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口味】无关风月(重发)中风 心疾

之前加精完结的老沈被删了,有吧友想看,重发上来了。分段重发上来,这几天分着发完~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4 20:35:00 +0800 CST  
无关风月 民国向

大婚第二日一大清早,沈子晨就被门外一阵吵嚷声惊醒,门外的人拍着门不停地叫着少爷。

沈子晨和月莹皆是一惊。沈子晨披好衣服,一打开门便看见管家沈福神色慌张:“少爷,您快去看看老爷吧!”

听闻是沈晏珹出了事,沈子晨立马紧张起来。自从那人心脏受损之后,自己便时时为那人担心着。

来到沈晏珹房里,只见那人歪在床上,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嘴唇尽是淤紫,嘴角向左面歪斜着,一丝涎水挂下来,浸湿一片,左手不受控制地在胸前抖着。怪不得沈福这样慌张,这样骇人的情景着实是让人吓了一跳。

“爹,爹……”凑近沈晏珹,已是气若游丝,那还听得见自己的呼唤,“快去请大夫!”沈子晨知道,沈晏珹多半是中风了,自从那次受伤本就脆弱的心脏,哪能承受与自己一直以来的赌气,况且昨晚又喝了那么多酒,身体肯定会受不住,只不过想不到会这样严重。自己暗骂自己,却也不敢动那人分毫,看着那人如此模样,心像被利刃搅动一般地疼。

经过大夫的诊治,的确是沈子晨所想那样。只不过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沈晏珹中风耽误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才被人发现,能保住性命已是上天恩赐,恐怕今后身边是离不开人了。沈子晨听到这话,心中竟还有一丝莫名的激动,自己又可以时时守护那人了。

春城飞花,万物复苏,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而沈子晨却没有赏花游玩的心情,此时一颗心全扑在沈晏珹身上,那人已经昏迷了五天。这五天中,只有偶然的粗喘,那之后必须帮那人把淤在喉中的痰吸出,不然便会危急性命,涎水不停地流着,因为嘴巴已经无法闭合。下身也在不自觉地漏着,一会照顾不到便会濡湿一片。沈子晨五日来寸步不离,除了为那人换尿布擦身,还要不时的为那人按摩身子。左半边身子僵着,手早就蜷成了鸡爪,胳膊无法伸直,脚也因中风外翻的厉害,脚趾也有了渐渐向内抠着的趋势,不论沈子晨怎样按摩,这身子终是这样。

期间,月莹来看过几次,也说过自己是沈家的人,要一起照顾父亲。不过沈子晨才不想让任何人代替自己照顾沈晏珹,这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机会,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与那人在一起。只说自己要尽孝心,必须亲力亲为。这些日子也是冷落了月莹,但是,他并不在意那些事,本来这些事就与他无关。

当沈晏珹醒来的时候,已是这天的深夜。沈子晨以手撑头,小憩了一会儿,还未睡着,便听见身边的人有了动静。

沈晏珹睁着迷离的眼睛,口中“啊啊”的叫着。听见那人有了反应,沈子晨当真是又惊又喜:“爹,爹!”

沈晏珹听见沈子晨的声音,也渐渐清醒起来,却感觉左边的身子沉得厉害,好像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慢慢抬起能动的右手,颤抖着摸索着。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唔……我……啊……”越是想说话,越是扯动歪斜的嘴角,只有涎水更加肆虐。

“爹,别激动。”

沈晏珹右手用了力,紧紧抓住沈子晨的衣襟,大张的嘴歪着,口水糊了一下巴,眼睛直直的瞪着沈子晨,充满了惊恐。沈子晨明白,那人是想问他自己为何成了这样。不想再刺激沈晏珹,只是给他抚着胸顺气,怕他因激动诱发心疾。看着向来强势的沈晏珹如今无助惊恐的样子,沈子晨心疼地不行,但他只能安慰道:“爹如今只是暂时的,大夫说您会好起来的,咱们慢慢恢复,好吗?”

听了沈子晨的话,沈晏珹明白了,自己如今这样怕是瘫了,今后只怕一切都不能自主,如同废人一般。想到此,沈晏珹更加激动,手并没有放松的意思,但是却无力至极,想用力却眼睁睁的看着右手向下滑落。心脏像在胸中炸开一样,窒息感瞬间笼罩全身。

沈子晨看见那人右手滑落,眼睛不断上翻,嘴巴歪的更加厉害,唇色也渐渐变紫,就连那只瘫废的鸡爪手也跟着抽搐起来,右腿不断蹬着床,呼吸越来越急促。沈晏珹心疾发作,此时只是出气多,进气少。沈子晨赶忙把药放入那人口中,但是由于那人已已经神志不清,舌头也因憋闷耷拉出来,口水大坨大坨的流下来,药根本送不进去。沈子晨也慌张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他把药放入自己口中,然后用自己的舌头迅速将药顶入那人嘴里,舌头灵活的深入,把药送至咽喉处,随后用手轻轻挤压那人的喉部,帮助他将药咽下。按了一会儿,直到那人喉头一动,他这才放下心来。

沈晏珹虚喘着,身体也瘫软下来,只有流出的涎水和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动,表明着那人的生命力。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被那口水沾湿。沈子晨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开心起来。那人从未表现出过的虚弱,只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来,想到从今以后,那人的一切都会由自己来料理,就莫名的兴奋起来。

沈子晨掀开被子,就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刚才的激动反应,让沈晏珹又一次失禁了。打开湿透的尿布,上面还沾上了一些稀黄的便液。打了温水,为那人擦洗着,却在每每碰到那人下面的虚软无力时,心便会狂跳起来。

沈家世代经商,到沈晏珹一辈已是家道中落。沈晏珹是沈家长子,为人霸道专横,在生意场上也是叱咤风云。凭借他一人之力,沈家竟在十几年间重新显赫起来。沈晏珹是个“商痴”,他对除了经商以外的事鲜少有感兴趣的,就连成家立业也是父母之命,早早的娶妻生子之后似是完成任务一般,与妻儿也是聚少离多。

沈子晨从小就是跟着母亲长大,与常年在外的父亲很少有机会碰面。那时子晨虽小,便懂得如何讨爹爹欢心。只要那人能多看他一眼,多抱抱他,对他来说已是奢望。自己孤独长大,身边没有兄弟姐妹,就连母亲也在自己八岁的时候病死了。娘死的时候,父亲都不曾回家过问,仍是在外忙碌。所以,八岁的他就开始独自忍受孤独。
直到有一天,父亲一反常态,回了家便抱他入怀,还笑着问他功课如何等等,陪他吃了晚饭,最后把他哄睡了才离去。那一天是沈子晨最幸福的一天,现在想来仍是如此。也是那时,沈子晨越发离不开那人。那天以后,沈晏珹很少离家,若是迫不得已,便带上他一起出行,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些日子沈子晨每日和沈晏珹吃住在一起,直到十三岁那年。

那一年,沈子晨总是对着沈晏珹发呆,越看越觉得父亲的脸好看,仿佛谪仙一般。有一次竟没忍住伸手摸上了正在整理账目的沈晏珹。沈晏珹先是一惊,随即打掉了沈子晨的手。沈子晨分明看到那一霎父亲的脸飘过一丝嫣红。于是,那张脸便一直萦绕在少年梦中,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一天早上,沈子晨竟发现自己想着沈晏珹便尿床了。

谁料尿床这事不知是怎么就传到了沈晏珹耳中。父亲不但没责骂自己,反而笑了起来。但是他却绝不敢提自己是想着父亲才会……

这件事成了沈子晨的隐痛,他开始有意与沈晏珹保持距离,他不想自己失控再做出其他不好的事来,这样,好不容易得来的爱一定会再次失去。

于是他选择到海外游学。在海外的那几年,自己改变了装束,甚至改变了性格,一向内向胆小的他,也逐渐开朗大胆起来。在一次联谊会上,竟有一名法兰西男孩主动向他示好,还带他去了一些同性聚会。沈子晨也变得越来越开放了。

但是沈晏珹却不欣赏沈子晨的变化,衣服穿的都是洋装,说话也越来越没有分寸。有一次回家一进门便亲了自己脸颊一口,惹得沈晏珹一阵不悦。看着沈子晨越来越放肆,沈晏珹也不想让他再出去读书了,说是读书,谁知他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沈子晨看出了父亲的心思,便趁沈晏珹和他摊牌以前回到海外,其实他是想躲,离那人越近,他越把持不住自己。这几年的相思并没有被时间冲淡,这是他最大的恐惧。直到一年以后接到一封信,说是沈晏珹在一次行商途中受了重伤,希望他尽快回去。沈子晨回到家就看到那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心脏受了刀伤,虽是抢救及时,但仍是落下了心疾。

自此,沈子晨也不敢再造次,安心的回了家做他的沈大少爷。生意上,沈子晨学得很快,在外这几年也学了不少经商的手段,沈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沈晏珹看着儿子日渐成熟,也是颇为欣慰,唯有一件事,他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在沈子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订了一门亲事。

沈子晨知道沈晏珹的心思,便发了疯似的跟沈晏珹闹了起来。沈晏珹从未见过儿子这样反常和失态,那几日沈子晨天天酗酒,经常整夜不归,外面都说沈家少爷纨绔不羁,留恋烟花巷。沈晏珹也是气恼,不知道为什么沈子晨有如此大的反应,想找他谈谈,沈子晨却一直躲着自己。他是何种脾气?从未和任何人妥协过的沈老爷!父子俩好似作了仇一般,生意上沈子晨也不闻不问了,沈晏珹也在堵着气,与沈子晨渐渐疏远。

但是沈晏珹身体毕竟不如从前,几个月下来,人便消瘦了,每日不知疲倦的忙碌着,加上心情不畅,很快就犯了心疾,病倒了。病势来的凶,曾一度昏迷不醒,沈子晨这下不妥协也不行了,那人这么折腾,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

“爹,你身体不好,儿子还想在你身边多服侍些时日,不愿想其他的事!”坦白只能到此为止,其他的不敢说出口。

沈晏珹不言语,也不理沈子晨。

“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沈子晨试探着那人,却换来一句冷冰冰地回答。

“除非我死了,不然亲事必须要办!”

