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滈河滩上的女人】第一部《春花》

25赵铁匠五十多岁了,祖祖辈辈在滈河镇上以打铁为生。据说,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八辈了。自从他的祖辈从西安城里的一个老艺人那里学到这门手艺,赵氏的招牌就成了铁匠的象征。再加上他为人实诚,打出来的东西从不短斤少两,小到镢头耙子也好,大到铧犁牛俱也行,用不上个三五年就不算个好东西。手艺过硬,火候才能掌握的恰到好处,才能耐用耐磨,干起庄稼来得心应手,手里才能出活,这就是赵铁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口头禅。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3 18:06:59 +0800 CST  
26赵铁匠不知道愣娃的名字,却对他的模样有印象。滈河滩就巴掌大的那么一块地方,几百户人家,谁家都有什么人,谁家有个什么事,不出半天的功夫就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何况他又娶了滈河滩上的绝顶大美人春花,不光成了人们背后议论的对象,也成了男人们人人羡慕的对象。愣娃那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自然识得赵铁匠。瞅着他休息的功夫,他说:“铁匠叔,我想打一件东西。”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3 19:06:32 +0800 CST  
27愣娃说完了他要打的东西后,赵铁匠愣住了:“你说你要打的这个东西叫啥名字?镢头不像镢头,锄头又不像锄头。”愣娃说:“叔啊,你照我给你说的样子打就行,该收多钱就收多钱。”赵铁匠说:“钱到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说的那个东西我就根本没见过,干不好倒把我的手艺砸了。”愣娃说:“那我付你双倍的工钱。”赵铁匠就急了:“可不敢说这样的话。你说这话还不如打我的脸呢。”愣娃挠了挠头就不好意思了:“叔,你甭生气,我不是怕你不打么,一着急就胡说了。”赵铁匠并不理会他的话,却在那儿一边琢磨着一边说:“行,我给你试伙一下。最后打成啥样了就是啥样子,你也甭闲叔打的不好。”愣娃说:“好唻!铁匠叔你的手艺我还信不过么。”赵铁匠说:“你如果不着急的话就后天的这个时候来取就行。”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3 21:40:29 +0800 CST  
28愣娃数着日子在家等了两天,第三天准时来到了滈河镇上的铁匠铺。赵铁匠已经把他要打的东西打好了,用一根麻绳提溜起来挂在墙角的钉子上。赵铁匠把东西拿下来交在了他的手里说:“你看看咋样,感觉还满意不?”愣娃拿在手里端详着说:“满意满意。叔,这就是我想要的样子。跟我想的是一模一样。”赵铁匠又在那儿琢磨着说:“镢头不像镢头,锄头不像锄头,你说说,你打的这个东西到底像个啥,应该叫个啥名字?”愣娃也说不上来:“叔,你管它叫个啥呢。能用就行了。”赵铁匠还不甘心,他一边在那儿比划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比镢头宽,比锄头窄,又比它的都短一些,那就是半个镢头或者锄头。半镢,半锄……就叫它半镢吧!”愣娃无所谓,呵呵呵地笑着,却将赵铁匠嘴里的半镢硬是念成了扳镢说:“叔,你说叫扳镢就叫扳镢。”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01:11:17 +0800 CST  
29付了工钱,愣娃大模大样地提着他的扳镢穿过滈河镇的街道。他在想到自己即将开始的举动时,内心止不住的激动和兴奋。这时候他再看所有人时,目光里便有了一种不屑一顾的轻蔑。他想,再过上一段时间,他就和他们不一样了,他将会在滈河滩彻彻底底地再风光上一回……愣娃握紧了拳头给自己鼓着气,淌过滈水河的时候,他在河道里砍了一根二尺有余不足三尺的木棍,回到家把皮剥了,拿弯刀把上面刮得光光滑滑不起一个毛刺地按在了扳镢上。愣娃心满意足地拿在手里掂了掂,还算应手,就无比爱惜地抚摸着。春花瞅着他奇奇怪怪地举动,就问他:“这是要准备干啥去?”愣娃却摇着头,见她不要问,他也什么都不说。这天半后晌的时候,离天黑还早着呢他给春花说:“没啥事记着甭叫我。”就早早地睡下了?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02:41:08 +0800 CST  
30愣娃开始了他一生当中最疯狂的举动,也是最莫名其妙不计后果的举动。睡到半夜的时候,趁着春花和水草都睡着了,他摸着黑起来悄悄地穿好了衣服,吃了连个包谷面夹杂着糠面的蒸馍团子,趴在水缸里喝了半肚子凉水,把扳镢别在裤腰上出发了。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淌过滈水河的河道,攀上了滈河原,远远的就看见张公馆如一团魔鬼盘踞在那里。夜凉如水,耳畔不时传来青蛙以及蛐蛐还有各种虫子彼此起伏的叫声。他伫立良久,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抡起他的扳镢在一片矮矮的树丛簇拥在一起的林子边挖了下去。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03:03:56 +0800 CST  
