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不倒翁》更名为《乱相》,希望大家支持(五代十朝宰相冯道传奇)

第十九章 人心思归

历山大营,刘仁恭的营帐内,一班臣下正在商量如何保存实力,李柷被杀消息却已经传来。
“旧帝怎么死的?”刘仁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风声太紧、谣言太多,委实真假难辨:“之前不是传过先帝驾崩的假消息么?这次谁能保证真假?”
斥候报告:“旧帝确实被朱友珪手下的一名校尉刺杀。”
“呵呵,原来是拿假尸首来诱我们入套,现在人真死,我倒要看那朱温如何收场?”这几日一向口无遮拦的刘守光,因为战事失利夹着尾巴消停了几日,如今收到这消息,当然如释重负。
斥候又说:“现在朱温派了使者,谴责李克用和李茂贞,说是他们派出刺客卧底杀害的旧帝,反诬陷与他。”
刘守文按照自己的逻辑解释了一番:“人是在你的地盘上死的、事也是在你的地盘上出的、还是你手下下的手,这套说辞是服不了人的。”
李小喜却帮着回答道:“兴许朱温根本不想以理服人,只想打打嘴上官司,好应付一下眼前。”
刘仁恭却大声感叹道:“不过,无论是李克用也好、李茂贞也罢,他们这帮手下还真是能人干将,愿在敌后默默为主公付出,哪怕捐躯牺牲,也要辅助主人成就大事。不想我们某些人的手下,总是夸夸其谈的......”
韩梦殷连忙跪地告罪:“大王,我未能察觉、加以劝谏,甚是过矣。”
刘仁恭搀扶起韩梦殷:“韩大人,劳苦功高,出征之前屡劝于我,怎能怪你?倒是某些人,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说是举国之大利,结果坑了孤的半数兵马埋骨他乡,竟然还不知悔过?何其皮厚!”
刘守光禁不住这么一激、狠盯了冯可道一眼:“父亲,儿臣愿为先锋,选派一支精锐万人队杀他个寸草不生!”
“哦,你!行么?”刘仁恭以一种很鄙视的看着他,止不住的摇头:“这年头,哪里不是战火连天、尸横遍野,有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是何其不易?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自己的地盘还要不要了?丢了西瓜捡芝麻、崽卖爷田不疼惜,如此下去寡人如何才能与那些诸侯分庭抗礼?”
冯可道把头埋得低低,心里却一直犯嘀咕:你本就不敢与他们分庭抗礼,又不是现在才这样的。
韩梦殷顺势而下:“与其这样,狗咬狗一嘴毛,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如巩固地盘,再寻良机!”
李小喜赶忙奉承道:“对,这才是顺应天意民心。”
“那我们就散盟吧——”刘仁恭也觉得此时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是军心所向、大势所趋,自然会少些阻力。
不曾想,冯可道却冒了出来:“大王,下臣冯可道有事要奏。”
刘仁恭皮笑肉不笑的讥诮了一番:“呵哈,原来是冯大参军啊,有何指教?”
冯可道“下臣不敢,特来相劝大王收回成命,因为如此一来......”
“够了......”刘仁恭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还想我们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可是......”冯可道还想解释。
“闭嘴吧——”懒洋洋的招呼手下赶他走,再一众议事文武围坐在一起。
冯可道不想自己竟然如此不受待见,灰溜溜退出了大营......
旁边的侍卫们都是心活口快之辈,暗暗说道:“看这阵势,咱们是要大摆宴席了”
果然,刘仁恭发话了:“剩下的诸位大臣都不要走嘛,午宴后还有寡人私请,可不要不给寡人面子哟。”
“哈哈哈——”卢龙军的账内响起了满堂大笑,这还是会盟以来的第一次,其他联军的大营兵士都感到格外的诧异。

刘守光带着李小喜早已步出帐外,李小喜说:“大王此时退盟,纵使不能成为众矢之的,也必将处于孤立无援之绝境,不知道是谁出的昏主意,竟然能使他相信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就对了,让冯小儿小心着点,别脑袋一热劝他回头,那样着实是自讨没趣。”说起这事,刘守光就来气,没少对冯可道有意见。
李小喜说:“将军应该知道,这冯小儿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人,我提醒他有什么用。大王新败,又为冯小儿之倡议所至,岂能再听?”
刘守光说:“那就让他吃些苦头,再犯浑就贬他到北境与契丹野人喂马去。”
李小喜得了准许,自然是兴奋异常:“属下也有此意,那就等回了幽州再做此事?”
“然也——”刘守光见刘仁恭在账内引吭高歌、把酒痛饮,却不请自己,心是妒火中烧:“刘窟头啊,刘窟头。猛虎也有喘气的时候,你也终于有了这么容易懈怠的时候。不过,你在我眼里可不是什么猛虎,最多算待宰的羔羊而已。”
见密探送来了朱温与他的密信,也不急于拆开,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今后大事可期矣。”

历山主营,李克用与李茂贞二人基本上是形影不离。
李克用问:“白日里,卢龙军营把酒言欢,不知岐王有何看法?”
李茂贞不加思索:“卢龙燕兵太放肆,刘仁恭太嚣张!如果刘仁恭不就此事给个说法,本王是不会让他轻易散盟的。”
李克用继续问:“如果他给不出说法,就想一走了之呢?”
李茂贞倒是干脆:“那就休怪我七万博野军不客气了。”
“诶,远道而来,还折损了这许多兵马,未达成应有之目的,还要收拾这新冒出来的叛逆。这样看来,这笔买卖岂不亏了?”李克用继续说道,颇有点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味道。
李茂贞听懂了李克用暗示,明知故问道:“那晋王以为如何?”
李克用说:“刘仁恭此人反复无常、忘恩负义,能在孤与朱温之下、首鼠两端坚持数载,其能耐可谓之举世无双。”
李茂贞建议:“那就不要留他在这世上?”
李克用却说:“可是孤还要他制衡朱温,孤和他虽有摩擦、且龃龉不断,但远非生死对头、不会争个你死我活的,这也就是他数次背叛于孤,孤却不痛下杀手的原因。”“可孤与朱温就不一样,先有暗杀之仇,后有害子之恨,现今又有国难之恨,不可能视若无睹。”
李茂贞急了:“那给点教训,杀鸡儆猴总是可以的吧?”
李克用点点了头,却依然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李茂贞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着手在营帐内做准备......

“暗杀行刺实非君子所为,然而这次目标太大,想一并铲除几乎不可能;即使纵然得逞,最大得益者,一定不是我们,这不是平白便宜了朱温?”冯可道出了刘仁恭营帐,本想出去散散心,却被李皓拦住,说起了为唐帝李柷报仇之事,却根本无法确定到底是谁所为。
李皓哂笑说:“你怎么这么幼稚,能杀几个算几个,实在杀不了的我们可以嫁祸给朱温,再与他们一起联手,不就有利可图了?”
冯可道依然苦劝:“还须主公三思而后行之,此计在下以为不妥。”
李皓拂袖欲走:“我已思之再三,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算做你参与其中,我一力担下这风险。”
却见有人前来传令:“奉晋王令,有请李先生。并说:今日之宴,改为左营,请先生不要弄错了地方。”
冯可道细心备至:“为何要换地方?后军大营不是挺好的么?”
传令兵说:“大王没说,我只是个传令的,没敢多问。”
“后军大营多半是粮草所在,离各国主力相距遥远,而左军即是李克用的核心所在,我要携带兵器、部署伏兵不经过李克用同意,就必然是困难重重了,届时我将只能对刘仁恭下手。”冯可道思索再三,向李皓说出自己的顾虑:“这怕也是李克用的盘算,我们成了他的杀人刀了,如果他借机想除掉我们也非难事。”
李皓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你是说,我们螳螂捕蝉,恐有黄雀在后?”
冯可道也很直接:“你都动了杀二李之心了,难保此二人不留有后手。”
李皓有些义愤填膺:“正是此二人,我才更要杀之。”
冯可道不解:“为何?”
李皓说:“我接到过敬大人的传令,说杀害陛下的绝非朱温手下这么简单,那人很有可能是二李其中一人派去的密探所为。”
冯可道问:“你不怕他们有所动作,这样大的动静,二李不可能毫无察觉?”
李皓却说:“那也非去不可,我既然答应了李克用,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不容错过——”
“主公,在下再次提醒你,回幽州吧,复唐之业绝不是一日之功。”冯可道还是觉得李皓的目的性不明、机会也不合适。
李皓说:“不可,既然已经答应别人的,应该有始有终,即使成不了也是买卖不成仁义在的。”
冯可道再劝:“与一群暴虐不仁的肉食者谈仁义,你当真想好了么?这可是去拼命啊,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李皓却很乐观:“若你能从中协助于我,那我就成事了一半。”
“我没这个能耐。”冯可道说完夺门而去。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2-28 11:20:45 +0800 CST  
@海豹突击队突油 2018-02-28 14:03:14
为什么楼主还没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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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更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2-28 19:28:51 +0800 CST  
第二十章 宴无好宴