沈子晨眼圈红着,愤愤道:“爹,你别逼我!”

“我是在逼我自己……”闭着眼,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听了这句话沈子晨竟然像被摄住一般,心疼至极,却只淡淡的说了句:“我不逼你,我答应。”

从此沈府恢复平静,婚礼也如期举行了……


沈晏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就连简单的翻身都要依赖旁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变得连自己都厌恶自己,留着这残破的身躯能做什么?沈子晨一直在他身边,时时看顾他,却让他更是难以承受。可是现在他无法讲话,就连自己简单的意愿也表达不了。

沈晏珹无法面对自己的无用,如果上天不能让他痛痛快快的了结,那么他愿意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他开始绝食。

沈子晨看着沈晏珹迅速的消瘦下去,就变着花样的为那人准备饭食。从那人每天可以坐一会儿开始,沈子晨便趁这时给那人喂饭。照顾着那人的自尊,一切事物都是他亲自完成。沈晏珹吞咽不利,沈子晨就给他准备各种软绵的流食。开始时,那人歪斜着嘴巴尽力的吃着,虽然喂进去的会有一半混着涎液流出来,但总还是配合的。这几日,沈晏珹却有些反常,沈子晨喂进去多少,那人便流出多少。起初沈子晨以为沈晏珹身体又出了新问题,找了大夫来看过,也下过针,刺激穴位,却没有丝毫改善。

沈子晨为沈晏珹擦着嘴,哄着他:“爹怎么这样不听话了?”说着话瞟着那人,看着他的反应。

沈晏珹一连饿了几日,已是没有什么体力了,只是“啊啊”的,好似在回应沈子晨,抬眼便对上沈子晨一双发红的眼眶,心里不觉疼了一下。

“别再装了,爹想什么我清楚得很!”沈子晨把碗放在一旁,“从今日起,你不吃,我也不吃!”

说罢端起碗,将一碗粥都倒掉了。

“啊……晨……唔……”沈晏珹费力含糊地叫着,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颤着右手,想抓住沈子晨的衣摆,却无力地擦过,落了下去。

沈子晨看着沈晏珹心疼的不行,更气他如此糟践自己,为他擦了口水,抓过了那只手蹭了蹭自己的脸:“我可以为爹娶亲,爹也要为我活下去!好不好?”

一句话惹得沈晏珹一阵伤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不管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爹在我便在!”坚决的语气不容沈晏珹有丝毫地反驳,“答应我!”

沈晏珹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可就算自己活着又能如何?颤颤地点点头,算是这一生中少有的妥协吧。

沈子晨看着那人的反应,不禁轻笑起来:“爹就像个小孩子,还要我哄着,吓着才行!”说完擦了擦沈晏珹涌出嘴角的涎水和脸上的泪水。

忽然沈晏珹感到下体一阵不适,但他却强行忍着。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自控,但还是不愿太过依赖沈子晨。

沈子晨见那人面有难色,心知那人恐怕是又尿了,变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套干净的尿布,准备为他更换。扶沈晏珹躺好,掀开被子看见那小#棒仍吐着水珠,便又等了一会儿才为那人更换。边伺候着边安慰道:“这几日针灸下来爹的身体的确有了起色,若是再坚持些时日,爹一定会恢复如常,那时咱就不用这些劳什子的东西了!”

轻松的说着,沈晏珹却知道,沈子晨只是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难过而已。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4 20:43:00 +0800 CST  
因为沈晏珹心脏的原因,复健的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动作稍一加大,就会刺激脆弱的心脉。每天只能靠针灸维持,缺乏运动的肢干即使再按摩也是渐渐萎缩着。

只是语言的能力开始渐渐恢复,能简单的说几个字出来,这在沈子晨看来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沈子晨请了最好的木匠为沈晏珹打造了一副轮椅。全部木质宽大的轮椅让人坐起来更加舒服,精心挑选了丝绒的锦被铺在上面,高背的设计让那人可以完全倚靠住。

“爹,今天天气不错。”沈子晨边为轮椅上粗喘的人擦着口水边说。

刚刚被抱上轮椅时,已是耗尽了力气,沈晏珹头有些晕,却不想扫了沈子晨的兴致。

“天……好……”努力了半天也发不出“气”的音,却惹得涎水流得更多了。

沈子晨看着那人努力的说话,觉得那人可爱极了。为那人拉了拉裹在身上的薄被。


虽是盛夏,沈晏珹已是弱不禁风,身子依旧感受不到暖意。推着沈晏珹走了一会儿,在花园中为他寻得一处有树荫遮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夏日熏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正在这时沈晏珹远远看见月莹向这边走来。有些抵触,他不愿别人看见他这幅样子。

“啊……斗(走)……啊……晨……”鸡爪激动的抖了起来,右手攀着沈子晨的手示意他想要回房。

沈子晨却好似听不明白一样,一回身就看见向这边走来的月莹,脸上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狡黠。为沈晏珹擦去口水,一脸宠爱的说:“爹今天精神不错,是想继续走走吗?”也不容那人反驳,径自推着轮椅迎上了月莹。

待走的近了,月莹恭敬的行礼,开口道:“爹。”

沈晏珹不知沈子晨意欲何为,此刻尴尬至极,身子便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

沈子晨也不理月莹,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盯着沈晏珹,目光灼灼。蹲下身子,伸手去摸那人的胯间,果然已经湿了。“爹又尿了,我们回去换了再出来好不好?”语声轻柔,充满怜爱。

沈晏珹已经有些惊慌,当着儿媳的面,沈子晨要把他至于何地?他知道自打他出事以来沈子晨必定一直冷落着月莹,心中顿觉一阵憋闷,刚才的不适似乎又加重了。


右腿在薄被下抖着,左腿却僵得直直的,左手抽的更加厉害,两眼翻白,嘴巴大张,涎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淌着,头也一抽一抽的向后仰着。沈晏珹越想控制,就越脱力。沈子晨知道那人犯了病,便含着药送入沈晏珹口中。

月莹看见这样的情形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再见自己的丈夫如此悉心呵护着,心中却不知生出多少妒意。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绞着手中的帕子,看着那人慢慢平静下来,昏沉沉的好似睡着了。

由于盛夏,沈子晨并未给沈晏珹裹上过厚的尿布,所以刚刚浸湿的尿布此时也已承受不了沈晏珹再一次的尿流。一股热流顺着沈晏珹的腿一路流下来,滴到地上渐渐汇成一股小流,慢慢蜿蜒到了月莹脚下。

月莹看见那水流,登时惊得叫了起来,立马向旁边躲去。

沈子晨瞥着月莹的的一举一动,不禁冷哼一声:“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照顾爹吗?怎么柳大小姐却是这样娇贵。”他站起身,负手而立,冷冷的盯着柳月莹。

月莹对上那一双冷眸,委屈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月莹在娘家时没有照顾过病人,自然不知如何是好……”想着这些难熬的日子,自己的丈夫为了那人竟对自己这般冷情,“谁知爹已经病至如此,若是夫君不嫌弃,我定会竭力照顾的!”

沈子晨本就对柳月莹不甚了解,两人俱是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结合。看她如此委屈,沈子晨也不好再说什么,面色却是有所缓和。

寸步不离地照顾了沈晏珹四个月,此时已是入秋,几次的天气骤转,那人都是承受不了的,每次发病,身体都要再虚弱一些。由于血脉不畅,整个身子经常是冰凉的。再不敢把人带出去,只得早早在屋里烘了炭火供那人取暖。由于活动越来越少,沈晏珹神智也越发昏沉,每日总是要昏睡一段时间,原本健硕的身躯,如今卧床只剩下细长的一条。左边身子萎缩的厉害,脚趾内抠,脚背拱得老高,整只脚像团子一样缩着。右边的身子也因为废用而使不上力,最好的时候也只能抬抬手臂,动动手指,如今连东西也握不住了。沈子晨既要照顾沈晏珹又要维持沈家庞大的生意运转,已是有些力不从心。若是让他选一样,他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那些身外之物。但是他也清楚,沈家那些买卖是沈晏珹的命根子,他不想那人半生的心血和精力付诸东流。

每年秋初,正是本地各种货品交易的大好时节,也是一年中商人们最为忙碌的时候。挑选吉日,要在省城中举办商会。沈家是这一带最大的商户,每年沈晏珹都要亲赴盛会,同时也作为主办一方的代表,主持大会。但是今年,沈晏珹是绝不可能再参加,今后只怕都不可能了。人虽不行了,但沈家的地位还在,商会派出了代表来到沈家,一来关心一下沈晏珹的病况,二来邀请沈子晨代替沈晏珹赴会。


沈晏珹从生病以来从不见客,任何事都是沈子晨代办,接到邀请沈子晨左右为难,愁得一连几夜都睡不好。

柳月莹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自己终不会白白等待,机会来了一定要抓住。敲了敲门,轻声细语:“子晨,是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沈子晨无暇他顾,手下不停地给沈晏珹翻身,擦背。

柳月莹进了房间,本来脑海中想着这屋中必定气味难闻,却不想这不仅没有什么异味,反而温暖如春。沈子晨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为那人细致地裹着尿布:“什么事?”

