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及以往,草根百姓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年汽车很少,绝大多数逃命的家庭,都是沿着318国道,徒步行走,往深山里去躲避。在离城18公里一个叫响滩的地方,有一条通往云阳的公路,文革开始时正在筑路,这时候并没修通。人们在这里分成两路,一路继续经318线逃命,几十公里外就是湖北省的利川市。通往云阳的这条路,过了白羊区(县下面的区)就是云阳的山区。

造反派一面在城里发通告,勒命对立面的成员到指定的地点报到,一面也组织了追堵,在山区追堵的情况如何,从来没宣扬过。

几年后,我到祖藉地白羊去插队落户,才知道在一个叫梨树垭口的地方,造反派追堵的人在这里中了埋伏,被打死了几十个人。

梨树垭口在白羊公社与凉水公社交界处,在其他地方中没中埋伏,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2 23:23:46 +0800 CST  
逃出城的必竟是少数,在猝不及防中逃了出去,又怎么生活?除了极少数的人,绝大多数又回来了,甚至一些有名的保皇头目也回来投诚,就当年的全国形势而言,造反的已经是取得了全面胜利,不回来行吗?

对为首的头目自然是关押,各单位的造反派,也把本单位认为应该关押的人关押了起来,认为应该处死的人都拉出去毙了,到底杀了多少,谁也没公布过。在1977、78年的时候,曾经对在武斗后杀人的事进行过追究,有学生、工人、农民、其他从业者和非从业者被判刑,人数并不少。

我后来参加工作后,知道本单位的保卫干部在武斗后被杀害,听师傅们说,此人并没参加过武斗,也算不上当权派,他的死只是对他以前工作上的清算,摆明了是一种挟私报复。

我曾目睹过两次掘尸,一次是在市川剧团,这也是围困地委大礼堂造反派的一个据点。在驻守人员的指点下,在剧团围墙下的树林中,共挖出四具死尸,其中还有女的,也没有棺材或其它裹尸之物,那时的衣物都是棉布,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败,衣物也烂成碎片。

掘尸的行为无可厚非,但是采用的手段值得商榷。这些死难者的遗体是加害方的群众用手从坑里捧出来的,因为不允许撕裂尸水淋漓的腐尸,捧尸的人还必须是赤膊,所以只能好几个人一起动手才办得到。

尸体摆放在地上后还没完,早有成群结队来请罪的人等着呢。这些人必须挨着尸体跪下,面朝尸体低头,一具尸体一次可跪六到八个人,如果后面等着的人多,跪上半个钟头后,又到后面去排队等着重复二次,没人排队你就一直跪着。

惨的是正跪着时被人从背后偷袭,猛不防挨上一脚,让你一下子扑在死尸上,沾上满脸的腐肉,在对“烈士”不敬的责骂声中,还得小心的取下沾着的腐肉,重新补在体尸上,猛抽自己的耳刮子,大骂自己罪该万死。

这些下跪的人,绝大多数是老人、妇女,肯定不是武斗人员,我们一条街的邻居,因家长理短的闲话,好几年都被另一家的主妇骂得惨,因为自己的儿子是造反的,对方的儿子是保皇派,于是全家出动,押着对方全家去跪尸请罪,结果造成对方的老奶奶在几天后去世,遭孽啊!

另一次是在位于郊区的地区农校,武斗中因为离城有近八公里,也没人去注意,一直由农校的保皇红卫兵守着,造反派胜利后,那里的造反派红卫兵也开始了清算。挖了几天的尸体,骇人听闻的惨状逐渐传遍全城,一些腿脚好的人都去看热闹,自然也有押着仇家或对立面去受罪的。

当天挖出来的是一具女尸,经介绍,这是农校造反红卫兵的一名广播员,她生前受到长达几天的群体摧残,死于一根尺多长的钢筋。摧没摧残我没看见,锈迹斑斑的钢筋确实在双腿间。在群情激愤之际,插钢筋的那个学生被押了出来,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职中学生,下场是被群众乱拳打死,暴尸几天后,就地埋了。

文革中的人性灭绝随处可见,为什么?

