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平回头望了一眼那张床，完全迷糊了。
“脱啊。”
来不平像中了邪一样，把裤子脱掉。
“把衣服也脱了。”
来不平又把衣服脱掉。
“去里面洗洗。”
来不平赤身裸体走进了里面的淋浴房。
“我先给你开几样药，你吃后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而且马上就可以验证你的能力。”
“马上验证？谁来验证？”
“我呀，我来验证你的药物疗效。”
女子把药交给来不平，并递给他一杯水。
“吃下去。”
来不平把药吞进肚子。女子也把衣服脱光，一丝不挂地走进淋浴房。
来不平望着她，非常紧张，整个人竟然发起抖来。
“你真是专家？”
“你不相信吗？待会自然就相信了。”
女子盯着来不平的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鸡鸡，笑着说：
“不错呀，能硬成这样！”
“我也奇怪，一两年了，今天第一次硬成这样！”
“能硬还不行，更重要的是要能持久。”
他们洗完澡，从里面走出来，女子对来不平说：
“我们这里主要采用动停结合阴茎训练法和阴茎捏挤法这两种方法来治疗早泄。实践证明，这两种方法效果非常不错。它们的基本原理也很简单，就是通过训练来提高射精的刺激阈值，从而达到延长和控制射精的时间。”
“听你说这些话，感觉你很专业，蛮像个医生，不像色情场所的那些小姐，我差点误会你了。”
“不是差点，是已经误会我了。我得严肃地告诉你，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医疗服务机构，我是真正的医生，医学院的毕业生，不是叉开两腿就卖的小姐。今天我们先采用阴茎挤压法。这种方法对于早泄比较严重的患者，比如与女性身体刚刚接触包括拥抱、接吻就会射精的患者，阴茎刚刚接触阴道就发生射精的患者，以及射精和勃起基本同步的患者，都可以采用阴茎捏挤法。你先睡到床上去，身体朝上，腿伸直，往两边张开。”
来不平爬到床上按女子的要求睡好。女子也跟着爬上去，坐在他的两腿中间，用手轻柔的刺激着他的阴茎，一边说着：
“我用指尖轻轻地捏着你的阴茎，使它勃起来。……你看已经有反应了，在慢慢勃起来了，勃起后我还要继续给你捏，直到你有高潮了，有一种射的感觉。”她加快捏的速度，同时也把力度加大，“你有射的感觉吗？……有的话，就告诉我。”

来不平感受着阴茎的膨胀，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一种高潮状态，整个人突然抽搐起来，表情也十分奇怪，甚至嘴也扯歪了，他大声喊叫起来：
“捏，就这样捏。……啊，好舒服……好舒服，好好舒服……不！不！我想射了……我要射了。”
女子马上停止刺激，静静地看着来不平。许久又说：
“当你要射的时候，我就住手，不再为你捏了。要等到你的阴茎逐渐疲软下来，我又才进行第二轮刺激，重新为你捏。这样反复训练，就可以让你的阴茎对刺激的适应逐渐增强，射精中枢的反应阈值升高。只要坚持一到两周的训练，可以收到明显的效果。我希望你在我这里能坚持一到两周的时间。”
“两周不可能。两天可以。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星期天必须回家。周一要上班。”来不平看了一眼自己的阴茎，“它软了。”
女子又为他捏着，并说：
“既然这样，你可以先在我这里做两天，回去后叫你老婆帮你做也一样。只是老婆做肯定没有我做的效果好，而且时间可能会长一些，要一个月以上，才看得到效果。……看，又硬了。……这次比第一次硬得更好。”
来不平把手举起来高声喊道：
“停，快停啊……快停止，我要射了。”
女子马上停住，等着他的阴茎再次软下来。
一分钟后，来不平的阴茎软了下来。女子又一次为他捏着，一边捏一边说：
“效果不错，这次结束后开始练练动停结合阴茎训练法。……具体做法是当你性兴奋较低时让阴茎全部插入我的身体，身体其他部位也尽可能和我接触，加快你阴茎抽动的频率和幅度，当性兴奋太高时就减少你阴茎的抽动或者退出我的身体停一会儿，这样经过反复练习，也可以提高射精中枢的反应阈值。……不错，越来越好，硬起来不再像香蕉，而是像黄瓜了。”
“现在就开始吧，我想马上练习动停结合阴茎训练法。”
“好，我睡下面，你睡上面。”
女子睡在床上，来不平一翻身，骑在她的身上。
“你喜欢香蕉？还是喜欢黄瓜？”来不平笑着问。
“当然是黄瓜。”女子说，“来吧，你现在就是黄瓜，快插进去，慢慢来，不急。等变成香蕉的时候，再用力。记住一点，不能为了那瞬间的快感，让自己射了。要射的时候，就停下来，要坚决停下来。记住没有？”
“记住了。”
“我今天特别焦虑，一焦虑就想做。”
“焦虑什么？”
“刚才我遇见一个熟人，他的故事扰乱了我的情绪，心理难受。”
“能讲给我听听吗？”
“可以。……啊，别动，快别动……我要射了。”