沈晏珹此刻醒着,知道柳月莹进了屋,便不安起来,蹬着右腿,嘴里不停地含糊叫着,涎水流下来,洇湿一片。紧张中膀胱里又是一阵憋胀。自从卧床后,膀胱也渐渐废了,原来只是失禁,倒也不很难受。


这些日子由于不常活动,尿路竟也开始不畅,每次小解都是十分痛苦。小腹鼓着,右手想去按压,却哆嗦着使不上劲儿,沈子晨看见沈晏珹一脸痛苦,便用手轻轻的抚着,帮他排解。在沈子晨的帮助下,刚刚换好的尿布又是一片焦黄。沈晏珹好过许多,但仍是紧张不已,口中只是发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声音:“唔唔……啊……盖……啊……”下巴上已是口水满布。

沈子晨知道,沈晏珹想让他把被子盖好,便顺从的帮他掖好被子。

柳月莹看着沈子晨熟练的动作,爱惜的神情,不禁暗咬银牙,脸上却挂了笑:“爹比前两天好多了呢!”也不管沈子晨是否回应,继续说道,“听说今年商会如期举行……”

柳月莹故意不把话说完,接下来只看着这父子二人。沈晏珹听见了柳月莹的话便立刻有了反应:“啊……晨……唔唔……”许久无力的右手竟然挥了起来,想去抓沈子晨。


沈子晨怕他伤到自己,只得握住那只手安慰道:“爹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续……续……晨……”沈晏珹歪着嘴,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涎水流的更多了,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沈子晨心知这一趟,自己必须要代表沈家出席的,一提到这些事,那人都是激动无比。擦了那人的口涎,轻声道:“我去,我去,爹放心吧!”

沈子晨有些反感柳月莹在沈晏珹面前说起这些,便开口道:“妇道人家,说这些做什么?”

柳月莹一脸温柔,也不辩解:“子晨,每年商会我柳家也是要出席的,今年我爹特意叮嘱我,你不在时要我好好为你分担,替你尽孝。”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接着道,“所以,我想一定要让子晨安心赴会才好。”

沈子晨叹了口气,此去短则五天,长则十日,那人不知要如何受苦,自己也不知要如何想念那人。若是带那人一同前去……

“子晨只需把爹交给我便好,看到过子晨如何服侍,我也学了些照顾病人的手法,所以不必担心。”说着拿过沈子晨手中的软巾,动作自然的为沈晏珹擦去流下来的口水,边擦边说道,“爹现在刚刚有了起色,若是带去商会,也不能得到时时的照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好了,别说了!”沈子晨打断他,心烦意乱,眼下也只有这样了,毕竟柳月莹是自己结发之妻,虽无夫妻之实,却也是眼下唯一能依赖之人了。

沈晏珹被柳月莹擦拭着嘴角,起初先是惊得一躲,随即也无力再做什么,只能任由她温柔的擦着。的确,若是自己跟去了,必定会给沈子晨带来不小的负担,况且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如今的模样。

沈子晨看沈晏珹不做反应,心下也是明白了,他同意了柳月莹的话,自己便也没什么意见了。

临行的前几天,沈子晨一直在安排沈晏珹的事,也一一嘱咐着柳月莹。这几天也是柳月莹和沈子晨相处最多日子。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她都要听着沈子晨唠叨着沈晏珹的事,柳月莹也是心满意足了。沈子晨只是教着柳月莹如何照顾沈晏珹,却没让她动过手,只要他在一天,便会亲力亲为。沈子晨看着床上的人慢慢转醒,便喂他吃药,帮他排尿,为他换了尿布。

“爹,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不在你要好好吃饭、吃药,月莹是你挑选的媳妇,我相信她会好好照顾你的。”想着要把沈晏珹交给别人,心中好一阵失落。

“啊啊……唔……好……嗯……”语不成句,涎水淌了下来,顺着歪斜的嘴角流到枕上。

沈子晨一边为他擦着,一边笑着说:“我知道爹一定会好好的等我回来!”握住那只冰凉畸形的手,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不敢说出来。自己的心意说出了一定会伤到那人,与其那样,不如不说,自己内伤倒是无妨。

“明……喔……送……晨……啊……”一连说了这么多字,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嘴歪得不成样子,口水肆意流着,眼里却是充满慈爱的盯着沈子晨。

“爹身体刚刚好些,不用亲自送行,再说只去短短数日。”为那人顺着气,沈子晨只是劝着。

“续……去……唔……”那人果然又固执起来,胸膛起伏着。沈子晨无奈,沈晏珹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脾气,不能逆了他的意,只得答应下来。

送行的时候,沈子晨为沈晏珹裹了两层厚重的棉衣,又在最外面为他盖了件狐裘,这才放心将人推出来。沈晏珹强打精神,他不愿儿子看到自己的虚弱而走得不安心。沈子晨弯下腰深深地抱住了怀中孱弱的身子,他甚至忍不住还想像当年一般给那人一个吻,却又不愿激着那人,这才作罢。回应沈子晨的是沈晏珹歪着嘴巴扯出的一个欣慰的笑。那笑已是那人尽最大努力做出的表情,下巴上垫的布巾也因为那人的努力而湿透了。

沈子晨也笑了,心却疼起来。他迟迟不愿离去,对柳月莹更是千叮咛万嘱咐,临走还握了柳月莹的手,好似将心中最珍贵之物托付于她一样。柳月莹被他这样一握,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沈晏珹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是滋味。只是颤抖着右手挥了两下,示意沈子晨时间不早要启程了,沈子晨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沈子晨时不时回着头,直到渐渐看不到轮椅上那人,沈子晨才死了心。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4 20:52:00 +0800 CST  
第五日夜半时,沈子晨结束了手头的事务连夜赶了回来。未了避免惊动沈晏珹,沈子晨抑制着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轻轻推开那扇门,那门后就是自己这几日心心念念之人。

一进屋便闻到屋内尽是难闻的气味,借着月光,只看见沈晏珹冷汗涔涔,身体止不住的痉挛着,就连右腿都僵了起来,右手无力的攥着身下濡湿一片的床单,躺在一片狼藉中。他紧闭着眼,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嘴巴大张着,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只有口水汩汩的淌着,胸前蜷缩的手僵硬地抵着自己的下巴,忍着不出声。

沈子晨看到心爱的人如此痛苦,心像被撕裂一般,咬着自己的拳头忍着不哭出声,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一只红烛。跪在那人床前,握着冰冷的手,柔声的说着:“难受就叫出来,莫要憋坏了身子。”

沈晏珹在挣扎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只是以为自己在做梦。睁开眼睛便看见沈子晨红着一双眼温柔地看着自己。

“晨……啊回……唔……哈”冷汗早就湿了衣服,却仍是不再多哼一声。

沈子晨见那人如此隐忍,也不知这几日是不是都是如此度过的,心里便恨上了柳月莹。力道正好的为沈晏珹按摩着僵硬地四肢,直到那人停止痉挛为止。

为沈晏珹取来干净的床单和尿布,为那人翻了身解开里衣和裤子,才发现那人腰部一大片淤青,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卧床之人,最怕身上有暗伤不处理,时间久了便会生出褥疮来。那女人果然没有好好照顾沈晏珹,打了热水,取来布巾,浸泡后敷在那人的伤处,帮助他活血化瘀。热敷的刺激让沈晏珹再次失禁了。

热敷之后,为沈晏珹擦洗身体,然后熟练地更换了一切,再次抱那人躺好,天边已是泛起鱼肚白。直到早上那人才得一会儿难得的安眠。

早晨服侍柳月莹起床的丫头,一大早便告诉柳月莹少爷昨晚回来了。柳月莹立时就赏了那丫头一记耳光:“为何昨晚不说?”

“少奶奶息怒,少爷告诉沈管家不许我们多嘴,我才没告诉您的……”吓的那丫头已是带了哭腔。

柳月莹心里咯噔一沉,白白伺候那老头子几日,这下自己的计划全完了。本来说好今天早上往回赶的,自己怎么说也来得及给沈晏珹收拾,谁想沈子晨连夜就往回赶了,可见沈晏珹在沈子晨心中地位非同一般。不过冷静下来,她又踏实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沈晏珹答应自己的事总不会变卦吧,自己攻心为上的计策,应该还是奏效的。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自己的脸,对那丫头说:“今天不打扮了,你下去吧。”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4 21:11:00 +0800 CST  
柳月莹坐在镜子前,简单的梳了头发,然后狠狠的将自己的一双眼睛揉的通红,镜子里的人立马失去神采,显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径直去了沈晏珹那边。

推门进入,就看见沈子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瞌睡。柳月莹拿过一件衣服为沈子晨披上。沈晏珹向来浅眠,听见动静便睁开了眼,看见柳月莹如此关心沈子晨,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自己这瘫废的身子只能拖累别人,丝毫不能为沈子晨做些什么,想起柳月莹与自己那次的谈话,沈晏珹便下了决心。

沈子晨醒来的时候看见柳月莹为沈晏珹换着尿布,手法已经越发娴熟。但是沈子晨不为所动只盯着她将一切做完,才冷冷地道:“你昨晚去哪了?”