33滈河原特殊的土质给他提供了天时地利的便捷,当愣娃把第一袋粮食从张公馆的粮库里面看出来的时候,他抬起头望了一眼高高挂在天上的那一轮冷渗渗的明月,心里头不仅仅再是担惊受怕,更多的是内心的一种窃喜,多日来辛苦的劳作终于有了回报,他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踏着如影随形的月光,愣娃健步如飞,当他气喘吁吁地把那袋粮食放到自家草棚的地面时,内心的那份后怕与不安又不知不觉地蔓延起来。望着躺在炕上熟睡的春花和水草,他从袋子里面舀出几碗粮食咬咬牙又放了回去,放回去他又不甘心地舀了出来,如此反反复复了几次,他终是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地扛起袋子折回了林子边。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04:57:24 +0800 CST  
31其实愣娃早就瞅好了这个地方,太远又不是太近——太远了无疑会增加他的工作量,太近了又会被人轻易地发觉。而这片林子刚好有利于他隐藏起来。林子的一边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壕沟,被茂密的枝杈遮住了大半部分,平时难得有人过来,正好可以把挖出来的土方抛下去。滈河原的土质酥而不实,一扳镢挖下去,就像刀子割过一样,齐刷刷的一片。第一个夜里愣娃就把他要挖的洞口初据规模。趁着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他把扳镢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春花还没有醒来,水草在梦中呢喃地说着什么,他没有脱衣服悄悄地躺在了她们身边。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06:29:03 +0800 CST  
32愣娃昼伏夜出从仲夏一直忙活到瓜果成熟的深秋,紧张而又劳累的工作终于暂告一段落,他挖通了一条从林子边到张公馆的暗道。其实呢,他从第一眼看到那些堆的像上一样高的粮食的时候,就动了心思。他就想到如果这些粮食全部是自己家的,那么他和春花还有水草是不是一辈子就再也不愁吃不愁穿了。他曾经被自己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待他冷静下来,充分的思量过后,就觉得这件事不是没有什么可行性,他也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再在收拾那些粮食的时候,就觉得在跟收拾自己家的一样,不能有一粒的浪费,不能有一粒的糟蹋。认真而细心的态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等到他真正的做到了颗粒归仓之后,依然没有盘算好怎么干。所以他在从张公馆里出来的时候,就多留了一个心眼,他用步子量好了距离,并悄悄地做了记号。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07:11:30 +0800 CST  
34愣娃白天干完家里的农活晚上也不着家,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把张公馆里面的粮食偷了一大半。如果他早已点收手也不至于东窗事发,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他没有再把一粒粮食带回家,但是他却收敛不住自己了,他对粮食的热爱已经到了一种如痴如狂的地步。他把从张公馆里面扛出来的粮食藏在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那是他小时候有一次和同伴们去塬畔上玩耍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窑洞。洞口很隐蔽,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同伴们谁也不敢进去,只有他壮着胆子向前爬了几步,却因为胆怯再也不敢前行。他折回身来恶作剧般喊了一声:“快跑!”带头向外边跑去。同伴们不了解情况,就跟着他跑了起来,跑在最后的一名就“哇”的一声哭起来。随着童年的流逝,这件事情谁也不记得了。那一夜他把第一袋粮食扛回林子边,踌躇良久终于想起了这个好地方。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08:23:11 +0800 CST  
