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负初心(原著向,有甜有虐,HE)

今日毕,关于星座的认知是翠翠的想法喔~跟三火没关系~~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3 21:10:00 +0800 CST  
26Q

在老宅总是起得很早的,每月回来的一次绿间友田都会教绿间一些医学上的知识,有时是药剂,有时是解剖。绿间的化学学得更好一些,也对药剂比较感兴趣,但也不是每次都能顺了他的意。

老宅下有一个地下室,那里是绿间友田做实验的地方,除了绿间外,真茜和奈奈子都不被允许进去。

绿间友田带着医用手套把一只小白鼠丢到绿间面前,随口说道,“肝脏。”

绿间低着头半响没有动,那只小白鼠已经被注射了麻药,站都站不稳,在工作台上直打滚。

绿间友田从一旁拿出培养皿转身看见绿间还没有动便皱起眉,“愣着做什么?”

小白鼠吱吱地哀叫着,绿间没说话,绿间友田也没有催他。他或许对绿间很严厉,但同时他也敢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绿间真太郎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绿间友田平时训得再难听,绿间在他眼中都是优秀的,如果真要说哪里不足,那就是太心软了。

“动手。”足足过了三分钟,绿间友田才命令道。

绿间这才下定决心伸手去摸台上的刀,绿间友田冷不丁地开口,“右手!”

绿间被他吓得一颤,颤颤巍巍地换右手拿起刀,绿间右手拿刀和筷子都会发抖,几乎不受自己控制。绿间友田就站在他身后看,他很清楚绿间这是心理问题,没有任何病理因素,他总是会想,如果绿间能有自己的坚强就好了,可偏偏在这一点上,绿间似乎多少继承了他的母亲。

绿间友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绿间剖开白鼠的皮取出肝脏才放过他。绿间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接下来的实验都是他很擅长的,等安置好培养皿才总算离开实验室。

“爸爸,”真茜直接扑过来,绿间友田摸摸她的头笑道,“怎么了?”

“爸爸,刚刚赤司叔叔打电话来说一会要过来看您和母亲。”

绿间的眸子一缩,绿间友田点点头很高兴的样子,“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真茜看着手表算了算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左右。”

绿间友田点点头朝绿间说道,“去换身衣服。”

绿间回房换了件干净的衬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却有些对不上焦。或许只是因为这座老宅太闷了,绿间心中有些发紧。

赤司家主是带着赤司征十郎一起来的,绿间跟在父亲身后,朝赤司家主鞠躬叫了声“叔叔”,直起身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赤司身上。

“真太郎还是那么懂事。”赤司家主夸赞道。

“总不会比征十郎还懂事吧?你这可是在挖苦我。”绿间友田笑着指了指他。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屋,赤司家主是听闻绿间家出了事才特地过来,奈奈子看见赤司很高兴,拉着他的手问,“阿征啊,一晃好久没见你了,小时候还经常来找真太郎玩呢。”

绿间默默地攥起拳头,绿色的眸子紧紧锁在赤司的头顶。

赤司大方地笑了笑,“真太郎现在学习也很忙,不过平时我们也经常在联络,上次还在街上遇到了,是吧,真太郎?”

赤司问,他转过头,异色的双眸温和地看着自己,但绿间却不敢信,他明明在说谎,国中毕业后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联系过一次。

“是的,母亲。”绿间点着头。

奈奈子精神不太好,又很爱担心,这是连赤司都清楚的事。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哄着这个女人,顺着她的心意,绿间是万万不会说出任何让奈奈子担心的话的。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和友田也去叙叙旧。”赤司家主拍了拍她的肩,几人便一同离开了。

“征十郎,你也去和真太郎叙叙旧吧!”

“是,父亲。”赤司恭敬地弯了弯腰,书房的门关上,走廊里顿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好久不见,真太郎。”赤司转过头笑着,那样的笑容却让绿间别开了眼睛。

的确好久不见,绿间觉得他们就好像七八年没见了一样,甚至连这句“好久不见”都不知要怎么才能自然地说出口。

赤司看着绿间的卧室笑道,“你的房间还是老样子。”

那样从容不迫的样子,说着以前的话,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绿间给他倒了一杯茶,指着书架上的书道,“你上次提到的《中世纪红酒鉴赏》。”

赤司一怔,看到书架上那本书笑了笑,“原来你还记得啊。”

绿间的手一紧,「原来你还记得啊」,就好像他已经不记得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4 21:35:00 +0800 CST  
“我现在对那个已经不感兴趣了,”赤司坦言道,“反倒是最近看了几本很有趣的书。”

“什么书?”

“很多”

“什么类型?”

“轻小说。”

绿间一惊,讶然地看着赤司,他可不记得赤司是喜欢看这种书的类型。

“你不要误会,”赤司笑着摆摆手,“是之前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很爱看轻小说,我就看了几本。”

绿间点点头,赤司就是这样,为了跟任何人都有话题可聊,什么圈子他都懂一些。但人终究是会变的,国中毕业后不过大半年,两人间的距离似乎就比中三时更加遥远了。

“要下将棋么?”绿间问道。

赤司勾起嘴角,“难得你主动邀请我,当然要下。”

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盘将棋,有些老旧,赤司看见这盘将棋时微微一惊,转而怀念地道,“这将棋还真是熟悉。”

赤司随手拿起红色的王将,绿间扶了扶眼镜,“你拿错了,那枚是我的。”

赤司怔了一瞬,翻过将棋,反面果然用小刀歪歪扭扭地刻了一个“真”字,有些熟悉,又似乎太过久远。看着那个字,赤司恍然想起当年他们坐在桌前认真的在将棋后面刻上彼此的名字。

想到曾经,赤司便笑了,把将棋递给绿间,“我的确拿错了。”

如果在以前,赤司是绝不会拿错的,他本就是几乎不会犯错误的类型,何况那枚将棋是他自己选的颜色亲手刻上的字,红色,就象征着他自己。

「那我把红色的旗子让给真太郎,这样就不会输了。」

绿间攥着另一枚刻着“征”字的将棋,许久才摊开手放到赤司面前。曾经的安慰也好,誓言也罢,似乎都变成了小孩子的玩笑,赤司笑一笑就可以全部忘记,自己还要傻傻地把玩笑当做承诺。

两人就那样自然的,像国中时切磋一样,那些过去,赤司不说,绿间也不会提。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一步步走到今天,绿间觉得自己对于赤司来说除了曾经的队友、还算谈得来的旧同学,似乎就再没什么特殊了。

“你在秀德过的怎么样?”赤司随意地问。

“还好。”绿间也就那么随意地答。

“你还是老样子。”赤司笑着摇了摇头。

绿间搞不懂,什么是老样子?赤司总是一副怀念的样子说他还是老样子,可我的老样子你真的还记得吗?当两人早没了当初的友谊,这样的话听来就无比的讽刺。

“我看了你和哲也的比赛。”赤司一边下棋一边道。

绿间顿时坐直身子,“怎么样?”

可说完他立刻便低下头,能怎么样呢?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败北,却没想到竟然是败给了黑子。

赤司轻笑了两声,并没有多言。

“你笑是什么意思?”绿间有些不悦,“你是在嘲笑我吗?”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赤司的声音突然冰冷起来,“真太郎,我一直是尊重你的,也尊重你的才能,但是秀德并不适合你,我记得我为你们做择校指导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秀德并不是一支适合你的队伍,因为晨间占卜而选择这所学校,是你太任性了。”

绿间瞪着眼睛,眼看着赤司左眼中金色的眸子越来越亮,就像国中时两人在一起聊天时那样,突然性情大变的赤司。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赤司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绿间的心情,“因为你没有听从我的话。”

绿间手中的棋被骤然攥紧,将棋的棱角仿佛要刺进手心中,赤司就像没看见一般扬了扬下巴,“该你了,真太郎。”

绿间低头,放眼望去棋盘上都是赤司的棋子,一枚又一枚,紧紧逼迫、步步为营。自己似乎也曾经是那些棋子中的一枚,现在他选择离开与将为敌。

绿间直接松开手,棋子掉到棋盘上打乱了一盘好棋,赤司看了眼被毁了的棋局又冷冷地抬头注视着绿间。

“赤司,”绿间指着被打乱的棋盘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每一步棋都在你的预料之中的。”

“不,输的人还是你。”赤司执起棋盘的最边缘未被打乱的棋子,“将死。”

“真太郎,你的确很有才能,但你太感情用事了。”赤司毫不客气的说,那双异色的眸子就像一条锁链锁住了绿间的脖子。

绿间攥起拳努力强装镇定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自尊,“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赤司笑了,一瞬间仿佛突然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赤司征十郎。但他说出的话却是冰冷的,“就算那是会让你沦为输家的事?”

