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卡利洛娃通过秘密电台，向哈巴罗夫斯克报告了情况：
新京，第002号，绝密
抗日联军驻新京秘密联络处遭破获，主任穆望钢被关东
军逮捕。已通知风华裁缝店荆楚天和李秀琴立即撤离，刘天
一由荆楚天负责联系并撤离。
发报人：松鸭。
1939年4月3日

“松鸭”是卡利洛娃的代称。荆楚天接到卡利洛娃的指令后，连夜给刘天一的住处打电话。他说，刘记者吧？
哦对，你是那位？
我是茶馆工作人员。您虽不认识我，但我知道您是大名鼎鼎的记者。现在，有好消息，您可以报道。宪兵队突然包围了香茗茶馆，并带走了所有人。对此，您要付钱给我。知道嘛，我不能白做事。因此，您给我钱。
哦，好吧，您说，多少钱？
至少得50日元吧。
哦，多了，30吧。
好吧，成交，但我要事前声明，只要旧票，不要新票。
哦，为什么？
您知道的，“新票”里面有假币，旧票好花。
好吧，我这就过去看看。不过，在哪儿见您？
香茗茶馆附近，我找您好了。
好，就这样！
荆楚天之所以和刘天一有这样的通话，是突发事件的备选方案，也因为秘密约定：每周日晚八点钟会在香茗茶馆见面，并交换情报。但突发情况，打乱了原有会面计划。
香茗茶馆的穆望钢被带走的时间，距离荆楚天与刘天一约定会面的时间还有22个小时。所以，荆楚天打了紧急电话，约刘天一会面，但又不能在电话里说事，因为会有可能被监听的。对于电话中索要金钱的问题，是托词，也是报界不成文的约定，是拓宽新闻渠道的方式。即便刘天一的电话被特高科监听了，荆楚天和刘天一也会有合理的解释。因为刘天一需要新闻，荆楚天能够提供新闻是为了钱。
但不同的是，他们所谈到的“新票”一词，则暗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新票”，即指危险。同时，“旧票”也有不同含义。就是说，当事人要将情报资料彻底销毁，以防不测。
当刘天一来到香茗茶馆门附近时，香茗茶馆的灯还亮着。日本宪兵已经撤离，但几位身着便衣的特务将门关好，是准备继续经营这家店，希望能够抓捕更多的抗日情报人员。
荆楚天对刘天一说，情况万分危急。我接到了上级指令，要求立即撤离新京。因此，你现在不要回参谋本部了，马上走。
哦，头儿，这有问题。
你说！
濑户美智子怎么办啊？你知道的，我刚刚俘获她的心，而后，也会有进展的。
您什么意思？
头儿，您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离开新京。
不，这是命令。而且，你留下来有危险。
头儿，我知道。但我愿意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不能失去对濑户美智子的掌控。
不，这是命令，只能服从，也必须服从，没有个人选择的余地。另外，如果穆望钢同志受不了特高科的折腾，您的安全就变得非常危险。
不，我不能撤离，愿意为此承担生命危险。您知道的，我们没能死在东宁要塞已是万幸了。那么，再死一次又如何。因此，我不能白白俘获濑户美智子的心，必须有所回报。
我理解，但组织命令不可违抗，你只能遵守。
是，我知道。但放弃对濑户美智子的掌控，我们就再没有机会了。何况，通过她，我还可以搞到更多的情报。所以，在穆望钢没有叛变之前，我必须留下来。
那么，一但穆望钢叛变了又怎么办，局面将不可收拾。
头儿，这没什么，祖国解放重于我个人生命。在如此关键时刻，我不能只考虑自己。因此，我要留下来。即便穆望钢真的叛变了，特高科又逮捕了我，我也会笑对死亡，永不叛变，不会给组织带来任何损失。
不，如果你陷入特高科的魔手，那将是组织上的重大损失。
头儿，这没什么，只是一个人的问题。现在，您赶紧走，我要留下来！
好吧，但你要小心。另外，风华裁缝店会照常营业，并有人在这里看守，也会有人秘密监视这里的情况。如果穆望钢能够挺得住，我会回来的。

但临行前，荆楚天是向周保中部发了密电：
新京，第017号，绝密
据确切消息，你部秘密交通员李英俊被关东军逮捕，已叛变，新京秘密联络处遭受破坏，穆望钢被逮捕，并建议你部迅速转移部队，远离李英俊所知的密营。
发报人：狐狸
1939年4月3日

第十六章 新婚礼物 589号命令

1939年4月15日，哈巴罗夫斯克，柯林在办公室里等待陈恩同志的到来。
柯林已经获知，抗日联军驻新京秘密联络处遭到日本特高科的破坏。因此，不得不终止了陈恩和他所领导的情报小组在新京的一切活动。但情报员卡利洛娃的身份没有暴露，也无须撤离新京，这多少让他有些安慰。
此外，柯林已经接到陈恩的密报，刘天一同志擅自滞留新京的问题，这会是很大的麻烦。这样严重的违纪行为，对远东谍报小组来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并似乎觉得这个中国人难以理解，是个亡命徒。为了获取情报，他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不过，生气归生气，担心归担心，柯林反而对刘天一很欣赏。一个人渴望以牺牲自己性命来换取关东军的军事秘密，无疑需要有巨大勇气。如果每一个中国人都这样做，那么，小鬼子早就完蛋了，是不可能占领整个中国的。
但他还是忧心忡忡，抗日联军秘密联络处主任穆望钢被捕了，一但经受不住折磨的话，那刘天一的麻烦也就大了。如果刘天一的身份暴露，特别谍报小组在满洲的事务就彻底终结。还不仅如此，苏联政府也会被牵扯进去，而这也是柯林最为忧心的问题。显然，一个国家对另外一个国家开展秘密军事情报活动，会严重恶化两国关系，甚至会引发战争。想到这儿，柯林觉得自己担待不起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责任。
哦，此刻，他的心情沉重。于是，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点燃一支香烟注视着窗外。他想着、思考着，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向斯大林同志报告这突发情况。可见，一个秘密交通员的叛变所带来的问题太多，也太危险。
这时，他看见陈恩同志快步从楼角处拐上台阶并向楼上走来。柯林想，陈恩和化名刘天一的姚德胜都是中国最好的同志。他们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情报工作，并对日本帝国有刻骨仇恨，这是情报工作者最为重要的方面。但他也绝对没有想到，刘天一会拒绝离开新京，会不惜牺牲性命获取情报，而这着实让他感动，也为刘天一可能的身份暴露而揪心。
柯林将烟头摁在烟缸里，将办公室的门打开。他站在门口等候着陈恩同志的到来。当陈恩出现时，柯林快步迎上去，并紧紧拥抱了他。他说，陈恩同志，您辛苦了。
哦不，头儿，我不辛苦！不过，我应该向您检讨，姚德胜同志拒绝执行我的命令，坚决滞留新京。期间，我没能够说服他，这是我的失职。现在，我请求组织处分。
不，组织上不会处分您。相反，您应该受到嘉奖。现在看，刘天一选择滞留新京也有道理，因为穆望钢同志还处于受审中。在穆望钢没有叛变之前，刘天一也有理由滞留新京，而这也有可能敢赌必胜。
陈恩说，不过，一但穆望钢叛变，刘天一就可能束手就擒。但我相信，刘天一绝不会承认自己是苏联的情报员，也不会给组织上带来更大的麻烦。
嗯，陈恩同志，我相信您的判断。柯林说，我们应该相信刘天一同志。他是坚强的人，对组织绝对忠诚。不过，他也是有问题的，对情报工作的认识有局限性。刘天一应该清楚，情报工作要为政治服务。一但情报工作影响到政治，影响到国家之间的关系，那就不是情报本身的事了。
柯林同志，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但刘天一还是不想失去对濑户美智子的掌控。因此，他没有服从组织命令。此外，他觉得自己的性命轻如鸿毛，能够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获取关东军的秘密情报则会更有意义。
是的，我欣赏刘天一同志的勇气。一个出身于国民党的人，能够成为一名优秀情报工作者，也是我所乐见的事情。陈恩同志，我相信您的判断，刘天一是出色的情报工作者，也将为正义的事业作出突出贡献。
这时，门外响起了“噹”、“噹”、“噹”的敲门声。柯林说，谁？
卡洛琳，有重要事情向您报告！
您请进！
卡洛琳说，报告中校，新京刚刚发来密电！
好，卡洛琳中尉，您就直接宣读吧！

