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未迟】番外

帖子又被吐掉了,对不起盆友们,我再发一次吧😭。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5-30 02:11:00 +0800 CST  
番外【孺慕(一)】

303的宿舍里,吉祥正对着商务英语的翻译作业愁眉苦脸,上官文曦一手拿着书,一手拎着给石基打包回来的午饭,推门而入,吉祥立刻看到救星一般,“文曦文曦,快过来,这句话怎么翻译?”

文曦接过被吉祥画得乱七八糟的课本,扫了一眼,不假思索直接口译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制定一份包括某些股份的投资组合,同时需要有高度可靠的证券以及现金储蓄。”
抬眼看吉祥还是一副听天书的表情,颇感无奈地在书上一边标记一边解释:“portfolio的意思不是公文包,在这里应该是投资组合,明白了吗?”

“哦~”吉祥挠挠头,依旧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人,“我说,文曦,你老实交代,你上大学之前真的没出过国?怎么你翻译这些鬼东西就像是母语似的?眼皮都不带眨的?”

文曦早已经习惯了吉祥式的特殊夸赞,“没什么,恰巧这篇课文我小的时候背过。”
“高中背的吧?还小时候,哈哈!”吉祥转转手里笔,笑着调侃文曦的用语。一个宿舍这么久了,文曦让吉祥感觉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从来不说自己上大学之前的求学生涯。十七八岁的男生,好不容易读了大学,大家总会吐槽吐槽黑暗的高考呀,回忆回忆中学时代的初恋呀,再不济,也总会时不时地说自己读“某某年级”时候的糗事。
唯有文曦,从来只说年龄,不说年级。
吉祥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对普通孩子再熟悉不过的“五年级,初一,高三”之类的年龄界限,对文曦而言是全无意义的。
“不是高中,是比较小的时候。”
“小时候?”玄鸡本来在安静地吃饭,对于吉祥的话痨,他早已见怪不怪了,现在听到文曦一副自己“年纪不轻”的样子不禁好笑,暗暗勾勾嘴角,随口问了一句:“你多大的时候背的?”
文曦伸手抚了抚书架上那本已经泛黄了的《新概念英语》,思绪也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大约,八岁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他还叫曹文曦,是流光会的少主。
从曹文曦五岁起,曹余就开始教他练飞刀。小孩子身子骨还没长成,许多力道不能用尽,学这些技巧性极高的东西本就不易,再加上曹余生性急躁,饶是文曦再如何聪明勤奋,也总有领悟不得的地方,挨打受罚自然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曹余脾气上来,一顿鞭子皮带就能让文曦在床上趴个三五天。
而养伤的日子,文曦也是不能闲着的。用曹余的话说,身子伤了,脑子没伤,所以,文曦常常身上疼得撕心裂肺,还得完成各种老师们教授的功课。
这套《新概念英语》就是那个时候背的,很多年后,已经而立之年的文曦常常想,之所以印象深刻,除了疼痛和恐惧,大概还有……关心吧。
毕竟,流光会的事情千头万绪。
爸爸他那么忙。

“爸,是曦儿,我能进来吗?”文曦拿着课本,在书房外毕恭毕敬。
静静地等了半晌,文曦正思忖着刚才报门声是不是太小了,低低的两个字从门缝中传来:“进来!”
“是。”
书房里灯光亮得有些刺眼,宽大的书桌上堆放着各种文件夹,靠着墙壁的书柜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根牛皮鞭子。
曹余头也没抬,刷刷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不时在上面勾勾画画。
文曦轻声关上房门,见父亲没有再同他说话,不敢作声,走到离书桌一米远的位置规规矩矩地站好。
一米的距离是曹余的规矩,足够两人说话无碍,桌上的文字文曦却看不真切。曹余运筹帷幄,书房里的事情牵扯几千兄弟的性命,小孩子既然已经识字,很多东西不能让他随意看了。
父子二人一坐一站,偌大的书房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静谧异常。
文曦小心觑着父亲的面色,见他眉心时而微皱,时而舒展,心头不禁惴惴。
再是坚强隐忍,也不过就是八岁的孩子,对鞭子,还是怕的。

