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地牢(多人联合作品)

东城雪莉:
昏黑里,我闻到了一阵肉香,伴随着火焰的热度,焚烧物的气味,还伴随着肉质被炙烤得冒油的嗞嗞声响……
我空空如也的胃袋开始哀鸣。
……我是在做什么来着?
好像是在为钱卖命,接着下了地牢,然后遇见了危险的白蛾女王……脑子里的画面接着闪现出烈火之努掉落的画面——这可不是悠闲睡觉的时候!
我一下子惊坐起来!
手底下发出“吧唧”一声,好像压烂了一团东西,低头一看,是蛾子的尸体——我大概是被暗河冲上来了,身边也都是密密麻麻跟我一样被冲上来的虫尸,有大大小小的蛾子,也有黄蜂。
我甩了甩手,抬头看见两个熟人——奥赛罗,还有德尔玛?!
德尔玛怎么会在这里,他该是去了上游才对?
这两人看起来倒是和谐,虽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剑拔弩张的危险气息。
围着一堆用四处捡的破烂堆积起的易燃物燃起的火堆,德尔玛正在烘烤他湿掉的外套,而奥赛罗则在火堆的另一面,用细长的匕首穿着一块疑似肥美的东西炙烤着。
“嗨伙计,你醒了。”率先跟我打招呼的是德尔玛,说到底都是笑里藏刀的热情。
我没理会他,想问奥赛罗在烤什么,张嘴忽然觉得舌头下面堵了什么,吐出来发现是半只白花花的幼虫!
一整只也就罢了,半只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残破的截面,我想象力止不住的发散,不禁抬手想捂住嘴,半路想起手上还沾着刚刚压烂的虫尸,恶心的我把嘴里的口水都吐出来。
“哦呵,你更厉害。”德尔玛意味不明的说着。
“你在烤什么?”我总算对着奥赛罗问出来。
“补充体力比较重要。”他有点答非所问,然后把手中烤好的这串递给我。
我确实饥饿难耐了,我连血手圣徒都丢了,背包肯定更是被大水冲走了。
我接过烤串,在火堆前面背光看不清,我直接一口咬进嘴里。
滋味比想象中差远了,有点腥,表皮酥脆,但内部烂烂的,没有盐,也确实不好吃。我囫囵吞下去。胃部倒是实在多了。
“我记得你好像没带食物下来?”
“……”
代替沉默的奥赛罗,德尔玛啧了啧舌:“我单纯的理查·弗瑞曼,你觉得这里还有什么可以烤的吗?”他盯着我脚边的虫子,耸了耸肩,“生食和烤了吃的滋味差别竟然这么大?”
吃都吃了,我还要吐出来不成?看着他这幅令人不爽的样子,我装模作样道:“是的,烤完滋味很不错,我推荐你也来一些。”
“不不不,”果断拒绝了我的邀请,德尔玛从他的衣袋里拿出一盒罐头,美滋滋的吃起来,并遗憾道,“其实我也劝过他找具人尸割几块肉下来,铁定比吃虫子强多了,这小子可太固执了,你别是也这么固执吧?”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8-15 18:02:11 +0800 CST  

黑金蜘蛛:

我冷冷的看着他:“在我眼里,你还是戴上那张破面具的时候可爱得多,那样至少你就不能用吃东西这件事来气我。”
德尔玛闻言微微一笑,一扬手,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抛了过来,我伸手接住,却发现是一罐同样的肉罐头,我诧异的抬起头,这个小白脸居然有那么好心?
“一罐肉一枚金币,你可以上去以后给我,当然,如果你死了就当我是送给你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果然。
我冷笑一声,将手里的肉罐头打开,一股久违了的肉香沁入我的鼻腔,尽管那里面添加了不少对人体有害无益的东西,但对于饥饿状态下的我来说这已无异于山珍海味。
我几乎只用了一口就将手中的肉罐头变成了空罐头,“再来一罐。”
我把手伸向德尔玛,他似乎也被我这恐怖的吃相给惊到了,“难怪你要到这儿来赚钱,你家里非被你吃穷了不可。”
尽管嘴里这样说着,他还是再扔了一罐罐头过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其他人呢?”我边狼吞虎咽边问道。
“很遗憾,这两个问题我都无法回答你,事实上我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把你和这个小大人从河水里给捞上来。上去后你们必须每人给我一百枚金币的救命佣金,哦,不,你该给我一百二十枚金币,要知道,你这副大块头的重量可抵得上他两个人,多收你二十枚金币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这个唯利是图的奸商!)
“好极了,这一转眼的工夫,我就已经欠了你一百二十二枚金币,你可真会做生意,德尔玛先生,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得到它们的话,你还必须救出我的同伴,因为只有那样我才会回到上面,也只有那样你才能得到你那该死的赏金。”
德尔玛考虑了一下,随即深表赞同的点头笑道:“你这主意很不错,每救他们一个人我就又多了一百枚金币,上去之后再和你打统帐。”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做你这行那么赚钱,我还跑到这该死的地底下来干什么?”
“那你可就错了,我的朋友,做我们这行可不仅仅只是手里拿了把大剑就能完成的,除了必须拥有的武力外,智慧和情报缺一不可……”
我们正在火堆旁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却突然隐隐约约听到远处又传来一阵阵似曾相识的婴啼声。
鱼面怪!
我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抓手边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却被德尔玛轻轻的伸手按住了。
“别紧张,理查,我向你保证那些小鱼人根本进不了你的视线就会被全部解决。”他轻松的笑道。
婴啼声靠近的很快,一个个小小的黑影以飞一样的速度在往我们这边接近,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个形状古怪的庞然大物,就在我和奥赛罗快要沉不住气翻身站起的时候,却看到在怪物群中陡然闪起了一道道锋利的寒光,伴随着寒光的还有一声声利刃切入肉体的声音。
婴啼声顿时一片大乱,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粗吼,那种吼声绝不是鱼面怪能吼得出来的。一时之间我也看不清楚黑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看见那几个庞大的黑影也在发出粗吼声之后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
婴啼声来得快去得更快,不到两三分钟就已经在周围彻底消失了。
“请容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的这几位朋友。”德尔玛扔掉手中的空罐头,擦了擦手,微笑着站了起来。
三个高矮不一的人影走出了黑暗的战场。
走在中间的是一个将一头红发扎在脑后的英俊青年,他眼神凌厉,身材健美结实,全身几乎没有著甲,只有手腕脚腕上配戴的护腕和右胸部的护心甲,他的身后交叉背着两把闪亮的弯刀。他虽然没有德尔玛那样俊美,但却充满了男人特有的英朗之气,不可否认很多少女会为他这种英气而拜倒。
在他左边的是一个内里穿着一身银亮的锁片甲,却在锁片甲外面还覆了一层黑色紧身衣的人,他将自己的下半部分脸也蒙在了黑巾内,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瞳,这眼瞳的黑色和唐龙极为相似。
走在右边的是一个如铁塔般高大魁梧的金发中年人,一脸冷漠,粗壮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用不知什么动物的利牙制成的项链,双臂上各安装了一副连着铁指手套的钢铁臂甲,他的手中此时正拎着一只鱼面怪的头颅,只是相比于其他一般的鱼面怪,这只鱼面怪的脑袋要大出一倍还多,而且在鱼嘴顶端还长着两根钢锯般的鱼须,应该是鱼面怪的首领或头目一类。
“这位是曾经在希腊地中海一带赫赫有名的英雄,双刀斯科特,很少有亡命徒能抵得住他那两把夺命的弯刀,自从加入我们之后,我们的猎物中差不多有一半的脑袋都是被他砍掉的。”
“这位神秘的朋友是来自东方岛国的藤井,你可别小看他个子不高,他可是一个在他们那里被称作‘忍者’的人,他的全身上下都是武器,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那些奇怪的‘忍术’,往往有时候整个人化成一团烟雾就不见了,有时候不知怎么的能把对手整个人都变成石头,有一次我还亲眼看到他居然能变成一条鱼从水里游走,哈哈,这简直比我们的魔法还神奇。”
“至于这位,名气在高加索地区恐怕比我们每个人都响,‘大力神’古斯塔夫,力大无穷,能够徒手撕裂猛虎和棕熊,而且一身肌肉就像磐石一样坚硬,普通的刀剑甚至锤子都伤不了他,我有时真怀疑他是不是也和传说中的齐格飞一样沐浴过恶龙之血。”
我朝他们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回过头正想再说几句场面话,却不料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一个极为瘦小的人影,这人浑身上下骨瘦如柴,刮不出几斤肉来,一个脑袋却是不成比例的大,小眼睛塌鼻子,长相极为猥琐丑陋。
突然身边无声无息的多出这么一个像哥布林那样的玩意儿,任谁都会吓一大跳,我一惊之下又下意识的去抓身边的木棍子。
德尔玛哈哈大笑道:“他可不是怪物,理查,尽管舒密特有点其貌不扬,不过他可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那个叫舒密特的小矮子发出一阵令人毛发战栗的尖笑,“我怎么能让你死,你死了谁给我人头去换赏金。”
这笑声似曾相识,我记起了那天德尔玛在砍下唐龙脑袋之后抛给了一个极为瘦小的影子,看来那人影就是他了。估计是他拿唐龙的人头换了赏金之后,又带着德尔玛的其他帮手们赶过来了。
我正想问问他打算怎么帮我去找斯芬里克他们,却听那小矮子又用他那尖涩的声音说道:“又来了,这批里面有我们要的。”
我一愣,还没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却听到黑暗的四周又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婴啼声和密集杂乱的脚步声。
我回答过头看了看那正熊熊燃烧的火堆,想起德尔玛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飞蛾扑火你听过吗?不要在这洞窟中点火,最好连光都不要有,那群蛾子会盯上你的,而且...会盯上你或许不只是那些蛾子,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那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生那么大的火?难道……
“你是故意把它们引过来的?为什么?”
德尔玛对我的疑问笑而不答,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伸手拔出背后的圆柄剑,“有这点工夫来问我,还不如好好准备一下应付已经快到眼前的怪物群吧,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这批来的怪物可远没有上一批那么好对付。”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8-24 21:11:53 +0800 CST  
我心头一紧,赶紧伸手摸向自己腰间的皮带,还好,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并没有丢失。
奥赛罗的大号回旋镖也已经没了踪影,他有点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接着,小子。”一把短剑凌空抛至,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你如果只会用以前那个大家伙的话,就只能自己等死了。”德尔玛将自己那迷人但又说不出诡异的微笑覆在了骷髅面具之下。
就在这几句话的工夫,那满耳的婴啼声已到眼前,铺天盖地的鱼面怪冲出黑暗向我们张开了满口的獠牙。
“地牙!”那个叫藤井的黑衣人双掌古怪的捏在一起,口中念了句我听不懂的类似于咒语一样的短语,随后大吼一声一掌拍在地上,“噗噗噗噗噗……!”一根根尖牙般的石笋从土中齐刷刷的陡然冒出,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圈鱼面怪全都贯穿在地上。
后面的鱼面怪仍毫不畏惧的直扑上来,它们的后面又出现了之前看到过的那些发出粗吼的庞大黑影。那是一个个要比普通鱼面怪大上三四倍之多的大型鱼面怪!它们的头和之前古斯塔夫手里提着的一模一样,它们的身躯呈现一种古怪的强壮,有的地方肌肉硕大的出奇,有的地方却是平淡无奇,它们的利爪极长,背脊和尾部都长着利剑一般的鳍,浑身被一种黑褐色的鳞片所覆盖,很远就能闻到它们身上那股恶臭的腥味。
“大力神”古斯塔夫大吼一声象头公牛一样往前冲去,手臂一抬将一个大型鱼面怪撞得仰天翻倒,顺势一脚踏下,偌大的鱼头顿成一堆稀糊。
两个鱼面怪一左一右咬在了他的腰部,却像咬在了两块岩石上一样,连根毛都没有伤到他,他像抓起两只玩具一样轻松的将两只鱼面怪抓起相对一撞,那两只鱼面怪被他撞得整个头脸部全都扁了下去,脑浆飞溅。
斯科特杀起怪来更是干脆利落,两把刀又快又狠,我的眼睛甚至只能捕捉到那对双刀挥出的残影,几乎没有一个鱼面怪能够挡住或躲开他的一刀。
有一只大型鱼面怪怪吼着一爪向他拍过来,他冷哼一声双刀齐出,一刀斩断了拍下的巨爪,一刀将那大型鱼面怪拦腰斩成两段。
我和德尔玛还没动手,他们已经将来袭的鱼面怪杀得尸横遍地,我的精神刚稍许有些放松,却见那昏暗的半空中闪现出了一小点一小点的光团,它们在视线中渐渐变大,竟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球!
第一波的十来个火球很快就飞落到了面前,“轰轰轰!”炸起一团团炽烈的火焰,映亮了整片战场。不过这些火球虽然看起来威势惊人,但由于速度并不算快,因此也没能伤到我们。
火球之后是一个个飞翔在空中的血红色怪物,她们的下半身为鹰的身体和青铜鸟爪,头和上半身却是人类的女性,长而纷乱的头发批盖着表情狞厉的面容,口中不时发出凄厉的尖啸。
“鹰身女妖?嗯……”德尔玛面带欣喜的微微点头,“这些能值一点钱。”
鹰身女妖的爪间再次抛出第二轮的火球,照例也是伤不到人,只是将战场的温度和可见度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藤井挥手打出一片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在空中“突”的一声又从周围弹出三片弧形的利刃,并在空中来回飞旋起来,将几个飞在最前面的鹰身女妖齐刷刷的切成几段,一个鹰身女妖尖啸着伸出青铜利爪一把扣住那片东西,只听藤井将双指竖在遮面巾前断喝一声:“爆!”
“轰!”空中爆出一团夹杂着血肉残骸的气浪,那只眼明手快的鹰身女妖刹那间被炸得尸骨无存。
一个俯冲到我们上方的鹰身女妖张开利爪对准德尔玛直抓下来,德尔玛轻轻一侧身,反手一剑就把她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和空中那些鹰身女妖一起出现的,还有地上那一大坨一大坨正在蠕动前行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头深蓝色的巨大蜗牛,然而它们的外形远比外面那些他们的微小同类们可怕得多。它们的触角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眼睛下方是一张漩涡状的大嘴,里面的尖牙就像绞肉机的刀轮一样一层一层密密麻麻,被这么一张嘴吞进去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在这些巨大蜗牛之间还快速跳跃移动着一个个背附着圆盘铁甲壳的半身黑影,它们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头部像甲壳虫,背部和前肢已完全铁甲化,它们拥有六条粗壮的前足,每条前足的顶端都是一片锐利的刀锋。这种甲虫状魔物我倒是在酒店里闲聊时听人说过,好像叫“铁甲地虫”,常成群成群出现,外壳坚固如铁,刀足杀伤力也是极强,能轻易破开轻甲,而且善于跳跃,行动迅捷,非常难对付。
第一个成为它们攻击目标就是冲在最前面的“大力神”古斯塔夫,两只铁甲地虫在空中飞滚翻起,夹着回旋力的刀锋重重的砍在“大力神”的颈部和胸前,“叮叮!”竟爆出两团刺目的火星。
依然未伤分毫的“大力神”双拳同时击出,连着臂甲与手套的铁拳将那两只铁甲地虫凌空轰碎,爆出两团红白相间的粘浆。
斯科特的双刀卷起了两道犀利无比的旋风,被卷入的鱼面怪和铁甲地虫个个被砍得支离破碎,但由于那些铁甲地虫能像跳蚤一样跳起老高,因此也有几个翻越过他和“大力神”的头顶跳到了我的周围。
一个铁甲地虫上来一刀对准我的脑门竖直劈下,我手里现在只剩下一把匕首,不适合直接格挡如此犀利的六条刀足,我可不像“大力神”那样刀枪不入,所以我退,不过在退的同时我手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
“噗”匕首笔直穿透了那铁甲地虫的脑袋,在他仰面倒下的同时我赶上几步一把将匕首抽了回来。
一回身又是一个大型鱼面怪厉吼着扑上,我还未等它抬爪就毫不客气的将手里的匕首刺入了它张大的鱼嘴里,刀尖从它的后脑处穿了出来。我刚拔出匕首,又有两个铁甲地虫挥舞着刀足跳过来,我只来得及用匕首挡住当头砍下的一刀,眼看就要被接下来狂风骤雨般袭来的刀足大卸八块,却见一道银光厉电般闪过,那两只穷凶极恶的铁甲地虫被拦腰一斩为二。
“你又欠我一百金币,理查。”德尔玛姿势优美的将手中的圆柄剑划了个圈,得意的笑道。
我暗自咒骂一声,一定要先找到合适的武器!要不然我非被这家伙讹诈成穷光蛋不可!
