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集】坊间的故事总是那么惊悚?

安葬好蒲阴阳后,儿子按照遗嘱,昼夜不间断地为爹爹守坟。不过在这深山老林中守一百天坟并不是件容易事。荒郊野外,狐鸣狼叫,怪兽出没,加之淫雨不断,可以说遭够了罪,好不容易守到了第九十九天。
这一天刚好雨过天晴,他的妻子来给他送饭吃,见窝棚里雨水还在滴落,棚子里湿潮难忍,便心疼地劝他,边说边抹眼泪。看着消瘦的丈夫,妻子摇头道:“现在也只差一天了,俗话说‘有个九十九,没个一百一’,你就按照爹说的,照太阳射上一箭后我们就回家吧!”
蒲阴阳的儿子听了妻子的话后也有些心活了,心想只差一日,料也没什么大碍,伸手取过弓搭箭,朝着东方连射了三支金翎箭。
据说,这一天,朱元璋刚起床走到宫柱背后,突然天崩地裂地三声巨响,第三支箭恰好射在了金龙柱上,再差一步,朱元璋则必死无疑!朱元璋大惊失色,急忙找来军师刘伯温,刘伯温掐指一算,连呼“不好”,西北龙气四溢,看来要出帝王了。
此等大事容中不得耽误,当日,刘伯温便手执朱元璋御赐上方宝剑,带着三千人马,日夜兼程到西北察访龙脉。每到一处,便将有龙脉的地方挖开,断山开谷,斩断脉气。最后一直寻到兰州榆中的兴隆山,眼见两峰系马衔山,如龙飞跃,前有岭如同屏风立于峡口,后有峰如同笔架遥遥相望,藏精聚气,一派帝王之象。
等到晚上,刘伯温坐观天象,当时就吓了一跳。只见西方天空中隐隐约约有一条黑狗,趴在那儿吃月亮,等到子夜时分颇亮。刘伯温越看,眉头锁得越紧,不知不觉间已是一身的冷汗,心中很是恐慌。看这天象,似乎西方龙脉已现,帝王将出了!
第二天拂晓,刘伯温便率领大部队直奔西方的兴隆山,开始斩龙、伏龙。命人挖掘仙人峰的左腿时却出了件怪事。不管白天挖的大坑有多深多大,一夜间又会自动长平,一连挖了十几天还是原来的模样,工程毫无进展。眼看着帝星将出,刘伯温也心急如焚。
一天晚上收工后,有个老士兵的烟袋掉在了挖取出来的土地上,便返回寻找。刚走到挖开的壑口附近,就听有人喊叫说:“快点长!快点长!”
老士兵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督工的官兵,官兵又禀报给了刘伯温。刘伯温下令轮班斩挖,昼夜不停,又挖了三天三夜,最后挖出个芦草根。
士兵们把其斩为两段后,从芦苇中不断地涌出通红的鲜血。鲜血顺着山一直往下流。山下就是一条河,源源不断地鲜血直奔河水而去。这血就是此地龙脉的龙血,龙遇水即活,只要龙血流到下面的河里,大明江山也就保不住了,天下也就易主了。
然而这时天已大亮,刚巧一个农夫扛着锄头去耕田,后面跟着一条狗。而这时的龙血已经流到了河边一匹马踏过的马蹄印里,那条狗恰巧到了跟前,狗看见前面有一摊血,跑过去几口给舔干了。
辰戌相冲,龙血被狗舌这么一舔,龙气荡然无存,龙脉断了。
后来,刘伯温无意间听说了蒲阴阳的儿子为父守坟的事儿,心里大吃一惊,感叹道:“看来是大明气不该绝,幸好少守了一天,要不然江山恐怕真就易主了。也多亏他儿媳妇不忍心,死后给穿了一条裤头,要不然他定能乘马飞腾,助儿子成事,给蒲家流下千古美名了。”






























[完]
想洗澡,又不想动,真是纠结。。。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0-19 12:00:00 +0800 CST  
杀奸






光绪年间,浙江黄岩县有一个商人刘三常年在外地经商,因为生意繁忙无暇他顾,所以每隔半年左右才能回家一次。他自幼父母早逝,家中只留有一个娇妻黄氏,日常在家里种菜喂鸡料理些家务。这黄氏年龄不大,刚刚二十出头,与刘三成婚数年也未曾生育子嗣,长的倒也算是水灵娇媚。因刘三长时间不在家,她难耐心中寂寞,居然和村中的一个年轻无赖勾搭成奸,时间一长难免泄露了风声,于是村中就有好事之人将此事托人告知了身在外地的刘三。
刘三一听却是有些半信半疑,他觉得自己的妻子平时端庄贤惠,在家里也是勤劳能干,不像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可是来人又说的言之凿凿有鼻有眼,这又让他心中不得不疑,于是当即将手中的生意暂时托付于旁人,自己收拾好行李赶回家中一探究竟。黄氏见丈夫还未及半年就突然回来,心中不由一阵惊慌,以为是自己的奸情败露了,可是看刘三的言谈举止间并无什么异常,再一问丈夫也只说是此时正好得闲,所以暂时回家来住一阵子,过一段时间还要回去,黄氏心中这才放下心来。
她以出门买肉的借口急忙找到奸夫,一再叮嘱让他这段时间就不要再来了,等刘三出门再说。可这次刘三有备而来,在家一住就是半年多,半年来他暗中观察,发现妻子平日在家煮茶做饭针织刺绣,平日也很少出门,并无什么异常,也不见传言中的那个无赖来自己家里,于是心中不由怀疑起村人的话来,兼之长时间在家又担心外地的生意,所以便准备启程返还。可是他心中仍有些放心不下,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妻子到底有没有奸情他也不敢确定,于是一番思索之后便想了一个办法,要将妻子试一试。
过得数日,他对妻子说道外地的生意有些麻烦,所以还要赶回去处理,先让黄氏将行李给他收拾好,然后向各位亲友辞别之后方才出门上路,临走之时黄氏将他送到路口,拉着他的衣襟恋恋不舍,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还在身后流着眼泪挥手告别。刘三在家之时心中早已算计好,一出门就去城中找了个酒楼吃喝玩乐了一番,待到晚上将近二更便趁着月色返回村中,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是三更已过。
而黄氏眼见丈夫出门远去,一到日暮便迫不及待的将奸夫叫来,两人久不在一起心中自然十分思念,黄氏更是煮上一壶美酒和奸夫兴高采烈的喝了起来。两人絮絮叨叨一直喝到三更过了方才作罢,此时他们也有些醉意了,于是色借酒媒酒壮色胆,一上床就迫不及待的挺枪跃马大战起来。刘三这时正好走到家门口,只见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窗下支起双耳听去,只听房内正传来一阵云雨之声,期间还夹杂着黄氏的淫声浪语,一时之间不堪入耳。刘三一听便怒发欲狂,知道村人传言不假,当即返身走到厨房将菜刀拿在手上,然后来到房前用力敲门。
黄氏正和奸夫欲仙欲死,忽听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两人如同从云端摔到深谷一般,身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黄氏匆忙抓起衣服一边穿一边问门外是谁,刘三在外脸色铁青也不应答。黄氏不知何人在外,便打手势让奸夫先藏起来,自己起身前来开门。无赖见状害怕是有人捉奸,于是提前藏身在门旁,待黄氏一开门便趁势躲在门后。黄氏将门打开,一眼便看见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丈夫刘三,当即吓的是花容失色手足无措,再看他双眼喷火满脸怒容,手上还持着一把菜刀,更是脸如白纸全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0-23 20:11:00 +0800 CST  
刘三一见妻子这幅蓬头散发衣不遮体的样子,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扬起胳膊当头一刀就砍在黄氏的脖子上,黄氏惊惧之下猝不及防,一声惨叫便血溅三尺香消玉殒。刘三心中犹不解恨,抢入房中便去找寻奸夫,此时无赖在门后见此惨景心中大骇,知道若被刘三找到那就是十死无生,眼看刘三还没有发现自己,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于是趁着刘三在房中床下四处找寻的时候从门后闪出,一个箭步便夺门而出狂奔而去,待得刘三发觉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刘三见跑了奸夫大为懊丧,回到房中看着黄氏的尸体寻思道:人说抓贼抓赃杀奸杀双,此时淫妇已被我杀死,但是却跑了奸夫,明日若是上了公堂那肯定是说不清了,必然要被官府治罪,这可如何是好?他在房中苦苦思索徘徊良久,终于想到一策,不如趁着此时夜色尚黑,自己先去村外大路上悄悄埋伏在一旁,看若是有男性路人经过的时候便跳出来不由分说将他杀掉,然后将尸体背入室中作为奸夫,这样岂不是就无罪了。虽说狠毒了一点,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注意一定他便拿刀出得门外,抬头一看发现村外大路旁正好有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于是便在了树后藏了起来。如此一直守到五更天的时候,忽见河对岸的寺庙有一个灰袍僧人打着灯笼出了庙门,过了桥便顺着大路直向这边而来。刘三待这僧人走到跟前便猛然从树后跳出,不由分说手起刀落,转眼间这和尚又化作一缕幽魂向佛祖报道去了。刘三将和尚的尸身背到自己家中,想等到天一大亮便去报官,他先是将村中里长叫起告知此事,里长一听大惊,急忙叫醒几个村民一同前去观看,没想到村中其他村民听说有杀奸之事都纷纷前来围观,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众人看了片刻,其中有一人忽惊道:“奇怪奇怪,这和尚怎的双乳突起?我却从未见过男子有如此大的双乳。”众人不看则已,一看果然如同此人所说一样,于是都觉得非常奇怪。当即便有好事者上前将和尚的衣服掀起查看,没想到这一看才发现居然和女子的胸乳一般,众人又惊又疑,于是又摸和尚的下体,不料一摸之下方知这根本不是个和尚而是个尼姑。众人见状皆大骇,其中一人说道:“哪有杀奸而杀两个女人的?”刘三在旁一看也是大惊失色,当时便欲夺路而逃。众人眼看此事有异,哪里还能让他跑掉,当即一拥而上将他制服,随即用绳索捆住送到县衙。
县太爷听罢此事更觉怪异,一审之下刘三便如实供述了事情的经过,于是便让差役将无赖奸夫和庙中和尚都拘来查问,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这一问之下方才知道黄氏确是与无赖有染为奸,而尼姑却是以前就与庙中和尚有奸,当晚是专门到庙中行淫秽之事的,原想趁五更天黑无人知晓的时候回去,没想到却被刘三误杀了。至此所有的事情才算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县令按律对几人一一治罪,此案总算是完结了。后来有好事的人便说道尼姑乃无人管顾的妇人,本是没人会杀奸的,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假手于人而杀了,实在是一大奇事,这可能也是因为他们亵渎了佛门净地从而引起了神的愤怒,所以派遣刘三来杀了她,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如此之巧呢。




