卡洛琳以柔美的声音读到：
新京，第002号，绝密
据刘天一报，抗日联军秘密联络处主任穆望钢已被宪兵队折磨致死。特高科给他坐老虎凳，上大挂，灌辣椒水，掰断手指，用刀子划破肚皮，肋条打断了三根，几次昏死过去，穆望钢最终没有吐露秘密。在新京北街，穆望钢被秘密处死。即便战刀砍头时，穆望钢的脑袋掉在地上，他身子还直挺挺的站立着，双脚死死撑在地面上。可见，他是钢铁般的战士。
随即，那名行刑的日本军曹也流泪了。他走上前去，将穆望钢的身躯推倒了。再之后，冈田请所有在场的日本官兵脱帽，郑重地向穆望钢的尸体敬礼，集体鸣枪，举行了英雄祭，而所有在场的日本兵统统为之哭泣。
发报人：松鸭
1939年4月15日

柯林说，可见，穆望钢是位好同志，他死于关东军战刀之下，这是民族之恨，国家之恨，法西斯是人类公敌！
陈恩说，穆望钢同志是抗日联军秘密工作人员，中华民族的脊梁，人民最优秀的儿子，更是中华民族光复的希望。我相信，一个穆望钢倒下去了，会有千千万万个穆望钢站起来。
柯林说，中国有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个穆望钢被杀，而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永远杀不完。因此，这也应了毛泽东主席的话，日本鬼子必败，最终胜利属于中国人民。
陈恩说，是的，日本鬼子必败，中苏两国人民必胜！不过，头儿，穆望钢同志牺牲了，我们的情报组织已经解除威胁，那我马上回新京去。
可以，但您稍等！来，卡洛琳，您负责记录，我来口授，给“松鸭”发报！

柯林口授了电文：
哈巴罗夫斯克，第137号，绝密
松鸭，红隼飞回去了，注意生态系统的变化，谢谢！
发报人：狐狸
1939年4月15日
之后，柯林说，陈恩同志，您要不要再休息些日子，然后您再返回到新京去。
哦不，我连夜走，越快越好。因为濑户美智子掌握很多的机密情报，我们需要尽快打开秘密之门。
好吧，我同意您的意见，立即回到新京去。不过，您准备从哪儿越境呢？还走珲春这条通道吗？
您看呢？
现在，您有三个秘密越境地点可供选择：乌苏里江对岸的虎头，经密山、鸡西、牡丹江，到达哈尔滨，然后再去新京。如果顺利，需半个月时间，而且沿途得骑马。第二，经绥芬河过境，经东宁到吉林，再到新京。这条路近些，但关东军森林守备队看得很紧，危险性很高，交通员李英俊就是这样被捕的。
那么，第三条路呢？
经珲春过境，再经延吉、吉林到达新京。这条路多是山地与森林，途中也得骑马，会相对安全些。
头儿，这三条路都存在一个共性问题，就是不能快速到达新京。现在，我想开辟一条新的路径，将我空投到德都附近，这里距离北安很近。之后，从北安转乘小票车，三天可到达新京。
哦，您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因为上次与李兆麟将军见面时，我去过北安。而且，为了开展情报工作，我在北安建立了裁缝店，由李兆麟同志派人负责日常管理与经营。因此，一但路上遇有什么情况，也便于我作出合适的解释。
哦，好，那就这样。
是夜，柯林派出一架小型飞机，绕过关东军雷达，将陈恩空投到德都附近。之后，陈恩敲开了一家农户的门，花钱购买了一马匹，走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陈恩到达了北安福寿街福寿堂药店，店老板葛天热情的接待了他。葛天说，荆楚天同志，您来得正好，我这里有重要情报向您报告。这不，北大营的关东军已经秘密调往海拉尔。
哦，这是个新情况。
据我们在火车站从事扳道员工作的情报员说，一共从北安开出三个专列，经齐齐哈尔开往海拉尔。其中两列车是日本兵，一列车是枪支弹药。
那么说，海拉尔有战事？
不知道，也可能吧！
北安这儿怎么样，警备放松了吗？
是的，外紧内松。
哦，这有利于李兆麟将军领导的抗日六军开展活动了。
是的。
当夜，陈恩同志在葛天处住了一宿。第二天，他乘小票车到达新京。走进裁缝店，他看见“妻子”李秀琴在忙活着。李秀琴说，您回来了，并当着一些客户的面拥抱了他。这让陈恩感觉羞涩，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结婚。不过，他理解了李秀琴，这是做给他人看的。
陈恩说，老婆，您休息一会吧，不要太累了！
哦，没什么，我不累。
在客人走后，李秀琴说，我这儿有情况向您汇报。现在，我们与抗日联军周保中部又重新取得了联系。在秘密交通员李英俊被捕后，周保中部又送来两份重要情报。说后，李秀琴掀起炕席并挖开土炕上的土坯，从炕洞里拿出两张包裹严密的纸递给荆楚天。说，您看，这该怎么处理。
荆楚天接过情报看了后，说，这是两份重要情报，您需要马上编译成码，需连夜发给远东谍报小组。午夜时分，李秀琴将电报发了出去。随后，焚烧掉了情报资料。

新京，第018号，绝密
一，据周保中部报，1938年以后，关东军把虎林划为特别国境，列为军事机密特别地区。日军驻守虎林有铁道守备队、满洲第四国境守备队，总兵力12000人；满洲第十五守备队，总兵力1400人；善通寺第11师团下辖6个联队；关东军宪兵队虎林分遣队；日本陆军特务机关虎林分机关等。此外，驻守虎林的伪吉林省军警备骑兵第四旅、混成21旅、及伪江防舰队虎林办事所，总兵力数万人。
另外，关东军在广大农村实行了“集团部落制”，虎林地区，已将165个村合并为37个部落。每部落周围筑一丈高围墙，圈铁丝网，挖围村沟，警察把门，出入须持《居民证明书》，割断村民与抗日联军的联系。
二，在虎林县西岗，有大批劳工修筑日本兵营和地下军火库。参与修筑的劳工吃橡子面，不少人饿死、累死、病死，稍有反抗，轻者毒打，重者扔进狼狗圈。
在虎林镇筑有军事要塞，地下工事为南北走向。有通道、弹药库、发电所、粮菜库、厨房、士兵休息室、浴室，设有1号碉堡、2号碉堡、3号碉堡，竖井观察所，配置重型大口径火炮，可直接轰击远东铁路大桥。此外，有各式火炮，高射炮、高射机枪阵地，以及列车炮与巨炮阵地等地面设施。日军利用山地、丘陵，构筑成环绕山体战斗掩体和交通壕沟，并通往各主要野战阵地，形成纵深便于平面主体交叉发挥火力优势的地面工事。此外，通过出入口、观察所、射击孔及通信联络设施，将地下地上军事设施连成整体。各野战阵地外围设有鹿砦、铁丝网障碍，以阻止敌攻击部队；用钢筋混凝土和铁轨设置坦克障碍和战车壕，以防敌坦克攻击。
虎头要塞阵地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对面是苏联境内萨里斯军事区、西伯利亚铁路、伊曼市、伊曼铁路桥等，都据乌苏里江国境线两公里以内。在虎头丘陵上的军事设施，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虎头恰似正对符拉迪沃斯托克和乌苏里斯克咽喉部的匕首，又像直插苏联沿海州心脏部的长矛尖。日军守备队长为早浏四郎少将、田中中佐和舟木少佐。
三，据李兆麟部报，关东军继续向海拉尔增兵。其中，从北安开出三列军列，近期不排除内蒙古东部的海拉尔地区有战事。
发报人：红隼
1939年4月29日