可现在这时候哪里去找武器?我情急之下,看见地上那两截铁甲地虫尸体,对了,它们的刀足那么锐利,为什么不借来一用?
我俯下身用匕首切下它的两截刀足,双手握着试了试,感觉还挺趁手的,这才找回了一点自信。
这时我突然听到远处的斯科特惊呼一声,忙循声望去,只见这位方才还在像螳螂一样挥动双刀的希腊英雄正被一股淡蓝色的气流给裹在里面不由自主地滑倒在地并吸往前方,这股强大的气流来源于一只巨型蜗牛的漩涡大嘴,如果被它成功吸进那张大嘴里的话,这位勇敢的英雄恐怕连根骨头都不会剩下。
不过那样的事显然不会发生。不得不承认德尔玛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每个人实力都是相当之强,且每个人战斗时的互相配合也是非常默契。就在斯科特被巨型蜗牛的气流给裹住并吸过去的时候,藤井已一个团身翻越了过来,在落下的同时左手一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已经不偏不倚的飞入了那只巨型蜗牛的大嘴里。
“轰!”又是火光爆起,那只巨型蜗牛登时被炽烈的火焰给团团包裹,透过火焰可以清晰地看到它那螺旋形的贝壳瞬间爆裂成一片片,整个身体也在熊熊火焰的肆虐下被烧得越来越小,一命呜呼。
一时不防差点翻船的斯科特狼狈的从地上翻身站起,刚才的情形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他怒吼一声朝着另一只巨型蜗牛飞奔而去,整个身形几乎化成一缕轻烟,速度奇快无比。
那只巨型蜗牛张开血盆大口吸出一股气流,这次有了防备的斯科特一个闪身就已经冲到了它身边,双刀交叉划出一道水平的刀光,“噗——”斯科特身形过处,那只巨型蜗牛已被整整齐齐的打横里一分为二。
我抡起那两只砍下的刀足当成斧子,一连砍倒好几个鱼面怪和铁甲地虫,一只鹰身女妖冲下抓向我的头顶,我举起一对刀足格挡,却被它抓住刀足飞拎了起来。
这种怪物的力气惊人,我这么个大块头居然就这样被它轻轻松松的一起拎到了半空,我正惊骇间,另一只鹰身女妖就已经向我打出一枚火球!
我赶紧双臂用力将自己的身子往上挺举做了个高抬腿才堪堪躲开了这枚火球,那只鹰身女妖见一击不中,又抬起利爪对准我胸口抓来。我见此时自己已被带到了一个比较高的高度,松手掉下去的话估计会摔得很惨,思忖之下一咬牙,干脆腰臂发力将自己高高荡起,荡到了那只鹰身女妖背上,返过身来双臂交叉一把卡住它的脖子,那只鹰身女妖怎么也没想到我竟会来这一招,回过神来想把我摔下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匕首已经深深扎入了它的脑门。
死去的鹰身女妖自空中笔直坠下,我心里也有点发颤,但这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将它的尸体紧紧垫在身下。
“砰!”尽管有鹰身女妖的尸体垫底,但落地后的震荡还是震得我感觉内脏都被震乱了,好在此时冲上来的怪物已被他们杀得差不多了,才能让我有机会坐在地上大大的缓了一口气。
我站起身正想去找奥赛罗的时候,却又听到了那个小矮子的声音:“大家注意!我们要的东西来了!”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8-29 08:41:47 +0800 CST  
黑暗中燃起了两团碧绿的鬼火。
那两团鬼火越来越近,仔细看,原来竟是一对水桶口般大的凶睛!
德尔玛面具后的眼睛闪烁出一道冷冽的光:“伙计们帮我挡住杂鱼,那玩意儿就交给我了!”
藤井又使出了一次“地牙”,将附近的怪物们清除掉大半,剩下的也被斯科特和古斯塔夫一一消灭,暂时清出一块地方。
还有几只鹰身女妖在上空盘旋不时扔下火球,藤井接连飞出三片锯齿飞盘,这些锯齿飞盘在空中不断交叉变换着飞行轨迹,几个鹰身女妖纷纷被飞盘上极为锋利的锯齿切成几段落下,好不容易有两个鹰身女妖躲开了锯齿飞盘的攻击,红着眼尖啸着俯冲抓向藤井,藤井往地上扔了一样不知什么东西,爆起一团烟雾,当烟雾散去时已踪影不见,鹰身女妖失去了目标,正在疑惑的转头四处寻找,却不料藤井已跳跃出现在她们身后,手中多出了一把刀身狭窄的直刀,“刷刷”两下,那两个鹰身女妖脖子上已绽出了两道大血口,鲜血狂喷而出,当即坠地毙命。
至于你问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就靠着一把匕首,能活着已经不错了,你还能要求我做啥?
“鬼火”下方又裂开了一道血红的缝隙,那是一张奇大无比的巨嘴,里面寒光闪烁,仿佛一片刀山剑海。
当德尔玛口中的“那玩意儿”终于出现在我的可视范围线之内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鳄鱼”,它的眼睛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球,它那流着口水的大嘴里露出两排锋利而又光滑的牙齿,舌头居然还像蛇一样开岔。它那一身黑乎乎的皮甲泛着金属般的光,和普通鳄鱼不同的是它的身上还长着刺猬一样长刺,根根如长矛一样锐利,它也不像一般鳄鱼那样在地上爬行,因为它的脚并不是鳄鱼的前后脚爪,而竟是像蜘蛛一样的螯肢,一共有三对,两长四短,两根长且布满黑刺的位于它的前爪位置,四根稍短而粗壮的则是充当了它的脚,它往前倾斜着巨大的身子并用那四根粗如立柱的螯肢快速行走,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藤井试探性的打出一枚星星形状的飞镖,飞镖旋转着射中了“鳄鱼”的额头,却像射中了铁块一样被弹飞开去。
德尔玛却笑了:“不错,这正是我们所要的。”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
那“鳄鱼”正往我们这边冲过来,却突然身躯一歪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在地,德尔玛举着剑出现在它身后,一只后脚螯肢已被一剑斩断了一半,伤口正流出绿盈盈的粘稠血浆,散发出一种腐臭至极的恶心气味。
“鳄鱼”痛吼一声回身用长满刺的尾巴扫向德尔玛,可它的尾巴只扫到一半目标就再次消失了,接着半空中闪起了一道银光。
那是德尔玛腰间的锁链,一圈圈的绕在了“鳄鱼”的脖子上,顶端的钩子极为锐利,穿透了它颈部的厚皮深深钩入了它的脖颈内。
“鳄鱼”狂吼着甩动着脖子,两只前端的螯肢王往周围胡乱的挥动着,可德尔玛的速度和反应实在太快了,他早已拉着链子借力几个闪身就窜到了“鳄鱼”的头上,反手握剑由上往下一剑就刺入了“鳄鱼”的头顶心。
“鳄鱼”痛苦而无奈的哀嚎着挥舞着徒劳的螯肢,终于轰的一声然趴倒在地。
这一幕看得我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面对这么一只庞大恐怖的怪物,我敢说就是算我加上斯芬里克、奥塞罗、提诺尔和艾莎(阿蒙森自动忽略)五个人一起上都没有能够击败它的把握,而且这只“鳄鱼”肯定还有其他恐怖的能力,但在德尔玛面前竟连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几下子给解决了!
“鳄鱼”一倒,其他怪物也像是失去了战斗的勇气,纷纷像退潮的海水般退去,转眼间只剩下一地的尸体。
德尔玛早已在“鳄鱼”倒地毙命之前就已抽出圆柄剑轻轻跳回到了地面上,那个小矮子又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他身边,尖笑着说道:“这头大鳄鱼吞吃了不少人,它在领主那儿可是至少值一百枚金币,不过必须是完整的。”
德尔玛摘下骷髅面具,面带惋惜的说道:“这也没办法,白蛾王后的毒粉说实话我也承受不了,为了将我们可能发生的损失减少到最低,我们不得不放弃这头大鳄鱼的赏金,毕竟白蛾王后的赏金可要比它高得多,不是吗?”
他嘴里在说手里却没闲着,他将“鳄鱼”的厚皮剖开,剥下,并切成一块块长方形,小矮子和藤井接过这些切好的鳄鱼皮开始处理缝制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有些好奇。
小矮子朝我笑了笑:“这头大怪物的皮非常坚固,可以抵挡住白蛾王后的刺针,将它的血涂在身上也能够让我们无视白蛾王后的毒粉。”
“这么神奇?”我不禁有些奇怪,“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情报的好处,理查先生。”德尔玛微笑着走了过来,“精准的情报可以大大提高队伍的效率,并减少损失,包括时间、金钱和人员上的。”
我看到奥赛罗正站在边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将“鳄鱼”那充满腐臭味的绿色血液收集在一只只瓶子里,斯科特和古斯塔夫则正在切割鹰身女妖和大型鱼面怪的脑袋,因为这些是可以在领主那里换赏金的。
我不由赞叹道:“你们真是太专业了。”
“谢谢您的夸奖,理查先生,不过朋友归朋友,生意还是归生意。”德尔玛微笑着递过一张已缝制好并安上扎带的简易“鳄鱼皮甲”,“二十金币一副,另外附送一瓶鳄鱼血,您要不要来一套,理查先生?”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9-05 11:38:34 +0800 CST  
一案竹马:
不用想,自然是拒绝。
鳄鱼血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事实上我压根没有和德尔玛再去挑战白蛾女王的想法,当下更重要的是找找斯芬里克他们,顺便想办法逃出去,换一个说法,就算我买下了那血,我也没法去和白蛾女王打架,因为'血手圣徒'已经不知被冲到哪去了,总不能随便拿把武器和那怪物对砍啊~
“那就算了吧~”
在我开口拒绝之后,德尔玛倒也不失望,而是笑吟吟地将鳄鱼血自己收了起来。
这支队伍即使是在我们和德尔玛聊天的时候,也仍然在稳步推进着,一时之间我真的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怪物那一方,只见阴影在浅浅的水洼中闪动而又消失,也不知是藤井还是那个小矮子,'大力神'古斯塔夫甚至还自己弄了一个火把,主动吸引怪物来袭击。
这些战斗几乎就没有我和奥赛罗出手的机会,反而全程都在旁观,有的时候甚至连旁观都算不上,目见的只是刀光剑影在一伙伙的怪物间闪动,它们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顷刻间就被斩下了首级。
“真是分不清谁才是怪物...”
我丝毫没有顾忌旁边的德尔玛,只是开口评价道。
德尔玛反而很享受我的说法,还顺便回了一句。
“这也是多亏了你们啊,否则怪物如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多亏了...我们?”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德尔玛究竟在说些什么。
“是啊,多亏了你们,鱼怪擅扑击,但它们的眼睛看不清自己的两侧,水蛇的鳞甲很硬,但脖颈和首部的连接处却软的可怕,这些都是情报啊,没有这些情报,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那么,理查先生,你认为这些情报是怎么搜集的呢?”
德尔玛带着盈盈的笑意看了过来,似乎带着点戏虐的意味。
“是你们在战斗中总结的?”
我试探性的反问。
“不不~一个合格的赏金猎人是不会在掌握情报之前和对方交手的,这些情报的搜集者...其实是你们啊~是你们帮我收集了这些怪物的情报?”
德尔玛仍然笑着。
“我帮你们?呵,我可不记得...”
说到这里,我瞬时一愣,突然想通了些什么。
“德尔玛,你这个家伙的意思是...你们把我们忽悠进地牢,其实是给你们探路,是帮你们试探怪物的是吗?在战斗时,你们不仅没想着怎么帮我们,甚至还躲在黑暗中观察,默默的看着我们送死?”
“可不只是这样哦~”
德尔玛摇了摇头。
“我顺便还担心了一下,担心就凭你们能不能让白蛾女王使出全部的底牌,所以还和我的队员们四下奔波,多忽悠了好几波探险者去帮你们对付白蛾女王~”
“事实上你们这群人居然比我想的要更加有用,居然想办法把白蛾女王的宫殿给冲垮了,啧啧~还真是令人意外。”
我还好,毕竟出身于蜘蛛巷,早就看惯了类似的行为,但奥赛罗却不同,我眼见他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德尔玛早就感觉到了他的不快,却丝毫没有紧张,反而好像很期待奥赛罗对他出手。
不过奥赛罗也不是什么莽夫,莽夫是活不到现在的。
“喏~前面就是被冲垮的白蛾女王宫殿了。”
当我们沿着德尔玛的手下砍出血道一路前进,经历了大约十分钟以后,德尔玛远远的指着水中的一大滩碎石遗址言道。
说实话,我们当初都没有想到阿蒙森为了逃跑而挖出的岩道居然会挖通地下河,更没想到那波水流居然会汹涌到把宫殿给冲垮,我能借着稀疏的光线大致的看清地上的惨状,破破烂烂的虫卵遍布碎石间,偶尔还能瞥见几具被压碎的尸体,人类的血肉和虫子的白肉混在一起,粘粘乎乎的汁液滴在地下河中,一路朝我们流淌过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蛾女王应该就在那堆碎石中了吧,也许还在抢救它的虫卵?”
我们在提到白蛾女王的时候,脸色往往会瞬间一白,但德尔玛却没有这样,他在谈论白蛾女王的时候就像是在谈论今天下午要吃什么,仿佛对方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尽量不要和这个家伙为敌...我已经不知是多少次这样告诉自己了。
“对了,接下来的战斗,你和奥赛罗先生就不用参与了。”
德尔玛在说着的同时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远远的看向宫殿的遗址。
我和奥赛罗都能明白德尔玛是什么意思,里面含有'你们不要来捣蛋'的告诫,也含有'不要想浑水摸鱼分赏金'的警告。
奥赛罗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德尔玛也没阻止他,只是远远的来了一句'请注意不要死了哦,毕竟奥赛罗先生你还欠我的钱呢~'
“死不了。”奥赛罗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像我们一样被激流冲到神智不清的人,顺便也离你这家伙远一点。”
“要救人的话,我推荐还是去白蛾女王那里比较好哦。”德尔玛回应,“毕竟白蛾女王刚刚经历一战,肯定要抓点人来吸取体液,恢复一下体力的。”
“那就让理查去吧。”
奥赛罗说,明显带着点'不想和你们一起'的意思。
“也行,我去吧。”我自己也想了想,回答道。
“白蛾女王的作战我不会参与,我只负责救人。”
“我们不会出手保护你的,”德尔玛看了过来,分明是带着笑容,却在说着冷酷的话,“对方好歹是个女王,即使是我们也要认真点的,更何况还是个被逼上绝路的女王~”
“无所谓。”
我笑了笑,回答道。
“死了大概就是命吧。”
我好歹也是出身蜘蛛巷的人,在那种破地方度过了半个人生,死人看得太多了,自然不会像那群养尊处优的贵族一样惜命。
只是...我还有未尽的事情,还有等待我回家的家人...
斯芬里克他们是必须要救的,如果不是这支队伍,我估计也走不到现在。
“那就~出发吧~”
德尔玛仿佛在某一个瞬间瞥到了我脸上的决意,摇着头笑了笑,却也答应了我的请求。
而等我和德尔玛踏入那片碎石废墟的时候,战斗其实早已开始酝酿了。
德尔玛说的没错,白蛾女王确实正趴在一具人尸上面努力吸取对方的体液来恢复体力,我能看到被吸取的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变成了一具干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我并不认识,看上去似乎是'金石之誓'那边的人。
而白蛾女王...我能感觉到它已意识到了我们的到来,褪去女性外皮的它抬起了狰狞的脸庞,翅膀跃跃欲试的轻轻拍动着。
德尔玛似乎也没准备隐藏自己,他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和'大力神'一起在白蛾女王面前静立,不紧不慢地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大力神'古斯塔夫应该是与舒密特和藤井一起进入这里的,但我没能瞥见他两的身影,倒是注意到白蛾女王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从比黑暗更黑的阴影处扫过,就似乎那里潜藏着什么能够威胁到它的东西。
至于双刀斯科特,他比古斯塔夫晚一点进来,却也在白蛾女王的侧位抽出了自己的双刀,准备冲锋了。
第一波攻势...