“我会赢给你看的。”绿间的目光倔强地紧咬着赤司不放,“在冬季杯上。”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4 21:35:00 +0800 CST  
今日毕~最近忙的团团转,存稿都没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4 21:36:00 +0800 CST  
27Q

高尾发现最近的绿间让人很难搭上话,虽然绿间本身就不是个多话的类型,但最近他的气场也未免太强了些。

分组练习时,绿间灵巧地连过两人,在第三个人面前投了个三分,明明已经是十分周密的三人联防了,绿间却硬是闯出一条路来。

“喂!绿间!”宫地面色不善地走过来,高尾心中暗叫不好,连忙跑到绿间身旁。

“刚刚为什么不传球!篮下有大坪,身后有高尾,你没看到土村是无人盯防的状态吗?”

“我知道。”绿间平静地推了推眼镜。

宫地的的额头上顿时青筋暴起,“你知道个鬼啊!我可不会听你撒娇!”

“前辈前辈,冷静,冷静一下!”高尾连忙从身后架着宫地的胳膊。

“我知道。”绿间又重复了一遍,那认真的口吻让宫地冷静下来,“但是现在,我想变强。”

绿间的声音不算大,整个篮球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已经是篮球部中最强的人了,却还如此努力、不知足地想变得更强。

球场安静了几秒钟,大坪突然走过来道,“我知道了,那今天起直到WC开始之前每天训练结束后,你留下来特训吧!”

绿间一怔,大坪调侃道,“论特训计划我可不会输给你。”

绿间微微低下头,“谢谢。”

拜绿间所赐,高尾每天的训练时间也延长了,每次都是他被累得趴在地板上动不了时,抬眼还能看到绿间那坚持投篮的身影。

绿间的篮球毫无疑问是技巧派,但他的训练方式却是再基本不过的基础训练,投篮,折返跑,耐力,都是人人皆知的道理,但绿间却能做到超乎常人,却能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仍然要站在球场上。

高尾记得,有一次特训结束后绿间直接就摔到地上站都没站起来,还是高尾把他扶上板车拉回家。可第二天,对方就跟充满了电的机器人一样,不知疲惫地投入到下一场训练中。

高尾有时就会想,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绿间,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苛责地对待自己,而他到底又是有多想赢,才能一次次地超越自己的极限。

胜利对于绿间来说又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WC预选赛上,秀德和诚凛又冤家路窄地狭路相逢。赛前,在休息室里,绿间毫不犹豫地站起来,用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声音说,“我来迷惑他们,传球给你们。”

屋内顿时一阵寂静,然后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喂喂,绿间,你刚刚说什么?谁快来录下来!”

绿间攥着拳,目光坚定地说,“为了胜利不管多少次我都会说,我来迷惑他们,然后传球给你们。”

他还有一场无论如何都要赢的仗要打,死都不能输在这里!否则他执意违背赤司的意思来到秀德,他一厢情愿地坚持了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呢?

高尾当然不知道绿间心里想的是更远之后的事,他只是忽然由衷地开心,虽然他只是绿间口中的“你们”之一,但似乎即使被画了“圈子”,他也终于成为了一个可以让绿间依靠信赖的人,一个高尾一直期待的能从绿间口中听到的“队友”。

“你这次看上去比上次要高兴许多呢,是对绿间君的事有头绪了吗?”对位时,黑子冷不丁地这么问他。

“我看上去很高兴么?”高尾笑了笑,“我们可是很严肃的在向你们讨旧账。”

是我们,是秀德,是一个整体。

高尾咧开嘴得意地道,“这次我和小真可不会输给你和火神喔。”

黑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很抱歉,我们也有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输掉的理由。”

那场比赛是平局,也算差强人意,不管是秀德还是诚凛都已经尽力了。高尾看见绿间认真地代表秀德在赛事流程图上画上晋级的红线,画完线,他的目光却落到了流程图上的另一头,那样严肃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结束比赛的选手。

事实证明那并不是高尾的错觉,预选赛明明已经结束了,但绿间的训练量却只增不减,几乎从未喘歇,不敢懈怠,甚至在考试周前还向教练申请了篮球场的使用权。

这简直太不像绿间了,他并不是那种会在考试前仍然坚持训练的人,他总是理智的把什么时间该做什么分得很清楚。尽管那次考试绿间仍旧稳居年级前三名,但和第四名却只差了1分。老师有些担心地找他谈话,告诫他不要因为社团活动耽误了学习,绿间点着头却似乎不甚在意。

“成绩下降了,家长不会训你吗?”高尾拄着下巴问道。

绿间顿了顿道,“他们并不在意我的成绩。”

绿间仍旧不知厌烦地练习着投篮,但高尾却觉得他越来越焦躁了,高尾不知道他到底在烦躁些什么,但绿间不肯说。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5 21:38:00 +0800 CST  
一晃已经进11月份,天气渐渐冷冽起来,冬季杯也终于正式开幕,通过预选赛杀进重围的8支队伍都有着不可轻视的实力,秀德的训练也从基础练习过度到了每日的分组对战。

高尾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盯防自己的两人,突然一个转身把球传给了一旁的绿间。

“Nice!高尾!”宫地忍不住喊道。

绿间的位置极好,盯防他的人还没追上他,再加上他那几乎百发百中的全域三分球,球只要到了他的手中,这三分似乎就已经提前入账了。

绿间毫不犹豫地起跳投篮,高尾已经松懈地转身回防了,后补队伍中的一个人突然喊道,“篮、篮下!”

高尾猛地回头,正选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准备回防了,而那颗篮球竟然没等到篮筐就先掉了下来,站在篮下的二军队员只是伸手一接,球便弹到了他手里。

全场都安静了,连那个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才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球,后知后觉地传给队员。

绿间真太郎竟然投失了!

这几乎不可能!高尾扭头去看绿间,绿间皱着眉,不甘心地咬紧牙关,他的脸上有气愤有自责,唯独没有他们每个人都有的震惊。

高尾皱着眉看了眼绿间的手没有说话。

那场对战绿间一共失误了三球,进球的轨迹也总是有偏差,这几乎是从未出现的情况,连宫地都忍不住问,“喂,绿间,你今天状态不好吗?”

