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集】坊间的故事总是那么惊悚?

六、终成眷属
次日早晨,两家人吃过早饭,只见瑞林和翠仙不自然地互递眼神,好像有事要说,但又都是预言又止。先是翠仙爹看出了猫腻,接着是瑞林的爹娘也有所察觉,于是,他们都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瑞林和翠仙两个人,他俩互相看了一眼,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瑞林说:“翠仙我昨晚做了个梦,感觉很奇怪,好像与咱俩有关……”还没等瑞林说完,翠仙就抢着说:“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做的什么梦。”
瑞林微笑着点了下头。翠仙说:“你梦见了一位白衣仙女,说咱俩前世有缘,问她是什么缘,她说天机不可泄漏,对吗?”瑞林听后先是一楞,接着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梦见的是一位穿白衣戴红帽的白胡子老人,长得仙风道骨,一脸的慈祥,很像是一位神仙。他说我们有缘,还说只有我能治好你的病,没等我问为什么,他就飘然而去,我从梦中惊醒。奇怪的是,我昨晚根本就没有睡着,不知怎的就觉得头一晕便出现了这般情景。”说完他拉住翠仙的手问:“你为什么猜是一位白衣仙女呢?”
翠仙的脸一红,说:“我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也好像不是梦就是现实。我见到的是一位头裹红巾的白衣仙女,梦中所说的事情基本是一样的。我从梦中惊醒后,就想起了得病前的事情:那天我去山上采药,看到一株野莲花,就爬上山去挖,那花下却钻出了一条红顶小白蛇,这真是应了灵药总有神灵保护的传说了!那小白蛇虽没有伤我,但当时还是吓得大叫。就在我大叫的同时,就见一小旋风平地而起,此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天想来这梦好像与我得病前的偶遇有关,这可真是天意啊!”
有着同样梦境的两个年轻人核计了一下,决定把梦中奇遇向双方爹娘言明。随着瑞林和翠仙的叫声,三位长辈走进了屋内。两个年轻人就把梦遇向他们说明,听后他们也很惊奇,同时又都很高兴,也都认为这是一桩奇缘。
双方商议后,翠仙爹说:“即是天意,我们就不能违背,但这梦仙之事就不要对外人讲了。”
时逢秋高气爽,正是人间成亲的好时光,他们便择良辰吉日给瑞林和翠仙举行了婚礼。奇怪的是,翠仙和瑞林完婚后,她的疯病就悄无声息地溜走了;瑞林脸上的那些花斑也在不觉中逐渐地退去,那张花脸变得英俊了许多。此后,他的心情非常的好,大脑也顿感开窍,对原来看过的书和学过的东西突然间记忆犹新。
时隔不久瑞林参加乡试中了举人。再后来,他就带着双方父母走出了大山去了一个大县做了县令。一桩奇缘也就真的造就了一个完美的家庭。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6 11:00:00 +0800 CST  
钟魁捉鬼


清朝末年,在东山坳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人送绰号“钟大胆”。他自己也搞不清父母为什么给他取个名字叫钟魁。他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这可能与他的名字有关。据乡亲们说他的命硬,刚出世时就克死了母亲,二十多岁时父亲又离开的人世。因家庭不算富裕父亲只给他留下了“车把式”的手艺和两间土坯房。他继承父业,靠给财主赶车拉脚为生,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这天,钟魁送完一趟远程货物往回赶。连续几天的路程已令他疲惫不堪睡意连绵。在这环山的马路上也只有他和他的“四套”大马车在不紧不慢的行走着。
夕阳西下,天空渐渐降下夜幕。一弯残月挂上山顶,群星闪烁。一阵阵的山风熙熙吹来。有节奏的马蹄声“嗒嗒”扣响,马掌击起的火花映衬着山间的“鬼火”令人惊恐,令人倦怠。
钟魁虽是胆大没有怕意,但睡意和孤独却难以挡御。一个人行路使他怪想连篇。他想那怕有《聊斋》中传说的鬼怪与他做伴闲聊也比这样好的多。他很后悔没有在太阳落山之前投宿打尖,省去这走夜路的寂寞。
钟魁使劲地在大脑中搜索着,想来想去也找不出这直接回家的路上有熟悉的村庄和可以投宿的村落,最后只好下道向着靠山根的几点光亮处走去。他认为有光亮的地方一定会有人家。
马车离光亮处越来越近。他看清了,这里确实零乱地座落着十几户人家。钟魁不由地喜上心头,总算找到可以解决肚子问题和打尖住宿的地方了。
村里很静,不时的传出几声零星的狗吠声。
钟魁走上最近的一家亮着灯光的人家门前敲门。不知怎的,这家的灯光却随着几声惊恐的狗叫声突然熄灭了,随你怎么敲再也没有了声音。
钟魁想可能是人家不愿意招引外人,于是他又换了一家去敲门,所遇相同。
他想:难道这个村子的人都是这样不尽人情,不管怎样我也要一直敲下去。他从村东头敲到村西头,把所有亮着灯光的几家都给敲了个遍,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他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最后,他到了村西头靠山根下一家的门前停下马车,上前敲门,但这里也不比第一家的情景好。他只好卸了车,把马槽固定在车后辕上,拌好草料喂马。
当一切事情办妥后,他发现这里没水,他得去找一些水来。于是,他又回到了村东头看到的小河边用料桶提些水回来饮马。忙完这一切,他把草料袋子拿出来铺在这家的门洞房边上准备将就一宿。可当他坐下向怀里去摸干粮时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原来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他想怎么也不能守着银两饿肚子吧。他又抱着试试看的一线希望轻轻地敲响了这家的大门。一边敲一边说:“如果里面有人请出来答话,我是一个赶脚的,因错过了店铺身上的干粮又用完,贵处是否能赏我一顿饭,我将多给银子。”可不管他怎么叫,门就是不开,他没敢报出自己的名子,怕引起这家人的惊恐,只好再次倚在门口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仍不死心又轻轻地敲响了这家的大门……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7 10:22:00 +0800 CST  
咚,咚,咚!
又过了一会,院子里终于亮起了灯光。随即大门也闪开了一条逢,露出了一张中年女人的脸,惊恐地问:“这位客官,你怎一直停在我家门口不肯离去,吵得我们一家三口不得安宁?”
“实在对不起,我确实是不得以才敢大胆地打扰你们,我想你们总不能眼看着我受冻挨饿而不管吧。”钟魁带着几分哀求说。
“哎!也难怪,你是外地来的吧,好像对我们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一点不了解,不是我们不想让你进来,只是最近我们村子里闹鬼,我家又是孤儿寡母的,实在是不方便留下你呀!”