事过境迁请想一想,文革十年,造反、保皇两派的群众,谁是赢家?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3 20:27:05 +0800 CST  
武斗后,最先开始正常上班的是报社和市广播站。从文革开始后,地方的报社和其他宣传单位,都取消了报道本地的新闻,一律刊登、报道新华社的通稿,与“两报一刊”保持一致。

当年的两派都有自己的报纸,是刻写蜡纸后油印而成,造反派独大后,这报纸也由印刷厂铅印,与地方的官方报刊同步发行。

斗争走资派的行动又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按官职的高低,往往是几十人一串,斗争后五花大绑押着游街。值得提出来的是:胸前挂的不再是纸牌子,而是造纸厂用来包装纸张的木夹板,重量在25市斤左右,穿上一根铁丝挂在脖子上,而且一挂就是半天。

在67年底和68年初,从上到下,传来了大联合的声音,并要求夺权后的地方,自下而上,开展三结合,成立新的权力机构----革命委员会。

其间,还经常在半夜被大喇叭叫醒,通知到广场集会,聆听什么新的指示,还要敲锣打鼓游行。

记忆最深刻的是喜迎芒果的事,我们地区派了专船到重庆去接芒果,没料到北京的专机到成都时还有我们的,在成都到重庆的专列上,被其他地区在成都的火车站截了胡,只有等第二批了,害得数万群众在码头上白等了半天。

十余天后,数万群众敲锣打鼓、欢呼声震天地终于迎来了芒果,又一连几天组织全体市民,排队去瞻仰,随后又专车专船的接到下属的各县去,最后又送回来宝贝似的供着。在九十年代,我因公到政府有关部门去查资料,有幸见到过这宝贝,当破烂似的扔在墙角,玻璃匣子上布满灰尘。

这是两颗蜡做的芒果。

关于大联合,在当年的四川没那么容易,造反派内部又分成了两派,争斗得不可开交,其他地区打没打起来我没看到,我们地区是打得很历害的,甚至动用了60迫击炮,我们小学生也组织了一个通讯连,背着小马枪上了武斗的战场,小伙伴也有丧命的,那年我刚满14岁。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3 23:27:44 +0800 CST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1968年,与革命大联合同时发出的号召,还有抓革命促生产和复课闹革命等等,可是,放出笼的猛虎,岂是能一声吆喝就肯回笼的,大不了装模作样罢了。

我们小学生也回校“复课”了,由于原来的课本是毒草不能用了,咋办?好办!读报刊、讲文革中武斗中“烈士”的事迹。我们学校的老师们绝大多数是造反的,我的班主任还是全市小学教工造反组织的头目,这时候正行使着校长和可以喝令全市小学的职权。在筹备小闯将后备军时,我是学校唯一当过巡逻兵的学生,也算是个高个子,他选中了我,言下之意,我是他的嫡系子弟。

我们这里的造反派,为首的红卫兵叫赤旗战团,工人的造反组织叫**地区革命造反司令部---主力军,这是造反的主力,另有红卫兵叫红旗公社、中南海部队,工人组织叫工总、工造。我和其他两所小学的两个小学生,一起筹建的组织,叫**地区革命造反司令部后备军---小闯将,实际上就是主力军发展的儿童团。我去时,战旗、公章、油印机什么都有了,团部设在万安大桥旁边,一家糖果店的三楼,有办公的桌椅,还有一张值班用的行军床,窗外米多远,就是电线杆上的高压线。

我和另一个学生是市里的,还有一个是县里的,他由于家要远些,当天就住在团部,那个年代的房屋,都是不会在屋内修卫生间的,家庭中备个尿罐和夜壶方便,清晨自有农民把粪桶放在马路边收肥料。

这新设的团部没有这方便的物品,那县里来的小学生,在半夜小便时,站在凳子上朝窗外解手,估计是使劲去淋电线吧,栽到马路上,死了。

第二天我们两个小屁孩知道死了人,还一口咬定是美蒋特务或苏修特务害死了革命的小闯将,扛着战旗到公安局去大闹,那公安局也是造反派在掌权,由于从属于主力军,自然惹不起我们两个小学生,可笑吧?后来还是司令部来人,说经过法医验尸,他是触电身亡后才栽下来的。