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
我所能捕捉到的,就只是在空中一掠而过的亮色,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射来,就要直中白蛾女王的身躯,可也就几乎是同时,白蛾女王用自己的前肢掀起地上那具已被吸干的尸体,朝那抹亮色投了过去,直到二者相触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从黑暗中射来的应是一种类似于飞镖的暗器。
紧接着发起攻击的就是德尔玛了,银色的长龙从他的手中呼啸而出,绽放的锁链在铮铮声里咬向了白蛾女王,白蛾女王倒也不是省心的存在,它没有振翅而起,而是奋力一挥,反而迎着锁链掠行而来,德尔玛脸色一变,拽住锁链后拉,可是却也已经太迟了,顷刻之间白蛾女王已经和锁链上的铁钩交错而过,它沿着锁链朝着德尔玛发出了刺耳的嚎叫,眼看着德尔玛就要丧命于它的身前。
可最终拦在它身前的,却是一座大山!
'大力神'古斯塔夫!
那个大汉居然伸出双手,居然想靠自己的肉身之力拦住这个地牢里面的霸主!
而事实上他居然也真的做到了!白蛾女王的前冲之势被硬生生的扼住,任凭那怪物再怎么狰狞和咆哮都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臂,不过白蛾女王也没准备再前冲了,它安静了下来,翅膀的扇动也归于平静...
它...朝着古斯塔夫拥抱了上去,就像拥抱'蛮骨'的那位...只不过这一幕不再美轮美奂了,因为白蛾女王已抛弃了那幅魅惑人心的伪装,但危险程度却丝毫不减!
下一秒...
银光乍现!
两个身影分别从古斯塔夫和白蛾女王的两侧掠过,激起的刀光在水洼中拉开了肉眼可见的波纹,甚至连溅起的水花都被一击分断!
“小心点啊,大块头,除非你看上这怪物了。”
矮子舒密特用嘶哑的声音笑着,也调戏着。
发起攻击的就是他,同时也还有趁机绕到一旁的德尔玛!
这两人同时从白蛾女王的两侧发起攻击,分明没有经过任何商量,却显示出了惊人的默契,挥动武器产生的刹那甚至交叉成剪,一击将白蛾女王那用来固定古斯塔夫的下肢全部分断!
刺耳的尖叫声在刹那过后才迟迟响起,白蛾女王摆动它那断掉半截的下肢,猛力拍动翅膀,艰难的想要向上攀升,而就在此时...
另一个人冲了上来!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一轮水车!
不,那不是水车,而是转动的刀光,而是一抹刀轮!
双刀斯科特在白蛾女王将起未起之时冲了上来,踏着它的身体起跃,那个家伙在空中侧过身体,如车轮般旋转,舞开的双刀在空中疾响,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那抹刀轮割着白蛾女王的后背旋转,碾动间破开了它的外皮,涌泉般的鲜血如柱喷射出来,往空中溅去,一时之间居然形成了叹为观止的血雨。
然而斯科特的攻击到此为止仍然没有结束,他一轮挥刀到白蛾女王的头前,在那里挺身调正,以'一'字挥开了自己的最后一刀,那一刀无疑印刻进了白蛾女王的眼中,也将它的一只眼睛彻底废掉!
斯科特翻身落地,沐浴血雨的白蛾女王则缓缓升起,可紧接着德尔玛的铁索又从斯科特的右肩上方呼啸而出,化身银龙向白蛾女王咬了过去...
等这场战斗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成功将好几个人从水潭和碎石中拖出来了,这里面有不少人都因为殿堂的坍塌以及窒息而暂时昏迷了过去,虽然已有部分成了白蛾女王的营养,却也有很多仍然活着,我当然也在里面看到了一张我所熟悉的面庞。
没错...是阿蒙森那个家伙~
我扇了他几个耳光,将他唤醒就走掉了,又投身到了碎石和水洼之中。
接下来所救的熟人就是提诺尔那个小子了,说来他的运气不错,沉重的铠甲让他没有被水流冲到太远,却也没有因为被盔甲拉入水底而窒息,而是昏倒在了一大块岩石旁边,唯一遗憾的是他的头似乎被石块砸中了,我扇了好几个耳光都没弄醒,只得暂时把他放在了那里。
至于斯芬里克和其他人...我暂时没有找到他们,不过这也是好事,起码能说明他们没有憋屈的死在这里。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09-16 11:56:22 +0800 CST  
@风熏沙 2019-10-18 23:54:24
写的太好了 但为什么里面的怪物以原创为主,你们是以暗黑地牢为背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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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里面的怪物部分原创,部分参照游戏。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10-24 17:22:41 +0800 CST  
我正要再试图寻找其他人,却听到白蛾女王那边发出一声凄厉而又怪异的尖吼,接着是“大力神”古斯塔夫的震天怒吼。
我忙回头望去,只见白蛾女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扑到了古斯塔夫的身上并牢牢抓住了他,从背脊处突然伸出两根既长且粗的弯曲刺针,由上往下朝着古斯塔夫的肩窝处狠狠扎下,虽然依旧扎不透古斯塔夫那精钢般铸成的身体,但这强烈的刺扎力也不禁让这个威猛无匹的“大力神”给痛得大叫起来,不过威震西伯利亚的“大力神”名气毕竟不是靠吹来的,他反过来展开熊臂一把揽住白蛾女王的腰,身体往后一个倒栽将白蛾女王的脑袋“咚!”的一下给重重踵到了地上。
白蛾女王的上半个身子差点都给踵折了,双刀斯科特又借机上前就是一阵乱刀,在它身上砍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白蛾女王惨厉的尖嚎着再次飞上半空,我原以为隐藏在暗处的藤井会出手,可他却出乎我意料以外的没有。
白蛾女王看来已经快要不行了,虽然隔着骷髅铁面,但我也能感觉得到德尔玛脸上那得意的微笑,这个高度是躲不开他的链子的,他仿佛已经看到堆成小山般的金币落进了他的口袋。
然而,他们,包括我,都终究还是低估了这把守地牢第三层的大魔物。
一阵阵扯开帛布般的撕裂声响起在半空,一具业已残破得千疮百孔的躯壳被从内里撑破成无数碎片随风洒落,从中破壳而出的是一个拥有着全新躯体的白蛾女王!
她的上半身居然分成了三瓣,变成了三具赤裸裸的连接在一起的美女胴体,她们拥有着同样美艳的面容,同样高耸的胸部和火红的长发,只是她们的下半身全都连接在一具比之前还要粗壮长大一倍的蛾体躯壳上,尾端的输卵刺针也爆出了一根根的倒刺,并呈现出一种魔性的紫红色。她的翅膀也在瞬间变得更宽更大,上面那诡丽的花纹竟模模糊糊拼成了一张表情恐怖的人脸!
所有的人一时都被惊呆了,白蛾女王居然在这几乎已经完全走到绝路的情况下完成了蜕变!
一抹抹诡丽的火焰在白蛾女王那不断挥动的六个手掌中划过,就像万圣节夜晚那炫目灿烂的焰火。
“快躲开!”这回连德尔玛的声音听起来都不对了,我赶紧往旁边一个翻滚,在翻滚的同时我只感觉耳鬓边上一片灼热,转过头来就是满目的金黄火焰。
德尔玛、斯科特和古斯塔夫方才所站之处已全部被这大范围的火海所吞噬,也不知道
我方才所站的那一大片十米见方的平地顷刻已是一片火海,德尔玛、斯科特和古斯塔夫方才所站之处已全部被这大范围的火海所吞噬。
我正惊愕间,却见火海中一条人影已冲天跃起,一道银亮的光链如迅疾的银蛇般飞卷向空中还在挥动着火焰的白蛾女王!
是德尔玛!居然连如此炽烈的火焰都伤不了这个家伙!看来是那套骷髅板甲所起的作用。
白蛾女王扑打着翅膀,一大片黑蒙蒙如沙尘土般的毒粉兜头洒下,德尔玛似乎很不愿意接触这些毒粉,就算有了能解毒的鳄鱼血。
一大片旋风从他手中卷起,将雪点般洒下的毒粉悉数卷开,他的链子依然去势不变,快速而精准的洞穿了白蛾女王肥厚的腹部,一连串黑乎乎的东西从白蛾女王被洞穿的伤处漏了下来,那是还在腹腔里的蛾卵!
痛极怒吼的白蛾女王一把抓住还在自己体内的链子,一连串的火焰迅速从链子上蔓延过来,德尔玛按了一下腰间的机簧,“托”的一声轻响,链子自他腰间脱离开来,他在下落的同时回身又是一剑挥出,一轮无形的剑气飞切中了白蛾女王三个脑袋中的其中一个,将这个脑袋整齐利落的上下一分为二,鲜血与脑浆飞溅中,这个脑袋的鼻梁以上部分高高的飞了出去。
失去脑袋的那对手臂立刻软了下来,其他两个脑袋的表情变得极为愤怒,对着刚着地的德尔玛俯冲扑下。
德尔玛虽然失去了腰间的链子,但他手中的圆柄剑同样可怕。
然而,这一刻却还轮不到德尔玛再次出手,一条公牛一样的强壮身影带着震动的步伐飞冲过来,对准白蛾女王击出力贯千钧雷霆般的一拳。
是古斯塔夫!这个“大力神”居然将身体练到了连烈火也无法侵蚀的地步!
要是被这么一拳打中,白蛾女王恐怕马上就会变成一只死蛾,不过蜕变之后的白蛾女王反应似乎也变得快了很多,她用剩下还能动的四只手交叉绞架住古斯塔夫的熊臂,扇动翅膀借助回旋力一把将这个大力士给高高甩了出去。
然而对我来说糟糕的是,这个比我还要高壮上一圈的大块头就像块被投石器高高甩出的巨石一样向我砸下来。
刚做好翻滚动作的我想要躲闪已是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双臂尽量护住自己。
“砰!”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头正冲刺中的大象撞到一样,尽管已做好的防备使得我没有被这强烈的撞击震得骨断筋裂,但内脏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些许的移位和出血,更可怕的是我看到那还剩下两个头的白蛾女王正挥动着四条手臂再次划出一条条诡丽火焰,它要将我们所站之处再次变成一片死亡的火海!
古斯塔夫慢悠悠从地上站起来,他似乎并不害怕,但我可没有他那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钢铁身躯,那片火海一来,我还不成焦炭吗!
从之前那片火海的速度和范围来看,这回我是怎么都躲不掉的了,就这么完了吗?
在这面临死亡前的刹那间,我的内心倒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的赌鬼父亲,带着你的一屁股烂债见鬼去吧!)
(还有面前这位戴着张故弄玄虚的鬼面具的德尔玛,你永远也赚不到老子的钱了!)
就在我准备张开手臂迎接即将到来的火海时,却见在白蛾女王的身后划过一道嫣红的流星。
“卟”一枚三菱形的箭尖自白蛾女王其中一个脑袋的眉心中间贯透而出,她那狰狞的表情登时凝结在脸上。
一大团烈火随即迅速自她的眉心中间扩散开来,瞬间就扩散到了她的这瓣身体,白蛾女王凄厉之极的尖啸着在空中翻滚起来,她另一瓣身体上剩下的那两条手臂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擦抹,被她擦抹过的地方火势竟也渐渐熄灭了下来,就在这时,一条黑影自她身后鬼魅般闪现。
一团黑乎乎的球状物笔直向白蛾女王飞射过来,白蛾女王反应极快,回手一掌将其打飞,这才没有像之前被这黑球打中的巨型蜗牛一样被炸得四分五裂。
但潜伏已久的藤井一旦出手又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就在白蛾女王拍开黑球的同时,他又不知怎么的竟然在空中一个连借力都不用的二段跳飞跃到了白蛾女王上方,白蛾女王知道不好,想要做出反应却已是不及,黑影晃动间,一条火龙已欢腾的窜到了白蛾女王身上。
白蛾女王刹那间变成了火蛾女王。
刺耳欲聋的凄吼声中,白蛾女王就像燃烧的风筝一样带着炙热的气流轰然坠地,双翅上的那张恐怖人脸也在金黄的火焰中痛苦的嘶吼,并慢慢卷起焦黑的金边,化成灰烬……
火光后,站着手持烈火之弩的斯芬里克,正是他射出了刚才关键时刻拯救我生命的那一箭。
………………
“严格的说,阿蒙森先生,是我们团队的藤井最后解决了白蛾女王,斯芬里克先生的那一箭当然很重要,但不是杀死白蛾女王的主要原因。”在窗明几净的领主府,一身华服的德尔玛正坐在摆放着水果鲜花的长桌子后面和我们讨价还价,“您也应该看到了,当时您那支火箭形成的火焰正在被她一一扑灭。”
“话可不能这么说,德尔玛先生,如果没有我们斯芬里克的这一箭,你们说不定现在还在地牢里和那只大白蛾玩躲猫猫的游戏呢,你们只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而已,所以这笔赏金我们至少应该占六成以上。”我们这一方和他打着嘴仗的自然是擅长诡辩的阿蒙森,这家伙别的本事没啥,见钱眼开和胡搅蛮缠的本事在我们队伍里却没人能及得上。
年轻的领主坐在我们两方的中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唇枪舌战,他的手边就放着一张精美的兑金票,上面的数字是令人眼红的三千金币。
我不知道领主哪来那么多的钱可以用来作为赏金,但之前在酒馆里曾听大胡子酒保说过,领主的产业遍布欧洲甚至东方,非常之多,并且有很多职业经理人在帮助他打理,所以每一天都有不菲的入账,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家族的名声与荣誉。
白蛾女王殒命后,我曾经一度担心恼羞成怒的德尔玛会干掉我们独吞赏金,但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后来我从灰鸦岭的那个老猎人口中知道,德尔玛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坏了赏金猎人的规矩,赏金猎人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杀人,甚至包括在杀死猎物前杀死其他竞争者,但唯独不能在猎物已死亡后再杀死竞争者,如果这样做了的话会被赏金猎人公会除名,将再也接不到一单生意。当然如果在其他竞争者先动手的情况下除外,之后我回想了一下,在上来的途中德尔玛和他的手下的确对我们有过几次挑衅,似乎想引我们先动手,但我们都没上当,(废话,明摆着打不过的架谁会打!)但围绕着赏金的扯皮却从下面就开始了。
我们两组队伍就像两群长舌妇一样一路争论回到上面,让我略感意外的是那个“大力神”看似粗犷,却也有着不错的口才,倒是那个立下最后一击大功的藤井一直闷头走路,一言不发。
回到上面后,发现艾莎已经自己回来了,但却没发现提诺尔和朵丽丝。
光靠耍嘴皮子始终是无法划分赏金归属比例的,所以我们一致同意请赏金的主人——领主大人来决定。
在大致的了解了当时的过程后,年轻的领主一时也难以判断赏金的归属,于是他要我们每组只推举一个人来进行辩论,只能辩论一场,他听了要是觉得哪组有理哪组就多得。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10-25 21:17:05 +0800 CST  
一案:
几十分钟之后,领主宅邸的隔间。
“让我上!看我咬死他们!”
阿蒙森一拍桌子,挺立在房间中央,大放豪言。
我们都没理他,而是或站或立,在隔间的各个角落里沉思。
我们正在商讨那场辩论的事情,领主让我们讨论的内容其实主要是'派谁上',但我们所商议的其实还有一个内容,那就是'上还是不上'。
艾莎、斯芬里克大概是保守派的成员,他们坚定地认为不应该打这场辩论,虽然德尔玛他们似乎因为业内传统的原因不能对我们出手,但谁又能保证…
其实德尔玛对付我们的方法很多...比如把我们的消息放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入手了一大笔赏金,自然会有一批批的盗贼盯上我们,假若我们被那群人干掉,然后...德尔玛来一出黄雀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把强盗收拾掉,然后...~
赏金就归他们了...
激进派则由奥赛罗和阿蒙森组成,阿蒙森的理由很简单,他说这笔钱可以买十条命,奥赛罗其实不太重视钱,他只是...
'我就是看他们不爽。'
奥赛罗如是言道。
至于我...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其实更关心还没从地牢里出来的朵丽丝。
没有这么个人跟在我身后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要不,我们...投票?”
我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各位,长叹一口气,提议道。
嗯...如我所料,两票赞成,两票反对,一票犹豫,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在了我身上,我轻咳两声,不知该做何回应。
没错,我的一票是决定性的一票。
我个人的意见其实是...
就在此时,隔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开门!”