“没有。”绿间闭着眼转身回防,躲开了高尾探究的目光。

教练在场外撑着下巴看,也没有阻止。而是在当天的训话结束后顺口说了一句,“绿间,你的特训今天开始暂停。”

绿间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教练便伸手打断他的话,“这件事由不得你任性,训练结束后就早点回家。”

训练结束后高尾换好衣服又去了篮球场,绿间果然还在投篮,高尾进来也没说话,径直走到墙角靠在墙上,反倒是绿间见他进来有些不自在。

“只是……幸运投篮而已。”绿间解释着。

他投了一颗球,跟下午比起来似乎已经能控制好力道,轨迹也逐渐趋于以前的完美。

一车球,半场的距离,投失了两个。

球车里的球被投光了,绿间便去捡地上的,他刚弯下腰就突然听见一阵急躁的脚步声,手还没等碰上球就被人猛地抓住手腕。

绿间直起身,高尾那银蓝色的眸子就像是冰,他的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调侃,“我本来打算看看小真到底投多少个才会停下来。”

绿间抿着嘴,一言不发。

高尾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23个。”

他抓着绿间的手腕把他的手翻过来,左手中间的三根手指都已经被磨破了,隐约还透着血色。

高尾下午就注意到了,他看见绿间在卫生间里仔细地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看见他拆下绷带时比往常都要小心的动作,看见他偷偷地把有些笨重的幸运物放到右手去拿。

高尾看着绿间投了23颗球,每一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看着那双修长的手一次次,就好像不会疼一般摸出下一颗球。他相信绿间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但他仍然不会停下,就算自己在这边心疼着,生气着,只要他不出手阻止,绿间都不会停。就好像只会自我欺骗的鸵鸟一般逃避着问题。

高尾的目光太过犀利,绿间根本不敢去看,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却慌得很,好像自己做错了事,好像他打碎了高尾的珍宝,但这样的想法本来就是毫无根据的。

“如果我不阻止你,小真是不是就不会停下?”高尾轻声地问,但声音中的威胁却让绿间不敢轻易回答。

“我没有事。”绿间说得勉强,他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可竟紧紧地被高尾抓住温丝未动。

高尾心里真是气炸了,说他他不听,训他又似乎显得太过亲密了。两人之间这种若有似无的距离在关键时刻,总能致命地把高尾从绿间的身旁推得远远的。

如果能在绿间身旁有个身份就好了,不是朋友或是队友,而是另一个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训斥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以呵责他什么事都总是藏在心里,可以大声地告诉他自己会心疼、会担心、会不知所措。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高尾只是紧紧地攥着绿间的手腕不肯松开,“为什么?就算我理解你想赢的心情,但这也过了吧?”

绿间攥了攥拳,许久才转头认真地说,“没有别的原因,我真的想赢,真的想赢。”

他说的那么认真,那双写满渴望的眸子连高尾都被感染了。

“我已经错过很多次机会了,这次就算结局是未知的,我也要先赢了再考虑以后的事。”

绿间仿佛下定了决心,高尾看见他眼中写着太多太多的故事,仿佛有很长一段话要对自己说。

高尾终于舒了口气,放下禁锢住绿间的手,“我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说吧!”

绿间点了点头。这天下着雪,高尾也就没有骑板车,天气有些冷,两人哈着气一路进了家火锅店。

高尾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也不想这么快就表现得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于是一脸死相地说,“你请客。”

绿间当然不会在意一顿饭,何况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吃上。两人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绿间摘下眼镜擦了擦哈气。

高尾支着下巴毫无防备地说道,“你想赢的是赤司吧?说吧,为什么非要赢他不可?”

绿间一怔,他发现高尾真的懂自己太多了,而同样知而不言的事也太多了,但这至少给绿间剩下不少力气,也不用再去解释。

绿间盯着锅中冒泡的热水缓缓道,“我和赤司在我6岁那年就认识了,但包括我国中时的队友在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5 21:38:00 +0800 CST  
今日毕,下章开始回忆杀,杀两章....又拖延了进度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5 21:39:00 +0800 CST  
28Q

十年前。

绿间家阁楼的画室,墙角站在一个小小的人儿,翠绿的发,翠绿的眼睛,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他的对面是一个画板,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画板前,每画几笔就要抬头对他笑一笑。

女人的脚下坐着一个小女孩,比墙角的男孩还要小,只有三四岁的模样,正胡乱地摆弄着母亲扔到地上的颜料。

门被“咚咚”地敲了三下,管家在门外沉声道,“夫人,老爷要带少爷去聚会了。”

墙角的绿间这才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站僵的腿,奈奈子笑着招呼他过来,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晚上去聚会不要乱跑,要好好跟着爸爸知道吗?”

绿间点点小脑袋,“我知道了,妈妈。”

“跟妹妹说再见。”

绿间蹲下身在真茜胖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真茜再见。”

这天是日本四大财阀之一的赤司家主的寿辰,绿间友田和赤司家主是多年的好友,也在邀请之列。

轿车一直开到赤司家别墅的门口,这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殊荣,更多的人在大门口就要下车。

绿间友田牵着绿间真太郎的手下了车,小家伙第一次看见这么气派的别墅有些紧张,绿间友田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裤子的儿子,笑着单膝跪下给他重新打好小领带。

“真太郎。”

“爸爸?”

“一会进去先跟爸爸转一圈和叔叔们打个招呼,然后你再自己去玩,听见了吗?”

绿间抬头看着爸爸点点头,“可妈妈不让我乱跑。”

“没关系,不要跑到外面去就好。”绿间友田摸摸他的头,“有人欺负你就跑过来找爸爸。”

“我记住了。”

赤司家的聚会来的都是本家和其他财阀的人,当然也有些近期的生意合作对象和一些想要巴结的企业。

绿间友田这一年才刚刚加入日本医学联合组织所,成为第21名加入这所组织的医生,33岁的年纪就有如此成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所以他才进会堂就有人认出了他。

绿间友田还并不想让儿子过早接触这些,所以只是带着他跟赤司本家的人打了招呼就让他自己去玩了。

绿间高兴地跑了两步就看见绿间友田瞪了他一眼,他顿时收住步子,慢慢走到一旁。

绿间友田对他的教导很严格,在室内是不许跑的,也不许大叫,所以看着一群小孩子在自己面前追逐大叫着跑过去,绿间也没有加入他们的打算,就那么孤零零地靠在阳台上。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阳台外面站着一个人,他一手抓着栏杆好奇地问。

绿间只看见那一头赤红色的头发和圆圆的眼睛,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我在等我爸爸。”

“你爸爸要什么时候来找你?”

绿间朝人群里望了一眼,绿间友田正在一群人中聊着什么,绿间低下头闷闷不乐地道,“很久。”

“那你先来陪我玩一会吧!”男孩说着把一颗篮球举过头顶,“叔叔阿姨们都去准备聚会了,妈妈也在里面走不开。”

“我爸爸不让我……”

男孩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眼睛好漂亮。”

绿间抿起嘴脸渐渐发红了,半响他才改变主意问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出去。”

男孩指着栏杆的细缝道,“从这里钻出来。”

绿间一惊,他母亲从小就教导他不能钻栏杆。男孩见他犹豫很聪明地想到了原因,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我爸爸妈妈也不让我钻的,你偷偷钻出来。”

绿间犹豫了一下见父亲还在人群中顾不上自己才偷偷钻出去。

男孩拉着他的手偷偷跑进院子里,“对了,我叫赤司征十郎,你叫什么名字?”

“绿间真太郎。”

“那我叫你真太郎吧,你叫我阿征好啦。”

那时的赤司的模样,现在的绿间几乎记不清了。那一年的赤司还是个表面上懂事,私下里调皮的孩子,他勇敢大胆又聪明。绿间不敢做的事,赤司却敢,更重要的是他总是能聪明地掩人耳目,除了绿间大概谁也没见过他骗过仆人偷偷溜出去的样子。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6 21:45:00 +0800 CST  
那次聚会后绿间和赤司就成了朋友,赤司每天要上小提琴课,他的母亲见他这么喜欢绿间便提议让他们一起上课。赤司家主和绿间友田一样都十分宠爱自己的妻子,再加上和绿间友田又是多年好友,当即便同意了。

上课的地点在绿间家,老师还是赤司原来的小提琴老师,赤司第一天上课前就告诉绿间,老师十分严格,又很凶,绿间已经很认真学了,却还是挨了板子。

绿间友田下班回来就看见,绿间眼泪汪汪地坐在沙发前捧着自己被打红的双手,奈奈子心疼地在一旁给他吹。绿间见他立刻坐直身子委屈地喊,“爸爸……”

绿间友田皱起眉,“男子汉哭什么?”

绿间顿时噤了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敢流下来。

那时绿间的爷爷还在世,爷爷和父亲的关系不好,绿间友田一上楼,楼上就传来一阵争吵声。爷爷曾经呆过部队,脾气差性子倔,也不怎么喜欢奈奈子。

晚饭前,绿间照例被要求背诵人体解剖图,往常虽然背得不好,但磕磕巴巴也能背下来一些的。可今天练了一天的小提琴,晚饭前也没有时间复习,又被打了板子,眼泪还没干一时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爷爷坐在桌前脸色不善,冷声道,“学什么琴?玩物丧志!平时好歹还能背下两个。”

绿间友田刚和父亲吵过架,又被找了茬,脸色当然不好看,瞪了绿间一眼,冷声道,“跪下!”