钟魁一听闹鬼就来了精神,说“如果真有这等事,你们留下我就更对了,我会帮你们把鬼捉住,让它再也不敢搔扰你们。”
“你是法师?”女人惊疑地问。
“不是,但我从小就不怕鬼,鬼都怕我。”
“那你就进来吧。”
钟魁乐和和地跟着那女人进了屋。
灯光下,只见女人有五十多岁,一身素装。紧靠着炕旮旯还在被子里倦缩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们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钟魁。
女人说:“银风,不要怕,这是一个过路人,他说他能帮咱捉鬼,以断闹鬼的根源。”听完那女人的话姑娘和小男孩才掀开被子下地来见过客人。
这是一户有几分家产的人家。女人是主人,丈夫去世不到百天,现在家中就这娘仨相依为命。四合小院四间大瓦房,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甜蜜美满的家庭,小日子也曾经很红火。但随主心骨的去世,家境有下滑的迹象。
姑娘长的不算漂亮,但很有山里人的朴素气质,只是被一脸的恐慌掩盖着。
钟魁想:这家人好像是被鬼吓坏了,尽管有我撑腰,他们还是不能从渗透骨髓地恐怖中解脱出来。
一会儿的功夫,女人把饭菜端上了桌,还特意给钟魁烫了一壶“老白干”。钟魁实在是饿急了,说了声多谢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酒足饭饱后,女人撤下碗筷,端上茶水,才开始向钟魁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家的主人是酒后失足掉到沟里窒息而死的。那天又赶上七月十五,所以,村里人认为是属犯冲之日。尽管办丧事时请了阴阳先生和道士做了法事,但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且在男人下葬后,村里就开始闹鬼。
逐渐的村子里就有了一些传言:说她丈夫死的时辰不对又是横死,犯忌,在百天之后全村人要有大的灾难。也不知这灾难到底是什么,所以全村人都惊恐不安,一天天的苦挨日子。说来也怪,自她丈夫下葬后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从村南头开始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便呼啸而来,随着声音的临近还能听到清晰的“嗒嗒”声,就像是有人穿着木底鞋在石板路上行走。
有人说曾见过那个鬼:说是一个全身皂白,红舌头抻在胸前,个子很高很瘦,披头散发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怪物。
传闻越传越真,越传越神,闹鬼的时间也越来越早了。原来是半夜子时,后来是天刚擦黑这鬼就开始来村里折腾。不是敲敲这家门,就是往那家院里扔几块土块,闹得全村人老早就关门闭户,连狗都不敢狂吠。也不知怎的,这几天鬼闹的时间又没有了规律性,有时一宿没事,有时老早就来。所以,今天你敲哪家门哪家灯灭,没有人敢开门。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7 10:23:00 +0800 CST  
女人把这一切简单地说完,钟魁也知道了今天吃闭门羹的原因了,他不无感慨地说:“原来这里有如此大难,今天我既然赶上这事,就是说明我们有缘,也活该此事该出头了。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是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我们那里的人给我送了个绰号叫‘钟大胆’,而我的名子叫钟魁。今天这鬼遇上我,就是它的被捉之日了。大婶,你们放心,我就在外面守夜,一天抓不到鬼,我就一天不离开这里。请您给我准备一套铺盖,我就在车底下搭个铺睡觉,夜里不管有什么动静你们都不要出门,等鬼来时我就把它捉住,以消除对你们以及你们村里人的迫害。”
“孩子,你能行吗?你别在出个好歹的,大婶我可担当不起呀!”那女人不无担心地说。
“放心吧大婶,我保证能担当此任”。
银凤用赞许的眼光深情地看着钟魁轻轻地说了声:“钟大哥,一定要小心啊!”
小男孩也巴不得有个人能快些把鬼抓住,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他说:“一切就托钟大哥的福了!”
夜深,钟魁在车下因精神亢奋没有一点睡意,两只眼睛直盯着村南头。也该今天除灾,没多大功夫就从村南响起了像呼哨又像狼嚎的声音。这声音由远而近在村中来回地折腾着,怪响伴随着有节奏的“嗒嗒”声越来越近……
钟魁看见了:一个八尺多高全身皂白,红舌头伸出嘴外有一尺多长,两只毛绒绒惨白的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的怪物正向这里飘来。虽说钟魁胆大,初见这副模样也着实地吓了一跳,身上也好像有一股股的阴风徐徐袭来。
不愧是“钟大胆”,他在短暂的时间内,调整好情绪,屏住了呼吸在车下观看着。可能是鬼在整个村子来回地跑着折腾累了,来到前车辕处看也没看就坐了上去。钟大胆凝神静观,发现那鬼:上身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下身的裤子好像很肥大,还从腰上飘下来几条好像布条的东西,手上拿的东西往车辕上一碰还发出了木质碰击的声音。
钟魁将手慢慢地伸出去,摸了一下那鬼的脚,发现是圆的,鬼却没有一点反映。钟魁心里有了底,就把赶牲口用的小鞭系了一个扣,套住了鬼的脚,而那鬼却浑然不知。
那鬼休息了一会,又发出一声长啸,站起身来向前走去。钟魁的手随着那鬼的移动把小鞭往前送,待那鬼走出两米多远后,钟魁趁鬼抬腿的空档用力一拉,那鬼的身体失重一头裁到在地,发出了一声惨叫。说时迟、那时快,钟魁从车下闪出身子,一跃跨了上去,骑在了那鬼的身上,用小鞭手柄狠劲向它的头部打去,只打得那鬼叫声连天,最终开口说了人话:“好汉饶命,请不要在打了,我把什么都告诉你吧。”
钟魁怕打出人命不好交待也就罢了手,说:“你不用跟我说,到屋里去和这家人说。”那鬼连连应诺。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7 10:23:00 +0800 CST  
钟魁扣门叫道:“大婶开门,鬼已被我捉住了。”
钟魁把鬼带进了屋,那鬼跪在地上说:“他大婶子,请你们一家饶恕我吧,我不是别人,正是后山的阴阳先生,只因你丈夫去世时我来了你没用我,而是用了我的徒弟,我怕我的徒弟出山后就要把我的饭碗抢走,日后脸上无光,心中这口气总是出不了,就想出这个鬼点子来折腾你们。那些鬼话都是我瞎编出来的,也是我撒布的。我这脸上是假面具,上衣是用纸糊的,下身是白绸子做的。腰上系的几根布条在夜间经风一吹,有一种飘飞的感觉,脚下踩的高跷腿子可以增高和发出响声,这两样是用来迷惑人的感觉的。发出怪响的东西是我用竹筒特制的竹哨。我把全村人都搅的不安,我对不起全村老少,更对不起你们呀!”
“那你说,你为什么这两天时出时隐,你所说的灾难到底是什么?”钟魁又问道。
“我原说是百天以后有灾难,我想这几天就快到期了,不要节外生枝,被人视破,所以时出时现,时早时晚。我想再晚两天我就把村头小河的桥做一下手脚,说不准把谁跌下去,只能跌伤也要不了命,然后再把那几堆连着的柴草点着,这不就出了灾难了嘛。那时我再亲自出马,说受什么神人指点来破灾消难和解除就要到来的更大灾难,以此提高我的地位,挤走我那师弟。我都说完了,你们快把我放了吧。”
“不行,你明天必须向全村人说清楚,也好解除全村人对我家的误解。”中年女人愤怒地说,两个孩子也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他连连点头应允。
次日,红日东升,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片白云,那山那树更显幽静。在一个打谷场上钟魁把一切事情都向村民们一一说清,那“阴阳先生”也向村民们道了歉,得到村民们的原谅。
一切事情都已完结,钟魁套上马车就要出发了。村民们前来送行,中年女人一家更是前来相送。钟魁深情地对他们说:“众位乡亲都回去吧,我回去后把那边的事安排一下就来和你们常住,以便不再被不明的事情所蒙骗!”
