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订版）中篇小说集《那些鬼鬼祟祟的爱情》之第二部《两天两夜》
【39】 “……”高医生没有回答。
“是因为RB的医药代表活动频繁，产品正在全面打入我院而且提成很高？还是因为……”姚天使的代答犀利无比。
这时于文博副院长又敲了敲桌子，打断姚天使的话，极其严肃地说：“不要扯得太远，还是集中在案例上。”
姚天使盯着于副院长看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把眼光收了回来。一些医药代表进入医院造成部分乱用药的问题已经相当严重，而乱用药的危害不亚于杀人放火！但这个问题的确不是自己能力所及，现在把焦点集中在这个问题上也的确不利于今天问题的解决，点到为止吧。
“你刚才好象说，你是有临床依据的，那么，你的依据是什么呢？”想跟外科站在一起的大有人在。
“是因为RB的医药代表活动频繁，产品正在全面打入我院而且提成很高？还是因为……”姚天使的代答犀利无比。
这时于文博副院长又敲了敲桌子，打断姚天使的话，极其严肃地说：“不要扯得太远，还是集中在案例上。”
姚天使盯着于副院长看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把眼光收了回来。一些医药代表进入医院造成部分乱用药的问题已经相当严重，而乱用药的危害不亚于杀人放火！但这个问题的确不是自己能力所及，现在把焦点集中在这个问题上也的确不利于今天问题的解决，点到为止吧。
“你刚才好象说，你是有临床依据的，那么，你的依据是什么呢？”想跟外科站在一起的大有人在。
【38】“怎么没治疗？我给了足量的RB！”
高习能理直气壮、对答如流的同时，他的“鹤”主任懊恼地白了他一眼。明摆着，他的回答证明他当时确认就是脓毒综合征，治疗也是按脓毒综合征治的，只不过药物选的不是十分的恰当。
“脓毒综合征的致病菌一般是G+杆菌和G+球菌以及无芽孢厌氧菌。RB针对哪一种啊？用李主任的话说，在座的都是专家，这点儿药理常识不会没有吧？”
姚天使顿了顿，见没人反应，又接着说：“RB只对条件致病菌真菌有效。当然，在治疗初期，对致病菌种还没确定时是可以凭经验用药的，那么，高医生，你又根据什么首选了RB，而不是首选对G+杆菌和G+球菌都敏感的广谱抗生素呢？”
【40】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临床依据：1 体温38.9度以上。
2 收缩压70mmHg以下。
3 尿量少于15ml/h
4 血相、呼吸、神志的改变。
诊断依据：1病人抗感染能力降低。
2 局部引流不畅。
3 致病菌数量多，毒力强。
4 没有按照抗生素对症、及早、联
合、足量的原则给药。
5 ……”
没等姚天使说完，李占树把话抢了下来：“等等等等，‘致病菌数量多’？哪儿来的？难道你还怀疑手术没有无菌操作？”
【41】“无菌操作是做了，但还会有术中感染的可能。”姚天使坚定的说。
这回手术室护士长不干了，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姚天使的鼻子问：“你把话说清楚，术中怎么能感染？难道你还要扯上我们手术室不成？”
李占树和高习能交换了一下眼色，心说这回不用咱们说什么了，姚天使撞到枪口了，摸到老虎屁股了，踩到老鼠尾巴了，哼，瞧好吧您哪！
这位手术室护士长是医院里出了名的泼妇，没人跟她说得出理。
姚天使看似文文弱弱，但并不惧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对在座的人举起了手中的一个本夹子，说：“手术室仅这一本手术记录，而且记得相当简单……”
“一本记录怎么了？你想要几本？这和感染有什么关系？”护士长连珠炮似的打断姚天使的话。
【42】“按常规来讲，手术室应该有至少五本记录，还要有操作人签字。当然，如果有极其先进的设备，操作过程自动记录在案的另当别论，不过，这不包括我们医院。”