我们这后备军名义上是全地区小学生的组织,首要的任务是先给全市的小学校发通知,要各学校选拔人员,准备组织一个通讯连和一个警卫排。我们当时是懵的,后来才明白是在为另一场大规模的武斗作准备。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4 06:05:36 +0800 CST  
先说说为什么造反派内部火并的原因吧-----

文革一开始,原来的省领导靠边后,是四个人掌权,称为张、梁、刘、张,后两个是夫妻,保皇的覆灭后,造反派内部又分为两派,一派的口号是“张梁刘张好干部,敌人反对我拥护”,另一派的说法是“张梁好干部,刘张烂萝卜!”具体到我们这地区,占绝对势力的赤旗和主力军是要打倒刘、张的,持相反意见的组织虽然有四个,只是贴了几天大字报,便不敢再吱声了。

这场大规模的武斗发生在邻县。这个县此前没有武斗,因为一开始就是造反派独大,学生组织叫红卫兵**部队,工人组织叫“11.27”战团,这组织遍布城乡,全县的复、转、退伍军人,绝大部分都参加了这个组织。我们这城里的造反派能取得胜利,这个组织也是出了大力的。

由于11.27成了主力军的对立面,便开始向以红卫兵**部队一派发起了进攻,这派不是对手,上万群众拖儿带女,全部拥到了我们这座城市,一时间人满为患,因为上面要求必须复课,也不敢把教室用来住人,再说刚刚掌权的新贵,也顾不了许多,导致大量难民在马路边夜宿,只好指定到西山公园里去夜宿,无事不准上街。好在是初夏时节,问题不顶大。

可是问题来了,有伤风化和强奸的事情层出不穷,主力军司令部分管治安的负责人,便夜夜带着由小学生组成的警卫排去捉奸,强奸的押到公安局收监,苟合的抓到司令部里,听了黄色故事后暴打一顿,放了。

这司令部是一个天主教堂,除了用来办公的小洋楼,还有一个大大的教堂,外面的人不知道,其实这紧闭大门的教堂,已经成了木工厂,几十个木匠,正在日夜赶制棺材和神主牌位,到真正打起来时,几百口棺材已经造好,全部码放在教堂的后面。这教堂也布置成了灵堂,被打死了的,把尸体运回来装棺后,再把花圈上的姓名一换,就行了。据说这叫兵马未动,棺材先造,大热天的没棺材,几十上百里路的运回来,岂不臭气熏天啊?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4 07:13:21 +0800 CST  
我们地区辖九县一市,在八县一市抽调精干人员围攻11.27战团时,按照三结合原则筹建革委会的要求,许多被斗倒的当权派又进了筹备组掌权,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打过仗,便组成了一个参谋组,参与制定一些武斗的战略战术,虽然以众攻寡,最后赢了,其实很下了几步臭棋,枉送了一些性命。流传最广的是所谓的“中心开花”,即单刀插入最核心的据点,一举攻破而瓦解外围的四个据点,结果是反被包了饺子。

我和另一个同学并没参加武斗,一直顶着一块名实难副的后备军招牌,他为司令,我是宣传部长,所谓通讯连、警卫排的人,名义上是我们选送的,实际上都是大人们安排好了的,如同演木偶戏,我俩是台上蹦得欢、自我感觉爽歪歪的傀儡而已。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人精,在上面说得起话,组建通讯连时,他没推荐自己的学生,成立警卫排时,我的同班同学去了六个,这警卫排实际上只有十二个人,正副排长都是我同学,通讯连也只有三十多个人。不久,通讯连被分散到各个武斗队里上了前线,警卫排一直留在司令部里,这夺了权的几个大头目,都是地区革委会筹备组的成员,是不会到前线去拼命的。

十多岁的孩子,多被称为半截老子,因为正处于逆反期,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是最能干的人了,无所不能,包打天下。对扛枪冲锋十分向往的我,多次要求上前线,老师都不准,甚至多次责骂,要我守在这名头吓人、实际只有两个小学生的组织里。当年是怨恨班主任的,长大后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通讯连是死了人的,警卫排的人天天随“首长”招摇过市,十分风光。