35愣娃甚至为此丢了性命,他也没有说出来。关于那堆粮食的去处在滈河滩便成了一个永久的迷。人们在无法猜测出来它的去处之后,不得不相信那些扛着木把子的国军士兵的说法——他把粮食悄悄地送给了北边的共产党,或者说他就是一名共产党,因为他后来的表现完全就像一名合格的共产党。但是也有相当的一部分人不那么认为,由其是他的那些同伴们,他们觉得他就是他,一个滈河滩上普普通通的男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爱看戏爱凑热闹,还干了不了坏事的男人,他是不可能做出那么“伟大”的壮举来的。有人问他们又该如何解释他以一己之力怎么把张公馆里面的粮食偷走时,他们又不知该如何的解释了。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09:45:17 +0800 CST  
36以至到了七十年后的一天,愣娃的曾孙女,一手创办了毕氏企业集团的毕兰英在开发那片位于滈河原原畔的旅游项目时,意外的发现了那堆深埋于黄土之中已经发霉发臭的粮食。项目部立即停工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毕兰英,毕兰英在无法做出判断的情况下又报告给了县文物局。文物局的专家们捂着鼻子研究了好几天,结合这里当时距离张公馆后来变成了胡公馆不是太远,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民国时期一个存放粮食的仓库,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遗忘了,其实这就是一堆霉臭了的粮食根本没有什么研究价值。文物局的专家们吃吃喝喝游山玩水一般走了,还耽误了几天工期。毕兰英却不甘心,她让人把这一片保护起来,同时修改了原来的设计方案,心中却模模糊糊想起自己小时候听过的故事来。时间太久,她无从考证只能去向那些尚健在的老人打听。老人们碍于毕兰英的身份东拉西扯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无非不是殷勤的话语之间希望予以自己儿孙上生活上的帮助,就是在她的诉说着她的往事以表明她从小的不凡即自己的一双慧眼,毕兰英一一满足又适当的奉承上几句。听得多了再结合自己的判断大概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毕兰英无比震撼,她再一次来到那堆发霉发臭的粮食面前,内心止不住的颤动;眼前不时浮现出她的曾姥爷在漆黑的夜里,一个人一袋袋的把粮食从张公馆的仓库里面扛出来的情形,是什么样的生活逼着他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又是什么样的心境使他没有把一粒粮食带回家给她缺衣少食的曾姥姥和姥姥。他就是死,也要带着他的粮食一同陪葬。泪水湿润了眼眶,毕兰英忽然有了一个决定,她让人为她的曾姥爷做了一个牌位,供在了那堆发霉发臭的粮食面前。她跪在地上燃起香烛告慰了一番,让人把洞口彻底的尘封起来。她虽然不信鬼神只说,但是这样做,算是对曾姥爷在天之灵的一种安慰,或者说,不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安慰呢。(第二章玩)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11:31:17 +0800 CST  
第三章

1对愣娃最终的处决是在抓住他的半个月后。时节刚刚入冬,怕冷的庄稼人已经换上了棉衣棉裤,穿上了棉鞋,家里条件好的人带上了狗皮帽子,腰间系着一条不知道洗了多少水白的已经发了黑的腰带,将宽松的衣服紧紧地束博在一起钻不进一丝冷风。太阳刚露出个面的时候就开始三五成堆地聚集在蜷缩着脖子操操着手寻找一块能够避风的地方,围在一起烤火或者晒太阳的同时,诉说着一年的光景和邻里之间的趣事。麦子种上不久,麦苗在一场连绵的秋雨过后使劲地网上窜长着,几夜之间田埂之间便是绿油油的一片,给冬日的萧条徒增了几分春色。正是农闲的季节,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难得闲赋在家。这时候冬季的施肥工作还没有完全开始,麦苗还有些太小,地里太软,架子车根本无法拉进地里,骡车马车牛哥驴车就更不用说了。而过早的施肥,粗大的粪块也会将幼小的麦苗完全压住无法生长,这些无疑都会影响来年的收成。滈河岸边人山人海,看热闹的庄稼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蜂拥的人群比起二月八城隍爷的庙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却无人知晓。十里八乡的人们从各个乡间小道会聚而至,成就了滈河滩上有史以来最壮观的一天。人们都想瞅瞅,滈河滩上唯一的共匪愣娃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人们传说中的那样长得三头六臂跟个怪物一样?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老虎的胆子,敢把粮食从张公馆的仓库里面偷出来,敢把粮食从那些扛着木把子的士兵眼皮底下偷走了。他是不想活了,何必给大家惹麻烦呢。也有人想瞅瞅,好汉愣娃是怎么死的。人们就数落起这些年关于他的是是非非,数落起他年轻时候做过的所有瞎事还有好事,以及他在娶了女人春花之后痛改前非,大彻大悟完完全全像变了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感触良多的老人们分分叹息:“好娃啊!确实是个好娃!可惜这样一个好娃,把路走歪了么。”年轻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奇地问:“叔也大也伯也你到底说的是啥么?”老人们却直摇头,似乎不想说。过了一会儿,老人们又止不住感慨起来:“过去的就让过去了!记着,他是一个好娃就对了!你们都要向他学习就对了。”年轻人就更蒙了。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14:34:20 +0800 CST  