这家的姑娘看着钟魁,情意深深。太阳露出了笑脸,马路上扬起了“四套马车”的进行曲,马蹄声声也奏响了悠扬的乐章。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7 10:24:00 +0800 CST  
封楼


陕北延州因其地理位置三山鼎峙,二水交汇,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从宋朝抵御西夏起历代均兵祸甚多,至明朝改设延安府,一直沿用到清朝,这府署之地自宋到清几乎没变,所历几个朝代的镇守官员均在此办理公事,因此这建筑也一直维持着当年的格局。中间是栋三楹小楼,为官员办公居住之地;小楼的对面是回廊,西边还有一个小院,院中也有一楼,只是这西边小院从不开启,历任官员一到任便在此门上贴一个封条,历经多年积累,门上的封条已厚约一寸多了,至于为何要封掉此门,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没人说得清了。
到了乾隆年间,延安府新来了一个镇守官员,名叫熊勇。他一到任下面的小吏便对他说了西院的惯例,他虽感奇怪,但想历代官员均是如此,必然就有他的道理,自己也犯不着去打破旧例,于是便按小吏所言照样新加了一个封条贴了上去。过了月余,他听说当地有一个大儒姓徐名宏亮,此人饱读诗书博学多才,在当地很有名望,熊勇刚刚上任身边正缺人才,于是便派人将他请到府上。只见此人年约二十多岁,长的是玉树临风相貌英俊,不仅才思敏捷能够出口成章,而且谈吐之间也是风趣儒雅。熊勇一见十分钦佩,于是便请徐宏亮做他的幕僚,徐宏亮倒也并不推辞,当即便应允下来。自此以后每天白日他便协助熊勇处理公文,到了晚上两人又聚在一起谈古论今把酒言欢,一月下来均有相见恨晚之意。
此时正当七月酷暑,他们每次对面相谈都是在办公署地,只觉房间狭小,炎热难耐,于是便想找一个清凉之地。这天早晨徐宏亮闲来无事正在府署散步,忽见西边的院子里枝繁叶茂一片郁郁葱葱,他心里觉得这地方恐怕很能消暑,于是便想进去看看。可是走到门口却见铁锁把门,不仅如此门上还贴着厚厚的封条,只是历经风吹雨打底下的封条已看不清楚,唯独上面的数张一看就是近朝所贴。见此情形他心中不由大惑不解,转身便到府署中找到熊勇问道:“我看这西院倒是比较宽敞,且树木茂盛必然阴凉,我们何不在西院树下饮酒为乐?”熊勇道:“我一到此地有人就对我说过,此门历朝历代均贴上封条锁闭至今,前人不敢入此院必有缘故,与其进去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还不如依循旧例相安无事啊。”
徐宏亮平日经常自诩胆略过人,此时一听却不以为然。他对熊勇说道:“房子就是应该给人居住的,既然有人能将此门关闭,那么以前必然有人将此门打开,所以依我看不如揭掉封条开锁进去看看,这样方能一探究竟。再说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就算碰见有什么不洁之物也没什么好怕的。”熊勇听他此言本不同意,但见他坚执不可,加之自己心中也有几分好奇,于是便同意了他的请求,当即命人揭下封条开锁进去。只是这铁锁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已然锈死,几个仆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锁砸开。众人推门进去一看,只见满园的枯枝败叶堆满了阶梯庭院,足足有一尺多厚,地下的鸟毛鼠粪多得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院中小路杂草丛生已然没腰,回廊之上更是蛛网密布落满尘埃,唯独院中小楼的门依然被一把大锁锁住,楼上的窗户也是紧紧关闭。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8 08:23:00 +0800 CST  
熊勇一见这地方若是不加清扫根本就无法落脚,于是赶紧命几个仆人拿来扫帚铁锨一起铲除枯叶败草,扫掉各处污垢。众人从早晨日上三竿一直热火朝天的干到斜阳西下,连中午饭都来不及吃,总算是将院落回廊打扫得干干净净。此时天近黄昏月上东墙,两人又饥又累,于是命人搬来桌几放在回廊之下,铺上席子相对而坐,将酒肉瓜果都端了上来,一边觥筹交错一边纳凉赏月,真是别有一种情致。饮到二鼓时分,两人均有些许醉意,仍是喋喋不休,谈笑风生。徐宏亮借着酒意对熊勇道:“你看这清风徐徐明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怎能虚度?这院子比起你那府署却不知强过百倍,若不是我的话现在哪还能这么惬意?”熊勇听得此言含笑不语,双手一举便请他与自己同饮以示谢意。
正在说话间忽听旁边侍立的仆人“咦”了一声,将熊勇吓了一跳。他正待大声呵斥,不料抬头一看,几个仆人均满面惊恐之色,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对面楼上,个个张口结舌一声不发。熊勇心中大奇,于是便顺着仆人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二楼上原先紧闭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一个身着紫衣的年轻女子背对众人站在窗口,只见她杨柳细腰身姿曼妙,一头长长的乌发披散下来在风中随风飘舞。熊勇见状全身不由一震,急忙揉揉眼睛正待细看,忽见女子将双手缓缓抬起至脖间,猛然用力一旋,将自己的头取了下来。众人一时间猝不及防,忽见此恐怖之状不由毛发竖立面如土色,连熊勇满身的酒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正待张口惊呼,又见女子转过身来,将头放在窗台上,然后拿出一把梳子梳起自己的一头乌发来,而脖颈之中同时喷出一股血雾,足有三尺之高,随风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一旦沾染上众人的衣衫便觉全身冰冷彻骨,犹如秋霜寒露一般。此时几个仆人已是咬牙击齿,双腿发颤,熊勇更是毛骨悚然,心中惧怕至极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便跳起向门外奔去。几个仆人听他喊声也醒了过来,于是也争先恐后的随之奔出,众人一出门便扑倒在地,躺在地上全身打颤胡言乱语,一个个都狼狈不堪。
等到喘息半响方才回过神来,熊勇忽然发现徐宏亮居然没有跟着他们逃出来,他心中不由赞道:“徐先生真是好胆量,当初他就说过,就算遇见妖怪他也不怕,不想果真如此。”于是他便在门外大声喊着徐宏亮的名字让他出来,可是等得半天却不见院内有任何响动,他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担心徐先生会有什么不测,于是立即召集了十几个家丁,手持棍棒点上火把进院查看。待这十几人战战兢兢的进了院子,高举着火把四处查看,只见回廊下桌翻酒洒,瓜果食物扔了一地,唯独徐宏亮却踪影全无。
眼见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熊勇心中大急,便吩咐家丁在院中四处找寻,一定要将徐先生找到。于是十几个人便三人一组两人一对前后搜寻起来。过得片刻,忽听有人喊道:“快来人啊,徐先生在这里。”熊勇闻听心中大喜,与众家丁循声赶了过去,原是在楼后一个厕所之中。只见徐宏亮倒在地下,双目紧闭不知死活。一人伸出两指一探,鼻间尚有微弱呼吸,于是熊勇赶紧命人将许宏亮抬了出去,一直将他抬至卧室之中,然后又迅即找来大夫让人熬好草药给其灌下,许宏亮这才悠然醒转,看见自己身在床榻之上,不由脸上一片迷茫之色。熊勇问他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楚。原来当时他已喝的半醉,加上又是背对小楼,所以什么都没看见,眼见众人狼狈而逃,正待回头想看,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双眼一黑便晕厥过去了,待得醒转自己已在房中,什么都不知道。熊勇见状便对他讲述了刚才所发生之事,最后对他说道:“这还是因为先生不相信我的话,以至才会遭到鬼神的戏弄啊。”接着下令仍然关闭西院大门,任何人不得再进去。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8 08:24:00 +0800 CST  
经过几日调养徐宏亮身体即恢复了健康,这天中午熊勇又来看他,徐宏亮对熊勇道:“我听说妖由人兴,如果人能立心正直,那么对鬼物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这几日我思来想去,终得一法,可以制之,你信是不信?”熊勇一听大为好奇,忙道:“愿闻其详。”徐宏亮不慌不忙道:“明日一早日上三竿,趁着阳气旺盛,买来爆竹火药围楼点燃,当能避邪除妖。”熊勇一听此法闻所未闻,不由半信半疑。许宏亮眼见他面有疑色,当即又说道:“古人在《神异经》里就早已说过,”庭前爆竹可辟山臊恶鬼”,你就只管放心好了。”熊勇听罢这才勉强点头同意了,当即吩咐仆人去集市买来数十挂千响鞭炮,只待明日一早就去西院楼下燃放。
