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宦官相公》

第一章 嫁？
苍国上上下下弥漫着悲哀的气息，死亡的味道久久不散，哭声、惨叫声、怨声混杂着狼烟升上天空，压的苍国灰蒙蒙的一片。
皇宫里，当血水流去，刺鼻的血腥味还集结在空气中。这都是宫中侍卫的血啊！
一个宫女正在用力的擦着石板上的血迹，白玉一般的脸上满是悲哀，浓烟呛的她偶尔轻咳几声。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苍王错误的决定导致了血洗王宫、国破家亡。可是谁也不敢多说几句，王的命令，即使是错误的，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何况这也不是她们这种下人所能谈论的。
这都是天朝督主苏锡言的剽悍功绩，他一人带兵，就把苍国击得无还击之力。他并没有杀苍王，显然苍王是要付出代价的＿＿臣服于天朝，永世为臣，每年供奉不少的金银珠宝，还要让阿蛮公主和亲，远嫁给天朝的皇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皇上。可美丽的阿蛮公主还不到十七岁，娇嫩的如春风中的露珠儿。

床上的阿蛮公主缓缓醒来，泪还挂在她洁白如玉的脸上，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逼迫她。
苍王用幽深的目光看着她，空洞而又无力。他沙哑着声音说：“阿蛮，你是公主。”
“我明白了。”
清冷的声音在殿堂响起，苍王微微一愣，这并不是阿蛮以往的娇俏语气，可事到如今，他却并未细想，也未曾斥责阿蛮自称上的无礼。
看着阿蛮脸上干掉的泪痕，苍王满眼都是伤痛与懊悔，悔不当初听信那个女人的话，而现在契丹却袖手旁观，没出一兵一卒。苏锡言的阴狠和剽悍让苍国的士兵闻风丧胆，吓得四散逃命，还谈什么应战。他是昏君，是昏君啊！可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阿蛮，你听父皇说，你的婚事由不得父皇，也由不得你自己。阿蛮，牺牲你才能保全我们苍国，父皇才有脸向祖宗交代啊。”
“阿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嘴角划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意，“阿蛮明白，所以阿蛮会嫁给那个可以做阿蛮爷爷的皇上为妃，对，为妾。”
苍王走到窗边，脸上微露恼色，“你是在怨父皇，是不是？你身为公主，就得为这个国家牺牲。阿蛮，不是父皇逼你，算是父皇求你。父皇毁了国，你还要逼的父皇身亡才心甘吗？只有你才能救苍国啊。至少你嫁过去也还是妃子，父皇求你为苍国的百姓多想想啊！”他不去看阿蛮的脸，残忍地拂袖而去。

“呵……”一声轻轻的冷笑，是在讽刺这个国家，还是这个朝代？一场不关女人的战争，却最终要女人来牺牲。
这场浓烟呛味直冲云霄，将那漫天的云染得乌漆麻黑，黑压压地笼罩着苍国，似是嘲笑它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欢快的春风像少女的手一样，抚慰着这历尽劫难的皇宫。只是这般情景无论是谁看在眼里都会心痛，残垣断木处处皆是。
纷飞的蝶儿看起来并不能让人愉悦，反而像是在嘲笑。心里烦躁的宫女们用长杆子追赶着，要是在平日里，阿蛮公主必会高兴地加入她们的行列采花扑蝶。
如今的皇宫里，每个人都愁眉不展，阿蛮公主的事让大家心里都觉得堵得慌，要一个公主去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还是他们苍国嘴受宠爱、最美的公主，要是在以前，说什么也是不可能的啊！
苍王的旨意无法更改，天朝指定要阿蛮，而别的公主又有谁会替阿蛮嫁呢？原来美貌带给一个人的不只是荣耀啊！
柳絮儿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将铃兰花插在紫金水晶瓶里，虽然目前没有人会有心思欣赏它的风华正茂，可要做的事还是得做，这是身为一个公主，最基本的礼仪。
她不是阿蛮公主，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的魂魄罢了，如果阿蛮心里没有人，或许她真的会如苍王的意愿嫁到天朝去，毕竟这个阿蛮虽然娇纵，却也是一个善良的公主。可是阿蛮的心里有他，而阿蛮的性格偏偏又像苍国的天兰花，宁死不低头。
阿蛮应该也是明白，嫁过去虽说也是妃子，可是天朝的女人数也数不清，阿蛮是个外族人，去了一定会被欺负的。所以她默默服下毒药，这具身体，也换了人，是她，柳絮儿。

柳絮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前世的身体是患有心脏病的，所以她一出生，就在与病魔做着艰难的斗争，她比任何人都要渴望活下去，渴望心脏的一次次跳动。
所以，尽管已经知道阿蛮公主的命运将会是艰难的，可她也不会轻易寻死，死？很容易，可是，苍国的人民呢？因为她的死，也会通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柳絮儿再次皱眉，她讨厌做什么可谓的圣母，可是现在她又不得不去完成和亲，阿蛮公主的父皇说的没错，阿蛮享受了她的身份所带来的一切荣誉，也必将去，行使她公主所带来的职责。
……

四月中，出嫁的日子到了。这不是一个好月份，柳絮儿一点都不喜欢四月。四，谐音就是死，在苍国，没有人会选在四月嫁娶的。因为天朝的皇上，挑了五月初五的好日子迎娶阿蛮为妃，所以在苍国，送亲的人就要护送阿蛮提前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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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啦

