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e【原创】流年光华
山顶上寒风刺骨，冷风割得脸上生疼，但对鸬宫天马来说不算什么。他瞥了一眼闲院乐弥，她往手心里哈了口气，面颊冻得微红，但一个字也没提，看不出有没有后悔爬上来。
鸬宫天马也就没问她冷不冷。
闲院乐弥往前几步，而后疑惑地回头看看没有动的鸬宫天马，不解地朝他伸出手，“天马大人？”
鸬宫天马握住她的手，触碰到的手指泛凉，他收拢了手掌，望着深沉的夜色，“还有多久啊？嗯嗯？”
“唔……应该快要天亮了吧。”闲院乐弥算了算时间，但她对什么时候日出没有概念，只是突发奇想就半夜上山来了，还拖着别人陪她吹冷风，这样一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冷不冷？”她把另一只手覆上去，发觉对方的手比她的更暖和。
闲院乐弥放心地收回了手，“天马大人看过日出吗？”
鸬宫天马摇头，他平常是没心思关注这些东西的。
“我也没看过，我看一篇游记说日出的景象很美，是一生难忘的壮景。”
“嗯～所以你只是为了验证这句话特意上山吗？”鸬宫天马微微扬眉，“实际上也许会令你很失望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也说不定啊。”
“我想做的是看日出这件事，就算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也无所谓，至少我知道日出是什么样子了。”
他们就在凸起的岩石上坐下来，一边闲话一边等着日出。
“又是为了满足你那奇特的好奇心？嗯嗯？”
“因为世界上有趣而未知的东西很多，我没办法停止探索啊。”闲院乐弥笑起来，眸子闪闪发光，“不过最有趣的还是阴阳之理，再次感谢您帮我借书。”
“那几本旧书啊……”鸬宫天马都快忘记她还在看书这件事，算起来也有半年了，“你还没看完？嗯？”
“是，因为内容很深奥，有些地方我现在还没想通。”提到这个，她的心情格外好，“不过有马大人允许我去书阁里找些相关的资料来看，我非常高兴。”
鸬宫天马却惊讶起来，“有马？”
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但真正的土御门有马根本不是那么体贴的人，为了满足一个普通女孩的求知欲，就大度地允许她阅览土御门藏书阁的资料。那地方可不是公立图书馆，里面的书目大部分阴阳师连名字都没听过，那些书不是随便能给人看的，土御门有马居然会允许……
鸬宫天马察觉出一丝异样，“……你在找什么资料？”
闲院乐弥稍微犹豫了一下，“有马大人嘱咐过不能外传，请天马大人不要告诉别人。”
百米高的山峰上，绝对与世隔绝的寂静里，只有她兴高采烈的声音：“我在晴明大人的手记里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假想，看起来很荒谬，可是令人很难忘。天马大人，您有听过【太阳】和【太阴】这两个概念吗？”
死寂。
鸬宫天马突然感觉到了冷，那寒意是从他心底涌上来的。他想这时候再说这是阴阳连的机密不可追问已经晚了，土御门有马允许她深究下去。
那个男人……
故、意、放、任、这、种、行、为。
只要是为了终结这场战争，无论是谁，哪怕是天将和土御门有马自己，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有用则取，无用可弃。
但是为什么……
“天马大人？”他沉默的时间太久，甚至闲院乐弥发觉了不对，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点，“啊……这个也是秘密吗？非常抱歉，我不会再研究下去了，请您不要生气。”
鸬宫天马闭上眼睛，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平静无波，“你不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活不下去吗？”
闲院乐弥也沉默了很久，玫红色的眼瞳衬着遥远天际浮现的一丝微光，却没有神采，“……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如果不能思考，我宁愿去死。”
“让您烦心了，真是对不起。”她最后说，“这些日子，承蒙关照。”
鸬宫天马也就没问她冷不冷。
闲院乐弥往前几步，而后疑惑地回头看看没有动的鸬宫天马，不解地朝他伸出手，“天马大人？”
鸬宫天马握住她的手，触碰到的手指泛凉，他收拢了手掌，望着深沉的夜色，“还有多久啊？嗯嗯？”
“唔……应该快要天亮了吧。”闲院乐弥算了算时间，但她对什么时候日出没有概念，只是突发奇想就半夜上山来了，还拖着别人陪她吹冷风，这样一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冷不冷？”她把另一只手覆上去，发觉对方的手比她的更暖和。
闲院乐弥放心地收回了手，“天马大人看过日出吗？”
鸬宫天马摇头，他平常是没心思关注这些东西的。
“我也没看过，我看一篇游记说日出的景象很美，是一生难忘的壮景。”
“嗯～所以你只是为了验证这句话特意上山吗？”鸬宫天马微微扬眉，“实际上也许会令你很失望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也说不定啊。”
“我想做的是看日出这件事，就算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也无所谓，至少我知道日出是什么样子了。”
他们就在凸起的岩石上坐下来，一边闲话一边等着日出。
“又是为了满足你那奇特的好奇心？嗯嗯？”
“因为世界上有趣而未知的东西很多，我没办法停止探索啊。”闲院乐弥笑起来，眸子闪闪发光，“不过最有趣的还是阴阳之理，再次感谢您帮我借书。”
“那几本旧书啊……”鸬宫天马都快忘记她还在看书这件事，算起来也有半年了，“你还没看完？嗯？”
“是，因为内容很深奥，有些地方我现在还没想通。”提到这个，她的心情格外好，“不过有马大人允许我去书阁里找些相关的资料来看，我非常高兴。”
鸬宫天马却惊讶起来，“有马？”
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但真正的土御门有马根本不是那么体贴的人，为了满足一个普通女孩的求知欲，就大度地允许她阅览土御门藏书阁的资料。那地方可不是公立图书馆，里面的书目大部分阴阳师连名字都没听过，那些书不是随便能给人看的，土御门有马居然会允许……
鸬宫天马察觉出一丝异样，“……你在找什么资料？”
闲院乐弥稍微犹豫了一下，“有马大人嘱咐过不能外传，请天马大人不要告诉别人。”
百米高的山峰上，绝对与世隔绝的寂静里，只有她兴高采烈的声音：“我在晴明大人的手记里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假想，看起来很荒谬，可是令人很难忘。天马大人，您有听过【太阳】和【太阴】这两个概念吗？”
死寂。
鸬宫天马突然感觉到了冷，那寒意是从他心底涌上来的。他想这时候再说这是阴阳连的机密不可追问已经晚了，土御门有马允许她深究下去。
那个男人……
故、意、放、任、这、种、行、为。
只要是为了终结这场战争，无论是谁，哪怕是天将和土御门有马自己，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有用则取，无用可弃。
但是为什么……
“天马大人？”他沉默的时间太久，甚至闲院乐弥发觉了不对，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点，“啊……这个也是秘密吗？非常抱歉，我不会再研究下去了，请您不要生气。”
鸬宫天马闭上眼睛，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平静无波，“你不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活不下去吗？”
闲院乐弥也沉默了很久，玫红色的眼瞳衬着遥远天际浮现的一丝微光，却没有神采，“……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如果不能思考，我宁愿去死。”
“让您烦心了，真是对不起。”她最后说，“这些日子，承蒙关照。”
最后的结尾，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信誓旦旦要发糖的我最后啥糖都不发可能是因为我本质是个卖刀片的【没错我放弃治疗了】以及深夜赶书评格外想报复涩会【？？？】度娘还吞我文，很不开心了
60话出来我真的好纠结，贵人这能力已经是bug了吧？！没得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静等被老师打脸打到脸肿，预见这个设定我就不加了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信誓旦旦要发糖的我最后啥糖都不发可能是因为我本质是个卖刀片的【没错我放弃治疗了】以及深夜赶书评格外想报复涩会【？？？】度娘还吞我文，很不开心了
60话出来我真的好纠结，贵人这能力已经是bug了吧？！没得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静等被老师打脸打到脸肿，预见这个设定我就不加了
期末复习又逢卡文，有点难过，所以放飞自我真是要不得，你们不如屯一下再看
天马和贵人合不来的原因大家可以自行体会
我喜欢槿这个名字，就是槿花的意思
天马和贵人合不来的原因大家可以自行体会
我喜欢槿这个名字，就是槿花的意思
***
晨曦初现时，泰月楼里的议事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十二天将围绕着圆形桌，按着各自所属的方位，分别端坐在列。
八点整，居于首位的男人合上怀表的盖子，对着在座的所有人笑了笑，“早上好，各位～那么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除了执行长期任务的白虎，无人缺席，每人都按时达到。希望大家继续保持，不要随便请假不来。”男人认真地说。
天将们偷偷翻了个白眼，不知是谁小声嘟囔：“经常迟到的人是你吧，超迟钝，超随便。”
土御门有马没听到这极小声的坏话，左右看了看，就直入正题，“前段时间吗家探测到了新的咒力波动点，天若家的阴阳师已经确认那是一个‘新层’的入口，说明我们向着祸野深处的探索又进一步，可喜可贺。所以今天要决定，由谁负责新层的探索。”
五百藏鸣海首先按捺不住，“这些不是一向由天若家负责吗？按照惯例就好了嘛。”
“可是现在白虎不在，让没有天将的天若家负责，太危险了。”反驳他的是吗新，“还不能确定那个新层有些什么。”
水度坂勘九郎没什么精神地伏在桌面上，挥了挥袖子，“也是呢，说不定会直接遭遇婆娑罗也没准，如果没有天将实在很难让人放心。”
不等别人接话，蹉跎樱就主动请命，“那就让我带队去吧！”
时常和她搭档一起行动的膳所美玖却不能赞同地皱起眉，抱紧手里的玩偶，连平常的口头禅都忘记了：“蹉跎家可没有开辟新层的经验，而且……人手未必充足。”她说得很委婉，但在座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数年前组织的那场讨伐上位婆娑罗——加布罗的战役惨败，包括上任蹉跎当家在内的众多蹉跎家旗下阴阳师，都在那场战役中牺牲。而开拓新疆域又和讨伐污秽有着微妙的不同，蹉跎家如今未必找得到合适的人才。
云林院宪刚拨弄了一下手里的算盘，对这个话题却不大感兴趣，“说来清弦先生的任务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啊？没有白虎在，本该由天若家做的事情都要分担到其它家族去。”
“别这么说啊，清弦先生在执行的任务肯定非常重要的。”水度坂勘九郎又挥了挥袖子，“不要只想着酬劳嘛，小宪。”
“闭嘴，庸医。”
御币岛昴轻摇折扇，挡住了大半张脸，环视了一圈同僚，轻柔的女声微带笑意地问：“有马大人，想必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吧？”
正争论不休的天将们纷纷停下来，目光一致投向首位上微笑不语的男人。
“哎呀，这个嘛，我想如果本人不反对的话——”土御门有马拖长了声音，“天马君，你意下如何？”
自会议开始就撑着下巴，目光涣散好似神游天外的少年迅速反应过来，无所谓地应道：“行啊。”
他说完活动了一下手指，对待在这里格外不耐烦，“所以我可以走了么？嗯？”
“等等，有马，让天马君负责这个……”吗新仍然有些迟疑。