绿间颤抖着身子跪在地板上,奈奈子心疼地看着他可又不敢说,只能默默地拿起筷子吃饭。绿间就那么跪在地上一直等所有人都吃完饭离开,奈奈子才连忙扶他起来递给他一副碗筷。

“真太郎别哭,来吃点东西。”

绿间拿起筷子,爷爷正好从厨房旁经过看到他拿筷子的左手骂道,“跟你母亲学什么?右手!”

绿间手中的筷子被吓得掉在了地上,奈奈子也不敢说话,只能从一旁拿了个勺子递给他。

因为奈奈子是左撇子,考虑到遗传问题,当初爷爷是死活都不肯让奈奈子进门,但绿间友田还是执意娶了她,从此家里便总是争吵不断,奈奈子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那时绿间友田在外要忙工作,回了家还要应付父亲,实在劳心劳神,有时也没心思阻止奈奈子护着绿间让他用左手吃饭的行为。

其实也不怪绿间友田严格,绿间家世代都是外科医生,而所有医院的手术工具都是为管用右手的人设计的,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是一名左撇子,你和助手的刀就很容易撞到一块,更别提配合了。临床手术每一刀都是血肉器官,稍有差池都可能断送了一个人的生命,所以绿间友田才严令禁止他用左手。

赤司仍旧每天会来绿间家上课,明明是一起开始学的小提琴,但赤司显然比绿间有天赋得多,8岁那年已经能拉出几首完整的小提琴名曲了,而绿间却还是像拉锯一样难听极了。

“这首曲子今天拉一百遍!不许停!”老师气愤地打了绿间20个手板,就去隔壁休息了。

绿间的手被打得红肿肿的,光是拿着琴弓都觉得疼,断断续续地才拉了三遍就要哭了。

“别拉了,真太郎。”赤司按下他的手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我替你拉。”

“可你拉得太好,老师会听出来的。”绿间委屈地说。

“别担心,我可以拉得难听一点。”赤司拿起琴弓故意拉得断断续续的,绿间这才放下琴吹了吹自己的手心,赤司拉了20多遍也累了,就换绿间接着拉,两人交换着硬是拉够了一百遍才停。

老师走了,绿间坐在地上终于喘了口气,“啊,我忘了背解剖图了!”

赤司想了想问道,“你每天都要背吗?”

“嗯。”绿间点点头,“但还是记不住。”

“我去看看。”

绿间带赤司跑到餐桌前,墙上挂着两张解剖图,绿间指着其中一张道,“我只背这张就可以。”

人体解剖图的确不是那么好记的,赤司看了几遍指着图上的字道,“背东西也要讲究方法,我来教你。”

赤司从绿间的房里拿了一只小熊布偶,指着它对应着图上的位置一个个念给绿间听,两人玩玩闹闹一直到晚上,一张解剖图绿间也记了个大概。

晚上有赤司家的管家来接他,赤司临走前突然拉过绿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有一家店里有一把非常棒的小提琴,下次我们偷偷跑出去。”

绿间还没反应过来,赤司就直起身笑道,“有了它真太郎就一定能比我拉得还好了。”

绿间的眼睛亮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至于如何才能逃出家门绿间根本就不担心,因为有赤司在。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6 21:45:00 +0800 CST  
今日毕~一个事实是,的确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收左撇子的外科医生。所以,我当初就在想,翠翠怎么这么想不开[FACE WITH TEARS OF JOY][FACE WITH TEARS OF JOY]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6 21:46:00 +0800 CST  
29Q

绿间友田不见了,临走时只是说有工作要去外地学习,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和家里联络。奈奈子打他的电话也无法接通,连医院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奈奈子担心得食不下咽,更没心思管小绿间,整日抱着电话簿给绿间友田的朋友打电话,可仍旧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向。

“男人总有要做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整天打什么电话?好像真出了什么事一样!”爷爷在饭桌上不满地训斥道,“看好孩子,看看你儿子!到现在还不会用右手!”

绿间垂下眼睑,戳了戳米饭放下筷子,“妈妈,阿征说今天的小提琴课去他家里上。”

奈奈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那一会让管家叔叔送你过去。”

“不用了。”绿间低着头不敢看她,“一会阿征家的车会过来。”

“那真是劳赤司家费心了,真太郎你去了不要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吗?”奈奈子心中忧虑,也没有注意到绿间的异样。

绿间和赤司约好这天去买那把小提琴,相传那是日本一位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去世后留下的,音色很棒,绿间只是想着,有了它就再也不会被老师教训,被爷爷责骂。

穿好衣服和母亲告别,才刚到楼下绿间友田就回来了。奈奈子几乎没反应过来,绿间友田一脸疲惫,手中提着公文包,一手还在揉太阳穴,脸色也有些泛黄。

“老公!”
“奈奈。”

奈奈子哭着扑到绿间友田的怀里,绿间友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她一阵,转头看见准备出门的绿间,“你去哪?”

“我……”绿间攥着衣角不敢说话了。

奈奈子擦了擦眼泪道,“阿征说今天要真太郎去他家上课,真太郎正打算过去。”

“让管家送你吧!”

“不用了!我、我是说……赤司家会来人接我。”绿间从小到大都没说过谎,一句话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声音,好在他平时也比较怕绿间友田,奈奈子并没有发现异样。

绿间友田皱起眉,“我刚过来怎么没看见?”

绿间把衣角都拽皱了,紧张得手心都是汗,“阿征刚刚打电话说……他快到了,我、我去小区大门口等……”

绿间友田有些不信,赤司家的车哪有停在大门口的道理?可他正要问,爷爷就从书房走出来骂道,“你还知道回来?滚上来!”

绿间友田的眸子冷下来,他抿了抿嘴也没时间再去想绿间的事,只是朝他点头道,“去吧!早点回来。”

绿间点点头,头也不回地就跑了。赤司就在小区外等他,还是穿得和往常一样,赤司家的下人可比绿间家要多许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家里跑出来的。

“阿征!”绿间高兴地挥挥手。

“真太郎,”赤司笑着去牵他的手,“我已经事先查好路线了哦。”

“好厉害!我们要走过去吗?”绿间崇拜地看着他。

赤司笑了笑,神神秘秘地道,“真太郎,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公交汽车’的东西?”

绿间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点头,“有!听说只要给钱就可以随便坐!想去哪都可以!”

赤司得意地立起一根手指,“我们就坐那个!”

两人一路走到街上,找到站牌,赤司又教他站在大人身后装作是亲人的样子,以免被人怀疑他们两个孩子单独跑出来。

绿间第一次坐公交车,发现公交走走停停,中途总会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十分有趣。两人坐了半个多小时才下车,赤司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又往前走。

“真太郎,拉着我的手,我们还要走一段路。”赤司朝他伸出手。

绿间看着赤司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好!”

赤司提前一天就把地图背了下来,可实际总是和地图有差距,两人走了半天也没找到。

“阿征……”绿间停下来,“我有点累了。”

赤司朝四周看了眼,前面正好有家冷饮店,“那我们去喝点东西再继续走吧!”

他们进了冷饮店买了两杯果汁,赤司拉着他走到两个高中女生的桌前,彬彬有礼地问道,“两位姐姐,我们可以在这里坐吗?”

女生一看是两个可爱的小弟弟顿时心花怒放,“当然可以啦!”