【完】


抱歉,这2天忙吧务的事情忙忘记了。非常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0-23 20:12:00 +0800 CST  
鱼妖






浙江归安县(今浙江湖州)地处浙北,南接杭州北濒太湖,素称“丝绸之府,鱼米之乡”,最是富饶不过。唯其地各种商号繁多,南来北往人员杂聚,自明以来,历任地方官员都不好治理。到了清乾隆年间,此地来了一个新任县令邢方,到任刚刚半年,为官平庸中正,既无大功也无小过,政绩也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他平日没有住在府衙,而是在外与妻子宋氏独居一院,宋氏也未生育子嗣,每日在家中洗衣做饭料理家务,连仆人也未曾请。
这一年到了深秋时节,一日晚上夫妇二人洗漱完毕,早早便上床休息了。到半夜睡的正香甜,忽听一阵“砰砰”之声大作,将他们从梦中惊醒。夫妻俩支起耳朵仔细聆听,感觉似乎是有人在外面撞门一般,不由彼此看看均是一脸惊讶之色。邢家也无仆人家童,这深更半夜有人撞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邢县令想着莫不是朝廷有什么紧急公文,于是便起身出去开门查看。这一去只去了一盏茶时分也不见他回来,宋氏在床上感到有些奇怪,难道是有什么急事以至于自己的丈夫出门而去了?可即便如此也应该给自己先说一声才是啊,她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便想披衣下床出去找寻丈夫。
可她刚刚坐起身就听“吱呀”一声门响,抬头一看却见丈夫已经推门而入,宋氏见他回来这才放下心来,急忙问丈夫道:“莫不是府衙有什么紧急公事?”邢县令漠然答到:“没什么事情,只是风太大把门吹得晃动的罢了。”宋氏又道:“那你怎么出去了如此长的时间?”邢县令道:“我刚才不过顺便去上了个厕所罢了。”说毕便解衣脱鞋,上床继续睡觉。宋氏见状也躺下来翻了一个身正要睡觉,忽然闻见邢县令身上有一股浓烈的腥味,她心中不由觉得有些怪异,只是此刻睡意正浓,她也懒得再问,于是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待得第二日鸡叫头便,宋氏一觉醒来便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丈夫的身影,她转头一看窗外天色尚未大亮,于是心中不禁纳闷起来,往常都是自己早早起床生火做饭,可今天丈夫为何早早就起来了?她心中一边嘀咕着一边穿好衣服,待出得房门一看,却发现堂中放着一个洗澡用的大桶,而邢县令正坐在桶中低头用毛巾使劲的擦拭身体,宋氏见状更是疑惑万端,心道:“这大清早的他是犯的哪门子邪啊。”等她上前一看更觉诧异,此时正是蝉不知雪秋风凛冽的时节,而这木桶中居然全是冰冷刺骨的凉水,邢县令却丝毫不觉寒冷,依然洗的专心致志,连她过来都没感觉到。
宋氏心中惊疑不定,于是便问丈夫道:“清晨如此寒冷,你怎么还用冷水洗浴?”邢县令闻听此言才发觉宋氏已到身边了,赶紧抬起头来对她说道:“这几天身上脏的厉害,今日公务繁忙又来不及烧水,所以这才早早起床清洗一下。”宋氏听罢又道:“即是如此,也应该先叫醒我给你烧好热水啊。现今天气渐冷,若是受了风寒染了疾病可如何是好。”邢县令听罢微笑道:“我看你早晨睡得香甜,也不忍打扰你。虽是冷水却也无妨,你就放心好了。赶紧去做饭吧,我吃了还要早早赶到府衙呢。”宋氏听罢才觉释然,虽心中仍有些疑惑,但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进了厨房准备早饭。过不多久邢县令便洗完澡穿好衣服,吃毕早饭就急匆匆的出门去县衙了。
正待发问间又听得天师道:“之前我还没到归安地界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地方妖气冲天,掐指一算方才知道缘故。”随即转头问宋氏道:“你可记得三年前那个晚上,风吹门响之事吗?”宋氏初一听大感意外,想了半天方才记起,当即慢慢点了点头,满眼疑惑的看着天师。天师又问她道:“当初你丈夫去开门,回来之后可有何异常?”宋氏想想又道:“其他倒也没什么,就是时而能闻到身上有很浓的腥味,而且以前喜素现在喜荤,一日无肉不欢,精力似乎也好过以往。”天师道:“这就是了。你可知现在的邢县令其实并非你的丈夫,而是黑鱼精所化。你原来的丈夫已经在外出开门的时候被它吃掉了。”此话一出,宋氏及一干人等均大为诧异,对天师所言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想这天师也不会说假话来骗他们,一时各人心中将信将疑。
张天师见众人面上有惊疑之色,便对他们道:“我知你们心中未必肯信。你们不妨在门前掘地三尺,如我所料不错,邢县令的尸骨还埋在那里。”说毕便命县丞指挥几个衙役找来铲子锄头挖将起来。刚挖了不到三尺,就见一块白森森的骨头从泥土中露了出来,再挖下去便发现白骨越来越多,随后除去泥土发现是一个人的完整尸骨,从身材上来看和邢县令很像。宋氏一见大惊失色,急忙上前细细查看,发现这具尸骨的指骨上海戴着一枚玉指环,她当即惊骇欲绝。原来这枚玉指环本是邢县令家传,可近三年却从未见他戴过,宋氏曾经还为此问过他,可他说是不小心丢了,为何此刻这枚玉指环却出现在这里?
宋氏再回忆两人近三年来的一些事情,越想越觉得疑窦重重,心中对天师所言再无怀疑,知道眼前这具尸骨定然必如天师所言是真的邢县令,想着夫君惨死自己却一无所知,当即泪如泉涌,扑通一声跪在天师面前泣不成声地说道:“想不到我夫居然被妖孽所害,这三年来我竟然与之同处一室而不自知,幸亏天师用大法力慧眼辨妖指点迷津,只可怜我夫君死的如此之惨,还请天师大发慈悲为我做主,除掉这个妖怪,这样也能让我夫君沉冤得雪。”张天师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宋氏,对众人说道:“我此次经过归安,正欲除此一害。但凡要斩妖除怪,都必须要仗着纯气真煞才可以。此怪成精日久道行颇深,我虽然有符咒法术,却还是需要有根气的现官相助才成。”
天师说完即从怀内掏出一个小铜镜,众人看去只见这面铜镜背面锈迹斑斑都是篆文,也不知是什么文字,一看就是上古之物。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0-27 08:44:00 +0800 CST  
天师把这面铜镜交给宋氏道:“此为异仙镜,乃我历代祖上所传。你现在可持此镜照人,凡是一个人能在里面照出三个影子的,就是仙官了。只有他才能帮助我降服此怪。”好在此时几乎全城老百姓都聚在这里,耳听得县衙出了妖怪,都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县丞命众百姓排好队伍,让宋氏手拿铜镜,挨个照了过去。这一照就是四五个时辰,宋氏直照到眼花手乏,也没找到一个有三影之人,正自沮丧万分之时,忽然有一七八岁童子跑上前来对着镜子左右顾盼,原来他在人群后面看宋氏拿镜照人,以为是什么好玩的物事,所以便上前来看看镜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宋氏正待挥手让他走开,忽听他拍手笑道:“果真好玩,里面居然有三个我啊。”宋氏一听心头大震,连忙向镜中看去,果然发现镜子里是三个人影。宋氏见此不由如释重负,暗道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仙官了,莫不是夫君的在天之灵保佑,否则这孩子怎会恰巧自己走上前。
于是她赶紧拉住孩子,一边派人去禀告天师,一边让县丞问在场的百姓这是谁家孩子?问了半天方有一户姓杨的人家上来说这是自己的孩子,小名小雨。而此时天师正在县衙休息,宋氏急忙将小雨引到天师面前,天师一见大为欣喜,让县丞把杨家父母叫来,告知他们小雨要帮天师捉妖,并无危险,权且放宽心就是,只是需在县衙住上三日,说毕又让县丞给他家一点银子。这杨家夫妻一听要帮除妖既无风险还有银子,自然满口答应,于是小雨便在县衙之中住了下来。这三日中是要吃给吃,要喝给喝,只是每天早中晚都要各洗三次澡,洗完还要用香在身边左饶三圈,右绕三圈方才作罢。待得第四日一早太阳初升,正是一个秋高气爽之日,天师早早便沐浴更衣,上香祈祷,然后叫来众人对他们说道:“今日正是除妖之时。我算得城北十七里有一个武家潭,这正是黑鱼精的藏身之处,我们此刻便去降妖。”说毕边让人备好车马,带上小雨和随从向城北而去。
路上百姓听说天师要去武家潭除妖,都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去看热闹,小雨的父母毕竟有些不放心,也随着众人跟了过来。天师到了武家潭才看见这里原来是一个宽阔的大水潭,地偏人稀,周围杂草丛生。站在潭边看去,只见水色暗绿冰冷刺骨,波浪翻滚深不可测。县丞找来附近的村民一问,都说因为经常有牛马家畜在潭边失踪,所以他们都不敢来这里放牧,更不敢洗衣担水了。众人一听更无怀疑,便请天师下车。天师从车内拿出一个红色小斗篷来,随即命宋氏将斗篷给小雨紧紧系上,然后叫过两个徒弟耳语数句,便开始建起法坛来。
待建好法坛之后,天师披散头发双眼微闭,开始画符颂咒登坛作法。刚颂的片刻,原本晴空万里的湖面上突然飘来大片的乌云,天色也迅即暗了下来,一时风卷云涌,连潭面上也掀起了三尺高的波浪,声势颇为骇人。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见风云突变,不禁吓的面上都变了颜色,胆小的跑了个干净,胆大的也都离的远远的观看,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有妖怪跳出来吃了自己。又过得片刻,风更大浪更高,眼看潭中慢慢涌起一个小山一样的浪头,约有数十丈高,向着岸边便卷了过来。
此时天师猛然睁开双眼,从身后抽出宝剑指向浪头,口中大喝一声:“还不速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徒儿一听此言,忽然伸出双手抓起小雨,对准浪头一把便将他扔了过去。众人出其不意,发出一片惊骇之声,宋氏更是吓的面色发白身软腿颤。杨家夫妇见状惊得呆了,随即嚎啕大哭起来,便欲向天师拼命,幸好被几个徒弟拦着冲不过来,口中兀自不停喊着:“还我儿命来。”县丞一看,这怎么妖怪还没除又搭上一条人命了?一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就见天师对杨氏夫妻微微一笑道:“不妨,不妨,你家孩儿自当无恙。”话音未落,就听空中霹雳声大作,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就见一个红色身影站在了浪头上。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这红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小雨,只见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也不知死活,一双手左右环抱,好像怀中有什么东西。眼看浪头也越来越矮,到得岸边刚好把小雨送上岸来。此时已然云散日出,杨家夫妇抢上前去,却见小雨全身都没有一点湿的痕迹,手中环抱着一个大钵,钵中还有一条尺长的黑鱼正在游动不已。天师上前将钵接过,从怀中取出符咒封在钵口,然后再交到徒儿手中。小雨此刻也睁开眼睛,一脸迷惘之色,还在好奇的左右张望。
杨家夫妇见儿子安然无恙,不由喜极而泣,宋氏在旁也缓过神来,便问小雨这是怎么回事。小雨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昏昏沉沉的像睡过去了一样。迷糊之间好像看见有一个金甲神把这个钵放在我手中,其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众人听罢这才由衷佩服天师的法力高强。此时天师对众人道:“此怪罪本当斩,但我念它治理归安颇有善绩,故饶它不死,但须找一个大瓮倒扣于上,将它埋在县衙公堂。”众人依法而行,找来一个大瓮扣上,回到公堂上正准备埋它的时候,忽然觉得钵身奇重无比,数人都抬它不动。
天师见状上前大喝道:“孽畜,你害人性命,难道此时还想让我放你吗?看你尚且做过一些善事我暂且饶你不死,待我下次再过归安之时,我便放你出来。”话音将落,众人觉得大瓮顿轻,于是赶紧将它抬起埋在了公堂之下。次日天师辞行,全城百姓扶老携幼都来相送,一时间人山人海场面甚是宏大。临走之时天师对众人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来归安县城了。”说毕便辞别而去。自此以后,历代天师都不曾再经过归安县城了,而县衙公堂下的黑鱼精也被一直压在那里,再也出不来了。
