古斯塔夫的声音。
房间内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最终由斯芬里克上前把门打开了。
那个山一样的壮汉大踏步走进来,在经过门扉的时候还稍稍弯了弯腰,也可见他的身材之高大,继而他在房间中央站定,以睥睨的眼神俯视了我们一圈。
阿蒙森偏了偏目光,艾莎缩了缩身子,奥赛罗和他互瞪,斯芬里克面带微笑,至于我...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露出了什么表情。
“这袋子里....”古斯塔夫掏出了一袋什么东西,扔在了我们面前的地上。
“装着你们的命,你们要还是不要!?”
从袋子落地的声音上来看,袋子里应该满满的都是金币,数量肯定不下百枚,只是古斯塔夫的话有点奇怪。
他在扔完那袋金币之后就抱胸像是雕塑般立在那里,等待着我们的答案。
斯芬里克和我多少猜到了他想干什么,他想用这袋钱让我们不要参加接下来的辩论,同时这也是一种威胁,毕竟...他说这袋子里装的是我们的命。
接受,就等于放弃了辩论,却也成功留下了我们的命。
拒绝,就等于放弃了金币,继续参加辩论,也等于放弃了我们的命。
如此直白,如此挑衅,我的心里不免有许些火气冒了出来,却又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我们还没死呢,不需要买命。”
奥赛罗瞥了一眼,淡淡地说。
“更何况,我的命比这贵。”
“哼~”古斯塔夫冷哼一声,“你们以为自己的命很值钱?”
“我们的命不值钱?”
奥赛罗看似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一把匕首。
“几只地下世界的老鼠...一个被老师抛弃的学生...还有一个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的混混,你们以为我们没摸清你们的底细?”
“你们也就是那种死了都没人给收尸的家伙。”
这下就连斯芬里克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奥赛罗转过头来瞪着古斯塔夫,刚刚擦拭完毕的匕首在他的手里转过半圈,最后被用力扎进了旁边的地板。
“乱说话可是要被割舌头的。”
“乱说话?”古斯塔夫那张硬汉脸上罕有地露出了点嘲讽的意味。
“你们这支队伍里的人的命很贵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队伍原本不止这五个人吧?我记得还有一个...教廷的小修女~?”
“她死在地下城了?”古斯塔夫饶有兴趣地盯着我们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道,“或者是被你们抛弃了?”
“你们知道她死在哪里了吗?”
“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你们有去给她收尸吗?”
没人回话...真的没人回话...
我能找借口...我们都能找很多借口,我当时晕倒了,我当时被洪水冲散了,我当时没空,我当时差点就死了,我当时...
可我们说不出来,真的说不出来,就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那里。
“她和你们奋战过吧?也许还救过你们某个人的命?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队友的?你们这支队伍的命还真是金贵啊。”
“看来我说的话有点问题,你们不止命贱,人也贱,连自己的队友都不管,总有一天,你们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暴尸荒野,被野狗啃食,无人问津,无人理会。”
“到头来,终究只是一群老鼠罢了。”
古斯塔夫言毕,转身,连地上的那袋金币都没收拾,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那袋金币...我可以拿吗?”
阿蒙森在古斯塔夫离开后看了看我们,激动的搓了搓手。
“我投赞成票。”
在瞪了一眼阿蒙森之后,我开口,言道。
“这场辩论,我打定了!”
~~~~~~~~~~
当我们抵达的时候,一个房间已经被领主给特意收拾出来了,德尔玛等人已经在房间内列位,我们自然而然的在桌子的另一边坐好。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我本来以为德尔玛在看到我们之后会露出不爽的表情,毕竟他之前还派古斯塔夫来劝我们弃赛,可事实上...
当我们走进房间的时候,德尔玛居然笑了。
我们...中计了?德尔玛其实是想让我们参加?
在那一个瞬间,我突然有了一种这样的感觉...
“好了!”领主大手一拍,大声言道。
“既然双方都决定要参加,那就请派出自己的代表吧。”
看上去领主也很兴奋,他饶有兴趣地扫视我们双方,似乎是在看一场大戏。
德尔玛那边...派出的是古斯塔夫,这点倒不出我的意料,之前就看出他的口才不错,我们这边是阿蒙森。
说来,斯芬里克在此前其实多少有点不同意阿蒙森上场,因为阿蒙森上场肯定会像是赖皮那样扯歪理,就像泼皮吵架,这点对于领主这种有教养的人可不一定管用,可最后上场的却还是他。
谁让我们这边无人可用呢~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中途似乎能换几次人,这点倒是稍微让我放心了点,如果阿蒙森真的扯皮耍赖,至少我还有机会去把他替换下来。
“我就直接说了吧。”
古斯塔夫开口。
“第二次讨伐白蛾女王的战斗本来就是我们发起的,我们的队伍深入地下,找到白蛾女王,一直到击败它,至于斯芬里克先生...”
古斯塔夫冷哼一声。
“是我们在前往讨伐白蛾女王的路上顺便救下的,按理说我们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可这个救命恩人却在我们战斗快结束的时候想抢下白蛾女王的蛾头,关键的是他还没成功,射出的一箭就造成了一丁点的伤口。”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谈何分赏金?”
阿蒙森听完,张开口,朝天。
“啊…无理至极~”
“斯芬里克确实出力了啊,如果没有那一箭,你们或许确实拿不下白蛾女王,这是事实。”
“想一想,如果斯芬里克没有射出那一箭,就不会伤到白蛾女王,伤不到白蛾女王,她就可能有额外的精力释放一个火球,那个额外的火球就有可能砸中某个岩柱,那个岩柱一塌,你们就会被活埋~”
“说来,斯芬里克可是救了你们整个团队呢~我们只找你们分赏金已经不错了,还没找你们要救命费呢~”
阿蒙森言毕,昂头,洋洋得意。
“哼~”
然而古斯塔夫却只是冷哼一声,古斯塔夫似乎很喜欢冷哼。
“然后呢?然后岩柱导致整个地下世界坍塌?其他阶层的首领全部被压死?是不是还要多给你支付几十万的赏金?然后地下世界崩塌,地面上的城堡随之崩溃,你是不是还救了领主一命?万一领主大人死了,引发了战争,你是不是还有阻止战争爆发的功劳?万一战争爆发,生灵涂炭,你是不是还顺便拯救了世界?”
“斯芬里克先生可还真是伟大啊,用一箭拯救了世界~”
古斯塔夫冷笑,就连德尔玛的脸上都露出了嘲讽般的笑意。
斯芬里克捂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概心理活动挺复杂的~
“对啊,所以说~”阿蒙森搓着手回头,嬉笑,“领主大人啊,能不能再多发一点赏金...”
太不要脸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换人!”斯芬里克沉着声音说,上前一把将阿蒙森拽了下来。
“我那一箭或许并不重要,但你们也别忘了,你们所剿灭的只是受伤的白蛾女王!”
“白蛾女王受的伤是谁造成的?是我们!是第一波的讨伐队!”
“你们刚刚说我们是捡漏的,是趁机刺出最后一箭抢功劳的人,但事实上你们也是!你们趁白蛾女王被我们打伤,然后才来讨伐!这分明是你们抢我们的功劳!”
斯芬里克和阿蒙森的视角完全不一样,没有再纠结那可笑的一箭了,而是放宽了视野。
在斯芬里克言毕之后,我第一次看到古斯塔夫皱紧了眉头。
“捡漏?抢功劳?”
古斯塔夫盯了过来,一字一顿地反问。
“一只狮子和一只老鼠都想狩猎一头大象,老鼠先上,却被被一脚踩死,最后是狮子成功杀了大象,那你们说,这场狩猎有没有老鼠的功劳!?”
“没有!!!”古斯塔夫根本没有给我们回答的机会,他自问自答,接着说。
“老鼠就只是个垃圾,只是个失败者!仅此而已!”
“我们可不是老鼠!”被形容为老鼠的斯芬里克也有点愤怒了,“我们毁了白蛾女王的宫殿!还打伤了它!”
“哼~”古斯塔夫再次冷哼。
“在这里,我想问问领主大人!”
古斯塔夫的下一波攻势连环而来,简直让我们目不暇接。
“是击杀白蛾女王的人有赏金?还是击伤白蛾女王的人有赏金?”
领主笑了笑。
“是击杀者有赏金。”
领主回答。
古斯塔夫转过头,凝视斯芬里克。
斯芬里克沉吟片刻,转头,自己从台上走了下来。
他失败了。
下一个出场的人出乎我意料,居然是...艾莎?
看上去她有点胆怯,直到站定台前之时都一直垂着头,就算站了上去,也没有和古斯塔夫对视,而是看着领主。
“领主大人,我想问一问您,领取赏金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虽然胆怯,但艾莎说起话来倒是一本正经。
“击杀者拿赏金。”
领主开口,回复。
“那我假设一下。”艾莎低头,构思。
“假如我的团队将白蛾女王逼入绝境,就差最后一刀,这时候,作为忍者的藤井突然出手,砍下了那最后一刀,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出力,那么赏金算谁的?”
“是将白蛾女王打到绝境的我们?还是那个就砍了一刀的藤井?”
“小姑娘,你这假设毫无意义!事实上你们并没有把白蛾女王逼入绝境!”
古斯塔夫在一旁大喊。
但艾莎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凝视领主。
“赏金...归藤井所有。”
领主皱着眉给出回复,他自己好像也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那之后,会不会出现这样一种局面呢?”
艾莎很认真的继续问道。
“接下来就没人去讨伐怪物了,只要潜伏起来,等别人把怪物打到绝境,再出手补刀不就行了~一旦这样的局面出现,就没人会杀怪物了,人人都想偷懒,想砍最后一刀,但其它刀由谁砍?”
“这样下去,地牢的讨伐还能继续吗?”
“我们是要去讨伐怪物的,而不是比谁能砍出那最后一刀。”
“所以,领主大人,我认为在讨伐怪物的时候,赏金的分配不应该这样计算,而是应该按照出力多少来计算。”
“在此之前,在德尔玛出手之前,已经有无数人在讨伐中出了力,甚至献出了生命,难道他们一分的报酬都得不到吗?他们全部都白死了?这样下去,所有参与地牢讨伐的人可都是会心寒的啊。”
“我希望领主大人能够三思。”
艾莎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场下走去。
这妮子...居然还有这一手?
也不愧是在一个名人手下当过学徒的人,当阿蒙森和斯芬里克还在为谁拿到赏金而纠结的时候,艾莎却看到了背后的,更本质的东西,她要说服的已经不是古斯塔夫了,而是尝试着说服领主。
领主的脸色风云变幻,古斯塔夫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眯了眯眼睛,酝酿了很久,最终才来了一句。
“出力就能拿赏金?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让我们把赏金平分到每一个人手里?那些死人怎么办?放到他们的坟头上?”
艾莎没有回复,自从她走下来,似乎就没准备再走上去反驳了,我回头扫视一圈,队伍里似乎已经没有人想要再上台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
“平分?看来古斯塔夫大人的耳朵似乎有点问题,我们何时说过平分?分明是按照出力多少来分赏金。”
我轻咬牙关,凝视古斯塔夫,他之前的那一席话仍然在我耳边回荡,衍生出的怒气让我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
“出力多少?”古斯塔夫没有理会我的冷嘲热讽,“怎么计算?谁出力多?谁出力少?有人在旁边统计吗?标准是什么?”
“如果没有一个评价标准,这个想法根本就实现不了。”
“评价标准?”我瞪着古斯塔夫,冷笑,在上场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否则我也不会上场。
“很简单,在这场战斗中,谁牺牲的越多,那么他肯定付出的就越多,我们看不到每个人在战斗中的表现,只能按照队伍来分配,哪支队伍死的人多就牺牲的越多,当然拿的赏金就越多!”
“愚蠢的方式!”古斯塔夫再次冷哼。
“死亡的都是弱者!凭什么给弱者分更多的钱?我的队伍在战斗中重创了并击杀了白蛾女王,凭什么不是我们出力最多!?”
“你们重伤了白蛾女王?”我回之以冷笑,“你们击杀了白蛾女王?”
“谁能证明?谁目睹了这一切?”
“你的队友吗?”我看了看德尔玛等人,无声的笑了笑。
“没有人证明就不可能成立。”
“而与此相反,队伍里死了几个人是事实,不可能做假!”
我顺着艾莎的思路往下说,但越说,我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我们正在两败俱伤,抱的想法是...
既然我拿不到赏金,你们也别想拿到!
因为按照这说法弄下去,蛮骨和金石之誓两个团队拿到的赏金恐怕是最多的...
而反观德尔玛那边,一个人没死,一分钱都拿不到!
“没死人就代表没出力吗?”
一个深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德尔玛...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果让教廷的第一骑士来,他完全可以横扫地牢的前三层,当然也不会死,那么他出力了吗?”
“死去的人固然可惜,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要把赏金给他们,不过我不介意给他们每个人送一点抚恤,真正的争端应该是我们之间的,理查先生。”
德尔玛没有起身,也没有上台,他单单只是坐在那里,随口说着话,但里面蕴含的魄力就已经压了过来。
“你们队伍里丢了一个人吧?”德尔玛看着我,“确实值得缅怀,或许你们真的应该拿一点赏金,可若是你们队伍中那个人没有战死呢?或许她只是迷失,仍在地牢里游荡,并且最终被救回来,那么...你们也就没有任何损失了吧?”
“这种情况下,你们要拿的赏金就会少很多了,我说的对吗?理查先生?”
我愣了愣,总觉得德尔玛话里有话。
他是在...发起一项交易?
先前我和艾莎那种'我拿不到,你们也别想拿到'的辩论方式看来确实让德尔玛心虚了一下,继而做出了微微的让步,对我们提出了这样一项交易。
交易的内容是...
我们帮你把你们队伍里那个失踪的队员救上来,你们就别来惹事了,随便拿点赏金赶紧滚。
队伍里也有其他人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比如斯芬里克,但他没有和我交流,而是仍然垂着头,似乎想要把决定权全部交给我。
我沉吟片刻...
“好,我同意,只不过这还不够,我们的武器和装备也有部分的遗失,要救回来的还有我的武器,血手圣徒。”
“两天之内。”
德尔玛阴沉着脸起身,离开了房间,又在离开之前最后补充道
“两天之内,我把人和东西送到这里,不过...”
“如果人已经死在了地牢,那我就只能带回来尸体了~”
这最后的一句话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又像是一种警告或者威胁…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11-08 15:28:52 +0800 CST  
“那……今天就到这儿吧,理查先生?我们先结算除了白蛾女王之外的赏金?”年轻领主的笑容有点不自然,德尔玛连招呼都没跟他打一下就走多少让他这个领主有点下不来台,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解决了他眼前的难题,两组队伍说的都有道理,他不管把赏金多分给哪一队都难免会得罪另一队,倒还不如让两队自己来协商解决。
我对领主歉意的笑了笑点点头,其实我能理解他的难处,对于我们这两支队伍,他都不想得罪。德尔玛他们不用说了,个个都是狠人,而我们虽然实力不如他们,但由于是我们干掉了巫婆(名义上),所以才再次吸引了大批冒险者来到这里,因此对于我们,领主可能还包含着一种微妙的感激情绪。
结算了消灭其他怪物的赏金后,回到酒店,发现酒吧里又多了不少陌生面孔,看来第三层被打通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更多想在地牢里分一杯羹的人就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酒吧里显然已经坐不下了,“到我房间来,有话要说。”斯芬里克对我们说道。
我们来到他的房间,意外的发现他的房间居然收拾得很整洁,一点都不像我所认识的大多数硬汉。
“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一进门斯芬里克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德尔玛完全没有必要帮助我们去冒这个险,事实上在辩论的时候我们其实并没有占到上风。”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也隐隐觉得斯芬里克并没有说错,最后似乎是德尔玛自己放弃了辩论,主动要求和我们交换条件。
再回想起德尔玛在看到我们放弃唾手可得的金币来和他们辩论争夺赏金时所露出那意味深长的笑,我的怀疑更深了。
“可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艾莎可能是不太满意斯芬里克说我们的辩论没占到上风,“现在第三层已经被打通了,没有了白蛾女王的威胁,那里很快就会被骑士团和领主的人清理并像在第二层那样建立营地,因此现在在第三层只有一些零散的魔怪活动,这对德尔玛他们来说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危险,他们完全有可能为了不再把那场胜负难料的辩论进行下去而提出那个交换条件。”
“也许他们并不害怕怪物,但要在地形那么庞大复杂的第三层找到一个人一把剑,你觉得会很容易吗?”