“我相信天马君能够好好完成这个任务，鸬宫家也有很多非常优秀的阴阳师，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土御门有马含笑打断他的话，“另外天马君你还不能走，会议的主题还没说完。还有开完会请留下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鸬宫天马不快地扬起眉毛，然而土御门有马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讲述下一项议程，让他憋着气没法发作，脸色有点不大好。
天将们纷纷察觉到阴阳头和贵人之间流动着某种暗潮，但两人都没有明说出来，倒叫他们不好过问。只是相熟者彼此交换了眼神，打算私下里打探一下，面上则认真地把会开下去。
待到会议结束时，众人磨蹭着没有起身，可是土御门有马却似看不见他们的异样，微笑着等待所有人离场，不发一言。
天将们顶不住这种无声的压力，只能不甘不愿地站起来朝外走，最后走出去的吗新回头看了一眼留下的两个人，默默地把门关上。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只听见纸页翻动的声音微微响动。
“天马君，调查有什么收获吗？”土御门有马低头整理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问。
鸬宫天马也不看他，“我能查到的东西你不是都知道么，还有必要问我？”
“自己查出来的消息往往更可信，我不希望你觉得是我引导你得出的结论。”土御门有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镜面折射出一丝幽幽的冷光，“那么，现在还觉得她无辜吗？”
鸬宫天马一时沉默着不曾开口，可土御门有马却从他的表情中获得了答案，神色愈发冰冷，“就算是……知道蛊的事？”
“关于这点，我想我比土御门的史书记载知道得更多一点。”鸬宫天马秉持着一贯恣意妄为的态度，“至少这么久了我没觉得受到什么控制或是催眠，只是会做些奇怪的梦。”
土御门有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瞬间让人以为他是要发怒了，可下一秒他又完全松懈下来。他总是这样情绪变化之快，令人无法琢磨。
晨曦初现时，泰月楼里的议事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十二天将围绕着圆形桌，按着各自所属的方位，分别端坐在列。
八点整，居于首位的男人合上怀表的盖子，对着在座的所有人笑了笑，“早上好，各位～那么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除了执行长期任务的白虎，无人缺席，每人都按时达到。希望大家继续保持，不要随便请假不来。”男人认真地说。
天将们偷偷翻了个白眼，不知是谁小声嘟囔：“经常迟到的人是你吧，超迟钝，超随便。”
土御门有马没听到这极小声的坏话，左右看了看，就直入正题，“前段时间吗家探测到了新的咒力波动点，天若家的阴阳师已经确认那是一个‘新层’的入口，说明我们向着祸野深处的探索又进一步，可喜可贺。所以今天要决定，由谁负责新层的探索。”
五百藏鸣海首先按捺不住，“这些不是一向由天若家负责吗？按照惯例就好了嘛。”
“可是现在白虎不在，让没有天将的天若家负责，太危险了。”反驳他的是吗新，“还不能确定那个新层有些什么。”
水度坂勘九郎没什么精神地伏在桌面上，挥了挥袖子，“也是呢，说不定会直接遭遇婆娑罗也没准，如果没有天将实在很难让人放心。”
不等别人接话，蹉跎樱就主动请命，“那就让我带队去吧！”
时常和她搭档一起行动的膳所美玖却不能赞同地皱起眉，抱紧手里的玩偶，连平常的口头禅都忘记了：“蹉跎家可没有开辟新层的经验，而且……人手未必充足。”她说得很委婉，但在座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数年前组织的那场讨伐上位婆娑罗——加布罗的战役惨败，包括上任蹉跎当家在内的众多蹉跎家旗下阴阳师，都在那场战役中牺牲。而开拓新疆域又和讨伐污秽有着微妙的不同，蹉跎家如今未必找得到合适的人才。
云林院宪刚拨弄了一下手里的算盘，对这个话题却不大感兴趣，“说来清弦先生的任务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啊？没有白虎在，本该由天若家做的事情都要分担到其它家族去。”
“别这么说啊，清弦先生在执行的任务肯定非常重要的。”水度坂勘九郎又挥了挥袖子，“不要只想着酬劳嘛，小宪。”
“闭嘴，庸医。”
御币岛昴轻摇折扇，挡住了大半张脸，环视了一圈同僚，轻柔的女声微带笑意地问：“有马大人，想必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吧？”
正争论不休的天将们纷纷停下来，目光一致投向首位上微笑不语的男人。
“哎呀，这个嘛，我想如果本人不反对的话——”土御门有马拖长了声音，“天马君，你意下如何？”
自会议开始就撑着下巴，目光涣散好似神游天外的少年迅速反应过来，无所谓地应道：“行啊。”
他说完活动了一下手指，对待在这里格外不耐烦，“所以我可以走了么？嗯？”
“等等，有马，让天马君负责这个……”吗新仍然有些迟疑。
“我相信天马君能够好好完成这个任务，鸬宫家也有很多非常优秀的阴阳师，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土御门有马含笑打断他的话，“另外天马君你还不能走，会议的主题还没说完。还有开完会请留下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鸬宫天马不快地扬起眉毛，然而土御门有马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讲述下一项议程，让他憋着气没法发作，脸色有点不大好。
天将们纷纷察觉到阴阳头和贵人之间流动着某种暗潮，但两人都没有明说出来，倒叫他们不好过问。只是相熟者彼此交换了眼神，打算私下里打探一下，面上则认真地把会开下去。
待到会议结束时，众人磨蹭着没有起身，可是土御门有马却似看不见他们的异样，微笑着等待所有人离场，不发一言。
天将们顶不住这种无声的压力，只能不甘不愿地站起来朝外走，最后走出去的吗新回头看了一眼留下的两个人，默默地把门关上。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只听见纸页翻动的声音微微响动。
“天马君，调查有什么收获吗？”土御门有马低头整理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问。
鸬宫天马也不看他，“我能查到的东西你不是都知道么，还有必要问我？”
“自己查出来的消息往往更可信，我不希望你觉得是我引导你得出的结论。”土御门有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镜面折射出一丝幽幽的冷光，“那么，现在还觉得她无辜吗？”
鸬宫天马一时沉默着不曾开口，可土御门有马却从他的表情中获得了答案，神色愈发冰冷，“就算是……知道蛊的事？”
“关于这点，我想我比土御门的史书记载知道得更多一点。”鸬宫天马秉持着一贯恣意妄为的态度，“至少这么久了我没觉得受到什么控制或是催眠，只是会做些奇怪的梦。”
土御门有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瞬间让人以为他是要发怒了，可下一秒他又完全松懈下来。他总是这样情绪变化之快，令人无法琢磨。
“是为了几本破书到这来的傻子。”鸬宫天马补充。
“而且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选她？”这次又轮到鸬宫天马发问。
土御门有马竖起一根手指，一脸装模作样的高深莫测，“所以说看事情要总揽大局，你就没想过这么一群人千年来锲而不舍地钻研禁术，到底为了什么？”
“……千年？”他对千年这个词格外敏感，“跟安倍晴明有关吗？”
“算是有关吧，不过不能说是好的联系，因为她们一直游离在阴阳连之外，根本不听从任何命令。”土御门有马说，“一心一意……想尽各种办法，研究【太阴】。”
“理由呢？”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土御门有马忽然暧昧地眨眨眼睛，“因为天马君看起来不像会保守秘密的人，要是你告诉了小乐弥可不好。”
鸬宫天马有种打人的冲动，“这就是你选她的理由？”
“是的，因为还不能告诉你，所以你大概难以理解吧，她再适合不过了。”土御门有马说着惋惜地叹口气，“这么好的事，天马君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他只是开玩笑地打趣，可是鸬宫天马却意外地没有半分笑意。
“因为你不怀好意。”他说，“太阴是什么东西，我们都知道。”
土御门有马的笑意淡去，“……我觉得冒点风险是值得的。”
“如果‘越界’就是应该处理掉的弃子，是么？”
土御门有马揉了揉额角，“唉……天马君把我想得太坏了吧，虽然我确实会那么做，但是你要对小乐弥有信心啊。我相信她不会越过那条线，这样也不行？”
细密的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落在那酒红色的头发上如同晕染了金色，十来岁的少年稚嫩的侧脸已经有了几分身为当家的稳重。
“不行。”
***
似乎是太安静了，才使得平日里注意不到的那些细弱的声响汇流在耳畔，变得刺耳起来。
嘈杂得让人睡不着觉。
鸬宫天马从榻榻米上翻身坐起，摆正了桌上的闹钟，才发现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屋檐下的晴天娃娃在风里慢悠悠地转圈，风铃的声音叮叮作响，蝉鸣还没到最烦人的时候，庭院里的古树绿意盎然。这一切都预示着一个闲适、宁静、悠闲的夏天。
鸬宫天马索性打开纸门在长廊上坐下，一边打呵欠，一边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醒了以后再入睡有点不太可能，天气近来越发炎热，也不想练剑弄得满头大汗。
无聊……他盯着院落里的景色醒神，甚至萌发了随便接个任务去祸野转一圈的念头。
“天马大人？”管家先生在转角处突然出现，欠身鞠躬，“外院大人来了。”
鸬宫天马迟钝地想了一阵，才记起他在土御门有马那里接下的任务。鸬宫家本来也不是负责搜索的家族，为了能编制出一个满意的队伍，外院周助把全部精力集中在这上面。
鸬宫天马记得外院周助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制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就不会来见他。
所以是安排好了吧。他站起身来回道：“知道了。”
平田一郎却没有动，盯着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天马大人，您的头发太乱了。”
“啊？无所谓吧。”
“不不，在部下面前维持家主的形象，是很重要的事，所以请整理一下。”他说着上前几步，飞快地梳理好纠结的发丝，再上下打量了一番，恭恭敬敬地再鞠躬，“好了。”
走到茶室外时，鸬宫天马仍旧在想管家越来越古怪的行为，以至于他拉开门时毫无准备地就跟屋里抬起头来的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弯起嘴角，似乎丝毫不受之前最后见面时的影响，依旧端静地微笑，“好久不见了，天马大人。”
“……”鸬宫天马还没想明白好好的部下怎么换了一个人。
像是从他的表情看出了疑惑，对方又解释：“外院先生临时有事回去了，我代他来作报告，请放心吧，我也能好好向您说明情况。”跟着提起食盒微微晃了晃，“啊对了，您要吃丸子吗？”
鸬宫天马注意到她露出的一截手臂上缠着绷带，当即脱口而出，“你又干了什么？”
实在不怪他有这样的反应，鸬宫天马想起之前她时常来的那段时期有一回是吊着一只胳膊来的，本以为她是在祸野的任务中受了伤，可其后她兴致盎然地对他谈起她私下里做的实验，鸬宫天马才发觉自己真是小瞧了她。
她执行祓除污秽的任务得心应手，反而不太可能在祸野受伤，但若是进行她感兴趣的实验，就不吝惜冒极大的风险去尝试。倒不如说她到现在为止还身体完好，实在是个奇迹。
正因如此，他对她知不知道什么叫分寸，毫无半点信心。
“空间实验。”她老老实实地道出前因后果，“因为书上对祸野的定义是一个巨大的异空间，但是那里却没有正常的循环生态系统，而环境明显是模仿现世生成的，所以我就在想祸野和现世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然后？”
“而且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选她？”这次又轮到鸬宫天马发问。
土御门有马竖起一根手指，一脸装模作样的高深莫测，“所以说看事情要总揽大局，你就没想过这么一群人千年来锲而不舍地钻研禁术，到底为了什么？”
“……千年？”他对千年这个词格外敏感，“跟安倍晴明有关吗？”
