,简直楚楚可怜,“这又不是我闯出来的祸。我可以先走吗?”
格瑞提转向艾莎,直视着她:“这不是你们的错,可是,除了你们自己和我,”她忽然勾唇,“谁知道?”
我一时间脑子有些发懵。但意识深处告诉我,她说的不错——
我们是一盘散沙,离开这里,我们更是没有任何权利的浮尘。而佩德罗家族,声名显赫、家底殷实,他们拥有着贵族独有的话语权,可以轻易博取世人的信任。
他们甚至无需撒谎,只需说出一部分的事实。在佩德罗家族的诘责面前,我们的后半生定会仓惶得像在肮脏街头逃窜的老鼠,受尽他人的白眼。
而另一方面,如果格瑞提所言非虚,两个月后恶灵从地牢里大量涌出来……我该如何说服自己,以免良心难安?
空气里传来深长的吐息,经过深思熟虑的奥赛罗率先开口:“我明白了,我同意加入你的军队。”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3 11:12:58 +0800 CST  

黑金蜘蛛:

奥赛罗表态后,格瑞提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走到她面前的唐龙。
“呸!”唐龙不屑的将嘴里的鸡骨头吐到地上,“什么家乡不家乡!打我出生以来就从没有人关心过我的死活,他们的死活又关我屁事!现在老子手里有钱就要去尽情享受,可没这闲工夫再陪你们下去玩命!”
唐龙的拒绝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他这种人本来就不在乎什么名誉不名誉,再说这种人身上肯定有人命案,反正到东到西都是亡命之徒,你佩德罗家族哪怕就是让他全世界都无立锥之地他也无所谓。
原本我以为格瑞提听了这话会立马翻脸,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位看似冷血凌厉的女人却只是淡淡一笑:“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唐龙先生。”说完一抬手指,“让他走。”
守在门口的卫士收起了手中的斧枪往两边让开,唐龙冷哼一声提起手中的银枪,对我们幸灾乐祸的扫了一眼后,走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的天色此刻已经黑了,而且天上的云层非常厚,遮挡住了月光,在领主府邸的灯光所没有照到的远方,漆黑一片。
唐龙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伫立着一具白色的骷髅。
他黑色的瞳孔开始收缩。
“是你?”他握紧银枪的手背上暴出根根青筋。
那“白色的骷髅”笑了,笑声居然还十分的好听:“好久不见,唐龙先生,现在你的身价可已经不止当年的五十枚金币了。你的那个大棕熊同伴呢,怎么不见了?他可是和你一样值钱呢。”
唐龙黑色双瞳中凶光毕露,“哼!别以为你的名气大我就怕了你,德尔玛!这些年来我杀了不知多少想抓我的人!我今天马上就会宰了你!然后到你家里把你的所有亲人全都杀光!”
那具“白色骷髅”在黑暗中慢慢走近,“我看到了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快要死去却还在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的人。”
随着那个好听声音的不断靠近,“白色的骷髅”也终于走出了黑暗,出现在了领主府邸的灯光下,我这才看清原来那并不是一具真正的骷髅,而是一个身穿骷髅板甲,脸戴骷髅铁面的人,这人身材高大,板甲外罩着一袭黑袍,右肩后露出一截圆柱形的剑柄,腰间似乎还有什么的东西在闪着幽幽的光。他的眼睛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德尔玛!那个传说中从未失过手的赏金猎人?”艾莎瞪大了双眼,“据说被他抓住或杀死的罪犯足够躺满一个小型墓场!”
“正是他。”格瑞提双手抱臂笑了笑,“既然唐龙先生不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那佩德罗家族自然也是无法为他提供应有的庇护。”
眼看德尔玛已离自己越来越近,唐龙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呀!!”的大吼一声飞身扑上,手中银枪化成一道银光直刺那骷髅面具。
骷髅面具后面发出一声轻笑,就在枪尖快要触到面具前的一刹那突然消失了。
好快的速度!
唐龙一愣,他自认为自己的出手已是非常之快,可却没想到对方竟能快到连自己看都看不清的地步!
不过他毕竟是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活到现在的,战斗经验也是非常丰富,一击不中马上回枪划出一轮轮银弧护住自己周身,却听那好听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响起:“没用的。”
随即他的银枪枪杆就被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一把捏住,他大吃一惊,他对自己银枪上的力量可清楚得很,那力道足以将一块大石头抽得粉碎,可此时却被对方随随便便的一捏就捏在手里。
“你找死!”唐龙狰狞的一咬牙,将那可以震碎撕裂对方的神秘怪力从枪杆上渗透过去,可那以往无坚不摧的力量此刻却像泥牛入海一样在德尔玛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龙这才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差距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他果断的放手弃枪,腾身一个后翻就想脱身逃遁,这一连串的动作说起来慢,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两人的速度都已快到我们的眼睛几乎无法捕捉的地步。
唐龙的身形刚倒纵了一半,就见德尔玛腰间飞出一条黑乎乎类似于锁链一样的东西,将唐龙拦腰一把缠住,唐龙痛吼一声栽倒下来,等到他落到地上,我们才看清原来那根锁链一样的东西顶端还装有一个长长的钩子,此刻已深深地钩入了唐龙的肉里,鲜血瞬间就淌了一地。
德尔玛的影子慢慢笼罩在还兀自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唐龙身上,骷髅面具后面的好听声音轻轻笑道:“如今悬赏身价已上涨到五百枚金币的黑枭原来竟也只是条光会狂叫的疯狗,这实力还真叫人有点失望啊,呵呵。”
唐龙倒也硬气,既不向在一边看戏的格瑞提服软求救也不向德尔玛求饶,煞白的脸上一片狰狞,“你杀了我吧!老子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早他妈的够本了!总有一天,也会有人~~”
“刷!”