[完]
最近真忙,o()^))o 唉。。。。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0-27 08:46:00 +0800 CST  
鬼耳






雍正年间,河南滑县有个村民叫作张阿七,此人五短身材,生的鹰鼻小眼阔面大嘴,相貌甚是丑陋。平日张阿七在家中务农种地,除了一身蛮力外是身无长物,但是他的左耳却长得非常怪异,不仅比右耳小一半,而且形状尖耸,就像动物的耳朵一样。更为奇特的是,这只耳朵还能听见鬼语,所以附近居住的村民都叫他张鬼耳。每当夜深月黑风清露冷之时,在林间野地就有鬼鸣声四起,此时张鬼耳便屏息静气蹑手蹑脚的循声而去,找个隐蔽之所耸起左耳躲在那里专心致志的偷听。偶有路人经过看到,便大声喝问他道:“张鬼耳,你又在作怪吗?”他听见也不应答,唯独双手摇动让人不要再说,唯恐被鬼听见。
但是他耳虽能听鬼语眼睛却看不见鬼形,有时反而被鬼所发现,将泥土洒在他身上恶作剧,对此他也熟视无睹坦然自若。有好事之人曾经好奇的问他:“你既然能听到鬼声,可知鬼分几种?”他回答道:“我自然知道。死去很久的鬼声音长,新死之鬼声音短;雄鬼的声音高,雌鬼的声音低;富裕之鬼声音大而且传的远,贫穷之鬼声音小而且近;风雅之鬼声音清越,庸俗之鬼声音浑浊,这些我一听就能听出来。到每年寒食节的时候,阎罗王放鬼假十天,众鬼皆三五成群六七结伴飘荡于荒坟野草间,这时才是鬼声最多的时候。”众人听后都是将信将疑。
有一年又到了寒食节,这天晚上,张鬼耳象往常一般独自前去野外,恰巧听见几个鬼物聚在一起谈论。只听其中一个鬼道:“昨夜我经过樟柳村,看见金钱之气上冲霄汉,等我赶去一看,只见一户人家正在铁锅中焚烧数以千记的纸钱,可他家的鬼甚是懦弱无用,我们可趁其不备将钱抢走,如此半世就能享用不尽了。”过了一会又听另一鬼道:“昨天我经过前面的村子,看见村中的富人家刚娶了儿媳妇,娘家陪嫁甚是丰厚,房中装财物的箱子排列在一起如同一堵墙一般。在窗前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有几件金光灿灿光华夺目的首饰,可惜我们拿来没用啊。”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0-30 13:08:00 +0800 CST  
张鬼耳听见此言后不由心中一动,待群鬼散去,急忙依言来到前村富室家外,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富室家的人都已经熟睡了。张鬼耳轻手轻脚从后墙翻进院内,一眼便看见了一扇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他心知这必然是新人的洞房,于是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向内偷偷窥去,果见窗后有一个妆台,如同鬼物所说的一样,上面放着七八样镂金首饰,其中有一个凤钗还镶嵌着一粒黄豆大小的珍珠,最为珍贵。
此时新婚夫妇二人还未上床休息,新娘靠在床上俯首玩弄着衣带,新郎却附在她耳边不停地给她说着什么,过了一会,新郎就给新娘脱起衣服来,新娘只是害羞不肯。张鬼耳在外看的不耐,于是便撮口学起鬼叫来,新娘一听甚是害怕,赶紧脱了衣服缩入账中,新郎随即也脱了衣服钻了进去,少顷就见床账摇动,淫声浪语嗤嗤不觉。张鬼耳一见心中大喜,急忙将手从窗中伸了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把所有的首饰都尽数偷出放入怀里,这才又翻墙而出回到家中。
他平白得了一大笔财物,心中念念不忘鬼的恩德,于是待第二天一早便去集市上买了一壶浊酒两吊纸钱,再加一个猪腿和一只煮熟的小鸡,来到昨晚偷听鬼语之处祭祀感谢了。到了夜间他又去此处,这次却听见一个鬼物埋怨道:“昨夜那人也太吝啬了,得了那么多的钱财,却只用这几样东西来感谢我们。看来以后我们不能再随便说话了,免得将来遭到冥谴。”于是群鬼都寂然无声,不发一语。张鬼耳甚是惆怅,改到他处探听,结果也是寂静无声一无所得,他心中知道附近这些鬼都开始忌惮自己了。
第二天新月初上,他又带上干粮来到村外另一处野地,潜伏在草丛之间静静的等候。过了很久,忽听一个女鬼先是在呜呜叹息,后来又嘤嘤哭泣起来。张鬼耳心中正在纳闷,随即就听一个老太婆的声音说道:“娘子正值青春,与东家郎做伴正是天生佳偶,应当及时行乐才是,奈何在这悲泣不已?”女鬼回答道:“姥姥有所不知,他只喜欢饮酒,没有一天不出门的,每次回来都是酩酊大醉,只顾自己酣睡而不顾他人情急。您说有这样的夫君我能不苦吗?”
老太婆轻笑一声道:“娘子不要为此着急,老身有一计在此,可解娘子之忧。老身有一个侄儿名叫黄六,生得年少英俊一表人才,近日在社公处当书记,得钱甚为丰厚,只是他择偶条件甚是苛刻,所以年已二十还是单身一人。娘子倘若有意,明天老身便将他叫来,日后娘子前半夜和醉汉睡,后半夜与黄六伴眠,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没有破绽。不过事成之后可不要忘记老身啊。”老太婆说罢女子并不吭声,似乎已经默许了,两人又拉了几句家常,老太婆就告辞而去。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0-30 13:09:00 +0800 CST  
张鬼耳伏在草间将二鬼的言语听了个满耳,心中颇觉滑稽可笑,又听了一会再无鬼声,一阵倦意袭来他便沉沉睡去。待第二日清晨天光放亮,他起身一看,发现陇间有一个女子的棺材,上面长满了荒草,他这才恍然大悟道昨晚原来是女鬼伤春啊。接着他又来到社公庙前,发现庙的旁边有一个古墓,已经七零八落破败不堪了。他将坟墓上杂草拨开一看,墓中一洞仅存一个骷髅头。张鬼耳一见便笑道:“你就是黄六吧?请让我以醍醐浇灌你,因为今夜你要与情人酣战,不要力怯退缩才是。”说毕便脱下裤子撒了一泡尿在骷髅头上,接着提好裤子便回家休息去了。
待到了晚上,他又去昨夜潜伏之处侦听,没过一会就听见老太婆对女子说道:“昨天黄六正在睡觉,忽然被一个恶人用沸水浇到脸上,口鼻都肿了,今夜是不能来了。这恶人实在太狠毒了,应当受到惩罚才是。”张鬼耳一听大怒,跳起身大叫道:“鬼奴你想怎么样?我张鬼耳岂能怕你不成?”待他喊完之后四周却一片寂静,很长一段时间里再没有听见鬼声了。渐渐张鬼耳也感到非常疲倦,于是就地躺下酣睡起来,一直睡到月亮落下的时候才醒来。
没想到刚把眼睛睁开就觉得左耳奇痒无比,于是信手折断一根草根伸进耳朵搔痒,正在此时却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将他头顶的树枝吹落下来,恰好碰到草根将其撞进去一寸多深,张鬼耳瞬间只感觉到耳中一阵剧痛,他大叫一声赶紧将草根拔出,只见上面全是鲜血。他强忍剧痛回家延医用药,过了半月伤才痊愈,可自此以后他的这只耳朵就此聋掉,再也不能听见鬼语了。






