赤司拉着绿间坐下,看见刚刚一直盯着他们的服务生移开目光才暗自舒了口气。

如果被发现两个8岁的小孩子单独跑出来,说不定就会报警,他们偷偷跑出来的事就暴露了,先不说真太郎,父亲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到时候又要惹妈妈伤心了。

两人喝完果汁又继续找那家乐器店,一个男人突然走过来道,“小朋友,看你们刚刚就在这里转,是在找什么吗?叔叔对这条路比较熟可以带你们去喔。”

绿间顿时高兴地仰起头,“太好了!请问……”

赤司却连忙把绿间扯到身后,抬头对那个男人笑道,“不用了,我爸爸就在前面。”

说完便拉着绿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绿间走出几步还频频回头看那个男人,“阿征,他说他知道诶!我们为什么不问问路?”

“会走过来和小孩子搭话的大叔都不是好人。”赤司耐心地向他解释,“而且,如果他不是一直跟着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找东西?”

“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绿间连忙要往后面看,赤司却拉住了他,“不要看!我跟他说爸爸在前面,他不会跟上来的,我们快走。”

绿间点头,跟着赤司迈大步往前走,可走了没多久,一辆车突然在他们身旁停下,刚刚那个男人冲下车一手一个捞起他们扔进车。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7 21:23:00 +0800 CST  
“你做什么!”绿间转身要下车,一个东西却突然抵在了他的额头上,男人咧着嘴坏笑着道,“小家伙,见过这东西吗?”

那是一把手枪!

绿间的身子都僵住了,赤司在身后紧紧地抱住他蹭到最里面。

“山下!你够了!两个孩子你拿什么枪!老大是让你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拿出来!”坐在副驾驶座的人回头骂道,他在车里点了根烟,烟雾呛得绿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男人“切”了一声,抓过绿间的衣领拎到面前,“小鬼!”

“放开他!”赤司在后面抱着绿间的腰去拍男人的手。

“滚开!”男人一把推开赤司,凑到绿间面前问道,“你是叫绿间真太郎吧?”

绿间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身子一直在发抖。前面的男人又道,“不会错的,就是他!跟绿间友田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盯着绿间啧了一声,才放下他,“长得可真漂亮。”

驾驶座的人笑道,“你当还是你小时候?现在的孩子哪有长得丑的?”

他们三人说说笑笑得也没再理绿间,绿间缩在车角动都不敢动,好在赤司一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车一直开进一个地下车库,男人把他们扔到地上问道,“用不用绑起来?”

“随便绑一下算了,两个孩子加起来都没你一半大。”男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绿间和赤司被绑在柱子上,男人问道,“这个红头发的是谁家的?”

“谁知道?!最后杀了就行了,给绿间友田打电话!”男人骂骂咧咧地扔给他一个手机。

绿间顿时大喊,“你们不能杀他!他姓赤司!”

“他喊什么呢?”男人指了指绿间。

“赤司?难道是那个?”

三人对视了一眼决定给老大打电话先商量一下,看他们走远了,赤司偷偷对绿间说,“真太郎,你不要怕,他们要跟叔叔谈条件,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杀我们的。”

绿间扭头看着赤司那坚定的目光突然也就不那么怕了,他点了点头笑道,“阿征,谢谢你,虽然今天没有买到小提琴,但我相信,我一定也能拉得很好,再也不会挨老师的板子了。”

男人走回来跟另两个人道,“老大说先解决绿间友田,赤司家的事一会再说。”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绿间和赤司都屏住呼吸细细地听。听不见绿间友田说了什么,但男人的口吻却越来越暴躁。

“你说什么?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你现在给我打电话给刑警总部告诉他们打死谷本的那枚子弹是5.56mm!否则我就用杀了谷本的那把枪打碎你儿子的脑袋!”

绿间友田之前消失了那么久,是因为日本一名议员在家中被人开枪杀死了,现场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弹壳都被回收了。因为涉及政治问题,调查都是秘密进行的,可法医无法确定打伤死者的子弹究竟是5.56mm的还是5.8mm的。

因为进货途径单一,日本有名的黑社会组织常使用的子弹型号大都不会随意更改,如果能够确认口径和型号,基本可以锁定目标。为此,他们专门请来了在这方面堪称专家的绿间友田,为了保守机密研究期间切断了他和外界的任何联系。

绿间友田通过一系列的研究采样,最终根据死者身上的弹孔灼烧程度计算出打伤他的子弹型号为5.8mm,并非日本常用型号子弹。以此为线索,顺藤摸瓜出黑锋组织,以及其背后的真正金主四大财阀之一的清原家。

清原家是几乎可以和赤司君并驾齐驱的大家族,虽然根基深厚不至于倒台,但还是会带来很严重的影响,这才有了让黑锋抓住绿间威胁绿间友田改口的事。

“让你儿子跟你说!”男人安心扩音键,把手机举到绿间面前。

绿间还没等求救就听见自己父亲冰冷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一字一句清晰地回荡在车库中,“不用了,我绿间友田绝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背弃自己的医德,你如果真想杀,就动手吧!”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老式手机那“嘟——嘟——”的忙音刺耳的响着,绿间颤抖着眸子看着手机屏幕,他的最后一线希望就这么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死亡的恐惧,那一瞬间连心跳声都变得格外清晰急促,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绿间一直以为父亲对他只是严格,他相信父亲还是爱他的,像每一个会在校门口接孩子的父亲一样,尽管他们之间从没有过拥抱,尽管父亲似乎从未褒奖过他,但他是爱自己的。

但这一刻绿间忽然想起,父亲不是没有笑过,不是没有夸奖过别人,他也曾抱着妹妹,亲吻着她的脸说过,“你是我最棒的女儿。”

但那样的事,从未发生在绿间身上,只是他忘了。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7 21:23:00 +0800 CST  
今日毕,回忆杀没杀完,明天还要再杀一章。三火这几天忙着考试,明天更完应该会断更几天,没有回复大家的留言很抱歉,但一直以来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尽管剧情平淡的没啥起伏也仍旧留言支持着我,放心,这篇文我一定会写到最后!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7 21:26:00 +0800 CST  
30Q

绿间友田立刻联络了赤司家,放下电话时手都在发抖,一家人坐在桌前面容严肃,连真茜都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安静地坐在一旁。

“老公,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报警啊?真太郎他……”奈奈子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不用,我联系了赤司家,赤司家有警卫,这时候报警太危险了!”绿间友田说着开始穿衣服。

“老公你要去哪?!”

“我跟着警卫一起去!”

“那太危险了!”奈奈子一把抱住他。

“那也要去。”绿间友田推开她开始系扣子,他手抖得厉害,领带打不上就索性扯开扔到一旁。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这句话几乎可以解释绿间友田所有行径。因为是唯一的儿子,绿间友田希望他能成长为一个自强、勇敢、坚忍不拔的男子汉,所以对他格外苛刻。因为是唯一的儿子,他就是跟他死在一块,也不能在这坐以待毙!

另一边绿间呆滞地坐在地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父亲的话还回荡在耳旁,他小小的八年人生仿佛只是为了证明他并不是一个被爱的孩子。

绑匪和黑锋老大通了电话,一挂断便立刻开始骂骂咧咧的,他抬脚踹翻了一旁的凳子,声音一声声地回荡在车库里。

“妈的!绿间友田真是个畜生!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连自己儿子都不在乎!”

“又给绿间友田打回去没有?”

“打了!妈的没人接!真绝!”

男人把烟头扔到地上,转头看见绿间便走到他身旁一巴掌打过去,“喂,你小子是不是亲生的?”