行辕外,各色旗帜在风中摇曳不止,旗每面大旗下都整肃排列着本国的铁甲兵士、重型战斗械具,寒光粼粼、夺目生辉。说是一场普通的会宴宾客,实际上也是一场无声较量,二李带来的都是精锐禁军,目下在行辕外全部展开,气势分外恢弘。相形之下,卢龙确实寒酸了不少,刘仁恭略显底气不足,自然是一路不敢昂首阔步。
当李克用非常自信点头检阅部队之时,刘仁恭却唯唯诺诺像个小媳妇躲在了李茂贞身后,大气不出。李克用见状环视全场,右手一伸,阅兵场上兵士纷纷喊声震天,刘仁恭被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了,差点入不了营帐。
“晋王驾到,岐王、幽帅参见盟主——!”司礼高亢的宣告。
李茂贞走下马来,拱手高诵:“参见晋王——”
李克用庄容严正的拱手:“岐王有礼了。”
李茂贞连忙咳嗽一声,拉了拉刘仁恭衣角。
司礼再次高声唱和,以提醒刘仁恭:“幽帅参见盟主——!”
刘仁恭终于鼓出半点勇气,有气无力回道:“参见盟主晋王——”
刘守光随行入行辕,看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咬牙切齿想要出言语,却被李小喜阻止。
红衣司礼高声诵道:“盟主携岐王、幽帅,入行辕——!”
李克用拱手谦让:“列位请坐。”
“诸位,此次合谋灭朱,虽未最终完成,但甚合孤王之意,来,为灭朱复唐,安定天下,尽饮此杯!”先礼后兵历来是李克用的强项,于是举起手中酒杯。
未等众人饮罢,李克用就面向刘仁恭:“这是孤与岐王共拟的一份盟书,请幽帅过目。”
“幽帅刘仁恭散盟在前,晋王与岐王苦劝不听,我行我素,故天下反朱复唐之盟就此瓦解,幽帅将担负散盟之责,为以儆效尤,卢龙治下需割武、新、儒、顺、妫五州之地并输帛十万匹、岁贡铜钱十万缗,以省背盟之过,否则将尔丑行公布天下,天下将共击之,届时大兵将至彼将不复存焉。”
刘仁恭却只好应承下来,并一字一句读着,读到关键处,大感不妙诘问道:“这什么意思,恕本帅难以认同。”
李克用直截了当:“并不是让幽帅认同,这是我们已定的决策,只是希望幽帅能识时务。”
刘守光终于憋不住:“鸟——打仗没能从朱温手上没得到东西,反倒从我们身上剥夺去,你想得到美。”
一旁的甲士们大喝:“大胆——”
刘仁恭厉声斥责:“老二,不得无礼。”
韩梦殷也连忙过来打圆场:“两位王爷可知,为了此次会盟,卢龙军为之付出多大代价?”
李茂贞不无挖苦道:“当然知道,不就是死一万八,伤七千。抵不上晋岐联军一个零头。”
韩梦殷不顾年老体衰站出来:“是啊,我们哪及你们财大气粗,拿得出手的也不及你们的零头,那我们为何不投降朱温那厮?反倒过来帮助你们,那全是一片拳拳忠君为国之心所至,不愿与朱梁同流合污......既然都是为了这大唐天下,何以拿此不平等协议来恶心我卢龙军呢?岂不寒了天下复唐势力的光复天下的决心!”
李茂贞持续出头:“还不是因为你们先退盟、毁盟了。”
韩梦殷说:“旧帝已死,某等费尽心机未得尺寸之地,反朱联盟已成鸡肋,众人思归,不退又能如何?”
李茂贞说:“这不是理由,而且据可靠消息旧帝非但没死,已经转移出曹州历山,还在朱温次子朱友珪的层层保护之下活得好好的。”
刘仁恭连忙解释:“我还以为两位是知道这事的,原来也是不知的,那又何来朱温派人谴责一说?”
李克用终于说话:“孤正为此事感到纳闷呢?昨日朱温派人骂了孤一通,孤和岐王也觉得莫名其妙”
刘仁恭有意提醒:“这已是旧闻,最新消息,旧帝已死,死于朱友珪手下的刺杀。”
“陛下,你还是糟了朱温那厮的毒手......”李克用立刻就摆出一副哭丧脸:“那你就更别想走了,天子都死了,吾等身为臣下不思杀敌清君侧,反倒一走了之,与叛逆何异?”
刘仁恭说:“刘某素无大志,也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只求守好幽州这薄田半亩,求诸位开恩放过。”
此语一出,李茂贞显然不服:“说的倒轻巧,整个诸侯受你拖累半途而废,丧失了救主最佳时机......所以我还是劝你,签了这和约还好,若是不签的话......”
刘仁恭问:“怎么?”
李茂贞恐吓:“覆巢之下必无完卵。”
刘仁恭并不十分惧怕李茂贞:“你这算威胁本帅?”
李克用却含而不露,假装起了和事佬:“幽帅,我们几方诸侯凑在一起不容易,还是不要执拗了,签个字而已,签了我们就好为此次会盟失败,为天下人做个交待了。”
“你们还是觉得是我方的责任?灭不了朱温也怪我咯?”刘仁恭被逼生气上头,据理力争起来,全然不似刚才那番畏缩。
李茂贞反问:“难道不是?”
刘仁恭气不打一处:“那本帅请辞,请诸位答应;不过,若是诸位不允,本帅也会自行离开。”
李茂贞说:“慢着,说走就走,好生无礼。”
李克用说:“若是不答应,你哪也去不了。”
刘仁恭被彻底激怒:“我卢龙将士何在?”
并没有人回应,刘仁恭知道情况不妙,但却以非常蔑视眼神的看了看二李。
李克用嘲讽道:“幽帅,不妨再大点声,看有没有人应?”
刘仁恭只能孤注一掷:“要我喊,本帅却偏不喊,不就是把我的几名随从和侍卫给做掉了,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还没对我动手,就说明你们对我还是有所顾忌的。”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主公之间剑拔弩张,稍微不住便是血溅当场,已经不允许刘仁恭一众部下轻易开口帮忙了。
李克用笑了笑:“孤和岐王只是没想好,怎么对付你?”
“那你们倒不如摆下好酒好菜,让刘某做个饱死鬼算了?”刘仁恭揣摩李克用还没有杀他的可能,故意耍起了混。
李克用却说:“幽帅不知,联军与梁军消耗过大,军中将要断粮,好酒好菜自然是没有的,但刀枪剑戟、强弓硬弩管饱。”
刘仁恭说:“二王如此怠慢于我,有违待客之道,若有话尽管直说。莫不是现在就想翻脸,那刘某就算是血溅当场也绝不屈服。”
李克用说:“诶,幽帅哪里的话,只想请你留下来坐坐,再说这帮将军年纪尚轻,基于义愤说了几句重话,你也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刘仁恭说:“二王此举已是瓜田李下、不言自明,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李克用说:“好,幽帅果然聪明......来,舞乐奏起——此曲终散之时,如果大帅还是执迷不悟,那可就别怪我没给你最后的机会了。”
“光有舞乐,却无美酒着实无趣,末将向二位王爷敬献燕地佳酿。”刘守光见机抱起一坛美酒,加入他们的谈话:“燕地虽有冬寒,燕酒却有萧瑟孤寒之气,酒力不胜者,全然无法驾驭,饮之头不痛,后劲却是寒中慷慨豪迈激人斗志之热血。知酒者,当世几人也?两位王爷需要慢慢品。”
刘守光不由自主的抚酒坛叹这气,就在大家以为他献完酒就会离去的时候,言辞激烈的向两王诘问:“晋王殿下、岐王殿下,莫非真要把这散盟宴开成鸿门宴吗?”
李克用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守光却突然抽出一把利刃:“那就别怪我与诸位血溅当场。”
“就凭你?”李茂贞还是不相信一个文官有如此能量。
刘守光说:“那凭我三万幽燕健儿在内鱼死网破、五万援军在外生死相博如何?”
刘仁恭说:“三万废物孤自不放在眼里,哪来的五万援军?”
刘守光煞有介事向两王禀告:“月前,本将已派出幽帅的亲笔信将我三弟守奇的援兵请来,现在算算日子,也应该到了。”
郭崇韬连忙呼应道:“此言并非恐吓,据报燕军已经大兵压境了。”
李克用还是不依不饶:“幽帅,非要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可惜,即使你有这五万又如何?孤的存勖儿和大将李嗣昭、李嗣源正领着八万凯旋之军赶到,何惧之有?”
刘仁恭正犹豫:“哎,这个......只是想......”
韩梦殷说:“咱们大帅只是想,能真正有个好好说话地方,让两位王爷来听我们解释。”
李茂贞却不买账:“你们就是这样给我们解释的?这样说的话真是千古奇闻啊。”
“如果两位王爷能够洗耳恭听,我们就下不为例,如若不肯,我相信肯定也没有下次。”刘守光却气势不减,直接把利刃架到了李茂贞的面前,他知道李克用不好对付,“柿子捡软的捏”,先取弱旅或许更有胜算。
李茂贞却大气不敢出:“你......”
此时,刘仁恭的传令兵在帐外高喊:“禀告幽帅,李皓先生请求敬献剑舞。”
刘仁恭大喊:“不准,让他在外面候着。”
传令兵继续说:“他说他已亲自前来。”
刘仁恭怒了:“他是听不懂人话,叫他不要进来添乱。”
这时,李克用发话了:“孤准了,让他们进来。”
进来却是李皓:“小人已经来了,这是晋王殿下的意思,还请燕王勿怪。”
郭崇韬斥道:“燕王?小小卢龙节度使,你哪家封的?也敢僭越称王,好大的胆?来人给我拿下。”
李小喜从人群中冒了出来:“两位王爷步步杀机、层层圈套,相信这僭越之后又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是防不胜防。可是两位王爷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幽帅不能活,那么你们的家眷也只有一起陪葬了。”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2-28 23:31:48 +0800 CST  
@羽洛凡凡x 2018-03-01 12:04:19
楼主,结局不要太悲惨了哦,这女的好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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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洛华不算女主,但比她惨的还有的是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4:04:08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功亏一篑