武斗死去的人,不管是哪一派的,啥都不是,也没有经济上的补偿,死了算节约粮食,白死。武斗后在清算中死去的,都是平了反的,按规定有补偿,但也是没命了啊!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4 19:26:00 +0800 CST  
小孩子玩枪,其实是十分危险的,我的六个同学,都是头目的随身警卫,头目们逛街、串门,他们是两人一组当跟屁虫,说是警卫员,其实都没练过枪法,这不过是普通人眨眼间掌了权,虚荣心作怪,带着他们显摆一下,抖擞威风而已。

另外六个小学生,分成三班,也是两个人一组,轮流在司令部办公的小洋楼门口站岗,百无聊赖中,还险些打死人。

按规定,枪里的子弹是不准上膛的,小孩子本是闲不住的,东一下西一下的,也不知道啥是危险动作。有一次,站在门两侧的小孩,这个端起小马枪瞄准对面的伙伴扣动了扳机,当然没上膛,被瞄准头部的小孩,也端起枪来朝对方扣动了扳机,枪响了,幸亏是打中脖子,子弹从食道和气管之间穿过,命大没死。

另有一次也险些死人,有一个剧团的青年女演员,经常来找一个新贵聊天,由于她上楼时一扭一摆的,斜对楼梯的岗哨,瞄准她屁股开了一枪,也是忘记子弹上了膛,亏得那女子正在上楼,子弹在身后侧的墙上砸了个坑,她吓得骨碌碌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几天后,这全是小学生的警卫排解散了,重新组建的警卫排,全是清一色的退伍兵。需要说的是,我们这伙小学生去凑热闹,没有工资,也不管饭,啥都没有的,还劲鼓鼓地自认为是参加史无前例的运动,在效仿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前辈,万幸苟活下来,明白了一些道理。

转眼就到了1968年夏天,邻县的武斗也结束了,各级革委会也相继成立。新的权力机构成立后,武斗队伍也大都解散,但武器流失严重,经明查暗访后,收缴了一部分,又组织人在半夜突然入户清查,凡不是家庭户口上的人一律抓走,私藏枪枝的也走不脱人。这样反复清了多次,城里安静了许多。

武器不收缴也害人。我有一个邻居,是单位上的一个小头目,他有一次扛回来一挺79马克沁重机枪,邀我和另一个小孩去过枪瘾,他家住三楼,后窗能看见江滩,我们两个小孩乱打了几下,他说这样不行,瞄准江对岸,朝一个在江边行走的人,一梭子突突下去,那人就扑倒在地了......这邻居在七十年代被清算,坐过牢,但不是因为这事,他前几年已经去世。

当年既没民法,也没刑法,谁掌权谁说了算,胆敢说二话捋虎须的人,不是吃错药就是脑袋瓜子进了水,还有一种是活得不耐烦了的人。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4 20:47:41 +0800 CST  
@u_113427041 2016-09-04 20:18:49
@草民123abc :本土豪赏1个 赞 (100赏金)聊表敬意,点赞是风气,越赞越大气【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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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了!六十多年的路走过来,累呀......

下面该到了红卫兵上山下乡的时候,我混了二年初中后,也下了乡。盼诸君能读出故事背后的含义......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4 21:03:18 +0800 CST  
@沉竹先生 2016-09-04 22:09:42
谢谢,总觉得,把一些事情遮遮掩掩,不如摊开了揉碎了,放在阳光下大家讨论讨论。这样我们后辈也好总结经验吸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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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经说清楚了,评论高层,老朽是不够格的,一是眼光问题,再是资料问题,只能用亲身经历,让诸君自己判断对与错。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4 22:48:53 +0800 CST  
在文革初期,中央发过一个通知,要求中学和大学的学生就地参加文革,暂时一律不分配,这几届学生有66、67、68三届,称为老三届,还有69级的学生,刚进校门就遇上文革,也没学到什么文化。这通知还有一个内容,是各单位内的临时工一律不得解雇,留在单位参加文革。那时的临工,一般都是签十一个月的合同或不签合同,因为一年以上的临工,是可以转正的。当年有许多农村的手艺人国企打工,为此成了有工资的城里人,在城乡差别巨大的年代,宛如张嘴叼住了天上掉下的馅饼。