“要是亲生的能连个大人都没有就跑出来吗?”另一个男人附和着。

“反正还年轻,死了再生一个。真他妈想得开!”男人气急败坏地跺着脚。

绿间没有说话,他还就着被打的方向偏着头,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没有害怕,也不会发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恐惧都没有,那群人说的话,一字一句似乎都和他毫无关系。

绿间只是拼命地在想这两年的快乐时光,赤司教他打篮球,教他下将棋,他们一起练琴,一起受罚,那些美好的光景,似乎只有不停地去想,才能证明他即将结束的生命还有意义。

“呐,阿征。”

“真太郎?”赤司惊讶地看着他,看着那双漂亮的祖母绿色的眸子染上灰色。

“人死前如果一直想着快乐的事,是不是到了天堂也不会有痛苦了呢?”绿间这么问,但他看着赤司的目光根本没有期待。

赤司慌了,他再怎么镇定也不过是一个8岁的孩子而已。他开始拼命地想,要怎么说才能让绿间相信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活下去。

“真太郎,你看着我。”赤司努力地呼唤着他,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绿间在犹豫,赤司已经按耐不住地继续说,“你相信我就要相信,相信你有一天能拉出比我还好的小提琴,我们还能一起打球,一起下将棋,你会赢过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绿间的眸子颤了颤,赤司又道,“所以我们任何一个走在悬崖边,都不会放手,对吗?你要救我。”

绿间的眼睛终于亮起来,赤司是为了带他来买小提琴才会被抓来的,那群坏人想抓的人是自己,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自己必须要救他。

“我知道了,”绿间点头,郑重地问,“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赤司眯了眯眼睛,“等机会。”

那三个男人在一旁大吵大骂最后终于商量出结果,先带他们转移回基地,见了老大再说。

两人又被扔上了车,男人坐上车害怕地说,“老大会不会杀了我们?”

车内突然一阵沉默,另一个道,“不会吧……我们已经成功抓到绿间友田的儿子了,对方不吃这一套我们也没办法啊!”

可是这样一段话显然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甚至连他自己的口吻都十分不确定。

“等等!有车追过来了!”

男人回头一看,后面果然跟着两辆黑色的轿车,“赤司家的车!快开!”

车子一个急转弯冲进小巷,巷口太窄,后视镜撞到墙壁上断了,开出巷口更是直接撞坏围栏,可后面的车子还是咬得紧紧的。

绿间觉得车子仿佛在飞,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了。驾驶座的男人抽出手枪扔给后面的男人,“开车门,偷偷开两枪!”

赤司给绿间使了个眼色,他顿时明白了。车门被落了锁,可一旦开了锁,他们这边的车门也可以打开了,但现在车开得飞快,如果跳下去还有命吗?

「真太郎,你相信我吗?」

绿间想起赤司的话,看着那双赤红的眸子,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咔”的一声响,绿间顿时打开车门,几乎是同时赤司从身后抱住他扑出车外。

“那两个小鬼掉下去了!”

“艹!没时间管了!快开!”

赤司抱着绿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直滚到防护栏旁才停下来,赤司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断了,身上磕得哪里都疼。可他顾不上疼痛,连忙去看身下的绿间。

“真太郎,你没……”话还未说完就顿住了,绿间的头撞到了防护栏的棱角已经失去了意识,地上流了一摊血迹。身后赤司家的人跑下来拉开他,他看见绿间友田扑过来抱起绿间转身就上了车。

“真太郎!”赤司喊着要过去,警卫却拦住了他。

“少爷!您快回家!夫人病情恶化了!”

赤司顿时怔住了,僵硬着脖子扭过头,任由那群人把他拖上车。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8 21:37:00 +0800 CST  
友光私立医院的手术室外,绿间友田焦急地踱着步,他已经找来了全院技术最好的脑科专家,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绿间友田对病人家属一向体恤,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明白一位父亲究竟是以何种心情等在手术室外的,每一秒都仿佛把心放在油锅里滚,饱受煎熬。

奈奈子安静地坐在后面,她眼睛红红的,眼泪已经哭干了。绿间友田转头看着妻子,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都甘倒涂地。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没能让妻子幸福,甚至还因为自己的工作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绿间友田攥紧拳头,平静地说,“我今生都不会再给任何跟黑社会有牵连的人治病,我发誓。”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手术室的门开了,绿间友田连忙抓住医生的手,“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脑袋是没问题,但是……”

绿间友田的心都提起来了,“怎么……”

“角膜上皮局部脱落,有积血,可能……”

奈奈子顿时瘫坐在地上,绿间友田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怒吼道,“你是说我儿子会瞎吗?!!”

“院长,院长,你节哀,人活着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不可能,不可能……”绿间友田垂下手喃喃自语,突然他猛地抬起头,“不可能!让开!我进去!”

“院长!”医生连忙拦他,“全院最权威的眼科专家都没解决的问题,您就算去了也没办法啊……”

“那是我儿子!我会没办法吗?!”绿间友田愤怒地喊道,“就算实在救不了,我能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给他!你能吗?!”

“院长……”
“老公!”

绿间友田推开他,不顾众人的阻拦穿上手术衣进了手术室。

绿间的眼睛最终保住了,但却导致了严重的弱视。小小的人坐在视力表前,医生不停地在他的矫正眼镜上加着镜片。

“这个看得到吗?”医生指着视力表下排问。

鼻梁被重重的眼镜压得有些疼,眼前模糊一片,他的视力仿佛突然被上天剥夺了,世界都变成了晕花的相片,他安静地坐在那,好像任何声音都无法惊扰他。

绿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回家,他问母亲赤司怎么样了。奈奈子支支吾吾地说,“他只是受了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我想去看看他。”绿间这么说,这次绑架后他变得安静了许多,脸上也再少有笑容。

“过些日子吧!”母亲摸了摸他的头,“你的伤还没好,妈妈很担心你,先在家里休息吧!”

看着消瘦了许多的母亲,绿间只好点点头,但他令他奇怪的是,赤司一直没有来看他,连小提琴老师都不肯告诉他关于赤司的事。

绿间每日拉着一个人的小提琴,仍旧拉得像杀猪一样,可老师再也没有打过他板子。父亲对他仍旧严厉,他们之间似乎生疏了,他也不再叫爸爸妈妈,改为叫他们父亲母亲。并不是绿间狠心,而是只有这样叫时他才能提醒自己,这是生他育他,他应该尊敬的父母。

这日小提琴课结束,绿间离开琴房路过画室时听见里面隐约传来母亲的哭声。

“可是现在真太郎每天都在问我,他什么时候可以去看阿征,赤司夫人去世了还不知阿征会怎么想真太郎,我哪敢让他去!”

绿间猛地怔住了,然后便开始发抖。赤司夫人去世了,是因为自己吗?那阿征呢?

“真、真太郎?”奈奈子开门就看见绿间那几乎崩溃的模样,她连忙解释,“真太郎你听我说,赤司夫人是因病去世的,跟你们被绑架的事没有关系!只是刚好赶在了同一天而已!”

“那阿征呢?”绿间颤抖着问,“他有见到阿姨最后一面吗?”

“他……”奈奈子说不出话了。

“你们被绑架时赤司妇人就已经去世了,”绿间友田丝毫没有犹豫地道出实情,“赤司妇人在临去前并不知道你们被绑架的事,她以为赤司在这里学习小提琴,正在赶回家的路上。”

绿间怔怔地看着父亲一张一合的唇,他好像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他却知道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塌了。

“为什么?”绿间退了一步大声喊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他!”

“不怪你爸爸!”奈奈子跪下来按住他的肩膀,“是妈妈,妈妈觉得你还是个孩子,而且阿征的情绪也还不稳定,妈妈想等他好转一些再让你去见他的!”

情绪还不稳定。

绿间的眼泪唰地流下来,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睛的母亲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一直守着他护着他,绿间年纪虽然不大,但知道什么是孝,为人子嗣,他要如何去责备母爱的自私?

许久,绿间才颤抖着唇说,“有母亲真好。”

奈奈子僵住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禁锢着这个孩子了。她松开手,绿间转身就跑了出去,一路到了赤司家。

赤司家十分安静,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绿间被带到赤司房中时,他正坐在桌前做作业,安静的,看不出任何异样。

“阿……阿征。”绿间轻声地叫。

赤司转过头,他好像忽然变了,不像是绿间认识的那个阿征,而是那个会站在家族聚会上侃侃而谈的赤司少爷。

“是真太郎啊,”他这么说,但叫着绿间的名字却丝毫没有温度,“你怎么跑过来了?”