第二天早晨艳阳高照,徐宏亮和熊勇带人早早来到西院门口,命人重新打开大门,将数十挂爆竹围绕小楼堆放一圈,然后将其点燃。一时之间只见火光翻腾,硝烟四起,发出的声音是震耳欲聋,待得燃放完毕,只见徐宏亮大手一挥,早已在门外等候的十数个家丁仆人手持枪棒一涌而上。此时硝烟尚未散尽,呛的人咳嗽不已,众人也不管不顾,个个奋勇当先。只是楼下的门锁已然锈死,急切之间难以打开,熊勇眼见如此,便让几人从院外抬来长梯,架在二楼窗台之上。徐宏亮身先士卒,手无寸铁就爬了上去,众人也紧随其后,鱼贯登梯。待爬到二楼窗前,许宏亮飞起一脚踹开窗户,随即纵身跳了进去,熊勇等人紧随其后,也都跳了进去。
待得众人双脚落地四处一看,不由大感诧异。原来这竟然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只见正中墙上挂着一幅古画,房内陈设虽然简陋,但也摆放整洁,屋内还有一个梳妆台,一个箱子和一张床,均是古色古香不染半点尘埃。徐宏亮大着胆子走近床边一看,发现床顶珠帘依然半垂,床上还铺着一床翠绿色的棉被,被中高高隆起,似有一人正在酣睡。徐宏亮见状不敢怠慢,先让众人散开,自己再慢慢走至床边,猛然伸手想将被子掀起,没想到右手刚一碰到被子表面,就见瞬间便腾起一股尘烟,原来因为年代久远,这棉被已然化成灰烬了。众人见状不由诧异不已,待得灰尘散尽又是一声惊呼,只见原先铺着棉被的地方躺着一个身着紫衣的无头女子,看样子正是那晚窗台梳头之人,奇异的是这女子的身体历经数百年却保持完好,只是头颅却找寻不见。众人又四处查看,更无其他异常,于是熊勇便命人将这女子尸体抬走,自己掏钱买来棺材葬在了山下。
徐宏亮下得楼来却是左思右想,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回去便向熊勇请求查阅延安府的所有史料。熊勇点头同意之后许宏亮命人将延安府现存所有史料县志都拿出来,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在其中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宋代的一本官文中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延安府署建立之前,此地原是民居,在一次战乱之中,党项族攻陷了这里,闯到这家大肆掳掠,看到这女子生的美丽便想淫辱于她,女子誓死不从,于是便被割去头颅惨遭杀害。乱定之后当地官府见此家房屋甚多,于是便想改建为府署,改建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当时的官员并没有将此女埋葬,而是原封不动的将楼院紧锁,然后再贴上封条,不让外人进入。人死之后本应入土为安,长久不葬必有异象,所以才会发生许多怪异之事。而后来的续任者在此当官不过三年五载,所以只求避凶,每任都只是加贴一个封条。直到今天才被熊勇和许宏亮两人破楼而入,女子的尸体也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许宏亮读毕记载,对女子大感敬佩,惊叹着说道:“这真是贞烈之女啊。”当即又买来香烛,到女子墓前焚香祷告之后才打道而回。自此以后延安府署再无怪事发生,西院也被拆掉重起了府邸,贴封条之例到熊勇这任便也寿终正寝了。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8 08:24:00 +0800 CST  
猫精


这天我闲来无事,就到朋友家去做客。
两人正聊着,突然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声音特别的大。我还奇怪为什么外面的人不用电铃却使劲敲门。于是我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位老太太。
那老人家大概六七十岁了,穿着一身的灰色粗布大褂,虽然有些破旧却十分的干净,肩膀上背着个大大的麻布袋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看上去老沉老沉的。这大娘看上去长的是慈眉善目,方脸大眼,但是却只是奇怪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请问您找谁?”我问道。这大娘还是不说话,只是狐疑地看着我,然后又瞧了瞧上面的门牌号,自己嘀咕着:“难道是搞错了?”
这时候我那朋友走了过来,一见到这老太太就高兴地大喊道:“诶?二姑,您老怎么来了?”他赶忙过去伸手帮二姑接过肩膀上抗的家伙。
这时候那老人家才笑了起来,我和朋友扶着她进了屋。
在朋友的互相介绍了下,我才知道原来这老太太是他家乡的二姑,小时候除了他堂叔就数这位二姑对他最好了。
“小四啊!都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想起回家里去看看啊?”二姑的声音略带点责备。
“这不是忙么,而且您也知道我喜欢到处走,寻寻那些个新鲜事。”朋友摸着脑袋笑道。
“哎!真是的!要是我们家翠儿能活到现在,估计也有你们这么大了。”二姑忽然感叹。
“翠儿?您不就生了我表哥一个么。”朋友有些奇怪地问道。
二姑忽然的像是想起了什么,面带着忧伤,我看见她那结着厚厚老茧的手指头互相揉搓着。
“你是不知道翠儿,因为她是在你出生之前就死了的。而且那件事被隐瞒了起来,家里人都不准提翠儿的事,你当然不会知道了。”
“那都这么多年了,二姑也就告诉我吧,我也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年你父亲和你母亲刚刚结婚没多久,当时我怀上了翠儿,而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翠儿生下来的时候大家都特别的高兴,你知道咱们家可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疼的很呢!而且翠儿长的非常俊儿,比村子里其他别家的闺女生下来都漂亮,而且又听话,又不太哭。
但是翠儿一生下来,家里就再也没安宁过。
起先是刚生完她时我的伤口突然的又裂了,大出血,差点没把你奶奶给吓死,好不容易的我才活了过来。整整两个月翠儿都是交给村子一户叫李妈的奶妈带的。
李妈当时也有自己的孩子,而她奶了翠儿两个月后就连忙的送回来,她惶恐地说翠儿到她家后家里老是出怪事,先是她自己的孩子莫名的烦躁,一看见翠儿就恐惧的大哭,而且翠儿喝奶特厉害,如果这样再带下去的话自己孩子估计就要被饿死了。
我们当时也并没在意,反正自己家的孩子还舍不得交给别人家带呢,再加上我自己也恢复了过来了,于是翠儿又回到家里我自己来带。
但接下来的日子让大家都非常恐惧,就如传染病一样,你爷爷,四叔,你姑父都突然的得了急病,而且都是病的很厉害,家里又经常的失窃。而且家畜也经常无故消失。终于,开始有人在背后议论,后来居然发展到当我面说,这个孩子要不得,是灾星。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9 16:09:00 +0800 CST  
我当时抱着翠儿死也不相信我这漂亮乖巧的女儿会是什么灾星,我就和他们争,和他们吵。但后来的日子的确也证明了,凡是和翠而接触过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倒霉,轻则破财,重则生病。
后来终于你爷爷说话了,请刘瞎子来算算!
当时刘瞎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卦。据说战乱的时候好多个大官都想请他,但都被他拒绝了。他经常在这附近为老百姓免费算卦,帮他们消灾避祸。而且他是天瞎,也就是一出生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后来他家人看他可怜把他送到道观里,也不知道他的就如何学会替人算命,总之是相当的灵验。
但是刘瞎子把翠儿的八字一掐,又问了我和你姑父的八字。想了好久,才把我一人单独叫了出来。
“你要有个准备,这孩子不是一般人。她生下来就是要妨人的,先是母亲,在是父亲,哥哥,祖父祖母,最后剩她一个,她就会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相貌出众。你们家所有的福都会集中到她一人身上。”
我当时听了吓一跳,转而问他:“先生怎这样说,你又如何见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家小翠儿长的多俊儿多乖巧,那会是如此狠心之人?”
“信不信在乎你,她是猫精,你属鸡,你男人属鼠,别人尚且好说,你二人绝对是过不了她十八。你要不信,我在你胸前画一道符,符一画上,你女儿必不喝你的奶,只好将她活活饿死,你们一家人才能得救。”
我只好抱者试试地态度,让刘瞎子在我胸前画了一道符。刘瞎子画完后还特别交代,三日后女婴必死,她死前有众多猫来相送。千万不要出门,也不要高声喧哗,才可以保家宅平安。
果然,从那天以后翠儿就不喝奶了,无论我怎么哄她她就是不喝,而且非常反感我,老是拿小手推我。我心头一凉,难道我的孩子真的是猫精啊?