[完]
百度就是个骗子,以后绝对不会相信百度的活动。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0-30 13:12:00 +0800 CST  
鬼代






道光六年,在安徽歙县的官道旁有一个小酒肆,酒肆的主人姓田,年龄约有五旬上下,虽说是个生意人,可是却没有一般商人身上的那种奸诈和势力,不仅为人精明做事干练,平日也是乐善好施本分厚道,经常急人之急拔苦救贫,这附近认识他的人都尊称他为田翁。田老头的酒肆也开了二十余年了,因为就在官道旁边所以生意一直不错,他家离酒肆约有七十余里,所以平时一般就和伙计住在店中,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七八天才回去一次。
有一次他恰逢得空,便赶了一天的路回到家中看看一家老小,可还没等他和家人唠完家常,就忽然有人前来报信,说酒肆中有急事要他速回。田老头听罢不敢怠慢,赶紧告别家人连夜匆匆往回赶去。此时正是初暑时节,天色微阴残月新起,连月色也有些朦朦胧胧。田老头正低着头赶路,忽觉身后有人影闪动,他心中微微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似乎有一人也在赶路,只是月光暗淡兼之离得稍远,他也看不清此人的容貌。
田老头以为这也是和他一样赶路的路人,所以也不以为意,扭头继续前行。过不多时远远便看见前面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水面波光粼粼,上面还架有一座小石桥。田老头这段路走得熟了,不多一会就到了桥前,正待上桥过河之时,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忽见有一人已站在了河的对岸,看身影仿佛是刚才跟在自己身后之人。田老头见状不由大感惊异,方才一路也没见有人从他身边超过,怎的此刻会不声不响的到了他前面?他心中虽是纳闷可脚下却不曾停留,没想到刚过得桥走了没几步,那人身影却又消失不见了。
田老头心中诧异万分,以为那人已经先他而行了,可等他又向前走了不到一里路,发现那人居然还跟在自己身后,只是距离比先前又近了一些。田老头见状心中不仅疑窦丛生,若说他是赶路之人怎会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莫非他是居心不良想要打劫不成?此时夜空刚好阴云逐渐消散开去,月光也变得皎洁明亮起来,他借此回头看去,只见此人身着黄衣红鞋,云髻高耸身姿妖娆,似乎是一个年轻女子,见自己停下脚步她也站在原地驻步不前。
田老头见此情形更觉疑惑万分,心中暗暗想道若她是赶路之人,为何一个单身女子却并没有同伴相护?若是因为小夫妻吵架斗口而逃,但是这女子却又鬓发裙衫都很齐整,再想起方才过桥之事甚是怪异,难道这女子不是生人而是鬼妖不成?想至此处他便张口向女子大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跟在我身后?”可话音落地良久,女子却依然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03 17:05:00 +0800 CST  
田老头心中更加忐忑起来,于是壮起胆子又问了一遍,过了片刻忽听女子向他说道:“实话告诉您但是请您不要害怕,妾本非生人,实是缢鬼,但是却不会祸害您的。因为前面有伏魔圣殿我不能过去,所以才跟在您后面想让您携带我一起过去。”田老头经常赶夜路,胆略一向大于常人,所以听罢此言惊是惊了却也不甚害怕,还点头应允了女子的请求。
路上走不多时便到了关帝庙前,女子果然紧跟着他走过了祠庙,等走过去之后田老头回头一看,女子仍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他心中不由有些奇怪,随即暗想道:“这女子既是缢鬼,此去恐怕必为人祸啊。”于是便问女子道:“你这次是要到哪里去啊?”女子听得他发问踌躇良久方才答道:“您对妾有恩,所以妾也不敢不说。但是虽说妾不会祸害您,可您听了之后也千万不要因此为难妾。妾此次是到雄村寻求替代者的。”
田老头一听大奇,当即又问她道:“谁是你的替代者啊?我倒是想听一下。”女子又说道:“雄村曹家有一个童养媳经常被自己的婆婆虐待,虽然已经和丈夫成了亲,但是还经常被婆婆鞭打责骂。前日因她在厨房中腌菜,不小心将菜刀掉进了水瓮中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处找都找不到,婆婆便一口咬定是她将菜刀偷偷拿出换了糖吃,将她用鞭子抽的浑身是血,现在还在穷追不已。这媳妇含冤无处申诉,今晚将会投缳自尽,到时便可以替代妾身了。”
田老头听罢这才明了,心中想了想便对她说道:“以你的纤纤细足还要走这么远的路,要是到了雄村有先你而到的缢鬼,你岂不是白走一遭?”女子听罢笑着回道:“不会的。凡是这附近有即将自尽之人,土地公便会先告知无常鬼,然后再由无常拿着路牒交给应该被替代的缢鬼,此刻我手中就有路牒。向来枉死鬼苦雨凄风飘零无依,往往数十年难以找到一个替代者,妾算够幸运的,只不过半载时间就有人代替,所以真可谓是大喜过望啊。”闲聊间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岔路口,田老头应向西去,而雄村在南边,女子拜谢过他之后便从另一条路向南飘然而去了。
田老头虽向西而去,可这一路心中却着实有些不安,想着这曹氏虽说和他素不相识,但是明知其死而不援手施救,实在是良心不安于心不忍。肆中之事虽急但是也不争此一瞬间,又何必为了这片刻的时间而耽搁行仁义之念呢?想至此处他慢慢停下了脚步,最终决定人命关天还是以救人为重,于是返身而回向雄村而去。此时他已经走出一里多路了,这路上一番急走,待赶到雄村的时候已是星斗满天万籁俱静。急切间他也不知曹家所在,连走数条小巷也是茫然失措,想找个问路之人却也找不到。此时刚好听见远远的传来打更之声,于是他便想循声问问打更者,没想到刚出小巷西口,便见路旁有一小店铺还漏出微弱的灯光。田老头一见心中大喜,急忙来到店铺前,只见房门半掩并未紧闭,还从房内传出一阵阵推磨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他心中方才明白,原来这家店铺是做豆腐的,当下便推门而入向店主询问曹家所在。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03 17:06:00 +0800 CST  
这店主也是一个热心肠之人,听得有人问路,不仅非常热情的告诉了他曹家的具体位置,连第几巷第几门都是口讲指画一一明示。田老头问清地址谢过店主急忙出门向曹家奔去,走到他家门口一看却发现大门紧闭,田老头伸手试着推了一下,没想到门后居然没有上闩,一下就被他推开了。待他进的院内一看,发现四室皆黑唯独二楼上有一线微弱的灯光,他心知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去查看,站在院中便大声狂呼让主人速速起来。曹家上下睡的正沉,忽听院中有人大声呼喊,一时不知发生何事,全家老小都急忙穿衣起身来到院中。田老头一见他们便说道:“你家儿媳何在?速速前去救她性命,迟了就来不及了。此刻不及细说,待救了人我再给你们慢慢道来。”曹家人一听此言均惊诧不已,可听他说话并非疯癫,举止也和常人无异,再见他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虽然心中纳闷但也来不及细问,当即便依言带他一起去了二楼。
待众人手忙假乱上得楼去从门缝间一看,只见房内一个女子已经将绳子挂在梁间,正站在凳子上想将头伸进去。几人见状不由大骇,急忙伸手推门,却发现已被从里锁住,无奈之下只好破窗而入将女子救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待得将女子安顿好,田老头便将刚才在路上遇鬼之事一一如实告知,并问主人道是否因为菜刀和儿媳起衅生事。主人闻听此言大惊失色,不知这本是自己的家事他却如何得知?田老头便将缢鬼所言告知主人,让他们去水瓮底下查看,果然发现菜刀正掉在那里。曹家人这时才知事情原委,全家老小对田老头感激淋涕,纷纷躬身致谢不已。田老头见救人之事已了,便欲告辞离去,此时四更刚过天尚未亮,主人再三挽留道:“您坏了缢鬼的好事,她必然不会甘心,若是此时赶路难保不会被她祸害。”田老头自恃胆气过人,兼之挂念酒肆之事,所以坚决要走,主人无法说服于他,只好问清楚他姓名居所之后方才让他离去。
可待田老头刚出村外,果然发现方才那缢鬼早已守候在小溪旁,一见他便责备他不守信用坏了自己替代之事,田老头听罢也不甘示弱,当即便反颜相向,一人一鬼就此争论不休,后来双方越说火气越大,渐渐便动起手来厮打在一起。只是这鬼形如茫茫冷影,虚无缥缈,即使田老头打去也是处处击空白费气力,但是缢鬼的怒气却始终不能平息,一路责骂作恶纠缠不休,直到天色也微微发亮走到一处乱坟处缢鬼才消失不见了。田老头松了口气,坐下休息了片刻方才起身,抖擞精神赶回了酒肆,将夜里所遇之事源源本本告诉了店中的伙计和客人,可是大家听了都不相信,认为这是莫须有的事情,定是田老头编来消遣他们的。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雄村人在曹家的带领下敲锣打鼓带着礼物前来酒肆中致谢,这时众人方才相信了田老头所说,不禁都对他的仁义之行赞叹不已。


































[完]
困,困,困,困。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03 17:07:00 +0800 CST  
叶天士