*                           *                          *

帅克终于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他眯起眼睛朝女阴湖望去。
厕所旁边是一片茂盛的竹林，一些小鸟藏在林子里，发出稀稀疏疏的鸣叫。竹林中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蜿蜒而过，斑驳的阳光撒落在水面上。一个小男孩挽着裤腿，在水里追赶游动的小鱼。一个中年女人蹲在岸边，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生怕他摔倒在水中，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
“幺儿，你慢一点，别弄湿了衣服……听见没有？慢点！我叫你慢点！……你别急嘛。幺儿，跑快了会摔跟头的，跑快了也会把鱼吓跑。……你慢一点，再慢一点。对，这才是妈妈的乖幺儿。”
帅克越听越听不下去，他走到中年女人身边问：
“他多大了？”
中年女人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看着帅克，神情紧张地问：
“你问谁？”
“问你呀。”
“我问你问谁多大了？”
“他。”帅克指着水里的小男孩，“你儿子。”
“十二岁。”
中年女人立即把脸转过去，继续看着她的儿子，又开始喊叫起来：
“幺儿，小心，别让石头碰伤了脚……哎呀，慢点，慢点！”
帅克蹲下来，向中年女人身边靠了靠，尽量离她近一些。他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细声细语地说：
“大姐，我们素不相识，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说什么？”中年女人望着帅克问，“你是谁？平白无故跑来跟我搭讪？”
帅克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你笑给谁看？”
“大姐，你别紧张，也别敏感，我只是一个游客，来自四川宣汉的一个普通游客。”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有关你儿子的事，你可不能生气？”
“我儿子怎么啦？他在水里捉他的鱼，并没惹到你啊？”
“他是没惹到我，可是，你惹到我了。”
“我惹了你什么？你跟我说清楚，我惹了你什么？”
“你刚才说你儿子已经十二岁了，都小伙子了。你还叫他幺儿，我听着不舒服，刺耳。”
“我的儿子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关你什么事？”
“可我觉得你这样叫不妥，会害了你儿子。他本应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结果被你糟蹋了。”
中年女人气得面红耳赤。帅克还在说：
“你应该放手，让他自己在水里尽情玩，他有金子一般的心，有天使一般的灵魂，即便摔倒了，碰伤了脚，也没什么，他会爬起来继续玩。你在这里一个幺儿两个幺儿地叫，你不觉得你太宠他了吗？你这是溺爱。”
中年女人快速地转过头看了她儿子一眼，又快速地回过头来，气呼呼地盯着帅克说：
“你别自以为你知道得很多。再说，我并不认识你，跟你毫无交情，你跑到这里来教训我，算什么嘛？自命不凡的东西。”
“大姐，你用不着这样激动，也犯不上生气。我的确不是东西，可你倒像个糊涂蛋，对教育孩子一窍不通，可以说屁都不懂，又傲慢得不得了。你就是这样的人，半点也不差。”
中年女人肺都气炸了，她顶着帅克的目光说：
“你给我滚远点，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至少在四川大学学习过，你算老几？”
这时，突然传来小男孩的哭叫声：
“妈妈！妈妈！”
帅克和中年女人赶紧望过去，小男孩倒在水中，正挣扎着往岸上爬。
中年女人像闪电一样冲过去，一边喊道：
“哎呀，我的幺儿，怎么搞的嘛？……叫你小心一点，你偏不，这下好了，衣服弄湿了。……手有没有受伤？脚有没有碰到？你快看看，快看看嘛？”
帅克看着中年女人的一举一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时，一位花枝招展的小姐走过来，用肘碰碰他，搔首弄姿地说：
“这位哥哥，你的胃口也太重了吧。不来骚扰我，跑来骚扰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
帅克感到莫名其妙，盯着她问：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说人家人老珠黄？”

“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难道没看见我吗？”
“早看见了。可我不认识你啊，看见了又怎么样？还不跟没看见一样。”
“难道我对你就没有一点点吸引力？连那老女人也赶不上？”
“那老女人怎么能跟你比？她是啥？她是女人四十一包渣，豆腐渣，煤炭渣；你是啥？十八的姑娘一枝花，玫瑰花，茉莉花。你看看你这眼睛，水汪汪的，再看看你这脸蛋，粉嫩嫩的，还有你这奶子，耸得好高，高耸入云，要说吸引力，比万有引力大多了。”
“那为什么没有把你吸引过来？我看还是吸引力不大，别说万有引力，连一块磁铁的吸引力都赶不上？”
“我倒是想被你吸引过去。可我不敢。”
“为啥不敢？这么大个男人，还怕我们这些小女人？”
“我以为你是有主的人了，不是别人的老婆，就是别人的女朋友。你吸引力再大，我也不敢打你的主意啊。我可不想惹是生非，到头来为一个女人打得头破血流。”
“我没主，既不是别人的老婆，也不是别人的女朋友，我就一个人。在这里，我没等别人，等的是你。你放心，惹不了麻烦的。”
“你等了多久？”
“你拉了多久的屎，我就等了多久。你这屎也拉得太久了吧，都创世界第一了。”
“对不起啊。早知道你等的是我，我会加快速度拉，三下两下拉完。”
“拉了半天屎，跑出来又调戏半天老女人。哥哥真会折磨人！”
“看你这副骚样，就知道你是勾引男人的高手？”
“哟，这位哥哥，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我骚也是为你骚啊！难道你不喜欢骚女人？”
“你别给我挤眉弄眼，干脆点，你说，等我干啥？”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是这里的陪游小姐，等你还能干啥？”
“是上床做爱？”
“那太简单了。这次我要为你提供全程服务，内容要丰富得多。”
“你说说，都有哪些肮脏的内容？”
“一点都不肮脏，我服务的内容男人都会喜欢的。”小姐急忙解，那些说肮脏的人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哥哥，我敢打包票，今天过后，你一定会怀念我的，不会再说我给你提供的服务是肮脏的服务。”
“你别生气。”帅克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不用今天过后，今天以前我就认为你们做的事不肮脏。不仅不肮脏，还很高尚。你说，你都提供什么服务？”