“当真?”曹余握着电话,嘴角现出一丝冷笑,“玄翼盟的人居然敢来我|曹余的地盘,有趣,有——趣——!”
文曦的目光微微垂着,尽管曹余的语气一直没什么起伏,但多年父子,他深切地知道父亲对于玄翼盟是怎样的仇恨。
“做的干净些!”
文曦闻言忽地抬眼,正对上曹余含恨的目光,惊得他连忙垂下眼眸,轻攥了下手指:父亲眼神里的恨意,是对着我吗?父亲是嫌我不能给会里出力吗?还是嫌我飞刀练得不好?
“吧嗒”,曹余挂了电话,撇见文曦神色犹疑,一股怒火莫名地涌了出来。
“啪!”曹余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厉声骂道:“还有心思听话儿音?英语倒背如流是吧?!”
文曦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发了脾气,定定神,忙规矩地答道:“父亲息怒,曦儿不敢~”
“哼!”曹余似笑非笑地往椅子上深深一靠,“感情是书念的好了,还愣着干嘛?等我请你?”
“曦儿不敢~”
《新概念英语》被端端正正地放在曹余面前,文曦回身到书柜前,踮着脚尖去够牛皮鞭子,双手捧着递到曹余手里:“爸~”
“老师教到多少课了?”
文曦片刻不敢犹豫,“第四十七课,大逃亡。”
曹余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题目是《大逃亡》。”文曦见曹余面色不虞,略微迟疑,“是第四十七课,老师今天上午讲的。”
曹余盯着那片课文,书页上,文曦的字迹工整,清晰地标注着生僻单词的音标和稍微复杂一些的语法。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5-30 02:15:00 +0800 CST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题目,曹余心中忽地觉得不安,逃亡?眼前的这个小狼|崽|子,会不会也有一天给我来个大逃亡?自己当年真是疯了,养这个小畜|生,是福是祸都不知道呢!
文曦不等父亲吩咐,便顺从地侧过身子,站在方便曹余用力的位置,开口背道:“Lesson 47, The great escape!What is one of the features of ——”
“停下!”曹余忽地打断了文曦的背诵,“这是今天上午教的?”
“是。”
“那你下午做什么了?”曹余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最近道上的事情多,曹余这一个星期都没空出时间教文曦飞刀,但是按他的规矩,文曦是不敢偷闲犯懒的。
“曦儿下午跟着唐黎练了两个小时飞刀,然后剩下的时间,预习了明天的课文。”
“哦?既然预习了,就背下一课吧。”
“这……”文曦心里一凛,英文的背诵曹余看得极重,他平素半分也不敢懈怠,只是下一课的课文,实在难懂,有好多生僻词汇不说,逻辑感也不强,他磕磕绊绊背了三遍,就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曹余的要求一向严格之至,略微迟疑都要挨鞭子,更不用说现在的情况了,他,实在没有把握。
“怎么?敢跟我扯谎了?”曹余将手里的鞭子柄的一端抵在地上,锐利的眸子直盯着文曦。
“没有没有,曦儿不敢欺瞒父亲。”文曦的头上渗出汗滴来,撒谎的罪名,他哪里敢担?偷懒都要被扒层皮,撒谎,可就是不孝了,打死都不足惜的。
“不敢就好。”曹余摆摆手里的鞭子,示意文曦侧身站好,“那就背吧。”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5-30 02:17:00 +0800 CST  
虽然是警告的话,文曦还是听到了曹余言语中的暖意,大大的眼睛里立时溢满了光彩,接过“流光”转身欲走,却忽然有些不安,他今天的功课,实在对不住爸爸的信任,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欺瞒爸爸?不孝的孩子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可是,告诉爸爸,就要挨鞭子,明天还怎么能再学飞刀?
要不,今天回去背好,明天学完飞刀就跟爸爸坦白……
曹余见文曦神色有异,登时冷下脸来,语气斩钉截铁,“有事瞒我。”
“没……”文曦下意识地想否认,却被曹余打断:“你给老子想好。”
“我……”文曦双手抓着衣角,一颗小心脏跳得厉害,刚刚的温暖难道是梦境吗?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5-30 02:20:00 +0800 CST  
番外【孺慕(三)】
“我……”文曦双手抓着衣角,一颗小心脏跳得厉害,刚刚的温暖难道是梦境吗?
曹余“嚯”“地站起身,拽过文曦的右手,捏着他的手指仔细瞧了瞧,眼睛里立时蓄满怒气:"小畜|生,你背着我用锤式握法练飞刀?”
文曦没想到曹余问这个,连忙规矩地答道:“曦儿不敢,自从上次您让曦儿改用持刃的法子,曦儿就再没用过别的。”
“再没用过?”曹余的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
“是,曦……”
“混账!”文曦话没说完,曹余甩开他的手臂,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欠抽的畜|生!!还敢跟老子扯谎?”
曹余手劲儿极大,文曦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掀翻在地,滚出去两米远。
“爸~”文曦顾不得去擦流出的鼻血,连忙跪直了身子,“爸,曦儿没扯谎,曦儿一直练习您教的法子,锤式握法曦儿很久没用了,请您相信曦儿。”
曹余皱着眉,不置可否。
练习投掷飞刀,为了防止刀刃割伤手指,初学者准头有限,多是用锤式握法直接握住刀柄,等到手法纯熟之后,再改用捏握法,最后再用持刃法。这一套方法训练下来,最短也要五六年。
曹余性子急躁,自然没有耐心由着文曦“循序渐进”地学,生逼着他在练熟了锤式握法之后立刻学持刃法。多年刀刃上的经历让曹余谙熟实战之道,分秒见胜负,持刃法最快,也最易一刀致命,大好时光自然要花在这最有用的技巧上。
方法是极好,却让文曦吃足了苦头。小孩子皮肉娇嫩,锋刃锐利异常,文曦初学持刃法的时候常常被伤得血流如注。
有几次,曹余看着文曦吮吮流血的手指,忍着眼泪接着练习的样子,几乎心软,但随即想到云朵死前的惨状,不禁暗骂自己妇人之仁:上官虹的崽子,哪里需要我来可怜!
曹余见文曦信誓旦旦,不禁有些疑惑,这小畜|生平时还算孝顺,如果真的撒了谎,怕也不敢这样同我争辩。沉吟片刻,指了指果盘里的苹果吩咐道:“用你手上的流光,试试。”
“是。”文曦站起身,后退到墙壁,白皙的手指夹着寒光闪闪的流光刃,片刻迟疑也没有,手臂一扬,桌上的苹果登时一分为二。
见那苹果把儿也被准确地剖开,曹余默默点头,这小子的天赋不在老子之下!开口却仍是冷冷的,“得意?刚才那巴掌真没冤打你!每天练多久?”
“跟着唐黎,每天六个钟头。”
“嗯。”
曹余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镜子,眉头微蹙间就把插在苹果上的流光朝文曦丢了过去。
“爸!”
文曦眼见曹余的动作,除了本能地喊了父亲一声,脚下未动分毫。
“叮!”
流光落在文曦脚下。
“捡起来!”曹余的语气没有半点儿起伏,“我这儿有根白头发,你刚才怎么切的苹果,就怎么切断它。”
文曦惊在当场,这如何使得?要斩断头发着实容易,可是……
“爸,曦儿怎么能……”
“有问题?”曹余看起来浑不在意。
“曦儿怕伤着您……”迟疑片刻,文曦还是说了实话。
“怕?哈哈!”曹余冷笑一声,“老子都不怕你怕什么?怕鞭子?”
文曦慌不迭地摇摇头,从小到大他挨的打骂不少,棍子都打断过几根,但是对疼对鞭子那种怕和眼前的这种无所适从的恐惧感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究竟如何不同,他自己也不明白。
“好!”曹余挥手将鞭子扔到一旁,“今天不与你计较,尽管掷来,即便伤了你老子,也不用吃鞭子,来吧!”
“不……”文曦急得直摇头,八岁的孩子饶是如何聪慧,也不知如何解释。他怕疼不假,却更怕伤了父亲分毫。
“爸要考教曦儿,用窗帘上的丝线吧?曦儿如果失手,愿意挨双倍的鞭子!”
曹余眯眯眼睛,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老子说话你没听明白吗?!讨价还价,谁给你的胆子?”
曹余从来说一不二,文曦不敢违逆父亲,捏着流光的手臂似乎有千斤重,抬眼望着曹余,静立半晌。
“还没长记性?”
