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兰京】乱红
另外一个可能是，柔然国见高欢死了，公主守寡，为了她的后半生着想，也是为了柔然的政治利益着想，就直接对衙内说，你收了她吧。父亲死了儿子继承庶母是我们柔然的国俗。
衙内为了外交方面的考虑，于是没有拒绝。至于很快生出个女儿，我估计衙内也可能遭遇了和高欢类似的待遇，就是经常被逼着行房……
史书上也明确说衙内按照柔然国俗继承了公主，史官也不认为他在这件事上是好色如命的表现。只不过后人不去深究具体原委，光看到这件事的表面，就轻率解读为衙内是色中恶鬼了。
衙内为了外交方面的考虑，于是没有拒绝。至于很快生出个女儿，我估计衙内也可能遭遇了和高欢类似的待遇，就是经常被逼着行房……
史书上也明确说衙内按照柔然国俗继承了公主，史官也不认为他在这件事上是好色如命的表现。只不过后人不去深究具体原委，光看到这件事的表面，就轻率解读为衙内是色中恶鬼了。
我这文里的衙内并非尽然是情场高手，也并非是魅力无边。如果单纯是这样，那么他的人物形象就很单薄，很模式化了，让人觉得不怎么真实，作为一个小说人物的形象，反而失去了魅力。
魅力并非是要英明神武，也并非是万人迷，而是要真实可爱，让读者既能看到他风光的一面，强硬的一面，同时也看到他委屈的一面，他迫不得已的一面。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就算是衙内这样的人，难道他没有一点伤心处，没有一点苦衷吗？
我觉得把他的缺点和阴暗面，或者说不怎么光鲜的一面挖掘出来，不但无损他的形象，反而能让他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立体多面性，更加真实鲜活，令读者感同身受。
魅力并非是要英明神武，也并非是万人迷，而是要真实可爱，让读者既能看到他风光的一面，强硬的一面，同时也看到他委屈的一面，他迫不得已的一面。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就算是衙内这样的人，难道他没有一点伤心处，没有一点苦衷吗？
我觉得把他的缺点和阴暗面，或者说不怎么光鲜的一面挖掘出来，不但无损他的形象，反而能让他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立体多面性，更加真实鲜活，令读者感同身受。
不是，兰京看到这些，并不像以前那么痛恨他了，倒是隐隐有些同情，这一点我在文里也提到过兰京对衙内在心理方面的微妙变化。他以前觉得衙内很粗暴很恶劣，现在感觉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说到后来，隐隐带了几分哽咽，眼中泪光闪动，显然很是动情。
兰京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本想趁着他们兄弟这样一惊一乍地发癫时悄悄溜走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看看接下来他们会怎样，会不会发展到互诉衷肠，抱头痛哭的地步。
高澄低头看着弟弟。终于，在弟弟即将哭得涕泪泗流之前，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又在肩头擂了两拳，笑道：“逗你玩呢，你还真当真了，我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么？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傻了傻了点，心却是好的，我怎会不知？起来起来，咱们兄弟共商大事。”
“嗯……哥哥信得过我，我就安心了。刚才，刚才真是吓坏我了……”高洋的身形要比高澄魁梧雄壮不少，可是哭起来的样子还跟个孩子似的，憨憨傻傻，怪可怜的。
他看到弟弟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快要糊到一起，连忙将弟弟从地上拉起，用那块被他攥得皱巴巴的丝绸在他脸上揩了揩，又安慰了几句。高洋仰头望着他，终于破涕而笑了。
兰京不再好奇了，他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心中暗暗念叨着，疯子，真是疯子。
……
三天后，邺城城外三十里，洹桥。
这里有个占地颇广的皇家围场，方圆百里，漳河穿行而过。山林茂盛，原野广阔，是一个骑射游乐的好地方。眼下已经到了深秋，猎物的皮毛虽然还不如冬季那般丰美，却比夏天时厚实了不少，算是一个不错的捕猎时机。