“阿征,我……”

“真太郎。”

绿间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赤司打断了,他平静地站起身说,“你还是叫我赤司吧!我迟早是要继承赤司家族,不好跟人太过亲近。”

绿间怔住了,他好像被溺入了深水中,不能动,连呼吸都带着阵痛。眼前的赤司好像变成了陌生人,不再是那个会拉着他跑,会为他去买小提琴,会在生死一刻还紧紧抓着他手的赤司征十郎了。

“抱……抱歉,”绿间的声音开始止不住地发抖,一句话都说不清,“我、我打扰了,我……”

他说不下去了,连那句话未说出口的道歉都苦涩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赤司那双冷漠的眼睛看得他几乎窒息,绿间再也呆不下去了,转身跑出了赤司家。

眼泪打湿了镜片,他摘下眼镜眼前便是模糊的一片,仿佛已经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清晰的世界。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8 21:38:00 +0800 CST  
今日毕~三火明天开始考试,考完试就要坐火车回家啦,所以断更几天,22号晚上恢复正常。回忆杀杀完了喔,大家都要忘了和哥长什么样了吧?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18 21:39:00 +0800 CST  
31Q

绿间说了这么久,锅里的肉却没动几口,半杯茶水也凉了彻底。高尾本来一直叫着饿,结果没怎么动筷就饱了。

他现在的心情很微妙,说实话,他的确是嫉妒了。嫉妒赤司早自己十年光阴认识了绿间,嫉妒赤司在绿间最脆弱最不设防的时候走进了他的心里,更是嫉妒赤司在临走时都走了这么一步高棋,在绿间心中留下了永远的一道疤。

高尾很清楚,有着这样的过去,不管今后发生了什么事,赤司都在绿间心中占了块独一无二的位置,不可能改变。

绿间沉默地坐在对面,微微低垂着眼睛不敢看自己。他那纤长的睫毛翕动着,翠绿的眼睛映着屋内的热气,就像泡在温泉底的玉,那副温软的样子恨不得让人揉进怀里抱一抱。

高尾心中多少有些闷气,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人摆了一道。任凭哪个男人从这听自己爱人说了近一个小时的“情史”都不会高兴,可对方又偏偏用这副样子让自己气都气不起来,只剩下满心的心疼。

所以尽管心中如五味杂陈,高尾还是放软了声音问道,“你知道绑架你的是什么人吗?”

“父亲没有说。”绿间有些口干,但又实在没心情喝水,便轻轻地舔了舔嘴唇。

高尾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移开目光,“所以,小真之后就改弹钢琴了吗?”

绿间顿了顿,“那只是我的个人爱好而已。”

他没有说的是,那时他从赤司家一路跑回家,就把自己缩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任凭奈奈子在门外哭哑了嗓子都没用。最后绿间友田走过来扶起她,冷冰冰地对着紧闭的房门说,「你有能耐像个男人一样跑出去,就别像个窝囊废一样让女人哭。」

小绿间饱受煎熬地打开门,第一句话便是,「我不想再学小提琴了。」

绿间友田抿着唇没说什么,爷爷却勃然大怒。他本来也不怎么喜欢让孙子学那些西洋乐器,可既然学了就要从一而终,这样耍性子在他眼里都是被惯的!都说慈母多败儿,孩子必须从小就要教育好!

爷爷大骂了他一顿,把绿间锁进屋里关了一天,最后还是真茜跪下求爷爷放了他,说自己可以替哥哥学小提琴,这才让绿间出了小黑屋。

被真茜求情,事情其实也就过去了,谁也没真想着让她替哥哥学,可真茜铁了心地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抢了哥哥的小提琴,把来家里准备上课的小提琴老师拉到了自己屋里。

而绿间爱上钢琴是又几年之后的事了,不同于被赤司拉入门的篮球,当绿间陪真茜去买小提琴,他的手指第一次扫过琴键时,那种微妙的触感就让他爱上了这个乐器,钢琴对于初学者的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

“小学呢?你们没有去同一所学校吗?”

绿间摇头,“赤司去了专门的贵族学校,国中选择了帝光。”

高尾听明白了,合着绿间是追着赤司去的帝光。说到底不过就是当年那句没说出口的“对不起”在作祟,曾经是那般要好的生死之交,突然变成普通的国中旧友,换做谁都会不甘心。

高尾是更不甘心,对于赤司,除了他救了小真一命外,他真是生不起半点感激之心。命运又是如此地会开玩笑,他和赤司都是绿间的朋友,大概也都在绿间心中有着一定的分量,同是篮球选手又同是控球后卫,可这么比下来,高尾一路惨败。

但也没有谁规定输家就一定要心服口服的,高尾和成一向自诩是个普通人,嫉妒、不满、自私都是人生常态,他看得很开。反而是让他承认因为赤司比自己早几年认识绿间而导致自己在绿间心中只能占个二等座,他很看不开。

如果是别人说了这些,高尾都懒得认真思考,听你说完就已经是仁至义尽,高尾绝对会拍拍对方的肩膀,嘴上说着“多少年前的老朋友,再见时失忆了都有可能,忘了吧”,而心里却不以为意。

可对象换成了绿间就变得正好相反,高尾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声音叫嚣着让绿间赶快对赤司死心,管他哪种情,通通变无情!但他却不能这么说,这是绿间心中的一个结,如果不能解开,只会缠着他的小真一辈子。

“所以,你觉得只要赢了就会有转机?”高尾问。

绿间忽然有些局促,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幼稚得好笑,想靠一场比赛就挽回他们多年的感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绿间实在想不到别的方法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法子他都用过了。但是如果能赢赤司一次,或许就可以让他明白,自己也是个足够强大,可以和他分担痛苦和哀伤的男人。

绿间这点小反应高尾都看在眼里,他耸了耸肩无谓地说,“那就试试吧!毕竟不赢一次,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不是吗?”

绿间猛然抬起头呢喃着,“高尾……”

“别摆出这副表情叫我。”高尾摆摆手,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软了,“我可不是为了你喔,想赢是理所当然的。”

绿间似乎是笑了,微微弯起唇瓣,感激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又暗了几许,“可我明知道……如果对手是赤司,就算我一直苦练投篮也没有用。”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明知道,却还是这样做,甚至把那双平时分外爱惜的手都磨破了也不吭一声,绿间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也并不是这种会闷头走极端的人。

“既然没有用,我们就去开创新的招式。话都说出去了,难道还收得回来吗?”高尾挑了挑眉,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在看到自己时又软了软,“小真想赢的比赛,我哪舍得输?”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22 21:25:00 +0800 CST  
绿间怔住了,看着高尾,他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他的确想赢,但因为这样任性而复杂的缘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惭愧。可高尾却接受了,接受了他的过去,接受了他的私心,甚至连他的妄想都愿意帮他实现。

“你、你不要说大话!”绿间有些慌乱地避着那双眼。

“我可是很认真的。”高尾这么说却还是吊了郎当地摊开手,“我想赢和小真想赢是不一样的。”

我想赢,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总不会难为自己。可如果是小真想赢,他就输不起。

高尾那银灰色的眸子都像是被温过的,看得绿间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连心跳都变快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绿间撇过头。

高尾笑了笑不置可否。懂不懂的,现在都还为时过早,绿间若是真懂了,他反而难办了。可人都存着坏心思,高尾明知道他对绿间的感情还不能暴露,可却偏偏总是忍不住想让对方知道,想看他窘迫的样子,更希望有一天这份感情能够得到回应。

高尾其实坏透了。

“小真不懂没关系,我懂就行了。”又是一句暧昧不明的回复。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高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有些短的毛衣隐约露出腰间那紧致的线条。

两人付账离开,刚推开门一股寒风便灌进来,吹得高尾直呼冷。

“冻死了!”高尾一边抱怨一边往手上哈着气,他的外套口袋太浅,塞了手机就塞不下手了。

绿间瞥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副毛线手套递过去,“戴上。”

浅棕色的毛线手套,上面还有一只突出来的小熊脑袋,圆滚滚的小眼睛,可爱的W型嘴,萌得人一塌糊涂。

高尾真是差一点就要伸手去接了,他对手套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却觉得拿出这样一副手套的小真简直可爱极了。不过高尾反应快,眼珠一转便想着怎么得寸进尺。

“噗哈哈哈,小真你这手套……哈哈哈,也太可爱了点吧?”高尾接过来在眼前仔细看了一番,“好丢人,这样的手套你是怎么带出来的?”