文曦听出了父亲压抑着的怒火,额上沁出一层薄汗。上个月,父亲下令处决一个会中叛徒,让他去监刑,因着他与那小兄弟有些交情,迟疑犹豫了一会儿,曹余就大骂他优柔寡断,罚他在铁链子上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饥寒交迫,还要忍受膝盖上虫嗜般的钝痛,那种痛苦他真的不想再受。听曹余旧事重提,他知道,若再犹豫,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文曦深吸一口气,抬眼盯着曹余鬓角上的白发,慢慢扬起了手臂。
曹余一动不动地盯着文曦,看他那小小的身子竟有些微微颤抖,嘴唇也几乎咬出血来。既然都允了他不打不罚,他还这般紧张,这孩子,是真的怕伤着我吧?有那么一瞬间,曹余几乎想把眼前的小东西抱在怀里疼一疼。
一秒,两秒,文曦手指轻动,瞬间,流光落地。
文曦屈膝跪倒,眼泪簌簌而下,“爸,曦儿没用,您打吧!”
再淡漠的心,还是漾出几许涟漪,看到文曦将流光扔在脚下,曹余忽地生出些许欣慰,那寒意逼人的流光到底还是没有朝他掷来。
父子二人沉默片刻,曹余淡淡吩咐道:“你出去吧。”
“爸~”文曦一惊,刚才扔掉流光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被狠打一顿的准备,甚至想到还有可能被丢进地牢但是却没想到曹余是这种反应,我不够好,爸爸不想要我了吗?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5-30 02:20:00 +0800 CST  
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文曦膝行到曹余身前,仰着头抽抽噎噎地求道:“爸,曦儿不是***,等曦儿长得够高了,曦儿就能给您挡枪|子了!您别赶曦儿走,曦儿以后少吃一点儿,好不好,爸~求您!”
“你!”儿子的话听在曹余耳朵里,如同刀割一般。他一把把文曦拎起,一字一顿地问道:“老子养你教你,就是为了让你挡枪|子的?老子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说呀!说呀!”
文曦只觉得肩膀都要被捏碎了,泪水汗水流了满脸,父亲喷火似的目光让他几乎忘了呼吸,吓呆了的小人儿呓语般地叨念:“爸爸……爸爸……”
十一点的钟声适时响起,给曹余带来一丝清明。坐回到椅子上,闭了闭眼,似是想把汹涌的情绪隐掉,自言自语般说道:“你给老子听好了,将来就算真有那一日,我|曹余死在你的刀下,老子也不会怪你!可是,你给我记着,我|曹余的儿子绝不能当临阵脱逃的***!”
说完,他忽地睁开眼睛,灼灼的目光恢复了流光会龙头的平静深邃,“没出息的东西,自己去刑堂跪一晚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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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原谅我,暖风自己也没想到一篇番外会越写越长,更没想到帖子会被吞了一次又一次,面壁反省中。。。。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5-30 02:24:00 +0800 CST  
番外【孺慕(四)】
夏日天亮得极早,刑堂里唐黎小心地给文曦揉着膝盖上的於肿,语气里满是疼惜,“文曦,腿肿成这个样子,今天还怎么去练武?”
“嘶~”在唐黎哥面前,文曦有几分小孩子本来的模样,“唐哥轻点儿!”
“我也没用劲儿啊!”唐黎只大文曦几岁,自小陪着他一同长大,没什么上下规矩,曾经还因为无父无母自怨自艾的他,在看到文曦在曹余面前动辄得咎的伤痕之后,竟生出几分庆幸来,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少主弟弟很是疼惜。
“文曦,要不,我去跟明|泽说说,让他跟老爷求个情吧?”
“别!”文曦按住唐黎的手,摇摇头,语气中有几分急切:“别去别去,揉揉就好了,揉揉就好了,唐哥~”
“哎~”唐黎撇撇嘴,低头继续给文曦按揉膝盖,他何尝不知道求情多半会适得其反,但是总还有一丝期冀,毕竟还是亲生儿子吧。
去年流光会年会,文曦跟在曹余身边同会中元老们见礼的时候,不小心叫错了一个大佬的名字,将“上官功”叫成了“上官虹”,曹余当时只是轻瞥了文曦一眼,将事情圆了过去。唐黎跟在文曦身边,见文曦表面虽没异样,整场年会上却什么东西也没吃。等回到家,文曦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被曹余像拎小狗一般拽去了书房。曹余铁青的脸色让唐黎为文曦捏一把冷汗,他躲在书房隔壁的储藏室里,墙壁那头传来的“噼啪”声吓得他几乎想堵住耳朵,他想不出曹余用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曹余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穿透隔音极好的墙壁。等曹余发|泄般地虐打完,唐黎见到书房里的情景,直心疼得泪流满面:文曦的裤腿挽到膝盖以上,笔直地跪在碎瓷片上,膝下一片血肉模糊,脸颊上全是巴掌印子,红肿不堪,正大声念着会中大|佬的名单,那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听得唐黎心痛莫名,“唐哥我没事儿,还有七十六遍,我背完就能站起来了,我没事儿~”唐黎当时就去找明|泽求情,明|泽却把他拉到一边,郑重地告诉他:“老大最恨下属给少主求情,你越求老大下手越狠!刚才上官功临走前特意嘱咐,‘别为了个名字怪罪孩子’,结果呢?老爷听完反而更生气,皮带都抽断了,你要是真心疼少主,就别在这儿添乱了!”
每次看到文曦去书房,唐黎都跟着提心吊胆,还真是父子冤家,怎么每回都下这么重的手?尽管揉伤是唐黎做惯了的事儿,现在还是很小心地问:“是不是伤到骨头了呀?”
“没事儿~”文曦疼得直咧嘴,语气中却有几分撒娇,“唐哥,我没事儿~不是很疼~”
“反正疼的又不是我。”唐黎白了文曦一眼,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恨铁不成钢地嗔怪道:“一整晚,老爷又没看着你,干嘛挺挺跪着?换作是我,早就偷偷歇歇了,你个老实头儿!”
文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强辩:“三点多的时候,我还去了趟厕所呢。”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门,凑到唐黎耳边小声加了一句:“我偷偷多站了一会儿~”
“就这点儿胆子还好意思说!”唐黎腹诽,从裤兜里掏出一管药膏,拧开就要往文曦膝盖上涂。
“哎,唐哥?!”文曦吃了一惊,伸手捂住膝盖。
“干嘛?”唐黎试着去扒文曦的手,小声劝道:“这东西我用过,一点儿味道都没有,老爷发现不了,不用担心。”
“不用涂了,我才跪了一晚上,还是跪在铁链子上,比上次好多了,不用上药了。”文曦觑着唐黎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反驳,挨打不许上药,是曹余一贯的规矩。
“手拿开!”唐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心中焦躁,这小主子聪明乖巧,平时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偏偏对老爹的话奉为圭臬,半点儿也不敢违逆,真是让他爱恨不得。
“唐哥~真的没事儿。”文曦见唐黎面色不悦,声音变得糯糯的,带了几许恳求的意味:“万一被我爸发现就糟了……”
“就算老爷发现了,你就说,我给你上药的时候你已经疼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都推到我身上!”唐黎是算准了曹余吃早饭的时间偷偷进来的,眼见时间所剩不多,文曦还一根筋地不肯上药,唐黎用力去掰文曦的手指,“出了事就说是我唐黎坏了老爷规矩,听到没有?”
文曦眼眶一下子红了,往唐黎身边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唐哥~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不值……”
“什么叫小事儿!”唐黎不待文曦说完,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上次大夫说你膝盖要是再受凉,就要留病根儿了!你知不知道?”见文曦目光满是疑惑和惊讶,唐黎以为文曦被自己的严厉吓到了,缓缓语气劝道:“放心,老爷发现不了的,就算知道了,不过就是打我一顿,你唐哥从小没人疼,皮糙肉厚,不怕打!”
文曦用力摇摇头,“曦儿不要唐哥为我挨打,曦儿疼唐哥~”
稚气满满却掷地有声。
不等唐黎接着说什么,文曦用手一撑站起身来,“唐哥,我先去书房了。”说完,直往楼上走去。