这天从一大早开始，变喧闹起来，因为京城里出来一支庞大的行猎队伍，在这里驻扎了。
西风萧瑟，落叶漫天，刚刚病愈的高澄虽然气色不佳，不过精神头还是不错的，和他周围的几名鲜卑勋贵一起，谈笑风生，兴致高昂。
兰京见惯了他平日里的大袖宽衫的官服或者燕居服，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圆领窄袖的猎装，顿觉眼前一亮。也有些诧异，原来容貌秀美的高澄骑在马上时，丝毫不见斯文柔弱之气，反而神采飞扬，英姿瑰绝。即使这是一个乌云密布的天气，身着红衣的他也如初晨霞光一般，将周围景物悉数映亮，令无数人为他瞩目。
他被俘之后，千里迢迢被押送到邺城，做了高澄的奴隶。扳指算来，已经过去足足八个月了。这八个月的时间里，他从未能走出东柏堂一步。今天不知道高澄怎么忽然来了兴致，让他当自己的贴身侍从，陪伴他出猎了。
呼吸到外头新鲜而自由的空气之后，兰京很想寻觅机会逃走。可是，高澄是整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比天子还要威风。一路上前呼后拥、仪仗遮天，千余人随行护卫，连见个百姓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从这么多人的严密盯视之下逃走了。因此，在心急火燎了一路之后，他差不多灰心丧气了。
“这天阴的……你看，待会儿会不会下雨？”
兰京正在走神时，高澄突然拨转马头，停驻了，转头向他问道。
“我看不出。”他楞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那就叫人卜卦看看。”
两名墨曹参军来到高澄面前，摊开龟板，开始卜算。很快，出了一个结果，其中一人说：“坤上艮下，是《剥》卦。艮是山，山产生云，云生雨。”
另外一人则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坤为地，土能制水，应该没有雨。”
高澄向崔暹吩咐道：“你帮我记下他们的话。吴遵世若测准了，赏绢十匹；测不准，罚杖十下。李业兴若测准了，无赏；测不准，罚杖十下。”
先前那人疑惑道：“同是测准，为何下官却没有奖赏？”
高澄一脸微笑，戏谑道：“吴遵世测算的，合我的心意，所以有赏。”
兰京恍然。忽然间，后方一阵骚动，骑在马上的人纷纷下马。随即，传来此起彼伏的山呼万岁之声。
是皇帝来了。他心念一动，想起了三天前的事情。高澄这样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在知道皇帝的密谋之后还无动于衷？今天的围猎，会不会和那件事有关？因此，他暗暗为那位尚未谋面的傀儡皇帝捏了一把冷汗。
“懂得阿谀逢迎的有赏无罚，不懂得揣测你心意的就有罚无赏，赏罚之道尚且不能平衡，高卿如何治国？”
声音不高不低，隐隐透着几分倨傲。兰京还从未见过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高澄说话，于是，下意识地循着这声音，望了过去。
【未完待续】
衙内这人，应该知道自己脾气坏。不过呢，估计是他这人粗神经，高欢脾气暴躁，对他打过骂过，他郁闷一阵子，也不会记仇，于是他就推己及人，以为别人被他打过骂过也不会记恨他。
“我不过是脾气坏了点……”这素强盗理论，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脾气坏对别人伤害有多大，他以为别人都能理解他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呢。
“我不过是脾气坏了点……”这素强盗理论，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脾气坏对别人伤害有多大，他以为别人都能理解他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呢。
我很疑惑，高欢经常打他骂他，有没有教过他为人处世的原则，有没有教过他如何揣摩研究别人的心理，教过他作为一个政治人物除了强硬手段和权势威逼之外，如何用“柔”的手段令人折服。
是没教导过，还是教导很多次，他就是当成耳旁风呢？
是没教导过，还是教导很多次，他就是当成耳旁风呢？
高澄见他没有反应，故意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他无奈，只得接过了弓箭。
兰京琢磨了一阵子，想明白了——高澄表面上看起来是不敢抢了天子的风头，故意少射一箭，实际上是在客套之余，有意令天子难堪的。