“算是有关吧，不过不能说是好的联系，因为她们一直游离在阴阳连之外，根本不听从任何命令。”土御门有马说，“一心一意……想尽各种办法，研究【太阴】。”
“理由呢？”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土御门有马忽然暧昧地眨眨眼睛，“因为天马君看起来不像会保守秘密的人，要是你告诉了小乐弥可不好。”
鸬宫天马有种打人的冲动，“这就是你选她的理由？”
“是的，因为还不能告诉你，所以你大概难以理解吧，她再适合不过了。”土御门有马说着惋惜地叹口气，“这么好的事，天马君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他只是开玩笑地打趣，可是鸬宫天马却意外地没有半分笑意。
“因为你不怀好意。”他说，“太阴是什么东西，我们都知道。”
土御门有马的笑意淡去，“……我觉得冒点风险是值得的。”
“如果‘越界’就是应该处理掉的弃子，是么？”
土御门有马揉了揉额角，“唉……天马君把我想得太坏了吧，虽然我确实会那么做，但是你要对小乐弥有信心啊。我相信她不会越过那条线，这样也不行？”
细密的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落在那酒红色的头发上如同晕染了金色，十来岁的少年稚嫩的侧脸已经有了几分身为当家的稳重。
“不行。”
***
似乎是太安静了，才使得平日里注意不到的那些细弱的声响汇流在耳畔，变得刺耳起来。
嘈杂得让人睡不着觉。
鸬宫天马从榻榻米上翻身坐起，摆正了桌上的闹钟，才发现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屋檐下的晴天娃娃在风里慢悠悠地转圈，风铃的声音叮叮作响，蝉鸣还没到最烦人的时候，庭院里的古树绿意盎然。这一切都预示着一个闲适、宁静、悠闲的夏天。
鸬宫天马索性打开纸门在长廊上坐下，一边打呵欠，一边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醒了以后再入睡有点不太可能，天气近来越发炎热，也不想练剑弄得满头大汗。
无聊……他盯着院落里的景色醒神，甚至萌发了随便接个任务去祸野转一圈的念头。
“天马大人？”管家先生在转角处突然出现，欠身鞠躬，“外院大人来了。”
鸬宫天马迟钝地想了一阵，才记起他在土御门有马那里接下的任务。鸬宫家本来也不是负责搜索的家族，为了能编制出一个满意的队伍，外院周助把全部精力集中在这上面。
鸬宫天马记得外院周助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制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就不会来见他。
所以是安排好了吧。他站起身来回道：“知道了。”
平田一郎却没有动，盯着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天马大人，您的头发太乱了。”
“啊？无所谓吧。”
“不不，在部下面前维持家主的形象，是很重要的事，所以请整理一下。”他说着上前几步，飞快地梳理好纠结的发丝，再上下打量了一番，恭恭敬敬地再鞠躬，“好了。”
走到茶室外时，鸬宫天马仍旧在想管家越来越古怪的行为，以至于他拉开门时毫无准备地就跟屋里抬起头来的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弯起嘴角，似乎丝毫不受之前最后见面时的影响，依旧端静地微笑，“好久不见了，天马大人。”
“……”鸬宫天马还没想明白好好的部下怎么换了一个人。
像是从他的表情看出了疑惑，对方又解释：“外院先生临时有事回去了，我代他来作报告，请放心吧，我也能好好向您说明情况。”跟着提起食盒微微晃了晃，“啊对了，您要吃丸子吗？”
鸬宫天马注意到她露出的一截手臂上缠着绷带，当即脱口而出，“你又干了什么？”
实在不怪他有这样的反应，鸬宫天马想起之前她时常来的那段时期有一回是吊着一只胳膊来的，本以为她是在祸野的任务中受了伤，可其后她兴致盎然地对他谈起她私下里做的实验，鸬宫天马才发觉自己真是小瞧了她。
她执行祓除污秽的任务得心应手，反而不太可能在祸野受伤，但若是进行她感兴趣的实验，就不吝惜冒极大的风险去尝试。倒不如说她到现在为止还身体完好，实在是个奇迹。
正因如此，他对她知不知道什么叫分寸，毫无半点信心。
“空间实验。”她老老实实地道出前因后果，“因为书上对祸野的定义是一个巨大的异空间，但是那里却没有正常的循环生态系统，而环境明显是模仿现世生成的，所以我就在想祸野和现世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然后？”
“然后我大胆猜测了一下那种异常的空间是否并非先天存在，而是后天创造出来的，如果是这样我想自己试试造一个……”闲院乐弥本来只是解释，说着说着双眼渐渐发亮，可到后半程又注意到家主大人的脸色，声音慢慢地小下去，“……结果意外失败爆炸了。”
从新年过后他们就没再见面，鸬宫天马本以为她是介意他阻拦了她的爱好，就不再登门。现在想来，她也许是迅速地找到了另一件感兴趣的事，然后很快……养伤去了。
闲院乐弥觉得他的神色严峻得有点不同寻常，便也小心了几分，“这个也不行吗？”
“……随便你吧。”他不想管了。
闲院乐弥长出一口气，高高兴兴地理好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请您过目吧。”
鸬宫天马翻开第一页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捏着页角仔细看了一遍，肯定地问：“这是你做的？嗯？”很明显，落笔和思考的角度都不是外院周助的风格。
“是的。”她也坦然地承认了，像是对他能分辨出来感到格外开心，“正好我很闲，所以外院先生就交给我做了。”
外院周助有意锻炼她这点，鸬宫天马也是知道的，于是略点一点头往下继续看，丝毫没觉得他的部下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半大的女孩有什么不妥。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缺漏，面面俱到，就连他自己没考虑到的细节也在计划里说明了。
“就这样吧。”认为挑不出毛病的贵人，爽快地签下了名字，递还给她。
闲院乐弥把它重新收好，倒也不急着走，两手合握放在胸口，目光灼灼地望向鸬宫天马，“天马大人，第一次探索是由您带队吧？”
鸬宫天马微微眯起眼睛，她的心思几乎写在脸上，“你是想等我回来以后，告诉你新层有些什么？嗯嗯？”
“是的！我想知道深层和浅层的祸野有什么区别！”
“我才不告诉你。”鸬宫天马挑起一串丸子，唇边绽开一丝笑容，“那么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吧，只要你能进入上层部队就行了，很简单吧？嗯嗯？”
他满意地看见女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又眨眨眼睛，跟着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晃得人炫目，“您说得没错，我应该自己去看才对，我会努力的。”
面对那么纯粹没有阴霾的笑容，本意完全不是那个意思的鸬宫天马咬着竹签，默默挪开了目光。
吃完了一串丸子后，鸬宫天马才记起除此之外，土御门有马交给他的另一个任务。在此之前他还觉得棘手，而见到本人后却觉得那些问题要问出口似乎也不是太难的事。
“你这种强烈的好奇心是遗传么？”
糟糕。鸬宫天马想，他没有套话的经验，似乎开头突兀了。
大概是思维跳脱惯了，闲院乐弥没觉得奇怪，“不是，这只是我个人的兴趣，我妈妈和我喜欢的东西不一样。”
“嗯？”
“她喜欢刺绣和做衣服。虽然是咒术课老师，但是没事的时候就会缝东西。”谈论母亲并不使她难过，她还特别补充道，“除夕的那件和服就是妈妈做的。”
“……很好看。”
“谢谢。”
对话一时衔接不下去了，沉默的时间越长越有种诡异的氛围在慢慢扩散，鸬宫天马深感艰难，但他不想又变成上次那样的结局。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女孩浅浅的一笑，目光通透，“您有事要问吗？请直说吧，我不介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何况他不擅长这个，“闲院家研究太阴的事，你知道吗？”
闲院乐弥偏过头，几乎是问完便答：“不知道，原来我家里有人研究过这个吗？”她略作思考，坦白地说：“我没见过除了妈妈之外的家人，据说她们都去世了。”
“你父亲呢？”这点连土御门有马都查不出来。
“不知道，妈妈说过不重要。”闲院乐弥很轻松地说，看起来确实不在乎生父不明的事。
鸬宫天马也不意外，在他查到的信息里说明了闲院家是以女性为传承的家族，或者说这个家族里根本没有男性。出嫁的女人会在怀孕后回归本家，生下来的孩子和她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也不知道她们是怎样和夫家协商的，居然还能顺利地延续这么多年。
“说起来太阴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她问，“现在能告诉我吗？”
“太阴是在婆娑罗之上的终极污秽。”鸬宫天马说。
闲院乐弥思考了一下，试探着问：“它比婆娑罗，更像人？还是说已经没分别了？”
没有回答。
“原来如此，和人一样的污秽，确实是很诱人的研究对象。”她罕见地没对这个问题表现出兴趣，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就不放在心上了，“我确实有听妈妈讲过家里的事，但是她并未告诉我过去曾经有人研究太阴。很抱歉，关于这个我知道的不多，也不清楚长辈们研究的目的是什么。”
鸬宫天马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气，他干脆一口气道出：“有马想要那些研究太阴的资料，这个你有线索吗？”
“没有。”
从新年过后他们就没再见面，鸬宫天马本以为她是介意他阻拦了她的爱好，就不再登门。现在想来，她也许是迅速地找到了另一件感兴趣的事，然后很快……养伤去了。
闲院乐弥觉得他的神色严峻得有点不同寻常，便也小心了几分，“这个也不行吗？”
“……随便你吧。”他不想管了。
闲院乐弥长出一口气，高高兴兴地理好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请您过目吧。”
鸬宫天马翻开第一页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捏着页角仔细看了一遍，肯定地问：“这是你做的？嗯？”很明显，落笔和思考的角度都不是外院周助的风格。
“是的。”她也坦然地承认了，像是对他能分辨出来感到格外开心，“正好我很闲，所以外院先生就交给我做了。”
外院周助有意锻炼她这点，鸬宫天马也是知道的，于是略点一点头往下继续看，丝毫没觉得他的部下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半大的女孩有什么不妥。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缺漏，面面俱到，就连他自己没考虑到的细节也在计划里说明了。
“就这样吧。”认为挑不出毛病的贵人，爽快地签下了名字，递还给她。
闲院乐弥把它重新收好，倒也不急着走，两手合握放在胸口，目光灼灼地望向鸬宫天马，“天马大人，第一次探索是由您带队吧？”
鸬宫天马微微眯起眼睛，她的心思几乎写在脸上，“你是想等我回来以后，告诉你新层有些什么？嗯嗯？”
“是的！我想知道深层和浅层的祸野有什么区别！”
“我才不告诉你。”鸬宫天马挑起一串丸子，唇边绽开一丝笑容，“那么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吧，只要你能进入上层部队就行了，很简单吧？嗯嗯？”
他满意地看见女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又眨眨眼睛，跟着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晃得人炫目，“您说得没错，我应该自己去看才对，我会努力的。”
面对那么纯粹没有阴霾的笑容，本意完全不是那个意思的鸬宫天马咬着竹签，默默挪开了目光。
吃完了一串丸子后，鸬宫天马才记起除此之外，土御门有马交给他的另一个任务。在此之前他还觉得棘手，而见到本人后却觉得那些问题要问出口似乎也不是太难的事。
“你这种强烈的好奇心是遗传么？”
糟糕。鸬宫天马想，他没有套话的经验，似乎开头突兀了。
大概是思维跳脱惯了，闲院乐弥没觉得奇怪，“不是，这只是我个人的兴趣，我妈妈和我喜欢的东西不一样。”
“嗯？”
“她喜欢刺绣和做衣服。虽然是咒术课老师，但是没事的时候就会缝东西。”谈论母亲并不使她难过，她还特别补充道，“除夕的那件和服就是妈妈做的。”
