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子(一)

@铁划银钩舞东风 2016-05-29 22:12:56
对于外屯亲戚的热忱,透着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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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就是这样。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5-30 16:35:07 +0800 CST  
@清清淡淡ABC 2016-05-30 09:21:49
花了很时间来你的新家欣赏佳作。
问好,越写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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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辛苦了,谢谢!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5-30 19:34:53 +0800 CST  
@徒劳的蜜蜂 2016-05-30 11:30:28
确属佳品,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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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5-30 20:44:48 +0800 CST  
来这里一个月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5-31 10:12:47 +0800 CST  
我们喊叫的时候,一个个都像蹲在自家院子里的小狗,胆子壮,底气足。可一听到推门声儿,立马又像炸了窝的鸡崽子,拼命地四处逃窜。旮旯胡同,哪儿黑往哪儿钻,啥鬼啊神啊的,早都被我们忘到了脑勺子后面,只求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刘老师把自个儿抓住。
等我们在黢黑的旮旯里,蹲了大约有一袋烟的功夫,四下里,又安静起来,就像雪花飘进了棉花堆,没有一点儿声息。我们这才放心地,又聚到一块儿,哈哈大笑……

不过,我们每天喊过一回以后,就不敢再在学校停留了,估计,刘老师已经开始发怒,再惹,就该惹出祸来了。
前街和西头儿的同学,都回家去了。我们东头儿和后街的,顺着二假小子家前面那条道,往东走。

大龙他爸,酔得像一头掉了腰子的瘦壳楞猪,左晃晃,右晃晃,眼瞅着栽倒了,嘿,他晃晃悠悠地又直了起来。他那猪一样的哼哼声,一会儿拉得老长老长,一会儿,又短得像屁崩的一样。每哼一声,那难闻的酒气,都噗出去老远。
我们想绕过他,可他那平时就被大眼皮遮着,现在更是睁不开的眼睛,突然就瞅着了我们。他兴奋起来,抻着脖子,瞪着眼睛,扎猛子一样扑腾着两只胳膊,朝我们扑了过来。我们吓得吱哇乱叫,跟头把式地跑向了后街的小华家,一个个,心跳得就跟见了鬼一样。

小华家的房子,孤零零地坐在屯子东北角,让后趟街落下挺大一截儿。
那房子一共有三间,住着两户人家。西屋是小华家,东屋,是新搬来的老吴家,中间,是两家的灶台和风门子。

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咋称呼这道进出房子的外屋门。三家子人,一直都是叫它“风门子”的。
小时候,我们整天“风门子”“风门子”地叫着,叫惯了,也没觉得有啥奇怪。
上中专的时候,我说起我家的“风门子”,一个县城里长大的同学不屑地撇起了嘴:“外屋门就说外屋门得了,还整个‘风门子’,整啥景儿啊?”
“咋成了我整景儿了?”我气得大喊起来,“我们家那儿就是这么叫的,祖祖辈儿辈儿都是这么叫的,跟我有啥关系?”
我虽然很生气,但心里,也起了疑惑:是啊,外屋门就叫外屋门呗,叫啥“风门子”啊?
另一个县城来的同学丽娜,赶紧抱出了她那本谁都没有的《现代汉语词典》:“咱们查一查,看看有没有‘风门子’这个词?”
你还别说,词典里,还真有这个词。风门子,就是冬天在房门外面加设的挡风的门。
我心里很清楚,三家子人,哪会有那么奢侈?谁家能富裕到用两道房门来挡风呢?这大概,是很早很早的老辈儿人,羡慕有钱人家能够拥有风门子,才把进出房子的外屋门,叫做“风门子”吧。
不过,在我们这北风狂嚎的漫长冬季里,外屋门,不也是挡风的门吗?