“按摩，双飞，打炮，还有吹箫。我的宗旨是：以人为本，顾客至上。顾客就是皇帝，皇帝能享受的东西，你也能享受。”
“有意思。我很感兴趣。”
帅克突然又犹疑起来，半天才说：
“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拉肚子，不想女人。”
“拉肚子没关系的呀，我可以让哥哥开心，一开心，肚子说不定就不拉了呢。”
小姐挽着帅克的臂膀，开始撒娇。
“难道你是药？可以止泻？”
“不仅止泻，还能消肿呢？”
“消肿？消哪儿的肿？”
“这里的呀。”
小姐把手伸到帅克的下面，轻轻捏了捏，说道：
“肿这么大，你不想消一消？”
“别这样，这么多人，看见了不好。告诉你，我可是有身份的人。”帅克举目遥望着远处的女阴湖：那边游客如织。他想支开她，于是说：
“你去湖边看看，那里人多，兴许可以碰到需要陪游的人？”
“哥哥一个人，也需要人陪呀。我陪你去湖里游泳，好不好？”
“我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你身边有女人了？在哪儿？”
“在湖里游着呢。所以，不好意思啊。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不想给你惹麻烦。”
“没关系。祝哥哥旅游快乐。”
小姐黯然神伤，但她仍然跟帅克挥了挥手，表示再见。帅克冲着她喊道：
“下次来我一定找你。”
等小姐走远后，帅克才从竹林深处走出来，绕过那排房子，站在寄存处的前面往湖里眺望。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几个男人把一个女人翻倒在地，抓住她的手脚，把她抬到湖边，她又是喊叫又是挣扎：
“放了我，快放了我，别把我扔到湖里去啊，我是旱鸭子，不，不，……救命啊！”
弄不清楚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在她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帅克在那些看热闹的人中间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两个女人，穿着泳装。他走过去，拍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招呼道：
“喂。”
两个女人同时回过头来，惊诧莫名地看着帅克，半天没反应。
“不认识了？”帅克笑着问。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没认出来。
“好了，别动脑筋了，我知道你们那脑筋不好使，动也是别动。我来提醒你们一下，一天晚上……袋子沟……有个流氓追你们……我……赶走了那个流氓……”
“啊，帅克！”
两个女人几乎齐声尖叫起来，同时，一起从人群里退出来。帅克很兴奋，和她们开着玩笑：
“我这么重要的人物，你们都没记在心上，你们心上到底记了些什么？是不是记着别的男人？”
“你瘦了，感觉瘦了一圈，还有这发型，也不一样了，还真认不出来。”
“你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打死我也想不起是你。还好，我们还是老样子，让你认出来了。”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两个。不管你们的样子是变还是不变，我都认得出来。特别是在天外天你们给我提供的双飞服务，我至今想起来还神魂颠倒。现在你们还跟人做吗？”
“早不做了。”
“前两年你们两个的双飞那是远近闻名，红遍了大半个中国。很多人去天外天都是冲着你们去的，应该挣了不少钱吧？”
“钱倒是挣了不少，只是落到我们包里的不多。”
“都归谁了？”
“归肥妈咪啊。在天外天，肥妈咪最有钱。”
“肥妈咪是谁？”
“肥妈咪就是那个胖女人，专门管我们，我们每一个月要固定给她交500元。”
“之外，每坐台一次还要交20元，每包一次夜又要交100元。”
“这肥妈咪什么也不做，凭什么从你们这里收钱？这跟搜刮民脂民膏有什么区别？”
“也不是。肥妈咪也没清闲过，比我们还忙呢。她每天要训练我们，放一些性录像给我们看，让我们学一些技巧。我们的双飞就是从录像里学的。”
“那么多小姐都由肥妈咪管着，要说累，比做小姐还累。刚才说的那种录像很多小姐一开始都很反感，觉得恶心，不愿意看。肥妈咪就一个一个地把我们找回来，给我们做政治思想工作，开导我们，告诉我们只有客人高兴了才能挣到钱，而让客人高兴的办法就是多掌握一些性技巧，会玩各种各样的花招。她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总是一边放录像一边给我们讲，讲如何玩你们男人的鸡巴。”
两个女人格格地笑着。
捡垃圾的老婆子走到他们身边，用火钳在帅克的脚边夹起一张雪糕纸，放进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里。
其中一个女人伸手拉了帅克一把，示意他脚下正踩着另一张雪糕纸。
他们三人一起往旁边挪了挪。
老婆子用火钳把那张雪糕纸夹走了。帅克又问：
“你们现在做什么？还在天外天吗？”
“早就离开了。自从那次扫黄以后，肥妈咪被抓，我们就离开了天外天，那地方没办法待了，天天扫黄。”
“在这里，我们开了一家歌舞厅，就是那家叫夜来香的歌舞厅。想不到吧，我们也做起了老板。”
“你说啥？夜来香是你们开的？这家歌舞厅可了不得，赫赫有名啦！”

“夜来香歌舞厅原来是一家夜总会，里面有大约200平米的大舞台，一楼有雕廊画柱，二楼有包厢。我们喜欢这样的风格，早就盯上它了。”
“这家夜总会的生意本来很红火，经过几次扫黄，以前的老板实在做不下去了，想转给别人，没人敢接，大家都被扫黄扫怕了。我们知道后，用很低的价格把它接了过来，改造成了今天的歌舞厅。”
“大手笔，大手笔啊！”
“我们做小姐做够了，也想改变一下命运。”
“在我们那个圈子里，每一个人都明白，做小姐是不会有出路的。有句话叫做：一日为鸡，终身为鸡，除非做不动。”
“真的等到做不动的时候，一切都完了。所以，我们得及早抽身，自己开了这家歌舞厅。”
“开这样高档的歌舞厅，投资可不是小数目啊！这么说来，你们在天外天还是赚了不少钱。”
“我们哪来这么多钱？这钱有人替我们出了。”
“谁这么大方？”
“他。”
两个女人同时指着坐在湖边的一个胖子，他肩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