剑光一闪,唐龙的头颅已被齐颈切下,断口异常平滑整齐,甚至连狰狞的表情还停留在他脸上,显见德尔玛的这一剑是有多么的快。
“都已经值五百金币的身价了,输就输了,乖乖等死就是,还那么多废话,老那么话多会掉身价的好不好。”德尔玛嘟囔着将手中那柄锋刃薄而狭长的剑轻轻一甩,原本沾在上面的鲜血就像被抹过一样立被甩净,连一滴血迹都没残留下,看来这也并不是把普通的好剑。
德尔玛将剑身恢复了镜面般光亮的圆柄剑收回背后,又取出一个袋子,抓住唐龙的黑头发拎了起来,将人头放进了袋子里,收好袋口后往后随意一抛,“先拿去猎人公会换取赏金吧,顺便去我家给我的猫带点鱼,简妮那婆娘老是舍不得买鱼给它吃。”
后方的阴影中跳跃起一个极为瘦小的影子,一把接住装有人头的袋子,尖笑着回应道:“你婆娘不听话,说明你没喂饱她!哈哈哈……”
影子几个跳跃间,笑声已远去,其速度快得令人匪夷所思。更让人惊悚的是,我们刚才竟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瘦小影子的存在!
德尔玛又俯下身子在唐龙的无头尸体上搜出了鼓鼓囊囊的钱袋,掂了掂分量后心满意足的收到自己腰包里,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慢悠悠的回过身向我们走来。
“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们,这位大名鼎鼎的德尔玛先生已经接受了我们佩德罗家族的委托,加入了远征地下恶魔的队伍。”格瑞提微笑着说道。
“戴着假面和新朋友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德尔玛伸手慢慢取下了骷髅面具,令人惊讶的是,在这张恐怖假面后竟然是着一张洁白俊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一双琥珀色的眼珠闪漓着迷人的眩光,玫瑰般鲜艳的双唇犹如少女一般湿润,“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德尔玛•兰尼斯特,一个生意人,拿的是钱,卖的是命,别人的命。”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做决定了,加入我们,是,还是否?”格瑞提再次向我们发出了询问,我能感觉得出,这也是最后的询问。
德尔玛的实力已经是有目共睹,唐龙刚才全力刺出的那一枪,我敢说我们这里没人能挡得住躲得了,而这样强悍的大凶徒“黑枭”唐龙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被猫戏耍的老鼠一样死得干净利落,他要是对付我们,恐怕只需要一只手就够了,如果我用血祭上“血手圣徒”的话……他也只不过要再加上一只手而已,反正最后死的肯定是我们。
当然,我们和犯案累累的唐龙不一样,我们身上没有悬赏,德尔玛是不会对我们动手的,除非是格瑞提对我们挂出悬赏,但我相信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做,因为照之前的分析,我们的分量还并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我想……我可以加入。”倒是刚才一直在说要走的艾莎在我们之前表了态,“这也许是一个让我能够衣锦还乡,并且克服我内心欲望与恐惧的好机会。”
话虽如此,但我在她时不时瞟向德尔玛的闪烁目光中看到了一些其它的东西。
原来如此……
“欢迎你,幻术师艾莎,希望你的行为与勇气能够与你师父——大幻术师普瑞凡•尹温艾斯的名讳相匹配。”格瑞提对艾莎的加入表示了欢迎,然后终于再次转向我们,“现在就剩下你们了,快告诉我你们的决定吧。”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3 14:28:24 +0800 CST  
一案:

“做一个决定而已,你们还需要眉目传情多久?像个男人一样不好吗?”
格瑞提瞪着我和斯芬里克,皱了皱眉头,艾莎在格瑞提的话前抿嘴轻轻一笑。
'眉目传情'这个词显然是过分了,不过我和斯芬里克倒确实是在互相交换着目光,这已经成了我们交换意见的一种固有方式,我和这个家伙出生入死那么多次,这点默契早就形成了。
我的意见比较绝对,我想加入,佩德罗家族的大腿是一条很粗的大腿,不抱白不抱,倒是斯芬里克还在犹豫着,我能偶尔看见他在低头沉思,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虽然我和斯芬里克之间有着不错的默契,但我毕竟没有读心术,看不出他为何而犹豫。
这犹豫最终得出了结果,斯芬里克抬起头,给我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立刻转头向格瑞提给出了我们的答复。
“我和斯芬里克愿意加入。”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想要抱大腿捞一笔只是原因之一,此外...虽然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还时常扮演着混蛋的角色,但即使是我这个混蛋也不愿意看到怪物们在几个月之后冲出地牢,毕竟...我可不想等我满载战利品回家的时候,看见的只剩下家乡的废墟和亲人的尸体~
不过...如果我们真的失败,怪物真的冲出地牢的话,也轮不到我满载而归了,估计在此之前我就葬身地牢了吧~就这样看来...我好像是在为了拯救世界而行动,就像一个...英雄?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带着自嘲的心态勾了勾嘴角。
“这才对嘛~”格瑞提见我们同意,便也满意的笑了,“那就直接在这里签署契约吧。”
“契约?”奥赛罗皱了皱眉头,其实不仅是奥赛罗,我在听到'契约'这个词的时候也从心底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啊,契约,跟随我们一同去地牢取回圣杯的契约。”格瑞提招了招手,吩咐侍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从桌上滑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拿起那纸质的契约,看了起来。
好吧~其实我没怎么看,毕竟我识不了几个字,而是凑到了斯芬里克身边,听他小声的为我念着。
契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加入格瑞提组织的讨伐队,在取回圣杯之前不允许擅自离队,如果一切顺利,在圣杯到手之后我们将获得一笔可观的赏金,而假如我们敢擅自违约...
那个帅小伙,德尔玛•兰尼斯特恐怕会很乐意拿到我们的项上人头,就算侥幸逃脱,我们也会沦落为全国范围内的赏金逃犯...
霸王条约...不过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清楚不得不签...
我们这愁眉苦脸的几人纷纷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队伍的出发时间就暂定为后天的中午吧,希望你们能在这段时间内准备好在地牢长时间滞留的物资,我的队伍不带拖油瓶。”
格瑞提从我们手里收回了契约,转头走掉了,德尔玛也跟随着她一同离开,就像一只跟在主人屁股后的狗一样!对那霸王条约不爽的我看谁都想骂,就连无辜的德尔玛也不例外......