而没奶喝的翠儿就在床上饿的大叫,叫声非常刺耳,叫的我真难受,我真想把符洗了去喂她,但还是被家里人拖住了。若真是猫精,必是来讨债的,我就算自己性命豁出去不要也总要顾及家里其他人啊。
我就这样听着翠儿的叫声,心头就像有人拿刀剐我一样。”二姑说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她好不容易擦干净,又继续说。
“终于到了第三天晚上,翠儿的哭声越来越小,小脸也越来越白。这个时候我发现家里不对头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各种各样的,白的黑的棕毛的杂毛的大的小的,少说也有几十只把家里围了个起来,那时候还没电灯,家里都靠点煤油灯,可那天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你姑父索性不点了,抱着我和你表哥蹲在墙角。
那情景别提有渗人了,天越来越黑,来的猫也越来越多,我们看不到猫,却看的到猫的眼睛,一对对的绿色,在夜里闪着光。而且它们向和翠哭声相合一样,也一起叫了起来,你能想象么?上百只猫同时尖叫是什么样子。我们听的都快疯掉了。你表哥吓的紧紧搂住我。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9 16:10:00 +0800 CST  
猫就这样一直叫着,但翠儿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声音了。这群猫却不肯离去。仍然守在周围,叫声也越来越低沉。
这个时候门外下起大雨,你也知道,先人常告戒我们,凡大雨的时候有猫出现多数不太吉利。那些猫久久站在那里不肯离开。只是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当时正怕它们一拥而上会把我们一家人给咬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儿们才渐渐散去。一直闹到后半夜。我们见猫都走了,才大着胆子去看翠儿。
翠儿的小脸都已经发紫了,两只眼睛大大地瞪着上面,手也僵硬了。但是她终究是我生下来的,我抱着她的尸体哭了好久。
我们埋翠儿的时候依旧来了很多猫,默默地跟着我们,虽然害怕,但发现它们好象也没什么恶意。
翠儿的坟没埋在祖坟里。这也是刘瞎子说的,他说翠儿的尸体不能进去,说一旦她进去了整个家族的风水都坏了。我们只好把翠的尸体埋葬在后山。”
二姑看了看朋友,摸着他的头说:“后来你父亲回来了,听了非常生气,说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让孩子活活饿死。他还去找刘瞎子,可惜没找到。你父亲在兄弟姐妹中和我感情最好,后来他还说如果他生女儿就过继给我,结果生了你。呵呵。”
“后来呢!后来呢!我爸可没告诉过我啊。”瞧瞧!原来他听故事比我还上进呐!
“后来自打翠儿死了以后,家里就没断过猫。有时候睡觉起来小解,冷不丁你会发现要么在房顶上,要么在墙角有那样一双绿绿的眼睛。我们一家弄的睡觉也睡不好,刚睡下,四周的猫跟商量好似的开始叫,声音非常凄惨,出去赶吧,它们一下就不见了。就这样持续了小半年,一直到刘瞎子从外面又回来了。
我们像找到救命稻草,刘瞎子听了我们的诉苦,埋头不说话,好半天抬起头,用他那双灰白灰白没眼球的眼睛望着我。我有时候怀疑他不是瞎子么,怎么好象看得见人似的。
“她不肯走,虽然她死了,但她还在这里,不过这次她真的是猫。你可以去查下附近那天死后出生的小猫,如果有只通体漆黑的那只就一定是她了。把她带来,别伤着她,我在教你怎么做。”这时候我们也只好相信他的话了。
我和你姑父包括你奶奶叔叔到处遍访附近养猫的人。找来找去,最后终于在村口的一户人家找到了。果然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而且正好是翠走的那天下着大雨生的。
那户人家也说,那天大雨,母猫就不停的叫唤。后来早上他们来看。吓了一跳。因为猫一般生四到六只猫崽,但窝里却唯独看见这只黑色的。主人家以为必是神仙,便好生供着。
我费了好大力气还搭上钱才把这只黑猫买了回来。但它死也不让我抱。拉都拉不动。没办法,只有让你叔叔抱到刘瞎子面前。
刘瞎子正在家里等我们。但见他已经换了套道服,一身印有八卦图案的灰色长袍,已经很破旧了。我第一次看他穿成这样,自然有些好奇。
那只黑猫在你叔叔手上,一看见刘瞎子就不停的叫唤,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刘瞎子听见猫叫,笑了笑说:“你也不必怪我,你纵然可怜,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把人家一家祸害吧。你既投到这里,定是和这户人家有缘,孽缘也好,吉缘也罢。今天把它了断了吧。”说着你把一道符对空烧尽后把左手放在猫头上。猫立即不叫了,显得非常温顺。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9 16:11:00 +0800 CST  
大概放了一刻来钟,就看见刘瞎子一个人也不知道念些什么。一头大汗。那时已经是七八月份,他穿着厚厚的道袍能不出汗么。
之后他叫叔叔把猫带回屋。并对我说:“你要好好对待这只黑猫,也算是弥补你孩子的孽债。等黑猫寿终正寝,你一家人便无事了。一切都是命里注定,至于孩子的死你也不必过于悲伤。她原本是官家里的深闺小姐,与你本有一躺母女情分,无奈她八字太硬,与你家人正好有相克,我作法收了她也是无奈之举,现在你就把这只黑猫当作你女儿,了了这段缘分自然就没事了。”说完,刘瞎子收拾东西就走了。
那只黑猫的确很乖巧,在我们家一呆就是十几年,后来还是病死了。”二姑长叹一口气,“怪只怪她命苦,我和她到底有缘无份啊。”
朋友默然,安慰二姑说道:“二姑也别太难过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对了,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啊?”
二姑破涕为笑,把带来的麻袋打开,都是些水果啊,腊肉之类的土特产。
朋友看了大喜,“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二姑了。”
“不用谢,其实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让你赶快回乡下老家一趟。你奶奶已经为你看好了一个上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去看一下。”
二姑刚说完朋友就楞了,我则在旁边偷笑,没想到他居然还要去家乡像亲啊。
一番推辞,好说歹说二姑也不愿留下,只是临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在这个月底之前回去看看,成不成没关系,但一定要来,这句,是朋友奶奶的原话。
送走二姑,我笑着问他“怎么样?你也要去乡下相亲了,我还是回去吧。”
他突然也笑了,看着我说:“有没有兴趣去我们那里看看?说不定我这么久没回去,又发生很多故事了。”
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反正年假一个月,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分手立即回家收拾东西,准备随他一起去他那神秘的家乡看看。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09 16:11:00 +0800 CST  
霓裳羽衣


莫展臣是有名的活神医,阎王敌,平日里不是被人请去出诊,便是入深山尝尽百草寻良药,都说医者父母心,可是莫展臣光顾忙着悬壶济世,未免辜负了香衾。
这不,天未大亮,便有远客慕名前来求医。病人缠绵病榻多年,根本不能出远门,反倒是要家人请了大夫前去。
莫展臣听了病情,觉得颇是为难,不免叹息道,“此去颇为棘手,少不了要费一番功夫,唉!”
“官人,为妻我这里倒有一个药方说与你听听。红娘子,槟榔,远志,随风,当归,续断,金银花,茴香,玄胡索,九味药材各一钱,再加二钱冰糖,清泪三碗,文火慢炖,日服三次。”夫人林素馨正忙着为莫展臣收拾行囊,一边说道。她脸上分明温柔涌出笑意,可是眼睛里的神情却是说不尽的寂寞。
莫展臣一听便知爱妻用意,低声吟出一首相思词。“红娘子,叹一声,受尽了槟郎的气。你有远志,做了随风子,不想当归是何时?续断再得甜如蜜,金银花都费尽了,相思病没药医。待他有日的回乡也,我就把玄胡索儿缚住了你。”
红娘子,槟榔,远志,随风,当归,续断,金银花,茴香,玄胡索,哪里是九味药材,分明是一片冰心,无限闺思。
“娘子,我实在是负你良多,家里的事情劳驾你多担待些,我必定早去早回。”虽说是缠绵悱恻,依依惜别,到底还是去了。救人如救火,哪里容得片刻拖延?