大帐帷幕分开,推出数十辆车子来到营帐前,车子一停,燕军士兵从车拉出数十个女子和小孩,来有的白发的、有中年的、也有青春年少的,衣着都十分考究且华贵。这些家眷一走到大帐,营内分外安静了许多。
李茂贞哭叫:“娘啊,娘啊!你老人家怎的被贼人给绑了?”
还没等那老妇开口,李小喜先就告罪:“王爷恕罪,敝臣多有冒犯。”
李茂贞威胁说:“你还不把人给放了,当心本王饶不了你!”
李小喜始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王爷你是知道,敝臣也是迫不得已,那日我与守光公子在凤翔地界溜达,碰巧遇见王爷家眷在省亲,顺便请了回来。”
此时刘仁恭有些得意洋洋:“李总管,你是有多闲?能从曹州跑到人家岐王地界去?”
李小喜说:“大帅,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放是不放?”
刘仁恭高兴的说:“放,立刻放,你务必要保护家人周全。”
李小喜信心满满的说:“大家放心,只要能保证我们安全,那岐王的家眷也是必然安全。”
李茂贞有些动摇,正想说些什么,李克用却朗声道:“还请岐王爷勿以父母妻儿为念,奋力清除叛逆!”
李茂贞大道:“晋王此言何意?”
此时数十名燕军军士拨出长剑,架在李茂贞家眷颈部,没有得到命令,没有丝毫松懈,于是有几个年纪尚轻的登时吓得惶恐大哭。
李克用大喝:“如此鼓噪,好生讨嫌,将哭喊的女子都射死了!”只听得飕飕声响,十余枝羽箭射了出去,哭叫呼喊的宠妾妃子们纷纷中箭倒地。
李茂贞怒吼道:“你敢杀本王家眷,不怕本王反出你的阵营?”
李克用说:“谅你也不敢,天下美妇佳人何其多,‘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死了再娶一个不就是了,何必这么苦恼?”
李茂贞也怒不可遏:“李鸦儿,你不是人,换你家人试试?”
李克用说:“真有如此,孤绝不食言,一个也不会留。”
“完了,这独眼李鸦儿油盐不进,我们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刘仁恭格登一下心凉半截,差点没瘫倒在地下。
李小喜却看得很清楚:“那是石头没砸到他脚不知道痛。”
眼见挟持李茂贞家眷已成鸡肋,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是无事无补的,刘守光直接撤掉对李茂贞的威胁,回到刘仁恭的身边。
这时,冯可道靠近前来:“小臣幽州节度使府参军冯可道,敬告于晋王殿下。”
李克用不屑一顾眼神,似乎要将拒之门外:“所为何事?若还想为刘仁恭做说客,那你还在外面给孤站好。”
冯可道却说:“小臣向晋王问好,前来是为了晋王您而来的,您若不听,必遭至大祸临头。”
李克用已经听腻这种说辞:“危言耸听,给孤打将出去。”
冯可道却不紧不慢的说道:“晋王爷在这有恃无恐的威胁幽帅之时,不曾听到军报么?朱温率军东向,已朝我历山大营扑来。”
李克用也不妨解释给他听:“冯参军真是杞人忧天,数日之前,朱温才被我儿存勖引大军打得打败,全军覆没。还没有恢复元气,何来攻我一说......而且就算是朱温来犯,孤对他也是知根知底的,又有九大太保押阵,何惧之有?”
冯可道说:“噢,晋王,李存孝、康君利之死殷鉴不远,还嫌你的儿子死的不够多么?数十年间,与朱温交战败多胜少,苦国害民,仍然不思谋国理政,反倒穷兵黩武,打起了自家盟友的主意。岂不让人笑话坑儿子上瘾,还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么?”
李克用说:“小小参军,胆子倒是挺大,你故意惹怒于孤,好成全你的忠臣的名节,可我偏偏只杀刘仁恭,你能奈我何?”
冯可道说:“听闻晋王近来害了一场大病,一番折腾下来时日不多矣。而我家幽帅却正值盛年,几位公子龙精虎猛、也是英纵之才,却可以来日方长,您呢?是嫉妒我家幽帅比您年轻?”
李克用说:“呸,好一张利牙尖嘴,可惜这是演武场,不是嘴打仗的地方。”
冯可道威胁说:“那小臣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如果幽帅和卢龙军士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伤损而返回不了幽州,幽燕之地必群情激奋,与晋王和晋阳周旋到底,无非是个平添几十万户的孤儿寡母。而那到时,我们也会动员那几十万户的百姓去你晋国吃大户去。”
“你敢!”
李茂贞终于坐不住了,见到剑拔弩张,立刻做起了和事佬:“二位就不要势如水火了,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当以和为贵。”他知道李克用是暴虐不仁、胡搅蛮缠之辈,与他走的太近并没有什么好处。由于实力不强,反而会觉得幽州势力更好打交道的多。这回他自己也算明白了,李克用这次实在太过分了。站在弱者的立场上,刘仁恭此举没有什么不对,就算被挟持为质的家眷,应该帮刘氏脱困。
冯可道继续说:“小臣不敢当,小臣只是个参军,是个小角色,哪敢与晋王爷平起平坐?”
“你还知道你是个参军?你算什么东西,说了这么多话,还不嫌累?还不赶快下去?”竟然是李皓,他竟然端起酒坛子向在座所有人敬起酒来,等到走到冯可道身边,他直接揶揄起来。
“哦,李先生是吧?”李克用正惊讶他的出现,忽觉腹中饥饿,也不十分着急理会刘仁恭一行人:“你那里的美酒佳肴、燕舞歌姬可是备好了?孤与这些厮们纠缠太久,有些饿了。”
冯可道正在琢磨主公李皓与李克用到底什么关系。下人们已经端上熟羊肉,却疏忽置办筷子。
李皓径直走到李克用身边:“那就上酒上肉,我去取著。”
李克用有些等不及:“哪来这么斯文,直接上手,方便。”
李皓问:“吾王食肉口干否?”
李克用反问:“有好酒么?上来。”
李皓说:“此酒才温好,小心烫手。”
李克用摸到杯壁,果然滚烫似火,一个不小心将杯子打翻在地。
忽然,阴风骤起,一支利箭凌空向李茂贞扑去。
“岐王小心。”刘仁恭大惊一声,刘守光紧接着飞身架开那支箭,然后是李茂贞的侍卫也跟了上来。
李茂贞说:“晋王好谋略,摔杯为号,原来是想小王与幽帅一并铲除了。”
李克用说:“任你怎么奚落于孤,孤只能说,这真不是孤干的。”
整个大帐立刻杀声四起、乱作一团,慌乱中忽听的有人疯狂大喊:“杀了李克用,降了朱皇帝。”
李克用脱口而出:“方才才与孤说是谁想作乱,你的人果然就到了,你李茂贞又岂是良善之辈?”
几十名刺客瞬间包围住了李克用,李茂贞、刘仁恭也同时遭于刺客的袭击,为了抽身拖着伶人、舞姬来躲避刀剑。
李皓再也按捺不住,拉开弓箭大喊:“老贼们,参与篡夺我大唐江山,今日一个也别想跑了!”
李克用却不慌不忙:“终于跳出来了,早就看你不寻常了。”
人群中,刚才刺杀李克用的刺客突然转向李皓杀去,李皓大为吃惊,身边的一帮死士已经用身体挡住一次次致命攻击,遭到残忍狙杀,死伤过半。九死一生中,李皓被人潮冲到李茂贞身边,摇摇晃晃的去扶:“岐王、幽帅快走,乘乱逃走才是良机!”
此时的大帐内,人群有受到惊吓呼救者尖叫者,有恍恍惚惚奔走逃命者,有协助主公砍杀者,也有刺杀失败立时伏法者,场面立刻混乱起来,有如一锅乱炖。
“还是留下吧!”李克用高声喊道:“尤其是岐王更不得离开。”
此言一出,李皓跟着刘仁恭一行人立刻顺着人缝缩了出去,李茂贞却动弹不得:
“独眼贼你真要与本王火并?”
急切间,发出一枚传令响箭,外面各营的博野军士兵纷纷相应,不明就里的向着曾经的盟友砍杀过去,霎时间整个历山营变成了数万人大搏杀的修罗场。
“哎呀,直娘贼,让你留下不是要杀,而是让你听孤解释,你当真好糊涂啊......”
杀声鼎沸、旗鼓喧天,李茂贞却根本听不见说什么,还以为在骂他,反而杀得更凶了——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4:15:22 +0800 CST  
@皇冠朴智妍冠确 2018-03-01 14:25:09
更新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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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事,马上又来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4:45:56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临危受命