帅克望过去，好奇地问：
“这胖子是谁？”
“省里的一个副厅长。”
“他包了我们两个。”
“你们做了二奶？”
“是啊。”
“都是他的二奶？”
“对呀。我们无所谓，只要给钱，跟谁做二奶都一样。”
“我听说一个做小姐的女孩子，能够被人看上，去做二奶，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非常不错了。”
“那是当然。能够做二奶，确实是很多小姐梦寐以求的一件事啊。但二奶的命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还记得天外天那个叫妖婆子的小姐吧，她当时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她在里面做，外面还有客人死等着呢。这男人就跟苍蝇差不多，喜欢往臭屎堆里扑。”
“她有啥本事，这么吸引人？”
“她会一种叫天外天的功夫，比九重天还厉害的性技巧。她后来被人包了，做了二奶，可不久就被打了出来，现在还下落不明。你说这惨不惨？够惨的吧？”
“为什么会这样？是原配发现了?”
“原配还没来得及发现，是那男人自己扛不住了，他被那小姐做得脱阳了，于是，把人家打了出来。”
“这样的男人不是东西，又想爽，爽得招架不住了又拿人家出气。这种男人人品有问题。”
“谁遇到这样的人谁倒霉。”
“这胖子是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两个玩他，他招架得住吗？”
“目前没问题。他很会保养自己，也从不强迫自己。”
“我看他早晚会被你们两个玩脱阳。你们得有心理准备，谨防被他扫地出门。”
“这点你放心，我们有分寸，不会把他做脱阳的。我们的目的很明确，盯的是他口袋里的钱。”
“他哪来那么多钱？”
“贪啊，反正是国家的。”
“这胖子迟早会倒大霉的，最后的结局多半都是进监狱。”
“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挣了钱，和自己的男朋友远走高飞，管他倒霉不倒霉。”
“到时这胖子人财两空。”
“活该。”
这时，帅克看见一个卖报纸的小男孩，他招手喊道：
“喂，小朋友，过来。”

小男孩朝他跑来，中途却被另一个过路的小男孩绊倒，他躺在地上，因为肩上挂着巨大的装着各种报刊的黄色帆布包，半天也爬不起来。
帅克又喊：
“喂，慢点。”
那小男孩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他没有朝帅克走来，而是冲到绊倒他的那个小男孩面前，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于是，两个孩子厮打在一起，他们扭住对方在地上滚作一团，滚得浑身是土。有人在旁边助威：
“加油，小伙子，你要赢了。”
帅克和两个女人马上跑过去，一人拖一个，将他们分开。
“别打了。”帅克喊道。
两个男孩咬紧牙关，狠很地瞪着对方，一个劲地喘气。
帅克把卖报纸的小男孩拖到一边，劝道：
“算了，快别生气了，叔叔多买你几张报纸，补偿你。”
小男孩抹了一把眼泪，问：
“买多少？你买完吗？”
“叔叔买不完。这样吧，把你包里的报纸都给我来一张，有多少种来多少张。”
小男孩埋下头，动作娴熟地在包里一张一张地取出报纸，一共取出六张。
帅克接过报纸，一边摸钱包一边问：
“多少钱？”
小男孩偏着头算了算，说：
“十八块。”
“给你二十，不补了。”
一个中年女人走到另一个小男孩身边，拉起他的手，冲着身边看热闹的人抱怨道：
“你们也太没有道德了，小孩子打架，不仅不劝，还为他们加油，什么心思？”
中年女人拉着孩子离开后，两个女人对帅克说：
“帅哥，那胖子等急了，我们得过去。有时间晚上去夜来香玩，我们请你。”
“好啊，有时间我一定去，还用双飞请我？”
“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不是小姐了，是人家的二奶。你喜欢双飞，来了，我们给你安排，有人给你做，包你爽得死去活来。”
“你们不是歌舞厅吗？也提供双飞服务？”
“对外是歌舞厅。你懂的。”