为了掩人耳目和获取秘密情报，经刘天一提议、濑户美智子同意，远东谍报小组批准，刘天一与濑户美智子小姐正式结婚了。
婚礼是在关东军军官俱乐部内举行的。大堂内悬挂日满和谐旗，以及挂有“日满和谐、一心一德”、“大东亚共荣”标语。
司令官植田谦吉专门写来贺信。祝贺新郎刘天一和濑户美智子婚姻美满，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祝愿日满和谐，繁荣昌盛，民众幸福！
新婚之夜，濑户美智子对刘天一说，天一君，我问您，如果不是因为情报，您会认识我吗？
刘天一看看濑户美智子，说，不会，不会认识。
哦，为什么？你的，说实话。
因为不为了情报，我不会来新京。如果不来新京，怎么会认识您呐，就谈不上结婚了。
嗯，我认可您的话。但您与我结婚，也是因为情报吗？
亲爱的，您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天一君，我想知道您的内心想法。就是说，我们之间除了情报之外，到底有没有真爱啊？
刘天一静静地看着濑户美智子，内心想，这个问题的回答非常重要。如果说没有爱，那濑户美智子小姐会有不同的想法。不，会立即向关东军情报部门谈出一切秘密。
于是，刘天一坚定地说，亲爱的，我开始是为了情报。但现在有了不同的想法，因为我们之间产生了爱情。这不用说，您是懂的。不过，我还需要特别说明，男女结婚不能草率，是一辈子的大事。而且，中国人很看重结婚问题，女人要从一而终。
那男人呢？是不是可以不受约束呢？
对这个问题，我跟您说实话，您会介意吗？
说吧，我的不介意。
在中国，男人可以妻妾成群，基本不受约束。即便现在，仍可一夫多妻制。不过，我不会了。濑户美智子，您人不错。因为我哥哥被特高科杀害后，您表现出了很强的正义感，深明大义。此外，您给我以母爱，我感觉很幸福。所以，我选择同您结婚，决心跟您生活一辈子。对此，您满意吗？
哦，天一君，您说的都是实话吗？
这不会有假的。说后，刘天一拍了拍胸脯，说，天地良心，我现在指着灯说话。
哦，天一君，那我信您，是大大的信您。
亲爱的，否则，我们就没必要结婚了。另外，即便我们不结婚，不领证，因为您有正义感，也会帮助苦难深重的中国人。不是嘛，亲爱的，我的老婆！
嗯，我同意。那么，天一君，您说，您需要什么情报？
刘天一看着濑户美智子，知道她是认真的了。说，亲爱的，我需要关东军各方面的情报，包括修筑军事要塞的情报。
好吧，那我去参谋本部，马上搞点情报送给您，这是新婚礼物，送给我爱的丈夫。
不，濑户美智子，您不要去。我们新婚之夜，要好好的相爱。
哦，您认为爱比情报重要？
不，我是说，情报与爱情都重要，二者不可偏废。
好了，那我去了。因为情报，您会更爱我的。
不，您没必要那么急嘛。亲爱的，我们明天吧，明天再去搞情报好嘛！
不，天一君，既然您已经爱上我，而我的国家又实行了法西斯主义，我没有理由不帮您做事。再说了，在这新婚之夜，我应该给您惊喜，大大的惊喜！
哦，好吧，宝贝儿，那您快去快回，时间长了不好。
怎么不好？
哦，您知道的，我等不及呀！
那您就养着点性子，不能老是饿狼猛虎似的。说后，濑户美智子走出了家门。在参谋本部的档案室里，只有濑户美智子一个人。她从档案里查阅了关东军构筑军事要塞的相关资料，并对原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大将签发的第 589号命令进行了拍照。
21时，濑户美智子急匆匆离开参谋本部档案室。她肩上挎着小包，里面有一些糖果。在包包的夹层里，有拍照菱刈隆大将第589号命令的微型相机。走到司令部门口，突然看到司令官植田谦吉正在送客，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濑户美智子向植田谦吉司令官直接走去。
这时，司令官植田谦吉。说，濑户美智子，今天是您结婚的大喜日子，怎么不在家里，为什么来司令部啊？
濑户美智子说，这不，我给您送糖果来了。因为您办公室里面有人，我不好意思进去。那样吧，我把糖果送给您，感谢将军的关爱！
哟西，哟西，我的统统收下。之后，植田谦吉转过身来说，冈田先生，您来尝个喜吧！
植田谦吉将手中的糖果分给冈田一些。说，濑户美智子，这位是冈田次太郎先生，刚刚调到宪兵司令部工作，主要任务是负责情报。又对冈田次太郎说，这是濑户美智子小姐，我的机要员，对大日本帝国绝对忠诚。
濑户美智子说，哟西，冈田先生，我能够认识您很高兴，也望先生多多关照！
冈田认真看了看濑户美智子，说，祝福濑户美智子小姐新婚幸福，早生宝宝！
濑户美智子说，哦，谢谢先生的祝福！
植田谦吉说，濑户美智子小姐，您马上回家吧，可不要刘天一独守空房哟！
嗯，我知道。谢谢将军，那我走了！
冈田说，濑户美智子小姐，您真是有事业心，新婚之夜，还到司令部来工作，钦佩、钦佩！
显然，冈田是话中有话，植田谦吉听了有些反感，说，濑户美智子小姐，您回家吧！
在濑户美智子走后，冈田次太郎说，将军，刘天一是谁？
一个中国人，在参谋本部工作，负责对外军事宣传。
哦，这很少见，一个中国人会在关东军参谋本部工作。
冈田君，这没什么。刘天一原为《法兰克福日报》工作，是著名记者史沫特莱的助手。后来，因为采访大东亚共荣计划，史沫特莱和刘天一到了沈阳。之后，刘天一来到新京。期间，他采访了我，还包括满洲国总理府大臣张景惠。
哦，是嘛！
是的。冈田先生，刘天一的文章大大地好，人才大大的！所以，当他提出要在满洲国政府谋个职业时，我将他留在了参谋本部。也因为他是孝子，母亲在牡丹江横道河子，是特意留下来，以便照顾他的母亲。
哦，将军，您是善良人，心肠蛮好的。因此，他能够在您的麾下工作，会大大幸福的！
哟西，我爱每一位部下，包括您在内！您来宪兵司令部要好好的工作，并彻底摧毁抗日联军的情报工作。
是，将军！