“……很好看。”
“谢谢。”
对话一时衔接不下去了，沉默的时间越长越有种诡异的氛围在慢慢扩散，鸬宫天马深感艰难，但他不想又变成上次那样的结局。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女孩浅浅的一笑，目光通透，“您有事要问吗？请直说吧，我不介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何况他不擅长这个，“闲院家研究太阴的事，你知道吗？”
闲院乐弥偏过头，几乎是问完便答：“不知道，原来我家里有人研究过这个吗？”她略作思考，坦白地说：“我没见过除了妈妈之外的家人，据说她们都去世了。”
“你父亲呢？”这点连土御门有马都查不出来。
“不知道，妈妈说过不重要。”闲院乐弥很轻松地说，看起来确实不在乎生父不明的事。
鸬宫天马也不意外，在他查到的信息里说明了闲院家是以女性为传承的家族，或者说这个家族里根本没有男性。出嫁的女人会在怀孕后回归本家，生下来的孩子和她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也不知道她们是怎样和夫家协商的，居然还能顺利地延续这么多年。
“说起来太阴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她问，“现在能告诉我吗？”
“太阴是在婆娑罗之上的终极污秽。”鸬宫天马说。
闲院乐弥思考了一下，试探着问：“它比婆娑罗，更像人？还是说已经没分别了？”
没有回答。
“原来如此，和人一样的污秽，确实是很诱人的研究对象。”她罕见地没对这个问题表现出兴趣，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就不放在心上了，“我确实有听妈妈讲过家里的事，但是她并未告诉我过去曾经有人研究太阴。很抱歉，关于这个我知道的不多，也不清楚长辈们研究的目的是什么。”
鸬宫天马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气，他干脆一口气道出：“有马想要那些研究太阴的资料，这个你有线索吗？”
“没有。”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脖子上取下那个挂坠盒，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古旧的灵符铺开，“妈妈只给我留下了这两样东西，让我随身携带。”
鸬宫天马的目光落在灵符上面，瞳孔微微放大，符纸上微妙的灵力波动他再了解不过了，“式神灵符？”
“是，这应该是闲院家代代相传的式神，不过我无法召唤出来，它没有回应过我。”
那张灵符的图案与一般的式神灵符没有区别，唯有一点不同的是，代表了式神本身的符号所描绘的是一张面具，画了两张不同的脸。
一半是妖娆的美人，一半是狰狞的恶鬼。
“所以你什么都说啦？”
深夜中的里乡小岛，弥散着淡淡花香与少女气息的房间里。
柳原七海坐在椅子上擦头发，她刚从浴室里出来不久，听闺蜜说完今日发生的事情，攥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路。
“是啊，全部说啦，本来也没有什么秘密啊。”闲院乐弥盘腿坐在床上，低头摆弄她一向宝贵的挂坠盒，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柳原七海对她还能这么淡定感到十分不解，随手把毛巾一丢，几步跳到床上，在她旁边坐下来，“你傻呀，就算是家主大人也没必要交待得这么清楚吧？阴阳连可是怀疑你在查你的家底。”
“可是我确实不知道什么，也许他们查到的比我知道得还多呢。”闲院乐弥还是没抬头，柳原七海看见她似乎把挂坠盒拆开了。
“而且我觉得没必要隐瞒天马大人。”
柳原七海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朋友，你这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十二天将都要服从阴阳头的命令，你家里有人涉及禁忌，没准你明天就要被他下令赶出鸬宫家啦。”
“七海你说的像是一个古板的老爷爷会干的事情。”闲院乐弥撩起挡住光线的头发，小心地撬开了盒子的边沿。
“家主是不古板啦，但是阴阳连规矩很多的，你来这么久了还不清楚吗？”
“放心吧，不用担心我。”她闭上眼睛稍作养神，“有马大人为什么要问这些，我已经想明白了，他是为了很重要的事情。”
“你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柳原七海耸耸肩，下床抱了一个医药箱走回来，“手伸出来，换药了。”
闲院乐弥把右手伸出去，还是低着头。
柳原七海解开那一圈圈绷带，看见胳膊上露出的焦伤，还是有些惨不忍睹，但与之前比已经好多了。可是看见本来漂亮白皙的手臂被它的主人糟蹋成这样，柳原七海还是惋惜又愤怒地戳她脑门，“你如果有一天要死，那肯定不是死在祸野，而是死于实验意外！”
闲院乐弥笑了笑，对她这个说法毫无异议。
“白长这么漂亮。”柳原七海一边嘟囔，一边重新上好药包扎起来，然后低下头去瞧她在做什么，“你鼓捣半天了，到底在干嘛？”
放在挂坠盒里的照片被取出来了，柳原七海看见里面有一层夹层，放着一枚小小的银色的东西。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柳原七海全心神放在盒子里的东西上，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你去开门吧。”闲院乐弥把东西取出来握在手里，拉过被子藏住她拆开的盒子。
柳原七海这才把门打开，微微心虚地看着门口的人，“哥，你有事吗？”
青年足有一米九出头，小麦色的皮肤，肌肉结实地盘踞在手臂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低沉，“我热了牛奶。”
他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妹妹，对房间里的女孩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睡之前喝了，别玩得太晚。”
“知道了。”
他走前主动把门关上了，柳原七海才松了口气，把一杯牛奶递给她，自己在床边坐下，“那是什么？”
闲院乐弥摊开手，一枚银色的戒指躺在她的掌心里。
柳原七海拾起来看了看，还给她，“像是家纹戒指，不过你家的徽记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闲院乐弥试着套在手指上，但没长成的骨节并不适合，她举起手看着那个古怪的面具图案，与式神灵符如出一辙，“唔……应该是有什么象征意义。”
“这个没讲吗？”
“没有，因为是妈妈都没告诉我的秘密，我不能说出去。”她把戒指放回原处，将挂坠盒复原，重新戴在脖颈上，“等我弄明白了再说吧。”
鸬宫天马的目光落在灵符上面，瞳孔微微放大，符纸上微妙的灵力波动他再了解不过了，“式神灵符？”
“是，这应该是闲院家代代相传的式神，不过我无法召唤出来，它没有回应过我。”
那张灵符的图案与一般的式神灵符没有区别，唯有一点不同的是，代表了式神本身的符号所描绘的是一张面具，画了两张不同的脸。
一半是妖娆的美人，一半是狰狞的恶鬼。
“所以你什么都说啦？”
深夜中的里乡小岛，弥散着淡淡花香与少女气息的房间里。
柳原七海坐在椅子上擦头发，她刚从浴室里出来不久，听闺蜜说完今日发生的事情，攥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路。
“是啊，全部说啦，本来也没有什么秘密啊。”闲院乐弥盘腿坐在床上，低头摆弄她一向宝贵的挂坠盒，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柳原七海对她还能这么淡定感到十分不解，随手把毛巾一丢，几步跳到床上，在她旁边坐下来，“你傻呀，就算是家主大人也没必要交待得这么清楚吧？阴阳连可是怀疑你在查你的家底。”
“可是我确实不知道什么，也许他们查到的比我知道得还多呢。”闲院乐弥还是没抬头，柳原七海看见她似乎把挂坠盒拆开了。
“而且我觉得没必要隐瞒天马大人。”
柳原七海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朋友，你这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十二天将都要服从阴阳头的命令，你家里有人涉及禁忌，没准你明天就要被他下令赶出鸬宫家啦。”
“七海你说的像是一个古板的老爷爷会干的事情。”闲院乐弥撩起挡住光线的头发，小心地撬开了盒子的边沿。
“家主是不古板啦，但是阴阳连规矩很多的，你来这么久了还不清楚吗？”
“放心吧，不用担心我。”她闭上眼睛稍作养神，“有马大人为什么要问这些，我已经想明白了，他是为了很重要的事情。”
“你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柳原七海耸耸肩，下床抱了一个医药箱走回来，“手伸出来，换药了。”
闲院乐弥把右手伸出去，还是低着头。
柳原七海解开那一圈圈绷带，看见胳膊上露出的焦伤，还是有些惨不忍睹，但与之前比已经好多了。可是看见本来漂亮白皙的手臂被它的主人糟蹋成这样，柳原七海还是惋惜又愤怒地戳她脑门，“你如果有一天要死，那肯定不是死在祸野，而是死于实验意外！”
闲院乐弥笑了笑，对她这个说法毫无异议。
“白长这么漂亮。”柳原七海一边嘟囔，一边重新上好药包扎起来，然后低下头去瞧她在做什么，“你鼓捣半天了，到底在干嘛？”
放在挂坠盒里的照片被取出来了，柳原七海看见里面有一层夹层，放着一枚小小的银色的东西。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柳原七海全心神放在盒子里的东西上，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你去开门吧。”闲院乐弥把东西取出来握在手里，拉过被子藏住她拆开的盒子。
柳原七海这才把门打开，微微心虚地看着门口的人，“哥，你有事吗？”
青年足有一米九出头，小麦色的皮肤，肌肉结实地盘踞在手臂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低沉，“我热了牛奶。”
他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妹妹，对房间里的女孩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睡之前喝了，别玩得太晚。”
“知道了。”
他走前主动把门关上了，柳原七海才松了口气，把一杯牛奶递给她，自己在床边坐下，“那是什么？”
闲院乐弥摊开手，一枚银色的戒指躺在她的掌心里。
柳原七海拾起来看了看，还给她，“像是家纹戒指，不过你家的徽记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闲院乐弥试着套在手指上，但没长成的骨节并不适合，她举起手看着那个古怪的面具图案，与式神灵符如出一辙，“唔……应该是有什么象征意义。”
“这个没讲吗？”
“没有，因为是妈妈都没告诉我的秘密，我不能说出去。”她把戒指放回原处，将挂坠盒复原，重新戴在脖颈上，“等我弄明白了再说吧。”
她喝了一口牛奶，“放了蜂蜜呢，好好喝。”
“哦，看来你的口味已经被我哥掌握了呢。”柳原七海说，她的那杯没加蜂蜜。
“你哥哥人真好。”
“嗯，我也觉得。”柳原七海放下杯子凑到她旁边问，“弥弥，上次说的事情怎么样？”
“可以啊，士门同学同意了。”
“唔……是不是还差一个人？”
“我忘记问了，不过应该也可以吧。”闲院乐弥说，“只要有诚意。”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却戛然而止，笑着举起杯子，“还没祝贺你升入一组呢，七海。”
柳原七海脸色微红地接受祝贺，“得亏你帮我补习呢。”
“你也很努力啊。”
“夸我也是没有好处拿的，赶紧睡吧。”
“那就晚安啦。”
“晚安。”
“哦，看来你的口味已经被我哥掌握了呢。”柳原七海说，她的那杯没加蜂蜜。
“你哥哥人真好。”
“嗯，我也觉得。”柳原七海放下杯子凑到她旁边问，“弥弥，上次说的事情怎么样？”
“可以啊，士门同学同意了。”
“唔……是不是还差一个人？”
“我忘记问了，不过应该也可以吧。”闲院乐弥说，“只要有诚意。”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却戛然而止，笑着举起杯子，“还没祝贺你升入一组呢，七海。”
柳原七海脸色微红地接受祝贺，“得亏你帮我补习呢。”
“你也很努力啊。”
“夸我也是没有好处拿的，赶紧睡吧。”
“那就晚安啦。”
“晚安。”
chapter.8