斯芬里克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艾莎也不禁闭上了嘴。
奥赛罗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正是我叫大家一起来讨论的原因。”
大家一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嗨!管他那么多呢!既然那小白脸愿意去帮我们义务跑一趟那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我们怎么都不吃亏!”好半晌之后倒是阿蒙森打破了沉默再次吆喝起来,“我们干嘛还不去下面酒吧喝个痛快!至少已经有那么多金币落到口袋了,不喝到酩酊大醉可对不起自己!”
果然狗还是改不了吃屎。不过我们一时也真的想不出德尔玛为什么要这么做,与其想破了头还不如到下面酒吧里去放松放松,说不定还能在与各路人物的闲聊中找到些线索。
就在阿蒙森的手快要接触到门把时,“笃笃笃”门却被轻轻的敲响了。
这会是谁呢?来收拾房间的女仆吗?拜托,这里可不是大城市的酒店!打从我住进来的第一天起就没看到过主动上门的清洁工!
又或者……是妓女?现在可不是一个好时间,而且,据我对斯芬里克的了解,他应该是和妓女无缘的。
阿蒙森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回了手,转头警惕的向我望过来。
我轻轻点了下头:“开门。”
“吱咯”门被打开了,门框外站着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
这个瘦子对我和斯芬里克来说并不陌生,就是这个家伙用几颗药丸榨干了我的一百枚金币。
“是你?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斗篷下的瘦脸露出微笑:“ACK商会关注着我们每一位客人,尤其是像您这样信誉良好,大方爽快的优质客人,理查先生。”
信誉良好?大方爽快?这……这该不会是在说我傻,不会讨价还价吧?
我冷哼一声:“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辛巴先生,我们的赏金遇到了些麻烦,它们可能并不想投入你的怀抱。”
“没关系,尊敬的理查先生。”黑袍人慢慢踱进了房门,他就像一只猫一样轻灵,走在地板上竟没有发出一声哪怕很轻微的脚步声,“对于您这样的客人,我们完全可以对您放开赊账服务。”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们现在不需要你的那些药丸和装备,你还是回你的商会去吧。”
“不不不,理查先生,我今天并不是来向您推荐那些的,事实上,除了您说的那些之外,我们还向客户出售另一种可能更有价值的商品,那就是情报。”他竟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情报?”我心中一动,情报的重要性我之前可在德尔玛的队伍里领教过了,“什么情报?”
“关于地牢第四层的情报。”
“你可以先说说,让我看看它值什么价。”
“哈哈哈哈,”瘦子仰天大笑起来,“您变聪明了,理查先生。不过我也不想让它变得一钱不值呀。”
“你要多少?”
那人抚弄着自己修剪得很漂亮的胡须:“我如果开出低于一百金币的标价,那会是对理查先生您的一种侮辱,您说呢?”
我站起身来:“门就在你身后,不送了,请自便。”
阿蒙森也怪声怪气的说道:“你还真当我们是阿尔卑斯山上的傻瓜吗?进入第二和第三层的时候我们连情报的影子都没看到,不也一样干掉了巫婆和白蛾女王?”
那人摇了摇头:“第三层以上的地牢只要你们实力够强,要通过都不算特别困难。但第四层不一样,如果你们没有这个情报,是永远不可能通过它的。”
我在他跟前坐了下来:“再说得清楚一点,我会重新考虑我们这次交易的可行性。”
“那我就再免费说得更清楚些,在第四层把守着第五层入口的魔怪和之前三层的全都不一样,就算你们同时拥有教廷第一骑士和帝国首席法师的实力也不可能硬闯通过,而我的情报就是帮助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我转过头和斯芬里克交换了个眼神,他对我点了点头。
“一口价,五十枚金币,你要就说,不要就滚。”
“哈哈哈,您真会做生意,理查先生,成交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再次来到了那幢矗立在地牢上的城堡门前。
城堡比我们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更破败了,大门上方那个被石像鬼撞破的大洞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所覆盖。
“把守第五层入口的魔怪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控制你们每个人的思想与行为,你们只要一进入它的操纵范围就会立刻失智,要破解它的唯一方法就是搜索地牢上方的城堡楼层,那里会有你们需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你们一看就会知道……”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12-03 17:54:08 +0800 CST  
一案:
这次的搜索行动由斯芬里克,我,还有艾莎所组成,阿蒙森那个家伙还没醒来,估计是昨晚酒灌多了,奥赛罗表示拒绝参与这次行动,因为情报来得实在莫名其妙。
至于艾莎~
艾莎其实是被斯芬里克威逼利诱骗过来的。
“你知道现在这里一共有多少个团队吗?不下二十支,城堡应该早就被搜查过了,如果有东西没被搜查出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藏进了密室,二是被施加了幻术。”
斯芬里克曾经如此分析道。
而艾莎~正好是幻术方面的人才。
实际上斯芬里克说的没错,虽然城堡上层被灰尘所覆盖,但那层灰上面被踩出了不少的脚印,看情况应该是昨天或者前天刚有一支队伍来过这里,我们顺着城堡内的走廊往里面进发,顺路一间一间的搜查房间。
“没有施加幻术的痕迹。”
每到一个房间,艾莎总会扫视一圈,不厌其烦地说。
“甚至连陷阱也没有?”
随着我们向城堡高处的不断迈进,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趟城堡之旅未免显得太过于平淡了,以往的地牢之旅需要时刻紧绷着神经,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冒出来,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们一路上看到的最多的就是一些窜过去的老鼠,还有陪伴我们的,其他冒险者的脚印。
闲适的像是春游~
“别放松比较好。”
斯芬里克倒是仍然很警惕,一直把自己的弩抱在手上。
早知道就把阿蒙森扛上了~哪怕是睡着也要硬绑过来,以他那驱使老鼠的能力,还需要我们来亲自搜索?
城堡第四层,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一路来到了这里。
这里已经算是城堡的上层了,是领主手下的一些重要人员所居住的地方,不过大概也是窃贼们重点洗劫的地方,当我们打开一些房间走进去的时候,依稀还能从剥落的墙面和破损的地毯上看出这里以往的华贵,不过也就只是以往了,'勇敢的冒险者们'早已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这一情况...直到我们走进主堂才发生了改变...
“等一等,你们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在进门搜查到一半之时,艾莎突然抬手,低声言道。
“奇怪的味道,但房间内并没有奇怪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幻术?”斯芬里克立刻停下了自己搜查的动作,开口询问。
“快!找一找光源!火光,蜡烛,什么都可以,这个房间有释放幻术的痕迹...”
其实还没等艾莎言毕,我和斯芬里克的搜索动作早就开始了,这所谓的主堂类似于一个餐厅或会议室,有一张长长的桌子摆在房间的正中央,桌子上的餐布已经破损,破烂的碗具和一些不明的食物残渣更是到处都是,当然也有蜡烛,却没有被点燃,而是横七竖八的倒在一边。
虽然有点慌忙,但我和斯芬里克其实并不显得紧张,幻术毕竟只是幻术,基本没有夺人性命的能力,大不了我们可以马上撤出这个房间。
这个想法...直到房间的大门被某种力量而重重的合上。
禁闭的房间!对此有点恐惧的艾莎立马就慌了神!
“各位...我...我觉得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
艾莎一边向着房间内部后退,一边满含恐惧的言道。
“别乌鸦嘴!就是关个门而已!”我抽空回应。
“可是...可是...”艾莎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座房间..只有进来的脚印,没有出去的脚印。”
斯芬里克和我都是一愣,一起看向地下。
确实...艾莎说的没错,进来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去...
“来了!”斯芬里克大喊。
走动的声音一下子响起在了房间之中,听上去像是某个身着重铠的骑士,步行间满满都是硬甲相互摩擦的声音,只不过这种声音有点刺耳,更类似于镜子之间相互摩擦,但是...
但是我们却看不见对方,看不见那个正在房间内逡巡的家伙,它像是隐形了!应该是幻术遮掩了它的身形!
斯芬里克早已把自己的烈火之弩拿在了手上,弩箭上裹挟的火星似乎对这个房间的幻术布局有着许些的影响,附近的空气模糊而透出一种朦胧的感觉,我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血手圣徒早就丢了,现在我拿的是一柄随手买的的铁质大剑,我举着这剑屈膝扫视,搜寻着敌人,也搜寻着打破幻术的契机。
“窗户!”
艾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口提醒我们。
窗户!这是唯一的光源!
我和斯芬里克在同一时间看了过去,发现窗户确实有所异常,那是一种近似于教会里面的琉璃质玻璃,上面镌刻着玄奥的图案或者花纹,当阳光透过它照射进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有点虚幻。
有人通过这种方式影响了光线!
一共三扇窗户,斯芬里克当即射穿了一个,我冲上去,用长剑砍破了另一个,玻璃的碎裂声代表着幻术的破灭,屋内的真实情况一下子显现在我们的面前。
在场的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宴会厅,简直就是一片刑场,房间的角落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被砍碎的尸体,这些人都是来此冒险的探索者,怪不得艾莎说有奇怪的味道,那是一股血腥的气息!
我和斯芬里克不约而同地再次扫视房间,按理说幻术已经破解,敌人应该显现了,可是...
我们仍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向我们靠近过来。
“这不可能!”艾莎一下子慌了神。
我和斯芬里克没有说话,这可不是大叫的好时间,他抬手尝试着向脚步声的位置射了一箭,却什么都没有命中,我原地举剑静立,我能感觉到那个脚步声是朝我来的!
猛烈的罡风自上而下爆发,我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这分明是巨剑挥舞时裹挟的风暴!
举剑!格挡!
“铛!!!”
凶猛的力道顺着剑身往我的双肩传递,我一下子被轰飞了出去,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手上的铁质巨剑已经被某种武器给砍烂了,仅仅是一计格挡就耗尽了它的全部生命力,剑身整个断成了两截,我只拿着下半截,另一半竖插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该死!为什么我会把血手圣徒给弄丢!?
斯芬里克用弩箭对那个看不见的敌人进行掩护式射击,虽然有几发命中了目标,但我们却显然低估了敌人的防御力,弩箭射上去被轻松弹开,我则趁机起身。
而就在我手撑地起身的同时,我也从满地的玻璃碎片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形似铠甲的东西,从玻璃中瞥到倒影的时候,它仿佛全身都在反光,但我却没空去细细思考对方到底是什么,只是起身后退,一边在大脑里飞快的思考着对策。
我手里的铁剑...在这种时候,它就是最好的玻璃!
幻术只是虚无,而镜面却只反射现实中才有的东西!因此我们能从镜中洞察真实。曾几何时,我记得艾莎曾提过这句话!
“停止攻击!”我持着断剑,从剑身中盯紧了那个一步步靠近的模糊身影,“艾莎,你也停止乱叫!”
“斯芬里克!我能看到那个家伙!可我没有手段攻击它!快想个办法!”
我一边后退,一边大喊。
我的武器断了,斯芬里克的箭不够用,我们必须找点别的办法,我一心躲避对方的攻击,寻找突破点的任务就只能交给斯芬里克了。
所幸的是,对方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就是移动时发出的声音很刺耳。
“吊灯!”
斯芬里克仅仅花了几十秒就找到了突破口。
“往房间正中央移动!”
房间的正中央正悬着一个巨大的吊灯,上面装饰着蜡烛槽和铁质的沉重外环,他想让我把对方勾引到那里,然后用吊灯砸死它!
我明白了斯芬里克的想法,一步步朝房间的正中央移动,将那个看不见的大玩意一步步地吸引过来。
“就是现在!”
当我从断剑中看见它已经站立在吊灯正下方后,我开口大喊。
斯芬里克的弩箭随之而疾射,洞穿了那根吊着吊灯的缆绳!
~~~~~~~~~~
“镜之骑士...”
“当年我的外叔很喜欢它,认为它简直就是一件工艺品,所以命人把它放在大厅里,没想到它居然能够动起来...是因为地牢的黑暗魔法吗?”
几个小时后的城堡上层,激战过后的房间,领主看着被压在房间中央的镜之骑士缓缓言道。
此时的房间已经是人声鼎沸了,领主接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带人赶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要赶过来~因为我们给领主送去了消息。
在斯芬里克一箭射落吊灯,压垮了那个大东西之后,它也终于显现出了它真实的外形,那居然是一套巨大的无人铠甲,唯一的不同是...这套铠甲居然不是铁质的,而是由玻璃制成的!
“释放在窗户上的幻术只是改变了房间的布局,让我们看不到满地的尸体,但并不影响它,镜之骑士之所以能够隐形,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面能够移动的镜子,自身就能改变光线,再配合上幻术...”
“可怕的构想...”
当时的镜之骑士被吊灯爆了脑袋,斯芬里克和艾莎上前欣赏着这精致的艺术品,我倒是看上了它的武器,那是一把玻璃制造的大剑,玻璃这东西虽然很脆,但是硬度绝对惊人,也怪不得我在和它对砍的时候,铁剑会被砍断。
“上面的幻术还在,只是镜之骑士一死,就失去了魔法供应,你回去找一个法师,想想办法,这把剑应该还能隐形。”
当我拿起那把玻璃大剑把玩的时候,艾莎好心的提醒道。
至于我们为什么要把领主请过来,这就是另外一个原因了。
因为这大厅的末端有一扇门,斯芬里克从镜之骑士的头里面找到了它的钥匙,但在将其打开后却着实让我们吃了一惊。
门后的通道一路向下延伸,最后抵达了一个大而黑暗的房间,看上去像是一间厂房,似乎曾有无数的木工在这里工作过,四处都是被切碎的木料和加工木料的工具,而在这房间的正中央...则躺着五艘巨大的暗红色木舟,造型像极了维京人的那种战船。
为首的木舟上镌刻着这样一句话。
“将此孤舟赠给前往深渊第四层之人。”
“愿它能成为那黑暗中的港湾。”
斯芬里克分析它们很有用,肯定能在领主那里换不少钱,但这五艘大家伙我们可搞不出去,于是只得商量着联系领主,于是三人就先返回了城堡,对领主上报了这件事。
而等领主带人把孤舟抬回来,就已经是近夜时分了。
近夜时分,领主的宅邸,大厅。
在听说发掘出了这五个大家伙之后,镇里的人都纷纷集聚了过来,想要看看它们的真容,不过真正能聚集到领主院落里的也就只有举足轻重的那几支团队。
比如...教廷...
比如...佩德罗家族...
比如...金石之誓的年轻人...
也比如...正在旁边等着分钱的我们~
德尔玛一行人倒是没来,估计还在地牢里找着一人一剑吧~我勾起嘴角,莫名的嘲笑在我脸上凝结。
“孤舟...?”不远之处,教廷的塞拉提昂似乎正在和领主谈论着什么。
“没错,船舟确实是在探索第四层时的必要之物,教廷的预言也曾说过,深渊的第四层是一片沼泽,我们需要船只。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我在意的是...先代的领主大人为什么会提前准备船舟?为什么会知道能在深渊第四层用上它?”
“难道...这深渊...这地牢,它的打开不是意外?难道是先代的领主亲手打开的!?”
塞拉提昂...这个骑士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一抹冷峻之色,看来教廷本身很重视这件事情,按他们的说法...如果是人类打开了深渊,那就是人类的罪孽了~
反正就是类似于这种的东西,我听不懂,也懒得听,只是看了几眼教廷的队伍,没看到提诺尔让我有点失望。
也不知道那小子活下来没有。
金石之誓和格瑞缇倒是不关心那些教廷的破烂教义,他们对孤舟本身更有兴趣,格瑞缇甚至调过来几个木匠来分析这孤舟的做工,木匠也都只是摇摇头。
“从没见过这种做工和木料。”
孤舟有大有小,大的能坐二十三十人,小的也能坐十个人,这几个大势力正忙着争论,没空理我们,到最后还是领主大人的管家出面,私下里把赏金给我们。
“领主大人吩咐过了,一艘孤舟给你们六十金币,一共五艘,给你们三百。”
我们三个没准备狮子大开口,就算开了,估计对方也没兴趣理会我们,最后这三百金币被我们三人均分了,一人一百,简单直接。
等一切处理完毕就已经进夜了,斯芬里克和我又返回了酒馆,艾莎没和我们一起,她说她想去领主的宅邸再逛逛,去见见那个曾帮助过她的心理医师。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19-12-11 18:24:39 +0800 CST  
黑金蜘蛛:

“你为什么要把船全都卖给他们?我们自己不要了?”酒吧里,斯芬里克不解的对我问道。
“你还没有厌烦那些危险而又无聊的地牢冒险吗?我的朋友。”我抬起手对周围熙熙攘攘的酒客们圈了一下,“难道说你和那些贪婪却不知死活的人一样,对金钱还有着更多的欲望?”