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冈田君，您要特别注重抗日联军和苏联地下情报的工作。另外，满洲国在苏、满边境，尚有一些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甚至会升格为热点问题。因此，您肩上的担子很重，我全权拜托您！
冈田说，谢谢将军的指教，我将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不辱使命。为了您，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我甘愿肝脑涂地！
哟西，冈田先生，我忠实的部下，您可以去了。
嗨！随即，冈田向植田谦吉司令官敬礼，转身离去。
离开关东军司令部，濑户美智子的心嘣嘣乱跳。她第一次感觉到窃取情报的危险性。不过，她感觉很幸运，也为自己的随机应变暗暗庆幸。
回到家，濑户美智子将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大将批准下发的589号命令拿给刘天一看，说，这是修筑军事要塞的命令，把东宁、绥芬河、及海拉尔作为军事要塞。于是，关东军在中蒙、中苏边界开始了第一批要塞工程建设。您看，这份命令的签署时间是1934年5月12日。
嗯，宝贝儿，您立大功了。不过，您知道589号命令签署的背景吗？
哦，知道一些，是始于黑河特务机关。他们发现，在黑龙江对岸，苏联红军动工修筑军事工程。经过侦察获知，苏联红军在1932年夏季开始修建军事工程，1933年春再度构筑了沿岸碉堡，并且部分工程向纵深发展。这一情报上报给关东军后，引起日本军部密切关注，迅即召开会议，拟定应对办法。
1933年10月，日军参谋本部的作战课长铃木率道大佐，在部分骨干幕僚的陪同下，秘密飞抵新京，关东军军事参谋远藤三郎奉命接待他们。随即，远藤三郎参与了工作。这就是589号命令的背景。
那么，您知道铃木率道大佐吗？
濑户美智子说，铃木有“战争幽灵”的称谓，并主导了整个秘密军事要塞的构筑计划。之后，他们从新京分乘三架飞机，对边境部分地区进行了秘密踏查。首先是以东部牡丹江为中心，侦察了东宁、绥芬河、密山，以及虎林等地。接着，又经佳木斯、富锦到哈尔滨，再经由北正面的奇克、霍尔莫津、黑河到海拉尔，并在海拉尔就国境地带、必要地点修筑阵地问题，进行了最后研究和论证。
铃木率道大佐回到日本后，在全军调配人员，组建以工兵、专家为主的测量队，接受陆军省筑城本部的直接训练，后于1934年编入关东军，成为关东军筑城部的核心力量。
1933年11月中旬，关东军司令部召开会议，对国境阵地构筑、备炮，及其有关事项进行研究。同年12月，关东军测量队人员陆续向军事筑城地进发，进行实地测量。
1934年5月12日，关东军司令部通过了铃木率道大佐“满苏国境阵地军事筑城方案。”同一天，关东军参谋长西尾中将根据司令官菱刈隆大将第589号命令，向陆军省发布了《关于修筑阵地和轻便铁路所需民工、器材、经费等问题请示》。
此后，随着预算资金的到位，关东军加快了东宁等要塞的工程进度。不久，又进一步扩大了国境要塞的施工范围。
那么，总计多少个要塞？刘天一问。
濑户美智子说，我想想看，17个。从乌苏里江、黑龙江的满洲一侧，以及延大兴安岭分布，有珲春、东宁、鹿鸣台、绥芬河、观月台、半截河、庙岭、虎头、富锦、凤翔、霍尔莫津、爱辉、黑河、发别拉、乌奴耳、海拉尔、阿尔山。其中珲春要塞也称五家山要塞，霍尔莫津要塞又称胜山要塞。
亲爱的，您是怎么看待这些要塞的分布？
从我了解到的情况看，这些要塞大体上是分三个正面：即东正面、北正面、西正面。而东正面是包括东宁、绥芬河、半截河、虎头；北正面是包括霍尔莫津、爱辉、黑河；西正面是海拉尔，阿尔山等8个要塞。
那么，守卫部队是怎么配置的？
大体上是8个守备队，即第一至第八国境守备队，分别负责守卫第一到第八国境阵地，即从东到西的东宁、绥芬河、半截河、虎头、霍尔莫津、爱辉、黑河、海拉尔国境阵地。这些官兵，主要是从驻东北三省的关东军各师团、及其日本国内的留守部队独立守备队、炮兵、工兵各队中抽调，总兵力约27781人。其中步兵162个中队，炮兵55个中队。此外，还在编制第九到第十三编队。
到目前为止，国境阵地要塞修筑远没结束，有计划扩展乌奴耳要塞，可容纳三个师团的兵力。而且，除了海拉尔要塞属防御性质外，其余要塞全部系出击时战术支撑点。就是说，关东军随时可以进攻苏联远东地区。
哦，那么说，关东军修筑军事要塞不仅仅为了抵御苏联的进攻，是为了进攻苏联。
濑户美智子说，是的，是预防与进攻兼备。另外，从1934年5月开始，关东军在中蒙、中苏长达3000公里边境线上，役使数十万中国劳工和俘虏，参与了军事要塞的构筑计划，其中有相当部分人病死、累死，但大部分人在构筑要塞后，被秘密杀害。
为什么要杀害他们啊？
为了保密需要，防止抗日联军和苏联红军知道秘密。
好吧，我们休息吧！
哈巴罗夫斯克，柯林办公室。在接到陈恩情报小组发来的秘密情报之后，柯林甚喜甚慰，他的谍报小组的工作终于有了实质性突破。
于是，柯林乘坐飞机去了莫斯科。回到家，看到芙希洛娃和女儿娜佳很高兴，拥抱了她们。芙希洛娃说，娜佳整天管我要爸爸，您是不是别再出差了。
哦，亲爱的，我的想法同您的想法一致，也想跟您和孩子在一起。但情报工作压力大，身不由己，您务必谅解我。
您知道，女儿一天天的长大了，不能没有父亲的影响。知道嘛，这关系到她的性格形成，关系到她如何融入社会问题。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其性格形成方面是有缺陷的。而您，长时间不在家，对娜佳的成长有影响。所以，您看，能不能向组织上提出，我们换个工作，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哦，理解，但我不能向组织提出这样的问题。您知道的，情报工作需要持久的耐心，非一日之功，我们的“猎物”也不是一日就能够钓得到的。
什么“猎物”？
就是我们情报工作的对象啊！
哦，我理解。
第二天，柯林来到斯大林秘书列贝舍夫办公室。波斯克·列贝舍夫说，柯林同志，欢迎您的到来。
柯林说，列贝舍夫同志，我向您报告，我们的情报工作是有了重要进展。
哦，可喜可贺。来，柯林同志，您说。
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打入关东军参谋本部内部，获得了一些重要情报，原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大将亲自签发的第589号命令拿到手了，这是绝密文件，有关日军在中苏边境、中蒙边界秘密构筑军事要塞的命令。
哦，非常好。如果斯大林同志知道了，会非常高兴的。来吧，柯林，我们去见斯大林同志，您直接向领袖报告工作吧！