~~~~~~~~~~
艾莎当晚去找她那亲爱的伊耶塔医师了,估计是直接住在了领主宅邸中,我、斯芬里克以及奥赛罗虽然也接到了邀请,却最终还是拒绝了,我们不习惯那'别别扭扭放不开手脚'的贵族宅邸氛围,径直返回了旅店。
而当我们打开酒馆大门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
这里面可谓是...热闹非凡!
前几天酒馆里可是人迹罕见,可今天不同,当我们乘着夜色打开酒馆大门的时候,酒气和喧闹的声音像是潮水般压了过来,甚至差点让我一时没站稳,分明吧台还是那个吧台,酒保还是那个酒保,可一时之间这地方竟给我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就像...就像我在地牢里奋斗的时候顺便还穿越了时空,等出来的时候一切都焕然一新了。
原本还有点宽广的酒馆里一下子塞满了人,甚至有点狭小了,我能看到背负长斧的大胡子蛮夫抱着烧鸡大啃,角落里几个穿着神秘的巫术师正在窃窃私语,甚至还能看见几个飞刀手正在对着一个顶着苹果的人投掷...
什么鬼玩意!?我一时没能接受这场景。
“嗨!这不是理查和斯芬里克老兄吗?快过来!我给你们留了位置!”
有人在吧台那边朝我们远远的呼喊,我打眼一看,居然是阿蒙森那个酒鬼!说实话,我不太愿意和他同桌,但无奈酒馆里实在没有别的位置了,便和斯芬里克一起悻悻地走了过去,在此之前奥赛罗倒是先和我们道别了,他不认识阿蒙森,也不想喝酒,于是早早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兄啊!地牢之旅怎么样?有没有狠捞一把啊?”
我们一过去就被阿蒙森搭话了,斯芬里克没有理他,事实上斯芬里克的心情有点不太好,因为他之前为了立刻跑路,而从谢尔顿那里蒙着亏损当即兑现了四百金币,后来才发现我们没法跑路了,那笔钱也就亏损的毫无意义了,事实上当我们离开宅邸,向酒馆一路走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懊恼着此事,在看到酒的时候便很痛快的大饮了起来,似乎是想浇灭吃了一个哑巴亏的郁闷,我估计我等下还要负责把他拖回房间~
于是就只剩下我来应付阿蒙森了,不理他也不好,毕竟他帮我们占了这么个位置,而且我还有点事情要问他。
“本来是能狠捞一把的,结果在最后被狠坑了一笔,所以捞的钱不多~”
想着发生在领主宅邸的那些破事情,郁闷之情也不由得从我心底迸发,于是我也像斯芬里克那样狠灌了一口阿蒙森为我们点好的酒。
“老兄你还会被别人坑?”阿蒙森嬉笑着回问。
我又灌了几口酒,大概是喝酒起兴的原因,便没有顾忌什么,只是省略了关于米兰达和阿兰的那点事,大概给阿蒙森把领主宅邸的事抱怨了一遍。
“什么!才给了这点钱!?兄弟我给你说,我早就看出来那管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整个就是一吝啬鬼!”大概是酒意上涌的原因,阿蒙森也开始了胡言乱语,“不过现在倒还好,佩德罗家族也来了,就算领主那做不下去,我们也可以转头去抱佩德罗家族的大腿。”
“去抱佩德罗家族的大腿?”我一时没听懂,便问。
“喏~”阿蒙森拿起酒杯,朝着酒馆内的喧闹人群举了举,“这些都是来抱佩德罗家族大腿的人。”
“这次可不止领主在发布悬赏任务,佩德罗家族也参与了进来,甚至还在招揽人手,大概是想组成一支什么...什么探索地牢的部队,似乎是想进行什么远征,几天前那个叫阿兰达的妞不就干过这种事情吗?然后前不久又来了个叫做格瑞提的家伙,跟着她一同来这的就是这一大批见钱眼开的人~这下地牢里的竞争估计会很激烈喽,以前阿兰在这里的时候也顶多只有三四只队伍同时下地牢探索,但这次...啧啧~估计能有十几支队伍能同时涌进地牢,地牢里的人类估计会比怪物还多~”
我低头笑了笑,心想阿蒙森大概是多虑了,他大概还不知道第三层已经被打开的消息,就我对第三层的感觉...这一酒馆的人不知道够不够堆过第三层~
阿蒙森没注意到我的轻笑,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吐槽着'为什么佩德罗家族派过来的都是些女流之辈,难道那个家族盛产美女吗?话说阿兰那个家伙运气还真是好啊~'
而就在此时,从酒馆楼上传来的动静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从那声音上看...似乎是一群身着重甲的家伙正从楼上下来。
那是...教廷的人!?当我看到那群人和他们铠甲上的的徽记之时,惊讶之情不由得从我脸上表露了出来,教廷的人来这里干嘛?他们可不像是会出现在酒馆里的人...
唯一让我失望的就只是没看到提诺尔那个小子,多日不见还挺想他的~
“教廷啊~”阿蒙森注意到了我那满含惊讶的目光,便自顾自的介绍了起来,“今天教廷刚派人过来,不知道是要找领主还是要找佩德罗的那群人,反正...似乎是要商量什么东西,听说他们在劝教廷往地牢里出兵,不过教廷那帮家伙一直都是死脑筋,交涉到最后好像就只是勉强答应派一队人下去侦察侦察,看看情况。”
看来教廷也坐不住了~我拿起酒,又灌了一口,在心里暗暗地想。
首先是石像鬼那样的强大怪物冲出地牢,然后是地牢里的黑暗力量在不断增强和扩散,压倒教廷的最后一根稻草应该就是格瑞提谈到的圣杯吧~圣杯这种玩意和教廷肯定脱不了关系,而现在它又出现在了地牢的第四层,教廷再淡定都会忍不住派人去看看的。
“那教廷的人来酒馆干吗?”我开口,抓着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追问道,教廷来交涉的话,怎么都没必要来酒馆啊,直接去领主宅邸不就行了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阿蒙森抓了抓他那几天没洗的头发,“大概是来接人的吧?你应该也知道的吧?旅店的里住着一个女疯子,天天鞭打自己,'啪啪啪'的,听着都疼,教廷那边则时常会有一个嬷嬷来看望她,听说这个嬷嬷原本是负责给那个女疯子施洗的人,只可惜那女人后来经历了什么和地牢有关的怪事,最后加入了邪教,变成了疯子,嬷嬷不忍心放弃她,却又不能把她放在教会里面,就只能让她暂住旅店了,自己则不时来看望几次,每次都有教廷的人护送。”
当阿蒙森介绍的时候,教廷的人就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了,看上去他们似乎确实是来接人的,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嬷嬷跟在他们的后面,我看着那个老嬷嬷,一时之间居然觉得...有点面熟?似乎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
嗯...应该是某天喝醉的时候吧,依稀记得我当时见到的不止是那个老嬷嬷,还有个阿蒙森所说的女人,她在房间的黑暗处鞭挞着自己...