果然，元善见接连射出三箭，虽然都差不多中了靶心。但是有高澄先前的例子做对比，虽然三箭全中，也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精彩。
尽管大臣们同样发出称赞和道贺的声音来，然而元善见的一张脸却绷了起来。
高澄抚掌而笑，还同样附和了几句恭维之词。
元善见显然很不甘心，在行猎开始之后，也不去追逐猎物，只是发泄一样地挥鞭策马，跑得飞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高澄并没有下场去逐猎，仍旧端坐在马背上，百无聊赖似地摆弄着马鞭，一下一下地叩击着自己的靴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掉的高洋，又悄悄回来了，来到高澄身边，附耳窃语了几句。
他点了点头，朝皇帝即将消失在密林间的背影眺望着，眼睛微微眯缝起来。“把那痴人叫回来。”
“诺！”
一名高鼻深目，卷曲虬髯，明显是羯人的监卫都督响亮地应答了一声，随即翻身上马，朝皇帝所在的方向追赶过去。
过了一会儿，前方遥遥地，传来了他的大喊，用的是略显生硬的汉语，“天子不要跑马太快，大将军生气了！”显然元善见没有及时回头，他又提高嗓门，拖长声音，继续呼喊着，“大将军生气了，陛下快回去——再不回去，大将军就更生气了——”
周围人纷纷发出勉强忍笑的声音，各个面部抽搐，忍得难受，只能低头掩饰。
兰京正替傀儡皇帝感到悲哀时，突然注意到，背后多出了一群人。大约上百名侍卫服饰的人，押解了一群蓬头乱发，身着囚服的人朝这边走来。这些人一个个被捆得结结实实，押到一个地点之后，被喝令跪地。有几个不愿意的，也被粗暴踢倒。
元善见被追回来了，气喘吁吁的，盯着高澄的眼神，凶狠到仿佛要吃人。
可是，当他觉察到气氛不对，转头望见那些囚犯之后，立即僵住了，好像活见鬼了一样。
“这……”他不由自主地从马背上滑落，站在地上，望了望那些人，又回头看着高澄，嘴唇微微发颤。
此前一直神情平静的高澄，突然暴怒，策马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用马鞭一指，几乎戳到他的脸上。
“陛下为什么要谋反？！臣父子这些年来出生入死、鞠躬尽瘁、功在社稷，哪一点对不起你？没有我们，哪里有你的皇位？你还苦不知足，居然要杀我！”
兰京一下子懵了。虽然他知道这件事，也料想到高澄必然报复，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身为臣子的高澄居然公然说皇帝要造他的反，真是骇人听闻之事。
元善见也怔住了，一时间半句话也没有。显然，他很害怕，脸色发青，手也在微微颤抖。
高澄仿佛一个控诉负心汉的怨妇，且怒且悲，眼睛微微泛红，格外骇人。“我十五岁就来邺城，辛辛苦苦辅佐你安民立政，治理天下。你不领情，隔三差五和我对着干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我死，真是岂有此理！”
骂着骂着，他翻身下马，气势汹汹地冲到那群囚犯之中，一手一个，拉出两个皮肤白嫩，发髻蓬乱，满脸泪痕的女人来。
女人们吓得尖叫不已，又连声求饶，“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妾无罪，妾实不知情！”
高澄将她们扔在马前，一把拔出腰间的环首刀，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锋芒凌人，“天子懦直，不至于反我。必是这两个贱妇为父兄求官不得，心怀怨恨，日夜吹枕边风，教至尊杀我！我现在就割了你们的舌头，看你们还能不能再离间我们君臣之情！”
这一转一折令兰京在惊骇之余，更是摸不清头脑，前一刻他还以为高澄准备拿天子开刀，后一刻居然主动给天子找台阶下，暗示元善见将“谋反”的罪魁祸首推在这两个嫔妃身上。看来，高澄并非真的想杀他，或者起码现在不能杀。
突然间，明明呆若木鸡的元善见从他背后红着眼睛扑来，出笼猛兽一般凶猛，一下子将他撞了个趔趄。
刀锋在其中一个女子的头上掠过，女子一声惨叫。虽然并没有伤到她，只是削下一缕头发罢了，可她已吓得身子瘫软，晕倒在地。
高洋突然拔刀，冲了过去。显然是害怕元善见夺下高澄手里的刀，当场给他穿个透心凉。当年元子攸膝下藏刀，手刃权臣尔朱荣的前车之鉴，近的很。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侍卫们的反应还不如高洋快。可即便如此，还没等高洋抓住元善见，元善见已经将高澄抱在怀中，一手紧紧箍住他的身体，一手拧着他的手腕。使出浑身力气，猛然将刀夺下。