房门紧闭,文曦料想曹余应该还在餐厅吃早饭,就在门口规规矩矩地站好等父亲回来。等了将近一刻钟,文曦的膝盖却开始钝痛阵阵,一夜没睡,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不多一会儿,身子已经不自觉地靠在房门上,困意绵绵。

文曦以为曹余在餐厅,而事实上,曹余此刻正在书房里,面对着明|泽送来的消息,满腔怒火,没有半点儿食欲。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1 14:48:00 +0800 CST  
昨天听说玄翼盟的人来了他的地盘,曹余派了十几个人过去,本以为事情已经办得妥妥当当了,却没想到上官虹居然还有后招,一个晚上的工夫,竟神出鬼没地让流光会损失了上百万的生意。
“怎么样?那边的桩子怎么说的?”曹余盯着股市行情,皱着眉问站在桌前的明|泽。
“这个……”明|泽挠挠头,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曹余喝了口水,语气生冷:“讲!”
“据会里的兄弟回报说,上官虹的义子叫什么玄牛的扬言说,说……”明|泽平时忠心耿耿,口才却着实一般,见曹余眯着眼睛看自己,不敢在拖沓,“玄牛说,流光会照这个速度赔下去,不出一个月,您就得拿儿子抵债了。”
曹余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目光不由得一滞,嘴角边随即浮起一抹冷笑,哗啦一声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银灰色的沙|漠之|鹰递给明|泽,“你亲|自带人过去。”
“是,老大!”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明|泽接过这把曹余极其珍爱的家伙,转身开门。
“哎呦,少主!”明|泽开门的动作极快,门外文曦睡得正熟,一下子跌进门里,慌得明|泽立刻伸手去扶。
文曦倒在明|泽怀里的瞬间就清|醒过来,还不待站起,耳边就传来曹余暗压怒火的声音:“听墙角?曹文曦,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未完待续)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1 14:55:00 +0800 CST  
番外【孺慕(五)】
“听墙角?曹文曦,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文曦听到曹余的话,全身都绷紧了起来,挣开明|泽的搀扶,规矩地站好,“爸,曦儿没有听墙……”
“你还愣着干什么?下去!”曹余挥挥手赶走了想要劝解的明|泽,书房的门“啪”的一声关严了。
“说吧,听到什么了?”曹余缓缓站起身,将外套狠狠掼在沙发上,眼睛几乎喷出火来:“说!”
“没有,曦儿,曦儿……什么也没听见。”文曦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没——听——见?感情文曦少爷是嫌我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曹余从书桌后慢慢踱出来,语气极缓极缓。
“不是不是!”文曦刚才只是想说他什么也不知道,没想到盛怒之下的曹余竟以为他默认了偷听的行为,只是没听到书房里面的对话而已。
他拼命地想解释,却眼见曹余一步步向他走来,那仇恨满满的目光只吓得他想躲得远远的,却半分也不敢躲闪,只能徒劳地摇着头:“爸,曦儿真的没有偷听,真的没有!”
“那你贴在房门上做什么?!”曹余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养不熟的畜|生!”话音没落,飞起一脚,文曦滚出去足有两米远,“砰”地一声撞在门上。
“呃!”文曦觉得肠子已经断掉了,死死地捂着肚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不住呢喃:“爸,爸,曦儿没有……”
“没有?没有!”曹余见文曦蜷缩在地上,疼得浑身直抖却还咬牙摇头的模样,怒火更盛,这倔强的性质真是像足了上官虹!
曹余和上官虹自幼相识,对他的脾气很是熟悉。从前上官虹性格也是这般倔强,师父曾经反对他和真儿的婚事,可是一贯对师父言听计从的上官虹忽然就犯起了倔脾气,师父给他安排的姑娘他全不理会,还声称非真儿不娶。偏偏他们的师父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见大徒弟对众多道上大佬家的女孩儿不理不睬,吃了秤砣一般非要娶个小护士为妻,气得七窍生烟,也不管徒弟已经年近而立,拖到刑堂就是一顿没脸的狠打。可是直打到背过气去,也没能换来上官虹的回心转意。曹余当时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偷偷跑去给上官虹送吃的,见师兄浑身是血,还咬紧牙关死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样子就觉得不可思议,直到他自己遇到了云朵……
想到云朵,再看看那酷似上官虹的眼眸,曹余只觉得从前的万千景象都在眼前闪过,心中恨恨念:“我|曹余辛辛苦苦养了这狼|崽|子,还真是自作自受!”
“曦儿没有,曦儿,曦儿,不敢骗,骗爸爸的~”文曦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曹余似是听不到文曦的辩解,跟上去就又是一脚,“畜|生!”
“爸!啊……”文曦被踹飞跌在沙发前,胃里一阵翻涌,只疼得他有些恶心,文曦捂着胃,心里暗暗庆幸,亏得早上没吃饭,否则弄脏了爸爸的书房就糟了。见曹余没有继续踢打,文曦咬着牙跪在地上,怯生生地解释道:“曦儿刚才觉得困了,就靠在,靠在门上睡,睡着了,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曦儿不敢偷听您的公事。”
“哈哈!好!好的很!”曹余的眼前全是云朵死前的惨状,怒极反笑,“好的很,你牙根骨硬是吧?好!”曹余眼睛向四周逡巡一圈就朝着角落里的甩|棍走了过去。
文曦见曹余拎着两指粗的甩|棍,身体下意识地往沙发上躲,曹余之前罚他打他,都只用皮带鞭子之类柔软的东西,虽然疼得他死去活来,嘴上也说要打死他,却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可是面对着银光闪闪的棍子,文曦前所未有地惧怕起来……文曦上次去监刑,亲眼看见叛会的兄弟被这东西活活打死,眼见曹余要拿这东西打他,文曦手脚发软,这东西,是能打死人的……
曹余不待文曦反应,一把把文曦摔在沙发上,朝着文曦的臀上就狠狠抽了上去。
“啪啪啪!”
夏天衣料轻薄,棍子又是金属质地,砸在臀上的声音响在文曦耳边,曹余用力太大,最初的几下文曦都是麻木的,还以为曹余只是将棍子砸在沙发上。仅仅两秒之后,撕心的钝痛就骤然渗透皮肤,割裂般地往文曦身体里窜。
“呃~”文曦抓着沙发扶手,死死咬住嘴唇,想把喷薄而出的喊声咽回去,曹余平时打他都是不许他出声喊疼的,若敢出声,轻则打得更重,重则翻倍。
“啪啪啪!”棍子不间断地往下抡,隔着裤子,曹余看不到文曦臀腿上的伤,却能看到他的小腿上的肌肉因疼痛而不自觉地抖动。
“唔~”文曦差点儿喊出声来,连忙将手臂塞在嘴里,盯着沙发的纹路,努力想要分散注意力,“不能叫,等一会儿肿起来就好了,不能叫……”
“啪——!”已经打了三四十下,棍子落下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可是力道却半分没减。
喊痛的声音可以忍,眼泪却是忍不了的,文曦侧着头,脸颊下很快湿滑一片,屁股就那么一点儿地方,已经被死死地抽了几遍,他只能徒劳地绷紧身子,似乎这样就能把连绵不断的疼痛锁在皮肉之外。
“啪——!”这一棍子敲在臀峰上,屁股肿的厉害,隔着裤子都能看到那两团肉在轻颤。
“呃啊!”嘴巴被胳膊堵住,眼泪流了一脸,鼻子堵得厉害,这一下又在伤痕累累的臀尖上伤上加伤,文曦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下意识地张张嘴,呻|吟声就迫不及待般涌了出来。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3 11:36:00 +0800 CST  
“想让老子堵你的嘴?!”这是打了半晌,曹余唯一的一句话,说完惩罚性地朝文曦挨的最多的臀峰上狠抽了下去!
“啪——!啪——!啪——!”
“嗯~”文曦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声音,小手指死命地抓着沙发扶手,头上青筋暴起,呼吸短而急促,汗水更是不要钱似地往下淌。
“啪——!”
“啪——!”
“啪——!”
文曦的嘴角咬出血来,可是唇上的伤比起身后夺命般的钝痛根本就是微不足道,趁着两棍子间的剧痛,文曦吸了两大口气,接着又将满是齿痕的胳膊塞进了嘴里。
“腿下去,你还敢动?”
一棍子敲在臀腿相间的嫩肉上,文曦下意识地抬了抬小腿,却被曹余狠狠一下甩在小腿肚上,“再动就打断你的腿!”
“曦儿,再不敢动了,爸~”文曦已经疼得有些晕晕沉沉,腿上挨的这一下却让他清明了片刻,打屁股不过就是疼,最多趴个半个月也就能走路了,要是断了腿,岂不是变成废|物了?
曹余扬手又是几下,文曦疼得臀腿上抽筋了一般,却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敢再动了,打断腿,他是信的。
“啪——!”
“啪——!”
“啪——!”
大腿上似乎有液体慢慢滑下,棍子抡下的力气似乎略小了一些,“是爸爸心疼我了吗?还是爸爸气消了一些了?曹文曦,再忍忍就过去了,连请安都敢犯困偷懒,也是你自己该打!”