卷帘人去也,天地化为零。分明屋外春光正好,姹紫嫣红都开遍,林素馨却觉得不过都是断壁残垣,满目凄凉。夫君这一走,她的春天也就结束了。
多情自古伤离别,何处会成愁,离人心上秋。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10 08:50:00 +0800 CST  
林素馨每天操持家务,努力让自己很忙,可是依然是心里无限空洞。
那日整理莫展臣书房时,无意中撞到书柜,书册纷纷掉下。一头都是灰,仿佛瞬间白头,她顾不得拂去头上的灰尘。捡起书册来看。书册上遒劲有力的“偏方”二字,用朱砂所写,时间久了,也蒙上灰尘,黯淡的黑红,乍眼一看,还以为是陈年干涸的血渍。
这是夫君少年时的手笔吧,怎么这么多年了,都不见他用这偏方来救人?林素馨好奇地看了下去,书中只记了三个偏方,都是极为神奇的方子,只是都太邪恶。她才看了第一个,就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好歹毒的方子。
这是一个蛊,女子用它可以和夫君厮守,但是代价就是她每过一天幸福的日子就会被蛊啊,虫子要咬掉她的一片肉,最后千疮百孔而亡。这么可怕的蛊居然有个极为动听的名字,唤作霓裳羽衣,因为肉一片片腐烂下来。就好像霓裳羽衣舞,舞到尽情时纷纷掉落的羽毛,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既美丽又恐怖。可是,霓裳羽衣啊,那是杨玉环的霓裳羽衣。那个万千宠爱在一身,常得君王带笑看的女子。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杨玉环一定很幸福,一定没有尝过寂寞啃蚀心扉的可怕滋味。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又是月圆时节,月华如水,顺着她的长发旖旎而下,却让人觉得无限清冷苍凉。窗外,远远的,起着风,呜咽低回。一声,一声,仿佛悲酸的叹息,“可怜人似春将老。”
角落昏橘的烛火微弱地曳动着,印出她脸上的神情——叫做寂寞。
青山本不老,因雪白头。
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宛如一潭潭湿冷阴暗的寒泉,慢慢将她拉入无底深渊,最后万劫不复,再也不得救赎——“寂寞”,在她的身上养着毒,在心上痴痴纠缠。孤独比寒冰还要冷,思念比恶疾还要痛。
佛说,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憎相聚是苦,爱别离是苦,求不得是苦——所谓,五取蕴皆苦。五蕴齐全,谓之“有情”。众生有情,于是,六道轮回,苦海无涯。
她的外子一直在外,好男儿志在四方,辜负眼泪温柔乡。莫展臣空有一双回春妙手,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非但治不好她的相思,反而为她平添了许多烦恼。
终于,林素馨在石像般的沉寂中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她要那幸福,哪怕那幸福只能短暂停留。
莫展臣回来了,果然将杏林之事搁在一边,终日与她耳鬂厮磨,如胶似漆。可怜莫展臣这样的绝世名医,也被蛊毒蒙蔽了眼睛。
这是她饮鸩止渴的幸福,她只得短短七七四十九天时日。
林素馨每过一天幸福的日子就被蛊啊,那恶毒饥饿的蛊虫凶狠地咬掉一大片血肉,然后是骨髓,然后是五脏六腑,由外而内,一点点深入,一点点侵蚀尽殆。
那样鲜血淋漓的剧痛,原来并不比撕心裂肺的寂寞更叫人难以承受。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10 08:51:00 +0800 CST  
腐肉满地收拾不得,带着幸福的芳香,寂寞的苦涩,还有那毒蛊原始的残酷,渐渐血肉模糊,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可是,幸福的尽头终于来到,烛影摇红,照出林素馨水染罗衫上斑驳几点血腥殷红,她已经是千疮百孔,身心俱腐。已经没有任何皮肉覆盖的森森白骨,无声地道出她寂寞空洞的真相。
林素馨醒悟自己已是大限将临,在莫展臣怀中微笑着闭上眼睛,“我很快会死去,我终于可以从你给我的寂寞中解脱。”那一刻她如释重负,她想她终于可以解脱。
夜色深沉,如一条蜿蜒不尽的暗河,将女人低哑的喃喃温柔淹没。为了所爱的人而不择手段的女人,死后究竟会去极乐世界,还是下地狱?
多情则堕,执着是罪过。
那样的幸福,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暂时自欺欺人,稍纵即逝,一碰就碎了。
林素馨的幸福用完了,蛊毒也就耗尽了。她一直紧紧揣在怀中的恶毒偏方掉了出来。
“娘子,娘子……”莫展臣拾起那沾满林素馨鲜血的偏方,无语凝咽,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下……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爱妻为了留住自己竟然动用了那霓裳羽衣的毒蛊。他抱紧了那具骨架,伤心欲绝。
他实在悔不当初,自杀殉情。他并不是不爱她,只是太醉心于歧黄之道,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她。
可是,现在好了,他们两人终于再也不用分开。
莫展臣的血和泪一起滴到爱妻的已经没有血肉的颅骨上,衣上,点点滴滴都是他的追悔莫及。更滴在那偏方上,与爱妻的血泪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临终之际,莫展臣想要烧了那邪恶的偏方,可是那偏方竟然自己飞入空中,不见了踪影。
记载了那三个神奇而邪恶偏方的书册,从此,变成了一则消失的传说,在历史深处慢慢蒙满尘埃,上面凄恻的斑斑血泪也会渐渐黯淡……
时光流转,沧海桑田。那得到偏方的后人是因为缘,因为情,因为债,还是因为孽呢?
他们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注视着那偏方呢?是想起了过去,还是憧憬着明天?是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幸福,或者,只是像林素馨一样在等待着另外一场死亡?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10 08:52:00 +0800 CST  
风水圣地


一、巧拨鱼眼
清朝乾隆年间,杭州城外有一个姓范的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年过六旬,看风水宝地是百看百中。凡是死了人的人家请他看风水下葬,其子孙必当幸福美满,财源广进。因他看风水特别灵验,众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阴阳仙”。
阴阳仙看风水虽是灵验,却是难请得很。他定下一个规矩,凡是请他看风水的人家,必须先预付两百两银子做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三百两完事。这个规矩难不了一些大户人家,却将一些中小户人家给难住了。
这不,这天一个中年男子风尘仆仆地跑来找阴阳仙去看风水,说是家里老爹需要下葬。阴阳仙斜眼瞟睨中年男子,见其一身步衫,长得挺为结实,不正是方圆五十里外的大户人家罗家的老二罗之亭吗?说罗家是大户人家,那是以前的事了。罗之亭的爷爷当年在朝廷当官,家缠万贯,但传至罗之亭的爹罗中宝时。因罗中宝年少时挥霍成性,散尽了家资。使得罗家家道中落,传到如今连小户人家都不如了。
阴阳仙打心里就瞧不起罗之亭,不说其它的,单说罗家根本就拿不出五百两银子,于是一口拒绝了罗之亭。罗之亭再三请求,见阴阳仙闭口不应,气冲冲地离去了。
阴阳仙以为罗家会就此罢休,不料夜间睡到三更半夜时,突然听见有人轻扣柴门。阴阳仙骂骂咧咧起床出院开了柴门,月光蒙胧之下依稀可见是个中年男子的面孔。那中年男子见阴阳仙将柴门打开,一个纵步跳了进来。这一下,阴阳仙看得清了,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罗家的老大罗之堂。罗之堂怀抱一个物事,“嘿嘿”笑道:“阴阳仙,我爹明天下葬,您看……”阴阳仙冷言道:“没空,你打哪来,就打哪去!”罗之堂死死抱住怀中物事,忙道:“您别急,先让我进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一个箭步抢到阴阳仙前头,进入屋内。