兰京紧随高洋身后，急欲救护。可是，动作比较慢了一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洋的手里的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横着砍落。
“住手！”喊的人竟是高澄，声音凄厉，几乎破音。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抢步上前，想要挡在高澄身前。可他随即被高洋一脚踹在背上，向前扑倒了。身下，倒是压住了一个人。
只听到高澄的叫声，然后似乎有什么液体溅在他的眼睛里，火辣辣的，很痛。他闭上眼睛，没命地抱着身下的人，思维也随之停滞了。
【未完待续】
兰京琢磨了一阵子，想明白了——高澄表面上看起来是不敢抢了天子的风头，故意少射一箭，实际上是在客套之余，有意令天子难堪的。
果然，元善见接连射出三箭，虽然都差不多中了靶心。但是有高澄先前的例子做对比，虽然三箭全中，也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精彩。
尽管大臣们同样发出称赞和道贺的声音来，然而元善见的一张脸却绷了起来。
高澄抚掌而笑，还同样附和了几句恭维之词。
元善见显然很不甘心，在行猎开始之后，也不去追逐猎物，只是发泄一样地挥鞭策马，跑得飞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高澄并没有下场去逐猎，仍旧端坐在马背上，百无聊赖似地摆弄着马鞭，一下一下地叩击着自己的靴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掉的高洋，又悄悄回来了，来到高澄身边，附耳窃语了几句。
他点了点头，朝皇帝即将消失在密林间的背影眺望着，眼睛微微眯缝起来。“把那痴人叫回来。”
“诺！”
一名高鼻深目，卷曲虬髯，明显是羯人的监卫都督响亮地应答了一声，随即翻身上马，朝皇帝所在的方向追赶过去。
过了一会儿，前方遥遥地，传来了他的大喊，用的是略显生硬的汉语，“天子不要跑马太快，大将军生气了！”显然元善见没有及时回头，他又提高嗓门，拖长声音，继续呼喊着，“大将军生气了，陛下快回去——再不回去，大将军就更生气了——”
周围人纷纷发出勉强忍笑的声音，各个面部抽搐，忍得难受，只能低头掩饰。
兰京正替傀儡皇帝感到悲哀时，突然注意到，背后多出了一群人。大约上百名侍卫服饰的人，押解了一群蓬头乱发，身着囚服的人朝这边走来。这些人一个个被捆得结结实实，押到一个地点之后，被喝令跪地。有几个不愿意的，也被粗暴踢倒。
元善见被追回来了，气喘吁吁的，盯着高澄的眼神，凶狠到仿佛要吃人。
可是，当他觉察到气氛不对，转头望见那些囚犯之后，立即僵住了，好像活见鬼了一样。
“这……”他不由自主地从马背上滑落，站在地上，望了望那些人，又回头看着高澄，嘴唇微微发颤。
此前一直神情平静的高澄，突然暴怒，策马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用马鞭一指，几乎戳到他的脸上。
“陛下为什么要谋反？！臣父子这些年来出生入死、鞠躬尽瘁、功在社稷，哪一点对不起你？没有我们，哪里有你的皇位？你还苦不知足，居然要杀我！”
兰京一下子懵了。虽然他知道这件事，也料想到高澄必然报复，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身为臣子的高澄居然公然说皇帝要造他的反，真是骇人听闻之事。
元善见也怔住了，一时间半句话也没有。显然，他很害怕，脸色发青，手也在微微颤抖。
高澄仿佛一个控诉负心汉的怨妇，且怒且悲，眼睛微微泛红，格外骇人。“我十五岁就来邺城，辛辛苦苦辅佐你安民立政，治理天下。你不领情，隔三差五和我对着干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我死，真是岂有此理！”
骂着骂着，他翻身下马，气势汹汹地冲到那群囚犯之中，一手一个，拉出两个皮肤白嫩，发髻蓬乱，满脸泪痕的女人来。
女人们吓得尖叫不已，又连声求饶，“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妾无罪，妾实不知情！”
高澄将她们扔在马前，一把拔出腰间的环首刀，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锋芒凌人，“天子懦直，不至于反我。必是这两个贱妇为父兄求官不得，心怀怨恨，日夜吹枕边风，教至尊杀我！我现在就割了你们的舌头，看你们还能不能再离间我们君臣之情！”
这一转一折令兰京在惊骇之余，更是摸不清头脑，前一刻他还以为高澄准备拿天子开刀，后一刻居然主动给天子找台阶下，暗示元善见将“谋反”的罪魁祸首推在这两个嫔妃身上。看来，高澄并非真的想杀他，或者起码现在不能杀。