李皓一直在笑,抽了风似的大笑,一点也不好听,反让人厌烦无比。
可是冯可道也不能阻止李皓笑,一但阻止,问题就来了,李皓会顺势骑到他的马上不下去,甚至还对他动手动脚,所以他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忍受这种折磨。
冯可道了个空,一本正经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不想这些人活得这么安生。”
“你可以换种方法,老实说我并不赞成你这样做。”
“只有他们都死了才会天下太平。”
冯可道皱了皱眉:“如此情形,你可满意?”
“什么满意?”
“诸侯联军互相打起来了。”
“还行,美中不足——不能为我所用,白白自相残杀,真是可惜了。”
“行啊,你还真会想。”
“不想又能怎么样?这群乱臣贼子不是早该死了,而且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说到做到哦。”
“知道,我这不是还不清楚你到底是站哪边的?问一问总比不知道的好。”
李皓一脸嬉皮笑脸说:“咱俩不是一边的?你不一直都是我的人。”故意把“我的人”拖了个尾音,还想伸手去摸他。
刺激的冯可道终于跳了起来:“主公,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君子,我本来就不是,你有看见过太监是君子?”李皓吃吃笑笑:“我最多算小人,你要知道历来都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走了,还有任务,原本就是为刘守光殿后的。”一面抱怨说死太监都是这个德行?一边把马牵到一边,准备上马。
“我还不是派了我那几千好手来护刘氏一门周全,才跟你走到后面的。”李皓却抱着酒壶:“我说冯少,不与我痛饮一番?”
冯可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位仁兄喝了几杯酒下酒,能对他做出来点什么事情。
冯可道一打马鞭,窜出老远,见李皓跟从不及,又慢慢减速。
只见李皓骑了匹老马,被拉下了老远,紧赶慢赶高声叫道:“贤弟,可道军师,冯霸王......你倒是等等我。”
冯可道就当没听到在说什么,心里想着再冲一阵,差不多就可以脱离历山大营的控制范围了,为何不抓紧一点?
此时,他从远处瞭望,历山各军已打得精疲力尽,指望目下他们能派出一支骑兵来追击他们是不可能的,纵使他们不肯罢休,只要追到山谷边上,一支精锐的百人弓骑兵,就能够给予足够的教训。
真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的沙陀骑兵、博野军、卢龙军,竟也成了乌合之众,杀起自己人比杀敌人还狠......正想着,突然听不见后面李皓的声音了,三支乱箭从三个不同方向,准备向他的身体没有皮甲保护的地方穿过,他却寻思看是何人能射出如此刁钻的箭法,于是假装利箭已刺入他的体内,把武器往地上一扔,身子一软,从马上摔了下来,面朝黄土怕被看出破绽。
分明听见后面李皓拼了命地嘶吼,暗想:“李皓武艺不差,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定是像我一样装出来的。”
可是这声音分明由远而近、由近而远,空空荡荡、形同鬼魅,分明透露出种种生命垂危才能发出的呻吟:
“坏了,老大真出大事了。”
又等了片刻,几乎没了动静,似乎是那名行凶者已经走了。
冯可道才弃马奔跑到已是奄奄一息的李皓跟前:
“何人所为,你可知道?”
“不知,之前......没遇到过此人,你且看看玺绶还在我匣中?”
冯可道急忙翻去,全然都在,而李皓被钝器重伤,迷了眼睛、四肢无力,已经全然看不见了,冯可道安慰他道:
“主公放心,东西还在——”
“向我对天起誓,必以性命加以保护,只待有一日......一日,能光复大唐。”
冯可道语带哽咽,随后立誓:“永保玺绶平安,光复大唐江山。”
“立完誓言后,你就是我神策武卫盟中......新任龙头。”伸手指了指袖口,示意要冯可道拿出来:“接受龙头令牌,送我回幽州,安葬好我......我盟内的兄弟们不日便会来拜见新龙头。”
冯可道呜咽着说:“主公,我宁可相信这不是真的。”
“哭什么?你现在才是新主公,我这八千菁英还指望你一展雄图,我可没因为你是个窝囊废才让你执掌大任的,所以别让我看不起你。”他把语速放慢,尽量趁着一口气把要说的说完:“我知道你怨恨我不择手段,可是这......这天下,已经混乱至此,哪还有我们讲规矩的地方?”
说完,便咽了气,此情此景他想起出征前,李皓那次为他送行:
“嫌弃我?嫌弃我去找一个比我有用的主子去效忠,我知道你根本看不起刘仁恭、刘守光,那又能如何?你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抗衡于他。这个可能短期内是无法达到的,但是我可以帮你。最为重要的是,我的资金、我的实力可以帮到你。如果没有我,你只有注定一生为奴——”
“我不是一个担得起担子的人,你这幅担子又太过重了。”
“整个幽州财政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刘仁恭为何砸锅卖铁也要搜刮完百姓的铜钱?刘氏父子形同陌路的原因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愿意,借助我们神策武卫可以让他们连饭都吃不起,跟着我们走。”
“商人都不做赔本的买卖,真要跟他斗,虽然我不是商人,我也舍不得你的家底。”
“你是觉得我做不到么?还是觉得所托非人吗?你不是一直想走出现在的困境?事到临头,还想这山望着那山高,可你现在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现在又是什么鬼样子?一个不入品级的参军,凭什么让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军阀对你青睐有加?这不是痴心妄想又是什么......走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冯可道却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很平静:“主公,好走——”
那应该算是他最后一次拒绝李皓的好意,为此,他们俩还大吵了一架,但是这次他却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看见李皓已经长眠不醒,冯可道上前去整理李皓的遗容:
“主公,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也不奢望李皓能给他什么答案,静静地在身边坐了下来。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啊,主公啊你就这样去了,什么都没留下。”冯可道拿过一件衣服给盖上:“你这一辈子操劳,我都不知道你为了什么,既不好声色也不好犬马、饮酒也是浅尝辄止、博戏小赌见好就收,身份多是美女如云,却一个也不近身,到底为了什么?”
“洛华跟我说,她那时是想要同主公一起出去见世面的,你都不许,说她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花瓶,没有资格陪你一起去死,气得她立马投身做了歌伎,我还为她打抱不平......现在想想是我错怪了你,你真是为了大业。”
“宁洛华说,她最放心不下还是你,你是太监又如何?早先她也是知道的,可你不知道的是,她也是一个不管三七二十一敢爱敢恨的主......现在最苦的还是她,自从她成了我们安插给刘仁恭的内应,她知道你有光复天下的雄心,担子、责任可没替你少担……可你这一走,注定让她没了好结果,我还能说什么?只是可怜了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很后悔......不,我不后悔。”冯可道叹了一声:“最终我没和洛华走在了一起,这也不怪你和任何人,那只能说明洛华本不属于我。”
“都过去了......”冯可道把头靠上李皓的胸前,不禁涕泗横流他的男儿泪:“还是谢谢你把我从死亡线拉扯出来,让我一家不受威胁,还让我出人头地。”
突然,他感觉出了异样:“不对,主公胸前怎么软绵绵的,不像男人的......是女的,李皓是女的?主公是女的。”他眼中也不知道是兴奋多些、恨意多些、还是伤心多些,总之都化成为一种依依不舍之情,弥漫在了空气中......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4:46:26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恍然一梦