康熙年间,浙江杭州人王佑与几个同伴去京城应试,他们最初走得是水路,待乘船走到姑苏的时候,王佑却染了疾病躺在床上,几个同伴便雇了一台轿子将他抬到城中,送到当时的名医叶天士的府上请他诊治(叶天士,名桂,号香岩,别号南阳先生,清代四大名医之一)。叶天士给王佑把了很长时间的脉,方抬头对他说道:“你的病只是普通的感冒风寒,服一剂药就好了。但是我想问问你现在准备要到哪里去?”王佑回道要去京城应试。叶天士听后眉头微皱对他说道:“我看你就打消这个念头,最好哪也不要去了吧。你此次去京城,待到舍舟登陆之时必然要得上消渴症(糖尿病或者尿崩症等),此病无药可救,最多不过再活一个月罢了。我刚才给你搭脉的时候感觉脉象已现,若是现在速速回家,还来得及料理后事。”说毕便给他开了一剂药方,回头叮嘱徒弟将此医案记录下来。
王佑将药拿上告辞叶天士,一路惶恐不安的回到船上,一见自己的几个同伴就潸然泪下,并告诉了他们叶天士所说的话,接着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几个同伴听后却都不以为然,纷纷劝阻他道:“这不过是医家恐吓人的手段,想多要点钱财罢了。况且叶天士只是个给人看病的大夫,又不是断人生死的神仙,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王佑听后心中稍安,暂且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同伴找来舟子将药熬好给他服了下去。待得第二天早晨,他的疾病果然就痊愈了,几个伙伴见状更是怂恿他一起去应试,他也觉得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于是就依然和他们一起北上了,但是一路上心中总是有点惴惴不安。
这天船行到江口,江面上狂风大作,一时不能前行,几人在船上闲的无聊,就相约一起去逛逛金山寺。一行人走到寺院门口的时候,看见那里竖立着一块医僧牌,王佑心中本就有点担心,此时便来到禅室中想请医僧再给诊断一下。待他一进室中就见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僧坐在蒲团上,双眼微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等到搭完脉,老僧忽然睁开眼睛问王佑道:“不知居士将要到哪里去?”王佑便以应试相对。老僧面有忧色对他说道:“恐怕来不及了。此去一旦登上陆地,消渴症就会发作,命不过一月,为什么非要远行呢?”王佑一听他所言和叶天士一样,不由大惊,随之仓惶涕泣道:“果然和叶天士所说的一样啊。”
老僧一听大奇,便问他道:“叶天士是怎么说的?”王佑答道:“和您说的一样,无药可救。”老僧微微一笑道:“这话错了。若是药不能治病救人,圣人又何必留此一道?”王佑一听似乎老僧话中有话,此时命悬一线,犹如落水之人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问他跪下说道:“还请大师发慈悲心将我一救。”老僧急忙将他扶起对他说道:“你在清河登陆,那里有个地方叫王家营,盛产秋梨。你去买来,将后车装满,渴了就以梨作茶,饿了就蒸梨为饭,将此物食用过百斤,自会安然无恙。这怎么能说无药可救,岂不是误人性命吗?”王佑听罢大喜,急忙向他拜谢不已,辞别之际对老僧说道:“若是我能活命的话,回来必会再次登门拜谢。”说毕就告辞而去。
过了十几天他们便到了清河,一上岸没多久王佑果然得了消渴症,他依照老僧所说在王家营购买了一车的秋梨食用,等到进京的时候,这病居然就慢慢痊愈了。他高高兴兴地入闱应试,但是没有考中,所以便收拾好行李回了家。等路过金山寺的时候,他带上一百两纹银和在京中购买的特产,专程到寺中致谢。老僧只收下了特产却没要银子,临别之时对他说道:“居士过苏州城的时候不妨再去见一下叶天士,让他再给你诊视一下。若是他说你没有病,你就用他之前所言质问他。如果他问你谁将你治疗好的,你就说是我,这比给我银子有用多了。”王佑听后点头受教谨记在心。待他一到姑苏,马上便上岸去了城中叶天士府邸,请他再给自己诊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05 14:22:00 +0800 CST  
叶天士早已忘了这回事,于是又给他搭脉,搭完对他说道:“你没有病,不用治啊”。这时王佑就将一月前来看病的情形说了,并以叶天士当时所言来质问他。叶天士对此很是诧异,于是命徒弟将医案记录拿来,结果一查之下果然如王佑所言。叶天士大奇道:“这不可能啊,你莫不是遇见了神仙?”王佑笑道:“是佛非仙。”随后便将老僧所言告诉了他。叶天士听后低头沉思半响,对他说道:“我知道了。请先生先回,我将暂时停业,专程去金山寺请教。”待王佑离开,他就摘下牌子遣散徒弟,穿上佣人的服装,乘舟直奔金山寺,改名换姓求见老僧,请老僧收自己为门徒学习医术,老僧见他心诚便同意了。
自此以后他每天都侍奉在老僧左右,看见他治疗过上百个病人,医术和自己似乎不相上下,于是便对老僧说道:“我跟您这些日子已经能悟出一些医道了,请让我代您给病人开方,您看可以吗?”老僧说道:“可以。”于是有病人来叶天士就代老僧开药方,老僧看过他开的方子,对他说道:“你的医术已经和姑苏叶天士差不多了,为什么不独树一帜而来依附我呢?”叶天士答道:“弟子怕像叶天士之流看病不精误人性命,所以必须精益求精万无一失,如此方能救人。”老僧一听双掌合十说道:“善哉,你有此言远胜过叶天士啊。”
有一日几人抬着一个垂危的病人来看病,这病人腹大如鼓,就像怀孕了一样。家属说道他已经腹痛了数年,现在更加厉害了。老僧诊断完毕,命叶天士再来诊断一次并代为开方,叶天士诊视后开的药方首位药就是白信(白色的砒霜)三分,老僧一看便笑着说:“妙啊。你医术不及我的地方,就在于太过谨慎。此方需用砒霜一钱方能起死回生永除病根。”叶天士一听惊讶万分的问道:“此人肚中有虫,以信石三分就能药死肚中之虫,若是多了只怕他承受不住便即中毒而亡。”老僧听后说道:“你既然知道他肚中有虫,却不知这虫的大小。此虫已长二十多寸,若以三分药,不过只能将它暂困,待药性一过必会复发,再服用白信,则会避而不受,那时候就真的无药可救了。所以必需要用一钱白信才能杀掉虫子,随大便排出体外,这样永绝后患不是更好吗?”
叶天士听后大为佩服。老僧当即便让取出一钱白信给病人服下,对家属说道:“赶紧将他抬回家,今晚他必然要将虫排出,你们把虫拿来让我的徒弟看看。”到了晚上,这家人果然用棍子挑着一条赤色的肉虫来了,长有二尺多,而病人此时已经知道肚饥索食了。老僧又命用人参茯苓进补,过不数日病人就康复了。叶天士由此对老僧心悦诚服,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了老僧。老僧也感念他虚心学艺,于是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并传给他一部医书。自此以后他的医术比以前又精进了很多,已经没有什么疾病能难倒他了。
作者注:这篇主要是讲中医的,鬼狐看多了大家换个口味。我一直觉得中医的博大精深绝不亚于西医,所以对古来的神医也很感兴趣。叶天士此人不仅是名医,还著有《温热论》《临证指南医案》等,在整个中国医学史上,叶天士都是一位具有巨大贡献的伟大医家。后人称其为“仲景、元化一流人也”,史书称其“贯彻古今医术”,无论其医学理论,还是治学态度都是值得后人珍惜和学习的宝贵遗产,特别是他那种谦恭好学、改名换姓求师学艺的精神永远是后世习医者的光辉典范。




























[完]
不知道还会在鬼吧多久,离开总是难免的。
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贴吧的一个过客,只是离开的时间不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05 14:23:00 +0800 CST  
时医