突然间，明明呆若木鸡的元善见从他背后红着眼睛扑来，出笼猛兽一般凶猛，一下子将他撞了个趔趄。
刀锋在其中一个女子的头上掠过，女子一声惨叫。虽然并没有伤到她，只是削下一缕头发罢了，可她已吓得身子瘫软，晕倒在地。
高洋突然拔刀，冲了过去。显然是害怕元善见夺下高澄手里的刀，当场给他穿个透心凉。当年元子攸膝下藏刀，手刃权臣尔朱荣的前车之鉴，近的很。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侍卫们的反应还不如高洋快。可即便如此，还没等高洋抓住元善见，元善见已经将高澄抱在怀中，一手紧紧箍住他的身体，一手拧着他的手腕。使出浑身力气，猛然将刀夺下。
兰京紧随高洋身后，急欲救护。可是，动作比较慢了一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洋的手里的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横着砍落。
“住手！”喊的人竟是高澄，声音凄厉，几乎破音。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抢步上前，想要挡在高澄身前。可他随即被高洋一脚踹在背上，向前扑倒了。身下，倒是压住了一个人。
只听到高澄的叫声，然后似乎有什么液体溅在他的眼睛里，火辣辣的，很痛。他闭上眼睛，没命地抱着身下的人，思维也随之停滞了。
【未完待续】
“大将军嗔”那句，让我突然想起了“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继而想到了“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
O(∩_∩)O哈哈哈~其实美男发怒的时候也是很好看的，就像曹雪芹写的这样。
O(∩_∩)O哈哈哈~其实美男发怒的时候也是很好看的，就像曹雪芹写的这样。
总不能是“天子不要跑马太快，大将军撒娇了！”笑昏……
嗯，不过无论怎么看，这个字都有点暧昧的感觉，好像小夫妻俩闹别扭，床头打架床尾和一样。
高欢打衙内，也自称是“我性急，瞋阿惠，常如此。”
嗯，不过无论怎么看，这个字都有点暧昧的感觉，好像小夫妻俩闹别扭，床头打架床尾和一样。
高欢打衙内，也自称是“我性急，瞋阿惠，常如此。”
不行了，笑到滚来滚去……
素这样的咩？
要是少年衙内和少年善见这样还好啦。可是善见比他小三岁啊，华丽丽的年下啊，衙内还是逃脱不了总受的命啊~~
善见会不会回头说，“有本事你追上我啊，要不然你咬我啊！”
素这样的咩？
要是少年衙内和少年善见这样还好啦。可是善见比他小三岁啊，华丽丽的年下啊，衙内还是逃脱不了总受的命啊~~
善见会不会回头说，“有本事你追上我啊，要不然你咬我啊！”
史书里把衙内写成一个妒妇啊，嫉妒皇帝比他健壮，比他博学多才，比他力气大，比他箭术好，比他能言善辩……所以他只能靠发怒和暴力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警告皇帝不要把他看扁了，顺便让大臣们以为他是攻，皇帝被他吃得死死的。
十六
耳畔传来凌乱嘈杂的脚步声，然后无数个胳膊大腿都压了上来，压的他快要喘不上气来，手下不知道抓住了谁的手，黏糊糊的，满是温热的液体。
有人受伤了，但他可以确定，这个受伤的人绝不是他自己，因为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挨了刀子的感觉。去年冬天在寒山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前，就是同样的感觉。
“滚，一群没用的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现在才知道来，想压死我呀！都给我滚起来！”
声音近在咫尺，是高澄的声音。他一面忿忿大骂，一面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抽着冷气。
兰京感觉自己似乎闯祸了，因为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正在努力挣扎，好像血流的更多了。他下意识地睁眼一看，果然，受伤的人正是高澄，正被压在他身下，他的手不偏不倚，恰好抓在他手腕上的伤口处。这一挣一扯之间，难怪吃痛。
很快，压在兰京身上的几个人纷纷爬起，跪在了一边，叩头请罪。
他慌忙松开手，将高澄从地上拉了起来。高澄身上那件绯袍已经沾满泥土，肮脏不堪。鲜血顺着洁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把袖口染得暗红。