斯芬里克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你就是这么看我的?理查!你别忘了我们答应过格瑞提,甚至已经发过誓的!”
我不屑一顾的呸了一声:“你也别忘了我们都是从蜘蛛巷出来的!在那里,任何的誓言都是个屁!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不少的金币,我们应该赶紧带着它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要留下,随你的便,但恕我不奉陪了!”
斯芬里克没有再说什么,但他此刻望着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我的了,对我来说没有比拿着金币回家更重要的。
“两位,打扰一下。”
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我转过脸,看到了那个戴着鸭舌帽的老猎人,他背后的黑色长弓在酒吧的灯烛下划过一抹漆亮的乌光。
“很抱歉,先生,如果你是想和我们讨论合作事宜的话,请单独和这位斯芬里克先生商谈就可以了,失陪。”我在老猎人略带讶异的目光下放下酒杯,站起身转头走上了楼梯。
我累了,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我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
夜幕下的巨大城堡犹如一只躺卧着的巨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到处都有全副武装的战士与法师在站岗巡逻,甚至还有些特意豢养的巨犬和小型眼球魔夹杂在巡逻队伍中,将这里戒备森严得如铁桶一般。
城堡最高处飘扬着黄金双头龙的幡旗,那是佩德罗家族的族徽标志。
一间点燃了两排蜡烛的静室内,佐伊.佩德罗正坐在一张长桌后用小刀默默削着一截不知什么东西,墙壁上他的影子在烛光中飘忽不定。
他是佩德罗家族的次子,阿兰.佩德罗最大的胞弟,也是米兰达的二哥。
门开了。
一个身披紫色铠甲、覆盖黑色斗篷的人踏着稳健的脚步走了进来,他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有消息了吗?”佐伊依然低头削着手中的那截东西,头都没有抬一下。
那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慢慢走到长桌边径自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他们已经来到了第四层,由于事情棘手,昨晚格瑞提向议事会提出了武力援助的申请,议事会同意了。”
他的声音竟充满了空灵的感觉,甚至还带有些微的回声。
佐伊“哦”了一声,“他们打算派谁去?”
“‘血骑士’克洛迪厄斯和‘小丑’班德拉,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带领一支由五十个银蛇骑士和五十个黑熊战士组成的队伍出发。”
佐伊略带嘲弄的挑了挑乌黑浓密的剑眉,“到现在他们还舍不得派出金龙团?”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佐伊先生,金龙团是守卫双头龙堡的最主要力量,议事会的那些老家伙怎么肯拿自己的老命去当赌注?”
佐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埋头继续着手中的作品。
那人依然坐在他对面,居然很有耐心的看着他手中的刻刀上下飞舞。
“陪我去练几下吧,托比亚斯。”佐伊终于将刻好的作品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微笑走向一边,一伸手,将那原本搁在墙角的一白一黑两把刀抄在了手中。那两把刀长约一人高,刀身笔直狭长,白的雪白,黑的漆黑,刀柄上各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鹰与黑鹰。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明亮的烛火辉映出了他兜帽下的那张面具,面具上描绘的既不是平常的五官,也不是狰狞的兽面,而是一幅浩瀚璀璨的星辰图,更诡异的是面具上的那些星辰竟还会像真的星辰一样循着轨迹或快或慢的移动!
“非常乐意,佐伊先生。”
两人走出静室门渐渐去远,只剩下佐伊留在桌上的那个作品,竟赫然是一只两翼如刀、满口利齿的蝠魔!
……………………
这一晚我睡得很好,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就不会再想太多,我从小就是那样的性格,已经决定的事就痛痛快快去做,黏黏糊糊犹犹豫豫那不是我的风格,就算会后悔那也是以后的事。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我就已经背起玻璃大剑,收拾好了所有的行装走出了酒店,我想悄悄地走,因为我不想面对斯芬里克的眼神,就连艾莎和阿蒙森都没有临阵脱逃,而我呢?懦夫?
呵呵,懦夫就懦夫吧,一大家子人还等着我赶快拿金币回去救命呢!我已经不敢想象他们还能撑多久。
凌晨的小道潮湿阴冷,我找到了一个早起正在给马刷毛的车夫,谈妥了价钱就坐进了车厢。
“驾!”车窗外传来马鞭抽在马身上的啪声,马车开始慢慢加速移动起来。
我坐在颠簸的车厢中,眼皮又开始慢慢发沉,终于再次陷入了睡眠的漩涡。
只是这香甜的回笼觉还没睡多久,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就将我从睡梦中迅速拉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中。
我赶紧拉开窗帘往外望去,只见那车夫的尸体正滚落在地上,他的脑袋上插着一支短矢。
失去车夫的马车还在奔跑着,我还没回过神来,“啪”的一声脆响,一道劲风穿透进来差之毫厘的从我耳边擦过深深钉入了我对面的车箱隔板上,又是一支短矢!
我可不能指望对方每次都射偏,我赶紧一脚蹬开车门跳了下去,着地后一个翻滚屈蹲在地,一支短矢迎面射来,我横过玻璃大剑堪堪一挡,“噔!”箭矢弹飞。
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疾驰而至,并迅速将我包围在当中。
“理查?是吗?”为首那个脸上有着一条蚯蚓般刀疤的红发男人狞笑着用手中的大砍刀指着我,“听说你在领主那儿发了大财,你可真是个幸运的混蛋。”
我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你没看到我手里的家伙吗?”红发男人挥舞着砍刀大笑起来,“留下金币,赶快滚回你的蜘蛛巷吃奶去吧!”
我冲过去,一拳打在了他坐骑的马头上。
强壮的马匹在我的蓄势一拳下轰然而倒,那红发家伙没想到我居然敢先动手,猝不及防下随着坐骑一起翻倒在地,我随即一剑横斩。
但这记横斩的目标不是红头发,而是一旁那个手持十字短弩的瘦子!
这里没有斯芬里克和我并肩作战,我必需首先解决可以在远处攻击我的弩手!
谁知这瘦子反应极快,一见情势不对立刻勒马后退,我这一剑随即扫了个空。
我这一扫落空,也就失去了好不容易赢得的先机。
那个在我背后戴着顶黑帽子的人低头驾马对我冲撞过来,这个距离我根本不及躲闪,只好抬起手臂护住侧面硬生生挨了马匹的这一下撞击。
好在这个距离马匹也同样没能使出多大的冲击力,再加上我现时的肌肉体质,我也只是被撞得往一边晃了几步,并没有倒下,也没有伤筋动骨,但接下来劲风再至,那个瘦子已窥得空隙射出了一箭。
近距离射来的强弩足以穿透我的身躯,我赶紧再次用玻璃剑挡开,趁这空隙黑帽子又驰马撞来,我赶紧往旁边一个翻滚堪堪躲过,这时那红头发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大声咒骂着提刀劈头就砍。
我挡开红头发的两下斩击,反手一剑斜劈向他的肩颈处,这一剑的力量足以将他劈成两半,红头发虽用砍刀勉强接了下来,但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如果不是忌惮一边那随时可能射来的短矢,我相信自己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将他斩杀当场。
一剑逼退红头发后,我转身飞起一脚踢在再次驾马冲来的黑帽子马头上,马匹哀嘶着轰然倒地,那黑帽子却是身手极为灵活,没有像红头发那样随马倒地,而是一个敏捷的后空翻,屈腿跪蹲在地。
我正要上前补剑,致命的短矢又已射向我的脑门,我刚挡开短矢,红头发又从我背后一刀砍过来。
他们明显是想用狼群轮流围攻猛虎的方式来耗死我啊!我迅速在脑子里权衡了一下,必须付出些小代价先干掉一个,否则迟早会死在这群狼手里!
红头发的砍刀我是肯定挨不得的,那瘦子的劲弩箭箭往要害上射,这个险我也冒不起,而黑帽子的手里只握了一把剑身像针一样的细长护手剑,只要注意别被他捅到咽喉和心脏之类的地方,以我的体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大吼一声一把抓住红头发持刀砍下的手腕,欺上前去一剑深深刺入了他的心脏,并迅速抓住红头发的尸体往旁边一转身,“噗”原本射向我的短矢穿透了红头发的后脑壳并从他的眼眶里穿了出来。
但我已躲不开黑帽子在我身后对我刺出的那一剑。
他的动作相当快,我甚至眼角都还没捕捉到他的身形就感到后背一凉,所幸我在危急关头即使腾挪了一下身子,原本应该刺入我后心的那一剑转而刺进了我的后肩窝处,并从前面穿透了出来。
我回手一剑逼开黑帽子,却感觉一股凉透心彻的冰寒从我的肩窝处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半边身子已麻木得几近失去知觉,该死的!这家伙的剑上有鬼!
我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我必须在自己彻底失去行动力前解决剩下的两个混蛋。
黑帽子可能也知道我的意图,早已退到了十步之外,另一边的瘦子已经装填好了强弩再次瞄准了我。
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怒吼一声将手中的剑飞向黑帽子,黑帽子轻轻一侧身就躲开了玻璃大剑,脸上露出了猫戏老鼠般的谑笑。
预计下一秒短矢就会穿透我的咽喉将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没想到我没死在那个凶险万分的地牢,却死在三个强盗手里。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颓然坐倒在地。
“嗖!嗖!”
箭枝破空声。
空中疾穿过一黑一红两道箭影。
黑色的箭影准确而迅疾的贯穿了瘦子的脑门,瘦子身子一颤,连声惨叫也没发出就软倒在地,他临死前射出的短矢也偏离目标射向了天际。
一样是猝不及防,黑帽子的反应还是快了一筹,他在红色箭影及身前及时侧了一下身子,红色的箭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如果是一般的箭,他完全可以带着箭伤迅速逃离,相信以他的速度我们很难追上他。
可惜他运气不好,他中的是烈火之弩。
一团火球在我眼前燃爆而起,黑帽子惨叫着往远处逃去,火球在远处移动了二十来米,终于停下,不动了。
箭影来处,两个人影正迅速奔近。
我在彻底失去知觉前看清了他们的脸:是斯芬里克!还有那个灰鸦岭的老猎人!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20-01-21 16:27:49 +0800 CST  
一案:
几十分钟之后,酒馆,斯芬里克的房间内。
“廉价的毒药而已,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灰鸦岭的猎人古斯一边为我包扎着伤口,一边对我说。
斯芬里克则在一旁翻看着一些东西,那是从那些袭击我的人身上搜到的玩意,由于事发匆忙,我们没能留下活口,就只能从遗物上寻找袭击者的信息。
比如...袭击者是谁?受谁致使?而我...又该怎么报复!
怒意仍然在我体内酝酿着。
“你们怎么知道我被袭击了?有袭击者的线索吗?”
“没有线索。”斯芬里克将手里的玩意扔到一旁,看来他没能从中挖出蛛丝马迹。
“我们能知道你被袭击,多亏了古斯老爷子。”
我看向那位发色半百的灰鸦岭老猎人,只见他一声口哨,窗外立马有一只乌鸦飞了进来,它稳稳的歇在古斯的手上,漆黑的眼珠在我身上上下翻转。
“不用谢我,谢它就行了。”
古斯从包里掏出一块肉丁,给乌鸦喂了下去。
“在地牢里怎么没看到这只小东西?”
我有点疑惑,按理说乌鸦应该是侦察探路的利器,可从没见古斯在地牢里用过。
“地牢第三层满天都是大蛾子,带乌鸦去那里就是送死。”古斯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可在地表上就不一样了,这些小家伙无时无刻不被我放在外面巡逻,你之前一个人偷溜离开就是被我养的乌鸦发现的,我派了一只跟踪你,正好碰见你被袭击。”
“......”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回复,这种一个人偷溜的脱逃行为让我有些无颜面见斯芬里克,可斯芬里克却没怎么在乎这些,只是淡淡的言道。
“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反对,只是...”
斯芬里克话锋一转。
“似乎有人不想让我们从这里离开。”
“不想让我们离开?”我皱了皱眉头,“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抢劫来着...”
“不是抢劫。”古斯一边说话,一边逗弄着他的乌鸦。
“那群人就是派来杀你的,我们在他们的尸体上搜到了你的画像。”
古斯说的话让我微微一愣,我开始努力的思考起到底是谁想要要我的命,可最终的答案...很多...领主~佩德罗家族~还有德尔玛那个家伙。
“唉~我知道了,总之我会先避免一个人行动的。”
我叹了口气。
“之后的时间里,你想一个人行动都没机会。”斯芬里克坐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为什么这么说?”
“领主在你离开后不久,就派人到酒馆宣布将会马上开启对第四层的讨伐,在第四层的讨伐名单上有我们的名字,我们会被单独分到一只小船。”
“什么!?”我一惊。
“孤舟就只有五个,那些大人物居然没把它们瓜分完毕,还留给了我们一艘?我们算什么东西?”
斯芬里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肯定了,最终还是古斯打破了沉默,那个老猎人放走了乌鸦,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杆烟,一边抽着一边缓缓道来。
“现在外面...有一些传闻,一些关于你们的传闻。”
“传闻你们和这地牢有某种关系...猜测你们是命中注定的某种人。”
“为什么这么说?”斯芬里克罕见的皱紧了眉头。
古斯却不急,只是长长的吸了一口烟。
“经历了两次地牢的最终讨伐,并且最终全员基本都活了下来,这样的队伍只有一支,那就是你们。”
我和斯芬里克在同一时间愣住,地牢的第一层是阿兰攻陷的,但他没能活过第二层,地牢的第二层是米兰达带我们打的,但她没能活下来,地牢的第三层我们参与了攻略,虽然最终是德尔玛斩了白蛾女王,但他们却也只面对过一次地牢的层主,下一层是生是死还说不定...
听上去像是某种诅咒,这种诅咒让任何人都无法两次在地牢层主的手下逃脱,除了我们...
“哼~莫须有的说法。”我冷哼一声,“估计只是佩德罗家族想让我们履行契约罢了。”
“不管怎样。”古斯接着说。
“你们有一艘船,并且要参与第四层的讨伐,这是事实。”
“而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小船能载十个人,而你们的队伍...似乎只有五个人?”
“怎么?”我冷笑一声,“你想加入?想一起来送死?”
然而那个老猎人面对我的挑衅却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
“送死谈不上,只是想帮你们把船位填满罢了,而且...理查先生,就像你一样,我们都有不得不往地狱深处前进的理由。”
“你的理由是什么?”看到古斯的神情认真了起来,我也放下了那股冷嘲热讽的劲,“你为什么要赶着去送死?”
“因为...”古斯停了几秒,“因为孩子们的家乡...灰鸦岭...被诅咒了。”
“诅咒?”我饶有兴趣地直了直身体,斯芬里克倒是没什么反应,想必他已经从古斯这里听过一次了。
“是的,诅咒。”古斯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先是有迷雾从山的深处冒出来,那时我们还没有在意,可紧接着...是怪物,它们在雾里面游荡,狩猎着狼和鹿,还有...人。”
“而就在此时...我们在村里发现了一块石碑,那石碑预言了这场灾难,并告诉了我们解决办法,那就是...”
“前来这里,深入地牢。”
“为什么不搬走?”我问。
“因为石碑上预言了搬走的结果,我们全都会在搬走的过程中被杀死。”古斯瞑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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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酒馆大厅。
“喂喂,听说了吗?第四层里面是一片沼泽!”
“不是普通的沼泽,里面的水是猩红的...”
“这么诡异?”
“就像女人的羊水一样,里面好像还潜藏着怪物!”
当五人在酒馆内部集合的时候,关于第四层的传言已经沸沸扬扬了。
“我们...真的要前往第四层?”一大早从领主宅邸赶回来的艾莎似乎还没睡醒,只是一脸朦胧的听我们讲着。
我、斯芬里克,以及从旁旁听的古斯,我们向奥赛罗和艾莎讲述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我们要前往第四层,古斯要与我们同行,以及...我被袭击的那件事。
“真的要去。”我点点头,顺带还好意的提醒了一句,“当时和佩德罗家族约定的时候,你好像也在场哦。”
“不用你提醒。”艾莎照例白了我一眼。
“去第四层的准备我已经做好了。”奥赛罗的回答倒是让我有点吃惊,“我更关心的是...袭击是怎么回事?”
“你们调查过了吗?”