“云朵,嫁给我好不好?我保护你一辈子!”彼时的曹余意气风发……
“余哥,你说咱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二十岁的云朵笑语嫣然……
“玄翼令在此,我们也只是是奉命行事,上官盟主的意思是——斩草除根!”雨夜里,草地上全是血迹,那么大的雨水都洗不掉……
“曹余,你一晚上就损失了三个码头的生意,要不咱们做个交易,让你流光会的小少爷来陪兄弟们玩两天,这三个码头我就还给你,如何?”录音中传来的嬉笑声满是戏谑和下|流……
(未完待续)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3 11:37:00 +0800 CST  
番外【孺慕(六)】
不知过了多久曹余才发现,沙发上的小身子似乎没了反应,面白如纸,冷汗涔涔。用棍子一端点了点文曦的屁股,声音依旧是冷冷的,“滚起来吧,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没有反应,眼前的孩子没有像往常一样爬起来跟他磕头认错,似乎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曹文曦!”曹余提高了音量,“没听到老子的话?滚起来!”
还是没有反应。
曹余这才意识到不太对劲,蹲下身子伸手去探文曦的额头,冰凉冰凉的,虽然满是汗水,却浑不似正常皮肤的温暖触感。
“曦儿?曦儿?”曹余心头一紧,难道刚才棍子碰到他的后背了?不会呀,自己虽在盛怒之下,可还有些理智,几十棍子全打在屁股和大腿上,怎么还会伤到这小东西?
曹余一把丢了手里的棍子,把文曦捞在怀里,低头去试文曦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儿,曹余微微舒了口气,大拇指用力,朝文曦的人中按了下去。
半晌,文曦身子微微一抖,眼睛却没有睁开,满是齿痕的嘴唇动了动,曹余把耳朵凑过去,只知道这小东西叫了声“爸爸”,接着呢喃了些什么,曹余却听不清了。
“你说什么?曦儿?”曹余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这才发现文曦脸色白的吓人,眼睛半睁半闭,片刻工夫,又昏死过去了。
曹余刚想接着按人中,忽觉得腿上一热,儿子的尿液淋湿了他的裤子,怀里的小身子软的像面条一般,毫无知觉。
“曦儿!曦儿!你醒醒,醒醒啊?你看着爸爸,你许睡,不许睡!知不知道?”曹余慌了神,使劲儿摇着文曦的小身子,抱着人就往门外走。
他虽然不懂医学,却知道大小便失禁是生命垂危的征兆。
曹余疯了一样冲去车库,让文曦枕在唐黎腿上,一路飚|车去了医院。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4 11:31:00 +0800 CST  
那几日,远在S市的上官虹得到的线报是:流光会少主生命垂危。
而事实上,整个流光会人人自危。
文曦是三天后醒来的。
“唐哥~我没事儿了,你守了我好几天,上|床来睡会儿吧。”文曦见唐黎眼睛里全是血丝,心中歉疚,见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就试着挪了挪身子,想让唐黎在床上睡得舒服些。
“别动!”唐黎一把按住了文曦用力的手臂,“还不够疼是吧?好好躺……趴着!”
腰上稍一用力,文曦就觉得屁股疼得被揭掉一层皮一样,遂乖乖收了手臂,叠放在下巴下面,嘴里微微嘟囔:“呃~疼~”
“是不是该上|药了?”唐黎看看表,伸手就要去按铃。
“嗳~不疼了,唐哥~”文曦一把盖住了按钮,“真不疼了~”
唐黎皱皱眉,有些不解:“不疼?瞧你满头的汗?那外伤药效果不错的,那天我看……”唐黎自觉失言,连忙停住话头,看着手表嘀咕道:“上次药是昨天半夜涂的,这都八个小时了,可以抹下一次了。”
说完扒开文曦的手,就要按铃叫护士。
“唐哥唐哥,别别别!”文曦少有的慌乱,死护着按钮不让唐黎触碰。
“你干嘛?你屁股都开花了,不上药怎么行?让老爷知道了,以为你使性子,看不再捶你顿狠的?”唐黎见文曦不肯就范,只得搬出曹余来。
文曦听到父亲的名字,神情果真有所松动,犹豫片刻,白皙的脸上竟泛起了红晕,声音极小:“那个…唐哥…你去问护士把药膏要过来,你给我上吧?”
“嗯?为什么?”
文曦把头埋在枕头里,窘迫得不行:“护士姐姐,她们都是女的……”
“哈哈哈!”唐黎没想到文曦怕的不是疼,居然是护士!
“你人不大倒是挺封建啊!”唐黎故意把头凑到文曦脸旁,小声逗笑说:“你前几天一直睡着,还不都是她们几个小姑娘给你换的药?这会儿才不好意思,是不是晚了点儿呀?”
文曦早就羞红了耳朵,现在连脖子都是红的,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唐黎,“唐哥~你就帮我上药吧,别,别叫那些小姐姐过来。”
文曦从小在流光会长大,挨打受罚的时候不少,因着曹余的规矩严,上药的时候着实不算多。可是但凡需要上药治伤,都是家里的私人医生照顾的,最多不过让教他中文的老师照看了几次;家里除了做饭的阿姨,清一色的男人,所以长到八岁,文曦和女人说话的机会都不是很多,更不用说有什么亲密接触了。昨天凌晨,护士来换药的时候他本是睡着了,等到被身后冰冰凉凉的触感惊醒,才发现这几天给他上药的居然都是女的!他初时还以为是父亲怒火未消,特意羞辱他,直到感觉身后的伤痛逐渐降低,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世界上还存在“护士”这种职业。
听着两个小姐姐低声议论着他惨不忍睹的屁股,文曦羞得只想昏死过去,趴在枕头上一动不敢动地装死。
那种羞愧难耐的感觉,文曦宁愿疼死都不想感受第二次了。
“我上药的手法可比护士差多了,弄疼了你可不准掉金豆子!”唐黎冲文曦摇摇手里的药膏。对于文曦的害羞,他很是不理解。他是自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惯了的人,护士不都是女人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辛苦唐哥~”文曦如蒙大赦。
掀开薄薄的床单,唐黎又是一阵唏嘘,从臀部到膝窝尽是黑紫,臀峰上破了皮,细嫩的红肉浅浅可见,臀腿相间的位置和大腿上颜色略淡,泛着青色,在白皙滑嫩的小腿的映衬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疼就喊出来,别忍着!”唐黎拿着棉签,一时竟有些无从下手。
“嗯!”文曦点点头,听唐黎声音里带着不忍,歪着头安慰道:“唐哥~我没事儿的,你上药吧~也不是很疼的~”
唐黎没应声,只低着头小心地擦拭着,眼睛有些泛酸,诸如“不是很疼,我没事儿”这样的话文曦常说,天知道这孩子心里有多苦。老爷也真是据嘴儿葫芦,明明那天为了少主差点儿送命,却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
尽管唐黎上药的手法已经轻得不能再轻,文曦还是疼得冷汗阵阵,他试着去想点儿别的,犹豫了半晌还是低低地问道:“唐哥…我…我睡着的这几天,我爸来看过我吗?”
“来过来过,你那天昏过去了,老爷亲自把你送过来的,我跟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紧张,嘿嘿!”唐黎可不是明|泽,自是知道怎么说能让文曦心里舒服一些,更何况,曹余那天的紧张和关切是切切实实的。
“真的?我爸他真的亲自送我过来的?”文曦的语气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惊喜,全然忘了他为什么会被送进医院。
“没骗你!老爷车开的那叫一个快,连明|泽都没带,就从家里冲出来了。”
“啊?”文曦自小混黑|道,立刻发现了曹余行事的不妥,一帮龙头,怎么能不带保镖就只身出门?虽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可是也真是危险得很。
文曦不禁想起前年自己一时好奇,一个人在别墅外的池塘里捉鱼,被办完事回家的曹余抓了个正着,他当时年纪小,被罚在书房里整整站了一天一夜,却连累唐黎进了一趟刑堂。他记得他两只脚都肿了一圈,几次想要跪在地上,曹余却冷冷地告诉他,身为流光会的少主,要永远记得这双脚该踩在什么地方。
“还好没出什么事儿,否则我就太不孝了。”文曦眼眶有些发红,声音轻轻的。
唐黎听了不由得苦笑,怎么可能“没出什么大事”?曹余此刻正生死未卜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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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4 15:20:00 +0800 CST  
因为曹爸爸的傲娇体质,很难亲自给文曦发太甜的糖,所以,暖风只能变相补偿一下文曦,这一次先小小报复地一下曹余,让文曦尿了他一裤子,再让他担惊受怕一会儿,后面会再甜一点儿。
盆友们,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糖,可以告诉暖风呀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4 15:21:00 +0800 CST  
番外【孺慕(七)】
文曦又在床上躺了三天,身后破皮的地方开始结痂,他开始求唐黎让他下地走动走动。
“唐哥,我都在床上趴了一周了,你让我下来走走,就一会儿,行不行?”文曦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一脸严肃的唐黎,满是恳切。
“不行!”唐黎削着苹果,看都不看文曦。
文曦见唐黎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心中疑惑更增几分,他是自小混|黑|道的,曹余多年的言传身教让他对环境的观察力远高于寻常的孩子,这几天身后的伤虽疼得厉害,却并没有影响他敏感的神经。
他发现整个住院部里都是流光会的人,除了主治医生和三个外伤科的护士,里里外外一个陌生面孔都没有。流光会会众上万,他能认识的,不过是级别比较高的一两百人,这么多身担要职的兄弟聚集在医院,原因只能有一个:流光会出事了!
文曦最初也只是猜测,可是唐黎是24小时不眨眼睛地看着他,现在更是连下床活动都不许,那么他的猜测应该是真的了,唐黎是在奉命保护他。
那,爸爸呢?
“唐哥?”文曦收起孩子气的表情,挣扎着跪坐起来,语气斩钉截铁:“我爸出事了。”
唐黎削苹果的手一顿,随即笑道:“瞎想什么呢?挨打记仇了?怎么能在背地里诅咒你爸。”
“唐哥,告诉我实话吧?我爸受伤了是不是?”文曦微微蹙着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出卖了他强装的镇定。
唐黎不敢看文曦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应道:“我看你要么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要么是烧大了胆子,老爷在家好端端的,你非说有事。”
“如果没事,我爸早就让明|泽过来了!”
“明|泽?”唐黎见文曦这么说,心中暗暗放心,少主再怎么聪明也不过就是小孩子一个,还是个缺爱的小孩子。这是因着老爹没来看他闹脾气呢?唉,也难怪少主伤心,老爷以往打得再狠,从来不肯来哄哄,最多只是派明|泽过来看看,还要打着“给少主安排任务”的名头,老爷子这严父做的真是过了头!
“文曦,玄翼盟的事儿还没了呢!老爷子这几天正烦着,你躲在医院离他远点儿,免得回去做了出气筒!”
“唐哥!我只信你的话,你告诉我,我爸他,好——还是不好?”
看着文曦眼睛里的水汽,唐黎一阵心酸,“文曦~你听唐哥的话,老爷那边有很多人照顾,你安心养伤,别管了!”
文曦一把抓住唐黎的手,淡淡的眉峰骤然聚起:“唐哥,我爸怎么了?”
“枪伤。”唐黎叹了一口气,“那天你安全出了抢救室,老爷高兴得不行,想要回车里给救你的大夫拿酬劳,哪知道,地下车库,有玄翼盟的人……”
唐黎感觉到文曦手指发抖,指尖传来阵阵凉意,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颤抖着“伤在哪里?”
“胸口,医生说伤到了肺叶。”
(未完待续)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5 10:46:00 +0800 CST  
“唐黎,少主的伤还没好,这都练了一个上午了,你过去劝劝吧~”说话的是曹余家里的保姆,文曦平时叫她韩阿姨。
“韩妈,少主的脾气您还不知道?现在除非老爷回来,否则谁的话都不顶用!”望着烈日底下满脸汗水的文曦,唐黎既感无奈又觉心疼。
那天唐黎将曹余受伤的消息告诉文曦,本以为文曦就算不吵着要见曹余,也会大哭一场,谁知,文曦只是细致地问清了曹余的情况,就安静地吩咐唐黎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
表面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文曦,却在回到家之后,开始了近乎自|虐式的疯|狂训练。