而就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那个快要被我淡忘的女人居然真的出现了,她低眉顺眼,跟着嬷嬷走了下来,似乎是要送别,这伙人一直走到了旅店的门口,一路上整个酒馆的人都停止了喧闹,全都在目送他们离开。
这一幕...还挺诡异的~
直到教廷的人走出酒馆,里面的人才重新喧闹了起来,那个被阿蒙森称作'疯子'的女人则在送完自己的嬷嬷后才缓步返了回来,一路上没什么人注意她,甚至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点,似乎真的把她当作了疯子。
而就是这个疯子,就在她路过我身边,准备上楼的同时,她居然猛的抬起了头,愣愣的朝我给出了视线!
而我也在这一瞬间成功和她对视。
说实话,要是她没有被称为什么疯子,如果不是那出现在脸上的伤痕的话,大概也是个会被一个酒馆的人起哄的美女吧?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头黑色的长发和略黑近紫的双瞳,此外,她的皮肤白皙的有点异常,除过伤痕之外,脸上还有其它几处红肿。
说不定...她不是什么疯子?我兀自想着,谁让男人大多都是些以貌取人的生物呢~
而就在下一秒,这个想法突然就被成功打消了,因为那个女人居然直接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大声的对我呼喊出了'教宗大人'四个字。
我也是在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女人所看的...似乎不是我,她的目光锁死在了我背后的'血手圣徒'之上,就像是狂信徒见到了某个伟大的圣物。
整个酒馆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我僵在了那里,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
十几分钟之后,旅店楼上,我的房间之内。
斯芬里克和阿蒙森在这女子的强烈要求之下离开了,诺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她两个人。
“你名字是...朵丽丝?”我揉着眉头,再一次确认道。
这个'女疯子'其实在刚刚就已经自报过家门了,那是我还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她先是高呼一声'教宗大人',然后就在我的一面懵逼中自顾自的介绍起了自己,当然也提到了她的名字。
当时整个酒馆的人都被她那诡异的行为给吸引了目光,而我又怎么都赶不走她,只能慌慌张张的把她带到了楼上,想问问到底是什么鬼情况,阿蒙森和斯芬里克当然也跟上来了,可是只要他们在,朵丽丝就一句话都不肯说,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先离开。
“是的,教宗大人。”
我坐在床上,朵丽丝就跪在我的面前,一脸虔诚地言道。
“为什么...”我挠了挠头,不知道从哪里开问,“为什么要叫我教宗?你应该不认识我吧?我可没参加什么邪教,也没兴趣参加。”
“因为...”朵丽丝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只是怯怯地抬头,瞥了瞥我背后背着的东西。
“是因为这把剑?”我看出了朵丽丝所想,直接把'血手圣徒'给拔了出来。
结果朵丽丝又立马垂下了自己的头,在她眼里,直视这把剑大概是某种不敬的表现。
真是麻烦...我叹了口气,在心里抱怨道,说实话,我个人其实挺讨厌和宗教人员接触的,他们那莫名其妙的教条和敬畏经常让我很不习惯,放以往我压根就不会理会像她这样的宗教女疯子,可是这次...
'血手圣徒'对我来说仍然是一把满是谜团的武器,而眼前这个女人...我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关于这把剑的什么信息?全都告诉我吧。”我有点不耐烦了,便直入主题,开口问道,朵丽丝则一直是一副畏畏缩缩,不敢违抗我的样子,便也就张口将一切都缓缓道来了。
她首先提到的是一个以'拜血'为信仰的教派,说来那也不是什么邪教,顶多算是教廷信仰的一个分支,他们着重提出了教廷教义中'救世主'和'受难'两个观念,认为地上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担负着一定的罪孽,本人很难意识到自己有罪孽,更别提主动消除罪孽了,只有作为唯一神使者的救世主才能把人们从罪孽中拯救出来,而这一个拯救的过程就有点血腥了,救世主必须要替那些罪孽深重之人受苦,主动担负他们的罪孽,在这一过程中,救世主将受苦流血,这流出的鲜血便是那足以洗涤罪孽的东西。
主动承担痛苦,为世人背负苦难,以流出的鲜血洗涤罪孽,这就是这个教派的信条,在一开始的时候,教廷本身其实并不认为他们是异教徒,甚至还有不少的教廷信徒加入其中,只可惜'拜血'的教义越发展越扭曲,最后演变成了自虐,教廷才不得已叫停了它...
'血手圣徒'就是在教廷叫停'拜血'教义的时候得到的,最终转手到了我的手中,只不过教廷的人显然低估了这把剑的力量,估计也就认为它是什么祭祀用的仪式刀,但其实...
朵丽丝告诉我说,在'拜血'的教义中,持有此剑者即为教宗,也称圣者,为那传说中为世界承担苦难的救世主,'拜血'的信徒们必须围绕在其身边,为那个人鞠躬尽瘁...