柳月莹被他这一问,吓了一跳,回过头用一双充满疲倦和委屈的眸子看着沈子晨:“昨晚我在房里。”她知道辩解只能让自己不利,她也明白自己每日早晨见到沈晏珹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沈子晨若看见了,心中必然会怨恨自己。

沈子晨看着柳月莹的样子,也是不忍再训斥她:“昨晚爹身子不舒服,你怎么不在?”

沈晏珹听见沈子晨这样问话,便觉十分不妥,柳月莹每天白日里照顾就已经很疲累了,而且儿媳晚上待在公爹的房中过夜,传出去要别人如何看待他沈家门风。

“啊……晨……媳……成……替……唔”沈晏珹有些激动,歪斜的嘴角任涎水流着,右手颤抖着举起来,食指微微抬起,仿佛在指着沈子晨。

沈子晨知道沈晏珹生气了,想想自己方才的问法确实有些不妥,看着那人粗喘着,知道沈晏珹是在问自己成何体统。


“爹,别着急,方才是我不对。”揉着那人的胸口,怕他犯了病。

柳月莹见沈晏珹护着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我每日都不敢入睡,晚上听着爹的动静,可是一直都很平静,我也不敢过来打搅。”说的话都很在理,又看了看她通红的双眼,沈子晨也不再和她计较了。

“那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还未等柳月莹说话,沈晏珹便主动开了口:“我,哈……自……不……呃……莹……”努力的说着,涎水流的更厉害了,糊了一下巴。

沈子晨虽然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只是轻柔的擦去沈晏珹的口水,不动声色道:“你先出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柳月莹听着沈子晨的话,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已渐渐有了地位,沈子晨能这样说,表明他已经开始关心自己了。继续示弱,临走时看了一眼沈晏珹。

聪明如沈晏珹,他明白柳月莹的心思,自己既然答应了她,便是要做到的。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4 21:13:00 +0800 CST  
补一下:父子年下 沈子晨X沈晏珹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4 21:15:00 +0800 CST  
等柳月莹走出房间,沈子晨一把抱住沈晏珹,发丝落在沈晏珹脸上有些凉凉的:“爹,我想你!”

沈晏珹被沈子晨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都守着爹,再也不离开。”短短五天,沈子晨却度日如年,“爹,这世上我谁也不喜欢,唯独……喜欢你……”声音越说越小,鼻息落在沈晏珹脖颈处,惹得他一阵敏感。

沈晏珹听了沈子晨的话也没多想,看见儿子这样,心里也是难过得很,想想自己要和他说的话,必定会让沈子晨伤心吧。不过即便伤心也罢了,能换得沈子晨自在无忧的生活,也值得了。

“晨……要……笔……”右手动了动,示意沈子晨自己要写些什么。

沈子晨知道沈晏珹言语困难,要想流利的表达自己的意愿,写出来倒是个好主意。


沈子晨回房准备,为了方便那人书写,特意拿了一支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钢笔,贮满了墨水,又拿了些纸。再回来时,便看见那人用右手撑着,费力的想要坐起来。


沈子晨知道那人一向要强,不着痕迹地搭了把手,扶那人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把纸平放好,帮沈晏珹握住那支笔。

沈晏珹右手哆嗦着,只能画出一些浅浅的线,低着头,认真的调整姿势,口水从向左面扯着的嘴角流出,滴到了纸上,洇了一片。沈晏珹有些着急,越着急,手就越抖得厉害,笔也不听话的掉落床边。沈子晨看着父亲自己和自己较劲的样子,不觉好笑,拿起笔重新帮他握好,这次沈子晨把手搭在了沈晏珹手上,沈晏珹手向哪动,沈子晨就扶着他的手向哪动。

父子俩配合了半天,沈晏珹终于写出了一个完整的字“莹”。

“爹想说月莹的事?”

沈晏珹点点头,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再写就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便连成了句——好好待她 不要分心我。

看着这几个字,沈子晨面色突然一僵,他不知道沈晏珹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要求:“我不明白……”皱着眉,看着沈晏珹。

沈晏珹示意还要写,沈子晨再一次握住那无力的手——为沈家 别管我

沈子晨看了这几个字,已是气愤以及,抓过那张纸就想撕了它,但是他又不敢发作,因为他知道沈晏珹的脾气。那人既然这么写了,便会这么做。

“爹是要我与柳月莹好好生活,不再管你了是吗?”沈子晨攥着拳,瞪着那人,“我怎么可能不管爹?”

沈晏珹知道自己说了这话必会伤了沈子晨的心,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刚才不还好好的?是不是那女人跟你说了很么?”

沈晏珹依旧不语。

沈子晨被沈晏珹的沉默激怒了:“本来我就不愿娶那女人,若是没有她,没有那场婚礼,爹会是现在这样吗?”握住那人瘦弱的肩膀,想得到他的回应,“我们父子俩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要一次次逼我如此!”激动的晃着那人。

沈晏珹本就脆弱的心脏,早已承受不了这样的震荡,但是他明白,长痛不如短痛!


胸前的手微微抖着,头也向左歪着,渐渐有了要抽搐的趋势。但他仍是极力忍着,使劲全力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句话刺激了沈子晨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沈晏珹可以质疑任何一切,但他偏偏往往自己心底最软的地方扎:“对,今天我就是不孝了,你的意思我偏偏要忤逆,怎么样?!”狂吼着,沈子晨渐渐失去理智,眼泪夺眶而出,“我说过我喜欢你,你不明白吗?还是你不敢明白!!”

声音撕裂着,字字都像针一样扎进了沈晏珹的心,是的,他是不敢去想,所以他装糊涂,其实他宁愿自己真的糊涂下去……

沈晏珹已经听不清沈子晨又说了些什么,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仿佛看到沈子晨抱着他的身体不停地吻着……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4 21:17:00 +0800 CST  
沈晏珹已经昏迷了三天,却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孙郎中被请到沈家时,也是很意外,短短几天沈晏珹便病的如此厉害。

那人本就中风瘫痪,这次又受了极大的刺激。孙郎中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让沈晏珹再受一点刺激。而且就算沈晏珹醒来也不见得情况有多好。


这次犯病不仅加重了那人心脉的损伤,更会使中风的症状加重,他特别安慰了沈子晨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若是沈晏珹三天之内熬不过去,就要替他准备后事了。

今日已是第三天,三天里沈子晨不眠不休,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只想着是自己的冲动害了沈晏珹,若是那人真的就这样走了,自己恐怕再也活不下去了。

柳月莹也不曾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原本以为沈子晨只是太过孝顺,而忽视了自己,但是看着沈子晨三天来像疯了一样的守在沈晏珹身边,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若是这次沈晏珹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自己也得不到沈子晨了。

沈晏珹病势凶猛,中风之人最忌短时间内二次中风。若是上次中风还能让人辨出他曾经英俊的模样,如今躺在床上的人已经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脸扭曲着,嘴歪的更厉害了,舌头无意识的搅出来,口水淌的更凶了。那双曾经透着坚定睿智的眼睛如今已经斜在了一边,没有焦距,半睁半闭着。

原本还能动的右边身子这次也彻底瘫了,右臂直直的撑在身侧,曾经还能帮他表达情绪的右手如今也同鸡爪一般蜷着,向外勾着。右腿却打着弯,微微弓在床上不论怎样揉捏仍是僵在那里。整个人身子是歪的,呈一种扭曲的姿态,让人看着就心疼万分。

沈子晨回想着那人昏迷前自己做下的事,后悔不已!他还是年轻冲动,那样顶撞病中的沈晏珹,怎能不令他伤心难过。哪怕那时自己先答应下来,再慢慢与他交涉,也好过害那人如此。自己也发现那人越是无助,自己便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怜爱他的情感。

沈晏珹刚开始发病时,沈子晨只感到怀里的人一下子就挺了过去,身子不停的抽搐着。沈子晨吓了一跳,那人原本瞪着他的眼睛渐渐向左翻去,嘴大张着,像是无法呼吸般急促地喘息着,身子绷得直直的,身下一股热流冲下,后面也是闷响着淌出不少稀便。沈子晨以为那人心疾发作,便赶忙喂了急救的药,可是那人仍是抽搐着,右边的身子也僵直起来,嘴里的涎水混着白沫流了一下巴,只是无意识啊啊的叫着,眼睛依旧翻着白,丝毫没有好转的样子。不论沈子晨怎么叫那人仍是处在痉挛的状态。沈子晨这下慌了神,赶紧叫人请了大夫来。

沈晏珹这次发病不仅是心疾加重,说不定脑子也会受到影响,那人一生高傲精明,现在竟落得如此凄凉……

沈子晨只是呆呆的守在床边,谁与他说话,他都听不进去。眼睛只是死死地盯住沈晏珹,如同蜡像一般,哪怕床上的人有一点反应,沈子晨便会重新活过来,可是没有……

沈子晨与那人说了三天的话,从小时候的心心念念,到八岁那年,自己是如何依赖喜欢那人的。那时的沈晏珹英姿勃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自己模仿的对象。看着那人在商场中周旋的游刃有余,自己又有多么崇拜,一件一件事他都清楚地记得,只要是那人为他做过的他都记得,永远记得……甚至把自己心里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那些憋在心里好多年的秘密,他都想告诉那人——他爱他,却不是那种龌龊的肉体上的依恋,他渴望照顾他,渴望与他过平淡幸福的生活,渴望他接受自己的感情,渴望与他同甘共苦,相敬如宾。

从八岁起,他便渴望着自己赶快长大,大到可以保护那个强势的人,让他放下身上的重担,褪去封闭坚硬的外壳,活得自在轻松一些。

他有那么多话,那么多渴望,可如今那人可能已经听不到了,也许再也听不到了……

沈子晨的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却仍是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柳月莹来看他,劝他,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柳月莹明白沈晏珹现在还活着,即便他死了,自己也永远得不到沈子晨。柳月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清醒,却仍旧沉迷。

傍晚时分,沈府开始掌灯。

沈子晨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大堆电灯, 电线。他告诉沈晏珹,西洋人都用电灯,既方便又好看,还特意挑了两盏塞进沈晏珹怀里。沈晏珹皱着眉,盯着这些个玻璃泡子,不明所以。

“不喜欢!”沈晏珹只淡淡丢出一句,看着沈子晨这么兴高采烈,又怕打击他,“我用不惯,你换了便好。”

于是,那些玻璃泡子到现在还堆在库房的角落里,从未用过。

只要是沈晏珹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沈子晨绝不做。

沈晏珹在外面是个极有风度的人,做事知进退,有分寸,他做生意既不狡诈也不唯利是图,做任何事都留有余地。因此深得同仁后辈的尊敬。自从夫人去世,不少大家闺秀,妙龄少女都愿嫁进沈家,做小做妾都毫无怨言,但是沈晏珹却从不近女色,即使自己在不经意间掳获不少少女芳心,他也不为所动。

沈子晨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那人曾不止一次的对他说过,只要是子晨的东西,便是一分,爹也不会让与旁人!