唐黎在流光会已将近五年,自诩见过不少会中兄弟的严酷训练;跟着曹文曦的这几年更是见识到了曹余的苛刻乃至不近人情,但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远不及文曦现在对待自己的这种吹毛求疵。
训练的内容和曹余在家的时候一样,只是把每一项的时间都加了两小时。无论晴雨,执行得如直尺一般严格,八个小时功夫,八个小时学业。
曹余那本就严苛之至的惩罚,都跟着加了倍,这一个月折腾下来,文曦身上的伤痕有增无减。
骄阳如火,韩阿姨站在树荫下都觉得热浪灼灼。
不远处,文曦双手被汗水浸湿,手中的双枪几乎有千斤重,稚嫩的双臂直直地伸着,两只白皙的手腕上,各吊着一块方砖。
虽然去年曹余就请了流光会里的好手教文曦用|枪,但是不知是文曦更喜欢曹余亲自教他,还是真的在这方面天分不够,在射击上的表现始终差强人意。吃耳光挨鞭子就成了家常便饭,但凡曹余要考校文曦的枪法,无一例外都是一顿好打,久而久之,连唐黎都有些畏惧枪|声,总觉得少主和这东西八字不合。
可是自从这次出院,文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几乎是枪不离手,镖不离身。对待自己更是严苛至极,只要射击不及十环,差几环就吊几个小时的砖头,恨得唐黎直想调快手表的指针。
最开始,不到半个钟头文曦就累得双臂直颤,晚上胳膊更是酸麻一片,直疼得他辗转难眠。饶是如此,他依旧像着了魔一般,第二天依旧握着枪站在靶位上,半分也不为自己心疼。
有一次,生生站了四个钟头,夜里疼得睡不着觉,四肢百骸散架一般的疼,文曦忍不住想要涂一些阵痛活血的药,可是,只拧开了盖子,他就烫手一般扔了药瓶,反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今天右手可以达到十环,左手却只有七环,文曦已经这么端端正正地吊着两块方砖,在太阳底下站了两个多小时。
分针刚一指向十,唐黎就跑了过去:“文曦,三个钟头够了。”
文曦微微点头,一直想放下的胳膊却硬得像石头,动一动都“吱呀作响”。
“吧嗒”一声两块方砖应声落地,激起一层沙土,很快消弭在正午的阳光之下。
“哎呦~小祖宗,没砸到脚吧?”唐黎忙去查看。
“没~没事儿~”文曦费力地朝唐黎笑笑,“唐哥,你给我准备午饭吧,老师就快到了。”