2愣娃那个时候耷拉个脑袋头发乱糟糟地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鼻孔里不见进的气,也不见出的气。身已没有一片浑全的地方,裸露在外的皮肤满目疮痍,惨不忍睹,血水从嘴里流下来,也又从衣服里面渗出来,结成了像蚯蚓爬过的一道道痂块。他的衣服有一片没一片地挂在身上更像几块布缕,为他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数十名握着木把子的士兵笔直地站在他的两旁,更像忠诚的卫士在保护着他们的国王。由于天气太冷或者衣衫单薄的原因,他们冻的止不住瑟瑟发抖,几十双眼睛便眼巴巴地望着长官,只盼着这个让人遭罪的仪式快点结束以也好到房子里面暖暖身体烤烤手。这个冬天太冷了,冷的有些不同寻常。他们想不到东北的冬天已经够冷了,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大西北,冬天竟然还是这样冷。他们想不就是杀个人吗?有必要劳师动众费这么大的周折吗?他们不是长官,自然不可能明白长官的真实用意,只能在心里发发牢骚。时间久了,不管是看热闹的庄稼人还是扛着木把子的士兵似乎都渐渐地失去了耐心,似乎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16:08:48 +0800 CST  
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滈水河上升起了一股薄薄的雾气,将整个河道犹如盖上了一条很大很长的幔帐,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看不见水的模样。南山与原畔若隐若现,远远望去就像漂浮于空中的琼楼阁宇一般。冬天里这样的天气是常有的事,滈河滩上的老少爷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们知道,过不了一会儿就会下雨,雾气会更大,冬天里要见个太阳,比饱饱地吃上一碗燃面还要稀罕。燃面有多稀罕,冬天里在滈河滩上找个不刮风又能晒上太阳的地方就有多稀罕。他们还知道,滈河滩的冬天就是这样,起雾下雨再下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否则它就不是滈河滩了。滈河滩一面环山,两面环原只在西面留下一个敞口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它不一样的气候变化。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17:06:24 +0800 CST  
4雾气渐浓的时候,雨终于下起来来了,如毛发针尖般的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凉的,时间长了一抹就是大把的水嘖夹杂着冰屑。身上的衣服也开始淋湿起来,终有人等不住了,三三两两地退去。他们看过愣娃最后一眼已经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愣娃太平常了,平常的就跟滈河滩上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一样么。一样的长着两条胳膊两条腿,脖子上架着一个脑袋。愣娃根本就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或者妖怪。说他是共匪,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原来共匪也是人么,看过的人对他无不抱着怜悯无不抱着同情的心里叹息着摇摇头,想到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这号人的时候,忍不住悄悄地擦擦眼泪,对于他曾经给大家带来的伤害可以说就忽略不计了。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18:26:21 +0800 CST  