爱,恐怕也是如此,沈晏珹给他的从来都是完整的,所以沈子晨也想还一份完整的爱给那人,却终是得不到回应。

第三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也许时间会将那人带走,再也回不来了。

沈晏珹嘴巴大张,呼吸粗重,好似在努力的喘着气。沈子晨怕极了,他怕若是那人一口气上不来,便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攥住那曾经灵巧纤细如今却如鸡爪般的手,喃喃地乞求着:“爹,别走,求你别离开我。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就一次!”拂过沈晏珹微凉歪扭的脸颊,“爹说什么我都答应!再也不惹爹生气了,爹,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将头埋进那人胸膛忍不住嚎啕起来,上天到底要什么才能把那人换回来,不论是什么自己都愿意给!

突然,紧紧攥着的那只手好似抽动了一下,沈子晨立刻受惊一般抬起头,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沈晏珹像是憋了气,粗喘更加重起来,舌头斜斜的探出来,涎水一涌而下。不一会儿,沈晏珹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在倒气一样,整个身子跟着每一次费力的呼吸而颤抖一次。沈子晨用力顺着他的胸口,却无济于事。随着那人呼吸的加重,喉咙里也开始呼呼作响。沈子晨立马对上了那歪斜的唇,为那人吸出了一股浊黄的痰液。

沈晏珹呼吸较之前缓和了些,许是被那痰憋得,才难以喘息。沈子晨暗骂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这种情况对于沈晏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随着呼吸的顺畅,人也渐渐有了反应,歪斜的眼睛开始缓慢的转动。

“爹……”轻轻叫着,看着那人的反应。

眼球虽在转动,却还是歪斜着看人,口里轻轻地发出一声气音,身体丝毫不能动弹,哆嗦着歪过头。

“爹,爹!你醒了?”沈子晨欣喜若狂,想抱住那人,又怕这样的动作会刺激到他,只是握着手不愿放开。

沈晏珹的动作极其缓慢,听到人声,便斜着眼睛寻找,勉强看见身边的人,却是没有反应。

“爹?”沈子晨叫着,“爹,我是子晨。”

沈晏珹只是呆呆的望着,没有反应,沈子晨伸过手在他眼前晃着,眼球动得虽慢却还是跟着。既然可以看见,为何没有反应。

“爹,我是子晨!”摸着那人的脸帮助他找到熟悉的感觉。

仍是那样,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歪着嘴流着涎水。

“爹,你还认识子晨吗?若是还认得就点下头。”说话间带了哭腔。

沈晏珹只是茫然的看着沈子晨,仿佛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

沈子晨瞬间懵了,急忙跑出去叫下人请大夫。

孙郎中听说沈晏珹醒了,便赶忙来到沈府。
开始也是叫了沈晏珹几声,见他没什么回应,又为他诊了脉,便对沈子晨摇摇头。沈子晨心下一沉:“我爹他?”

“你爹已经认不得人了,看他这样言语也是困难,以后怕是要受苦了。”说着话,也是红了眼眶,叹了口气,接着道,“子晨,这次是救回来了,人却是傻了,想你爹年轻时为你吃的苦,莫要弃他不顾啊!”

沈子晨耳边鸣响,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日来不眠不休,也因听了这些话而备受打击,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沈子晨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身边是柳月莹,却不见沈晏珹。

“爹呢?我爹呢?”沈子晨翻身下床,疯了似的就往外跑。

“子晨,别急,爹挺好的,有人照顾着。”柳月莹拦着沈子晨,“你已经好几日未曾合眼了,再去睡会吧!我给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掴了一个嘴巴。

“我不累,也不饿,你不用费心了!”冷冷看着柳月莹,那眼神比之前的还要冷。

柳月莹委屈至极,流着泪道:“沈子晨,你凭什么打我?我自嫁到你沈家,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是你沈家对不起我!”

“你跟爹说过什么,你自己清楚,若不是你,也不会激得爹如此!”

“我说了什么?好,我告诉你!”柳月莹扯着沈子晨的胳膊,阻住了他的去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一吐为快,“我想和你过正常夫妻间的生活!不为别的,还不是你爹对我有所托付!”

听见这话,沈子晨一怔:“你说什么?”

“那几天你不在,你爹与我说了很多,要我为沈家开枝散叶,这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心愿!”

唯一的心愿……这便是他的心愿?

柳月莹知道只要提及那人,永远都是沈子晨的软肋。

沈子晨仍是冷哼了一声,道:“谁知这是不是你编造出来的?”

“我编的?那天你和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做了什么我也看到了!爹的反应足以证明我没有说谎!”

“你竟然!”

“对,我是看见了!”柳月莹失笑道,“子晨,你放心,我从不想威胁你什么,我只想告诉你,若你还有半分孝心,就应该遂了爹的心意。”

沈子晨无言以对,他竟不知要如何反驳了……

柳月莹已经稳稳抓住了沈子晨的心思,沈晏珹如今这样便是上天给她最好的机会,现在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谁还会追究真实与否!见沈子晨不再说什么,她便温柔起来:“子晨,我给你做了些吃的。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没胃口。”

“爹现在成了这样,你若是再倒下去,沈家依靠谁?”柳月莹说着话,为沈子晨端了几样热好的饭菜,“若是爹还明白,也不愿看你如此糟践自己。”

沈子晨听着柳月莹的话心里像是被人攥了一把,难过得很,却又不想在柳月莹面前表现出来。坐到桌前狼吞虎咽起来,吃的是什么,什么滋味的全然不知,只知道自己要赶紧填饱肚子,才有体力去照料那人。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5 07:32:00 +0800 CST  
还未进屋,变看见屋门大敞着,沈子晨一脸不悦。站在门外便看见一个下人正给沈晏珹换着尿布,尿布上斑驳不堪,那人下身屎尿横流。

因是敏感的部位被触碰了,所以,刺激的他右腿抽动起来,本来弓着的腿一下一下的向下蹭着,脏污便沾满了大腿和残脚。


口中只是啊啊的叫着,口水随着头的颤动蹭了一脸。那下人捏着鼻子,简单的为沈晏珹清理了一下,便裹了新的尿布。沈晏珹因为大病,自主排尿已经很困难了,那下人完全没在意那人因为憋尿而涨红的脸颊和痛苦扭曲的面目。捂着口鼻转身出来便看见站在门外的沈子晨。

那个下人战战兢兢地叫着少爷,沈子晨迈步进屋,手法熟练的揉着沈晏珹有些坠涨的小腹,那人哼哼着,似是痛苦异常。嘴里轻轻嘘着,另一只手轻拂那两颗小球,耐心的等着,前端终于有些涨起,尿流缓慢,却终是滴了出来,两手不停揉着,直到那小头不再滴漏。

那下人也不敢看,只是低着头,沈子晨也不理他,转身便去叫来了沈福。

等一干人来齐了,沈子晨用手一指,冷冷道:“你们便是这样伺候老爷的?”

沈福心知不好,赶紧过去把大敞的门紧紧关上:“少爷,我这几天忙着铺子里的事,这边确是疏忽了。”

“疏忽了?”沈子晨冷笑,“沈家就算关十间铺子也是养得起你们的!”

见沈福吓得直哆嗦,沈子晨冷声道:“沈福,当初是谁拿了全部走货的钱为你接济一家五口?又是谁在遇上劫匪时舍命护在你身边?”

“是,是老爷……”

“那是老爷重要还是铺子重要?!”语声犀利,沈福吓得膝盖一软。

沈子晨指了指刚刚那个下人:“他来沈府不久吧?你就能让他贴身伺候?”说着话,瞥了那个人一眼,“给他开一个月工钱,打明儿起他不用再来了。”

沈福听着,越发觉得沈子晨颇有其父之风,只应着:“是,少爷!”