因着文曦的手臂全无力量,拿着筷子都会不住地颤抖,唐黎在文曦第三次掉了筷子之后,给他换了一个调羹,唬着脸道:“你就尽管折腾吧,我把话撂这儿,老爷回来我要是再给你遮掩,我就不姓唐!”
文曦又累又饿,不理唐黎的威胁,往嘴里扒饭,门口却传来幽幽的一句:
“看来,我回来的很是时候。”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6 11:21:00 +0800 CST  
番外【孺慕】(8)
听到父亲声音的一瞬间,文曦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一个月以来他求了明|泽好多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冷冰冰的一句:老大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不方便见少主。如今,日夜挂心的父亲就在自己身后,文曦反倒不敢回头去看了。
“老爷!”唐黎见文曦呆愣当场,忙躬身行礼。
“嗯”,曹余点点头,朝唐黎扬了扬下巴:“这些天你这小兔|崽|子也算有功,回去休息两天,少主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曹余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怒色,唐黎依旧心头惴惴:老爷一向喜怒无常,文曦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他知晓多少?是喜是怒?
“老爷,少主这几天……”唐黎还想给文曦探探口风,却在曹余锐利的目光中没了底气,低低应了一声“是”,就退出了出去。
书房的门轻轻关上,文曦盯着曹余,雕像一般呆立不动,既不行礼也不叫人。
曹余似是没看到文曦失神的样子,坐到书桌前,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教你在书房吃饭了?忘了……”
不待曹余再骂,文曦忽然如同苏|醒了一般,几步跑到曹余身前,径直就去解曹余西服的扣子。
“闹什么?”曹余没料到文曦居然是这样的举动,下意识地去挡文曦的手。
文曦一言不发地挣开父亲的手,接着去解衬衫扣子,不知怎地,那小小手指筛糠般颤抖,松松的扣子竟是怎么也解不开。
“曦儿!”曹余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指。
文曦咬着牙只是摇头,拼命地摇头,直摇得眼泪都落了下来,视线模糊,手指抖得更甚,小人儿竟忽地恼羞成怒一般,用力去拽那扣子,眼泪和着额上的汗水直落在孩子白嫩的手上,小人儿小声叨念着:“解开让我看看,解开让我看看,怎么解不开?怎么解不开……”
慌乱、无措、紧张、欣喜、自责、执拗……曹余不知道这个一向温顺的孩子怎么就忽然多了这许多情绪。
看着儿子脸上少有的任性,曹余一瞬间红了眼眶,他扬扬头,咽了咽泪,半晌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骂道:“没规没矩地干什么?老子几天没收拾你,皮痒了是吧!”
“让曦儿看,求您让曦儿看看……”文曦的手指被曹余紧紧攥着,用力挣扎半天,却也只是徒劳,原本失了血色的小脸涨得通红。
父亲的脸就在自己面前,那么近,近得文曦觉得他还是在做梦。
这些天,他几乎夜夜都能梦到父亲,有时候是在教他飞刀,有时候是在听他背书,有时候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终于有一天,梦里的曹余像平时一样,拎着鞭子骂他,“皮痒了是吧?!”他竟下意识地点点头,在梦里释然轻笑,醒来却只有一枕泪痕。
那今天呢?爸爸真的回来了吗?
父亲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来,暖暖的浑不似梦里的冰冷无着,文曦盯着曹余的脸,慢慢地卸去了一身僵硬的力气,小小的身子变得柔软起来,眼泪决堤而下。
“爸!”
似是看不到曹余紧蹙的眉,似是忘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教诲,文曦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面对一反常态的文曦,看着被抓得乱七八糟的领口,曹余有些手足无措。
那颗子|弹伤到了肺叶,最忌讳的就是留有病灶,否则每遇冬季就会咳嗽不止,医生建议曹余静养三个月。但是一天,他忽然听到文曦打给明|泽的电话,不知为何,他一下子就担心起家里的那个“小兔|崽|子”来。
根本不用唐黎跟他告状,以他对他的了解,闭着眼睛也能想到这孩子知道了自己受伤的始末会是怎样的自责……医院自然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只是,曹余一向是严父派头,平时给儿子个笑脸都是开恩了,再如何担心,斥骂挑剔也似乎成了习惯。刚才看到文曦血气不足的样子,加上这清汤寡水的饭菜,他只想把这不识好歹的小畜|生狠抽一顿!
可是现在,这软软的一小团儿,躲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抽抽噎噎地爸爸爸爸地叫,这般不管不顾地发|泄,显然是这个把月来担心得狠了,饶是他再如何冷血,也被这孩子的眼泪浇出些许柔情来。
“曦儿?”曹余忽然觉得胸口痒痒的,低头却见文曦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他的衬衫,小手指颤抖着,却不敢碰已经愈合了的地方,只在边缘轻轻摩挲。
“讨打吗?”曹余一巴掌打掉文曦的手,就去系扣子,脸上少有的尴尬。他过了半辈子刀尖添血的日子,身上伤疤多得数不清,却从不示于人前,更何况是眼前的还是个奶娃子?
文曦这次倒是没有反抗,顺从地缩回了手,喃喃道:“很疼是不是?”见曹余没有回答,声音又大了几分,一字一顿:“很——疼——是不是?”
文曦澄澈的目光让曹余有了片刻的失神,揉揉文曦的头发,“早就没事了。”
文曦一把搂住曹余的脖子,任汗水泪水肆无忌惮地蹭在爸爸面颊上,口齿不清地叨念着:“爸爸骗人,爸爸骗人……”
这样“没规矩”的话,曹余还是第一次从文曦嘴里听到,一时间竟有几分怅惘,自己和云朵的孩子若还活着,也是这样的吧。
父子这么依偎着良久,听哭声渐小,曹余拍拍怀里的小人儿,竟有些可怜上官虹了,老天有眼,你伤了老子的肺又如何?这天伦之乐你永远体会不到了!
“好了,再哭爸可真打了啊!”曹余很少用这样的口吻和文曦说话,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先觉得别扭。
文曦哭了一阵,积蓄月余的不安惶恐宣泄一空,这才发现自己贴在父亲怀里,忙起身站好,“咚”地一下子跪在曹余面前,张张嘴,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抬头看着曹余消瘦的面庞,咬咬嘴唇,犹豫片刻才怯怯地说:“爸,您打吧。”
不知是因为刚刚出院心情大好,还是被文曦的小模样逗笑了,曹余竟好脾气地逗趣道:“哦?你还知道自己该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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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文曦该不该打?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7 15:06:00 +0800 CST  
番外【孺慕】(9)
“哦?你还知道自己该打?”
文曦此刻满脑子的愧疚,根本注意不到曹余语气里的笑意,低着头应道:“曦儿害爸爸受伤,曦儿不孝。”
曹余听了这话,不禁微微蹙眉,语气冷了几分,沉声问道:“开枪打我的是你?”
文曦被这问题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是!”
“那是你告诉玄翼盟的人,我会去地下车库?”
“不是~”
曹余喝了一口水,“那你认什么错?!”
“我……”文曦无言以对,曹余的话似乎无懈可击,但是,分明是因为他呀!
文曦不敢顶撞曹余,抿抿嘴唇没说话。
知子莫若父,曹余看着文曦的眼睛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不是送你去医院,爸爸就不会受伤?"
“嗯……”
“你错了。”曹余的声音斩钉截铁,“要一个人送你去医院的是我,要单独去地下车库拿东西的也是我,受伤,更是与你无关。更何况……”
曹余本想说,更何况,那天关于偷听的指责,实是无妄之灾。
其实那天他暴打了文曦之后,立刻就意识到可能冤枉了儿子。养了文曦七八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文曦的性子,那天他是被玄翼盟肆无忌惮的挑衅冲昏了头脑,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文曦身上。
那天在急诊室外,唐黎告诉他,文曦是因为直挺挺地跪了一夜,才累得靠在房门上睡着的。
曹余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能放下严父的架子。
虽说这次打重了,可是老子打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略一沉吟,改口道:“更何况,你这些天,自|虐的也差不多了。”
文曦听出了曹余语气里的揶揄和不满,忐忑中夹杂着害羞,小声辩解道:“没有……”
“嗯?”曹余板起脸,冷着声音骂道:“没有?你当老子的人都和唐黎一样惯着你?”
见文曦咬着嘴唇不敢出声,曹余用手指扣了扣桌面:“老子今天才知道我儿子有这么大本事!屁股烂了脑子也坏掉了?吃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想给老子省棺材钱还是想去做和尚?不好好吃饭就能将功补过了?!你,咳咳,咳咳……”
到底是伤到了肺,大段的宣泄让曹余有些气喘,一只手拄着桌案,一只手捂着嘴巴,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爸?爸您不舒服吗?”文曦膝行两步,凑到曹余身前,抬手就要给人捶背。
曹余挡开文曦的手,挑挑眉道:“跪好了!”
文曦立刻跪直了身子,两只手笔直地贴着裤线。
“不吃东西——哈!”曹余的语气里全是笑意,却听得文曦冒出冷汗来,曹余指了指餐盘里没吃完的饭菜,慢条斯理地问道:“说吧,这笔账——怎么清?”
文曦的臀肉条件反射般地一抖,伤处又开始作痛。曹余对他从不宠溺,长着么大,但凡是挟到他碗里的,必须要吃得干干净净,挑食的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
跪在地上怯怯地瞥一眼吃了一半的饭,想要解释却欲盖弥彰:“曦儿,曦儿……不饿。”
“吧嗒”一声,调羹狠狠砸在文曦身上。
“不饿?不想吃饭想吃鞭子是吧?!”
文曦跪在地上,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沉默片刻却只能规矩地认错道:“曦儿知错了,再不敢了~”
儿子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曹余有些无奈。他何尝不知文曦这般食不下咽全是因为他,但是混黑|道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儿女情长!想到这儿,曹余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没用的东西,老子不过就是挨了一枪,你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哪天老子真死了,你还要陪葬吗?”
“是!曦儿会去杀了那些坏蛋给爸爸报仇!”
文曦声音不大却笃定无比,眼睛虽依旧怯怯的不敢看曹余,语气里的果敢决绝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曹余微微一怔,挑了挑眉,随即轻笑道:“脑子还真是不清楚。”随手抽出了笔筒里的钢尺,点点桌沿儿:“趴过来。”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8 20:02:00 +0800 CST  
纠结了一天,还是拍吧,感谢大家的建议,在拍和不拍之间,暖风折衷了一下,选择了轻轻拍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8 20:03:00 +0800 CST  
番外【孺慕(10)】

曹余微微一怔,挑了挑眉,随即轻笑道:“脑子还真是不清楚。”随手抽出了笔筒里的钢尺,点点桌沿儿:“趴过来。”