“调查过了。”斯芬里克摊摊手,“但一无所获。”
“明白了...”奥赛罗垂着头。
呵~和奥赛罗合作了这么久,他的一些小动作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每当他垂下头,就代表他不太信任我们,要独自调查或者行动了,不过这也正常,我也懒得说,毕竟从认识以来,他一直都有点独行的倾向。
“那么...艾莎,第四层,要做点准备了。”
斯芬里克望着艾莎。
艾莎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队伍里...”一旁的古斯在此时突然开了口。
“是不是还少个人?”
“哦~你说那个醉鬼啊~”
我笑着调侃道,“我们无视他,已经无视习惯了。”
“我去把他从房间里扯出来。”
听毕,奥赛罗从座位上站起来,言道。
奥赛罗这个家伙在有的时候真的死正经~
而就在奥赛罗离开后不久,一伙闯进酒馆的人马上就引起了我们四人的注意。
那伙人是...德尔玛!
看来他从我附送他的地牢搜索之旅中摆脱出来了~我冷冷的笑了笑
德尔玛照例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淡淡模样,只是他武器上沾染的血迹阐释了那场地牢里的屠杀,几乎在走进酒馆的瞬间,他那敏锐的目光就马上搜寻到了我,带着人径直走了过来。
斯芬里克没有说话,古斯继续抽着自己的烟,艾莎看上去有点退缩,倒是我开口调侃了一句。
“德尔玛,地牢之旅如何啊?”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没必要再退缩了,这是我的想法,如果他真想杀我,我横竖都逃脱不了。
德尔玛脸色一阴,看来我的挑衅起作用了~我倒是挺高兴的。
“我们找到那个修女了,还有你的剑。”
“但是没能把他们带回来。”
我即刻一愣,没能反应过来。
朵丽丝...她能逃脱德尔玛的追捕?
“什么意思?”斯芬里克比我先反应过来。
“她拿着你的剑,前往了第四层,有人协助她!”
“该死!”在德尔玛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里面蕴含的杀意令我浑身一震,再也无法保持先前那调侃的姿态,“理查,我可没听你说过,地牢里会游荡着邪教徒!”
“邪教徒?”我突然想起了朵丽丝所属的那个奇怪教派。
“负责追踪的藤井中了他们的陷阱。”德尔玛眼见我的惊讶,猜测我和这件事大概没有关系,便移开了眼神。
“重伤。”
他扔下了最后两个字,走掉了。
“所以~”艾莎眨了眨眼睛。
“朵丽丝抱着你的剑,前往了第四层?”
“似乎...是的...”
我仍然没从惊讶中缓过来。
“为什么?”艾莎接着问。
“大概又是宗教那类的东西吧,预言什么的。”
虽然在回答艾莎的时候有点敷衍,但我心里其实长出了一口气,我也不是什么冷血之辈,朵丽丝确实为我做了很多,我也确实希望她能活着。
“各位!”
与此同时,古斯终于抽完了手里的烟,他咳了咳,对我们言道。
“我想我们现在关注的不是别人下到了第四层,而是我们自己要下第四层。”
古斯的事情在之前就和队伍里的其他人商量过了,艾莎表示尊重我和斯芬里克的意见,奥赛罗表示无所谓,至于阿蒙森~他还不知道...
“你有什么建议吗?”斯芬里克问。
“你们看过那艘船吗?”古斯慢悠悠地问,“就是分给我们的那艘。”
斯芬里克沉吟了几秒,“我记得通知的时候,似乎说船正统一停在领主宅邸,不过确实还没去看。”
“我推荐你们去看一下。”古斯言道,“别人都正在改造自己的船,分给教廷的那艘,上面被刻满了圣痕,佩德罗给自己的大船加装了大型鱼叉,也许我们也该改造一下自己的。”
“年轻人们,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现在可不是商量其他事的时候。”
斯芬里克点点头。
“那等奥赛罗和阿蒙森过来我们就出发。”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20-01-26 14:05:18 +0800 CST  
黑金蜘蛛:

当我们一行人和老猎人古斯一起来到领主府时,看到那五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正被一字排开架置在府邸门前的大草坪上,不少工匠正像蚂蚁一样围着它们爬上爬下的忙碌着,领主管家谢尔顿正站在最大的那艘船旁边和格瑞提交谈着些什么。
“古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身形却极为魁梧的大胡子男人带头向我们快步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五六个高矮不一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女的,只是他们的年龄看起来都已经不年轻,最小的恐怕也有四十多岁,此刻都是一脸焦急。
老猎人朝他们点了点头,“谈妥了。”他们的脸色这才略微放松了下来。
“先说好,我们的船最多只能上十个人,除了老古斯,你们还能过来四个,你们可以自己先商量好人选。”斯芬里克对他们说道。
令我略感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如我原先预料的那样争先恐后,而是很平静的走出了四个人,除了刚才那个魁梧的大胡子外,还有一个同样身背长弓的弓手、一个肩扛钉头锤的锤手和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的腰包里好像装满了一些圆球状的东西。
“这是安德森、萨拉尔达、奥吉和苏姗,他们都是灰鸦岭最出色的战士,而且奥吉还是我们那里最好的木匠。”老古斯一一介绍道。
奥吉就是那个锤手,身材矮壮,一脸黑茬茬的胡渣子,小眼睛厚嘴唇,听到老古斯夸他还咧嘴一笑,有点像某种类人动物。
“那好,我们先去看看船吧。”
分给我们的船果然很小,就算只坐十个人也略显拥挤,不过不管怎样,我们这样的团队能够拥有一条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是免费的。
我们登上小船里里外外看了一圈,除了有些破旧外,作为外行的我自然看不出什么,“你们觉得怎么样?”
“船身需要加固,还需要进行一些改装,另外,我个人认为最好再加装一些武器。”奥吉说道。
“需要多少时间?”
“最少也要一周的时间,理查先生。”
一周的时间不能算短,但对于改造船舶来说已经是很快了,反正进攻地牢的主力也不是我们,对我来说更无所谓。
我点了点头,“可以,我们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准备一下物资和补给。”
我们又讨论了一些关于船舶改造所需要的材料的话题,我发现这个奥吉虽说其貌不扬,但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工匠。
和灰鸦岭的人分手后,我们来到了新开的集市购买补给,因为这次需要坐船,食物和饮水等物资必不可少。
就在我们已经快要采购完毕的时候,艾莎神色有些慌张的跑了过来:“奥赛罗,我发现他好像不见了!”
阿蒙森闻言嗤之以鼻:“嗨,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年轻人血气方刚,肯定是回酒店去找姑娘了吧,哈哈。”
阿蒙森说的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据我对这个金发少年的了解,他似乎从没表现出过对女人的兴趣。
我们正在猜疑不定的时候,一个正在装货车的贩子对我们说道:“你们是在找那个和你们一起来的金发小子吧?我看到他往荒野的地方走了。”
荒野?那可不是个好去处。虽然地牢的上面三层都已经被打通,但由于荒野范围实在太大,而且灌木荒草密布,很难保证没有残余的怪物隐藏在里面,就在前不久骑士团的人还在荒野里宰了几个变异的匪徒。
“我们走!”奥赛罗几番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现在我可不能让他只身陷入险地。
这次连艾莎和阿蒙森都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而是默默的跟在我们身后。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
我们一路急赶,刚赶到荒野,就听到里面的一处灌木丛里传出一声闷哼。
那是奥赛罗的声音!
我当先一个箭步冲进了灌木丛,只见三个全身裹在黑色长袍里的人正围住已坐倒在地上的奥赛罗不断挥剑砍下,奥赛罗的右臂上殷红一片,显然已经受了伤,只能用剩下的左臂挥动着回旋镖勉强抵挡着,就像一只被狼群围攻的小羊。
我大怒挥剑,一声不响上去对准一个黑袍人的背心就刺,那些黑袍人可能也感觉到了我们的动静,赶紧回过身来,斯芬里克射出一箭,也被他们躲开,虽然我们的偷袭徒劳无功,但总算让奥赛罗暂时脱离了危险,能够喘上一口气。
也许是我们人比他们多,且又来势凶猛,他们不敢和我们硬斗,转身迅速窜进了灌木丛深处,眨眼消失不见。
考虑到奥赛罗身上的伤,我们也不愿多追,可还没等我们去查看他的伤势呢,这小子却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快!追上他们!他们和要杀你的人有关!”
他不顾手臂上的伤奋力甩出回旋镖,跳上回旋镖就向那三个人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速度奇快,我们怕他有失,只好紧跟着一起追上。
那三条黑影在草丛和灌木中迂回穿梭,速度极快,但回旋镖的速度更快,眼见奥赛罗就要追上其中一个,只见那人情急之下一扬手投出一根棒状物体,“呼”一道蓝盈盈的魔法传送门就像一幅画一样展开在荒野中。
那三个人就像仓惶的老鼠一样窜进了魔法门里,紧随其后进入的是奥赛罗和他的回旋镖,当我和斯芬里克追到时,那个魔法门已经缩小到只有一人高,我们两人根本来不及考虑就往里直冲,在魔法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刹那冲了进去,只感觉眼前一暗,已经来到了一个幽暗而陌生的所在,回头一看,那魔法门已在我们背后关闭,艾莎和阿蒙森都没能来得及跟进来。
“啊~!”前方传来一声惨叫,奥赛罗的回旋镖终于追上了落在最后的那个黑袍人,他用脚将回旋镖往下一压,锋刃正好划在那人的大腿后侧,差点将那人两条腿给切断。
另两人一见同伴倒地,忙回过头一左一右向奥赛罗夹攻过来,也许他们以为只有奥赛罗一个人追进来,这将是他们致命的错误。
“嗖”烈火之弩再次展开了它的收割,带着烈火的弩箭隔着兜帽“噗”的将一个黑袍人的脑袋射了个通透,那人的脑袋瞬间就成了一团火球。
只剩下一人一见势头不对,竟回手一剑将地上那已失去行动能力的同伴脑袋削了下来。
(他想灭口!这可更不能让他跑了!)
那人杀了同伴之后又从黑袍里抓出一把东西回手一撒,一蓬五颜六色的粉末对准扑上前的我们迎面飘来。
“小心有毒!”
趁着我们捂鼻后退之际,那黑袍人转身就逃,奥赛罗跳上回旋镖正要再追,那人一回手,手中的短剑脱手飞出直射奥赛罗的胸口,力道和方向把握得极准,迫得奥赛罗也不得不翻身跳下回旋镖躲开飞来的短剑,只是被这毒粉和短剑一阻拦,那黑袍人已经逃出了很远。
我们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正要继续再追上去,却看到了一幕以前从未见过的诡异场景!
那黑袍人正飞奔的身形突然停下并横了过来,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抓起一样,接下来我们就听到了一阵阵湿漉漉的、血肉交错的咀嚼声。
伴随着那咀嚼声的,还有那个黑袍人凄厉至极的惨号声和一种不知名的厚重嘶吼声,这些声音夹杂在一起,极为恐怖!
可是……在我们面前的除了正被咀嚼的黑袍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黑袍人的血肉连同内脏、骨头在一张无形的大嘴中被慢慢嚼成了一堆碎肉血糊,最后伴随着一声带着满足的吞咽声,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这里……有会隐形的吃人魔怪!”斯芬里克平举起烈火之弩紧紧对准那黑袍人被“吞噬”的方向,我看出这次连他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
这一幕非常血腥惊悚,但我知道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慌,我一把将斯芬里克的烈火之弩压了下来,“先别紧张,也许我们并不需要和它战斗。”
“那是狰魔。”奥赛罗的声音。
我们一惊,回头望向他:“你知道这是什么?”
奥赛罗点点头:“在我幼年时,曾经听大人们说过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说的是在阿拉伯有个疯狂的诗人写了一本有关于人类末日预言的书,里面几乎全都是极为晦涩难懂的语言和隐喻,还有一些古怪恐怖的魔物的插图。也就在这本书完成没多久,他就在大马士革的街道上被一只眼睛看不见的魔物给活生生吞吃了,当时看到的有很多人,这件事曾一度在阿拉伯引起轰动,也有不少人试图去解读他的那本预言,但花了很多人力物力也只是解读出了很一小部分,其中就预言到了诗人他自己的死亡,他说他自己会被一种来自地狱并且肉眼看不见的的魔物咬碎吞噬,而这种魔物的名字就叫‘狰’。”
“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但很遗憾,奥赛罗学士,现在可不是听你讲乡间奇谈的时候,那只你嘴里的‘狰’刚在我们眼皮底下像吞鱼子酱一样吞了一个大活人,你觉得我们还能一直傻站在这里吗?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斯芬里克的话提醒了我,我开始环顾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我们正处于一个大约两百平方的石室中,石室里虽无灯烛,但却从四壁中透出隐隐的红色幽光,使得我们能够勉强看清周围的情况,模模糊糊中可以看到密室的前后各有一个黑乎乎的门洞,而后面的门洞似乎离我们更近一些。
“从这里走!”我当机立断的返身就走,却听奥赛罗喊了一声:“等一下!”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我有点恼火的回过头一看,只见奥赛罗正弯腰在那两个黑袍人尸体上摸索着。
黑暗中又传来一声怪物低沉的嘶吼声。
斯芬里克上前一把拉起奥赛罗就走,我们穿过那个门洞进入了一条同样两壁透着红光的甬道,好在也许是那看不见的狰魔刚吃了一个人,肚子不饿,感觉它似乎并没有追上来。
但就算这样我们也不敢放慢脚步,一路急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穿出甬道来到了一块空地。
这块空地我们倒并不陌生,竟是当时我们第一次大战白蛾女王的那处大殿!虽然人和怪物的尸体已经都被清理掉,但仍到处可见那些被破坏的壁墙、地板和殿柱,原来我们竟被魔法门传送到了地牢第三层。
“你……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你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理由!”我坐在一根断掉的柱墩上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擅自离队的奥赛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20-02-06 14:07:08 +0800 CST  
一案:
“调查是必要的。”奥赛罗一边把弄着从尸体上摸索出来的物件,一边回答。
“你们要清楚,我们的冒险还有很长,必须要把那些可能在背后捅我们一刀的人抓出来。”
“不过...”奥赛罗垂了垂头,“我确实没想到会把你们卷进来,抱歉。”
“没想到会把我们卷进来!?”我的愤怒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我们,你早就死了。”
然而正当我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斯芬里克却抬手阻止了我,“你想一个人调查这件事?”他对奥赛罗说。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调查所有事。”奥赛罗倒也不退让。
“这事,你一个人处理不了。”斯芬里克说。
这回奥赛罗直接懒得反驳了,而是将从尸体身上搜到的东西扔到地下。
“这是那群人进行仪式时的道具,当时你们在忙着看船,而那群人则躲在旁边进行仪式,如果不是我冲上去打断仪式,被狰魔啃食的就是你们!”
我愣了愣,这么来说...奥赛罗救了我?
“你怎么对这些家伙这么熟悉?”斯芬里克捕捉到了一个疑点。
“我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群人了。”
奥赛罗淡淡的说,他在说着的同时站了起来。
“先走吧,那些人不够狰魔吃饱,过一会它就会重新开始捕食,到时候离它最近的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不如切了它!”我举了举手中的玻璃大剑,“隐形的敌人我不是没有面对过。”
“不...狰魔不是隐形,起码不是视觉上的,隐形,那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
“总之快走吧。”奥赛罗催促道。
“没时间解释了。”
既然奥赛罗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和斯芬里克也就没有再反驳了,我们三人顺着破碎的岩道向上走,目前的想法是先返回第二层,然后抵达地表,走的速度也是很快,一路上有很多怪物都没有理会。
倒是潜藏在旁侧地下河中的那些鱼怪有点麻烦,由于之前殿堂的崩塌,地下河直接漫溯开来,让很多地方都成了低洼的水涡,每次从那里面跋涉而过的时候总要格外的小心。,回荡在我们身后的则是怪物的嚎叫,就像奥赛罗所说,在我们离开后,那狰魔果然就把目标锁定了最近的倒霉怪物们。
“时间到了就消失了。”当斯芬里克问到狰魔弱点的时候,奥赛罗如是回答,“也曾有人成功击杀了它们,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等我们快要抵达第二层的时候,一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在我们成功攻略白蛾女王之后,这些稳重保守的家伙就开始陆续到这里开始试水。
唯一让我有点不解的是...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奥赛罗反而更加的警惕了,按理说人越多才应该越安全才对...