也怪不得朵丽丝一见到这把剑就跪下来叫我教宗大人,我可担待不起这称呼,不是什么救世主,也对这一伟大的身份没什么兴趣。
“教宗大人,需要我召集信徒为您服务吗?”朵丽丝在最后问道。
“还有别的信徒?这一信仰不是早就被教廷叫停了吗?”我带着不解反问。
“不,教宗大人,我们只是隐藏在了暗处,静静等待您的出现,等待着您来领导我们,您的信徒并没有消失,事实上您的信徒分布于世界各地,就算是教廷内部都可以找到他们的身影。”
“别别别!千万别!”我连忙摇头挥手,这丫头今天敢召集信徒,形成组织,明天估计就会有一队教廷的骑士冲进旅馆,割下我的狗头,至于通过教宗这一身份偷偷摸摸捞一把?我看了看朵丽丝的穷酸穿束,很快就打消了这一想法。
“那就先由我来服侍您吧。”朵丽丝点头。
今天的这些破事情实在是把我弄的有点疲倦了,困意在谈话中涌了上来,我挥手让朵丽丝先离开,临走前还反复给她叮嘱说'不需要服侍,顺便不要再叫我教宗大人了,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被教廷给火刑了',可是我没听到朵丽丝给出回应,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4 10:12:50 +0800 CST  
东城雪莉:

为图方便,斯芬里克也长期包下了我对面的客房,大概是因为空腹猛灌了大量烈酒,打从他被朵丽丝赶出来,他感到自己的胃在灼烧,斯芬里克难得这样不克制,酒里不知掺了什么猛料,连头也发晕起来。
边上的阿蒙森没比他好到哪儿去,但这位老兄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太空步,脚步虚浮的拍上楼梯转角处的房门。
其实斯芬里克打算下楼弄点吃的,缓解一下略显糟糕的现状,未免在楼梯上一个趔趄滚下楼去。他在阿蒙森身后站住,让自己缓一缓,顺便对阿蒙森搭话道:“怎么,你住在这儿?”
阿蒙森醉眼迷蒙的转过脸:“唔,如果我能住在这儿,那真是美妙似天堂……”
说话间门开了。
“我亲爱的克瑞斯……”阿蒙森立即扑了进去。
斯芬里克揉了揉太阳穴,不再想掺和。
阿蒙森闪进去之后,开门人的样子印入斯芬里克眼中,圆脸棕发,胸部丰腴,身材高挑。
这个丰满的女人热情的抱住斯芬里克的臂弯:“这位是新来的客人?”
“呃不,”斯芬里克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又没忍心对女流之辈施以暴力,“我只是路过……”
“大家最初都只是路过,”女人不依不饶,甚至还在往斯芬里克怀里钻,“这才叫缘分不是吗?刚才那位不是你的朋友吗?”
“是……呃,只是几面之缘……”未免在楼道争执引发伤害,斯芬里克反向往自己的房间躲闪。
不过只是躲闪的话,当然是甩不开执意黏上他的姑娘的,她亦步亦趋:“你的朋友可是我们的常客,你不好奇吗?”
与其说甩开这个姑娘,不如说这样的行为反而放任了她开始上下其手。
斯芬里克背对自己的房门,握住对方的手腕,与她隔开距离,尽量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抱歉,抱歉……我说真的,我不太舒服,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他从衣兜里找出钥匙,摸索锁孔,打开门锁。
这会儿那姑娘总算乖了些,只是在慢条斯理的说:“是的,终日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战斗,那种孤独……”似乎她是在倾诉她自己,眸子里盛满伤感。
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还没走,斯芬里克想的是等会儿进门去然后立刻把她拒于门外,这段插曲就算告终了。
然后事实是,斯芬里克刚刚开了锁,还没把门推开,女人已经一把带着他一道推进门内。“我当然知道你需要什么,我会让你感受极致的放松。”
这一下过于突然,斯芬里克一个踉跄差点被扑倒在床。
刚刚喝下肚的大量酒精还在持续发挥作用,斯芬里克用力眨了下眼,发觉由于刚才自己的侧身,这会儿反倒是那个女人倒在他的床上,长裙的裙摆被掀到了膝盖之上,露出浅色的长袜。
斯芬里克逐渐焦躁:“听着,我只是需要独自休息,请你离开。”
出于最后一点绅士风度,他想把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拉起来。
“别这么说,”姑娘攀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来就要解他衣领,“价钱好商量。”
头脑里嗡嗡嗡响作一片,面前还有个人像只苍蝇似的嗡嗡嗡,斯芬里克的声音带上怒气:“请你自众!”并抓住女人的肩膀强迫她起来。
女人惊呼一声,顺势抱住他:“原来你不喜欢在床上办事?”
这是怎样一只粘人虫!
斯芬里克丧失耐心,掰开女人双臂,用力推了她一把。
斯芬里克总归是靠力量吃饭的人。女人猛地撞上门边的墙壁,发出一声剧烈闷响,木质墙壁都被砸出了轻微的凹陷,漆下隐隐露出木板的断裂细纹。
她几乎撞懵了,勉强站定,然后摸向自己钝痛的后脑,指尖蹭上一片血迹。
“见鬼!该死!你这狗娘养的废物!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原本还有些抱歉的斯芬里克再度被激怒:“是的,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现在,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神经病!简直是只公驴……”女人在喋喋不休的咒骂中走了。
斯芬里克用劲关上房门,造成又一声摔门的巨响,隐约可闻引来门外再一串骂声。
这一天真是有够倒霉。
尽管胃部仍然强烈不适,不过他可不想出门了。斯芬里克坐到自己床上,把屋内的留备的冷水全喝了,倒头通过睡意缓解糟糕的情绪。

翌日,我准备去武器店,血手圣徒我肯定不换,它威力惊人,尽管背景并不简单,但我没别的可以选择。我打开房门,突然发现门口跪坐着一个人。
“教宗大人圣安。”黑发黑眸,是朵丽丝。
“你怎么在这儿,”要说没被吓到那是胡扯,我清了下嗓子强作镇定:“不用这么客气……”
这丫头也没说什么,在我后面隔了一定距离跟着,结果就跟着来到了武器店。该说的话昨天都说过了,我没去管她。
由于这几天打出了不少怪物的尸体,武器店素材大增,多了不少好东西,不乏一些雕刻着奇怪铭文的小玩意儿。
“戴上这个戒指能够提高速度,十个金币。”店伙跟上次一样懒洋洋的。
“一个破装饰品,也能值那个价。”我吐槽。
“这是安娜拿来寄售的含有魔法加持的道具,里边儿的铭文能拉长物主对时间的观感。”伙计白了我一眼,一脸看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的表情。
“那么成交。”我听见斯芬里克的声音。
“感谢您的回顾。”说话人的声音更敦厚,应该是真正的店主。
这时候斯芬里克从店铺后屋走出来,灰黄的麻袋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你买什么了?”我凑过去。
斯芬里克打开袋口。鼓囊囊的是一只火炬——唔,这玩意儿在三层驱虫子应该还挺好使。别的都是些稀碎的小玩意儿,我看见了戒指,还有项链。
“娘们儿戴的玩意儿,买这些做什么。”我有些嫌弃。
“射手戒指,据说里面的铭文能集中精神力。”
“是的,那绝对是样好东西,还有下面的错位项链,就像一个神奇的稳定器,戴上它,任谁都无法干扰一名优秀的弩手。”
这算是什么意思,不优秀就会被干扰吗?这种显然是吹牛的鬼话我和斯芬里克都不会信。不过他既然买了,也许多少有那么点用处吧。
我抬起头,发现是店长出来了,面容不善,高大,肌肉坚实,我甚至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地上开店,而不是下地牢大杀四方。
“那么这客人,您订购的铠甲打算什么时候来取?”