绿间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睛,一把夺过手套塞进包里,“你不要算了!”

“别别别,”高尾又连忙认错,把自己被冻红的手举到绿间面前可怜兮兮地说,“小真你看,你都不可怜我吗?”

“那你想怎么样?给你手套你又嫌弃!不给你又喊冷!”绿间没好气地喊道。

可他话音刚落,高尾便欺过来,绿间直觉手上一凉被人紧紧地抓在手心里。

“小真的手就很暖啊,给我暖暖吧!”高尾死皮赖脸地不肯松手。

“你放开!”绿间几乎没去想为什么便先开始挣扎,可高尾攥得紧着呢,他甩了两下愣是没甩开。

“小真你太狠心了!”高尾夸张地叫着,“我们才刚确定战友关系你就这么嫌弃我!亏我每天还要载你上学放学!”

高尾这么一喊,绿间也不挣扎了。说实话,刚刚在火锅店里他的确被高尾暖到了,何况他也不是多么讨厌这样,看他那副可怜相,就当卖个人情给他了。

这么想绿间就平静了很多,拉着高尾的手面无表情地塞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下次不要穿口袋这么浅的外套。”

这回轮到高尾不自在了,都是男孩子,这么走着其实也没什么,可他心里对绿间是有想法的。感受到绿间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回扣住自己,他的心就开始砰砰跳个不停,连耳根子都渐渐发烫。

相较之下,绿间反倒很平静,他本就是那种想通了就不会再往心里去的人,只是手心上传来的那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似乎过于灼人了,他就好像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却不能扔。

“喂,高尾,你是不是走得太慢了?”绿间微微蹙眉询问着步调明显比往常慢上许多的高尾。

高尾这点小心思除了绿间,真是人尽皆知。他不过是想跟绿间多走一会,他爱死了这个下雪天,没有碍事的板车,又可以这样和小真取暖,他巴不得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走到死他都愿意。

“今天比较累啦,小真平时也走得太快了。”高尾随意含糊着。

绿间却上了心,扭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高尾才恍然明白,自己的步子对于高尾来说是不是太大了?毕竟这家伙比自己矮了这么多,跟不上他的速度很正常。他说今天太累了,难道意味着以往都是在勉强的跟着自己的速度吗?

绿间又被自己的脑补感动了一下,他这人其实蛮容易被感动的,重感情,别人对他的好他记得比一日三餐都牢。

高尾还是照常先送绿间回了家,在家门口站了一会他才恋恋不舍地把手从绿间的口袋中抽出来。

“小真我不想走。”高尾笃定绿间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说得一点都不遮掩。

虽然往常分别时也会有些不舍,可远没有今天来得强烈,被绿间拉了手,就跟被他勾了魂似的,高尾现在一双眼睛都从绿间身上移不开了,少看一眼都心疼。

绿间当然不知道高尾在想什么,只当他是太冷不想动,严厉道,“冷也要走,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高尾也不伤心绿间不懂,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问,“我走了要是想小真了怎么办?”

绿间身子一僵,也没想到高尾会问出这种话来,但高尾在他心中“轻浮”的形象一向根深蒂固,连自己被“调戏”都能习以为常地接受。

“那就睡觉!”绿间今天脾气算好的,换做往常肯定要骂高尾几句。

高尾很懂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后退一步摆摆手,“那我走了,小真要是想我了,就写一遍我的名字,或许我就打电话给你了喔!”

“去死。”绿间直接转身进了屋。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22 21:26:00 +0800 CST  
今日毕!我回来啦,想你们~三火最近看了本小说,结果有木有发现这掌章画风突变?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22 21:27:00 +0800 CST  
32Q

和绿间达成统一战线后,两人便在训练结束后开始讨论对策,刚好绿间因为伤了手也不用特训了,两人便在学校一间空置的休息室商量。

拉了一个书桌,面对面坐在椅子上,高尾指着自己在纸上画的图问道,“那这样呢?”

“不行。”绿间没多想就否定了,“我说了,赤司的能力是将一切进攻和防守都化为无效,这并不是靠双人联防,三人联防就能解决的问题。”

高尾也不恼,咬着笔杆细细地想,“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打个比方?”

绿间有些为难,赤司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前队友,虽然情报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可耻的,赤司本人也不会在意这种事,但绿间却很固执地不想多提。何况赤司眼的能力也是在中三那年觉醒的,说实话国中时还没有哪个强到他们四个人解决不来,需要赤司动用天帝之眼才能解决的队伍,所以绿间对赤司的能力也不敢说尽数了解。

但看着高尾那认真的面孔,绿间真是说不出敷衍的话来,“大概就是,永远能够先一步看穿我接下来的动作。”

“反射神经很好?”高尾敲了敲脑袋,那也没什么特别的,先不说奇迹的世代,职业选手几乎个个都能做到这一点,如果连对手的动作都看不穿要怎么打?

“那是一方面,但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绿间咬了咬牙,“如果只是凭借对方上一步的动作来猜测下一步的打法,在有些情况下我也能做到!但赤司却可以把微小的动作无限放大,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看穿你的行动,即便你站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动,就像预言一样!”

绿间说得有些激动,高尾听完却只是用原子笔在纸上点了两下,平静地说,“这样啊。”

“你……你不吃惊?”

“小真的队友个个都不简单,如果他只是单纯的反射神经好就能让小真这么尊敬,我反倒要惊讶了。”

绿间不说话了,高尾太了解他,有时甚至了解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几乎是自己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对方就能见微知著,猜到他在想些什么。这并不是个好现象,人都是伪善的,没有人喜欢身边跟着一个总是在揣摩你心思的人,但绿间又很快就能接受。

他太过宽容,没办法把别人的性格当做缺点,更何况他明白高尾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既然如此,要怎么样才能让赤司看不透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呢?”

“这不可能!”绿间当即否定了,“赤司对人心的把握也是一流的,我从没见他预言失败过。”

高尾不往纸上写了,停下笔似笑非笑地盯着绿间,“那小真的意思就是根本没办法阻止他了?”

绿间语塞了,找高尾的人是自己,想赢的人是自己,可现在一直在否定的人也是自己。赤司在绿间心中就像一座山,童年的记忆、帝光三年,那个男人宛如神邸,就没说错过一件事。畏惧和臣服都是由心而生的,埋在心底几乎成了习惯。

高尾放下笔,“小真,赤司对你来说或许是无敌的,但我想让你赢。”

高尾说的太诚恳,绿间颤抖着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左手被高尾轻轻拉过去,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着的绷带,露出那几根受伤的手指。

“小真的伤不能白受。”我也不想白心疼,高尾光是看着那几根手指就知道绿间有多想赢。

“我……知道了。”绿间低下头,这样一味否定的确不像是他的风格,但一向骄傲的他反倒是被高尾提醒才忽然想通,这让他有些惭愧。

“这就对了嘛!”高尾又变成那副吊了郎当的口吻,“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当初我们那么确定诚凛打不过我们,结果不还是输了嘛,简直就是奇迹!”

“高尾!”绿间的脸顿时青了,“你是在嘲讽我吗?!”

“怎么可能!”高尾连连摆手,“我只是想说赤司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哼,你如果跟他共事就会明白。”

“我才不会呢。”高尾摊开手,“给那种骄傲的小少爷干活还不如杀了我。”

绿间不服气地说,“就算如此,我们会败给诚凛也是因为那只跳跳虎和我能力相克,至于他们的空中接力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是是是,”高尾附和着,“不就是空中……”

他忽然顿住,一拍手眼睛亮起来,“空中接力啊!”

楼主 叁焱丶  发布于 2016-01-23 21:30:00 +0800 CST  

楼主:叁焱丶

字数:132442

发表时间:2016-01-05 06: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1 10:12:08 +0800 CST

评论数:704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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