原来，刚才事发突然，众侍卫的动作比他们慢了一步，又没人敢对天子用强硬手段，只好一齐冲着高澄来，装作“忠心护驾”的模样，一拥而上把他俩压在最下面，也难怪高澄气成那样。至于皇帝，没人敢碰，只有高洋一个人，已经将皇帝手里的刀子夺下。同时，跪在地上，抱住皇帝的双腿，连连请罪。
“臣适才冲撞了至尊，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兰京很诧异，先前太慌乱，竟没看清楚是谁的刀子伤了高澄。仔细一看，一把刀落在不远处，看不清上面是否有血迹，显然是高洋自己的。而高洋扔在膝旁的那把属于皇帝的，刀刃上是干干净净的。
元善见丝毫不理会面前的高洋，只是恨恨地瞪着高澄，指着他怒声斥责道：“自古以来只听说臣反君，从未听过君反臣。明明是你自己要反，要篡位，却有脸来诬陷我！我杀你则社稷安稳，我不杀你则危在旦夕。我自己都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了，何况嫔妃？你要杀我，就马上来，立刻来，我在这等着！我要是退一步，我就不姓元！”
他的眼睛里隐隐有红色的血丝，犹如被激怒的猛兽。如果不是高洋死命抱着，只怕下一刻就要冲过来厮打了。
场面异常尴尬，人人都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喘。谁也不知道，嚣张跋扈惯了的高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当众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发癫才怪。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高澄沉默了片刻，从地上爬起之后，来到皇帝面前，居然跪下了，“臣罪该万死，请陛下即刻赐臣死罪！”
声音很明显地沙哑了，不知道是刚才喊坏了嗓子，还是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带着一点微微的颤抖。说罢，他深深埋首，伏地不动了。
元善见不再接着骂了，目光也没有了刚才那样凶狠。他的视线徐徐转移到高澄受伤的手腕上，那里多了一道寸余长的口子，血流不止。
他眼中的戾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愤恨、痛苦和无奈的复杂情愫。他慢慢放下手，盯着高澄看了一阵，然后缓缓蹲下了。
高洋连忙后撤几步，跪在了一边，以免碍事。
“请陛下赐臣死罪。”高澄又重复请求了一次。声音更低沉，头埋得更低，面孔几乎贴到了地面。
兰京注意到，他的情况似乎很反常，肩头微微耸动，好像在无声地呜咽。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不敢抬头。
元善见蹲在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沉寂良久。终于，伸出手，在他肩头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与其说是拍，更像是打，“你起来吧，朕赦你无罪。”
“臣谢恩——臣愿摆酒谢罪，望至尊恩准。”说话间，他用袖子抹蹭了一下面孔，好像是在擦拭额头上刚刚沾上的灰土。随后，抬起头来，对皇帝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元善见无奈点头，起身，在他的指引下，朝不远处的御帐去了。
众人一路护卫到帐外。他停留了一阵子，等到太医将他受伤的手腕包扎完毕，方才对高洋交代道：“你们俩留在门口守着，其他人都站远一点，未得传唤不得擅入。”说着，朝兰京看了一下，就转身进帐了。
耳畔传来凌乱嘈杂的脚步声，然后无数个胳膊大腿都压了上来，压的他快要喘不上气来，手下不知道抓住了谁的手，黏糊糊的，满是温热的液体。
有人受伤了，但他可以确定，这个受伤的人绝不是他自己，因为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挨了刀子的感觉。去年冬天在寒山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前，就是同样的感觉。
“滚，一群没用的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现在才知道来，想压死我呀！都给我滚起来！”