随同列贝舍夫走进斯大林办公室，列贝舍夫说，斯大林同志，远东特别谍报小组负责人柯林向您报到，情报工作已有重大突破，他们获得了关东军构筑军事要塞的秘密情报。现在，柯林向您报告工作。
斯大林说，哦，坐吧，柯林同志，您从远东过来？
是的，哈巴罗夫斯克。
好吧，说说情况，关东军为什么要在我们边境地区构筑军事要塞？
柯林说，我拿到了原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大将第589号命令，有关构筑军事要塞的命令。在中苏3000公里边境线，关东军役使数十几万中国劳工，秘密构筑17处军事要塞。其中，海拉尔要塞属于防御工事，其他可作为防御与出击时的战术支撑点。因此，我们有理由得出这样的结论，东京“拉姆扎”小组秘密获得的日本“北进计划”是真实的，并随时进攻苏联远东地区。其中虎头要塞犹如一把尖刀，直插远东大铁路。另外，东宁、虎头、海拉尔要塞规模为较大；17个要塞群又分为东正面、北正面、西正面。目前，关东军已经完成对苏进攻军事准备。
柯林同志，以您的看法，日本帝国会随时进攻苏联，是这样吗？
毫无疑问，日本帝国野心很大。他们想在吞并中国东北之后，继而吞并苏联远东地区。
嗯，这就是关东军的企图。不，是日本帝国的战略企图。
柯林说，日本大力推行法西斯主义，有亡苏的野心。这不，关东军还在继续向海拉尔集结兵力。另外，据抗日联军李兆麟部提供情报，关东军持续有军列开往海拉尔方向，其中有运兵列车，弹药列车，粮食军需品专列等等。
接着说，柯林同志。
柯林说，据抗日联军周保中部提供的虎头要塞情报，关东军为了修筑军事要塞，在牡丹江地区建设了小野田株式会社牡丹江水泥厂，年产高达50000吨，旋窑，为亚洲最大，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水泥厂。为修筑虎头要塞、东宁要塞，绥芬河天长山要塞和宁安屯军、牡丹江屯军，以及修筑一系列飞机场提供支持。此外，关东军在镜泊湖修建水电站。期间，日军惨无人道，在电站修筑完成后，将劳工聚集在电站内放水冲走。当天，在牡丹江下游飘着一具具尸体。可见，参与修筑军事要塞的数十万中国劳工，如果不能转移到其他工地去，都会被秘密处死。
斯大林说，面对日军的武装侵略，蒋介石国民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这纵容了关东军屠戮中国人的罪恶行为。可见，这是中华民族的灾难，世界和平的灾难。
列贝舍夫说，不同的是，中国共产党主张对日武装斗争，其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在密林深处，冰天雪地，他们饥寒交迫，遭遇零下三十多度严寒。特别是中国红军长征之后，抗日联军与延安失去联系，武装斗争越加变得艰难。也因为关东军对抗日联军持续围剿，队伍损失很大，战斗力也大不如前了。
斯大林说，中国共产党同国民党的性质是不同的。中国共产党是中国人民的希望，也是中国对日进行武装斗争的重要力量。因此，我必须重申，如果抗日联军对关东军作战不力，我们的边防部队要为他们越过边境到苏联创造必要条件。另外，要加大对抗日联军的武装工作，但要秘密进行。
这里，我强调，列贝舍夫同志，由您来负责通知苏联红军，特别是边防部队，要为中国抗日联军同志创造必要的条件，使他们能够获得物资支持。抗日联军的官兵，可以越过中苏边境到苏联进行休整。此外，所有情报站点、边境哨所，要密切注意关东军的动向。要指令我们驻守蒙古的第57特别军，务必保持高度警惕，以备不测。另外，柯林同志，您所领导的远东特别谍报小组，要密切关注抗日联军的同志越境之后的问题。我的意见是，您挑选一些同志，秘密训练他们，包括获取情报的能力。还有，可以在哈巴罗夫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及其他地方，为中国同志提供必要的物质基础和建立秘密训练营地。一但条件具备，这些中国同志可以越过中苏边境，继续对日开展武装斗争。
是，斯大林同志。
不过，柯林同志，有一点要注意到，对抗日联军的训练，可请远东军区的军事人员承担具体训练任务，包括体能、格斗、跳伞、使用枪支、驾驶车辆，获取情报能力等等。我相信，对抗日联军的训练之后，我们会用得着的。
柯林说，是，斯大林同志，我坚决落实您的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好吧，柯林同志，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您可以去了。
柯林走后，斯大林对列贝舍夫说，您看，这小伙子怎么样？您他所领导的远东特别谍报小组的工作满意吗？
满意，柯林同志的工作非常优秀！
哦，那么好吧，您记录。之后，您向伏罗希洛夫元帅转达我的命令：

伏罗希洛夫元帅：
鉴于柯林中校在隐秘战线的特殊贡献，从即日起，将柯林同志提拔为上校，其所领导的远东特别谍报小组工作的职责不变。
斯大林
1939年5月1日

第十七章 情报策应 激战诺门罕

1939年5月初，蒙古草原上的积雪渐渐退去了，春风在枯黄的草原上轻轻掠过。这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冰凌花已经谢去。
可是，陈巴尔虎左旗境内的诺门罕布日德地区，蒙古国哈拉哈河的中下游两岸，突然响起了枪炮声。由此，震惊世界的日苏诺门罕战争爆发了。
1938年秋，日军制定“8号”行动计划，即侵略苏联的战争计划。为此，日军作了积极战争准备。到1939年夏季，日军在满洲国军队已达40万人，装备火炮1052门，飞机350架，以及大量坦克和装甲运兵车。
1939年5月4日，蒙军第24国境警备队由西岸涉水到哈拉哈河以东地区放牧，伪兴安师警备骑兵第三连驻锡林陶拉盖哨所一班士兵开枪，并上马追赶，将蒙军牧马人赶回西岸。为此，蒙军第七国境哨所50余名骑兵进行反击，攻占了锡林陶拉盖哨所，而震惊世界的诺门罕战役的序幕就此拉开。
作战双方都将最精锐的部队和最新的现役装备投入战场，其中日军还调用一支海军特种兵部队，以及石井部队参战。
诺门罕战争中，苏蒙军与日满军地面部队在151公里正面、120公里纵深的范围内全面展开。战争期间，日苏空军还对对方的重要军事目标进行轮番轰炸，空中打击目标延伸到数百公里以外。
日军关东军驻海拉尔第23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接到了伪满洲国兴安北警备军骑兵七团郭文通上校的报告：蒙军已经占领锡林陶拉盖哨所。小松原听后是欣喜若狂，认为进攻苏蒙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于是，小松原指示所处满蒙边境的前沿部队，要立即采取有效行动。
5月13日21时，关东军第二十三师团搜索队长东八百藏中佐率104名骑兵、90名装甲兵到达距诺门罕尚有八十公里的甘珠尔庙，派出侦察兵进行作战准备。
同日，关东军司令部将驻守齐齐哈尔飞行侦察第十战队、海拉尔飞行第二十四战队、以及关东军汽车队100辆汽车，划归第二十三师团指挥。
5月14日至15日，东八百藏部队在5架飞机的配合下，率领第23师团骑兵联队和伪满洲国警备军第七团1000余人，向哈拉哈河以东蒙军第742高地发起进攻。由于日军占有绝对优势，以及有飞机、坦克、装甲车强攻，很快占领了锡林陶拉盖哨所，蒙军处于劣势，死亡30人，主动退回到哈拉哈河西岸。
5月17日，东八百藏部队返回了海拉尔。
苏联政府依据《苏蒙互助协定》进行介入，立即将第11坦克旅开往哈拉哈河西岸地区。同时，命令驻在乌兰乌德的摩托化步兵第36师一部向哈拉哈河地区集结，并将第57特别军司令部从乌兰巴托迁到距哈拉哈河125公里的塔木察格布拉格。苏联飞机也不断在战事地区进行集结，并在诺门罕地区飞行侦察。蒙骑兵师第六师渡过了哈拉哈河，并架起浮桥。
5月21日，蒙军最高统帅部乔巴山元帅下达命令：“为了保卫祖国，我军将士要奋起反击，将入侵的敌人消灭在哈拉哈河东岸。”同时，蒙军在哈拉哈河西岸集结骑兵四个团、装甲汽车两个营、炮兵两个连。苏军第57特别军得知日军出动飞机、装甲车参战之后，也派出步枪机枪营、工兵连和坦克连，为蒙军助威并夺回阵地。
5月22日至24日，苏联远东空军与关东军第二飞行集团发生空战。双方出动200多架飞机，苏军空军完败。
期间，日军空军第十战队第一中队长小树五熊大尉率机进行空中侦察，发现塔木察格布拉格机场停放大型飞机8架，中型飞机9架，小型飞机49架，共66架飞机。此外，在乔巴山地区，苏军也有相当数量的空军部队，苏方占尽优势。于是，小树五熊大尉电告关东军司令部，必须增调空军部队。随即，关东军司令部决定增调空军部队。
5月23日晚，将驻守哈尔滨第十二飞行队、驻哈尔滨孙家机场的第11战队的两个中队、以及长战航空情报站一部迅速进驻海拉尔，并由空军团长东永志少将统一协调指挥海拉尔地区的空战。
据苏联贝加尔第22航空歼击团飞行大队副大队长斯科巴里钦回忆：5月23日的空战，苏军一个歼击机大队被日军彻底歼灭。其中3架伊尔16战机，2架伊尔15战机，遭到日军5架战机成功偷袭。
24日，斯科巴里钦率领伊尔16飞行大队与伊尔15歼击机大队协同作战。由于伊尔15飞行速度较慢，斯科·巴里钦到达预定上空时，伊尔15飞行大队被日军全部击落。这次空战，共有150架战机，日军120架战机。苏军虽占据数量优势，但却空战失败。战斗机飞行员斯科·巴里钦，在诺门罕空战中迎面撞向敌机，并粘着日机碎片安全返航。由此，斯科·巴里钦成为苏联英雄。
经此次失利后，苏联远东空军基本退出五月序幕战。一直到六月中旬得以出击。
期间，伏罗希洛夫元帅要求苏军情报部参与行动，迅速搞清5月22日到24日苏联空军空战失利原因，包括日军空军指挥人员和飞机种类、型号和战术特点。