*                             *                            *

来不平从余医生诊所出来，感到神清气爽，一路上还唱起了薅草锣鼓的小调：
上山云里钻，
下山到河边。
对面能说话，
相见要一天。
他快步返回码头，等着上船。白晃晃的阳光在他眼前闪烁，他觉得身体有些发热。
一个小男孩蹲在岸边，在水里煞有介事地洗着大块大块的香蕉皮，洗完一块就放在身旁的竹篮子里。一些游客觉得有趣，便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仔细观察，想弄清楚他为什么会洗一块没有用处的香蕉皮。
来不平走过去，靠近其中一个人问：
“什么稀奇？这么热闹？”
“一个毛头小孩在洗香蕉皮。”对方回答道。
“洗香蕉皮做啥？”
“鬼知道。”
一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小女孩走到小男孩身边，满脸狐疑地问：
“哥哥，香蕉皮也没用，洗它做啥？”
“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
“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
小男孩回头看着小女孩，把手伸到她面前，说：
“你得给我五块钱，我就告诉你。”
小女孩抬起头，冲着身后的一个男人喊道：
“爸爸，给我五块钱。”
那男人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五元钞票递给她，她又顺手交到小男孩手中。
“给，五块钱，你说吧。”
小男孩接过钱，对小女孩招招手说：
“把头埋下来，我悄悄告诉你。”
小女孩把头放低。小男孩伸长脖子，对着她的耳朵说：
“我在扔掉香蕉皮之前，要把它洗干净。”
小女孩笑了。她伸直腰，对着小男孩说：
“你真笨。”
“他说什么？”有人大声问道。
“你自己问他。”
小女孩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她父亲看着她问：
“有答案了吗？”
“有了。”
“什么答案？”
“等于没说。”
“又有了，又等于没说，什么意思？”
旁边有人说：
“现在的小孩子尽像大人，说话听不懂。”
小男孩依旧煞有介事地洗着香蕉皮，那样子就像干着一件非常正经的事。在场的每个人对他产生了兴趣，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按捺不住地走过去，问道：
“小朋友，告诉叔叔，你洗这些香蕉皮干什么？是吃吗？煮饭还是炒菜？”
小男孩把手伸过去，还是那句话：
“你给我五块钱，我就告诉你。”
高个子男人摸出五块钱交给他。
小男孩接过钱，对着高个子男人说：
“你把身子弯下来，我悄悄告诉你。”
高个子男人弯下腰，小男孩对着他的耳朵说：
“我在扔掉香蕉皮之前，要把它洗干净。”
高个子男人大笑起来。
“不可思议。”他说。
“他说什么？”有人问他。
“他说了一句最蠢的话。”
“什么话?”
“自己问他去。”
大家都傻了眼，于是，游客一个接一个走到小男孩身边，几乎每一个人问过之后都会发出嘲笑的声音，觉得那个小男孩是一个笨蛋或者傻瓜。唯有来不平说了一句与众不同的话，他说：
“这孩子太聪明了，每天靠一块没用的香蕉皮挣钱，没准他已经发大财了。”
“先生。”
来不平觉得有人在敲他的背，便转过身来。
“得麻烦你一下。”一个男子指着手里的相机对他说，“能帮个忙吗？”“帮什么？”
男子用下巴指了指身旁的女子，说道：
“我们想合个影，帮忙按一下快门。”
那女子冲着来不平莞尔一笑。她的口红像血一样，浓得刺眼。

来不平接过相机，朝四周看了看。
“在哪儿照？”
“那边，那块石头上。以瀑布为背景。你看行吗？”
“行。”
他们一起向那边走去。那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有半个人高，女子试了好几次，也没能爬上去。先上去的来不平见状，把手伸给她说：
“来，我拉你。”
女子把手伸给来不平。男子在后面推着她说：
“手抓紧。”
来不平一使力，将女子拉了上去。
“先生的手好有力量，握着跟铁一样硬。谢谢你。”女子喜笑颜开地说。
男子爬上去后也对来不平表达着感激之情：
“谢谢你了。这女人没男人帮忙，寸步难行。”
“帮一把手，就被你们谢来谢去，这让我很有压力。”来不平笑着说，“礼貌过分了就是虚伪。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的。”
“先生，我们可不是虚伪。”男子说，“我们是真心感谢你，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来不平端着相机，一边调着焦距，一边说：
“这位兄弟，好人靠看是看不出来的。这世界上好人像坏人，坏人像好人，分不清楚的。”
“先生说话说得好深奥啊，听不懂。”女子说。
“有学问的人都这样说话，这叫文化。哪像我们吊它几天几夜也吊不出一滴墨水来，只长着一身臭皮囊。”男子说。
“人家先生是墨水多，我们是肉多。先生说好人像坏人，坏人像好人，啥意思呀？”
“其实这一点也不深奥，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就好理解了。”来不平一本正经地讲着，“生活中经常有这样的事：我看见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以为是坏人，结果是好人；我看见一个正儿八经的人，以为是好人，结果是坏人；我看见一个满口脏话的人，以为是坏人，结果是好人；我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以为是好人，结果是坏人；我看见一个满脸堆笑的人，以为是好人，结果是坏人；我看见一个表情冷漠的人，以为是坏人，结果是好人。”
他停下来，望着对面的两个人说：
“你们去那边站好，最好造个型。”

女子和男子把头靠在一起，手挽手，装腔作势地笑着。男子一边说：
“我很喜欢听先生说话，刚才说的那些，对我们非常有用。我们看人就没有先生看得准，有学问就是不一样。”
“先生像个算命的，说得一套一套的，还蛮像那么回事。”女子也跟着说，“先生，你能不能教我们几招看人的方法？我们也想学呢。看人看准了，要少上好多当。”
“那倒是。只要好学，我愿意教你们。”
来不平心情愉快，他把相机端在胸前，提醒着对方：
“注意……再靠拢点……小姐的包，对……再笑一点……对……好，别动，我照了。”
相机“咔嚓”一声，来不平直起腰，告诉对方：
“拍得相当好。远处的瀑布非常壮观，腾起来的水雾弥漫在你们周围，像细纱一样，纯净，透明,很有效果，把小姐衬托得更加耀眼夺目。”
他把相机递给男子，然后又说：
“说到看人的方法，我倒有几句话可以说给你们听听。”
男子把相机收起来，朝来不平招招手说：
“来，我们坐下聊一会儿。”
他们分别坐下。男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来不平。
“先生，来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我劝你也要少抽，烟不是好东西。”
男子把烟点燃，开心地说：
“我也知道烟不是好东西，但不抽不行，离不开它了，它把我的魂勾住了，我很依赖它。”
他猛地吸一口，然后又猛地吐出来，又说：
“今天撞了大运了，能遇到先生这样有学问的人，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何止十年？我看百年都不止。”
“先生是个好男人。”女子跟着坐下，“他比很多男人都好，又有学问，又不抽烟，简直就是完美男人，我们女人心中的男神。”
来不平十分认真地说：
“我不是好男人，更不是完美男人，与男神就离得十万八千里了。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坏男人。”
“你都是坏男人，那我是什么？”男子笑呵呵地说，“那我就是坏透顶的男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是坏蛋？”
“你不是坏蛋，是笨蛋。”女子用指头戳了一下男子的额头，“你还记得刚才先生说过的话吗？坏人就是好人，先生的意思是说他是好人。”
两个人格格地笑起来，显得非常高兴。