最有意思的是,漂亮又高傲的丽娜,从那以后,却成了我的好朋友。我们不光爱查词典,还爱上了唐诗,爱上了楚辞。这些爱好,也许就是我这个数学专业的中师学生,工作四年后,再次参加高考的时候,选择了报考文科的诱因吧。有些时候,人生的一些前因后果,还真是没有章法。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5-31 13:08:26 +0800 CST  
@成都弹绷子 2016-05-31 15:52:26
沙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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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5-31 20:16:21 +0800 CST  
谁知道这发过的帖子能修改吗?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1 07:12:24 +0800 CST  
@铁划银钩舞东风 2016-06-01 21:12:00
我估计作者自已不能修改,除非版主在后台修改……
需要联系版主,请他帮忙,告知何处改为怎样……比较麻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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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2 13:00:35 +0800 CST  
@成都弹绷子 2016-06-02 11:27:28
发了贴,发在论坛是不能改的。你发贴前,在电脑上修改好后再发。我刚上网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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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应该像博客似的,允许修改才好。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2 18:08:01 +0800 CST  
至于小华家风门子东边儿的老吴家,那男人原来究竟是啥样儿的,谁也不知道,只是他老婆常说,他搬来三家子以后,就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人高马大的他,总爱在大街上瞎走。一看见人,还大老远就迈开大步,劈着大手:“嗨!吃了吗?这天儿,可真好!好年头儿啊!我这阵儿,不错!好过!”
开始,大伙儿都愣愣地看着他,耐着性子听他高声大嗓儿,自说自话。慢慢地,就都开始绕着他走了。

老吴家的孩子小宽,十四岁,虎头虎脑儿,憨厚仁义。老娘们儿们都说:“瞅他爹那熊样儿,还生了个这么好的孩子!”
可突然有一天,好孩子小宽,光巴出溜儿地跑在了大街上,边跑,边嗷嗷地喊着……
他,疯了。
他妈只好天天看着他,不让他出门,没看住的时候,他就跑进别人家的园子里,把茄子秧、辣椒秧,一片片地捋碎。

有一天,小宽又跑进了张田家的园子。张田抓住他,要揍他,他指着张田的鼻子:“张田,你爸爸是张明泰!你爷爷是张孝礼!”
张田一下子愣住了。他老家,在正白三屯,老爹都死二十多年了,他搬来三家子,也十五六年了,三家子,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老爹的名字,更别说他爷爷了。这个才搬来没几天的小毛孩子,咋会知道这些呢?

其实,张田并不知道,三家子的老辈儿人,对他老爹,还是略知一二的,只是陈年老唱本儿了,现在,已经没人再提起。

想当年,张田他妈年轻漂亮,是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儿。正白三屯的大地主刘天奇,有钱有势,又有长相,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就成了相好的。
张田他爸被扣上了绿帽子,憋气窝火,可又想不出啥辙来。只能整天丧丧着脸,靠打骂孩子和指桑骂槐来撒气。

直到有一天,土改了。恶霸地主刘天奇不但被分光了家产,还要被拉出去枪毙。张田他爸窝了六七年的火,终于发泄出来。他一口气儿周了一大海碗白酒,又使劲儿地,把大海碗摔在地上。听着大海碗那清脆的破碎声,他仰起脖子,哈哈大笑。

枪毙刘天奇那天,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赶过来看热闹。那可真是人山人海啊。
没想到的是,农会主席,居然派民兵把张田他爸也绑了过去,让他陪绑。
本来是要等着看刘天奇遭报应,结果,却变成了自个儿又受了一次奇耻大辱。张田他爸一回到家里,就找了根儿麻绳儿,在仓房里上了吊。

那时候,张田才只有十二岁,但家中的奇耻,让他一直也抬不起头来。本来就瘦弱的他,一场感冒后,得了严重的气管炎。
长大以后,张田娶了我们队长老婆的一个远房表侄女,终于有机会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搬来了三家子。