在青阳院的历代校长里，吗新不能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至少也是最特别喜欢标新立异的。
在他刚上任不久，提出的一年一次举办学园祭的建议，因为新奇有趣的缘故，所以在学生中收到的反响还算不错。
但他最近所公告全校，要组建学习兴趣小组的决定，响应者却寥寥无几。
而吗新也不气馁，事实上他这样做仅仅是觉得，有极少数人需要这个存在而已。
不出他意料的是，公告发出去的当天下午，就有人来他的办公室询问详情。
斑鸠士门礼貌性地敲了三下门，听见里面的回应之后才进去，却发现除他之外，还有人先来一步。
他只看了一眼背影就认出了那是谁，“闲院同学？”不是他的眼力有多好，纯粹只是那长到腰间的粉发和娇小的体格非常有辨识度，加上会在这个时间点到校长室来的，除她之外不做他想。
女孩侧过身，微微弯腰，“士门同学。”
“哦，士门君也来了啊。”吗新看到他却不意外，说实话他本来就认为最先会上门来的就只有这两个人，“你也是为了学习小组的事吧，正好我在和小乐弥说呢。”
听他这样说，女孩微微睁大了眼睛，一脸找到同好的欣喜，“士门同学也是吗，你有什么想研究的主题？”
斑鸠士门对她的热情略感不适，稍微偏转了目光，“啊……我想研究一些新招式。”他原本就一直一个人在做这个，只是听说组成学习小组能够借阅到平常借不到的书籍资料，才特意来看看情况。
“原来如此，很棒的主题呢。”闲院乐弥立刻来了兴致，但还记得面前有位校长大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吗新大人刚刚正和我说起组建要求。”
吗新微微颔首，又重复了一遍，“首先最基本的要求是至少四人一组。”
他看着两个孤身前来的学生，耐心地解释，“这个方案是为了帮助能够完全掌握学校课程的同学进行更高层次学习，所以提供给你们的资料有一些是你们现在不被允许接触的内容，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必须要同一组的人互相监督才行。”
斑鸠士门注意到他在说到防止意外时，很平淡地瞟了一眼闲院乐弥——准确来说是她缠着绷带的手臂，加重了语气，不由得也跟着对旁边的女孩侧目。
同是一组的同学，对于闲院乐弥三天两头就吊胳膊贴膏药，缠着绷带来上课或者干脆请假的作风，斑鸠士门也是知道的。这在一组里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景象了，要是哪天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教室里，那反倒是惹人注目的事。
所以，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才会搞成这样啊？斑鸠士门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他觉得这个基本要求对她来说，确实是不可或缺的。
闲院乐弥毫无异议，并且在吗新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扭过头问：“士门同学要不要和我一组？”
斑鸠士门想了想，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
对他们迅速的行动力，吗新赞赏地点点头，最后提醒了一遍，“至少四个人哦，如果决定好了，就把申请表交过来吧。”
从只有他们两个人来校长室就可以看出，大多数人对此不感兴趣。
走出校长室，斑鸠士门还没来得及烦恼该去哪里找剩下的两个人，闲院乐弥就主动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不介意的话就交给我吧，我有好人选。”
斑鸠士门答应了，因为他想起闲院乐弥来自鸬宫家，对于岛上最强的家族，他一向是满怀敬意的——除了它的现任家主，也相信她能找到合适的人才。
不过正因为他信任过头了，在闲院乐弥说已经找好人以后，他都没有多问一句，就任由她把申请表交上去了。到了四个人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斑鸠士门的心情不亚于被晴天里的霹雳劈了一下。
“怎么会是你！”
对面一身休闲装的少年揉了揉耳朵，满脸的不耐，“吵死了，鸟丸。我愿意来是你的荣幸吧，嗯嗯？”
“我不叫鸟丸！”斑鸠士门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就下意识反驳回去。
柳原七海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最后僵直地扭过头去看闺蜜，“你都没告诉我……”
“因为是惊喜啊。”闺蜜完全体会不到她的心情，满脸喜悦溢于言表，甚至还带上一丝求夸奖的意思看她，“花了好大功夫呢。”
是惊吓才对吧，柳原七海心想。
她发育得早，最近个子更是抽条似地往上涨，此刻看着个头还没有她高的少年，那句“家主大人好”憋在喉咙里始终吐不出来。
“弥弥你……怎么办到的？”
“用诚意打动的。”
那边正剑拔弩张的家主当即斥驳了她的胡说八道，“明明是烦了我一个星期！”
“就是这样子。”闲院乐弥点点头。
你还真是个人才。柳原七海感慨，因为当着本人的面，那个“到底是怎样奇葩的思路才会让你觉得把家主拉进来算是惊喜”的问题才没问出来。
相较于质问她的脑回路，现在更重要的是在那里互别苗头的两个人。
在青阳院的历代校长里，吗新不能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至少也是最特别喜欢标新立异的。
在他刚上任不久，提出的一年一次举办学园祭的建议，因为新奇有趣的缘故，所以在学生中收到的反响还算不错。
但他最近所公告全校，要组建学习兴趣小组的决定，响应者却寥寥无几。
而吗新也不气馁，事实上他这样做仅仅是觉得，有极少数人需要这个存在而已。
不出他意料的是，公告发出去的当天下午，就有人来他的办公室询问详情。
斑鸠士门礼貌性地敲了三下门，听见里面的回应之后才进去，却发现除他之外，还有人先来一步。
他只看了一眼背影就认出了那是谁，“闲院同学？”不是他的眼力有多好，纯粹只是那长到腰间的粉发和娇小的体格非常有辨识度，加上会在这个时间点到校长室来的，除她之外不做他想。
女孩侧过身，微微弯腰，“士门同学。”
“哦，士门君也来了啊。”吗新看到他却不意外，说实话他本来就认为最先会上门来的就只有这两个人，“你也是为了学习小组的事吧，正好我在和小乐弥说呢。”
听他这样说，女孩微微睁大了眼睛，一脸找到同好的欣喜，“士门同学也是吗，你有什么想研究的主题？”
斑鸠士门对她的热情略感不适，稍微偏转了目光，“啊……我想研究一些新招式。”他原本就一直一个人在做这个，只是听说组成学习小组能够借阅到平常借不到的书籍资料，才特意来看看情况。
“原来如此，很棒的主题呢。”闲院乐弥立刻来了兴致，但还记得面前有位校长大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吗新大人刚刚正和我说起组建要求。”
吗新微微颔首，又重复了一遍，“首先最基本的要求是至少四人一组。”
他看着两个孤身前来的学生，耐心地解释，“这个方案是为了帮助能够完全掌握学校课程的同学进行更高层次学习，所以提供给你们的资料有一些是你们现在不被允许接触的内容，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必须要同一组的人互相监督才行。”
斑鸠士门注意到他在说到防止意外时，很平淡地瞟了一眼闲院乐弥——准确来说是她缠着绷带的手臂，加重了语气，不由得也跟着对旁边的女孩侧目。
同是一组的同学，对于闲院乐弥三天两头就吊胳膊贴膏药，缠着绷带来上课或者干脆请假的作风，斑鸠士门也是知道的。这在一组里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景象了，要是哪天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教室里，那反倒是惹人注目的事。
所以，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才会搞成这样啊？斑鸠士门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他觉得这个基本要求对她来说，确实是不可或缺的。
闲院乐弥毫无异议，并且在吗新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扭过头问：“士门同学要不要和我一组？”
斑鸠士门想了想，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
对他们迅速的行动力，吗新赞赏地点点头，最后提醒了一遍，“至少四个人哦，如果决定好了，就把申请表交过来吧。”
从只有他们两个人来校长室就可以看出，大多数人对此不感兴趣。
走出校长室，斑鸠士门还没来得及烦恼该去哪里找剩下的两个人，闲院乐弥就主动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不介意的话就交给我吧，我有好人选。”
斑鸠士门答应了，因为他想起闲院乐弥来自鸬宫家，对于岛上最强的家族，他一向是满怀敬意的——除了它的现任家主，也相信她能找到合适的人才。
不过正因为他信任过头了，在闲院乐弥说已经找好人以后，他都没有多问一句，就任由她把申请表交上去了。到了四个人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斑鸠士门的心情不亚于被晴天里的霹雳劈了一下。
“怎么会是你！”
对面一身休闲装的少年揉了揉耳朵，满脸的不耐，“吵死了，鸟丸。我愿意来是你的荣幸吧，嗯嗯？”
“我不叫鸟丸！”斑鸠士门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就下意识反驳回去。
柳原七海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最后僵直地扭过头去看闺蜜，“你都没告诉我……”
“因为是惊喜啊。”闺蜜完全体会不到她的心情，满脸喜悦溢于言表，甚至还带上一丝求夸奖的意思看她，“花了好大功夫呢。”
是惊吓才对吧，柳原七海心想。
她发育得早，最近个子更是抽条似地往上涨，此刻看着个头还没有她高的少年，那句“家主大人好”憋在喉咙里始终吐不出来。
“弥弥你……怎么办到的？”
“用诚意打动的。”
那边正剑拔弩张的家主当即斥驳了她的胡说八道，“明明是烦了我一个星期！”
“就是这样子。”闲院乐弥点点头。
你还真是个人才。柳原七海感慨，因为当着本人的面，那个“到底是怎样奇葩的思路才会让你觉得把家主拉进来算是惊喜”的问题才没问出来。
相较于质问她的脑回路，现在更重要的是在那里互别苗头的两个人。
柳原七海初进一组不久，还不了解斑鸠士门和鸬宫天马的那些恩恩怨怨，可只用看一眼这诡异的气氛，要猜到他们关系不好也是很容易的事。
还没开始，他们这个学习小组的前途已经岌岌可危了，要是接下来有哪个人说要退出，柳原七海也不会觉得奇怪。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闲院乐弥，因为彼此间都知道对方省去了介绍，她就兴致勃勃地进入正题，“吗新大人说如果确定好主题，就可以去借书了，我们今天先确定研究目标吧，大家有什么偏好吗？”她补充了一句，“顺便一说，哪方面我都感兴趣。”
柳原七海有些担心没人理她，首先就回了一句：“我是想改良制作武器的方法啦。”
斑鸠士门放下了心里的介怀，转过头来回答了这个问题，“开发新招式。”
“随便。”鸬宫天马单手插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得斑鸠士门又皱起眉毛。
噫，这么给面子啊。柳原七海意外地看了一眼鸬宫天马，斑鸠士门她还不奇怪，可没想到家主大人见到对头居然没掉头走人，言下之意是打算参加这个活动。
所以弥弥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她没思考出结果，闲院乐弥双手一合，柔和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太好了，我一直在研究这个呢！”
一直？柳原七海目光投向她伤势未愈的手臂，好像找到了她不断受伤的原因，同时注意到另外两个人的目光里要表达的意思似乎跟她差不多，不免有点想捂脸。
没有自觉的女孩对三个人回以一笑，“那我们找地方坐下来说吧。”
无论是要精进武器的锻造还是开发新的招式，都脱不开最终为了更好地祓除污秽的目的。只是一些十来岁的孩子就想要做出前人没有达到的突破，在别人看来有些异想天开，但实际上他们没有一个是在说笑。
“不用灵符作为媒介吗……”斑鸠士门略显迟疑地问。
“是的，通常的做法是在战斗时用灵符给武器施加咒装，但是在危险的战斗中这个步骤太繁琐了，假如可以直接注入咒力的话，我想会更有利。”毫无疑问，提出这个假想的是闲院乐弥。