“我们刚认识几分钟，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们是无法判断的。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你们不知道吧？所以，我说看人别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看见的都是假的，离真相远着呢。”
“不相信眼睛？那相信啥？”
“我们看人，首先要相信他是一个坏人。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生来的好人。所以，我认为那种想依靠个人的品德来反腐的做法都是荒唐可笑的。”
“别提反腐的事，那是儿戏，是做戏，提它没意思。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两个是坏人？”
“开始是这样认为的，现在也这样认为。因为我对你们并不了解，还是一个谜。”
“先生的警惕性蛮高，看来没有人骗得了你。”
“当然，你们也应该把我当坏人。这样，你们才有警惕性，才不至于上当受骗。”
“我相信你是好人。”
“不过，骗子在我这里是没有办法过关的。过去很多骗子想骗我都没得逞，叫我看出了破绽。”
“你有识别骗子的方法？”
“方法谈不上。都是一些经验，自己总结的。”
“快说给我们听听，我们老上骗子的当，这几年都上怕了。”
来不平得意地笑起来。他望了一眼别处，才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说：
“我说的这些都是个人经验，书上是看不到的。你们认真听一听，看我说的是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说吧，我们都认真听着呢。”女子突然拍一下男子的肩膀说，“快跟先生表态，说你在认真听。”
“是，我在认真听。”男子直了直腰，装模作样地说。
来不平觉得有趣，伸手指点着这一男一女说：
“一看就知道你们两个很恩爱，生活中就应该多一点这样的小情小趣。”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说：
“好了，别扯远了。还是说说识别骗子的一些经验之谈吧。一个小孩跟他妈妈说谎，他一说完话，就会用一只手或两只手把嘴捂上；一个青年人说了谎，他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去捂嘴，但手指只是稍稍在嘴唇边上绕一下；一个成年人说了谎，他的手会从嘴巴上一滑而过，最后变成另一个姿势，用手去碰鼻子……”
男人越听越紧张，他转过眼睛，看着女子问：
“刚才我的手碰没碰过鼻子？”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碰没碰过你自己知道啊，还需要问别人？”女子似笑非笑地说。
“碰过一次，”来不平说，“不过，有的人是习惯性动作，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
“我就是习惯性动作，喜欢摸鼻子。”男子急忙表白道。
“骗子骗人还会在穿着上耍一些花招，比如他们喜欢穿一些符合一定职业身份的服装，让人觉得他们是可信的。一句话，他们特别会装，装出来的效果特别迷惑人，很难察觉。”
男子埋下头，打量着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
“我这服装不是你说的那种服装吧？”
女子不耐烦了，她指着男子说：
“看把你吓的？你也不是骗子，担心啥呀。”
她把挂在肩上的皮包取下来，用手把玩着它的带子，一边嘲笑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坏人？”
来不平拍拍男子的肩膀，说：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敏感的小伙子。据我所知，敏感的人一般都成不了骗子，你放心，我说你不像坏人就肯定不像坏人。毫不夸张地说，我的感觉还从来没有错过。”
“哎呀，我尿来了。我想屙尿。”女子突然站起来喊道。
男子跟着站了起来。他勃然大怒，冲着女子大叫：
“你说话文明点行不行？你看看你面前坐的是谁？人家是有学问的人，文质彬彬，高雅人士，你说出屙尿这种词儿，让人家听起来多不顺耳，简直就跟色情语言一样，你说方便说不来吗？”
女子毫不示弱，也冲着男子大喊大叫起来：
“我说屙尿说错了吗？谁不屙尿？你不屙尿？先生不屙尿？奇了怪了，这屙尿怎么就成了色情语言了？”
“别，别这样。”来不平也赶忙站起来，夹在他们中间，劝道，“用得着这样吗？别那么认真，老百姓嘛，就应该说老百姓的语言。说屙尿没有关系的，尽管说。”
“有关系！”男子大声喊道，“这是对你的不礼貌，缺乏起码的尊重。”
“我就要说屙尿，你能把我怎么办？看你凶巴巴的样子，莫非想打人？”女子针锋相对，也喊叫道。
“你嘴硬？你再说？”
“我就说，屙尿，屙尿，我要屙尿。”
男子一把揪住女子的衣服，女子不服输，一双手在男子的胸前乱抓乱扯。两个人死扭在一起。
来不平想把他们分开，一会儿拉着这个，一会儿拉着那个，可怎么也分不开。
女子在反抗无力的情况下，把手里的皮包当作武器，一次又一次朝男子打去。男子躲避着，在挨了一次之后，他一把抓住皮包的带子，与女子互相拉扯起来。不到两个回合，带子被扯断，皮包飞了出去，掉在很远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来不平从石头上跳下去，把包和那些散落的东西捡起来。他举着这些东西，大声喊道：
“好了，别闹了，何必呢？”
男子和女子停下来，他们喘着粗气，一起看着来不平。