再次回到房里,沈子晨重新为沈晏珹擦洗,收拾。边干着活,嘴里边跟那人说着话,仿佛和以前一样。说了半天,却见那人没有反应,只是自己走到哪,歪斜的眼睛便跟到哪,让人心疼的很。

坐在沈晏珹身边,为他擦了口水,那人还似从前般盯着自己,却不认得自己了,多么讽刺。

沈晏珹如今全瘫了,起身非常困难,身体各部分都较着劲,稍一搬动便会痉挛。

沈子晨看着那人,那人也歪着头回看着他,只是流着涎水,此时哪怕连一声“晨”也叫不出来了。

“爹,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这人怎么这么粘人,天天缠着我?”沈子晨自嘲着,逗着沈晏珹。

沈晏珹痴傻的看着他,只有下垂的嘴角淌下一缕涎水,口中又含糊着啊啊地叫起来。

沈子晨看着那人,心里堵的不行,喉头也哽咽起来。

“爹这样也挺好的,辛苦了半辈子,终于可以歇歇,不用再为我操心了。”说着便哭起来,几天来的恐惧,失落,懊悔,心疼终于可以发泄了。

沈晏珹蜷在胸前的鸡爪手忽然抖了起来,右手勾着,也在一点一点抽动。

沈子晨抓过那只手,用那手擦着自己的眼泪,破涕为笑:“我知道,爹心疼我,要给我擦眼泪,对吗?”

沈晏珹仍是啊啊啊的叫着。

“爹现在动不了,右手也不能再握笔了,以后爹也不能再对我提什么要求了。”拉过那只外翻的右手轻轻按着,“可是我多希望爹能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或是再给我写些什么……”

沈晏珹手继续抖着,嘴里也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涎水横流,歪着的眼中竟蒙上一层雾气,猛的一翻,只剩眼白。右腿弓起向左侧挤着,脚后跟抵着床,蹭动起来。

起初,沈子晨不知道沈晏珹想表达什么,问来问去,那人却只知道啊啊的叫。伸手进了被子,才发现中间那物又隐隐涨起,前端还有些湿润。这才明白,那人又憋尿了。大掌为沈晏珹向下轻推小腹,嘴里哼着哄小孩子小解的嘘声,另一只手轻握那物,暖着它,渐渐的滴漏增加,淌了沈子晨一手。

沈晏珹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小舌从歪着的嘴角钻出来,涎水无意识的流着,拉下了长长的水迹。与此同时,后闸也失控了,便液喷在了沈子晨手上。沈子晨却毫不在意,如今,沈晏珹只能借沈子晨之手才能勉强排尿。随着那物的松弛,滴漏也停了下来,为沈晏珹清理干净,便为他换了棉垫。


由于渐入初冬,天气又有些转凉,早早的为那人换了厚被子,若是再裹上尿布,只怕会闷坏那人下面,于是沈子晨拿出了之前定制的丝棉厚垫,垫在那人身下,即使那人二便失禁,也是更容易清理了。

看着那人抽搐渐渐缓和,才松了口气。细致地擦着流满下巴的口水,轻轻的吻上去。现在,那人倒是没了反应,也不会像当年一般推开自己,骂一句“放肆”。

沈晏珹渐渐安静下来,沈子晨取过一碗粥糜,那人几日未曾好好进食,已是虚弱不堪。

“爹,我们来吃饭吧。”擦了沈晏珹口边的涎水,又在僵硬的脖颈周围围了布巾,舀了一勺轻轻吹着,又用嘴巴试了试温度,才送到那人口中。


孙郎中特别叮嘱,如今沈晏珹只能吃极软烂的流食,不过他恐怕已经很难吞咽,每喂一口都要确保不呛到他。沈子晨便喂得格外缓慢,勺子放在嘴边慢慢倾斜,让粥糜一点一点的流下去,每流下去一点,便要用手按着那人下巴和咽喉帮助他吞咽。


沈晏珹仍是斜着眼睛盯着沈子晨,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要去配合,仍是啊啊的叫。粥糜流到嘴里时他仍在发声,喉头僵着一下子就呛到了气管里。想咳出来也没有力气,只是大张着嘴巴吭吭的出气,毫无生气的舌头伸出来,涎水带着刚刚喂进去的一点粥糜淌出来。


沈子晨赶忙把手伸到沈晏珹后背,轻轻用力托起那人,慢慢的为他扣着背。由于不敢把人扶坐起来,只是抬高一点就已经惹得那人一阵痉挛。口对口帮他通着气,背后轻拍,好一会儿功夫,沈晏珹才平静下来。

“爹,我们吃饭,不出声音好不好?”耐心的哄着,却不知那人能不能听懂。

沈晏珹因为刚才那一呛,难受已极,呛得他流着泪呜呜的哭起来,又有不少涎水从扯动的歪嘴中流出。

沈子晨看他这样,心疼的不行,只是安慰道:“不哭不哭,是我不好,我慢慢喂,爹不出声了好吗?”

不管说什么,沈晏珹仍是呜咽着。沈子晨没了办法,只得抓过他畸形的左手往自己脸上拍了几下:“都是子晨不好,爹打两下出出气就不哭了好吗?”

不知为何,这法子好像很奏效,沈晏珹看着他,渐渐安静下来。

一小碗粥糜喂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算喂进去一些。沈子晨已是精疲力尽,身边虽有煲粥的小炉,一碗粥也是凉了热,热了凉。

看着沈晏珹的模样,沈子晨心知他真的是痴傻了,但若是自己不在身边,他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愿,谁又能像他这般一一看顾着。若是不细心不耐心,那人也许只能活活的受着那些痛苦。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5 07:37:00 +0800 CST  
被吞了。。。补发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6 11:01:00 +0800 CST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6 11:02:00 +0800 CST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6 11:02:00 +0800 CST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8 06:43:00 +0800 CST  
不是没有更,是被删了。。。只能截图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8 06:44:00 +0800 CST  
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河蟹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9 12:42:00 +0800 CST  
难熬的冬天终于过去,沈子晨仍是每日为沈晏珹针灸,手法也愈发娴熟。刺激脑部神经的几个穴位,不到半年,沈晏珹精神大有好转。其实沈子晨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针灸起的作用,还是得知柳月莹怀孕的精神作用,那人的确在慢慢恢复。

有时,沈晏珹糊涂起来仍是谁也认不得;明白的时候,便总想努着嘴说话,他也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句子,虽是言语困难,但能用眼神做些简单的交流。

身体上的问题恢复的不甚明显,许是躺的久了,四肢已经瘫废,再加上年纪渐大,两次中风的打击,想再恢复如常几乎是不可能了。

沈子晨只希望沈晏珹能简单的表达,至少不用再那样受罪了。

随着沈晏珹神智的恢复,那人清醒时便毫无意外的如以前一样固执任性起来。他开始学会反抗沈子晨,若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即使沈子晨磨破了嘴,他仍是坚持己见。

春末夏初,草长莺飞。

这天早上,沈晏珹望着窗外的绿色出了神。

沈子晨边帮他换着尿布,边问他:“爹在想什么?”

沈晏珹仍是看着窗外,嘴角挂着涎水。

沈子晨又叫了一声,看那人仍是不理他,便以为那人又是糊涂了。

谁知过了一会,那人努着嘴,喘息起来。沈子晨怕他心疾犯了马上给他顺着气,刚要喂药,便听见那人模糊地发出了一个字音。

沈子晨喜出望外,凑近那人:“爹想说话?慢慢说,子晨听着。”

沈晏珹歪着嘴,又喘了几口粗气,重新努力调整了口型发出了一个“呼”的音,这已是他的极限,说完嘴巴又歪下来,口水布满了唇边。

“呼?爹说的是呼?”沈子晨不明白沈晏珹的意思,只能胡乱猜着,“爹想睡?还是有东西烧糊了?还是……”

沈晏珹见沈子晨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便着急起来,鸡爪手抖得更凶了。沈子晨给他擦着口水,耐心的安慰着:“爹别着急,慢慢说,子晨听着呢。”

沈晏珹吃力的努着嘴,又发出一个类似“吃”的声音。说完便紧紧盯着沈子晨,希望他能明白。

吃?呼?沈子晨努力的猜着,却又怕沈晏珹着急,不敢问那人。难道是饿了想吃东西?指了指小炉上煨着的一小锅汤……

沈晏珹急坏了,大张着嘴任由口水涌出,“啊……哈啊……呼……啊”鸡爪手抖着,两条腿抽动着,打起了摆子。

沈子晨就怕他任性起来,上一次跟自己闹脾气,左手抖得太过厉害把自己的下巴撞出一片青紫。沈子晨心疼不已,便总是妥协着。

这回倒好,妥协的机会都没了……除非他猜出来沈晏珹的意思。

“爹别着急,是子晨太笨了,我再想想啊!”嘴上说着,手伸进那人胯间,果然又湿了。随着针灸的刺激,如今那人排尿偶尔会难以自主,大部分时间都是失禁的状态,时时漏着,却根本不自知。要给沈晏珹换尿布,那人却犯起脾气来,沈子晨一碰他,他便啊啊大叫起来。

这时,柳月莹正好进来请安,便看见了这一幕。自从有了身孕,柳月莹行事处处谨慎,总是想法讨好沈子晨和沈晏珹。她心里虽是有了别的盘算,但也要韬光养晦,不能急在一时。她时时盼望沈晏珹赶紧咽气,但是面上却是藏的很好。

行了礼,便看出了这父子俩又开始较着劲儿了。

“子晨,怎么了?”柳月莹问道。

沈子晨也不理她,但是沈晏珹看见她却仍是任性的叫着。柳月莹却笑起来,拿过布巾擦着沈晏珹的口水问:“爹说的是‘出’,您想出去走走对吗?”