斑鸠士门思考了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要做到这点对一般的阴阳师来说太难了，不是所有人……”他扫了一眼对面的鸬宫天马，不难猜测她的灵感来源，“都像贵人一样，可以不使用灵符战斗。”
鸬宫天马懒懒散散地咬着一串丸子，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表现得像只是来列席的观众。
“我没有说要变得像天马大人一样，常人和天才的差距确实不是普通修行可以跨越的，但是借助道具来进步并无不可。”闲院乐弥展开一张灵符平铺在桌面上，“你们看，灵符是用于储存咒力的，但是它能做到这点并不是因为它的材质，而是因为画上去的咒语。所以只要能描画出完整的咒语，也可以让其它物品达到同样的效果。”
听到这里，柳原七海突然打断，“啊，等一下，你不会是想直接在武器上刻咒语吧？”
“是的。”
“那几乎不可能的。”说到武器的方面就是柳原七海的特长，“大家用灵符是因为那是纸啊，五行中属木，非常温和稳定，所以可以用来储存各种咒力。但是武器不一样，它是金，本身就非常坚固，储存咒力会让它的特性变得不稳定的。”
“我知道，但如果很容易的话，也没必要研究的必要了。”闲院乐弥又从随身的书包里翻出一本笔记摊开，向他们展示，“我觉得还是可以尝试的。”
柳原七海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头有点晕。
倒是斑鸠士门因为自己也经常做笔记的缘故，接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确实如此。”
接着用手指虚圈出几行字指给她看，“柳原同学先看这里，这是最重要的部分。”
柳原七海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阵，又看了看旁边的注解，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给出答案，“按你的方案来，的确有可行性。”
斑鸠士门又看了一眼鸬宫天马，虽然对他用不用心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把笔记递过去，“天马，你呢？”
鸬宫天马微微抬头，依旧没有什么兴趣的模样，“不用了，我看过。”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还算有意思。”
既然全部都肯首了，那也无需再说下去，毕竟今天他们只是要确定研究主题而已。
斑鸠士门在纸上记下这个要点，之后轻咳了一声，怀着期待地又朝闲院乐弥看过去，“闲院同学有看过我发给你的资料吧？”
“是的，我看完了，没想到斑鸠家擅长的是飞行咒术，之前我还没看到过这种咒术。”闲院乐弥弯起眼睛，显然为见识了一种全新的咒术而高兴，“机动性很强，最适合远程攻击的同时，对咒力和攻击的有效性要求也很高。我认为除了对旧有的攻击模式进行改良之外，士门同学还可以考虑一下针对污秽的特性来开发新招式。”
听到最后一句，斑鸠士门疑惑地问：“污秽特性？”
还没开始，他们这个学习小组的前途已经岌岌可危了，要是接下来有哪个人说要退出，柳原七海也不会觉得奇怪。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闲院乐弥，因为彼此间都知道对方省去了介绍，她就兴致勃勃地进入正题，“吗新大人说如果确定好主题，就可以去借书了，我们今天先确定研究目标吧，大家有什么偏好吗？”她补充了一句，“顺便一说，哪方面我都感兴趣。”
柳原七海有些担心没人理她，首先就回了一句：“我是想改良制作武器的方法啦。”
斑鸠士门放下了心里的介怀，转过头来回答了这个问题，“开发新招式。”
“随便。”鸬宫天马单手插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得斑鸠士门又皱起眉毛。
噫，这么给面子啊。柳原七海意外地看了一眼鸬宫天马，斑鸠士门她还不奇怪，可没想到家主大人见到对头居然没掉头走人，言下之意是打算参加这个活动。
所以弥弥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她没思考出结果，闲院乐弥双手一合，柔和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太好了，我一直在研究这个呢！”
一直？柳原七海目光投向她伤势未愈的手臂，好像找到了她不断受伤的原因，同时注意到另外两个人的目光里要表达的意思似乎跟她差不多，不免有点想捂脸。
没有自觉的女孩对三个人回以一笑，“那我们找地方坐下来说吧。”
无论是要精进武器的锻造还是开发新的招式，都脱不开最终为了更好地祓除污秽的目的。只是一些十来岁的孩子就想要做出前人没有达到的突破，在别人看来有些异想天开，但实际上他们没有一个是在说笑。
“不用灵符作为媒介吗……”斑鸠士门略显迟疑地问。
“是的，通常的做法是在战斗时用灵符给武器施加咒装，但是在危险的战斗中这个步骤太繁琐了，假如可以直接注入咒力的话，我想会更有利。”毫无疑问，提出这个假想的是闲院乐弥。
斑鸠士门思考了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要做到这点对一般的阴阳师来说太难了，不是所有人……”他扫了一眼对面的鸬宫天马，不难猜测她的灵感来源，“都像贵人一样，可以不使用灵符战斗。”
鸬宫天马懒懒散散地咬着一串丸子，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表现得像只是来列席的观众。
“我没有说要变得像天马大人一样，常人和天才的差距确实不是普通修行可以跨越的，但是借助道具来进步并无不可。”闲院乐弥展开一张灵符平铺在桌面上，“你们看，灵符是用于储存咒力的，但是它能做到这点并不是因为它的材质，而是因为画上去的咒语。所以只要能描画出完整的咒语，也可以让其它物品达到同样的效果。”
听到这里，柳原七海突然打断，“啊，等一下，你不会是想直接在武器上刻咒语吧？”
“是的。”
“那几乎不可能的。”说到武器的方面就是柳原七海的特长，“大家用灵符是因为那是纸啊，五行中属木，非常温和稳定，所以可以用来储存各种咒力。但是武器不一样，它是金，本身就非常坚固，储存咒力会让它的特性变得不稳定的。”
“我知道，但如果很容易的话，也没必要研究的必要了。”闲院乐弥又从随身的书包里翻出一本笔记摊开，向他们展示，“我觉得还是可以尝试的。”
柳原七海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头有点晕。
倒是斑鸠士门因为自己也经常做笔记的缘故，接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确实如此。”
接着用手指虚圈出几行字指给她看，“柳原同学先看这里，这是最重要的部分。”
柳原七海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阵，又看了看旁边的注解，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给出答案，“按你的方案来，的确有可行性。”
斑鸠士门又看了一眼鸬宫天马，虽然对他用不用心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把笔记递过去，“天马，你呢？”
鸬宫天马微微抬头，依旧没有什么兴趣的模样，“不用了，我看过。”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还算有意思。”
既然全部都肯首了，那也无需再说下去，毕竟今天他们只是要确定研究主题而已。
斑鸠士门在纸上记下这个要点，之后轻咳了一声，怀着期待地又朝闲院乐弥看过去，“闲院同学有看过我发给你的资料吧？”
“是的，我看完了，没想到斑鸠家擅长的是飞行咒术，之前我还没看到过这种咒术。”闲院乐弥弯起眼睛，显然为见识了一种全新的咒术而高兴，“机动性很强，最适合远程攻击的同时，对咒力和攻击的有效性要求也很高。我认为除了对旧有的攻击模式进行改良之外，士门同学还可以考虑一下针对污秽的特性来开发新招式。”
听到最后一句，斑鸠士门疑惑地问：“污秽特性？”
“是的，我收集了大量数据，从最低级的泥眼到最高级的婆娑罗，污秽显然是朝着逼近人类的方向进化的。一般B级的污秽已经开始萌生意识，它们甚至懂得设置简单的陷阱引诱人类，而最高级别的婆娑罗已经可以视作一种似人的存在。”闲院乐弥说。
“所以不妨就把它们视作人类，拥有情感，懂得思考。污秽的咒力属性也有五行之分，那么有选择的情况下应该首选和自己属性相同的目标，而长久的战斗会使它们对阴阳师常用的武器与灵符有深刻印象，甚至可能从杀害的阴阳师记忆中读取信息进而产生一种应对模式，比如说看见阴阳师拿出灵符会本能地避开之类。因为污秽对负面情绪敏感，也有可能借助恐惧之类的情绪来判断敌我强弱——虽然这点目前还无法确认。此外还有……”
“我认为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实战的时候应该很有帮助。”
她一口气说完了一大堆，停下来才发现三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好意思，“我说得不清楚吗？”
先出声的是柳原七海，她长长吐了口气，“不，太清楚了有点恐怖，你收集了大量数据不会已经开始分析整理了吧？”
“到C级为止的污秽已经整理好了，剩下的数据不太够，我正在想办法。”闲院乐弥回答，“这很繁琐，士门同学可以等我整理完了，我拷贝一份给你。”
斑鸠士门呆愣到此时，下意识说了一声谢谢，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老实说，虽然他确实希望她能从新的角度给他一些建议，但他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剑走偏锋，直接从污秽本身谈起。
诚如闲院乐弥所言，这是一件非常繁琐而复杂的事情，因此阴阳寮所保存下来的污秽资料基本全是关于攻击力方面的信息，除此之外几乎一片空白。倒不如说，没人会从她那样的角度去考虑情报收集。
要将污秽视作人。
光是闪过这个念头，斑鸠士门心里就有一种恶心反感的情绪不断上涌。那根本就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怪物，亲眼看见污秽肆意杀害人类，还要把它们放在和人类平等的位置上，代入它们的角度去思考。那已经不仅是大胆，而是近乎疯狂的想法。
斑鸠士门看着女孩温和的脸色，忍不住问：“闲院同学，你喜欢污秽？”
她诧异地回望过来，“不喜欢。”像是明白他震惊的原因，她继而解释，“但是了解它们是有必要的，尤其是最危险的婆娑罗已经完全具备人类的智力水平，如果单纯只比战斗力的话，祓除它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缓了一阵之后，斑鸠士门的表情好转了很多，细想片刻又觉得不无道理，但还是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定刚才的话没被别人听去。
土御门岛上因为污秽而失去亲人的人比比皆是，若是有人听见了这番话，恐怕无法像他那么冷静地思考，只会视为一种大逆不道。要是传到了高层耳中……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里一紧。因为鸬宫天马没怎么说话，他差点都忘记了对面坐着的正是十二天将之首的贵人。尽管了解鸬宫天马的性格，但鸬宫家是正统保守的家族，他也不知道鸬宫天马对旗下阴阳师这样出格的行为会有什么看法。
鸬宫天马没有任何想法，他只是用行动表明了态度，洁白有力的手掌伸到闲院乐弥面前时微微停了一下，似乎是顾虑到处于公众场合，没有掐她脖子。而是手一扬，狠狠地揪着她的脸，“你到底要蠢到什么地步，在这里大声说那个神经病才想得出的点子，你想死吗？”
闲院乐弥疼得直皱眉，委屈巴巴地小声辩驳，“我没那么大声，其他人没听见。”
鸬宫天马扯出一丝冷笑，“你还敢顶嘴？”
柳原七海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家主不家主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过去挡住她，“诶诶，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别人都看过来了！”
因为像是一幅欺负柔弱少女的景象，咖啡厅里附近几桌的人确实纷纷扭过头来，还有几个少年看起来跃跃欲试地想过来英雄救美。
“天马你怎么能对女孩子动手！”斑鸠士门抓着他的手臂，刚想用力扯开，对方已经轻飘飘地松了手。