姚天使举起右手，数着手指，接着说：“这五本记录是：第一本，手术器械、敷料高压蒸汽灭菌记录：应该记录当时灭菌的温度、压力、时长；第二本，金属、玻璃、橡胶类器械煮沸记录：应该记录煮沸时间，所灭病菌是常见病菌还是芽孢，有否增时；第三本，药浸记录：应记录器械浸泡选择的是哪种药液，药液的浓度比是多少，浸泡前是否将器械轴节打开、管道疏通？第四本……”
“你懂个屁！”护士长用一句响亮的粗口截断了姚天使的列举。
“灭菌的事是供应室管，你懂不懂？不懂别在这里装B！再说了，这个记录那个记录的，我们还干不干别的了？即使有记录，我随便编编你知道吗？走那个形式有什么用？都像你似的竟玩些虚的？”护士长的嘴损着呢。
【43】“首先你护士长都是这么不严肃的态度，那当然是任什么记录都没用的。再说手术包，它确实应该是供应室灭菌。可据我所知，有时供应室忙不过来或断电、气压不稳等原因不能及时灭菌时，你们手术室自己也用小压力锅灭菌。你们还擅自管别的科室借手术包甚至还借到了外院！更有甚者，从外院借的包居然没有人员跟随，只把包交给出租车司机满天飞，而你们接了包就用！你晓得司机有没有把包打开过？根本就不晓得！你这能保证无菌、能保证安全吗？！”姚天使唇枪舌剑。
“哦，闹了半天你是说患者死于脓毒综合征；脓毒综合征是因为术中感染；术中感染是因为手术室没记那几个本本，是吗？你这不等于说患者是我们手术室害死的吗？你凭什么呀你？”她一面避重就轻地说着，一面扑上来伸手就要打姚天使，被隔在中间的普外科护士长拦住。
“都从医院大局出发，为医院的利益着想。”于副院长说了句想压阵脚却也还是模棱两可的话。
【44】姚天使环顾一下四周，一字一句地说：“我正是为医院的利益考虑太多，才在这一上午不断地自责。请各位设身处地想一想，换作是我们自己的家人遇到了这种倒霉事，我们会做何感想？其实谁心里都明白，综合病例、护理记录和患者实际情况看，这就是一例术中引起的全身外科感染，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经治医也已经诊断出来了，不然不会医嘱注射RB。只是抗生素对致病菌的选择性太强，RB实在是不太对症，医生又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没有及时更换抗生素也没有及时采取其它措施。这么明显的失误是经不起推敲的，我都能看出来，更瞒不过鉴定专家。如果我们不主动承认事故，家属铁定要打官司，到那时我们不仅名誉扫地而且赔偿也绝对不止这个数。至于主动承认错误，我认为不但不会降低我们的信誉，反而会赢得患者的谅解和尊重。就连对相关的科室和医生们，我也是觉得，主动承认，做内部处理，对他们个人前途的影响相对于走上法庭来说，那要小得多、好得多！死者家属其实不愿意我们内部处理，他们一定觉得对责任人不判刑不枪毙不足以平民愤！他们觉得不治罪就是对死者不公平！两种结局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至于局里大概定的十万只是单方面听了你们外科的汇报才仓促定出的，相信局里详细了解情况后，拿出的赔偿数据要比十五万还要多。所以，我这一上午根本没考虑过我有什么滥用职权的错，我反倒是为我当时过于替医院和医生考虑而感到愧对患者。”
……
会场一片寂静。
第二章 危局一天
（三）
【45】傍晚。
幼儿园。
姚天使遇到了更严重的事件。
女儿为为不见了！
这话还得从幼儿园每周的一个半天说起。
幼儿园每周有一个半天，大扫除。这一天家长必须在下午2：00之前把孩子接走。
本来打扫卫生是幼儿园自己的事，也不知是哪个家长率先发起义务劳动，一些闲着没事并想极力和老师阿姨搞好关系的家长们踊跃响应，最后竟成了家长自己的事。老师和阿姨也由最初的感谢和客气变成了提前一天让家长报名，以备计划第二天分配任务。
虽说是自愿，但家长来了的孩子能得到表扬和嘉奖，而家长没来的孩子则只能灰溜溜看着老师和阿姨的脸子。
【46】 姚天使就从来没参加过。