沈晏珹看着柳月莹,眼神露出欣慰,颤着头点了点。

沈子晨憋闷,心中妒意满满。一把抓过柳月莹手中的布巾。那人的想法只能是想,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有移动的可能。虽说经过沈子晨一段时间的努力,沈晏珹身子不似原来那般僵硬了,但是也只是能稍稍坐起一些而已。沈子晨不愿打击那人,却又不知说什么能让那人接受。

柳月莹看出了沈子晨的为难,便抚着出怀的肚子,说道:“爹,我昨日出门进香,遇人便都说我怀的是男孩儿!”

沈晏珹此刻清醒着,用这招便再好不过了,那人听了柳月莹的话,有些激动起来,刚刚还想出去的念头立刻抛到九霄云外。

柳月莹继续哄着,跟沈晏珹讲着孩子是如何踢他,如何不老实的,惹得沈晏珹扯了好几次嘴角。柳月莹边与他说话边掀开被子,看见那人下身一片濡湿,便打开尿布,耐心的为他擦拭着,手法轻柔,熟练。又为沈晏珹裹了新的尿布,沈子晨怕惹那人不悦,也不好发作,只得给柳月莹打着下手。

柳月莹坐下来,安慰道:“如今爹虽是不能动,却是有人在身边时时伺候,我们孝顺您,将来还有孙儿绕膝,爹应该更加开怀,是不是?”

沈子晨看着柳月莹这样耐心,眼中满是关怀,也是意外得很。难道这女人真的已经放下了那些多怨念?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9 12:49:00 +0800 CST  
平静的日子往往是暗潮涌动的,当下政局纷乱,已经渐渐形成军阀割据之势,百姓流离失所。沈家的生意并不好做,不是有打砸闹事的,就是有穿着各色军装的乌合之众骗走些财物。
这一日,沈子晨接到上海的同学方隽如的来信。一同留学归国的好友来信自是激动不已。趁着沈晏珹小憩时,便拆开来看:
子晨吾兄 挚友 见字如晤
一别已是三载有余,不知你一切可好,伯父身体可好。
回想当年投奔沈兄数载,伯父将我视如己出,慷慨接济,助我渡过难关,如今我已立足上海租界,却时时不敢忘怀当年恩情。
如今天下纷扰,政局云谲波诡,惟念沈兄一家安危。天下之战,一触便发,若蒙不弃,沈兄可携家眷往我处暂避。
沈兄三思,时不我待!
隽如再拜伯父 吾兄
读罢这封信让沈子晨如饮甘泉。当年的挚友,今日仍然如此赤诚,心下不禁感动。看了看随信一同寄来的几张照片,方隽如是一身医生打扮,照片的背景是上海的一所医院。
他果然如愿做了医生。想当年他父母受袁氏复辟牵连,先后冤死狱中,身边已是没有人敢接济他。作为同学的沈子晨便将他带回自己家中,沈晏珹可怜方隽如遭遇,便毅然决定让将他留在沈府,供他读书生活。自此两人便如兄弟般一起度过青春时那最叛逆的两年。
十五岁那年,沈子晨突然提出想出国游学,沈晏珹也没劝阻便答应下来。为了让立志学习西医的方隽如也受到良好的教育,沈晏珹便出资将这小哥俩一同送出去了。但是当年因为沈晏珹出了意外,沈子晨便不辞而别,提前回国,自此两人少了联系。现在回忆仍是历历在目,只是一切物是人非而已……


想着自己手里那些治疗心脏病的西药,还是当年方隽如调制的。但是他不想方隽如分心,便没有与他提过沈晏珹中风的事。


如今天下大乱,自己这家业能否守住实在不敢去想,但若这样虚耗下去,再来个军阀将自己的家产都卷走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可是真的一切都来不及了!沈家偌大,树大招风!沈子晨想做下决定,但是他最担心的就是沈晏珹。那人身体刚刚好转,若是此刻告诉他沈家家业不保,更要背井离乡,举家迁往上海,还不知那人会怎样反应。沈晏珹胸前的手抖了起来,沈子晨知道那人醒了,便探身过去。


无论如何,背井离乡,已成大局。只能慢慢做沈晏珹的工作了。沈晏珹醒来,看见沈子晨一脸愁容,憔悴不堪,心里也是疼的不行。但自己不能言语不能行动,如同废人一般,过早的把负担都交给了沈子晨,越想越是难过,便激动起来。双眼翻着白,头也歪着抽动起来,斜张着嘴,吭哧起来,嘴边银丝满布。鸡爪手抖得更凶了,右臂也带着残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床。右腿又搅着左腿,打着尿摆子,后闸却是大开,噗噗几声之后,稀便淌了出来。沈子晨赶忙一边安慰一边伸手帮沈晏珹排尿。这几日,沈晏珹肠胃不好,有些拉肚子,后闸总是喷出些浅黄的便液。沈子晨常常是手上沾着脏污给他排尿。轻柔小球和那根小肉,一手推着小腹随着身体走了起色,沈晏珹又恢复了身体的敏感,此时让沈子晨抚着那物,心里竟有种难以言说的兴奋。


沈子晨也感到那人小肉有些抬头的趋势,直激得他忍不住想用口含住,好在没一会儿,尿流就艰难的流出了。随着尿液的排出,沈晏珹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抽着。


口中呼呼作响,刚刚止住的抽搐又因着憋痰的刺激发作。沈子晨漱了口,便口对口用力吸着,那人鸡爪蹭着沈子晨胸口越抖越烈,直到浓痰吸出时,才渐渐平静。沈子晨吐了口中异物,为那人换了干净的尿布,便想着分散沈晏珹的注意力。沈晏珹看着儿子如此照顾,心中又是失落起来,想自己叱咤半生,如今却瘫废至此。自己糊涂的时候更不知给沈子晨添了多少麻烦。但看沈子晨并无丝毫厌烦之意,在自己昏沉的日子里,只偶尔记得沈子晨的声音时刻萦绕,虽不记得说的什么内容,却能感到一种无比的深情。自己也隐约记得那次沈子晨发狂的情形,沈晏珹其实什么都知道一些,到他不愿去面对,也许是年纪大了,做事也越来越没有勇气了。


如今柳月莹有孕,再过几个月自己便要做祖父了,心中欢喜同时,他更无法忽视心中还有一丝酸涩之感。若是沈子晨有了孩子,便不会像现在般一心都扑在自己身上了吧。


世人都说,人是往下疼不往上疼的,其实自己也早就做好准备,有一日自己将被厌弃的命运。沈子晨看那人出神了,心知他好强心作祟,又开始失落了,便安慰道:“子晨说过,不管爹什么样,我都会在爹身边照顾。”看那人面色稍稍缓和,便鼓起勇气想与那人说迁居之事。拿过方隽如的照片,放在沈晏珹眼前:“爹,你看,这是谁?”沈晏珹虚着眼,努力的看着照片上的人,嘴巴大张着:“啊啊……啊……发……啊”“对,就是方隽如!他如今在上海做医生了!”


沈晏珹展颜,面色透着欣慰。沈子晨给他擦着涎水,酝酿着下面的话:“爹,子晨跟您商量件事,不过您要保证不许激动,更不许生气,只是商量,好不好?”沈晏珹看出了沈子晨的忐忑,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了。“爹,现在天下纷乱,军阀割据,咱们这里也遭牵连了。”看着沈晏珹微微蹙眉,沈子晨伸手轻轻抚着那人眉头。沈晏珹知道他是何意,便示意他接着说。“儿子愚笨,守业艰难。”有些不忍往下说。


沈晏珹看着他,眼中充满怜爱,并无责备之意。“虽勉强支撑,却不是长久之计。


国难将至,儿子恐也无法力挽狂澜……”沈晏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听到这,他已经猜到沈子晨要说什么了。“沈家树大招风,到那时也难以自保。爹这半生心血……”沈子晨终于哽咽不忍再说了。


沈晏珹长长的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看沈晏珹这样,怕是伤心难过了,沈子晨安慰道:“子晨认为只要我沈家人在,家业定会再兴!”


沈晏珹听他说着,忽然明白,沈子晨今天说是与他商量,恐怕心里早就有所计划。


沈晏珹歪斜着脖子,头轻颤了几下,表示同意了,又看了看沈子晨,用眼神询问着他要如何做。沈子晨看着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有些意外,便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沈晏珹:“我打算变卖一些家产,全家移居租界,投奔隽如去。隽如也正有此意。”


沈晏珹听着,一切并无不妥,只是自己瘫痪在床,柳月莹又有孕在身,千里迢迢去往上海何其艰难啊!


沈子晨看出了他的心思:“爹这边,我会时时看顾。办法我已经想好,绝不会让爹受一点罪的。”沈晏珹扯着嘴,笑了,如今沈子晨却是成熟不少,自己便也放心了。


想着即便是受罪,也不能拖累了沈子晨。


此去路途遥远,说不定自己已撑不到上海,但现在必须打起精神,让这孩子没有后顾之忧才行。


沈子晨却明白,沈晏珹不是个顽固不化的人,只是有些保守固执,今天如此顺利,沈子晨也知道那人是不想拖累了自己。


沈子晨疼惜沈晏珹,一头扎进沈晏珹脖颈中,双臂环住瘦弱之人,好似撒娇一般:“子晨发誓,绝不让爹受半点委屈。”


沈晏珹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看着沈子晨偶尔只对自己才流露出的孩子心性,也是哭笑不得:“啊,哈啊……呃,滴……啊”


沈子晨知道他要说什么,吻住了那人不住颤抖的手:“子晨当了爹,也是爹的儿子啊!要照顾爹一辈子,爱护爹一辈子!”