清雍正年间,浙江嘉兴有一个叫魏江的大夫,平日走街串巷四处行医,医术也还马马虎虎说得过去,象头痛风寒之类的小病吃了他的药时而颇有灵验,不仅如此,他在家中还开有一个药房,如此看病抓药都很方便。当时嘉兴府的知府有一个芳龄十二的宝贝女儿,偶因受凉染了风寒,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效。因为府上有个小吏平时和魏江甚是要好,于是便推荐他来给诊治。魏江搭脉之后诊断为一般风寒感冒,随即给她开了一剂防风散让她服用。没想到知府女儿头天晚上喝下药汤,第二天早晨就一命呜呼了。知府痛失爱女,心中大为悲愤,认为全是因为魏江这个庸医开的药方才害死了自己的爱女,于是暴怒之下便命人将魏江抓来到府衙来治罪。幸亏小吏提前给他通风报信,魏江得知消息后急忙收拾行李带上妻儿,举家逃到了外地的岳父家,住在那里不敢回去。
待得一年过去,知府调任他处,魏江听说风声已过,于是又带上妻儿回到嘉兴,他的小舅子宋辉也一路护送他们回到家中,并帮助他重拾旧业东山再起。经过一番辛苦劳碌药房终于重新开张了,开张的那一天周围的邻居和魏家的亲朋好友都带上礼金前来道贺,魏江也在院中大摆筵席招待客人,一直到晚上薄暮时分众人还没有散去,依然在喝酒划拳哄闹不已。正在此时忽听门外一人大声敲门,魏江喝得正兴起,于是便让小舅子去看看,待宋辉开门一看,原来是有人前来购买医治麻疹之药的,他见状便让来人在门外稍等,自己去给魏江禀报。魏江此时正和七八桌客人划拳喝酒忙得不亦乐乎,听得门外有人买药就随口对小舅子说道:“竹柜内第三格第二个瓶子就是,那药是红色的,你看着给他一些就是了。”宋辉当时也已经喝的七荤八素,看见竹柜中有几个瓶子就随手拿了一瓶出来,将瓶子打开一看正好是红色的药粉,于是就包了一些交给来人让他拿回去了,接着又回到酒桌上吆五喝六起来。
等到晚上酒宴散去客人们都纷纷告辞离开,魏江这才开始检点起药瓶来,结果一低头便看见一瓶药放在竹柜外面,再打开一看里面放的全是信石粉(低纯度的砒霜),于是就问家人是谁将这瓶信石粉放在外面。宋辉赶来一看不由大惊失色,随即惊慌万分的对他说道:“刚才不是有人来买麻疹药的吗?我看这瓶中之药正是红色,就给他包了一些让他拿走了,哪里知道这居然是信石粉啊。”魏江一听脸色大变,急忙问道:“来买药的是什么人?你给了他多少药?”小舅子想了一下说道:“来人好像是军营中的士卒,我收了十余文,给了他两三钱药。”魏江一听脸色煞白全身冷汗直冒,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方才长叹一声道:“完了完了,闯下大祸了。看样子我毕生都不应该做这个行当,这恐怕也是命啊。明天必然要惹上一场天大的官司,也不知道这身家还保不保得住。”他的妻子宋氏一听也吓的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弟弟。宋辉回过神来对他们说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如连夜逃走,先在乡下亲戚家住一阵,待将来看看情况如何再说。”宋氏一听觉得眼前之际也只能如此了,于是当即便让他们收拾好行李趁着夜色逃出了家门。
话说当时嘉兴军营中有个提督,刚从北疆被调回来,没想到一到此地身体就感到很不舒服,每天都是头昏眼花无精打采,可四处延医问药都无济于事,他的夫人认为病的症状和麻疹初发很像,所以便差遣士卒出去买药。这士卒连着走了好几家药铺都因为天晚已经关门了,正在焦急间忽然看见了魏家的药房重新开张,于是这才上前敲门买药,却不知宋辉错给他拿的是信石粉。等他将药买回来交给夫人,夫人以水调和让将军服用下去,不到片刻就听他的腹中发出雷鸣般的响声,而且人也随之坐了起来,不仅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倍增,连手脚上也有了力气。将军一时大喜过望,口中连呼:“妙药!妙药!”当即便把买药的士卒叫了进来,又细细询问药是从何处所买的,问完之后对夫人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良医啊,以前的大夫都是些庸才。我看应该将他招入军中,帮我仔细诊断根除疾病才是。”于是第二日待天一亮便命令中军参将领着一队士兵,备好五十两白银前去相请先生。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08 17:41:00 +0800 CST  
中军参将带人来到魏家,却见家门紧闭,铁锁把门,派人上前敲门里面却迟迟无人答应,无奈之下便叫来左邻右舍询问。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说道:“昨天他家药铺才刚刚开张,今天却怎么关闭了?莫非是被远处的人请去看病了不成?可是他的妻子还在家中,我们可以先去帮你问问。”说完几个邻居就来到魏家门前大声喊着魏嫂。这宋氏在家中听见有人在外大声叫门,她悄悄从门缝一看,只见门外尽是披着铠甲手拿武器的士兵,其中一个骑马的军官正在向邻居们询问着什么。宋氏只道是昨晚东窗事发,心中不由惊惧万分,一时只知坐在家中低声哭泣,哪里还敢开门迎客?邻居们耳听得她的哭泣之声越来越大,心中都觉得莫名其妙纳闷不已,于是在门口低声劝慰道:“外面的官军都带着礼物,看来没有恶意,你先开门再说,即使出了什么事,也不会连累妇孺的。”吴氏听后想想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得已这才打开了家门。
参将一进屋便将聘礼放下,笑着问她道:“先生到哪里去了?我奉提督将军命令召他前去府邸看病。”吴氏听罢这才将提了老半天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于是便对参将说道自己的丈夫下乡看病去了。参将把里长叫过来,命他前去找回魏江,里长问清魏江乡下亲戚家的住址,请邻居写了一封书函带上,前去将魏江请回来。魏江忽见里长来寻,心中不停打鼓,待忐忑不安地打开信函一看方才知道事情原委,没想到昨日误给信石不仅没有吃死人,居然还能使提督将军的顽疾大有起色,他一时也是感到云山雾罩稀里糊涂,于是便和里长一起回到家中。参将一见他回来,立即请他上马去提督府,到了府中提督将军先是请他上座,然后向他请教自己到底是什么疾病,应该如何根除这个顽疾。魏江给将军把完脉,实在不知他所得到底是什么病,于是便胡乱以虚寒应对,说用党参、茯苓、肉桂、附子搓成丸药服下就能治愈了。将军听后深信不疑,立即命人赏给他纹银百两,并对他说道:“这些银子暂且算作药材的费用,若是不够,等病痊愈之后再重重谢你。”魏江听罢口中连连称谢,不敢多言急忙告辞而回。
等到一回到家中,他就对宋氏说道:“用这么重分量的信石治疗疾病,不仅没有医死人反而还有疗效,这真可以算是天下的一大奇事啊。只是这样的事情很蹊跷,今后也不能再用这个办法来治疗了,可我又诊断不出他究竟是什么病,这该如何是好?”宋氏低头沉思片刻,对自己的丈夫道:“我看你是不是应该向大将军身边的亲随打探一下,看看他这疾病到底是怎么得上的?”魏江听妻子说得有理,觉得也只有用这个方法了。待到下午,他出门先在酒楼备好一桌上好的酒席,然后来到军营借口相谢把参将请了过来,两人坐下一边吃喝一边聊起天来。酒过三寻之后参将的话逐渐多了起来,魏江见时机已到,便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提督的病来,这一番对话后他才逐渐明白,原来这提督将军嗜酒如命,而他早年发迹前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历年驻守在边疆,北疆冬季奇寒,所以他每日早晚都要饮用当地的烈酒来御寒,可这酒是小商贩掺了少许信石酿制出来的,因此一旦下肚浑身就感到发热,后来他升官以后调回南方,这里却没有这样低劣的酒,所以便得了这种疾病。
这病因一找到治病就容易多了,魏江待参将酒足饭饱将他送走,自己急忙赶回家中,先找出各种滋补之药,再加上少许信石粉搓成丸药,第二天一大早就进献给将军。将军服下之后自然见效入神,连着服用数天这疾病居然霍然而愈,一直也没有再复发过。将军愈发惊叹魏江医术的精奇,以至于后来无论手下四营八哨的士兵或者家属得病,都必要请魏江前来诊治,若是治好了就会重重酬谢,若是没治好的话将军就会对他们说:“魏先生都治不好的话,只能说是命该如此啊。”如此过不多久魏江的名声便逐渐传了开去,每天登门求医的络绎不绝,不到数年魏家就成了大富之家,不仅家财万贯奴仆如云,而且还重新修建了豪宅,宅起之时魏江亲自写了一副对联贴在门上,上联是:运退防风杀命,下联是:时来信石活人。横批是:造化弄人!
































[完]
坏肚子,今天跑了一天厕所。。。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08 17:42:00 +0800 CST  
蝶怪