声音近在咫尺，是高澄的声音。他一面忿忿大骂，一面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抽着冷气。
兰京感觉自己似乎闯祸了，因为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正在努力挣扎，好像血流的更多了。他下意识地睁眼一看，果然，受伤的人正是高澄，正被压在他身下，他的手不偏不倚，恰好抓在他手腕上的伤口处。这一挣一扯之间，难怪吃痛。
很快，压在兰京身上的几个人纷纷爬起，跪在了一边，叩头请罪。
他慌忙松开手，将高澄从地上拉了起来。高澄身上那件绯袍已经沾满泥土，肮脏不堪。鲜血顺着洁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把袖口染得暗红。
原来，刚才事发突然，众侍卫的动作比他们慢了一步，又没人敢对天子用强硬手段，只好一齐冲着高澄来，装作“忠心护驾”的模样，一拥而上把他俩压在最下面，也难怪高澄气成那样。至于皇帝，没人敢碰，只有高洋一个人，已经将皇帝手里的刀子夺下。同时，跪在地上，抱住皇帝的双腿，连连请罪。
“臣适才冲撞了至尊，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兰京很诧异，先前太慌乱，竟没看清楚是谁的刀子伤了高澄。仔细一看，一把刀落在不远处，看不清上面是否有血迹，显然是高洋自己的。而高洋扔在膝旁的那把属于皇帝的，刀刃上是干干净净的。
元善见丝毫不理会面前的高洋，只是恨恨地瞪着高澄，指着他怒声斥责道：“自古以来只听说臣反君，从未听过君反臣。明明是你自己要反，要篡位，却有脸来诬陷我！我杀你则社稷安稳，我不杀你则危在旦夕。我自己都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了，何况嫔妃？你要杀我，就马上来，立刻来，我在这等着！我要是退一步，我就不姓元！”
他的眼睛里隐隐有红色的血丝，犹如被激怒的猛兽。如果不是高洋死命抱着，只怕下一刻就要冲过来厮打了。
场面异常尴尬，人人都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喘。谁也不知道，嚣张跋扈惯了的高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当众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发癫才怪。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高澄沉默了片刻，从地上爬起之后，来到皇帝面前，居然跪下了，“臣罪该万死，请陛下即刻赐臣死罪！”
声音很明显地沙哑了，不知道是刚才喊坏了嗓子，还是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带着一点微微的颤抖。说罢，他深深埋首，伏地不动了。
元善见不再接着骂了，目光也没有了刚才那样凶狠。他的视线徐徐转移到高澄受伤的手腕上，那里多了一道寸余长的口子，血流不止。
他眼中的戾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愤恨、痛苦和无奈的复杂情愫。他慢慢放下手，盯着高澄看了一阵，然后缓缓蹲下了。
高洋连忙后撤几步，跪在了一边，以免碍事。
“请陛下赐臣死罪。”高澄又重复请求了一次。声音更低沉，头埋得更低，面孔几乎贴到了地面。
兰京注意到，他的情况似乎很反常，肩头微微耸动，好像在无声地呜咽。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不敢抬头。
元善见蹲在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沉寂良久。终于，伸出手，在他肩头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与其说是拍，更像是打，“你起来吧，朕赦你无罪。”
“臣谢恩——臣愿摆酒谢罪，望至尊恩准。”说话间，他用袖子抹蹭了一下面孔，好像是在擦拭额头上刚刚沾上的灰土。随后，抬起头来，对皇帝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元善见无奈点头，起身，在他的指引下，朝不远处的御帐去了。
众人一路护卫到帐外。他停留了一阵子，等到太医将他受伤的手腕包扎完毕，方才对高洋交代道：“你们俩留在门口守着，其他人都站远一点，未得传唤不得擅入。”说着，朝兰京看了一下，就转身进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