她当然不是怕脏怕累，更不是不想为女儿挣得一份好待遇。还是那句话，她没有时间。不但没去给老师和阿姨打进步，她反而经常在这一天晚去接孩子。因为,每周的这一天下午恰是医院雷打不动的中层以上干部碰头会，院领导要在会上听各部门这一周的情况汇报，并现场拍板解决处理各部门的问题。姚天使不能不去，也不能中途退场，结果造成的局面可想而知：所有孩子都回家了；一些家长仍在替阿姨打扫卫生；唯独自己不仅没去捧场，还让女儿额外占用了阿姨的时间。
阿姨这个气呀，你说不管吧，这也算是工作时间，你凭啥不管呢？这孩子要是出个什么事情自己不还是要担责任的嘛；你说管吧，一见这孩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精神虐/待便不可避免。
【47】今天，又是这该死的卫生打扫日。
女儿昨天回来已经对姚天使说了：“妈妈，阿姨让我告诉你，明天你不准迟到！阿姨还问你能不能参加打扫卫生？老师也让我跟妈妈说，家长应该教孩子尊重老师热爱集体，不应该教孩子从小就自私。”
姚天使满怀歉意的抱过女儿，信誓旦旦地说：“妈妈明天一定早去，妈妈一定去帮老师和阿姨打扫卫生，让老师给咱们为为也挂上一朵小红花，好不好？”
但，怎么可能呢，这个第二天，正是那个穿孔老人意外死亡的当天，是姚天使连夜处理这起医疗事故纠纷的当天。也就是今天下午，讨论这起事故成为会议议程的必然。姚天使是医务科长，虽说医疗监管的职责没有授权给她去履行，而是被惯例扭曲成调节纠纷；虽然职权范围划分不清或者干脆就是划分错误，她也还是这种会议的主角。也因为这是班子处理这起事故的预备会，所以今天的会开得比以往更长，她没机会也没可能早去幼儿园。
【48】会刚一开完，她连办公室都没有回，出门打了个车就往幼儿园跑。
但，还是太晚了。
在平日，这正是接孩子的时间，院子里一定是大人呼孩子叫，热闹非凡。而今天却不见一人。
可见，连大清扫都早已结束了。
姚天使直奔女儿的班级。
门已上锁。
整座楼没有一点儿声响。
姚天使忙又回到门卫室去问。门卫老大爷爱搭不理地说：“刚才都告诉你没人了，你偏不信。好像我这老头子能骗你似的！”
姚天使急得都快哭了，顾不得计较老头儿的态度，而是着急地问：“她能去哪儿呢？”
幼儿园每班是两个人负责管理，一个幼师配一个阿姨。为为所在的小三班阿姨姓王，家里有个上小学的孩子，而幼师小张是个刚参加工作半年的单身小姑娘。
【49】卫生全打扫完时，小张老师见为为的妈妈还没来，就主动让王阿姨先回家照顾孩子，自己留下等。
这位张老师师范毕业，歌唱得还不错，为了能多赚点钱，也为了自己的爱好，她在一家舞厅兼着歌手。今晚舞厅换了新乐队，经理告诉她早到一个小时与乐队合音。可没想到，这为为的妈妈有恃无恐，这么警告，她还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看时间来不及了，怎么办？张老师愤怒地看了一眼坐在墙角的为为，走过去没轻没重地踢了为为一脚：“走，跟我走！”
舞厅。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那么多在为为看来不知是哪疼哪痒不停扭动着的陌生人把为为吓坏了。她又渴又饿又怕，一直蜷缩在乐池边。而小张老师从把她带到舞厅后就再没理她。
【50】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两点，舞毕。为了早些休息，张老师并没有再与为为的家长联系，而是把为为带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出租屋是一套三居室，由三个人分住三间，其它部分共用。因为张老师的房间没有为为的位置，即便有大概也绝不会让为为进去，所以她就把为为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自己进屋睡觉去了。
为为害怕极了，这里的黑暗和寂静比刚才刺耳的音乐和怪态百出的醉鬼还要可怕得多。她相信，自己一定是来到了童话里的魔鬼世界。
她想妈妈。
【51】在家里，妈妈从来没有把她一个人丢在黑暗中不管过。要是在家，妈妈会给为为水喝，喝水前妈妈还会自己先试一试凉热呢；妈妈还会给为为吃苹果，为为不爱吃苹果，妈妈就会扮作大灰狼，追着为为给苹果吃，可好玩儿了；睡觉前妈妈还会给为为讲故事听，妈妈从来不会讲这么黑暗的故事吓唬为为；要是为为害怕了，妈妈就会抱抱为为… …