那日,冯可道一直沉静在怀疑的迷雾里不能自拔,而又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主公是女人!”
他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印象中救过我的还有一个大姐姐,这十几年来几乎销声匿迹,原来他就是她......”
那一晚,他拉着李皓的尸身赶着马车来到百里开外的一家小客栈,他怀着各种揣测的心理,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想了遍,还以为自己就会因此而睡不着了。却不曾想竟然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一阵狂风掠过,遍地的黄沙及碎叶被刮得尘土飞扬,在那满天翻飞的砂石败絮当中,凉风萧瑟、气氛肃杀的空气似乎盘旋在一片废墟上空,一场绝佳的好戏正在上演。
将军说:“父王,儿愿降......”
王爷说:“其他人降我,我自当以国士待之,你另当别论......”
将军说:“大王声名赫赫、威震天下,您所到之处无不授首......儿臣之反抗,只因个别佞臣推波助澜,实非本意。”
王爷说:“没想到你不光武功卓绝,这溜须拍马功夫也是一流。”
将军说:“如今父王尽除奸佞、肃清玉宇,某才能得见天日......假若父王放某一马,儿愿为再为马前卒,侍奉左右,为大人建功立业、流芳万世......”
王爷说:“这就是世人皆知的大英雄吗?都知你孤傲一生、纵横一世,却不知你为了个女人敢将自己脸面这般作践?”
将军说:“父王真的不愿放过我?”
王爷说:“你从不惧死,为了个女人求生降我,定然有诈!”
将军说:“既然如此......某无话可说,但愿父王能准放她一马。”
王爷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求我么......我偏偏不会成全于你......”
军士指挥着说:“上......全部上,这回绝对不能让他再跑了......”
“别让他接近大王!”
此刻,守岗的军士全都跑到这里,一是为了防止他的逃脱,二是为的目睹这盖世英雄的最后时刻;大家都不敢相信他的投诚,要是换做战场上,他没有被绑住手脚,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这些士卒、杂兵还不够他来一壶的,所以这次投降着实莫名其妙。
“火......着火了!”
“啊,是有人纵火吗?”
原来是一个人,闯进方圆十里的兵营大帐的中心,所到之处烈火熊熊烧干了血流成河的大地。
“他来了!”王爷笑道:“他的死党终于来了!”
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暗藏伏兵迅速将其团团围住。
“弓箭手,准备!”
两扇木寨门紧紧的闭合上,箭手将来人射成浑身是血的窟窿。
“他活不了,就趁现在,上!”
“内外夹攻,大家都上!”
一支支雪亮的长矛再次洞穿了来人的身体,纵使他是硬汉,也还是是血肉之躯:
“杀了他,不留活口。”
然而——
两只可怕的手臂紧紧抓住栅栏和拒马,将其挤压的变了形,最后重重压在伏击他的士兵的身上。
“嘎叽——”
每踏出一步,就踩在一个士兵的身躯上,终于来到那个大人的身边。
距离十步路的地方,抓住了一个小孩,用力托住他的下巴。
“孩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这样威胁不到我。”
此刻,大王与怪人咫尺之遥,却依旧一片坦然,。
怪人和孩子一直颤抖,止不住的浑身颤抖,用沙哑的声音撕破黑暗的嘶鸣着:
“我是想告诉你......我想要你死......你会死的比这小孩还容易!”
随后,将那个小孩举过头顶,准备让其血肉横飞。
将军想出手阻止:“蛮刀为何要与小孩过不去,如果你要是知道我与他的缘由或许不会这样乱了的。”
蛮刀先是一愣,后来终于心软准备慢慢将孩子放下。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躯冉冉降世,仿若天边的流云在空中飘荡,也不知来人是神仙是妖精?
怪人无暇看,孩子却看得清清楚楚:不是神仙,也不是妖精,而是一张隽灵而美淑的小脸。
飘然一箭朝向怪人的心脏部位,给予致命的一击:
“将军,卑下尽力,天命难为——”
而后,怪人倒下,那人将孩子缓缓接落在自己的怀抱,突然俯视着他的眼神,过了半晌,才沉吟道∶
“幸好我没来迟……否则他疯起来,还不知道要平添多少无辜……”
说时说话声略微悲戚,竟然流下泪来。
昏昏沉沉间他茫然朝她一瞥,只觉眼前的少女虽然瘦小,却不羸弱,反而在眉目间蕴含一股子英气,让他感觉自己根本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他却无力挣扎,本已通红的脸色立刻变得面如死灰,虚弱地道:
“你……你是谁?我……为什么又在这里”
她根本没有在意孩子,转头朝向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将军: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将军却淡然一笑:“救下了这个孩子,也是功德一件......毕竟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而且,我要用我的血唤醒父王一颗拳拳爱民之心,让他阻止这无止境的杀戮。”
“将军,你为何还这么幼稚?这狗王要的是你的命,才不管中原千千万万百姓的死活......”
“小妹,不得无礼,十年前,我等聚众山林、落草为寇本是塞外的牧羊童,蒙义父不弃,封我为将军,后又被贼寇胁迫,降而复叛已是大不敬,你嫂嫂劝我识大体、顾大局……既然归顺了朝廷,封了官爵,我等岂能再言而无信。”
王爷的手停留在将军的脑袋上,却开始不停地拍抚,一边拍还一边说道:
“存孝儿你可曾记得,我说过:你引贼寇入侵,为祸国家多年,今日既然归顺,以后当安分守己,切莫再次为恶。”
大家都看傻了,将军却如同被洗脑了一样,温顺地任由大人摸他的头,给他上课。
“记得,这次复叛确属不得已而为之,那是因为我的义兄唆使贼寇抓了我的家人......”
“你看,你说的义兄,是不是此人?”从大人背后走出一名将官,看他服饰和乌纱丝毫不比自己逊色。
“是你,存信兄!”一心一意想要投靠的他自然不会想到有这样一出:“既然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还都是兄弟,为什么还要帮贼寇害我全家?”
“不,你错了,你才是贼寇的幕后主使,我是真正的为朝廷尽忠职守......”
“你......”将军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年少也曾为祸乡里数载,干过不少危害百姓、鱼肉乡里的事,成年跟随义父杀伐过甚,早该受到天劫,今日死在这里也是理固当然……”
未等义兄白刃劈过来,便投水而亡。
此时,在湖的另一侧,一名绝美女子收到夫君离世的消息,她选择用死来结束自己的一生,以怀念那个先她而去的人:
“将军,是我害了你啊!”
然后,她投入大湖,追随夫君而去。
此时的王爷却并不准备放过任何一个与此有关的人,因为他不想把自己一生唯一的污点公之于众,在逼死了将军以后不久,他派人背后袭杀将军的义兄李存信,并把屠刀朝向了少女和小孩:
“一个也不要放过——”
只一刀,少女的血溅到了小孩的眼睛里——
孩子分明已经感觉到了第二刀已经砍在了他的身上,却犹如在梦中一般突然清醒……
冯可道扪心自问:“如果那小孩是我,那女的究竟是谁?”
此时,冯可道已从梦中梦里醒来,却为两件怪事大感不妙:一是,李皓的尸首不见了;二是,自己行李、车马,随身衣物和所有钱财也都不见了。自己也被赤身裸体的抛弃在了路边,双手反绑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下。还好四下无人,他想找来树叶和枯枝来遮蔽光着的身子,就在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头皮硬生生的发疼、发髻像被什么东西给拽住......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7:45:14 +0800 CST  
@离已莫莫绿 2018-03-01 17:52:18
又等来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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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7:54:23 +0800 CST  
@离已莫莫绿 2018-03-01 18:50:40
此贴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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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夸奖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9:14:03 +0800 CST  
@部分菊部有损菊o 2018-03-01 18:27:23
拍成电视剧一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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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吉言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9:14:17 +0800 CST  
@那小子那b 2018-03-01 19:13:57
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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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9:14:5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奇遇烈女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偷了我的钱财,还把我扒的一干二净?”他感觉昨晚肯定是被迷香给迷晕,不然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他倚着树干,磨蹭了半天,终于挣脱绳索的束缚,喘了半天气,正想找出自己脑袋痛的原因,结果发现自己的发髻挂了一个东西,不大不小还挺扎实的:
“传国玺!”
他苦笑了半天:这群蟊贼也忒不识货了,我整个人加上所有行李,都抵不上这价值连城的东西的九牛一毛,人的品味真的和层次很有关系,衣服都给我脱了,还不打传国玺主意,反倒把它系在我发髻上,真是一群没带脑子的土。
突听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穿林而来,找个树梢躲了躲,有点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要是刚才那伙歹人再来,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只有命一条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却听其中一人说道:“这种荒郊野外的怎会有好收获,难不成是老大忽悠我的?”
另一人道:“不能啊,我每次都要按时进贡的,老大待我等也不薄啊,每次要我们出门恩赐的至少不少于五个子。”
“那是有钱人打发我们臭要饭的,别什么都信以为真?”第一人却道:“穷大方,争脸面而已,你好好想想老大都是在什么地方赏的?”
“茶楼、酒肆还有......”
“还有翠浓轩。”
“对对,就是那里。”
第二人笑道:“这你就对了,男人只有在权力、女人、场面,才会不惜钱财装的大方一些……你要知道,他可是我们的长老,门下几百号弟兄给他纳贡,拿少了,确实寒酸,上不得台面......再说他最近包养了一个太太准备做五房小妾,据说是翠浓轩的头牌,人家姑娘就是执拗,说了就是不赎身,再多钱都不干,否则就成婚当日跑回翠浓轩继续做窑姐,这可愁坏了他,连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第一人也笑了,道:“你说的还不如回去抢那两位财神爷呐,这里可不好耍。”
第二人道:“这就对了,依我看,咱俩准能遇见好事——八成是在那里幽会,我们又可以告诉夫人为由,狠狠敲一笔竹杠。”
“两位请留步,有好事请也带上我。” 冯可道飞身就是一脚揣翻其中一人,而另一人被他用传国玺砸晕了头:“哎呀这可就不好办,手上力道狠了点,还没问清来路,就把人打得不省人事。”
于是他勉强换好他们其中一人的衣物,臭气熏天、破烂不堪,还有虱子在身上爬来爬去,真是一言难尽。
虽然冯可道自己也不认识路,但他凭借观察日头和风向、花小叫花们的银子去问路,总算走到了城里面,来到那个所谓的“翠浓轩”。
他有充分的理由认定,那个小叫花们口中的长老一定与自己被抢有莫大的关系。
“老姐姐有礼了,我是帮里新认的小弟,想找我们长老,今天当值头一回不熟路,还请帮忙认个路。”
“哟哟——现在的乞儿都不得了,生的油嘴滑舌,讨人喜欢,就是这个样貌和这身打扮不咋的,不然做个梳洗伺候姑娘的还不比当乞丐强。”
“老姐姐说笑,你是知道我们帮中规矩的,没了长老们同意跳槽等同于叛徒。”心里却是暗骂,鬼才愿意当你的龟公呐。
“你们长老姓甚名谁?”
“哎......这个,我新来的,长老姓谁却是不清楚了。”
“乞儿你可听好了,银两太小,咱不收小钱。让我带你去可以,你又不说不清你们长老的姓名,我们这里恩客多的是,又不可能挨个挨个敲门,那是要砸招牌的。”
“那要怎样?”
“喊我三声姑奶奶,在我这做三个月的工,容我再考虑考虑。”
冯可道暗自骂道:这老鸨给你三分颜色却是当开染坊,纯粹是来消遣我的,不怕老子恢复身份搅你个地覆天翻。
“吴妈妈呀,人家就是跑腿的,你老人家有头有脸,何必为难一个小叫花的,显不出你老人家气量。”
“这位兄弟真是不巧,你家长老就是我家姐姐的恩客,可惜不知怎的,忽然到这个点还没出来。”
正准备走时,忽然听见,房子有两人还在争吵,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但门却忽然开了,一名中年男子跑了出来,女的也衣衫不整的打骂出去,眼见这人多眼杂,赶忙穿好好衣服,躲进屋里。
这引起了冯可道的警觉:“这个男的应该就是那个叫人偷我衣物的丐帮长老。”
这时另一名女子从另屋走出来,大声道:“喂,你过来一下。”
冯可道叹了口气,道:“你是在叫我?”
那少女道:“不错,我有话要跟你说。”
冯可道苦笑道:“我是丐帮弟子,你若想找人替你恩客做完他方才未尽之事,你只怕找错人了,我又没有银两。”
“你把想成什么人了?叫你过来自然是要紧的事要拜托你。”
“你本来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还须我想成怎样?再说托人做事连个请字都没有,有欠尊重,我凭什么要帮你?”
冯可道一回头,就看到那方才那个女孩子,向他飞奔过来,突然轻呼喘了一声,又香又温润的身体遍整个倒入了冯可道怀里。
现在她是当然衣着规矩,但不知怎的她没穿鞋袜,一双雪白的大腿和纤巧的足部出现在了冯可道的视野里,他尽量想使自己能克制些,但实在抵挡不住诱惑。
冯可道非但不畏惧还很享受,心想: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但凡是个男人,就无法对这种诱惑表示拒绝,所以抱着就往外走。
这时,女子房内出来几个男的,非常诧异的嘲笑起来:“原来她的如意郎君竟是个乞丐,如此自甘下贱,还亏我们没花大价钱买她,要不然就是霉大发了。”
吴妈妈却是不依不饶:“几位公子哪里的话,薛姑娘本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良家女子,是你们硬要强买,才惹得如此事态。如今还说这样的话,不是寻我们这翠浓轩晦气,你们这单生意不做也罢了。”
说完叫上几个精壮护院仆役,将这一帮子的好事之徒撵了出去。
冯可道似乎是叹了口气,缓缓道:“下次跟逃难的时候,记住要穿好鞋子。”
双手将她揽入怀中,顺手一提将她抱了个周正。
那少女含羞泯然一笑:“谢你相助。”
他却只是一脸倨傲,一副无功不受禄的表情道:“你用不着谢我,还是你的机智救了你。”
那少女的脸飞红了起来,道:“快走,他们好像出来了。”
其实冯可道听力是相当不差,刚才他已经大概清楚了吴妈妈将那几人赶出去的事实,却依然故我的一溜烟般逃出了闹市,窜入小巷旁。
“喂,可以了,你可以将我放下了。”
他却转过头全当没听见,那少女道:“你要将我抱到何地去?”
“我也不知道,反正等我抱不动你为止。”
那少女猛然对他右耳就是一口道:“你若还想要留下耳朵,就赶快放我下来。”
冯可道面不改色道:“你可以试一试是我冯可道的耳朵硬还是你的利齿硬,要是咬的下来尽可能做的一盘下酒菜。”
那少女却突然心软,含着血咬着牙,哭哭囔囔道:“你少胡思乱想,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女人!”
冯可道道:“哦,是什么?我也没把你想成那种女人。”
那少女继续道:“你莫以为我刚刚是在……在跟那些的接客,我只是……只是……来看望我的表姐,被他们当成烟花女子。”
“可我并没有——”
“那你为何还不放手?”
“只是想找个干净的地,让你好放脚,省得玷污了这双白净的玉足,总不能似我这般龌蹉不堪。”于是抱至一处井边缓缓放下,还打出一桶清水示意可以洗洗干净。
“其实我想说,只要你肯梳洗打扮,也并不糟糕,至少耳朵和手还是很好看的。”
“我又不是女人,洗干净做你的下酒菜不是?”
“那我鞋没有了,岂不是一直要坐在这井边?”
“有银两么?我去旁边店子给你买鞋袜。”
“矫情,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双脚还能不沾泥?你稍微扶我一扶,与你同去。”
“早知如此,我一开始就放你下来,省得耳朵一顿啃。”
“活该——”
冯可道心里激荡着一阵阵涟漪,和声细语道:“买好了鞋袜,你还要做些什么?”
“不做什么,赶快回家好好睡一觉,将这一切的不愉快统统忘掉。”
“连同我一块也忘了?”
“那怎么会?你是个挺有趣的人,我们也应该还会再见面的......你也可以先回去了。”
冯可道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大声道:“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赶我走,我也不是坏人,非要纠缠于你的,至少你说放还是放下了,没有想像中那么……皮厚……”
她苦笑道:“哟哟哟——我说过会再见你的面,就会再见你的面,你为何要说刚才的话?方才你救我的时候挺威武,为何现在也会耍小孩子脾气?”
冯可道把嘴一瞥,道:“你看我像孩子,我看你才像个孩子。”
“行行——不与你斗嘴了,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小女子薛采芩。”
“冯道,字可道——”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9:16:08 +0800 CST  
各位看官,女主出场了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19:16:47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惹祸上身