柯林上校接到秘密指令后，要求活动在新京的情报人员荆楚天和刘天一迅速获取情报。此事，最终落到刘天一肩上。在编写战况时，刘天一大肆赞扬关东军空军勇猛无敌的精神，为日本帝国立下赫赫战功。同时，他掌握了指挥空军作战的指挥员，以及飞机型号、特性。于是，在第一时间将情报报告给荆楚天，并由荆楚天将密电发给远东谍报组：
新京，第058号，绝密
在诺门罕战役中，日军空军指挥官为山县五光。5月23日晚，日军空战，由团长东永志少将负责指挥，空战联队为哈尔滨第十二飞行队，还有驻守在孙家机场第11战队中的两个中队，以及长战航空情报站一部。
日军主战飞机是中岛陆攻战机K22，以及97式战机。其中97式战机为单翼、单发、四挺机枪、没有机关炮，上下翻飞、俯冲灵活。此外，日军空军擅长采取偷袭战术，也是战场制胜原因之一。
发报人：红隼
1939年5月30日

5月28日，山县五光大佐负责指挥第六十四联队一部约1058人、东八百藏中佐联队约200人、及伪满兴安骑兵师第一、第二、第八团各一部，总计2520人。在12辆装甲车掩护下，从三个方向围攻苏蒙联军，结果被苏蒙军击败。
在日满军进攻前，苏蒙联军设立前线指挥所，蒙军骑兵第6师在哈拉哈河东岸一线进行部署。在苏军T130火焰喷射坦克连的配合下，设置三道防线，总计兵力3000余人。
山县五光大佐率主力从正面进攻。东八百藏率领200骑兵和12辆装甲车快速部队，巧妙躲过蒙军第六师三道防线，直插后方司令部。蒙军少数警卫部队和手中轻型武器，根本无法顶住日军骑兵和装甲车的疯狂进攻。师长沙日布让、政委丕勒杰、顾问瓦西里耶夫不得不后撤。但一发炮弹飞来，师长沙日布让和警卫员阵亡。
摧毁第六师司令部和沙日布让师长阵亡之后，东八百藏中佐得意忘形，但不知道灭顶之灾已经降临。蒙军第六师政委丕勒杰和顾问瓦西里耶夫撤出重围后，立即组织蒙军第17骑兵团和15团的一个连、蒙军第11坦克旅步枪机枪营、T130火焰喷射坦克连、一个装甲连的等1200余人，在桥头沙丘上包围了东八百藏的部队。战斗空前惨烈。骑兵被打得人仰马翻，一辆辆装甲车中弹起火。这一突然袭击，使得东八百藏乱作一团，并决定撤至沙丘高地进行固守。同时，派出骑兵向山县五光大佐求援。但蒙军已将其部队团团围住，东八百藏在失去装甲车之后，命令战壕固守，并对蒙军的装甲车实施“肉弹攻击”。于是，战壕中跳出几个军曹组成敢死队员，怀揣着集束手榴弹扑向装甲车。随着几声巨响，蒙军装甲车被炸起火，日本兵被炸得粉碎。
对此，蒙军装甲车不得不退到远方。这时，苏军T130火焰坦克连从上风头扑来，一排12辆形成环形向日军阵地推进，阵地前的草丛和灌木燃烧起来，使“肉弹士兵”再无法接近装甲车。
到了29日，日军骑兵部队和装甲车除4人生还外，东八百藏和380人全部战死。正面战场的山县五光部队，也被苏蒙军队彻底击败，总计战死743人。
1939年6月1日，斯大林同志钦点朱可夫：通知白俄罗斯特别司令部副司令员朱可夫同志次日向国防人民委员会报到。
这个电话使朱可夫大吃一惊。两年来，自己的上级、同事很多都以叛逃、内奸等罪名被抓捕了。朱可夫感觉厄运终于轮到了他的身上，怀着极其不安的心情登上了去往莫斯科的列车。
第二天，朱可夫忐忑不安地到了伏罗希洛夫元帅办公室，但元帅的脸上却挂着亲切的笑容。他说，远东地区的局势已经十分紧张，很可能要爆发一场大战。斯大林同志亲自点了你的名字。伏罗希洛夫元帅神情凝重地告诉朱可夫：斯大林同志要求我们必须打赢打胜。为此，你可以要一切想要的支持！
朱可夫知道，这一仗对自己的命运来说是太重要了。朱可夫当即回答，元帅，我现在就可以起飞。
6月5日上午，朱可夫的飞机降落在塔木察格布拉格机场。随即，他来到第57特别军指挥部。让他感到吃惊的是第57特别军指挥部距前线120公里，军长费克连科甚至连前线都没有去过一次。中将军长对此辩解称，前线找不到构筑指挥部的木料。
朱可夫一听，说道，你们据前线120公里指挥部队，难道就没有困难吗？
说后，朱可夫转身乘汽车去了前线部队。到了前线，朱可夫闻到了还没有消散的火药味，对日军作战能力也有了清醒的估计。
6月8日，莫斯科收到了朱可夫将军的报告，立即下令朱可夫接任费克连科的第57特别军军长职务，并答应尽量满足朱可夫的要求。
随即，朱可夫将作战指挥部迁到哈拉哈河西岸的哈玛尔达瓦山下，集结兵力，储运军需，调动空军部队进入蒙古各机场，一场立体战争即将开始。
这一次，朱可夫根据军情四局提供的情报，调来新型伊尔16战机，以应对日军中岛陆攻战机K22和97式战机。还调来曾经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飞行员。更为重要的是，苏联红军全部训练程序被推翻了，使之完全符合现代空战要求的强调技战术的训练计划，并取得了令人骄傲的战果。
在6月22日空战中，在苏军95架飞机对日军120架战机劣势下，一举击落日军飞机30架，其中包括日军王牌飞行员筱原弘道战死。此人战历丰富，技术高超，每次参战均有斩获，曾孤军作战一举击落苏军飞机5架，然后安全返航，但这次却折戟在诺门罕空战中。
这次苏联空军胜利，得益于新型战机伊16。伊16战机为双翼机型，比日军战机更加灵活，装有四挺机关炮，射程更远，火力更猛。另外，驾驶员后面装有高出一米的钢板，日机打不透钢板。此外，伊16战机俯冲更快，可急速下降，伪装坠毁，能够骗过日机飞行员。
6月19日，苏联空军开始轰炸阿尔山、甘珠尔庙、阿木古郎附近的日军集结地，500桶汽油被炸起火。
6月21日，日军第二飞行集团团长嵯峨彻二中将把他的司令部从新京迁至海拉尔，调来四个飞行团，集中17个战斗轰炸、侦察机中队。
6月22日，苏军出动150架战机空袭甘珠尔庙、阿木古郎、将军庙一带的日军集结地和野战机场，日军倾巢出动。双方在诺门罕战区上空大战三天，近60架飞机被打落在草原上。此后，苏军战机不断增多，而且多是新型战机，日军逐渐失去了主动权，处于被动挨打地位。
1939年6月27日，137架日机在海拉尔机场起飞。6时20分，日军机群到达塔木察格布拉格机场上空，进行狂轰滥炸，机场顿时浓烟滚滚。日军作战部队向关东军司令部报告：击落苏军飞机99架，击毁地面飞机25架。这次偷袭蒙古苏军机场，使得战争进一步升级。
6月下旬，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命令第23师团尽快发动地面进攻。兵力已达36000人，182辆坦克，112门各种火炮，180架飞机和400辆汽车。
7月1日，日军在小林少将指挥下，15000人的部队向哈拉哈河西岸攻击，中午时攻占河东岸的锡林陶拉盖高地。朱可夫组织150辆坦克、154辆装甲车、90门大炮和全部飞机及其他部队，分三路反击。由于巴音查岗高地周围全是开阔地，非常有利于飞机和战车作战，日军全部裸露在苏军坦克和装甲车炮面前。
7月3日上午7时，第一批苏军轰炸机和歼击机对日军进行轰炸和扫射。同时，苏蒙军大炮猛烈轰击日军集群。这两股炮火立即阻止了日军行进，日军无法展开火力，只顾匆忙在地面上挖掘个人掩体。上午九时，苏军第第11坦克旅150辆坦克向龟缩在沙丘掩体的日军开火。此次战役，关东军损失3000人，40多名军官阵亡。
7月3日午后，关东军在空战失去优势的情况下，决定将安冈坦克师团秘密向诺门罕集结。“苍狼”情报小组成员中的马大个，在抵近诺门罕附近地区侦察时，发现坦克师团正秘密向前开进。于是，他将情况报告给了新京情报小组。
之后，新京谍报小组又报告给了远东谍报组，远东谍报组又将电文发给苏军情报四局，情报四局将情报转给朱可夫。朱可夫决定，除预备队外，全部坦克、装甲车部队统统投入东岸战场，与日军进行坦克大战。