三家子人还算厚道,从来都没让他知道,他老爹的故事,老辈儿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就算老辈儿人对他老爹的事儿一清二楚,可他爷爷的名字,还是没人知道的。小宽的话,把大伙儿也全都给镇住了。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3 16:23:25 +0800 CST  
@铁划银钩舞东风 2016-06-04 12:37:40
这一段‘翻身’历程透着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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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悲凉的。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4 17:04:48 +0800 CST  
小华家,倒是挺正常。她大姐已经出了门子,还没结婚的大哥,和她爸爸一块儿在生产队干活儿。比小华大两岁的二哥陈忠,负责挑水、扫院子。和我同岁的大朋,跟大他三岁的小华一块儿,分担着喂猪、喂鸡、喂鸭子、喂鹅、抱柴禾、收拾柴禾垛底子等家务活儿。那些更小的弟弟妹妹们,就随便玩儿了。

小华家最让我羡慕的,是那一小包沙子。我不知道,她家那包沙子是从哪儿整来的。三家子只有黑土和大坑底下的黄土,从来也没有沙子。谁家能有一小包沙子,可真了不起。
用沙子炒的爆米花,又酥又脆,吃起来特别香。
小华家分爆米花的场面,也让我羡慕。她炒一大簸箕爆米花,端到门外扇几扇,哗啦往炕上一倒,再把头辫儿往后一甩,扑拉扑拉手,跳上炕,把爆米花仔仔细细地分成六堆儿。分好后,兄弟姐妹们,一人取一堆儿,藏起来,出去玩儿的时候,抓一把揣在兜儿里,在别人没有的时候吃,特得意。

我也试着和弟弟分爆米花。你一把,我一把,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分着分着就没劲了。

我们在小华家,回回都要等到大龙爸被大龙妈拽回家,才敢离开。

大龙妈比大龙爸大十岁,我头一回听说这事儿,嘴巴惊得就像障子上爬着的喇叭花,咋也合不上。
我不是惊讶大龙爸找了个岁数那么大的媳妇儿,而是惊讶,大龙妈咋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会有那么大岁数呢?

干净利索的大龙妈,梳着齐耳短发,薄衫儿的眼皮儿,紧绷绷儿的脸,不像大龙爸,一张比千年的老树皮还要老上好几天的脸,天天像老母猪的肚囊膪一样耷拉着。

大龙爸还出了名的馋。谁家有点儿啥事儿,他总是想着法儿地凑过去。用李大婶儿的话说:“灌上二两猫尿,就找不着嘴了。”
不论冬夏,不论在哪家,他都得喝得五迷三道,或是烂醉如泥,才被人搀出院儿外,送到大街上。
十冬腊月,他还常常会醉卧在雪地里,酸菜、粉条、土豆片子,吐得满大襟都是。隔二里地,都能把人熏个大跟头。
这种时候,大龙妈就边系棉袄扣子,边跑出去找他,把他拽回家,擦干净,按到炕上。

我们每回从小华家回去,天都大黑了,怕鬼的我,还没进院子,就扯开嗓子大喊:“妈!点灯!”
我妈的骂声,和西院儿那条大黄狗的叫声,总是比灯光先亮起来。

我特烦西院儿那条大黄狗,他家小三老牵着它吓唬人。我也烦小三,他老领一帮孩子,上我家房山头儿掏家雀儿窝儿,祸祸房子。他还爱打人,告诉他妈也没用,他妈护犊子。

有一回,小三在西大坑洗澡,把东院儿的小海按进水里,差点儿没灌死,多亏了在大坑洗衣裳的大龙妈,硬把他们分开了。

小海妈领着小海,去找小三家。
“你家那孩子不撩骚,小三能揍他?”
“啥熊操的人家,这么护犊子,真是有娘养,没娘教!”

邻居们都知道,前几天,小三妈说,他家的芦花鸡把蛋丢在了小海家,可小海妈死活不承认,两个人就整了个半红脸儿。这回,两股斜火儿并在了一块儿,指定是要有好戏看了。

“你他妈骂谁你?别给脸不要脸,跑我们家来撒野,你走错门儿了!”
“我就骂你了,咋地?别看你在家打爹骂娘没人管,在我这儿,没门儿!你以为我们家好欺负啊,你欺负一个试试?我砸烂你的狗头!”
“吹牛逼!动我一根手指头你试试?我让你脑袋搬家!真他妈不要脸,活不起就死去,别逮着谁咬谁。”