到了68年,革委会成立了,三届的学生挤在一起怎么办?再说了,这些学生不管是哪一派,都是敢冲敢闯的红卫兵啊!这年秋冬两季的下乡潮,学生们都是写了申请书的。对不愿去的,有你父母单位或街道上的人,天天来说服你,不去行吗?再说了,年轻气盛的小青年,许多人也有离开父母的管束,自由自在闯天下的小心思,许多人还有一切听从党安排,自己无二话的胸怀。这次下乡潮,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没去乡下。

我是初中70级的,两个年级的小学生合在一起,除了六个班的69级,咱70级有24个班,高中的没有,全是初中生。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5 00:25:04 +0800 CST  
我上初中后,学校上课也是有一天无一天,经常放假让学生回家耍个十天半个月,新的权力机构为了收民心,先后召开了地区的“红代会”、“贫代会”、“工代会”,因为开会的人多,我们的教室成了住宿地。

这时的红卫兵组织还在,却不是66年那种性质的红卫兵了,因为党、团都停止了活动,这红卫兵貌似成了团组织,我照旧在学校的红卫兵勤务组(团部)负责宣传,组织开展大批判之类的工作,也不再针对学校的老师,只是照搬报纸上的文章。

复课后,教材是没有的,学校自编了两本,分别冠以工业知识和农业知识。这时的老师们都靠边了,在干些打扫卫生、养猪种菜的杂事,我们学校很大,空地也多。

没老师也要上课,由一批高年级的学生来教我们,称之为小老师,这批小老师也是要上山下乡的,只是暂定为第二批。

按当年的说法,学校是知识份子成堆的地方,而知识份子称为“臭老九”,算专政的对象,是最容易走资本主义道路或变修的人。于是,从上而下实行了“工管”,即派驻工人宣传队管理学校,而且多是派苦大仇深的老工人,搞笑的是老师傅们基本是文盲。

因为有了工宣队坐阵,老师们才一批批的解放,回到了讲台上,却再也没了敬业精神,听之任之,大家瞎混呗,在“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这很正常。如果要考试后才能毕业,估计谁也拿不到毕业证。

就这样混到70年毕业,我们这批人被剥夺了上高中的权利,回家去等待分配,一直等到1971年10月,才有了下文:全部去上山下乡。

说明一下:恢复高中是从1971年开始的。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5 04:19:08 +0800 CST  
从1970年底开始,到71年底,城里的工厂有一个招工的高潮,下乡满两年的知青,百分之六十的被招到了工厂,没读过书或小学毕业的不算是知识青年,被称为社会青年,这些人全都参加了工作,当时叫捧上了铁饭碗,我姐本来是与我一起插班上学的同班同学,家里要人做家务,没去上初中,却有了工作,我在学校也没学到啥,却背了个知识青年的壳壳,领到种庄稼的通行证,心里很是不好受的。

那个年代不象现在,工作不是随便有的,也没有“打工”这个词,工作都由国家包分配,基本上是一个单位或一个工种干一辈子,个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当年也没有公务员这个词,只有干部和工人之分。如果你有能力而运气好,遇到有领导提携你,干两年“以工代干”的岗位,可以列入干部行列,这身份也可以到政府去任职,当然了,必须有人欣赏你。

如果是农村人就惨了,文革前还可以通过读大学和职中、或当兵转业,这些都可以到城市里工作,文革中这条路没了,当兵也必须提到排级以上才行。

顺便说一下,这时候各种东西又短缺了起来,凭票凭定量供应,除了空气不限量,自来水一分钱一担外,包括盐巴都是限了量的,不能随意购买。而且任何人一视同仁。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5 05:01:24 +0800 CST  
与行者老黄谈个心:

您贴的帖,我都仔细的拜读过,能用数据说话而不爆粗口,先谢过。我这帖都是自己经历过的,开这帖的目的,无非警世而已。说实话,我一直庆幸迟生了两年,不然也会参加武斗的,更庆幸我当年最崇拜的班主任黄老师,不是他,也许我早就死了。

我曾任企业的中层领导多年,您说的财务报账一事,其实是企业管理的一个手段,那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个小花招,当年的国企领导都会玩这一手,谁都懂的。

要文斗不要武斗,确实是上了文件的,上层也一再呼吁过。我至今还记得:上层一再强调,这场文化大革命是两条路线你死我活的斗争,是两个司令部的生死搏斗(不是原文,是大概意思)。老人家也说过,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

其实这说得太明白不过了,想想吧。您如果是经过文革的人,自然会看到过武斗的人员,双方拿的家伙是对等的,只有多少而已,我国不是美国,哪来的?