来不平爬上去，把皮包交给女子说：
“你们走吧，这一架打得太不值得了。”
女子接过包，瞪了男子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男子对来不平点点头，道着歉：
“先生，对不起呀，我们先走一步。”
来不平望着两个人的背影，自言自语：
“他们怎么会这样呢？说翻脸就翻脸。”
一阵吵闹声突然传过来，来不平寻声望去，看见几个人正在追赶另一个人，周围有人在喊：
“抓小偷！抓小偷！”
来不平正想去追，发现石头上有一只钱包。他捡起来，朝四下望着。
“这两人今天走霉运了。平白无故打一架，倒霉一次，把钱包丢在这里，又倒霉一次。”
他坐下来，一个劲地盯着手里的钱包，心里想着：
“这么鼓？这么重？应该有不少钱吧？不会是小数目。”
他几次想拉开拉链看看，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那边追赶小偷的几个人已经跑远了，来不平望着他们，又陷入到一种迷思之中，他轻声嘀咕道：
“糟糕与恶俗之间有什么区别呢？糟糕就像人行道上的一滩狗屎，一次留级，或一例猩红热病，总而言之，某种没有人会说好的东西。恶俗可就不一样了。恶俗是指某种虚假、粗陋、毫无智慧、没有才气、空洞而令人厌恶的东西。”
“喂，捡的吧？”
这声音把来不平吓了一跳，他赶紧把钱包揣进裤兜里。
“嗨，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来不平看见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正盯着他，似笑非笑。
“喂，你是谁？”他问。
黄头发的年轻人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里的钱包。”
“你别打钱包的主意，它跟你没关系。”
“我问你，这钱包是你的吗？”
“也不是你的。”
“既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们平分了它。”
来不平在裤兜里把钱包紧紧地捏在手里，越捏越紧。

“这钱包是我捡的。我知道这钱包的主人是谁？请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
“是谁呀？”
“他们刚离开。”
“你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黄头发的年轻人突然提高嗓门，狠狠地说：
“既然不知道，还不快分钱！”
“你别想分这钱，我在这里等着他们。”来不平的态度也非常坚决，不甘示弱地说，“我相信他们会回来的。”
“你是说你等他们回来领这钱包？”
“当然呐。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你傻呀，包里的钱你不想要？真不想?”
“这是人家的钱包，我要还给人家。你别来这里胡搅蛮缠。”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准备分这钱呐？”
“我们没有分这钱的理由啊。你能说说理由吗？”
黄头发的年轻人板着面孔，大声说道：
“得了，少罗嗦，你说你今天分不分这钱？”
来不平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你想干什么？要硬抢吗？”
“告诉你，你休想跟我耍花招，我知道你想一个人独吞了这些钱。你把老子当小孩打发是不是？你说你把钱包还给人家，我是傻瓜啊，我会相信你吗？这世界上狡猾的人我见得多了，想糊弄我？没门。”
这时，一个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长着一张跑狗似地的脸，他看看来不平，又看看黄头发的年轻人，问：
“你们在干什么？”
黄头发的年轻人抢先一步说：
“你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这家伙捡了钱包，想一个人独吞，你说他象不象话？”
来不平看见多了一个人，胆子大了些，急忙说道：
“我郑重声明，我不是想独吞。我想把钱包还给失主，这样做不对吗？”
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说：
“我总算听明白了，一个钱包，一个人想分，一个人不想分，对不对？”
“对呀，这钱肯定不能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人家的钱包。”来不平说，“我得等人家回来认领。”
“少来这一套。谁相信你是等人家回来认领？还是想一个人独吞了呢？”黄头发的年轻人说，“我坚决表示怀疑，我敢说任何一个人都会持怀疑态度。”
“都别激动，激动办不好事。你们两个的意思我都听懂了。按说我是局外人，不该管这档子闲事。但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帮你们处理好这起纠纷。”
“你说，什么办法？”来不平问。

“我看你年龄比我大，就叫你一声老哥……老哥，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你说你想把钱包还给人家，这个想法非常好，我打心眼里佩服你。老实跟你说，我以前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活雷锋，今天我亲眼看见了活雷锋，这个活雷锋就是你。你放心，我绝对相信你会把钱包还给人家，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位老弟不相信你啊，他怕你一个人拿了钱包遛之大吉。……我也想了想，我说这样，看行不行啊？你去等失主，这位老弟在这儿等你。如果失主回来了，你也确实把钱包还给了人家，这事就算结束。如果失主没回来，你就得回到这里来和他分钱。好不好？”
“我同意。”来不平马上表态。
“我不同意。要是他中途遛了怎么办？”黄头发的年轻人坚决反对。
“这倒也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不好办了。”
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犹豫起来，他用手搔着自己的后脑勺，想了想，然后，凑到来不平身边，问道：
“你身上有没有带钱包？”
“有啊。”
“这样吧，为了让这位老弟相信你没有独吞这些的钱意思，把你的钱包交给我，我跟你不熟，跟他也不熟，纯粹一个中间人，没有任何偏心眼，钱包交给我比较公正。”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拍拍来不平的肩膀说，“你觉得如何？我是这里的保安人员，你尽管放心。”
“可我不放心？谁知道他是不是你的同伙？”黄头发的年轻人指着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喊道。
来不平把钱包摸出来交给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冲着黄头发的年轻人说：
“够了，瞧你这个人。你要相信我，我是人民教师。”
“好吧，我相信你。你在这里等失主，我们在下面等你。”
黄头发的年轻人和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一起跳下去，靠在石头上慢悠悠地抽着烟。