“现在我们要小心的已经不止是怪物了,人类比怪物要更加黑暗。”
奥赛罗如是说。
我想...这大概也是奥赛罗喜欢独行的原因吧。
大约几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了领主和佩德罗家族设立在第二层与第三层之间的,巫婆房间的休息点。
不得不说,这里的变化真的很大,甚至搭好了几个石屋,开起了小小的酒馆和旅馆,当然也多了点小偷和一些闹事者,不过也有很多四下巡逻的士兵。
斯芬里克和我在抵达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去搞食物了,身无一物的在地牢里跋涉这么久,肚子已经很饿,奥赛罗一言不发的和我们一起行动着,虽然我一直觉得他的警惕有点过分了~
“老板,这份烤肉怎么卖?”
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我感兴趣的餐点。
“五个银币一份。”
“这么贵!?”我皱了皱眉头,要清楚五银币足够我在外面吃一周了~
“嘿嘿,老板,这可是地牢里面的蝙蝠肉,好东西,值钱着呢。”
不知为何,在得知这玩意是蝙蝠肉之后,我总觉得它就变恶心了,在我的印象里,蝙蝠是一种很脏的东西,吃它的人非死即残。
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这肉似乎还挺受欢迎的~
另外有几个人从我旁边挤上来,抢着要买这肉,我有些烦躁的往出来挤,而就在此时,一股莫名的危险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比我更快的是奥赛罗!他冲上来,抓住我的手往外一扯,斯芬里克也条件反射般地离开了人群,架起弩对准了这边。
而我...就在此时我才发现,就在那群在我身边挤来挤去的人之中,有一个人的手上正握着一把黑色的匕首!
奥赛罗眼疾手快,他直接举起自己那硕大的巨镖,上前一步,将它对准持着匕首的人整个斩了过去!
但这一击却没有命中,那个家伙在被斩中前的一瞬间,将自己身边的人拉到身前一挡,奥赛罗的武器直接将那个家伙整个劈开,现在伫立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两个人了,就是那两个挤上来买蝙蝠肉的人,不过现在的他们已经拔出了匕首,对我们露出了獠牙。
至于卖肉的老板~早就大叫着跑路了。
我拔出了自己的大剑,露出了许些残酷的笑意。
“留活口!”
“别杀完!”
奥赛罗和斯芬里克在同一时间出口提醒。
于是我上前一步,横着大剑,用剑背扫了过去!
不过对方二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只看见二人一人俯身一人后退,最后全都闪出了大剑的轨迹,但斯芬里克眼疾手快补上的一箭,直接钉住了俯身者的肩膀,浓烈的火焰在同一时刻冒起。
接下来...出现了令我吃惊的一幕...
幸存的那个人愤然暴起,然而匕首挥向的却不是我们,而是他那被斯芬里克射中的同伴!
匕首直接贯穿了他的心窝,我和斯芬里克都没有反应过来,但奥赛罗却是脸色煞白。
“阻止他!”
可是已经太迟了,在捅死自己的同伴后,匕首紧接着就割向了他自己的喉咙,我眼见着锋利的刀刃割开脖上的外皮,先是鲜血渗出,而后猛然爆发,喷出的血色溅满了地面,那个家伙悻悻的倒在了地上,身体带着微微的抽搐。
“快跑!”
奥赛罗拉紧了我,努力向后一拽。
听到奥赛罗提示的斯芬里克也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抬步远离。
我回头瞥了一眼对方的尸体,而在我回头的那一刻,那尸体...
先是从腰部折叠,真的是折叠,就像是把一张纸对折,骨骼发出侉拉的声音,像是巧克力被掰断,白色的骨锥甚至从他的脊部插了出来,连带着整个背部的血肉都被剥下,我甚至看清了血肉下的白色脂肪和裹藏着筋皮的肌肉,不过更多的还是鲜血和内脏,这些东西全都被某个存在往同一个位置咀嚼,空气的闪烁间骨头混合着肠道被一点点的啃食。
“是血祭!他把自己血祭了!”
奥赛罗拉着我,飞快的远离。
然而...却有一队人逆着逃跑的我们赶过来,那是佩德罗家族派下来的士兵,他们发现了这里的骚乱,就赶了过来!
“不要去!”
奥赛罗对他们大喊,却被完全的无视了。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20-02-07 16:42:44 +0800 CST  
我们当然也顾不了那些自己寻死的人,窜出巫婆的房间夺路而逃,只听到后面不时传来人的呼喝惨叫声和狰魔那恐怖的咀嚼声。
第二层的走廊依然还是那样阴森灰暗,两边的火把闪动着孤独的光。
跑着跑着,周围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和喘息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的阴影中渐渐凸现出了一个高大的轮廓,还传来了“笃”“笃”“笃”的悠闲马蹄声。
“快回去!前面有会隐形的吃人魔物!”我们一边逃命一边对前方那个的骑马人发出警报。
那人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警告,但他似乎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仍骑在一匹毛色纯黑的高头大马上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随着距离的接近,这人终于从昏暗的阴影中脱出并显现在了火把的光芒中,黑色的皮衣、皮手套、皮靴、皮裤,黑色的长披风,还有一顶黑色的特制宽檐帽,将那人的脸深深隐藏在了极宽的帽檐下。他的肩后露出了一截很长的剑柄,剑柄的顶端镶嵌了一块鲜红如血的钻石。
“嘿!伙计!前面有危险!”我再一次挥手对他重复着警告,可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你永远也救不了一个要故意找死的人,我们决定不再理他,继续自己的逃命。
跑过他身边时,我发现他胯下的那匹大黑马竟是格外的雄伟健壮,一身毛色乌黑得油光发亮,长长的鬃毛分成两边覆盖而下,黑亮的眼睛仿佛夜空中两颗闪耀的芒星。
真是匹难得一见的好马,可惜了……
后面又传来了狰魔那特有的低沉嘶吼声,好快!它竟然已经吃光巫婆房间所有的人追上来了!
我们更加快了逃跑的步伐,甚至已经有些庆幸,这里多了一个给狰魔吞吃的人可以尽量为我们拖延一些时间,而就在几秒钟前我们还想救他要他和我们一起跑!
这,就是人性吗?
就像这地牢一样黑暗无情的人性!
“噗~”“噗~”
“嗷呜~~!!”
背后不远处接连传来两声利刃切开肉体的闷响,和一声狰魔的惨吼,然后就是“啪啪啪”几声肉块坠地的湿响。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逃命的脚步,齐齐回过头去。
只见握在那人手中的并不是我们原本以为的剑,而是一把锋刃极窄却又极长的刀,刀身只有两指宽,却足足和他的身高一样长,并微微带着些许弧度,在黑暗中闪耀着刺目的银光。
他将刀用力一甩,甩干了沾在刀锋上的血迹,又重新安回身后,继续骑马前行。
地上并没有狰魔的尸体,只是连同两壁一起多出来好几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感觉到,那只被血祭出来的狰魔,此刻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看来这种“狰魔”真的如奥赛罗所说,不是具有隐形的能力,而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
一时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人居然能够一出手就轻轻松松干掉我们唯恐避之不及的隐形狰魔!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恐怕就连德尔玛都没有这样砍狰魔如切牛肉一般的本事!
“嗨,理查。”斯芬里克在旁边轻声叫着我的名字。
“嗯?”我转头望向他,心里却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完全回过神来。
“你说如果他坐我们的船去第四层,会怎么样?”斯芬里克脸上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微笑。
我的心略微一动:“但我们的船已经坐满了……”
“你不觉得以老古斯他们这样的实力,来四个和五个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吗?”
我瞪大了双眼:“你要我反悔?你叫我怎么去说?”
斯芬里克却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和我的话语所相反的东西,他淡淡一笑:“你不用去说,我去说就行了。”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不出所料,奥赛罗马上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了,“你难道不知道‘信用’这个词的意思吗?斯芬里克先生!”
斯芬里克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跟他解释道:“奥赛罗,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讲信用,重承诺,但你知道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是生命,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就拿这件事来说,如果我们仍然选择让老古斯他们五个人上船,很可能在第四层我们会失去最起码一半的人,包括他们!而如果我们能让刚才那个人上船,凭他的战斗力,有可能让我们所有上船的人都活下来,我这样做不单单是救了我们,也是救了老古斯他们,你明白吗?”
斯芬里克所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可奥赛罗却仍然是一根筋:“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也不管你怎么说,斯芬里克先生,我只知道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就是失信!我决不和失信的人在一起!如果你们决定要那样做的话,那我就退出!你们可以把我的船位给那个人!”
斯芬里克的脸也有些难看了,不过我当然不会让这争吵继续下去:“都别说了,你们都在为一个虚幻可笑的理由吵架。先不说他会不会加入我们,愿不愿意去第四层,现在同样拥有船只的骑士团和佩德罗家族,他们的条件都比我们不知好多少倍,就算他要去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坐我们这条小破船?”
两人互相望了几眼,似乎也都感觉自己有点好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穿过第一层从大门回到荒野,看到艾莎和阿蒙森正在那里焦急的乱转,因为他们不知道那道魔法门把我们传送到哪儿去了,所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到我们平安出现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我们冒着突然下起的大雨回到酒馆,碰到老猎人古斯一行人正在吃饭,于是正好大家坐在一起共进晚餐。
“物资采购得差不多了吗?”老古斯喝着一杯淡红色的酒,看来又是大胡子酒保给他的那种用魔物器官泡的酒。
艾莎点了点头:“嗯,都差不多了,等你们什么时候把船改造好就可以出发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刚才在地牢里的事情说出来,老古斯看上去见多识广,也许他会知道那个人的来历。
听完了我的叙述后,老古斯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那种特有的细长刀的人,而且是你所说的那种装束,拥有那么强的身手,这个人只可能是Q!”
“Q?这是他的名字?”
“是的,当然也许并不是真名,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这么叫他!”
“他到底是什么人?”
“Q,欧洲赏金猎人公会3S最高级别的注册猎手,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五年前他就像忽然从空气中冒出来一样开始游走在欧洲的小城与荒野间。他用那把又细又长的刀先后干掉了 ‘毒狼’鲁道夫,吸血鬼男爵汉密尔顿和死灵法师艾弗拉斯,虽然他杀死的目标数量远不及德尔玛,但他每次猎杀的目标都是猎人公会里面几乎没人敢接的任务,上面那三个人的悬赏令更是已经积灰积得连面目都看不清,而且他不像德尔玛那样有众多手下配合,每次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基本上都是直截了当的骑马来到目标面前,然后拔刀灭杀。”也许是同行的关系,老古斯居然对这方面的资料非常熟悉。
“他的那把刀……很特殊,居然可以斩杀隐形的狰魔,据我所知普通的甚至带有魔法属性的武器都对狰魔形成不了任何伤害。”奥赛罗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么说他来到地牢也是为了赏金?”艾莎歪着头,样子似乎有些天真。
老古斯叼着烟斗低头沉思了半晌,摇了摇头:“说起来有些奇怪,那个Q虽然杀了不少恶人和魔物,但却不怎么到猎人公会去兑换赏金,据我所知他在公会未领的赏金已经达到了好几千枚金币,而且他每次杀死目标后都会用刀将对方的尸体切成好多段,感觉他像是要在尸体里面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我们正聊着,却感觉周围原本嘈杂的人声陡然静了下来。
“砰。”
关门声。
我们循声向门口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皮衣,黑色的披风,和他背后那柄细长的刀。此刻雨水正顺着他长披风的边沿如小溪般淌落到地上。
Q。
他缓缓举起了手放到了自己的帽子上,我发现他的手指竟十分白皙修长。
那顶帽檐极宽的黑色皮帽被慢慢摘了下来,雨水顺着宽宽的帽檐如小溪般淌落到地上,他那原本隐藏在帽檐阴影后的脸也终于展露在了酒馆的灯火下。
这位传说中的3S顶级猎人身材很高,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睛,嘴唇有点薄,脸庞有些削瘦,但神态却很温和,一点都不像是杀人如麻的样子。
“Q?”吧台边上一个扎着苏格兰人特有辫子的壮汉很不友好地站了起来,“你已经赚了很多钱了,还要到这儿来跟我们抢生意?”
“是啊,Q,赶快回去领你留在公会的赏金吧,这儿可不欢迎你!”一个脸上纹着黑蝎子的红头发凶徒边擦着自己手里的长匕首边冷冷的说道。
Q那双黑色的眼睛在他们身上只停留了一两秒就不屑的移开了,仿佛那只是两包无足轻重的垃圾。
他踏着缓慢的步子向一张空桌走去,黑色的长皮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哚”“哚”的闷声。
“嘿!”那苏格兰壮汉怒喝一声正要上前,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
“不想死的话就坐下。”拉住他的人是大胡子酒保,此刻他的脸上竟也是难得的严肃,“马上。”
那壮汉也是一时头脑发热,稍微有点冷静下来后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Q的对手,当即悻悻的坐了回去。
Q兀自走到空桌旁坐了下来,“随便来点吃的,不要酒。”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浑厚,很有点低音歌手的潜质。
“知道了,马上就来。”大胡子酒保对一个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转身走进后厨去忙了。
Q坐下后就一直低着头,没怎么再动了,周围的人也渐渐不再关注他,酒馆里又重新充满了嘈杂声。
“我去和他聊聊。”斯芬里克站了起来,奥赛罗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紧张之色,我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了斯芬里克,“还是我去吧。”
“我可以坐下吗?朋友。”我走到Q的酒桌边上。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我。
“那我就当你没有反对,朋友。”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们刚才看到你进了地牢,原本我以为你会一直杀下去,但你回来了。”
Q微笑了一下:“那里有被诅咒过的沼泽,我的马,过不去。”
“你是不是想找船载你和你的马?”
“也许,但不是必须。”他的黑色眼珠在灯火下闪烁着水晶般的光辉,“我只是说我的马过不去,没说我过不去,我上来只是为了安顿我的马。”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你……你能过那片沼泽?不坐船?”
Q又笑了:“对一个陌生人来说,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回到你自己的酒桌去吧,我不和任何人组队。”
我灰头土脸的回到自己座位上,“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奥赛罗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叹了口气,“你放心,他不和任何人组队。”
晚饭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洗完澡,就听到敲门声。
“谁?”
“是我,温秋。”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耳熟。
我打开了门,一张似曾相识的圆脸和一对半露的雪白丰胸进入了我的眼帘。
我想起这个女人来了,她就是那个曾经在楼道上勾引过斯芬里克却不成的妓女温秋。
“嘿,大个子,天气可真冷,我可以来给你暖个被窝哦。”她巧笑嫣然,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就靠上来了。
“嗯,我……”我刚想说句拒绝的话,她的手已经摸到了我胯下。
“看,都已经那么大了……”更要命的是她同时又用嘴唇吸咬我的脖子……
(我他妈的可没有斯芬里克那样的定力!)
我被她一把推到了一张座椅上,她进门后熟练的用小腿将门关上,然后跪到我两腿中间,脱下我的裤子,同时手脚利索的也将自己原本就已经半露的胸衣褪了下来,两团白得耀眼的“大白兔”顿时跳了出来。
我抬头,闭眼,只感到自己的下身被两团丰腴而又柔软的东西挟在中间,并上上下下的包紧摩擦起来,天啊!这温秋……!
我感到自己的下身简直热得快要爆炸了,很快,一股滚烫的液体在那火热畅快的感觉中喷薄而出,随即听到那温秋惊啊了一声。
“这么快?”温秋用一块丝巾将自己饱满酥胸上的白浆擦干,笑道:“不过没关系,大块头,今晚还长着呢。”说完她又将脸埋到了我的胯下……
“看,你果然恢复得很快啊,大块头。”她就像条矫健的母狼一样跳上了我的腰间,随即我又感到下身一阵潮湿与温热……
接下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我们后来又从椅子上到床上……我只能用“疯狂”来形容当天夜晚的情景……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狂乱一夜的温秋还在睡着,她仍用一双丰腴的手臂勾着我的脖子,圆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我摸了摸她的棕色中短发,苦笑了一下,坐起了身子。
我不后悔我昨晚的举动,我压抑太久了,不单单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生活的压力,家庭的压力,还有每次下地牢时那徘徊在生与死边界上的压力……
那天我给了温秋五个金币的“车钱”,她给了我一个感激的吻后开心的走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想起来我就是那天斯芬里克身边的人,不过那样不是更好吗?
楼主 黑金蜘蛛  发布于 2020-02-16 12:28:43 +0800 CST  

楼主:黑金蜘蛛

字数:222591

发表时间:2019-06-04 02:17:1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0 03:34:1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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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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