双方死去的武斗人员,真的该死吗?他们并不是为自己的私利去拼命呀?

今年是文革五十周年祭,有关文革的帖特别多,其实议论文革,真的是就事论事?如果是经常上网的人,为何不问个为什么?

如有冒犯,敬请见谅。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5 06:51:11 +0800 CST  
呵呵,我总算弄明白了两件事情的原因了。

耶稣为什么会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

眼科医院多,为什么去看病的不多?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5 18:07:17 +0800 CST  
再与行者老黄谈个心:

您说的75年农村的事,是真的,但流于表象,我71年10月至78年9月,在乡下插队落户,对农民的生活有感同身受的领会,接下来的几天里,将会谈到。愿就教。

文革中草根百姓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好,爱串门。其实我前几天的帖也隐约说过的,那跳桥的女人,就是不爱串门才受到攻击的,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如果没有文革,会这样吗?人们谈神论怪是天性,在文化娱乐严重匮乏的文革后期,特别是71年林彪摔死后,社会基本乱了套,不光是许多瞎编的故事传奇和歌曲口口相传(也抓过始作蛹者去坐牢),类似解放前的帮会组织也死灰复燃,起先是聚在一起练拳脚,后来是争地盘打群架,从拳脚发展到皮带、棍棒或扁担,进而是匕首,到自制短火枪,用火柴头当火药,尿水泡绿豆、晒干后当子弹。

你说我只骂别人不骂自己,仔细读一下帖,我一直在怨恨自己是逑屁不懂,而且两派都是不对的,再骂自己一次,上面说的这些混逑事,我都干过,幸运的是没闯下大祸,加上年龄小,没被载入档案。

再说说当年邻居串门的负作用吧,我奶奶是多年的地段委员(如今小区居委会主任),调解最多的是家长里短、飞短流长引起的口角或撕打。

邻里关系好是不争的事实,往往吃点好的也给合得来的端一碗。记得我家对面的邻居,捡到一只受伤快死的猫咪炖了粉条(缺衣少食的年代,什么老鼠、赖蛤蟆都吃,也有吃马桑果被毒死的小孩),请邻居们去沾油荤。

文革初期,我家也是沾了光的,家父是开裁缝铺的,战旗、袖标是日以继夜的赶制,红卫兵大串连时,更是来料加工了许多服装,一些邻居无偿来帮忙订扣、挑边,我家是三天两头到江边的渔船上买鱼请大家会餐。

但是,这帖子说的是文革中一些乱象,旨在警示后人呀,其实当年还有许多夫妻或子女与父母的观点不同,造成家庭破裂和死伤的事,这是为什么呀?

号召全民参政又是为什么?为什么有犬守夜、鸡司晨的古训?

愚以为:评价一个人,应该听其言观其行,对一件事下结论,要依据这事带来的后果是好是坏而定。文革中最常见的事,双方都用主席的语录当武器来攻击对方,分出胜负后,请问主席他老人家是赢了还是输了?

我也算是一个老党员了,最风光时,曾在一家大型的地方国企同时兼任治安、纪检、武装等部门的负责人,见过不少社会的阴暗面。我的部门,曾多次获得省、地区、主管局的先进集体,我也是年年的劳模、先进、标兵、优秀党员,所谓的优秀事迹,也曾上过中央级别的报刊,我能对党和政府使坏?

任何社会,都有正负两面,评判一个社会的正确与否,只能依据老百姓的切身感受,而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再说一件事吧,九十年代末,因为一件涉嫌企业内部的贪腐,我亲自查案,正在忙活时,被调到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部门当领导,搞笑吧?搞笑的还在后面,又派我常年出差,在全国各地去收欠款。我一个人的部门也是对应政府的一个主管机关,我的任免也要经过他们下文件,企业不给我干本职工作的时间,无非是逼上级机关罢免我罢了,但是,没办到。

我是在任内自己要求下岗的,当过搬运工、又给私企跑了长达十多年的销售,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嘴脸。

在本世纪初,企业老总因另外的原因,在“双规”期间自杀,我并不痛快,为什么?不说了吧......