5从东北随着张司令撤退过来负责张公馆保卫工作的胡连长却不在意这些,他抬起头望了一眼这倒霉的天气,内心的不安与焦急骤然加剧。这样的天气无疑对于他来说是糟糕透顶,对于他的的计划更是灭顶之灾,如果有人这时候站在他的身后,突然给上他一枪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他将是防不胜防。渐渐离去的人群也让他有了一种雪上加霜的感觉,这会使他的布防完全暴露于敌人的视线。但是他却不甘心,他已经整整等了一上午了,不能前功尽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迂回的余地。他相信那些该来的人终究会来的,他已经布上了天罗地网,只等着鱼儿来上钩了。他更相信,他们一定不会舍弃愣娃的,否则他们就不是共产党了。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在滈河滩这块陌生的土地上立足呢。与其说是为了抓住他的同党,还不如说是为了保全颜面,为了给张司令有个交代。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19:22:35 +0800 CST  
6愣娃就是在这样一个刚刚下了一场雨的夜里被抓住的。秋已尽,冬还未如期而至。连绵的细雨已经下了半个多月,淅淅沥沥,对刚种下的麦子来说当然是好事,但下的时间长了,就不得不让人厌烦起来。因为它不光影响了人们的正常生活,影响了人们的吃穿住行,灰暗的天气也让人们的心情会变得很糟糕,让人们有一种发了霉变了质的感觉。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20:15:05 +0800 CST  
7白天出不了门又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只能蜷缩在炕上睡觉,到了晚上却睡意全无。庄稼人又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原始的欲望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愣娃和春花就趁着水草瞌睡的功夫两个人尽情地折腾着。春花叫的很大声,销魂的声音刺激着愣娃更加的卖力。他们在火热的炕上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姿势,直到实在折腾不动了,春花趴在他的身上仍不甘心地将裸露在空气中的奶子塞进了他的嘴里意犹未尽地蠕动着,两条腿夹住男人的那个东西屁股一耸一耸的。愣娃很累,他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地任由着春花去折腾。炕烧的太热了,烫的他屁股疼脊背疼,感觉把皮肤都快灼伤了,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者,早已经没了兴趣。春花忙活了半天,见他死气沉沉的没什么反应便也没了劲头,她很不情愿的从他的身上翻下去不再理他。愣娃理解她的怨气,伸出手抚慰的在春花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却被她给甩开了,他就摸着黑穿起衣服来。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20:56:38 +0800 CST  
8黑夜里传出来春花冷冷地问话声:“又要出去?”愣娃顿了一下答应着:“嗯。”春花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了他哭着说:“不去不行吗?你说你这些日子到底再干啥呢?天天黑咧就不见人了,天一亮又回来了……”愣娃硬着心说:“你就不要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啥好处。”春花可怜巴巴地说:“你老是不让我问,你也不给我说你是干啥去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跟娃可咋活呢?”愣娃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似乎有了片刻的犹豫,他沉默一会儿说:“今黑了是最后一回咧,以后再也不去了。”春花却不信他的话:“你都说了多少回你是最后一回咧……”愣娃信誓旦旦地说:“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回咧。”说着他便用力地掰开春花的手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穿好了衣服。跳下炕去的时候,春花爬起来还想去抓住他,却什么也没抓着。被他巧妙地躲开了不说,反而是愣娃伸出手去,在她的奶子上狠狠地摸了一把,打开屋门一头消失在漆黑的雨幕里。
楼主 黄润子  发布于 2016-07-24 22:16:23 +0800 CST  

楼主:黄润子

字数:41289

发表时间:2016-07-16 19: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25 05:55:41 +0800 CST

评论数:11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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