我有点意外,店长看起来魁梧,服务态度倒是比店里伙计好多了。
“明天上午应该没问题吧。”斯芬里克道。
“好的。”答应着,店主反身回了后屋。
我有点懵:“你还买了什么,我记得不久前你借款买过一套铠甲。”
“是的,就是这套。”斯芬里克的回答一时间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但我知道他还会继续解答,“我在安娜那儿买了防御魔石,然后让店主帮我打造进之前购买的铠甲里,并刻进一些增强力量的魔法铭文。我们的时间不多,何况我也希望早些离开这儿。”
他说的我都懂,但我还是不大理解:“你这些花了多少钱?”
“一百五十七枚金币。”斯芬里克眼睛都没眨一下。
也许贵族血统天生这样挥金如土?
“那你不是身无分文了。”我惊叹道。
“那是赎罪念珠,姑娘你想要吗?”这时候懒懒散散的店伙开了腔。
我扭头,看见朵丽丝双手握住一串饰品:“怎么,你要买吗?”我顺口问。
“我很喜欢它,我觉得它能让我心情平静。”朵丽丝有点答非所问,然后终于说到点子上,“可惜我现在囊空如洗。”
店伙告诫道:“那么就请您把念珠放下吧,女士。”
朵丽丝后退半步,念珠被她紧紧握于胸前。她求助的看向我:“教主大人……”
店伙于是盯住了我。
我有些尴尬,伸手想从朵丽丝手里取下念珠:“听话……”
“不……”她眼眶里一下子就盛满了泪水。
被一个面色苍白而貌美的女性眼泪汪汪的注视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一瞬间充满了负罪感。
然后她就飞奔跑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行了别看了,付钱吧,这位……教宗大人?五十金币。”
所以就赖到我头上了!?而且……
“你疯了吗?一个饰品五十金币!那破烂是金子做的?”在金钱方面我一点也没法像斯芬里克那样坦荡。
店伙被我揪住衣领:“你以为这是哪儿?还想劫财杀人吗?”他倒还一脸无所畏惧。
看在领主与佩德罗家族的份上,我松开了他的衣领。
“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信徒。”
我一瞬间又很想打他。
店伙继续补充:“这是被祝福的圣物,是信仰之物,你不会懂。”
我看向斯芬里克,他对我耸耸肩。
是啊,他已经是个穷鬼了,不像我,倒霉的正富得流油。
我是捡到了个什么东西?
愿她是个脑子坏了的米兰达——忠实并且威力巨大。
我藉由妄想勉力安慰自己,我想我一定正目露凶光,然后在伙计不屑的目光中,恶狠狠地,掏足了五十金币!
本来还想逛逛安娜的药品店,但现在我已经没那个心情了——谁也别想打我剩下那一百金币的主意。
在我快回到酒馆的时候,朵丽丝不知从哪儿又窜出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安静的跟在我身后。
以至于我闭上了想骂人的嘴,改口成了:“出地牢的时候记得还钱。”
朵丽丝道:“我的金币都是教主大人的,我的使命即为守护教主大人,不会惜取分文。”
这还像话……我一时间好受了不少。
三人同行回了酒吧。
开门还是昨晚那样熟悉的场景,酒吧人满为患,只是大白天不像晚上那么热闹。
“哦豁,理查,还有重口味的斯芬里克。”阿蒙森又冲我们喊起来,并一阵狂拍他为我们留好的位置。
“……重口味?”我回望斯芬里克,他看起来也不明所以。
当我们走到吧台,阿蒙森一把揽住斯芬里克的脖子嘟囔道:“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温秋可是个好姑娘啊,你怎么能白嫖呢?”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4 13:44:33 +0800 CST  

黑金蜘蛛:

斯芬里克厌恶的一把推开他:“给我滚开!无耻的淫虫!我可不是你!”
“哈哈,瞧你说的,男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寻欢作乐嘛!”阿蒙森仍然是一脸的欠揍,“话说回来,你可真有眼光,那个温秋……”
“闭嘴!马上!”斯芬里克勃然大怒道,“否则我会马上把你像口破布袋一样扔出去!我发誓!”
“好好好,别发那么大火啊,兄弟,既然你不喜欢女人,那我们谈谈钱吧。”阿蒙森讪讪笑着坐回到了酒吧椅上,“听说你们明天中午就要出发去地牢了?这次也带上我吧,我可以用老鼠帮你们探路!”
斯芬里克冷哼一声:“钱又花完了吧?”