摆事实讲道理,赞!一味的喷,只能害自己!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5 20:24:27 +0800 CST  
在家里吃了年多时间的闲饭,71年9月,上面决定:我们这个年级的毕业生,与71级的初中毕业生,全部下乡去。在这一年里,68年的知青调回城工作的过半,城里的社青几乎是全部有了工作,所以也不用动员,绝大多数都高高兴兴去农村了。没料到,直到文革结束,再也没招过工了,只有零星的人回城工作,无非是父母退休、回去顶替接班之类。而走参军回城的路,我们这里在74年前,也是不准招知青的,当然,走后门捅关系的也开始有了。

按政策,知青下乡国家补助200元钱,150元在生产队,用于建房和购置必要的生活、生产用品及半年的生活费,下乡后半年内,知青在生产队参加劳动计工分,不参加分配,国家每月供应30多斤口粮、半斤猪肉,自己去买,所以有生活费。

下乡时知青可以领50元现金,8斤棉花票和几尺布票,买棉絮、被单和蚊帐之类的,我们这里是分散插队,自己买票坐客车去,找生产队报车票钱。当年许多公社都不通公路,一般还要走几十里山路,才能到要去的生产队。

我78年回城时,还是在执行必须下乡两年才安排工作的政策,我大妹妹也去下过乡,这时有了知青点,算是过的集体生活,两年后才回来。

当时还有个“多子女身边留一,独生子女不下乡”的政策,即一个家庭可以留一个孩子在城里工作,我弟弟享受了这政策,由于72年后就没招过工,一直等到78年底,在我工作后才安排了他。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5 22:06:00 +0800 CST  
@有种来啊 2016-09-05 22:34:25
我认为文革是上层分歧的表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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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具体讲就是在党内说话没人听了,利用人民群众对自己的崇拜,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群众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了,老百姓过生活,什么主义、道路的,真那么重要吗?

如今的演艺界不也是这样?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6 02:20:05 +0800 CST  
@xjbwdms 2016-09-05 22:43:05
关于文革,大有句话大概意思是“不能拿现在来评判过去”。所以说大家都消停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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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对的。但类似的情况却发生在这虚拟的世界,一个戏子的一面之词,可以号召亿万人疯狂,谁如果有啥异议,马上被围攻,操你的祖宗八代!口诛笔伐与文革如出一辙,胜过百倍。

这是个疯狂的世界?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6 02:29:10 +0800 CST  
我下乡的生产队,水田八十多亩,坡地三十多亩,人口130多人,另有桐子树林,可卖八百多元的桐油,算当地的中上等生产队。

我到的时候,正在播种小麦,我第二天便开始参加劳动,男劳力每天计十个工分,女劳力八个工分,社员们很热情,各家都对我很好,送了很多咸菜给我,并告诉我,可以到他们的自留地去摘菜。

由于一直在搞“农业学大寨”一层层压下来,每年必须要造“大寨田”多少亩,公社还要来实地检查。这有点强人所难,队上没办法,只好在农闲时节全体出动,一部分人打石头,另一部分人砌坎,在成块的地中间砌一道坎子,算是造的大寨田。不但少了面积,又摊薄了工分值,人也累得够呛。

我头年没什么,到参加分配时才傻眼了,全年的工分值,每十分只有一毛三分钱,我们知青出满勤的几乎没有,我出工二百多天,算算?