来不平呆呆地坐在那里，他想起了西方那出著名的荒诞剧《等待戈多》，他觉得他和那位黄头发的年轻人也正在上演一出荒诞戏剧，他在等待，黄头发的年轻人也在等待，可他们等待的目的是不一样的，而且正好相反：一个等待着还人家的钱，一个等待着分人家的钱。他感到非常有趣，禁不住笑了。
笑过之后，他又想起那个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他又在等待什么呢？”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铁锤把他敲了一下。他回过头，发现靠在石头上抽烟的两个年轻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拉开钱包的拉链，拿出里面的钞票细细一看：原来是一沓白纸！
他吓了一大跳，惊恐不安地哀叹道：
“我被骗了，我被那两个年轻人给骗了！”
他使劲摇着头，后悔自己没有识别出他们的真实面目，他在心里想着：
“如果不是我的错，那就是我被错误地对待了。”

*                           *                           *

万紫千红微笑地看着陶仁。她右手肘支在草坪上，侧身躺着，一个劲地抱怨道：
“你也太过分了，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最后还踢人家两脚，是不是狠了一点？想踢死人家呀？”
“你别大事化小，这不是鸡毛蒜皮的事。”陶仁非常严肃地告诉万紫千红，“我希望你别把立场站错了。”
“别以为我们是一起出来的，我就必须站在你们一边。这样的话，我成什么人了？”
“随你便。”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凶，好吓人，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看上去比狮子还可怕。”
“我很少这样凶过。像今天这样凶相毕露，好像还是第一次。”
“当然，话又说回来，男人有时凶点还是挺可爱的，那种好脾气的男人最没意思，肉肉的，像娘们。”
“我算看明白了，现在这个社会你不凶点，就容易被人欺负。这是一个比力气比凶狠的时代。再说了，久了不打架，当男人的感觉都找不到了。”
陶仁双手往脑后一枕，躺了下去，他腋窝的毛黑乎乎的。伊甸园挨着他坐着，议论道：
“偶尔打一架也好，男人嘛，打才打得出男人的气概。这气概一出来，男人味自然也就出来了。”
“人家也没干什么，遭你们一顿暴打。”万紫千红说。
“干了。”
“干什么了？当时那么乱，简直是乱成一锅粥，大家互相打着水，碰碰屁股，甚至碰碰奶子也是免不了的，值得生那么大的气吗？”
“他纯属有意，就是一个流氓，成心摸。”
“一看就是个小气鬼。你也太当回事了吧。就算成心摸，也不至于把人家往死里整？人家也是来旅游的，也想来凑凑热闹，就因为摸了一下你那金贵的屁股，结果挨一通暴打，你说冤不冤枉？”
“冤枉什么？手不规矩，就该打。”
“要弄明白，人家摸的是屁股，不是你前面，还构不成流氓罪，大可不必当真。”
万紫千红指着陶仁，陶仁已经翻过身去，把脸埋在胳臂里。她冲着他喊道：
“喂，坐起来，听我说话。”
陶仁一翻身，坐了起来。
万紫千红指着陶仁对伊甸园说：
“这个摸你前面的人你不打，去打摸你屁股的人，这世界上还有公平二字吗？”
“你真无聊。难道帅克不摸你前面？”伊甸园回敬道，“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看什么人摸？有的人摸得，有的人摸不得，摸不得的摸了就是流氓。”
“说得对。”陶仁鼓掌表示赞同。

万紫千红又说：
“女人的屁股也不是老虎屁股，为什么摸不得？我看完全可以摸，谁都可以摸，想摸就摸。”
“不是老虎的屁股也摸不得。”伊甸园回敬道，“女人的屁股是国家的保护对象，不该摸的人摸了叫性骚扰，是犯法。”
“你也太死心眼了。人家摸一下会少了你身上的一根毫毛？”
陶仁向万紫千红招着手。
“既然你说女人的屁股谁都可以摸，想摸就摸，你过来，我现在就想摸摸你的屁股。”
“去你的，谁摸也不让你摸。我的屁股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说的是你摸不得。”
“凭什么你的屁股就是老虎的屁股？你呀，涉及到别的女人的屁股，你就说谁都可以摸，一说到自己的屁股，就摸不得。什么德行？典型的人品有问题。”
“人都是自私的。在屁股问题上也如此。”伊甸园说，“男人为什么会对女人的屁股感兴趣呢？一个屎屁股，男人偏偏就对它着迷。”
“你所说的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研究，其中有一位哲学家已经给出了答案。”万紫千红说，“他说：女人的屁股是支撑爱情之神的柱子，是情欲之链。这就解释了女人的屁股为什么总是得到男人赞美？在男人眼中，那不是屎屁股。是朵花，是幅画。”
“记得法国作家左拉写了本小说，名字叫《娜娜》。你们有看过这小说的吗？”伊甸园望着大家问。
陶仁摇着头说：
“早不看小说了。”
“这部小说我倒是看过。”伊甸园继续说，“里面那个叫娜娜的女人专门扮演大屁股的人物，只要她一出场，全场观众就会被征服，为她的大屁股欢呼，疯狂地大喊大叫。这男人没准真把女人的屁股当做了一朵花一幅画？为一个屁股欢呼雀跃，想起来就可笑。”
“这有那么好笑吗？”陶仁目不转睛地盯着伊甸园问。
“当然。可笑之极。”
“男人为女人的屁股欢呼雀跃，并不是把你们的屁股当做了一朵花一幅画。而是你们女人用屁股挑逗男人，让男人血脉膨胀，放声歌唱。”
“我只知道女人喜欢用大腿挑逗男人，用屁股挑逗男人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