阴阳仙大皱眉头,虽然心里大有不悦,但仍然跟了进去,并掌了灯烛。这时罗之堂将怀中物事轻轻放在桌上,原来是一个两尺见方的紫色铁盒。罗之堂手一指,说道:“如果您答应,这算是定金……”阴阳仙好奇心大起,眼瞅铁盒慢慢走进,然后缓缓打开铁盒。突然金光一闪,阴阳仙眼中大放光彩,原来特盒中摆放着一根一尺见方的金条。
阴阳仙的心“噗噗”乱跳,拿起金条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只觉质地柔软,确是真金。罗之堂道:“我爹年轻时把家资给挥霍完了,上年纪后深悔不已,于是暗地藏了两根金条。这两根金条不是留给咱兄弟俩的,而是死后付给阴阳先生的酬劳。但有个条件就是,阴阳先生必须给我爹物色个好地块。”阴阳仙听到此处,蓦地抬头,问道:“另一根呢?”罗之堂笑道:“这一根是定金,事成之后,另一根定当双手奉上。”阴阳仙将金条收起,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次日清早,罗家便差人请阴阳仙过去。阴阳仙到了罗家,见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只等自己择取风水宝地了。罗家附近一带山脉起伏,丛林繁阴,要找一块风水宝地应该不难。阴阳仙顺着崎岖小路爬上山脉,四处寻觅。瞧了几处,不是地势稍逊,就是光亮不够。又转了几道土丘,正踟躇不前时,阴阳仙陡地眼睛一亮,见前方百余丈远,一道缓坡之上有一处凹凸有致的地形。那地形生得特别奇特,前后左右均有乱石所围,杂草丛生,当中一个圆坑缓缓凹下,像是一只巨碗。更叫人叹为观止的是,那圆坑之中,一滩清水轻荡微波。荒坡之上,竟然会积下清水,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阴阳仙神色已大为激动,连忙一路小跑奔近,在圆坑周围仔细端倪,突地喜声叫道:“鱼眼!天啦,竟然会是鱼眼!”众人都不知所故,罗之堂忙上前问道:“什么是鱼眼?”阴阳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大致讲了一遍。原来风水宝地,又有至尊圣地一说,而至尊圣地又包括两种,一种叫着“鱼眼”,另一种叫着“龙眼”。身为风水先生,一生之中,能寻觅出两种当中的一种,便是祖坟大放光彩,三世修来的福气。鱼眼和龙眼的地形都是极为罕见,且极为隐秘,很难叫人发觉。若是谁死后能葬在鱼眼之上,世世代代都为地主,家境富不可挡,子子孙孙永无穷尽;而葬在龙眼之上的人就更胜不少,子孙个个当官,都是朝廷命官,而所葬之人,很有可能化为蛟龙升至天上。
罗家人一听阴阳仙说完,顿时喜不自胜,兴奋不已。罗之堂当即吩咐仆人支付给阴阳仙另一根金条,并按阴阳仙所说如何刨坑,如何下葬,墓碑面朝何方都一一做得极为妥善.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11 09:16:00 +0800 CST  
二、密策复明
阴阳仙虽然得了两根金条,但心中不免有丝失落。毕竟“鱼眼”是百年难遇,两根金条与之相比,自是微薄不堪了。但失落归失落,阴阳仙有幸寻觅出“鱼眼”,已是不枉此生了。
但事情并未以此结束。
阴阳仙从罗家回来之后没过几天,便微微发觉眼眶开始发痒。起初他还不以为然,后来愈来愈严重,眼眶日渐黑肿,看事物也看得模糊不清。这时,阴阳仙一下子慌了神,忙出门打听,得知罗家两兄弟就在爹下葬没几天就突发了一笔横财,家境日渐起色。阴阳仙知道什么都晚了,果不其然,没过三天,阴阳仙眼睛便黑糊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瞎了!
阴阳仙得了两根金条,却突然之间变成了瞎子。他知道自己泄露了天机,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如果想让双眼复明,唯一的法子就是让罗家迁坟,将罗中宝的坟从鱼眼上迁走,破了鱼眼地形。但是自己眼睛瞎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假手让别人替自己去做。
这天,阴阳仙在杭州城里闲逛,撞上一个卖儿葬夫的妇女。阴阳仙灵机一动,走上前摸索着那小娃儿的脑袋,感觉小娃儿头发柔软,个儿不高,约有五六岁样子。阴阳仙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根一尺来长的金条,将小娃儿买下了。妇女无意之间卖得一根金条,千恩万谢远去了。
阴阳仙把小娃儿带回家,定成自己的“范”姓,取单名一个“忠”字,并开始将自己一身看风水的本领耐心传授给小娃儿。范忠机灵聪明,学什么会什么,特别刻苦。
光阴荏苒,转眼之间,十年飞逝。这时,范忠已经长成个大小伙,并将阴阳仙一身的本领学了精通。这天,阴阳仙将范忠叫到自己跟前,说道:“徒儿,你知道当年师父为什么不惜一根金条把你买回来,又将自己的本领全部传授给你?”范忠茫然不知地摇了摇头。阴阳仙又道:“师父的眼睛原本不瞎,可后来瞎了,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范忠又摇了摇头。阴阳仙顿了顿,将十年前罗家兄弟如何请自己看风水,自己怎么发现了鱼眼,又是如何眼瞎的经过一一讲了出来。讲罢,阴阳仙激动地说:“上天是惩罚了我,却又暗地传递了给我一丝信息。那就是瞎眼的十年,我无时无刻,不感应到它的存在,它……它就在我的周围,我一定要找到它……”话没说完,一口气呛住,难过得咳嗽起来。范忠连忙上前给他抚胸捶背。阴阳仙稍有好转,突然一把抓住范忠手腕说道:“徒儿,师父想复明,你知道怎么做吗?”范忠毫不犹豫,使劲点了点头。
这日,罗家居住的村子里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年轻人一进村子,只见村子左右两边,两个阔户人家对立相望,其房宇都是亭台楼阁,琉璃瓦铺盖头顶,各自占地七八亩。年轻人寻人打听,得知两户人家正是罗家两兄弟,心中不禁感慨:鱼眼真是名不虚传!
年轻人便是范忠。他感慨之余,便登门造访。此时时过十年,罗家两兄弟也是年过中旬,子孙满堂。范忠进门便说罗家即将遭遇大灾,自言是阴阳仙的徒弟,奉师父之命解救罗家。罗家十年富裕全拜阴阳仙所赐,所以对阴阳仙极为崇敬,闻言信以为真,忙让范忠上坐,杀鸡宰羊招待他。席上,范忠说道:“鱼眼是至尊宝地,可以让子孙世世代代富甲下去,确属不假。但是我师父当年为你家寻出了鱼眼,无意之间将天机给泄露了,导致师父遭受上天惩罚,双眼齐盲。现在轮到你们罗家了……”
范忠还没说完,罗家两兄弟早已吓白了脸,一齐跪在地上问范忠如何才能躲过这一劫。范忠沉吟片刻,说道:“迁坟!”
第二日一早,罗家两兄弟叫了几个年壮的家丁随范忠一道上了山脉。村子里男女老少听说罗家要迁坟,纷纷涌到山脉上看热闹。范忠先是草草另择了块风水地,然后就叫家丁们开始动工。
此时时值上午辰时时分,起先还是烈日高照,碧空无云。转瞬之间,乌云密布,狂风四起,天陡地黑了下来,眼看瓢泼大雨即将倾盆而下。范忠见状,心下有丝慌乱,连忙督促家丁将坟墓掘开,并将棺盖给抽了下来。
这一看不得了,众人都看得心中狂跳不已。只见棺材中躺着一人,面色红润,双目安详地闭着,衣饰头发无一丝脱落。罗家两兄弟不约而同大声惊呼:“爹!”不错,棺材中躺着的那人正是故世的罗家老爷罗中堂。众人怎么也不相信,事隔十年,罗家老爷的尸体完好如初。众人都以为是诈尸,吓得纷纷逃窜。
便在这时,棺材之中突然腾起一股青烟,罗中堂的尸体倏忽不见了,仿佛一下消失在空气中一样。罗家两兄弟惊骇不已,忙围上前,只见棺材中一滩清水,缓荡微波。更为奇特的是,一只金色鲤鱼摆动尾巴在水中游来游去……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11 09:17:00 +0800 CST  
三、滋生龙心
范忠为罗家迁完坟之后,匆匆赶回家中。刚一到家,见阴阳仙双眼清明,正忙忙碌碌收拾了几大包行礼,显然眼睛已彻底复明了。范忠见状,疑惑地问道:“师父,要上哪去?”阴阳仙神秘一笑,道:“去了就知道!”