文曦盯着父亲手里的刑具,片刻不敢迟疑,乖乖趴好。
“听你师父说,你疯了似的练枪,我问你,想要干什么?”
文曦把双手压在身下,小屁股正好对着父亲,感受到钢尺带来的威胁,知道他的小心思逃不过父亲的法眼,咬咬嘴唇,“曦儿要去报仇!”
童音清脆,带着稚气未脱的倔强,却自有一股神挡杀神的气势。
“混账!”钢尺子破风而下,“没长脑子的东西!”
“啪啪啪!”
文曦疼得一抖,又连忙规矩地恢复原状。
“仇是这么报的?你有几条命?会里的兄弟有几条命?”
“啪啪啪!”
“玄翼盟有多少人,平时是怎么个安排部署,你手下又有多少人,多少枪,这些你都清楚吗?!”
“做事全凭一股子血气,心思都挂在脸上,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曹小爷要去找玄翼盟血拼,老子之前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才遇到多大的事儿,你就吃不好睡不好的,真要报仇,等个三年五载,你是不是要成干尸了?!”
曹余越骂越气,手上的尺子落得越来越快,照着文曦臀上又是几下狠抽。
“啪啪啪啪!”
“不长记性的东西,自己说,你该打不该打?”
文曦疼得直吸气,“该打!”
曹余扬手又是两下,“该不该打?”
“该打!”文曦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哭腔。
这段时间,文曦自|虐般地练武,臀上的伤自是没有愈合,现在又挨了这些下尺子,更是伤上加伤,才消下去的虚汗又冒了出来。
曹余抬手又是几下,见文曦虽然规矩地一动不动,汗水却顺着脸颊不住地淌。
曹余心中纳罕,尺子力道不及鞭子,况且自己还留了五分力气,怎么会疼得这么厉害?转念一想,随即了然,这小畜|生,还真把自己折腾得不轻!
棉质的运动裤掩住了伤处,曹余伸手就要褪文曦的裤子。
文曦眼睛瞥见曹余的动作,眼泪一下子就溢出眼眶,眼巴巴地望着曹余不住地告饶:
“别!爸!曦儿知错了,曦儿再不敢了,真不敢了……曦儿,曦儿这就去请家法来。”
低头见文曦满脸是泪,眼睛里全是乞求和惊恐,曹余不自觉地勾了勾唇,小东西长大了,知道羞了。他本想看看这小兔|崽|子的伤,没想到他竟怕成这个样子。
曹余一巴掌拍在文曦的小屁股上,忍笑骂道:“现在想起来害臊了,那天还不是尿了老子一身?”
文曦那天疼得七荤八素,记忆都断了片儿,对这丢人的事儿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趴在桌边,红着脸偷眼去看父亲,似是想知道曹余是不是在骗他。
“曦儿不是~不是故意的……”文曦低着头,声音小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两只手却死死地抓着裤带,“曦儿再不敢了……”
“噗~”曹余差点儿破功笑出声来。前几日,医院的护士还曾跟他报告说,文曦宁愿唐黎给他上药疼得龇牙咧嘴,也不肯让她们来。
“唐黎都能看,老子不能看?谁教你的规矩?”
曹余话音没落,文曦的裤子就被拽到脚踝,文曦只觉得身后一凉,青紫斑驳的伤痕顿时一览无余。
曹余不禁蹙眉,这都将近一个月了,怎么一点儿好转都没有?
文曦见曹余半晌没说话,怯怯地解释道:“爸,曦儿没有上药,真的。”
“为什么不上?”话一出口,曹余立时恍悟过来,挨打不许上药,这不是他一贯的要求吗?轻拍了一下文曦的屁股掩饰尴尬,“休息两天吧,我出院,会里必定要热闹一下,你这坐不能坐的,怎么随我去?”
感觉到父亲的大手在自己臀上轻抚,文曦又羞又囧,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语气中夹杂了浓重的鼻音:“是,曦儿知道了~”
曹余见文曦眼睛里氤氲着水汽,不禁摇了摇头,伸手把小人儿捞起来,替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骂道:“把眼泪擦了!还委屈你了不成?”
不说还好,曹余话音没落,文曦的眼泪反倒掉了下来,慌得他连忙用手背去擦,“曦儿不敢……没有委屈……”
这抽抽噎噎的两句话说的,分明是:我很委屈。
曹余略感诧异,文曦在他面前向来是半分也不敢放肆的,今天怎么好像一下子小了几岁?可是为什么他听了这么任性的话,却没有半点儿火气?
“你又不是丫头,让自己老子看看伤有什么害臊的?再说,我的伤你不是也看了?”
“可是~曦儿…伤的不是胸口呀……”
这小畜|生,还真赌气了!
曹余觉得既好气又好笑,这小东西一向刚强隐忍,那天打得昏死过去都没见他求饶,没想到面皮居然这么薄,也真是像足了我|曹余!也罢,孩子也一天天大了,管教敲打是少不了的,折辱戏弄却要不得了。
否则,枪法武功再如何了得,若少了一身傲骨,便坐不稳这一帮龙头的位子。
想到这儿,曹余敛起笑容,恢复了往日的严厉,“你给老子记好,你的一根头发一片指甲都是老子的,老子教训你天经地义,你不许自己糟蹋!听到没有?”
“是,曦儿记住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回去把《孝经》给我默一遍!一个月没收拾你,字练了没有?英语背了没有?只顾着练|枪,飞|刀都荒废了吧?别以为老子病了就没力气打你,你若敢偷懒,照样揭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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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你英文学的这么好。”石基拍拍文曦的肩膀,“能检查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9 10:10:00 +0800 CST  
“难怪你英文学的这么好。”石基拍拍文曦的肩膀,“能检查你的功课,想必师叔的英文也不错吧?”
文曦苦笑了一下,用指甲弹弹书脊,“我妈说,曹爸爸听不懂英文。那年去美国看她,还……”文曦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笑意,反觉不敬,忙收住了话,无奈地耸了耸肩,“所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爸他是怎么知道我背错了的。”
石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一副“我懂你吃了多少苦”的表情,心中却暗暗发笑,七哥说的没错,少主一心虚就咬嘴唇,这毛病怕是很早就被师叔他老人家知道了,难为这孩子还在这儿琢磨呢!

番外【孺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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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拖沓了这么久,这篇番外总算写完了。谢谢盆友们的宽容。

关于长大的文曦:大家都期待看大文曦,我只能默默地替小文曦去哭会儿。。。。长大之后的故事,暖风想了一个,但是不知道够不够甜,看文的盆友们不妨说说想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关于人物:暖风自己很喜欢曹爸爸这个人物,所以想还原文曦小时候的场景,希望通过背英文,练飞刀,学规矩,这些让文曦日后光芒万丈的本领,来表达曹爸爸对文曦的教养,虽然严苛却也是很用心的。但是,曹爸爸还是会对文曦的身世耿耿于怀,所以会表现出纠结和试探的行为,例如文中曹余逼迫文曦用飞刀射他就是这个原因。
为了描述曹爸爸纠结的心境,暖风尽量让他表现得有些“喜怒无常”,但愿大家不要因此讨厌曹爸爸才好😊。

关于情节:暖暖自己是被《新概念英语》折磨过的,“怨念极深”,所以有了文中文曦背英语的情节。暖暖当时的遭遇虽然没有文曦这般“凄惨”,但那种忐忑真是终生难忘的。不过,时过境迁,暖风不得不说,当年背诵的苦功当真是受益良多,严师之恩,山高水长。

关于度娘:可能是度娘也心疼背英文的孩纸,背诵的那段文字被吞掉了四次,下面我重发一下,但愿能成功。

最后,期待小语大人归来。

楼主 暖风南河岸  发布于 2017-06-09 10:11:00 +0800 CST  

楼主:暖风南河岸

字数:252446

发表时间:2017-05-30 10: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1-20 22:52:3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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