不出所料,薛采芩并没有马上离开冯可道,反而邀请他到她的家中。
薛采芩说是掉了钥匙,让他在门口等着,她去重新找师傅配一把。于是他自个端坐她家门口,此时一个的街坊大妈们笑问:“看你的言行举止,气度不凡,至少是个科场秀才之类,再次也不像个下九流的人物,为何像凤凰落架来我们这里?”
冯可道说:“薛家姑娘带我来的,现在她先去开门,让我稍等片刻。”
大妈接着说:“这家姑娘人是好人,心也是好心,就是忒不害臊,不讲名节。”
“此话何意?”
“老往烟花柳巷去跑,说是卖绣品;和一帮大老爷们喝酒,说是为自个弟弟不受欺负;如今,又带个男人回家......可惜谁都知道她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如此下去如何嫁的出去?”
“如何嫁不出去?以薛姑娘的心地和为人,大户豪门还不纷至沓来?”
“吹——大户豪门能瞧得起此等货色?”
“如何不行,姑娘哪里差了?我都宁愿娶了薛姑娘。”
“你是来要人家身子的,看你人模狗样的,竟然不干好事?”
“老人家为何如此说话?我又没惹到你。”
“那你且说,今日丫头的为难是不是你解的?”
“是有如何?你是说我不该为她出头?”
“就是有些爱管闲事,要她吃吃苦头,不要一门心思只想赚钱,好好收一收,讨个婆家才是正经......不过你要是不管这事,她要逃脱不了控制,也是要吃亏的,这也是我要感谢你的。”
“不谢,你都撞到我身上了,还能不管这事?再说救人一命不就是举手之劳么?有什么好谢的。”
“是,你是大英雄,救个人比杀个人容易。”
“你——”
正在此时,薛采芩笑盈盈的请他进屋:“来!先进来吧,你也不要生气,都是街坊邻居与你说笑的。”
薛采芩正张罗着把屋里拾掇拾掇,冯可道也帮忙收拾,薛姑娘却出手阻止道:
“这些粗活,我个人做就好了......我已将热水冲好了,你洗个澡吧——”
“干嘛,在这里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吧?”
“想什么呢?这里可以拉一块帷布,你在里面洗,我在外面煮菜做饭,换过干净的衣服,吃了饱饭,你好好休息。”
“你有男人衣服?”
“很奇怪吗?我爹爹和我弟弟不是男人么?”
“哦,不是,只是好奇。”
两碗饭下肚后,冯可道精神为之大振。
“把胡子修一修,邋遢的都快粘上饭菜了。”
拿了面镜子,让冯可道刮去胡子,她帮忙理好头发......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管这管那,可是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十分兴奋。
换上干净衣物的冯可道,活脱脱变了一个人似的。薛采芩眼中也不住闪过欣赏神色,痴痴的说道:“兄台真是器宇轩昂、身板也是好到没话说,要说在我这绿萝巷走上一走,说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子,若是在幽州街市上走一走,保管说你第二大胆,第一大胆都不敢出门。”
“幽州?你是幽州人士么?怎么没口音。”
“我是卢龙瀛洲人士,长年行走在外,自然没口音。”
“好心提醒你,我们贝州百姓很不喜欢幽燕来的人。”
“为何?难不成真是十年前刘仁恭破了贝州城,烧杀抢掠?”
“正是,那是整个贝州举城男丁皆被诛杀,女人们因为没被送上城楼抵抗,提前得到消息,故幸免于难。”
“所以这里,十室九空,最缺的就是男人,而且还是年轻的男人。”
“可不是,我弟弟尚未成年,定亲的队伍已经是一波接着一波,一个大户人家直接以招他入赘被他拒绝,理由是他嫌人家小姐不够女人味。”
“难为他了,自己家就有个母老虎般的,难道出去还去找个一模一样的。”
“去,才不与你说笑了,家里面没米了,我去买上十斤。”
待到入黑后薛采芩才归来,神情凝重:
“唉,你是不是在找丐帮的一个长老?好像是姓刘。”
“你怎么知道?”
把他拉入房间后面,皱眉想了想一会才道:“他们追来了。”虽然他们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冯可道感觉已和她有了不一样深刻感情,关切问道:“谁追来了?“
薛采芩叹道:“我在大街上碰到的,他还领着两个小乞丐,说是要找一个冒充他们的人,我想你本就不是个乞丐,他们兴许是找你。”
“可是你还是把他们带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我只说了你们是不是找一个姓冯的公子,就被纠缠上了。”
冯可道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还真不算上是提醒。”
薛采芩亦低下头,羞愧的不知怎样回他才好。
冯可道从怀内掏出一方黄布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正是那传国玺,递给薛采芩道:“你拿了这印,立即逃往城西的西域胡商翰思顺处,他可以领你去幽州一处安静地方避险。”
“不去,这是我家,爹娘和小弟都不曾在家,我却抛家而去,实在是很没道理的......所以我要留下来。”
“可是你会死的,我招惹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坏蛋,我可不想你年纪轻轻就陪我丧命,这样不值。”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流了下来,美丽的脸上同时充满了感激与怨恨两种情绪,甚至连眼神都像要吃人似的。
“不,绝不!”
冯可道越发觉得她很有骨气,而那份不一样的倔强又引起了他足够的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你留下做什么?”
薛采芩说:“报仇!”
冯可道惊讶说:“报仇?为谁报仇?”
薛采芩说:“为你。”
冯可道说:“我又没死,你想咒我早死不成......不过,纵使我死,你应该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别添乱的好。”
薛采芩恨恨的说:“我已说得太多了,我只问你,你肯不肯让我为你报仇?”
冯可道说:“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否则即使我死,你也白搭一条小命,这样多不值。”
薛采芩将厨房里的菜刀紧握在手中,厉声道:“死了也随你一起,你以为我做不到?”
她话刚说完,突觉身子一麻,手里的刀也不知怎地忽然就到了冯可道手上,就好像着了冯可道的魔似的。
冯可道笑着说:“你就拿这把刀杀我?”
薛采芩拼命往他身上躺过去,全身还是在颤抖个不停:“你快绑架我,我是本地人,又没遭惹官司,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冯可道叹了口气,道:“你想太天真了,你对他们来说没有价值,若拿你为人质,只怕会死在他们手上了。”
他的手一扬,刀就飞了出去,死死钉在门梁上。
冯可道说:“刀非杀人刀,人非无心人,你若真的是这样,最终伤心只有你的家人和我。”
薛采芩忽然放声痛哭起来,拼命拉扯着冯可道的衣襟道:“你带我走吧……留在这里倒不如死了的好。”
冯可道摇摇头:“你弄错了吧,你父母双亲尚在,还有个弟弟要关心的,也算享尽天伦之乐了,跟我走哪里好了?我可不是夺人所爱之人。”
薛采芩撒娇说:“若不能和你一块远走高飞,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了……我也不想活了……”
“好吧,我答应你。”冯可道有些诧异的问:“不过我更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跟着爹娘和弟弟,反倒想跟我走?”
“我想去外面走走,我在一个地方太久了,爹娘又那么疼爱弟弟不喜欢我。”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那真话是什么?”
“你想远离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与自己看得上的男人过日子......”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是也,非也?不过话说回来,我两个人想同时逃走绝非易事。”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别让我小瞧于你。”
“行,我想说了这么多,这才是真正的你了,看到你的本来面目,就是做鬼也值得了。”
她受了这一刺激那还得了,赶忙向外冲出去,还没有等她打开门,冯可道忽又到了她后面抱住了她,她身子又倒入了冯可道怀里。
冯可道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柔声道:“像你这样自立自强的女孩子在这乱世当中还不能活下去,那还有什么人能活得下去呢?你若被我说几句就不想活,又怎么能替我报仇?”
其实冯可道心里是明白的,人是她有意招来的,目的为何尚不可知,但是他宁愿相信她真的只想和他一起走......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20:32:06 +0800 CST  
@vtfjth5276351 2018-03-01 21:24:38
太好看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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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21:33:28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逃出生天