“妈妈！”“妈妈！”
为为小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妈妈，哭着退到沙发旁，靠着沙发坐在了地上，缩成一团，瞪大眼睛向黑暗中无助地张望… …
第二天早晨张老师又匆匆把为为带到幼儿园。
就这一夜间，为为的身心极度受损。
她才三岁，原本一向就体弱多病，而且从昨天中午开始滴水未进、没吃没睡、连惊带吓，一到幼儿园为为就开始高烧，并昏睡不醒。这时张老师才开始害怕，与李阿姨商量了一下忙给姚天使打电话。
【52】此时的姚天使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从昨天傍晚开始，她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刚开始还算镇静，她首先寻找小张老师。她从幼儿园门卫给的线索起，按照上一个推给下一个的顺序，一连找了许多人，没人知道张老师的准确住处。毕竟张老师才刚聘来不久，除了李阿姨还没有和她太熟的同事，当然更没人知道她唱歌的事。而由于张老师是在舞厅里，手机一直关机，这条线索中断了。
接着姚天使又开始寻找昨天下午帮助打扫卫生的几个家长，看她们能否提供线索。虽然通过李阿姨知道了几个孩子的名字，却不知道他们家里的电话和住址。以往与家长联络的事基本都是老师管，阿姨不太上心。当然，不乏主动联络李阿姨的家长，可那往往都是些出钱不出力的主，不在义务打扫卫生之列。毕竟为为这一批孩子才刚入园不久，彼此之间都还不是特别熟悉，这条线索又断了。
【53】姚天使又开始给几个亲朋好友打电话，看看为为有没有可能自己去找她们，这条线索其实是最没价值的，一来为为不太可能自己出幼儿园去找这些人，她不敢走也不知道怎么走；二来即便是张老师带着为为去找的，这些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绝不会让自己着这么大急。但是明知不可能，也还是想问问，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这中间存在一线希望。但，没人知道。
到了此时，已经再没别的办法了，姚天使决定报警。不管孩子有没有危险，警察总可以帮助自己的。可还是让姚天使没想到的是，警察不受理。他们的说法是人员失踪必须超过24小时才受理报案，这是当地公安局的规定。
“网上说这个规定是不属实的，现在已经不按这个规定办了呀。”姚天使跟那女民警据理力争。
【54】“网上的东西还能信吗？再说，我们有我们的规定，你总不能让我按网络办事吧？”女民警说得姚天使哑口无言。
怎么办？姚天使觉得简直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她最后才想起，孩子还有个爸爸呢！
她打了无数遍电话，对方关机。
此刻，真是没有语言能形容姚天使的心情，她沮丧到了极点，她彻底绝望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那边正是小张老师把为为带回出租屋的时候。
而这边的姚天使则神情恍惚地走出派出所。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走了多远，走了多长时间，她都不知道。甚至，有一个影子一直尾随着自己，她也不知道。
就在她打开房门的瞬间，那个影子猛地窜了上来，在她关门之前挤进了屋里！
第三章 转机两日
（一）
【55】姚天使脑袋嗡的一下，原来的恍惚一下子都跑光了，头脑也顿时从梦游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定睛看过去，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手里拿着刀，但面无凶光，眼睛里甚至还有些胆怯的躲闪。