“嘿嘿,没办法,我不认识钱大爷,钱大爷也和我素昧平生……”
“可以,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吧。”斯芬里克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我们在第三层里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险,我甚至预感到我们有很大的可能会死在那里。事实上如果不是一些特殊的原因,连我们自己都不会再下去。”
阿蒙森的笑容僵在脸上。
斯芬里克接过大胡子酒保递过来的烈酒仰脖一饮而尽,“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离开酒吧后,我们又去了趟墓场,阿姆斯特朗已和他深爱的罗妮安葬在了一起,我们在他们的墓碑前摆上了两束鲜花,“安息吧,朋友,我们一定会把你应得的那份交给你的儿子。”
以前和阿姆斯特朗闲聊时,他提到过自己和罗妮有一个儿子,由于黑夜皇后区的环境恶劣,再加上他们都不在家,所以日前寄养在帕特雷的舅舅家,如今他的父母都已不在,作为他生前的队友,我们有义务把他应得的份额交给他的儿子。
明天就要再次下地牢的我们当然没有时间去亲自把钱交给他,好在这事可以委托给领主的管家谢尔顿先生,只要付出百分之二的佣金,他就可以通过马车驿站将金币邮递到阿姆斯特朗儿子的手中。
随着最近来到这里的应征者越来越多,管家先生表示他会在不久之后在马车驿站正式开设此项邮递服务,并升级那里的住宿及附属设施。
人一多,竟也带动了这个无名小镇的经济,谢尔顿戏称这个为“地牢经济”。
明天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因此原本我也想通过谢尔顿将钱先邮回去,但一个人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主意。
这人的名字叫“辛巴”或是“珊巴”(我极度怀疑这是个假名字),就在我们即将离开坟场时,这个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瘦子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缅怀死去的朋友在诗人的嘴里似乎是件很富有诗意的事,但如果你们早点遇上了我,说不定他今天就不会躺在这坟墓里。”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听起来却是很清晰。
“你是谁?”我和斯芬里克警惕的看着他。
“一个也许能够赋予你们第二次生命的人。”那人笑了。
如果在以前,我会把这人当成骗子。但这几次所经历的地牢之行已经颠覆了我之前的世界观,我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我们所不了解的人和事物。
“你到底想说什么?”斯芬里克也和我一样,并没有转身不屑的离去,而是冷静的看着他。
那人抬起一只手,在我们面前平摊开,只见在他枯瘦的手掌上,平放着四颗分别闪烁着红、黄、绿、蓝三种华彩流光的药丸,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一百枚金币,四颗药丸。”还没等我们询问这是什么,他就已经报出了价格。
我和斯芬里克相对一笑,原来是个疯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们心中所想,那人说出了让我改变主意的一句话:“这是四颗可以永久提升你们能力的秘药,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先把它吃下去,之后如果你们感觉不值的话,你们可以连一个铜币都不用付的离开。”
“如果你这是毒药呢?毒死了我们,我们身上的钱就归你了。”我还是不相信。如果真有这样的药,还要建训练场干吗?
那人又笑了:“你们可以一个人先吃,如果是毒药,另一个人可以马上就杀了我,但我可以很坦然地告诉你们,我比你们有钱的多,你们还真不值得我下那样的手。”
我又和斯芬里克对望了一眼,“我先吃吧。”他捏起了那颗蓝色的药丸说道,“如果我有什么事,你就杀了他。”
我抽出了剑架在了那人脖子上,那人仍然笑嘻嘻的面不改色,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那药丸是真的,另一种可能是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无视我手中的剑。
斯芬里克吞下那颗蓝色药丸的后果是我和他都没能想到的,在体表一阵火烧般的刺痛后,他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啊,理查,你不会想象得到我现在的感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云朵一样轻!”
“恭喜你,弩手先生,你刚才吃的那颗药丸可以永久提高你的速度,另外,那颗红色的可以增强你们的力量,绿色的可以让你的眼睛变得像鹰隼那样准确明亮,而那颗黄色的更是能够让你的身体变的像熊一样健壮。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在短时间内连续吞下它们,这可能会让你们的身体承受不了。”
我看了看斯芬里克,他对我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钱,拿好了,没有名字的先生。”我将装有一百枚金币的钱袋放到了他手上,好了,我现在又是一个囊中羞涩的穷光蛋了。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理查先生,也欢迎您成为我们ACK商会的贵宾客户,您可以叫我辛巴,作为第一次交易的附赠以及对您赋予我们信任的回报,请您收下这个。”他从宽松的斗篷里取出一把约有半个小臂长短的匕首,双手奉上,“这是用最好的乌兹钢锻造出的匕首,可以轻易的破开敌人的铠甲。”
我接过匕首,只觉得它很轻,比普通的匕首要轻得多,锋口薄而锐利,看上去和德尔玛那把剑的材质差不多。
看来是把好货啊。
“还有给您的,尊敬的斯芬里克先生。”那瘦子又从斗篷里(天知道他在斗篷里藏了多少东西!也亏他藏得下!)取出了一把漆成火红色的十字弩双手递给斯芬里克,“这是我们的魔法师和工匠联合制作的精品——烈火之弩。”
斯芬里克接过“烈火之弩”,感觉它在外形上要比自己现在使用的重弩小了一大半,但通体锃亮,造型古朴流畅,与弩盒连为一体,装箭时不用拆卸,弩弦用的也是上好的鲸弦,这种鲸弦比牛筋弦更为牢固耐用,而且不易腐坏。
然而这把弩的好处还不止于此。
“这把烈火之弩所射出的箭附有火焰的魔法属性,命中对方后会在对方身上燃起熊熊的烈火,我想这很适合您用,斯芬里克先生。”
斯芬里克兴奋的摆弄着新宝贝,心里已经把自己的那把“家传大弩”给抛弃了。
看来ACK商会做事果然很够意思,我那把匕首不说,光是这把烈火之弩如果要在外面买的话,恐怕没有五十枚金币是买不到的。
算起来,我这一百枚金币买了四颗可以永久提升实力的药丸,再加上两把上好的武器,也是非常合算的。
“谢谢,看来你们的东西要比那些武器店里的普通货色好多了。”我将匕首插入自己的皮带里。
“感谢您的夸奖,理查先生。非常期待我们下一次的合作,在我看来,您还缺少一套合身的盔甲。”那人微笑着恭敬鞠了个躬,“两位尊贵的顾客,我们下次再见。”
随着他口中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我们在目瞪口呆中看着他和他的黑色斗篷慢慢化成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这个人是魔法师吗?ACK商会又是什么?”好半晌我才回过神来向斯芬里克问到。