闲院乐弥揉了揉脸，柳原七海凑上去仔细看了一眼，她的皮肤莹白是很容易留印子的，但此刻除了微微泛红外没有异样，贵人阁下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柳原七海觉得她应该暂时避一下家主大人的怒气，要是真惹他不高兴了，那在鸬宫家的日子绝不会好过，于是挽着她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把人拉起来，冲向了柜台，“快中午了，我们去看一下有什么吃的。”
走前悄悄对斑鸠士门竖起拇指，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大概是你们不是对头吗？有点同学爱快帮忙转移一下注意力。
斑鸠士门无言地望着她们远去，回过头时鸬宫天马已经变回了之前散漫的状态，仿佛什么也没做过。
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斑鸠士门醒悟过来，却还是不能赞同地开口，“天马，就算你要警告她，也不该这样做。”先不说疼不疼的问题，大庭广众之下却有些伤颜面。
“所以不妨就把它们视作人类，拥有情感，懂得思考。污秽的咒力属性也有五行之分，那么有选择的情况下应该首选和自己属性相同的目标，而长久的战斗会使它们对阴阳师常用的武器与灵符有深刻印象，甚至可能从杀害的阴阳师记忆中读取信息进而产生一种应对模式，比如说看见阴阳师拿出灵符会本能地避开之类。因为污秽对负面情绪敏感，也有可能借助恐惧之类的情绪来判断敌我强弱——虽然这点目前还无法确认。此外还有……”
“我认为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实战的时候应该很有帮助。”
她一口气说完了一大堆，停下来才发现三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好意思，“我说得不清楚吗？”
先出声的是柳原七海，她长长吐了口气，“不，太清楚了有点恐怖，你收集了大量数据不会已经开始分析整理了吧？”
“到C级为止的污秽已经整理好了，剩下的数据不太够，我正在想办法。”闲院乐弥回答，“这很繁琐，士门同学可以等我整理完了，我拷贝一份给你。”
斑鸠士门呆愣到此时，下意识说了一声谢谢，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老实说，虽然他确实希望她能从新的角度给他一些建议，但他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剑走偏锋，直接从污秽本身谈起。
诚如闲院乐弥所言，这是一件非常繁琐而复杂的事情，因此阴阳寮所保存下来的污秽资料基本全是关于攻击力方面的信息，除此之外几乎一片空白。倒不如说，没人会从她那样的角度去考虑情报收集。
要将污秽视作人。
光是闪过这个念头，斑鸠士门心里就有一种恶心反感的情绪不断上涌。那根本就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怪物，亲眼看见污秽肆意杀害人类，还要把它们放在和人类平等的位置上，代入它们的角度去思考。那已经不仅是大胆，而是近乎疯狂的想法。
斑鸠士门看着女孩温和的脸色，忍不住问：“闲院同学，你喜欢污秽？”
她诧异地回望过来，“不喜欢。”像是明白他震惊的原因，她继而解释，“但是了解它们是有必要的，尤其是最危险的婆娑罗已经完全具备人类的智力水平，如果单纯只比战斗力的话，祓除它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缓了一阵之后，斑鸠士门的表情好转了很多，细想片刻又觉得不无道理，但还是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定刚才的话没被别人听去。
土御门岛上因为污秽而失去亲人的人比比皆是，若是有人听见了这番话，恐怕无法像他那么冷静地思考，只会视为一种大逆不道。要是传到了高层耳中……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里一紧。因为鸬宫天马没怎么说话，他差点都忘记了对面坐着的正是十二天将之首的贵人。尽管了解鸬宫天马的性格，但鸬宫家是正统保守的家族，他也不知道鸬宫天马对旗下阴阳师这样出格的行为会有什么看法。
鸬宫天马没有任何想法，他只是用行动表明了态度，洁白有力的手掌伸到闲院乐弥面前时微微停了一下，似乎是顾虑到处于公众场合，没有掐她脖子。而是手一扬，狠狠地揪着她的脸，“你到底要蠢到什么地步，在这里大声说那个神经病才想得出的点子，你想死吗？”
闲院乐弥疼得直皱眉，委屈巴巴地小声辩驳，“我没那么大声，其他人没听见。”
鸬宫天马扯出一丝冷笑，“你还敢顶嘴？”
柳原七海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家主不家主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过去挡住她，“诶诶，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别人都看过来了！”
因为像是一幅欺负柔弱少女的景象，咖啡厅里附近几桌的人确实纷纷扭过头来，还有几个少年看起来跃跃欲试地想过来英雄救美。
“天马你怎么能对女孩子动手！”斑鸠士门抓着他的手臂，刚想用力扯开，对方已经轻飘飘地松了手。
闲院乐弥揉了揉脸，柳原七海凑上去仔细看了一眼，她的皮肤莹白是很容易留印子的，但此刻除了微微泛红外没有异样，贵人阁下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柳原七海觉得她应该暂时避一下家主大人的怒气，要是真惹他不高兴了，那在鸬宫家的日子绝不会好过，于是挽着她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把人拉起来，冲向了柜台，“快中午了，我们去看一下有什么吃的。”
走前悄悄对斑鸠士门竖起拇指，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大概是你们不是对头吗？有点同学爱快帮忙转移一下注意力。
斑鸠士门无言地望着她们远去，回过头时鸬宫天马已经变回了之前散漫的状态，仿佛什么也没做过。
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斑鸠士门醒悟过来，却还是不能赞同地开口，“天马，就算你要警告她，也不该这样做。”先不说疼不疼的问题，大庭广众之下却有些伤颜面。
“家主教训不听话的属下，你管不着吧？嗯嗯？”鸬宫天马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和茶水不一样的苦涩令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勉强自己尝了一口还是放回了茶托上，正眼看着对面的少年，“你对飞行咒术这么有兴趣，【朱雀】是选择了你吗？”
斑鸠家继承的十二式神——【朱雀】，选出了新的继承者，因为还在磨合期所以是只在斑鸠家流传的信息，除此之外知道的只有土御门有马。
但鸬宫天马能凭只言片语猜出这点，斑鸠士门也不意外，神色严肃地挺直了背脊，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他，“是，我会继承【朱雀】，不辜负这个名号，然后超越你。”
鸬宫天马唇边带着笑容，对比起他的肃穆，显得格外漫不经心，“与其说这样的话，不如拿出点实际证明啊，鸟丸。嗯嗯？”
“我不叫鸟丸！”斑鸠士门低喝，“要说几遍你才记得住！”
“嗯嗯？鸟丸不就是鸟丸吗？我并没有记错啊。”
等到女孩子们回来时，就看见这和走之前完全相反的场景。
柳原七海瞄了一眼斑鸠士门难看的脸色，心里惊叹着说没想到士门同学这么仗义，帮忙就帮到底了，居然不惜牺牲自己，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
闲院乐弥没她那么丰富的内心活动，把手里提着的饮料放在了鸬宫天马面前，扭头问斑鸠士门，“这里不卖正餐，但是旁边的餐店可以点外卖送过来。不知道士门同学喜欢什么，帮你点了盖浇饭，不行的话可以改。”
“我都可以。”斑鸠士门谢过她们，简单对话之后，他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气氛缓和了很多。
鸬宫天马捏了捏不透明的杯子，本想看看是什么，听她说完却抬起头，“全部点了？”
闲院乐弥点头，“给天马大人点了荞麦面。”
鸬宫天马嗯了一声，没再计较，“这是什么？”
“煎茶。”
端起来的时候确实闻见了茶香，鸬宫天马满意地揭开盖子尝了一口，“勉勉强强。”
目睹这一系列过程的柳原七海默默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默默地拉开椅子坐下来，端起自己的果汁挡住了脸。
她还担心家主大人仍在生气，结果两个当事人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状态，全是她瞎操心。
她凝视着闺蜜那有如三月桃花般妍丽的面容，心里默默地说，我真傻，真的。
斑鸠家继承的十二式神——【朱雀】，选出了新的继承者，因为还在磨合期所以是只在斑鸠家流传的信息，除此之外知道的只有土御门有马。
但鸬宫天马能凭只言片语猜出这点，斑鸠士门也不意外，神色严肃地挺直了背脊，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他，“是，我会继承【朱雀】，不辜负这个名号，然后超越你。”
鸬宫天马唇边带着笑容，对比起他的肃穆，显得格外漫不经心，“与其说这样的话，不如拿出点实际证明啊，鸟丸。嗯嗯？”
“我不叫鸟丸！”斑鸠士门低喝，“要说几遍你才记得住！”
“嗯嗯？鸟丸不就是鸟丸吗？我并没有记错啊。”
等到女孩子们回来时，就看见这和走之前完全相反的场景。
柳原七海瞄了一眼斑鸠士门难看的脸色，心里惊叹着说没想到士门同学这么仗义，帮忙就帮到底了，居然不惜牺牲自己，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
闲院乐弥没她那么丰富的内心活动，把手里提着的饮料放在了鸬宫天马面前，扭头问斑鸠士门，“这里不卖正餐，但是旁边的餐店可以点外卖送过来。不知道士门同学喜欢什么，帮你点了盖浇饭，不行的话可以改。”
“我都可以。”斑鸠士门谢过她们，简单对话之后，他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气氛缓和了很多。
鸬宫天马捏了捏不透明的杯子，本想看看是什么，听她说完却抬起头，“全部点了？”
闲院乐弥点头，“给天马大人点了荞麦面。”
鸬宫天马嗯了一声，没再计较，“这是什么？”
“煎茶。”
端起来的时候确实闻见了茶香，鸬宫天马满意地揭开盖子尝了一口，“勉勉强强。”
目睹这一系列过程的柳原七海默默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默默地拉开椅子坐下来，端起自己的果汁挡住了脸。
她还担心家主大人仍在生气，结果两个当事人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状态，全是她瞎操心。
她凝视着闺蜜那有如三月桃花般妍丽的面容，心里默默地说，我真傻，真的。
为了方便大家抠细节糖，我解释一下，他们待在咖啡厅里，天马一直在吃丸子，虽然点了咖啡但其实他喝不惯，所以口渴还是忍着，后来勉强喝了一口发现真不能接受，于是宁愿渴着
其实本篇情商最高的是七海呢，弥弥勉强算她智商高吧，虽然总是用在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士门和一般人为什么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观点，我不能肯定我有把想表达的内容说清楚，此外他还震惊的一个点是弥弥的叙述口吻，没有任何憎恶反感，非常平淡，仅此就和一般的阴阳师不一样，而七海和天马比他淡定是因为他们习惯了
其实本篇情商最高的是七海呢，弥弥勉强算她智商高吧，虽然总是用在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士门和一般人为什么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观点，我不能肯定我有把想表达的内容说清楚，此外他还震惊的一个点是弥弥的叙述口吻，没有任何憎恶反感，非常平淡，仅此就和一般的阴阳师不一样，而七海和天马比他淡定是因为他们习惯了
chapter.9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猫，看起来似乎刚出生不久，本该是奶白色的毛纠结成一块一块，不知道被多少风霜染成了一片灰扑扑的颜色，它细瘦的爪子死死地抓着干裂的一截树皮，在枝丫的缝隙间发出惊恐而微弱的叫声。