姚天使先发制人，打开包，拿出钱递过去，尽量平和地说：“就这么多，你都拿去吧。”
那青年并没急着接钱，而是先草草打量了一下这个家。
他发现,他们目前所处的是一个约5、6平米的玄关，这个玄关很特别，它高出前面目力所及的客厅5个台阶。也就是说，一进门，你就身处一楼的最高点,往下一看，就好像你是从半空中入的门。入得门来你就站在了一座像八爪鱼一样触角颇多的缓台上，这个缓台只是上下楼梯中间的一个停歇和转角。缓台有四个出口，都是以台阶的形式通往不同的地方：左前方的旋转式楼梯通往2、3、4每层房间；右前方的5阶下踏步通往半地下的客厅；身后，左后方是刚刚进来的大门；右后方是向下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
【56】看来，这是一座楼中楼，多越层别墅。
再看装修，欧式风格，整个设计和布置简直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青年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这是个中产以上的家庭。
青年对于今天的运气颇为满意。他本来仅仅是受胃穿孔死亡那老头的女儿指派来行凶报复的，没想到这家人这么有钱的样子，看来可以顺手捞点外快了。
可当青年将眼光收回到面前这位女子身上时，应该说，他更加震撼。
他没想到,他跟了这大半夜的女人这样震慑人心：
她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的样子；皮肤很白，在灯下泛着光亮；大大的眼睛正极度警惕地看着他；椭圆形的鸭蛋脸上鼻子很挺嘴巴很小；一头短发，没有化妆；她身穿姜黄色的羊绒长风衣，内里是一身棕褐色的职业套装。总体来说她装扮得体气质高贵举止优雅，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如果打分的话，青年想，我给她打满分。
再看装修，欧式风格，整个设计和布置简直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青年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这是个中产以上的家庭。
青年对于今天的运气颇为满意。他本来仅仅是受胃穿孔死亡那老头的女儿指派来行凶报复的，没想到这家人这么有钱的样子，看来可以顺手捞点外快了。
可当青年将眼光收回到面前这位女子身上时，应该说，他更加震撼。
他没想到,他跟了这大半夜的女人这样震慑人心：
她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的样子；皮肤很白，在灯下泛着光亮；大大的眼睛正极度警惕地看着他；椭圆形的鸭蛋脸上鼻子很挺嘴巴很小；一头短发，没有化妆；她身穿姜黄色的羊绒长风衣，内里是一身棕褐色的职业套装。总体来说她装扮得体气质高贵举止优雅，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如果打分的话，青年想，我给她打满分。
【57】青年震撼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位女子满面愁容、满脸泪痕。当然，肯定不是被自己吓的，因为她的眼睛早已哭得又红又肿了。
面对这样一个因悲伤和恐惧变得楚楚可怜的货真价实的白富美，青年顿生恻隐之心。他没有去接钱，而是冒出了一句与当下态势毫不搭界的问话：“你怎么了？”
姚天使一愣，“我怎么了？我不是正在被你入室抢劫吗？”
她心里这样想，却什么也没说。
青年紧接着又跟了一句更加离谱的问：“谁欺负你了？”
姚天使如果不是心情太过沉重，她很有可能被气得笑出来。
这次她没再沉默，而是理直气壮地说：“你闯到我家里，拿刀对着我，还问谁欺负了我？你说呢?”
那青年丝毫没有从自己的不合逻辑中觉醒，更执着地步步紧逼道：“刚才你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