斯芬里克摇了摇头:“我也从没听说过什么ACK商会,不过我倒是知道有很多黑市都是打着商会的名头,他们卖着一些正当商会所不敢卖的违禁品,从中获取高额的利润。”
“反正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这次通过他们也买到了好东西,我们把这药丸分了吧。”
绿色的药丸理所当然的分给了斯芬里克,精准的目力正是一个优秀的弩手所需要的。我拿走了其余两颗,兴奋之余我当即就把那颗红色的药丸扔进了嘴里。
在一阵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饱胀感后,我果然感到自己身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我走到坟场边缘的铁栅栏边,双手各握住一根粗如小臂的铁栏杆,用力往两边一拉,原本看似完全不可能拉开的铁栏杆竟不怎么费力的就被拉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我们从那个被拉开的口子走出了坟场,心中的兴奋难以言喻。
当天晚上,格瑞提邀请我们所有参加明日征途的人去领主府的宴客大厅参加晚宴,除了艾莎和奥赛罗,我们还意外见到了那个曾经被艾莎蛊惑下过地牢的孩子提诺尔,他也看到了我们,像个大人一样端着高脚杯走了过来。
“今天晚上不用巡逻吗?”我向他打趣道,我挺喜欢这个孩子,这孩子没有心机,和他打交道会感到很轻松。
“我明天也要和你们一起下去,这次是我哥哥的副手带队。”看得出他是以故作平静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
“你哥哥的副手?是谁?”由于之前已经知道教廷会派一支队伍一起下去,因此我们也不感觉惊讶,只是对领队有些好奇。
提诺尔撇了撇嘴:“是皇冠骑士塞拉迪昂,他的实力不如我,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脑子比我好使多了。”
我们知机的不再继续这个涉及圣骑士乃至教廷内部关系斗争的话题,而是转而讨论一些战斗的技巧。
在熙熙攘攘的晚会人群中我还看到了那个赏金猎人德尔玛,他已脱下了那身恐怖的骷髅板甲,换上了笔挺的夜礼服,还在胸口插了朵鲜艳的玫瑰,一头金丝般的长发,明眸皓齿,俊美非凡,他的周围围着好些贵妇,只是他好像也挺能把握分寸,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但也很巧妙的避开那些贵妇人贴近过来的身体接触。
我注意到艾莎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正用一种母狼一样的眼光暗中窥视着他。
“看,那个人就是塞拉迪昂。”
我们顺着提诺尔的目光所在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发中年人正坐在格瑞提身边,两人的头凑在一起正在低声讨论着些什么,估计是关于明天的行动计划吧。
“嘿!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参加宴会!我明天可也是要下地牢的!”
厅堂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我听到了一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
“我没有撒谎!不信……你看!他们可以作证!”阿蒙森的手指向了我们。
守卫用带有征询的目光望向我们,我们犹豫了一下,斯芬里克最后无奈的点点头。
“嘿嘿!这么多好吃的!”阿蒙森一进来就坐到我们一桌上大吃大喝起来,斯芬里克一把扯住他的领子,严肃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明天和我们一起下去?如果不是的话就赶紧从这里滚出去,刚才我可是用我的人格为你做了担保!”
“嘿嘿,你别吓唬我了!地牢我又不是第一次下去,大不了一见势头不对我就逃上来呗,这么多人,谁会注意我呢!”阿蒙森嚼着满口龙虾肉讪笑着。
斯芬里克叹了口气,放开了他的领子,“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斯芬里克似乎依旧有点悲观,但我倒觉得阿蒙森说得也有些道理,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我不相信我们到时候连逃的机会也没有。
晚宴除了吃的比以往好一点以外,其他的对我们来说有点无聊。因此我和斯芬里克没等晚宴结束就离开了领主府。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迫不及待的取出那颗黄色的药丸吞进了嘴里,这次的感觉是浑身一阵阵胀痛,仿佛有一团气要从身体里爆出来一样,好在那胀痛感并不长久,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及时结束了。
我带着胀痛后的疲惫很快沉沉睡去,第二天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朵丽丝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诧异,我身上的肌肉很明显比以前强壮多了,一块块肌肉仿佛雕塑家刀下的雕像。我甚至感觉自己要比以前高了不少,真的就像那个辛巴所说的,变得和熊一样强壮!
“教宗大人,这……这是神赐给你的力量吗?”朵丽丝瞪大了黑紫色的双瞳,如果不是我赶紧扶住她,她恐怕又要跪下去了。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地牢了,你自己先待在这儿。”
“教宗大人……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你去过那里,所以你还是待在这儿吧,放心,我不会忘了你和那些信徒的。”我本打算用话先把她打发走,可刚走没几步,却发现她还是跟在我身后。
“你……”
“作为一个拥有坚定信念的‘拜血’信徒,我不能让自己永远被禁锢在心魔的控制下,让我和您一起去吧,教宗大人。”
“随便你吧,不过事先声明,如果遇上危险,我可没空照顾你。”我没时间和她磨蹭,先后会合了斯芬里克、艾莎、阿蒙森和奥赛罗后一起赶到了领主府前的广场上。
虽然中午还没到,但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年轻领主和格瑞提、塞拉迪昂一起并排坐在领主府二楼的大露台上,他们三人分别代表了领主、佩德罗家族和教廷。领主的身后站着那两个高大的黑人保镖,格瑞提的身后站着已穿戴起骷髅板甲和铁面的德尔玛,而塞拉迪昂身后则站立着两个全副武装,一身镜面铠甲擦得光可鉴人的骑士。
广场上的人分成三块,分别是教廷的骑士、佩德罗家族的军队,还有一队队的冒险应征者。我目测了一下,那些五花八门的应征者组成的队伍果然如阿蒙森所说,最起码有十几支,看来这下地牢里可要热闹了……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6-15 21:21:03 +0800 CST  

楼主:黑金蜘蛛

字数:222591

发表时间:2019-06-04 02:17:1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0 03:34:1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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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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