雍正初年,北京城有个年方二十余岁的书生名叫张赟,他有一个好友杨君在易州(河北易县),两人自幼皆为同窗,相互间情谊深厚结为莫逆之交。这年七月初七是杨君老父的六十寿辰,杨君写了一封书信托人捎给张赟,请他来为自己的父亲祝寿。张赟接到信后就按惯例准备好一份重重的贺礼,早晨天还未大亮便骑上家里的小毛驴出发前往易州贺寿。待到路经房山的时候已是日头西沉,天色将暮,此时他忽听身后马铃叮当作响,回头一看却见一人骑着白马疾驰而来,经过张赟面前的时候,此人忽然勒马停了下来,随即向张赟拱手问道:“请问兄台,去易县杨村怎么走?”张赟抬头看去,见此人生的方头阔面,身材魁梧,再一听所问之地恰好又是自己要去的地方,于是便热情的对他说道:“真是巧了,我也正要去易县杨村,你若不急的话就同我一路吧。”此人一听大喜,双手抱拳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您了。”当下两人便一起赶起了路。
路上这人自称名叫张雁南,也是北京人氏,住在绳匠胡同里。张赟听罢便随口问道他去易县何事,张雁南说他有一个中表亲在易州,名叫杨君,此去正是给他的老父贺六十大寿,张赟一听觉得这真是“巧她爸打巧她妈,巧急了”,于是忙道自己和杨君是金兰之交,此次也是去贺寿。两人一听彼此皆喜,都说这一路有人相陪不再寂寞了。一路二人说说笑笑的又走了片刻,原本他们是并肩一起前行,可是不知不觉张雁南就慢慢走到后面去了,等张赟停下等他,方才一起前行,可过不了片刻,张雁南又远远落在了后面。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张赟便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张雁南骑的是马而自己骑的是驴,按理说应该马比驴快才是,为何张雁南却老是落在后面?想到此处他便对张雁南道:“兄台所骑骏马非凡,必然脚力强健,可先至前方一边休息一边等我。”张雁南道:“如此甚好。”可是答应归答应,他却故意磨磨蹭蹭,不一会又远远的落在张赟后面。
时当所经之处比较荒凉,经常有强人盗贼在路上杀人越货,张赟见状不由心里打起鼓来,看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莫非不是什么好人而是强盗不成?再一想此时路黑人稀,若他突然发难,想我一介文弱书生如何抵挡,最后恐怕必遭其害啊。心中所想,手上不由扬鞭轻打驴臀,加快速度一路当先。走了片刻之后,开始还能听见身后隐隐约约的马玲声,再走了一盏茶的时刻连铃声也听不见了,张赟此时才感微微心宽,他回头望去,想看看张雁南是否还跟在后面。此时天色擦黑月色朦胧,只见身后白马依旧,远远看去似乎张雁南的头悬在在马下,面目模糊口吐黑气,双脚踏空而行,伸出的舌头有一丈多长,颜色猩红状若朱砂。张赟不看则已,一看当时就吓的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这可比碰到强盗还让人恐惧万分,但是此刻路上除了他们一个行人也没有,周围也不见村庄灯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只好强忍惧意,使劲抽打着毛驴,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这一路失魂落魄胆颤心惊,张赟再也不敢回头去看,好在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远远看见了杨家的宅院,而杨君和他的家人也早就站在门前等侯着他,张赟见状强打精神疾驰过去,与杨家人还没寒暄两句就听后面马玲声声,转头一看,原来张雁南也策马赶到了,只是他的面目如同常人一样,并无什么异常,反而一见张赟就笑道:“兄台路上走的如此之疾,我差点就追不上了。“张赟听罢脸色煞白,胡乱找了个理由推脱过去,当下将杨君拉至一边,悄声向他问道:“此人究竟是谁?”杨君笑道:“这是我的表兄张雁南,住在在京城绳匠胡同,是个银匠。我本没有请他,不想他还能记得老父的寿辰,特地赶来祝寿,也是机缘巧合,让你们在路上相见才能一起来此啊。”张赟听罢这才稍感安心,于是怀疑是不是自己路上疲惫,以至于头晕眼花看错了。杨君将二人让进家中,随即沽酒做饭招待来宾。张赟本来酒量不好,兼之路上受了惊吓,也没有什么食欲,滴酒未沾,只草草吃了几口饭,而张雁南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大碗喝酒,甚是豪爽,待酒足饭饱已是二更时分,此时众人皆困乏不堪,杨君便安排张赟和张雁南一起住在偏房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11 13:44:00 +0800 CST  
张赟因方才路上所见,始终有些惶恐不安,所以一开始不愿意和张雁南同住一间,可杨君家并不大,这间偏房本是一个老仆所住,杨君将老仆赶至别处才给他们腾出这间客房。看杨君面有难色,张赟也不好勉强,但是自己实在有些害怕,转念一想对杨君说道:“因为我们的缘故而将老仆赶往别处,我实在于心不忍,不如让老仆与我同睡一铺,也可免他奔波劳累之苦。”杨君听罢笑道:“兄长真是一个厚道人啊,如此依你便是。”说毕便叫来老仆,又搬来床铺,让张雁南睡东边的床,张赟和老仆睡西边的床,等收拾洗漱完毕,几人放下床账各自安睡。这天晚上甚是炎热,张赟睡在账中汗如雨下,倒是老仆不甚怕热,不多时就进入了黑甜乡。耳听的旁边老仆鼾声如雷,自己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再想到张雁南就和自己在一个屋子里,更觉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耳听得屋外村柝声刚刚响了四下,张赟强摄心神准备入睡,忽闻对面床上发出一阵响动,他心中一惊急忙睁开眼睛悄悄看去,只见张雁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他先将床帐挑起,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这边,突然将赤红的舌头伸出嘴外一尺余长,就像张赟在路上所见一样,只是这次舌头上还有萤光点点,如同夜明珠般闪动,瞬间将室内照的一片雪亮。
张赟见此情形吓得浑身抖如筛糠,躲在帐中动也不敢动,转眼便见张燕南跳下床来,走到这边床前,伸出鼻子使劲嗅着蚊帐,似乎在分辨里面的气味,嘴角还不时流出白色的涎液,一滴滴的全都落在蚊帐上,腥臭之味刺人口鼻。张赟躲在床里面如土色簌簌发抖,而老仆睡在外侧却什么都不知道,依然鼾声如雷。张雁南嗅得片刻,似乎再也忍受不住诱惑,忽的掀开蚊帐探身进来,两只手也变作了锋利的双爪,一把抱住老仆的头,张口就咬了下去。一时之间只听皮肉撕裂和骨头被咬的铮铮之音混在一起,老仆身体还不时的痉挛抽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张赟只吓的魂不附体肝胆俱裂,差点晕了过去,只能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心中只盼这是一个噩梦。他平日一直虔诚信奉关圣,值此生死攸关时候,不由在心里默默祷告起来:“关二爷在上,我平时早晚供奉你,从不敢有半分偷懒,此时遇妖命在旦夕,请你看我虔诚的份上显显灵来救救我吧。”默祷将毕,忽听空中猛然传来一阵金鼓齐鸣的声音,张赟睁眼一看,似乎关圣大帝拿着一柄巨大的青龙偃月刀从梁上直扑下来,向张雁南当头一刀便劈了过去,而张雁南也瞬间变作一个硕大的蝴蝶,如同一个马车车轮一般大小,张开翅膀来抵挡关圣。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只将旁边观战的张赟看得头晕眼花目瞪口呆,一时大张着嘴却忘了喊叫。周旋片刻之后忽听半空中又传来霹雳一声,关圣和蝴蝶怪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张赟也被震的浑天黑地耳鸣不已,再也支撑不住,当场便双腿一挺晕死过去。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杨君见几人还没起床,心中不由纳闷,待推门进来察看,这才发现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张赟,而张雁南和老仆却都已无影无踪,地下只留下一滩鲜血,约有数斗之多。杨君见状大惊失色,赶紧让家人找来热姜汤给张赟灌了下去,张赟这才慢悠悠的醒转过来,惊魂未定的告诉了他昨晚发生的一切。几人听说后急忙去查看张雁南所骑之白马,发现白马依然栓在马厩,并无其他异常。杨家上下都觉得事情诡异万分,为了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杨君和张赟便骑着白马当即去京师绳匠胡同去找张雁南。一进张家大门就见一人正在炉前熔银,待听到有人推门而入,他正转头来看,张赟一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与之共宿的张雁南。他当即双腿发软全身战栗,手指着张雁南对杨君结结巴巴道:“此、此怪逃回这里了。”张雁南见二人如此,脸上一阵迷茫之色,不知怎么回事。其时恰好张妻出来,一见二人也感惊讶,随即便问杨君怎么有空过来。杨君诧异之下慢慢询问,方知昨日张雁南一直在家中锻银,并无踏出门一步。张赟和杨君一开始并不肯信,指着身后白马道:“这不是你昨天所骑白马吗?”张雁南笑着对杨君道:“我家素来贫穷,兄弟又不是不知,驴都买不起何来白马?”后来两人再出去询问张家邻居,都说张雁南昨天一天在家并未出门,两人思来想去也不知端倪,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离去。后来杨家报知官府,官府查看之后也不知所以,只好给老仆定了个失踪,作为疑案搁置起来,而张赟自始至终也不知道那晚所遇见的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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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11 13:45:00 +0800 CST  
尸解仙






因为闲来无事,我在网上发表一些家史秩闻,由此认识了一个叫喻璋的青年。他是一名自由撰稿人,我们聊得很投机,后来他提出回我老家去解密一下这些传说。
本以为这会是场轻松的旅途,但经历了接下来的一切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


一、骑蝶翁
骑蝶翁的事是我祖上的真实事件,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我家祖上居于寿县三角寺,太姥爷是地方的把总,芝麻大点儿的武官。
后来清朝鼎革,太姥爷在家里呆着,赁房租地维系一家人生计,用现在的史学观看应该算地主阶级。太姥爷去世于解放初,停棺三日的时候,家里亲眷突然发现棺材的底部在滴水,而且渗透量还比较大,并且棺里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按常理来说,死后三日尸体就腐烂很不科学,当时也把家人吓坏了。有大胆的掀开棺盖看了下,太姥爷的尸体正在快速腐烂,皮肉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
这件怪事家里人当时决定不声张,多烧点香纸掩盖一下尸臭味,不管怎么说,正常的下葬程序还是要走的,毕竟死者为大。
结果第三日的早晨,突然有人发现,在棺材板上停着一只很大很大的灰蛾子,发现者当即尖叫一声,尖叫的原因不是因为它很大,而是因为它背上有个东西!
灰蛾子的背上,骑着一个穿着灰在长袍的小人,凑近一看,和太姥爷的身形相貌一模一样。
这下再也掩饰不住了,消息很快传遍四邻,还惊动了省城的记者,把这件事当作不解之谜来报道。结果停棺三日变成了停棺七日,那只神奇,或者说诡异的蛾子一直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人去碰它,第七天它才飘然飞去。据当时抬棺的人说,棺材轻得好像没装人似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件事在当地被传得神乎其神,而我在重新整理这些故事的时候顺便查了些资料,如果非要给这件事归类的话,大概就是“尸解仙”了!
古书上说尸解是“解化托象,蛇蜕蝉飞”,是肉身得道的一种法门,民间传说尸解之后往往幻化成飞虫蛇蚁,最出名的例子就是梁祝。
后来我向姥爷深究这件事的缘由。“可能和龙楼有关系吧。”姥爷杂七杂八说完很多往事之后,突然道。
“龙楼?那是什么?”
于是他给我说起龙楼的故事。


二、蟹先生
龙楼在我们老家附近的深山里,这座山是大别山的支脉,山里有条河,在某处正好打个弯,那座旧楼就建在这个弯里,原来的名字已经不知道了,当地人称它为龙楼。
当然,它早已不复存在了。
太姥爷是穷苦人家出身,小时候被卖到当地陆员外家里做童仆。陆家是当地大户,也许越是有钱人便越是想永享富贵,当时的陆员外便想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偏偏这时候,蟹先生到了他家里。蟹先生是个卦师,之所以被这么叫是因为他的手是一对怪异的蟹爪!
蟹先生年轻时因为算错卦惹怒了某个盐帮大佬,被剁掉了双手。后来蟹先生遇到了一个精研外科术的郎中。于是奇迹发生了!那个郎中从他小臂中间纵向切开,把桡骨和尺骨分开,小臂的肌肉分成两部分,连到桡骨和尺骨上。
几个月之后,两根骨头上都长了肉和皮肤,也可以自如地开合,虽不如五指方便。但夹轻点的东西也挺好使的……我听着姥爷的描述,在脑子里想到这对蟹爪,就感觉浑身战栗。
当时陆员外初次见他,看见这埘开合自如的蟹爪,就立即以江湖异人待之,探问长生之术。
蟹先生说若想长生,可迁葬父母,可陆员外的父母早年闹长毛的时候客死在异乡,根本就没找到尸骨。
蟹先生用那对蟹爪挠了半天头,说:“要不我去山里走一遭看看吧。”次日,蟹先生搭上布包上了附近的荒山,当天晚上同来,他很兴奋地对陆员外说:“有门,只要在这个地方建座楼,没准真能长生不老。”
蟹先生把陆员外带到那个河水打弯的地方,用手比划着说:“风水学里把水当成青龙,山当成白虎,‘山环水抱’即是‘左青龙右白虎’。但这里不一样。你看这山峦像一只只猛虎,中间这河就像一条龙,一条被众虎围斗的孤龙。”
陆员外被他一指点也看出些门道:“那岂不是块恶地?”
蟹先生说,这条龙被斗急了,只有一条去路,那就是上天!这在风水里叫“困龙局”,不宜建阳宅,也不宜建阴宅,只合适干一件事情——造承露台!
相传汉武帝追求长生,造铜仙承露台,每天接露水和着玉屑服下去。当然了,用现在观点看就是在作死。蟹先生说这是天赐良机,造承露台每天接露水喝下,就能延年益寿,若再广结善缘,长生不老也不是不可能的。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14 11:51:00 +0800 CST  
三、困龙局
陆员外当即大喜,不出数日,陆家的秘密工程就开始了。为了保密,工匠都是蒙着眼睛被家丁带进来,然后开始修楼。
一个月之后,这座楼终于完工,里面布置华丽,陆员外每天都派人往里面送美酒供果,给下凡的神仙享用,另外放了一个玉碗在其中“承露”用。
之后的几个月,蟹先生和陆员外每天都往山里跑,去看有没有接下神水,但每每失望而返。就在陆员外开始怀疑蟹先生是江湖骗子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碗里出现了满满一碗清澈的水!
陆员外起初不敢喝,毕竟来路不明,他让旁边的小童仆喝了一点,看看反应,童仆喝下之后没事,他才开始吼那个试水的小童仆就是我太姥爷。
陆员外喝下神水之后,觉得味道挺不错,但似乎没有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蟹先生说要坚持服用才有效。
后来隔三岔五碗里就有水出现,陆员外也一碗碗往肚里倒,可非但没效果,身体反倒不舒服了。
这时有个家丁不满陆员外把这个怪模怪样的卦师奉为上宾,便偷偷向陆员外说,那水是蟹先生偷放的,不但不能长生,里面还放了水银,喝久了人会死,这样他好谋陆员外的家业。
家丁说得有鼻子有眼,陆员外便真觉得小腹有点坠胀。他告诉家丁,找到证据升他为大总管。
家丁苦思冥想,当晚他跑去龙楼取了玉碗,在上面拍满香灰,然后在两侧弄出两个圆形的印胀,就好像是蟹先生的怪手抓过一样。然后他往里面加上水,偷偷离开。
次日,家丁陪陆员外还有蟹先生去取水,陆员外看到碗上的印迹,问是怎么回事,家丁便说是自己在碗上留香灰取证,那印迹是蟹先生的特殊“指印”。
这下人赃并获,陆员外气得一摔玉碗,直命家丁打死蟹先生。那个破案的家丁上前一脚把蟹先生踹翻,然后众家丁一起上去打他,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到蟹先生的背上。
据说蟹先生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双手一直在拢地上玉碗的碎片,在流泪!这一幕深深烙在那个小童仆,也就是我太姥爷的心问,他也是当时唯一没有上前施暴的人。
讽刺的是,一月之后陆员外便得怪病死了。而那个家丁,春风得意地升为总管,却因为吃了隔夜的螃蟹中毒死去,死时口吐白沫,在喉咙上挠出一道道血印,死状极惨。