师徒俩雇了一辆马车,匆匆出了杭州境地。杭州一出便攀上宁镇山脉。宁镇山脉绵延起伏,不知有几千里。两师徒在宁镇山脉行了一日半光景,落足在山脉麓下的一桩村子里。这村子生得特别奇特,左右两边全被宁镇山脉相围,村子狭窄且长,弯弯曲曲迤逦如一条长龙。而村子最首端,有个明湖。明湖湖水清澈,深不可见地,形状呈椭圆形,活像一只眼睛。
到了村子,阴阳仙双目死死瞪住明湖,嘴巴大张,神色激动得怪异之极,口中断断续续地说:“就……就是……它了……”
范忠虽然不明白师父在说着什么,但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师徒俩在村子里落足下来,阴阳仙每天都到明湖边上转悠。时而停下脚步,时而仰头望天,嘴中喃喃说着什么。而范忠私下向村里人打听,得知这明湖深不可见底,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干涸过,就哪怕上遇上大干旱。因湖水清澈而甘洌,村子里几十户人家食用饮水都在湖中取用。村里人称明湖为“圣湖”,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它。
转瞬之间,师徒俩在村子里已呆了一年光景。阴阳仙年老力衰,日渐消弱,终于有一天奄奄一息了。这天深夜,阴阳仙将范忠叫来床边,问道:“徒儿,你可知道风水的至尊宝地是什么?”范忠道:“徒儿昔日听师父说过,一种叫着鱼眼,一种叫着龙眼。鱼眼徒儿已经见过,当真是百年难求的好地方。”阴阳仙“嘿嘿”一笑,道:“其实龙眼你也见过。”范忠一惊,问道:“莫非就是村子里的明湖?”阴阳仙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明湖就是一处龙眼。加之水形较好,人死后葬在这里面非成龙不可。”范忠又是大惊一跳,道:“成龙?”阴阳仙点了点头道:“师父不辞辛苦,辗转到此,还不就是为了这龙眼。”突然语重心长地说:“徒儿啊,师父是不行了。师父死后,你千万不要声张,将师父周身衣服脱光,记住一定要脱成一丝不挂。然后就深夜悄悄将我投如明湖之中,最后再为我守护九九八十一天,记住,任何人问起都不要提及,不能让任何秽物进入湖里,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一定切记,切记!”
阴阳仙交代之后,再无牵挂,双眼一暗,断了气。范忠悲恸不已,却又不敢大声哭出声来。他按阴阳仙的遗嘱将阴阳仙的衣服逐件脱去,当脱到内裤时,他心下忽然酸痛起来。师父含辛茹苦将自己拉扯大,又教了自己一身的本领,自己总不能叫师父内裤都不穿一条而置身冰冷的湖水中吧?索性让师父穿上内裤,大不了到时候多为师父守几天就是了。想到这里,范忠没再脱下阴阳仙的内裤。子夜十分,范忠估计村里人都已熟睡,背上阴阳仙悄悄来到明湖边,选了处好地形,将阴阳仙的尸体轻轻投入了明湖。只听见一声闷响,阴阳仙的尸体缓缓沉入湖底。
第二日,范忠若无其事在村子里转悠。村里人见状,不禁纳闷起来,这师徒俩平日不都是出双入对,形影相吊,今儿怎么只有范忠一个人了?村里人好奇,就上前问及。范忠“呵呵”一笑道:“师父想家了,昨天晚上回老家了,大概要些时日才回来!”村里人信以为真,便不再多问。
时日如梭,眨眼之间,八十一天飞逝而过。原本,守护在这里,范忠已经完成任务。但他没有忘记曾给师父穿上了一条内裤,便耐着性子决定再守几天。
恰恰这天,村子里来了个年轻后生。这年轻后生眉目清秀,生得极为雅致。他背着一个大书篓,在村子里转悠几圈后,径直来到范忠的住处。范忠觉得年轻后生的面孔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不由得对年轻后生提高了警惕。年轻后生自说是从外地一路游玩到此地,因为村子里景物太美,而不想就此离去,想在范忠这住上一宿。范忠听言正要拒绝,忽见年轻后生从书篓里掏出一大锭银子,心下一时琢磨不定了。想了片刻,范忠见年轻后生出了有些面熟之外,并不象打着坏主意的人,便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范忠弄了几个小菜和年轻后生对饮起来。一壶酒喝罢,两人开始称兄道弟,话语渐渐变得投机起来。这时,年轻后生笑着从书篓里抱出一大坛陈年女儿红来。年轻后生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范忠特别高兴,和年轻后生大喝起来。不稍片刻,一坛酒便见了底。这坛女儿红少说也有十七八年的历史,烈性极重。范忠满面通红,说起话来也没条无理。
年轻后生脸上毫无醉意,这时他将嘴对准范忠的耳边轻轻问道:“你师父去哪了?”范忠脱口道:“死了。”刚刚说完,便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忙更正道:“不……不,是回老家……”年轻后生又从书篓中抱出一个大铁盒,轻轻打开,盒中全是金灿灿的金子。范忠的眼睛一下就拉直了,目光死死盯着金子怎么也挪不开。年轻后生见时机成熟,说道:“说出你师父葬在什么地方,这些金子全是你的!”
范忠再也忍不住,吞吞吐吐说道:“就投在……村子的明……明湖……”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11 09:17:00 +0800 CST  
四、尾声
次日清晨,天已大亮,范忠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突然听到外边人声鼎沸,嘈杂不堪。他心觉不妙,连忙爬起床来,跌跌撞撞跑出门。往外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全村老老少少各持桶盆向明湖之中倾倒秽物,明湖之上臭气熏天。而带头的那人正是那个年轻后生。
范忠知道大势已去,咬牙切齿正准备扑向那年轻后生,突然见明湖水面冒出一连串斗大的气泡,气泡一个接一个,就像整个明湖煮沸腾了起来。突然听见人群中一个声音叫道:“起来了,起来了!”只见从水底冒出一个人影。那人影渐渐浮出水面,可以看清那人背上、腹上、腿上全长了一层银光闪闪的鳞片。唯有下身之处,因穿了条内裤没来得及长出。那人双目紧闭,显然死了很久了。
范忠大叫一声“师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这时,年轻后生几个跨步过来,拎住范忠衣领,朝脸上就是一阵拳头,大声喝道:“你师父想成龙,休想!”范忠泪流满面,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师父?”年轻后生狂笑道:“我是罗家的长孙,你师父叫你牵了我爷爷的坟墓,破了我家的鱼眼,害得我们罗家不睦,现在已经家破人亡。我是专门来复仇的!”
听罢,范忠凄然一笑,道:“全都是报应!”话刚说完,只觉眼中奇痛,突地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原来自己的眼睛也瞎了!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11 09:18:00 +0800 CST  
画中仙子


唐黄庆今天赚了一笔,因为他从一个地摊上买到一件古董,是一幅古画,画的虽然是淡笔山水,而且有些地方的墨迹已经开始脱落,但是,以他在古玩界十余年的经验,一眼便看出这幅画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宋代,因此,无论是否出于名家之手都是绝对古董一件,更何况他仅仅只花了五十块而已!
一回到家中,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古话仔细欣赏起来。
画中描绘的是几座层叠的山峰,近处有一瀑布从半山腰飞泄而下,山下是条小河,河边则有一间小屋作为点缀.
整个画面的意境还是不错的,只是没有落款和印记,这一点倒是令他有点有意外,因为凡画过山水画的都会落下自己特殊的印记,除非这是一幅尚未完成的作品!
唐黄庆心中一动,可惜自己对画的研究有限,改天一定要找个这方面的专家来看看,说不定还是某位大师的手稿,哈哈,那就发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黄庆打开了那幅画,脑子里却在思索着所认识的人中有哪一位精通绘画。
忽然,他整个人呆住了,眼神停滞在画上,接着他快速地揉了揉眼,在证明自己不是眼花后,脱口而出:“My God”
原来在昨天还只是幅普通山水画的画面上,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个女孩子,就站在小屋边上,几楼青丝向后漂浮,就好像刚才从小屋子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从画中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
唐黄庆用力甩了下头,或许是隔壁那个小鬼头在搞鬼吧,平时就老爱到处乱涂乱画,以为自己是个大画家似的,搞得楼上楼下没有人不头痛。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6-12 10:45:00 +0800 CST  

楼主:安安_ss

字数:507641

发表时间:2013-04-21 00: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1 09:00: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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