7月4日，苏军除后备部队外，将近百辆坦克和300余装甲车投入了战斗，把日军87辆坦克、37辆装甲车团团围住。苏军坦克吨位大、射程远、速度快，而日军坦克恰恰相反，是处于被动挨打局面。两支坦克部队对阵，如同庞大牛群围着羊群在打，使日军几乎损失一半坦克和全部装甲战车。
日军在诺门罕战役上的一次次失败，引起了关东军司令部一些人对小松原道太郎中将的强烈不满。他们认为，小松原中将无能，丢了大日本帝国战无不胜的英名。
为此，参谋本部辻政信和服部卓四郎两个军事参谋去找关东军参谋长矶谷廉介。说，我们要求立即撤换掉第23师团，改由老部队第七师团上。对此，植田谦吉司令官说了经典的话：“还是第23师团上吧，换了第七师团，小松原面子不好看。”这句话，也彻底把第23师团送上死路。苏联红军强大机械化作战能力，几乎把23师团全部歼灭。
诺门罕战役的失利，不仅在关东军司令部引起强烈不满，也在新京城内慢慢流散。不过，阴谋也会秘密酝酿，并随着人员的流动而渐渐的飘散。一些剃头房、咖啡馆、小酒吧、军官俱乐部，以及有名的樱花会馆，都在谈论关东军诺门罕战役的失利。
在樱花会馆，卡利洛娃以其深褐色的眼睛、漂亮的脸蛋和优美的身体曲线走红。一些关东军司令部的人，都对卡利洛娃的身体是垂涎三尺，其中包括特务长冈田次太郎。卡利洛娃认定，冈田很神秘，他的身上会有秘密。
在工作之余，冈田会不时光顾樱花会馆。除了卡利洛娃，冈田还喜欢玩波兰女人，德国女人和匈牙利女人，唯一不喜欢玩日本艺妓。他认为，日本女人太小太丑，早就玩腻了。
7月4日下午，卡利洛娃正在睡觉，冈田打来电话说，玛嘉（卡利洛娃在樱花会馆的化名），你今晚不要接客，有重要的客人要来樱花会馆。卡利洛娃说，哟西，但冈田君，我要四倍的钱。冈田说，为什么呀？卡利洛娃说，您知道的呀，从午后到晚上，我可以接待四波客人。所以，我要四倍的钱。按理说，都是老朋友了，你也得照顾我呀。冈田说，哟西，大大的依你。不过，你良心坏了的有！卡利洛娃说，哦不，冈田君，我这还不是为您嘛！
晚上八点钟了，穿着便服的冈田陪同石井部队碇常重少佐来到了樱花会馆，点名要卡利洛娃陪同，还同时点了一位明斯克的女孩儿。冈田说，玛嘉，你要好好的接待我的朋友，这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卡利洛娃说，哟西，哟西。不过，当碇常重少佐出现在卡利洛娃面前时，她几乎是惊呆了。哦，碇常重先生，欢迎，欢迎！碇常重说，哦，美人，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您要我找得好苦啊！冈田说，哦，你们早就认识？碇常重说，是的，冈田君，这是娜佳，在哈尔滨的认识，美人，大大的美人。冈田说，不，碇常重少佐，她叫玛嘉，不是娜佳。说这话时，冈田眼睛里流露出警觉而怀疑的目光。卡利洛娃接话说，冈田君，您说的没错，我在哈尔滨呆过，艺名娜佳。来到新京后，我的艺名改为了玛嘉。碇常重说，哦，我不管你叫娜佳，还是玛嘉，快快地，床上的干活，床上的干活！
碇常重少佐的出现令卡利洛娃暗暗吃惊，但她表现出了处变不惊的定力。她帮助碇常重宽衣、沐浴，然后是疯狂地做爱。在一番云雨过后，卡利洛娃说，碇常君，您和冈田先生好像很熟吗？碇常重说，是的，冈田君，我大大的好朋友。卡利洛娃说，碇常君，真没想到会在新京见到您。碇常重说，娜佳，您的说，为什么来新京的干活？哈尔滨的不好吗？卡利洛娃说，碇常君，新京钱多人傻。我做服侍的女人，还不是为了几个钱嘛！碇常重说，也是，说得对，谁有钱会做妓女。卡利洛娃说，碇常君，您来新京只是玩玩，还是别的事吗？哦，如果不便，您也可以不说，我只随便问问。碇常重静静地看着卡利洛娃，那俊俏的脸上堆着迷人的微笑，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碇常重说，宝贝儿，我来新京也没什么事。不过，您是好朋友了。你知道诺门罕战役吗？卡利洛娃说，哦不，不知道。诺门罕在哪儿，我一概的不知。碇常重说，关东军在诺门罕战役这一仗打得不顺利。这不，司令部要我来谈话并立即到前线去，你的明白？卡利洛娃说，哦，我的不明白。碇常重说，司令部要石井部队上，解决前方战斗不利问题。卡利洛娃说，哦，那么说，您会拿枪杆子。碇常重说，哦不，不，我的不需要拿枪，细菌战的干活，看不见的杀人武器。卡利洛娃说，哦，我好像明白了，不就是病毒感冒呗儿。碇常重说，不，是霍乱、鼠疫的干活。你的不懂。
这时，冈田敲门了。说，碇常君，花姑娘的好了没有？碇常重说，花姑娘的大大的尽兴了。冈田说，碇常君，咪西、咪西？好吧，玛嘉，你去，要些清酒来，咪西咪西的有。
卡利洛娃搞来清酒，朝鲜凉拌菜、辣白菜、香肠，花生米，陪同冈田与碇常重少佐一直喝酒到天亮。当冈田与碇常重离开后，卡利洛娃立即回到住处将密电发了出去。