两人躲到楼顶,看着远处四面八方簇的火把长龙越来越近,到最后显然已身陷身陷囹圄之中。
冯可道望着这一切,恶狠狠道:“我就是砸伤了一个小乞丐,也没做太大的坏事,为何落到现今这个处境呢?”
在背后的薛采芩推了他一把,酸溜溜的道:“莫非你的情人前来寻仇?”
冯可道没好气道:“休要胡说,哪来情人?至今除你之外,我还没抱过别人。”
薛采芩欢呼雀跃道:“那就真好,说明你是雏了,那我可是赚到了。”
冯可道更是火上浇油:“你哪里向窑姐学得艳词俗话,如此污言秽语,再这样我可就不带你走了。”
薛采芩却说:“你不带我试试,我没事你有事,因为我要告你轻薄于我。”
冯可道不予理睬,却自顾自的说:“若我猜得不错,这里面至少三十人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否则不可能如此会排兵布阵,士气也不会如此高涨,要蛮干我定然冲不出去的。”
薛采芩吃了一惊,也知事态严重,便一脸严肃的问道:“那我们冲得过去吗?”
冯可道是个文士,纵然学得些许武功,但仍然很难应付这三十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更不要说要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了。
冯可道却是极为自信的点头道:“现在正逐渐收紧包围网阶段,突围风险太大肯定不行。”
薛采芩下意识地揉了揉冯可道的脑袋,道:“不着急慢慢想,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冯可道说:“有什么方法可引起贝州府衙方面的注意?使他们派人来探明情况,我们好鱼目混珠,趁乱逃走——”
薛采芩忽觉精神为之一振,兴奋地说道:“贝州府衙不予许百姓在非过年时私放烟花,我家有两枚烟花炮仗,是过年的时候我和弟弟放剩下的,就在瓦片底下,有用么?”
冯可道面无表情道:“有是有用,可是我们能否撑到他们到来的时刻?"
薛采芩有些不知所措。
冯可道灵光一闪,忽地凑近薛采芩,问道:“薛小姐用的是什么胭脂?”
薛采芩一本正经道:“我家小户人家,很少用过,不过经常去到翠浓轩,香囊倒是有的。”
冯可道点起了一支绑着香囊烟花朝人去抛去,并将另一支烟花暗暗藏住。
霎时烟花四射,烟花在天空虽然徇烂夺目,可是在人群中释放就让人一刻也无法安生。
丐帮刘长老和众多乞儿见到如此情形纷纷跑走了。
只剩下领头的黑衣领头将手下三十名好手分布排开,围住冯可道:“此时此刻,难道你们还想能逃得出去?”
冯可道知道这才是真正难对付的,却很自然的笑了:“阁下武功自然是极好,我纵然一对一交手都绝非低手,何况你还有三十名与你同样好身手的高手助阵,但是可惜……”
黑衣领头冷笑道:“可惜什么,是可惜我杀人从来不会失手,你死了可惜旁边的漂亮妹子?”
冯可道摇摇头:“有句话我想跟你说,但是就怕你理解不了。”
黑衣领头道:“什么话?”
冯可道曼声长吟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黑衣领头无奈摆了摆头:“先生好有雅兴,这不就是白乐天的诗么?”
冯可道朝他瞪了一眼:“不错,诗是乐天诗,但意境可就不只是形容花了,你们是不是既看见花又看见雾了,但是这些东西又不只是花和雾......那么问题来了,什么东西夜半来、天明去的?”
连薛采芩都听的厌烦了:“你说的什么鬼东西?神神叨叨,不知所谓——”
这时一名黑衣领头靠近领头的说:“我一直闻到一股很奇特的香味,是有烟火之气息,但绝不只是那种味道,很像迷烟的味道。”
黑衣领头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失声道:“我们中毒了?”
冯可道微微一笑:“不错,你方才就是中我的剧毒,若还不求救于我,半个时辰必死无疑。”
黑衣领头却不以为意的大笑起来,道:“小子,你休骗我上当,那只不过是女人用的香料而已。”
冯可道却叹了口气,哂笑道:“女人用的香料?我这里怎会将女人用的玩意随时带到身上?娘里娘气,不怕我身边这位姑娘看不起我?”
黑衣领头:“即使是中毒也要些许时辰,有这个时间,我也可以先杀了你再说。”
冯可道却说:“然后呢?你们想七孔流血而亡?如若不怕,那请自便。”
其他黑衣人都不淡定:“主公,不可,这样不划算。”
黑衣领头厉声斥道:“怕什么?我们几十个大老爷们还怕一个书生和小女子?”
冯可道吊儿郎当的拨弄起发髻:“时间不等人,再等一会儿有了异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黑衣领头道:“就算那真是有毒,你身上就必有解药,我先结果你的小命,再搜寻你的尸身必能获得。”
冯可道微笑道:“主意是不错,可是你把我想的太蠢了......”
其他黑衣人虽然握着剑,但却是上下牙齿打冷战,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道是真的中毒了还是被吓得,似乎根本没力气举剑杀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向领头说:“莫非解药根本就不在他手上?”
冯可道很淡定背着手道:“诸位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我看着都着急,不如早些结果了我,好换回大家的命,如何?”
这使得众多黑衣人更加确信了这个判断,解药不可能在冯可道的身上。
另外一个黑衣人狠了狠心说:“那我们就此罢手,我们放你走,你给我们解药如何?”
冯可道又笑了:“好像是个不错的交易,但愿我们谁也不会吃亏。”
黑衣领头道:“废话少说,解药在那里?”
冯可道摆了摆手:“哎呀,你着急什么?等我们走出你们的包围之后,你们就原地转一百个圈,你且记住一定要转完,这是对你解毒有好处的。”
黑衣领头道:“然后呢?”
冯可道道:“我会将解毒的法子写在这位薛姑娘的家里的最隐秘的地方,但你千万要记着,一定要转到“一百”个的时候才能出取,中途千万不要停,也不许数错了,否则就算拿了解药也是没用的。”
黑衣领头沉默了半天,不知是哭还是笑道:“真的假的?天下哪有这么荒谬的解毒方法?”
冯可道憋住笑道:“无论是真是假,你不试一试怎会知道?”
说完,他俩闲庭信步从黑衣人身边走过,视若无睹拍了拍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的灰尘,这些黑衣人竟也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旁若无人般开始原地转圈:
“一、二、三……”
数数平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但时边转圈数边数数对于协调不好的人却不是容易事。
“我去啊,我数多少了不记得?”
“我也数岔了——”
“完了,我转了三十个停下来了,是不是要重新开始?”
只有黑衣领头却好像并不在乎个数多少,没转到几个就停下观察情况。
突然,他“砰”的撞开门,一跃而入,掀翻了屋内的灶台,看见五个字:
“你们上当了。”
他狠狠踩了自己一脚愤愤不平道:“我们都是白痴,着了这小子道了......”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21:57:47 +0800 CST  
@那忆瞬间瞬椎 2018-03-01 22:16:18
楼主一天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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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几更就几更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1 22:34:32 +0800 CST  
@那忆瞬间瞬椎 2018-03-02 10:15:37
焦急,楼主,写快点,每次多写点哦,就像看到小孩子看到桌上碗里的红烧肉,超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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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2 10:26:02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鱼目混珠