队里的社员是按工分的多少分口粮,知青是比照队上最高的社员分口粮,他们没什么意见,说每人不过少分一口食,我这其实是多吃多占,说实话,我出工也做不来什么,算是混工分的那种。

农民没文化,但善良,在他们进城看病或办事时,我都是尽力回报,直到我回城十多年后,许多当年的小孩子,还来找我帮忙找活干,我供职的企业,是整个地区最大的工厂,临时工上千人,安排几个人是小事。

那些年种田的要交公余粮,社员称为皇粮国税。公粮为征,是无偿的,按核准的田地定了标准的,几乎是不变的,此后队上人口的增减不受影响。余粮为购,按定价付钱。顾名思义,交了公粮后,留足口粮、种子和备用粮(防天灾人祸)后,多出来的才叫余粮。

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初,四川饿死人就出在这余粮上。每一季粮食收获后,小春有小麦、玉米、杂粮,大春有谷子,也有杂粮,因为是集体,粮放在庄屋(保管室)里,必须先把上面下达的征购任务落实后,才是自己的口粮。如果没交足余粮又把粮食分了,必须退出来,队长也走不脱人,严重的去坐牢。只是这余粮的数量,往往比公粮还多。

记得在72年时,李庆霖为他当知青的儿子没饭吃,给老人家写信诉苦,说一年分了200多斤湿杂稻谷和其它什么的,经老人家批准,给所有知青谋了福利。但是,我下乡几年,最好的年份是湿杂稻谷130多斤,少的年份不到一百斤,这还是全队最高份额的。

长年饿着肚子,又是大呼拢的劳动,能出粮?

我们知青,有了国家暂时的救济和家庭的帮补,问题不太大,社员们在春荒时断粮的不在少数!

我们全队三十多户,只有我有一只五磅的开水瓶,能点煤油灯的只有少数几家,而且也只点一会儿,大家都是存放点桐米,插上一根小竹签照明,整个队上,买二分钱一盒的火柴的人也很少,火种都在灶灰里煨着,打火机要一块钱左右,买不起啊!

肥皂、洗衣粉在城里凭票定量,农村不供应,社员的衣服和被盖,都是蓝色或青色,用得油亮反光也没法,而且虱子起串串。多数人家一年四季铺的都是竹席,被盖也没换洗的,他们唯一的洗涤品是桐壳灰,有钱也可以买几根皂角,除此别无它法。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6 06:01:42 +0800 CST  
我下乡后,来的同学和朋友多,粮食消耗大,在公社领导的印象中也不太好,搞得我经常头大,这不得不说一下此前一年的操社会。

我们这小城,隔着一条小河,分为东、西城,东城小点,比如东城只有一个派出所,西城有三个,我是西城的。武斗结束后到红卫兵下乡,学生们看不穿,不等于父母们都是傻瓜,特别是为武斗死去的人修了烈士纪念碑,没几天又拆了后,人们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是其实不然的,后面的批林批孔、批水浒等等,都不太上心了,无非是彼此糊弄罢了。

人们的关系也开始融洽起来,两派普通群众的关系也不怎么生分了。最能说明问题的是,最大的保皇红卫兵的一号头目是个女学生,成了造反红卫兵第二大组织一号头目的情侣,是男方追的,在咂咂声中,这男学生竟然宣布退出革委会,这对夫妻至今尚在。想想原因吧?

我们这些小年轻在干啥呢?在操社会,打群架,我自己没动过手,但名气很大,其实名不副实。

我的班主任是福建人,少年时算是南少林的俗家弟子,2008年八十多岁了,还拿过一个全国武术的特别奖。他是抗战时来我们这的,后来娶了当地人,就留了下来。在50年代肃反时,差点被当成反革命。我奶奶是居民委员,我们两家又住得不远,我奶奶保了他。当年的居委会,有点象派出所的眼线,在警察面前说话很有分量的。我姐弟俩后来插班读书,也全靠他帮忙。

我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武术徒弟之一,学了一点刀、棍、拳、功,需要说明一下,这些所谓的功夫主要是健身,外面盛传的多是夸大了的,如果真动起手来,只比普通人灵活一些,遇到个不要命的,照样把我打趴。

我老师后来,一直任市里武协副会长,名气很大,他并没在社会上混过,借他的余威,我这个小猢狲却被一帮小青年捧成了西城的老大,一些我并不认识的人,借我的虚名打群架,好在老师明白,警察因为奶奶的原因,多年来常常出入我家,是看着我长大的,不然,只怕是吃

楼主 草民123abc  发布于 2016-09-06 08:42:54 +0800 CST  

楼主:草民123abc

字数:36754

发表时间:2016-08-31 21: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9-09 22:48:2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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