四、找到龙楼
话题回到我们的旅程。这天,我和喻璋终于来到了太姥爷的家乡寿县。我们找了家宾馆住下,价钱很公道,附近饭店的伙食也不错,这里的炸豆腐干让喻璋赞不绝口。
因为这次是解密之旅,所以我们买了一点简单的装备,闲逛一天。次日一早便向山里进发。
一进山,喻璋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左看右看,好像在找什么。
“你会风水?”我问。
“学过一点皮毛,写小说需要。”
“能找到龙楼吗?别看我是故事提供人,我也不知道地点。”
“碰运气吧。”
我们走到日色渐暮,我已经累得喘不上气了。我对喻璋说:“惨了惨了,天黑回不去了,我们快往回走吧。”
但两人意见有了分歧,我死活要回去,喻璋却坚持往里面走。
“那你一个人去找吧,我走了。”我转身离开,因为四周黑了下来,一不留神从一个坡上滑了下去。下滑的势头刹不住,我顿时一阵胆寒,要是掉下去上不来或者干脆摔死就惨了,这里可是深山啊。
突然两腿之间受到一记重击,我被一根长在斜坡上的树挡住了,撞得我快缩阳入腹了,疼得直哼哼。
喻璋在上面喊:“死了没?”“就快死了,你快想办法拉我上去。”
没有绳子,喻璋只能用手扒着树根和石头一步步往下走,一直走到我身边扶起我,突然,有一阵风从下面吹来,我们依稀听到水响,喻璋立刻松开我,激动地摊开地图:“这山里只有一条河,我们找到了。”
没办法,只有舍命陪君子了。我一瘸一拐的,和喻璋沿着河往前走。但这条河现在细得像小溪一样了,有些地方可以直接跨过去,真担心走着走着,突然就断了。
突然喻璋惊叫了一声,指着前方说:“是这里吗?”前面确实出现了一道河弯,粼粼地反射着月光,它的弯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大,黑暗里看不见那里有什么。
我们用手电照着,走过去,发现河弯的地方很平坦,似乎是个可以建楼的地方。四周也确实群山环抱,和蟹先生说的困龙局很神似。
喻璋用铲子挖了下,大概想挖到什么证据,证明这里就是龙楼故地。我四下里看着,突然抓住他的手,说:“别找了,就是这里。”
“你怎么确定!”
我用手电照着一个地方,那里微微隆起,是个已经快要看不出形状的荒冢,我说:“那下面葬的,一定是蟹先生!”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14 11:52:00 +0800 CST  
五、螃蟹阵
当年蟹先生被家丁打死,陆员外气归气,但尸体总要处理。有人还建议连楼一起烧了,陆员外设同意,于是让家丁在旁边草草挖了一个坑,把尸体埋了,回去之后大家统一口径,说蟹先生云游四方去了。
这个荒冢从传说中一下跳到眼前,对我俩的触动也很大。喻璋建议做点儿什么安抚下这个枉死的卦师,但身边没什么可烧的,就点了三根香烟插到坟前。然后,他居然从包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碗!
“你的故事我仔细想过,似乎玉碗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个困龙局。我想不如实地测试一下。”
“也好,要是成功了,我又有的说了。”
放在地上感觉有些不庄重,我们简单堆了一个小土台,把碗放在上面,在旁边站着看也没什么意思,喻璋便提议在这里露营。
于是,我们两个人躺在睡袋里,一边聊天一边时不时朝那个碗看一眼。到了半夜的时候,喻璋突然钻出睡袋,我问怎么了,他用手电照了下河岸,我顿时惊呆了。
有很多螃蟹从河里跑了出来;黑压压地爬上岸,奋力地去够土台上的瓷碗,然后又滚落下来。来的时候我记得河水清得连鱼都没有,这些螃蟹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跑过去,喻璋取过碗,碗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小半碗清水,在手电的光线下泛着神秘的光泽。我们面面相觑,惊讶得甚至有些晕眩感。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喻璋把碗托在手里呆呆地看着,这时我突然看见后面的螃蟹在向这边爬来。连忙叫他注意身后。这些东西虽然个头很小,但这种可怕的数量和攻势,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它们渐渐爬到了我们的鞋上,像小人国的居民一样,奋力地和鞋带搏斗,并且快速地爬上裤腿。突然我感觉小腿一阵刺疼,有一只螃蟹夹住了我的肉,我准备踢开,却发现难以抬脚,我的双脚已经被螃蟹埋住了!这些东西的数量一多起来,居然也会这么重。
我突然意识到情况很不妙,这些疯了一般的螃蟹在拼命地向我和喻璋的身上涌,他的身上比我更多,看来它们的目标是那个碗里的水!
“快看那是什么!”喻璋突然叫了一声。我朝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黑压压的螃蟹阵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脚印。
说出现一个脚印并不恰当,实际上,是许多螃蟹突然闪开,“让”出了一只人脚印。然后第二只,第三只,左脚右脚地交替着,向喻璋的方向走来。
我突然觉得后背发冷,这时所有发。疯的螃蟹都不动了,似乎在静候什么的来临。那脚印最后停在喻璋面前,然后,他捧在手里的碗里,那一汪清水突然泛起了涟漪,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形体俯身要去喝它。
难道说,枉死在这里的蟹先生要借这碗里的水解脱!
原来,传说并没有结束,那么,今晚这怪异的一幕,将给这一切划下句点。我恐惧又激动地看着,等着见证奇迹的一刻。就在这时,喻璋做了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举起碗,把里面的水全部喝了下去!
“你!”我无力地叫出这一声,突然间,所有的螃蟹都疯狂了……
六、永远的谜
我渐渐被那刺耳的甲壳摩擦声淹没,浑身上下到处都疼,却无力从这螃蟹的洪流中挣脱出来。触怒这些螃蟹的喻璋比我还要惨一点,在他快被吞没的时候,我听见他在狂笑:“反正是一死,反正是一死,哈哈!”
仿佛连他也发疯了似的。
就在我快要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的时候,这些螃蟹突然不动了,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从我俩身上离开,消失到河里去了。
喻璋倒在地上,满脸是伤,我恼怒地一把抓起他,掮了一个耳光:“你差点害死我们,你知道吗?”
“放手!”他推开我,“你懂什么!你能懂什么!”
他走向火堆那里,收拾行李,独自消失在夜色中。我久久伫立,想不通的事情很多,但有件事我却隐约知道,大概被困在这里的蟹先生盼了很久才盼到这一天,但他的希望却破火了。
我把地上摔坏了一个角的碗拾起,放到喻上,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离开了这个困龙局。
次日清晨我才爬回县里,还是服务员将我抬回的房间。我这才得知,喻璋已经退房走了。我在寿县留了七天,每天早上都去一趟龙楼,但碗里始终是干的,而且每过一夜,地上都有大片的死螃蟹。
我不明白这水出现的规律,但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有些人煞费苦心也得不到,有些人却能无意中得到。
半年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医院看到了喻璋,第一眼几乎认不出来他了。他的头发掉光了,瘦得只剩一副骨架,靠坐在床上写着什么。
见到我,他笑了笑,然后说:“看来那碗神水没能帮上我……我得了食道癌,你大概不会明白这种想活下去的感觉,哪怕是借助虚无的东西。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谁都想活下去。
半个月之后,喻璋去世了,从死亡到火化,一切平平常常,尘归尘,土归土,看来尸解仙的传说永远都只能存在于故事里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那个把我抬到床上的服务生说,当时我前发上有一点灰,好像是飞蛾留下的,她随手替我掸掉了。
那个时候救我一命的到底是什么,恐怕,这又是一个谜了。


































[完]


最近是不是考试呢,吧里人气下降好严重。。。。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11-14 11:53:00 +0800 CST  

楼主:安安_ss

字数:507641

发表时间:2013-04-21 00: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1 09:00:24 +0800 CST

评论数:580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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