沈晏珹脸上有些烧起来,他始终是知道沈子晨的感情的。不管自己面不面对,沈子晨依旧热情不减,只是自己还是无法接受。


但每每沈子晨呵护疼惜自己时,自己竟还有些无法抗拒的期盼着这种爱。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09 12:59:00 +0800 CST  
随后的时间里沈子晨便忙着处理沈家家产,为迁居做准备,自是不能像平时般时时照看在沈晏珹身边。因为事宜太过繁杂,沈福也要帮沈子晨处理。

沈子晨只得将沈晏珹托付给柳月莹照顾。柳月莹平日里都是一副赎罪的样子,沈子晨见她有所改观,所以才放下心来。
夏日将近,这几日沈晏珹总是睡不好。一来是因为沈子晨总不在身边照顾,二来天气渐燥,身体有些受不住了。人也是糊涂时候多,清楚的时候少。
沈子晨已经忙了两夜未曾回家休息了,这日早上,柳月莹还未进门便听见沈晏珹低低呻吟起来。进了门便看见那人右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右腿带着外翻的右脚不停踢踹着,脚跟已经磨得通红,右手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床,下身已是一片狼藉,尿布浸着黄渍,早已裹不住,有些脏污已经渗了出来。头抽的紧紧贴住了左肩,口水把整个肩膀的里衣全染湿了。左手抖得厉害,不停地撞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已经斜翻上去,难受的只剩下轻哼呻吟。
柳月莹叫了几声,看那人仍是没有反应。柳月莹心中真想就此让那人难受至死,但是又怕沈子晨回来无法交代,只得硬着头皮服侍。
坐于床边,解下沈晏珹的尿布,下身屎尿混着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柳月莹慌忙地捂住口鼻。看见那人的下身有些微红,许是这两日没有给他及时排解造成的。柳月莹却不管这些,简单的擦了几下,就要给他裹上新的。
沈晏珹下身的红肿被碰触,疼得立即歪着嘴巴叫了起来。柳月莹冷笑着小声道:“叫什么叫,你那宝贝儿子还回不来呢!”柳月莹并不担心沈晏珹会怎么样,此时这人与沈子晨上次离家时状态完全不同,现在的沈晏珹已然神志不清,即便自己对他不好,他也有口难言,只能活活忍受。若是自己对他照顾不周有了差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挡箭牌,她可以以身体不适为由,再来演一场苦肉计,沈子晨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这正是柳月莹想要的!
粗暴的抬起沈晏珹的左腿,就把尿布塞了进去,谁知这一拉扯,一股恶臭便淌了柳月莹一手。柳月莹重重的摔下了沈晏珹的腿,只觉一阵恶心:“如今添了新毛病,我不摸你你便不拉,是不是?”说着话便狠狠地掐了沈晏珹小腿里侧一下。
沈晏珹本来僵着的头被这一掐,刺激的立刻仰了过去,嘴巴一张一张的,眼泪簌簌的流着。本就娇嫩松弛的皮肤,被这一掐顿时印上了一块青紫。
柳月莹看他这样,心里出了一口恶气,痛快得很:“爹,你要好好活着啊,我还要好好孝敬您呢!”说着话,便又掐了几下。柳月莹现在忽然不想让沈晏珹死了,有些罪还是活着受才更有意义。
第三日一早,沈子晨终于回来了。屋里一切如常,床上那人也是浅眠着。
看见柳月莹挺着大肚子,努力的服侍着沈晏珹,也是稍感安心。柳月莹看见沈子晨,便哭起来,说道:“爹这几日总是昏昏沉沉的睡不好,我整夜守着,也是心疼不已。”
沈子晨听她这样说,刚刚放下的心又揪起来了。给沈晏珹换尿布时,看见那分身竟红肿起来,便知道这几日排解不利,有些发炎了。他也不想责怪柳月莹,毕竟他无法要求别人与他一般为那人排解。忽然,小腿内侧的几个紫色的点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柳月莹早就为自己想好了说辞,不等他问,便接着抹泪道:“爹的右腿弓的厉害,自己伤了自己都不自知。”
沈子晨不太相信柳月莹的话,但是他也不愿相信柳月莹心肠会是那样恶毒。为了沈晏珹,沈子晨只能服软:“这几日辛苦了。”
柳月莹几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随即就想到,沈子晨这样还不是有求于自己,便对沈晏珹更加妒恨起来。
“我要出去几日,也是最后一趟了,还要再辛苦你……”沈子晨实在是不习惯和柳月莹说话。
“子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安心去吧,我会尽力的。”柳月莹一副贤淑模样。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12 23:05:00 +0800 CST  
沈子晨让柳月莹回去休息,自己留下照顾。

为那人排着尿,谁知一碰那小肉,沈晏珹便抽搐起来,退开外面那层保护,里面的小头已是红肿发炎,沈子晨疼惜的捧着不敢用力。嘴巴温柔的含住,配合着手的动作,沈晏珹才将剩余的尿液排净。下身火辣辣的灼烧感,打断了沈晏珹的浅眠。


睁开眼,就看见沈子晨,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

“爹。”沈子晨叫着,心里也疼着,手上涂了清凉消炎的药膏为拿小头轻轻擦着,沈晏珹顿觉舒服许多。

右手直直的抬起来够着沈子晨,沈子晨拉过那手,吻了吻:“这几日爹受苦了。”

沈晏珹嗯嗯的叫着,头左右摆了摆。他想告诉沈子晨自己很好。眼睛盯着沈子晨,目光中满是疑问。

“爹放心吧,情况一切顺利,只是明日还要去办些事情,这一路上的采买用度这几日也要准备出来。”用布巾轻擦口涎,抱住了沈晏珹,吻了那人灰白的头发,“我不在,爹要受苦了,若是那女人对爹不好,爹一定要告诉我!”

沈晏珹又摇了摇头,他想让沈子晨安心,什么也不想说。若说柳月莹这些日子所作所为,沈晏珹也是多少有些感觉,有时清醒着,却也是装糊涂,谁让自己已经如此无用了呢?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沈子晨便动身了。临走前,柳月莹满心期待沈子晨能对自己和孩子有些关照,可沈子晨只说了一句:“善待我爹!”

柳月莹顿时怒火中烧,进了屋便没好气的摔摔打打起来。

沈晏珹本就浅眠,如今听着声响便知道柳月莹又发起脾气了。只是闭着眼装睡,耳边的言语却不住的刺激着他。他想忍着,身体却根本不听话,小腹憋得生疼,腿打起了尿摆子,胸前的鸡爪抖着,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除了拉就是尿,你还知道什么?”说着话,用手狠狠按住沈晏珹鼓胀的小腹,疼得他又是一阵抽搐,可是下身却不通畅,疼痛撞击着他脆弱的意识,嘴巴大张着,小舌无意识的伸出来,挂满银丝。

这时,下人敲了门,说是来送煲好的粥,柳月莹便坐在床边,细致地为沈晏珹擦着口水,柔声说:“爹,我们起来吃饭吧。”

等那下人转身出去,柳月莹便一把拉起沈晏珹让他靠在床沿上。沈晏珹哪受得了这样的折腾,眼睛上翻着,后闸闷响了几声,一股恶臭弥漫,涎水止不住的淌下来。

柳月莹拿过刚刚煲好的粥,吹也不吹,舀了一大勺,就放进了沈晏珹口中。滚烫的粥滑进口腔的一瞬间,沈晏珹就失声大叫起来。沈晏珹粗喘着,粥液很快就呛进了气管,浑身像筛糠般抖动着,本能的咳了起来,却无力咳出,呛得几乎要窒息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口水混着粥液顺着被烫红的小舌滚滚而下。

柳月莹看沈晏珹这样,也被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这样不冷静。若是沈晏珹就此一命呜呼可怎么好。扶起那人拍打着他的后背,为他顺着气。又找来了治疗心疾的药,给他服下了。

过了许久,沈晏珹才一抽一抽的平静下来。他睁着泪眼,看着柳月莹,眼中有些光闪动着。

柳月莹被她看得心虚了,心想着老头子不会脑子清楚了吧?用布巾给他胡乱擦着脸,却清晰的听到从沈晏珹口中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柳月莹吓得不知所措,忙别过头,躲开了那双眸子。心里慌得不行,不知道沈晏珹为何要说这个,难道又傻了?不对,若是已经糊涂了,又怎么能讲出话来……

越想越害怕,想着早上沈子晨对自己的态度,还有对她说的话,恐怕这老头子昨晚就已经告了自己一状,真是小看了沈晏珹。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怕摊牌了。

“原来爹是装的,真是难为您了!”

沈晏珹也不想说什么,口中灼烧感仍未散去。他本以为柳月莹不会救他,自己若是被呛死,也算是解脱了。柳月莹既然动了恻隐之心,自己与她本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爹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吗?”柳月莹狠狠道,“因为沈子晨不爱我……”她凑近沈晏珹耳边轻声说着:“他爱你!”

沈晏珹努力的别过头,此时他真希望自己是糊涂的。

“我自嫁到沈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躺在这里受折磨,我受得折磨又比谁少?”柳月莹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我本以为有了这孩子,子晨会对我有所改变,但总是我一厢情愿。”柳月莹扳过沈晏珹的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现在,我恨沈家,更恨这个孩子!”

沈晏珹看着她瞪着通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自己,也觉十分痛心。若不是自己,一切也许不会是这样。想到这,便激动不已。

柳月莹看着他又抽搐起来,摔了门走了出去。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12 23:09:00 +0800 CST  


楼主 啊月嫂  发布于 2017-03-12 23:11:00 +0800 CST  

楼主:啊月嫂

字数:41588

发表时间:2017-03-05 04: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04 03:30:2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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