新京，第008号，绝密
关东军诺门罕战役失利，已决定动用哈尔滨石井部队参与诺门罕战役。期间，会使用鼠疫、霍乱等细菌。
发报人：松鸭
1939年7月5日

7月11日，关东军司令部发出了命令，停止前线攻势，并进行战线整顿，向诺门罕调集兵力和重炮。濑户美智子获知情报后，向刘天一将情况报告给了荆楚天：

新京，第059号，绝密
关东军决定增兵海拉尔。从旅顺要塞调野战重炮第三旅团，从内地调来独立野战重炮部队，从奉天、北安、齐齐哈尔等地调来反坦克速射炮中队，为第23师团补充武器和兵员，增加飞机和车辆。
发报人：红隼
1939年7月10日22时5分。

朱可夫在接到一系列的情报后，命令立即储备人畜用水，停止引用哈拉哈河水。同时，准备迎战关东军主力部队。
7月13日，石井部队碇常重少佐带领22名敢死队员，在哈拉哈河上游将22.5公斤伤寒、霍乱、鼠疫、鼻疽等细菌撒入了河里，向苏蒙联军进行了细菌战。
但关东军的后续部队事前没有接到不得饮用哈拉哈河水的通知，在到达哈拉哈河一带时口渴难耐，直接从哈拉哈河取水饮用，日本兵有1340人染上了伤寒病、赤痢病和霍乱病。石井部队军医和敢死队员被细菌传染致死多达40人。关东军为了害人，反倒是害己。
但在1939年10月2日，关东军第六军荻州立兵中将还是为石井部队颁发了奖状：第六军临时防疫给水部、第二十三师团临时给水部，在军医大佐石井四郎的领导与指挥下，参加了第二次诺门罕战役，尽管牺牲井上军医大尉以下数十名人员，以及器材被炮弹炸毁的情况下，为全军开辟了大型作业场，有效的完成了卫生任务。

就在荆楚天不断向苏军作战部队传递重要情报的同时，也收到了远东谍报小组转来的莫斯科指令：

莫斯科，第089号，绝密
请你们速与抗日联军取得联系，请他们出击并骚扰我们共同的敌人，炸毁滨州线铁路好公路上的桥梁、备用军火库，切断敌军向哈拉哈河的运输线，阻止关东军将其部队调往海拉尔一带，以缓解诺门罕战役的军事压力。
切、切、切！
发报人：秃鹫
1939年7月11日

荆楚天接到指令后，对李秀琴说，您立即将这封密电转发给杨靖宇部、周保中部、李兆麟部，请他们设法阻止关东军向海拉尔方向集结兵力。
好的，我立即就办！李秀琴说。
李兆麟部在接到来到密电之后，立即展开行动。在北满抗日斗争中，李兆麟清楚，关东军除在中苏边境秘密构筑军事要塞之外，还在齐齐哈尔到黑河、孙吴构一带构筑了重要战争防线，其中在泰来、齐齐哈尔、嫩江、北安、黑河、孙吴等地，修建了多个野战机场，大部已运转。而且，机场附近有上千辆坦克、装甲车集结。同时，分析认为，关东军要往海拉尔方向调集官兵和弹药，必须通过齐齐哈尔到满洲里中东铁路运输线。
于是，李兆麟决定，炸毁中东铁路，攻击设防不严的一些野战机场。在准备充分的基础上，抗日联军第六军炸毁了卧龙镇紫霞宫野战机场，成功偷袭嫩江野战机场。游击队员在用炸药炸毁飞机的同时，也用松明子点燃机身上的汽油，引爆塔楼。瞬时间，机场上空燃起了熊熊火光。一些野战机场被炸，直接影响了关东军空军向海拉尔方向的集结。此后，游击队员又秘密潜入了中东铁路沿线，炸毁线路、桥梁、涵洞，设伏袭击军事列车，气得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发雷霆，要不惜一切讨伐北满抗日联军。
7月23日，日军在诺门罕前线各部队经过半个月补充和休整之后，集中8万兵员，近200门各种大炮，以及大量对付坦克的速射炮，全线发动总攻击。
24日，苏军发动反攻，日军退回原地。25日，关东军司令部下达命令：“停止进攻，构筑工事。”
8月4日，日本大本营命令，在海拉尔建立第六军司令部，获州立兵中将任司令官，直接指挥诺门罕战役。
为早日解决诺门罕地区战事，朱可夫决定在塔木察格布拉格的第57特别军扩编成第一集团军。这是临时组织的具有独立作战职能的多种合成的大兵团，朱可夫任集团军总司令。
8月20日凌晨，苏蒙军发起总攻战役。日军第六军前线各部队不少将校级军官到海拉尔休假。此时，日军防御设施只完成全部工程的三分之一。早晨5时45分，苏蒙军开始炮击日军阵地，150架轰炸机和100架战斗机向日军轰炸扫射。日军绵延40公里的前沿阵地，笼罩在浓烈的烟火中。日军观察所、通讯联系和炮兵阵地全被摧毁。8时45分，苏蒙军分为3个集群，从南路、北路和中央三个方向，向日军阵地发起了猛攻。
8月23日，日军第六军组织反攻。在苏蒙军强大攻势下日军全线溃败。为此，日本参谋本部决定从本部抽调第五师团开赴满洲里。增加关东军防卫力量。至此，关东军在8月底集结4个师团的兵力聚集在诺门罕地区，并命第六军制定新的攻击作战计划，准备与苏军进行决战。9月9日，日军第六军各师团已在战场集结完毕。
但9月15日，日本驻苏大使东乡茂德与苏联外长莫洛托夫签订了停战协定：双方于9月16日凌晨2时，停止一切实际军事行动。
诺门罕之战共历时135天，双方投入战场兵员20余万人，大炮500余门，飞机900多架，坦克、装甲车上千辆，死亡六万余人。关东军损耗54000兵员和大量武器。伤亡最严重的是第23师团。该团出动部队15975人，结果战死4976人，战伤5455人，生死不明639人，患病1340人，总计减员12000人。
诺门罕战败，成为了日本帝国陆军史上第一次大败仗，也使日本彻底放弃了北进意图，并将主要用兵方向定在了东南亚，使得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避免了腹背受敌的局面。
1939年12月1日，因为诺门罕战役失败，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被解除了职务，转为预备役。退出军界之后，植田谦吉担任了战友团体联合会会长，日本乡友联盟会长。1962年去世，享年87岁。
第23师团联队长不是战死，就是自杀。第23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在战争期间，经历了诺门罕战役的全过程。在战争初期，从出奇包抄失败，到中期炮战、石井四郎部队失败，到后期的“肉弹”战术失败，小松原被改为了预备役。昭和15年10月6日，小松原道太郎在郁闷中切腹自尽。
朱可夫因在诺门罕战役中的杰出指挥荣获了苏联英雄称号。不久，又被授予大将军衔。随后，被任命为苏军总参谋长。
李兆麟因带领抗日联军阻止关东军向海拉尔集结兵力而立下赫赫战功，被苏联授予红旗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