两个人,厮打在了一块儿。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都美滋儿滋儿地,像看电影儿一样看着她们。
一会儿的工夫,小海妈的脸上,就肿起了几道血檩子,小三妈的头发,也被薅掉了一大绺儿。
“嘿,这可真是棋逢对手啊!”“豆腐匠儿”斜过脸,对刚赶过来的马老瞎,做了个鬼脸儿。马老瞎叼着一根儿青草棍儿,斜着肩膀儿,挤到了前面。

“哎呀,别打了,东西两院儿地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啥话不能好好说?这是何苦呢!”李大婶儿边拉架,边劝说着,“快松开吧,松开!我说你们这两个媳妇儿呀,可真是的!打仗能解决啥问题呀?快点儿松开!”
“养汉老婆,我跟你没完!”被我妈和李大婶儿推开的小海妈,指着小三妈,踮着脚,仍在咬着牙骂着。
“你才养汉呢!我告诉你,你愿意咋地就咋地,我还真就不惯着你!”

两个人互相骂着,被人渐渐地推远了。
“嘿,这就完事儿了?”“豆腐匠儿”咂着嘴,一脸的不甘心。
别的看热闹的人,也都没过够瘾似地摇起了头。

看热闹的,啥时候都不怕事儿大。一挂了锄,闲得五饥六瘦的老少爷们儿,就盼着屯子里能整出点儿啥热闹来。

不过,打架这种二人转,还得靠两个针尖儿对麦芒,都是不饶人的主儿,才能唱得起来。就算小三妈再厉害,要是遇上了大龙妈那样儿的,也只能唱一阵儿独角戏,也就自消自灭了。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4 20:13:29 +0800 CST  
@铁划银钩舞东风 2016-06-04 23:02:48
人有护国战争,此有护家战争~
话说一小包沙子如此珍贵……估计是河边淘来的,看附近哪个地方有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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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可能是贫穷之故,人们特别爱打架。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5 18:22:13 +0800 CST  
@爱水意 2016-06-06 11:12:33
好文,特来顶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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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朋友!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6 12:35:17 +0800 CST  
@徒劳的蜜蜂 2016-06-06 16:43:06
群像刻画得很生动,原生态的东北乡村风貌活灵活现,楼主不打草稿每日能更两三千字,功底很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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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没有那样的才能,都是先打草稿才发的,只是发过之后,还发现有些不太妥的地方。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6 19:52:31 +0800 CST  
@徒劳的蜜蜂 2016-06-06 16:54:00
贾平凹的作品亦多取材于农村,与楼主异曲同工,楼主不打草稿每日能更两三千字,功底很厚了,连银钩先生都来捧场,楼主好大面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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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朋友们的厚爱。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6 21:01:16 +0800 CST  
@heise13 2016-06-06 21:05:09
文笔实在是好,写的很具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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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鼓励!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7 07:33:03 +0800 CST  
@成都弹绷子 2016-06-06 21:27:28
写长篇是最费精力的。希望一步步来,写好一段之后,放两天又审查,认为满意了就发贴进来。写得不错,乡土味浓,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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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朋友,有你们的支持,很快乐!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7 12:58:43 +0800 CST  
@徒劳的蜜蜂 2016-06-07 12:14:13
楼主的白描写法别具一格,少了斧凿痕迹,呈现出的是自然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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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7 20:38:55 +0800 CST  
@冯秀娟2015 136楼 2016-06-06 19:52
@徒劳的蜜蜂 2016-06-06 16:43:06
群像刻画得很生动,原生态的东北乡村风貌活灵活现,楼主不打草稿每日能更两三千字,功底很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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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没有那样的才能,都是先打草稿才发的,只是发过之后,还发现有些不太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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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劳的蜜蜂 2016-06-07 12:17:18
作品本来就有取舍,何必力求完美?有点瑕疵才更显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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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不再纠结了。
楼主 冯秀娟2015  发布于 2016-06-08 12:27:13 +0800 CST  

楼主:冯秀娟2015

字数:58030

发表时间:2016-05-01 02: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9-03 09:18:39 +0800 CST

评论数:34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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