贝州城西,西域胡商翰思顺的店铺之中,翰思顺明面上是一个商人,但还有另一个身份是神策武卫盟魏博方向的负责人。
冯可道问:“你可知道,他们为何非要致我们于死地?”
薛采芩说:“不知道。”
冯可道顺势拿出一样东西:“因为此物——”
翰思顺小心冀翼的接过,先细观印文,道:“一般的汉字我倒还认得,但这八个鬼画桃符般的,到底说的是什么?”
冯可道探身来看,摇头道:“这是秦时小篆,要这样读才行:先是‘受命于天',而后则是‘既寿永昌’。”
翰思顺惊叹道:“我只当中原的玉石是种装饰,没想到能在上面雕刻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就能作为权力的象征,真是神奇。”
薛采芩伸手轻拂玺印上镌刻的文字,感觉指尖充满了莫明的力量。
冯可道接着说:“我现在至少可以确认两件事:一是传国玺的确是真的,二是在我们身边至少有两路人马在打着传国玺的主意。”
翰思顺好奇的问:“哪两路人马?军师你不妨讲讲。”
翰思顺虽为西域胡人,但长年居于中原、又走南闯北、见识深沉,汉话说的比一般中原人都溜。
冯可道继续讲:“一路是夺宝的可能是是敌非友,一路看似护宝却是敌我未明。”
翰思顺问:“为什么?”
冯可道说:“因为从我被迷晕以来,若只有敌人人马,以我当时薄弱的意志和松懈的防备,早就死过无数回了,哪能像现在这样与你闲聊?”
薛采芩说:“可是你终究还是活着的。”
冯可道不无感慨的说:“是啊,还是要多亏了你的帮忙。”
薛采芩却说:“这也是自己的造化。”
冯可道接着说:“当时的自己是麻痹大意,若不是有人暗中护着,只怕早就见了阎王爷了......事情是这样的,遇见你之前,我被药晕了,扒得只剩裤头绑在树上,什么都没了,不知怎的发髻一头还被系上了传国玺,换做谁都可以轻易的干掉我。说的悬乎点,两个丐帮弟子如果在我苏醒之前出现,我只会人财皆休。”
翰思顺说:“说明绑你的人并不是想害你的人,兴许只是对你恶作剧,而正在想害你的人全都是出现在明面上的人。是这个意思么?”
冯可道说:“是的,这也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翰思顺接着说:“不想杀你,只是玩弄于你,在关键时候也并未施以援手,所以你觉得敌友未明。”
冯可道说:“对的,但是眼下还没有时间去分析这个事情,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
翰思顺说:“什么事情?”
冯可道说:“如何在保证我们都安全的前提下,将这倒霉玩意早些送走,要不赶紧的,惊动了各地官府那就更不好办了。”
翰思顺说:“这就应了你们汉人说的那就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过这的确不是件容易事。”
冯可道抖了个机灵:“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但是在我说出该法子之前,你们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东西是不会遭贼惦记着?”
薛采芩这小姑娘快人快语:“不要的东西呗,大家都觉得那是多余的丁馨也就不会有人想了。”
翰思顺却说:“我想那一定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冯可道问:“譬如说?”
薛采芩又抢答道:“白菜啊,到处都买得到。”
冯可道说:“那我把这方宝物变成白菜一样,是不是就没有惦记它的人了。”
薛采芩不解的摇头说:“怎么可能?传国玺可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冯可道说:“怎么不可能,我让翰老板为我们多仿几个玉玺,并以我卢龙特使的身份向各国传达发现玉玺的消息,说不定各国、各诸侯马上就派专人来护送,我们不日便可将该玺送达各地,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收到真的玉玺......我们就趁这个间隙,偷偷将传国玺送回幽州。”
薛采芩问:“噢,你想紊乱他们的视线,好以假乱真、鱼目混珠?不怕各国、各诸侯找你秋后算账、讨要说法?”
冯可道说:“那我就把宝物假意献给刘仁恭,让他代为保管......我即是刘仁恭次子麾下的参军,各国的大人物们该找的自然是大人物,我一个献宝争献媚小人物,天下大事爱莫能助......再说刘氏父子既然已经得到如此大的好处,把天下人都垂涎三尺之物揽入怀中,难道还不能付出点代价?”
翰思顺问:“有理,此事该当如何做才可行?”
冯可道说:“还请翰师傅多找几个工匠连夜赶工,联系上附近几家镖局甚至跑江湖、耍把势的也好,把这些真真假假的东西运到各国边境,等各国前来接手之时,我们便可以最后出发,料想谁也猜不到这孰真孰假。”
翰思顺问;“要多少?可是我们的作匠铺子的材料不够了,三天能完工三十个劣质玉器都不错了。”
冯可道一听非常不满意:“诶......什么?三十个怎么够。我起码要一百个,没说非要玉石啊,玉石不够可以石头,石头不够可以木头,木头不够可以松糕做硬点也行。”
薛采芩却说:“啊......这样不好吧?”
冯可道振振有词:“怎么不好?这是乱世,几个人见过真正的玉玺?只要让人相信有这个东西存在就足够了。”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了,听闻传国玺的赝品已经流入各国境内,冯可道与薛采芩便准备好了一切,踏上前往幽州行程。
冯可道时不时有些担心薛采芩:“我们这一去幽州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你难道就一点不像念你的家人?”
“说不想那是假的,不过生命中有了更美好的期待,就不会那么想了。因为现在对于我来说,有你就有家了......” 此时,薛采芩紧紧的依偎在冯可道的怀里看着夕阳西下。

跟随着镖局的车队走了一天一夜,冯可道眯着眼单骑一匹马悠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镖师们都劝他回到队伍当中,让保镖们护卫周全。不想他却一声不吭......直到前方不到百步的距离出现一个蒙面人,他终于警觉睁开眼睛。却也一点不慌张,像遇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般的施了一礼,那人也向他点头示好。
冯可道说:“你终于来了。”
蒙面人说:“你知道我要来?”
冯可道说:“不知道你还是要来。”
蒙面人说:“该来还的来,虽然你的武艺不济事,但我从来不敢小视于你。”
冯可道说:“我想也是,不过我更愿意你平视于我。”
他的身后数十位镖师师傅早已是摩拳擦掌,冯可道却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我们已处于下风,动起手来,全都得死。”
等蒙面人的一众埋伏现身,镖师们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足足有三百多人,是全副武装的,三百对几十,他们不占人和;对方又先于他们设下埋伏,一定是他们选好的伏击圈,不占地利;现在又是清晨,车队赶了一晚上的路,已是人困马乏,对方却是以逸待劳,他们在天时上也败了......看起来,若是真打起来是必败无疑的。
“但是,你们也是赢不了的,我离你不到十步的距离,如果我将这支暗器打开,你们绝对躲闪不了,到时打在你们身上不死也得残废。”冯可道从怀里半露出那支烟花,像极一支蓄势待发的暗器。
蒙面人却很爽快:“都是深谙兵法的人,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的花招都看腻了,别再拉虎皮扯大旗吓唬人了,说吧谈谈你的条件。”
冯可道说:“看在你一路上跟我到这里的份上,东西是可以给你的,但人你可要一个也不少的送我们离开。”
蒙面人说:“这么坦诚,我倒是有点不敢相信了,所以我还想留下这位姑娘。”
冯可道说:“那是你不耿直了......不过你好像捏住了我的软肋一样,我现在就把东西给你了,请你放过她!”
蒙面人说:“你不怕我们把东西验出真假?”
冯可道说:“有道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尽管验货......”
蒙面人也没继续深究下去:“好,我信你。你们走吧......”

蒙面人走了,危险也解除了,薛采芩却说:“你就不想知道那人的真面目?”
冯可道说:“没兴趣,不过我也能猜到七七八八,所以并不是太想知道答案,因为还是你比较重要。”
“换做是我,还能跟他们磨一上午......”
“然后呢?人没了东西还是会丢。”
“那现在呢?比那种情况好得到哪里去?”
“至少人还活着,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兵不血刃,被人欺负连手都不敢还,丢东西和丢人有区别么?”
“区别大了......只要保存着有生力量,东西还会回到我们手上。”
“你有把握么?”
“没把握,但我就是相信它能回来。”
“你从来这么自信?”
“我就是这么自信!”
楼主 疯城秀吉  发布于 2018-03-02 10:28:30 +0800 CST  

楼主:疯城秀吉

字数:247726

发表时间:2017-09-30 06:27:0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12 17:28:17 +0800 CST

评论数:65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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