她日常穿着一身裙子，其实并不适合爬树，可是环视一圈四周无人之后，她还是果断地攀着树干上去了，下来倒是容易得多，将那只猫抱在怀里，轻轻一跃就落到了地上。
非常虚弱。她摸着猫崽骨瘦如柴的身体，几乎不敢多用一点力气压着它。
然而土御门岛上随处可见的式神从来不会生病，她并不能在这里找到一间专门医治普通动物的诊所。
在树下徘徊了片刻，她还是抱紧了那只猫，顾不上失不失礼的问题，直接闯进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地方。
平田一郎是头一回看见那个女孩如此狼狈的样子，满身满脸的灰尘，身上的裙子不知道在哪里挂破了几个洞，散开的头发上粘了几片叶子，喘着气到访，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您能借我一个房间吗？”
他吓了一跳，本以为她是在哪里受了什么伤，却看见她怀里抱着气若游丝的奶猫，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当即领着她进去，“怎么搞成这样？”
一路上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普通的猫，并非式神所化，这在岛上是很稀奇的。就算有外来的阴阳师带了宠物上岛，他们很快就会觉得比起不会说话还要费心照料的宠物，还是能够交流听话又有用的式神更加贴心。而那些外来的普通动物，在被抛弃之后是生存不了太久的，也许会被野性难驯的式神当作猎物，更可能适应不了岛上充满咒力的环境而死去。
平田一郎犹豫了一下，看她急切的模样，没有劝她不要为这容易死掉的小猫费心，只是领着她到了她之前常用的房间。
闲院乐弥小心地把猫放下，用毛巾裹住它，拿出滴液器给它喂了一点水，然后出了房门。
选择来鸬宫家确实是个正确决定，她在厨房里找到了羊奶粉，然后又在急救箱里找到了注射器，简单地做好了流食，就盯着墙上的挂钟分时段地喂食。
忙碌了半天，听见这只小猫又有力气叫唤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平田一郎恰在此时进来喊她，“闲院小姐用午饭吧，我吩咐厨房做好了。天马大人不在家，不过有什么要求您都可以告诉我。”
闲院乐弥这才注意到她没说一声就进来了，而府邸的主人却没有出现，便点头致意，“谢谢您，我想把午饭端到这里来吃。”
平田一郎平淡地应了一声，对跟在身边的佣人摆摆手，自己却没走，反而坐下来，关切地说：“闲院小姐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穿着纱裙爬树，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但还是拒绝了这番好意，“谢谢，我再看看它的情况吧。”
正好那只小猫费力地抬起头——它已经能睁开眼睛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惹得她欢喜地摸摸它的脑袋，终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平田一郎轻咳了一声，“闲院小姐不好奇，天马大人去哪里了吗？”
闲院乐弥侧过脸，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反问，在这样的问题上她出乎意料地从来没有展示过好奇心，“天马大人去哪里是他的个人隐私。”
平田一郎老脸一红，又咳嗽了几声，“也算不上那种程度，我想天马大人也不介意您知道他去哪里了。”
闲院乐弥一边摸着猫，一边正在脑内回忆青阳院的校规里是否有不允许带宠物这一条，一句话就把他噎得够呛，“可我不想知道啊。”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好，又补充，“谢谢您帮助我，改天我会带礼物来的，平田先生您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平田一郎的心情就如同当年在河边的外院周助一样，他哑口无言了半天，挣扎着想再努力一下，“我的事不重要，比较重要的是天马大人……”
闲院乐弥把眼睛从猫身上挪开，疑惑地投向他，无论怎么说今天也受了照顾，想了想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问：“嗯，那天马大人去哪里了？”
平田一郎满脸你终于按剧情走的宽慰，“鸬宫家的长老陪他一起去仓桥家拜访了。”
“那个同样继承了晴明大人血脉的仓桥家吗？”
平田一郎闪过一丝讶然，“原来您知道。”
“不，我只是在书上看到晴明大人的子孙后代分为土御门宗家和仓桥分家两脉。”闲院乐弥说。
“正是，仓桥家属于神将六家，是统管本土阴阳连的家族，不过他们也有优秀的阴阳师留在岛上协助土御门家。”平田一郎边说边看她，“所以它的地位和天将十二家是平等的。”
闲院乐弥表面认真地听完，实际带着几分茫然地问：“所以呢？”这和我有关系吗？仓桥家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平田一郎忍了又忍，终于绷不住表情，长叹一声，“闲院小姐，天马大人他接任家主，当这个贵人天将，真的不容易啊。”他决定换个套路来。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猫，看起来似乎刚出生不久，本该是奶白色的毛纠结成一块一块，不知道被多少风霜染成了一片灰扑扑的颜色，它细瘦的爪子死死地抓着干裂的一截树皮，在枝丫的缝隙间发出惊恐而微弱的叫声。
她日常穿着一身裙子，其实并不适合爬树，可是环视一圈四周无人之后，她还是果断地攀着树干上去了，下来倒是容易得多，将那只猫抱在怀里，轻轻一跃就落到了地上。
非常虚弱。她摸着猫崽骨瘦如柴的身体，几乎不敢多用一点力气压着它。
然而土御门岛上随处可见的式神从来不会生病，她并不能在这里找到一间专门医治普通动物的诊所。
在树下徘徊了片刻，她还是抱紧了那只猫，顾不上失不失礼的问题，直接闯进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地方。
平田一郎是头一回看见那个女孩如此狼狈的样子，满身满脸的灰尘，身上的裙子不知道在哪里挂破了几个洞，散开的头发上粘了几片叶子，喘着气到访，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您能借我一个房间吗？”
他吓了一跳，本以为她是在哪里受了什么伤，却看见她怀里抱着气若游丝的奶猫，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当即领着她进去，“怎么搞成这样？”
一路上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普通的猫，并非式神所化，这在岛上是很稀奇的。就算有外来的阴阳师带了宠物上岛，他们很快就会觉得比起不会说话还要费心照料的宠物，还是能够交流听话又有用的式神更加贴心。而那些外来的普通动物，在被抛弃之后是生存不了太久的，也许会被野性难驯的式神当作猎物，更可能适应不了岛上充满咒力的环境而死去。
平田一郎犹豫了一下，看她急切的模样，没有劝她不要为这容易死掉的小猫费心，只是领着她到了她之前常用的房间。
闲院乐弥小心地把猫放下，用毛巾裹住它，拿出滴液器给它喂了一点水，然后出了房门。
选择来鸬宫家确实是个正确决定，她在厨房里找到了羊奶粉，然后又在急救箱里找到了注射器，简单地做好了流食，就盯着墙上的挂钟分时段地喂食。
忙碌了半天，听见这只小猫又有力气叫唤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平田一郎恰在此时进来喊她，“闲院小姐用午饭吧，我吩咐厨房做好了。天马大人不在家，不过有什么要求您都可以告诉我。”
闲院乐弥这才注意到她没说一声就进来了，而府邸的主人却没有出现，便点头致意，“谢谢您，我想把午饭端到这里来吃。”
平田一郎平淡地应了一声，对跟在身边的佣人摆摆手，自己却没走，反而坐下来，关切地说：“闲院小姐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穿着纱裙爬树，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但还是拒绝了这番好意，“谢谢，我再看看它的情况吧。”
正好那只小猫费力地抬起头——它已经能睁开眼睛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惹得她欢喜地摸摸它的脑袋，终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平田一郎轻咳了一声，“闲院小姐不好奇，天马大人去哪里了吗？”
闲院乐弥侧过脸，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反问，在这样的问题上她出乎意料地从来没有展示过好奇心，“天马大人去哪里是他的个人隐私。”
平田一郎老脸一红，又咳嗽了几声，“也算不上那种程度，我想天马大人也不介意您知道他去哪里了。”
闲院乐弥一边摸着猫，一边正在脑内回忆青阳院的校规里是否有不允许带宠物这一条，一句话就把他噎得够呛，“可我不想知道啊。”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好，又补充，“谢谢您帮助我，改天我会带礼物来的，平田先生您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平田一郎的心情就如同当年在河边的外院周助一样，他哑口无言了半天，挣扎着想再努力一下，“我的事不重要，比较重要的是天马大人……”
闲院乐弥把眼睛从猫身上挪开，疑惑地投向他，无论怎么说今天也受了照顾，想了想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问：“嗯，那天马大人去哪里了？”
平田一郎满脸你终于按剧情走的宽慰，“鸬宫家的长老陪他一起去仓桥家拜访了。”
“那个同样继承了晴明大人血脉的仓桥家吗？”
平田一郎闪过一丝讶然，“原来您知道。”
“不，我只是在书上看到晴明大人的子孙后代分为土御门宗家和仓桥分家两脉。”闲院乐弥说。
“正是，仓桥家属于神将六家，是统管本土阴阳连的家族，不过他们也有优秀的阴阳师留在岛上协助土御门家。”平田一郎边说边看她，“所以它的地位和天将十二家是平等的。”
闲院乐弥表面认真地听完，实际带着几分茫然地问：“所以呢？”这和我有关系吗？仓桥家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平田一郎忍了又忍，终于绷不住表情，长叹一声，“闲院小姐，天马大人他接任家主，当这个贵人天将，真的不容易啊。”他决定换个套路来。
没能将前后文的逻辑联系起来，不知道这个话题是怎么跳转过来的，闲院乐弥纳罕地思索了片刻，还是礼貌性地没有让对话就此戛然而止，“嗯，是很不容易。”这点其实不需要怎么想也能明白的，十岁的孩子要坐稳一个家主之位会有多不容易。
即使碍着规矩没有人会反对，可是被一群远长于他历经更多世事的家臣包围，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成了别人手里的傀儡。
天资卓越和能不能管理好一个庞大的家族，其实是两回事。所以闲院乐弥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贵人天将同时非得是家主不可，总该还有别的至少更成熟一点的人适合这个位置，她不觉得这样会对贵人有什么影响。
并且她凭着和别人不同的细心敏锐发觉，青阳院里似乎找不出第二个鸬宫家的孩子。至少在她接触到的一群优等生里，其他天将家再怎么说也会有三四个同出一族的人，唯有鸬宫家只有一位年轻的天将。但是岛上最强的家族，不应该只能培养得出一个天才而已，否则哪怕他再怎么优秀都不能为这个家族带去长久的繁荣。
即使碍着规矩没有人会反对，可是被一群远长于他历经更多世事的家臣包围，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成了别人手里的傀儡。
天资卓越和能不能管理好一个庞大的家族，其实是两回事。所以闲院乐弥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贵人天将同时非得是家主不可，总该还有别的至少更成熟一点的人适合这个位置，她不觉得这样会对贵人有什么影响。
并且她凭着和别人不同的细心敏锐发觉，青阳院里似乎找不出第二个鸬宫家的孩子。至少在她接触到的一群优等生里，其他天将家再怎么说也会有三四个同出一族的人，唯有鸬宫家只有一位年轻的天将。但是岛上最强的家族，不应该只能培养得出一个天才而已，否则哪怕他再怎么优秀都不能为这个家族带去长久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