第二章 劫轿？
再不吉利，嫁衣还是一样要做，妆还是一样要化，阿蛮公主满头珠翠，盛装而出。苍王将最美丽的凤冠也赐给了阿蛮公主，绣金丝的大红凤凰嫁衣上缀满了耀眼的珍珠。这些都比不上阿蛮公主美丽如花的面容，妆扮过后的艳容更让人失神。只是她的脸上没有笑，不然，倾国倾城又算得了什么？一笑便能让所有的一切全都失色。
罗依扶着阿蛮公主上了玉阶，她的王兄、姐妹们都坐在两侧惊叹着美丽的新娘子，似是在庆幸又似在窃喜。苍王一脸的悲哀，罗依扶着阿蛮公主行跪拜之礼以谢苍王的养育之恩。
“父王，保重。”柳絮儿看着苍王的那副神情，终是吐出了四个字。
苍王老泪纵横，这个娇美的女儿，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糊涂，也不会落到被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老头去摧残的地步啊！阿蛮那么美、那么娇嫩，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悔恨与懊恼又浮上了他的脸。
亲自扶起宠爱的女儿，千言万语只能化作简短的两个字：“珍重。”
“嗯。”柳絮儿点点头，算作回应。
一切以公主出嫁的仪式进行，可这次却多了份心意――满城的百姓都跪在地上，大呼“阿蛮公主千岁”，感谢阿蛮嫁到天朝，从而保全了苍国。

一个百姓忽然站起来，大声喊道，“公主，你是我们苍国最美丽善良的公主，百姓都喜欢你！”
柳絮儿微微一愣，最后回以一个浅浅的笑。
各种乐声响了起来，随行的人们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天和地，他们就要离开了，不知以后魂归时能否回到这里。
宫女们扶着阿蛮公主下了城池，在宫女撒下的花瓣的围绕下，阿蛮坐上了华丽的嫁车，一路缓缓往东行去，那是天朝的方向，和天朝交界的是契丹的地盘。如果时间足够，可以不用借契丹之路通过，可苍王不舍，多留了阿蛮几日，如此一来送亲的队伍就要从苍国的边界，也就是从和契丹相交的地方走。
听不尽的道谢、听不尽的赞美，满天飘着金色的花瓣的粉色花朵，像是少女无限的美梦，花落之后，还可以闻到阵阵香气。再回头时，花却在轻轻的叹息着。柳絮儿不敢看，也不敢倾听，她什么都不敢想，就怕自己会怯弱。那样会毁了那些百姓，毁了岌岌可危的苍国。
跟着送亲的队伍一路出了城，苍王才失落的回了宫。

没有了城里的繁华，出了城才觉得更荒凉、残破。四处都是饥民，都是涌向城市的难民。比起失落的家园以及孩子啼哭不止的声音，送亲队伍显得那么奢华、那么可笑，这看上去更让人心里空空的、冷冷的。
越往东走越荒凉。
途中也不知道逃走了多少人，又跟上了多少人。逃跑的人有的是怕到了天朝被人欺负，有的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跟上的人则是想跟着队伍到天朝混口饭吃，但求不饿死。一个富足安宁的苍国如此不堪一击，人们安逸骄奢惯了，经过这一仗才让苍国的人知道他们是多么脆弱。

在原主阿蛮的心里，也记住了一个人，那就是踩踏她国土、毁坏她家园的苏锡言，一个杀人如麻，像魔鬼一样恐怖的宦官。每一个苍国人对他的恨都凝得满满的，也包括她，柳絮儿吗？
柳絮儿坐在宽大的花轿里，百无聊赖的这样想，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浓妆，白玉般的脸露了出来，像是初生的新月那般纯净美丽，柳叶般的细眉、琼鼻和朱唇，轻轻一笑，浅浅的酒窝让人痴迷，如碎玉的贝齿细细排齐，更让人赞叹的是她的眼，像一汪秋水一般醉人，盈盈一笑如弯月一样。不同于浓妆时的光华四射的美，是那种淡淡而高雅的美，像是优雅又清淡的白色花儿一般，得天独厚。

夜，越来越沉，四周静悄悄的。一声声狼嚎让队伍惊了起来，隐约的火光中，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贪婪而又凶狠。那是狼群，众人惊惧了起来。
柳絮儿让人点起更多的火把，这样能使狼不敢贸然进攻，也能安抚他们惊慌的心――狼的嚎叫威胁着这些刚经过战争和死亡的人群。

男人粗鲁的声音响起，“哭什么哭，想扫老子的性吗？！一会儿我们二王子干掉你们的公主，你们就跟我们回去，消消火也不错。”淫笑声难听至极。
柳絮儿拧起了秀眉，这小小的动作也被完颜风看在眼里，他打了个响指，“我们只劫阿蛮公主。”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她皱一下眉头。天朝和苍国的人对契丹都没有什么好的评价，总认为他们狼子野心，烧杀奸掠监狱无所不为，或许别人是这样的，但他是堂堂正正的契丹二王子，不能和别人一样，他从心里不喜欢这样。要，就亲手夺来，而不是恃强凌弱。
他挑挑眉，他眼里有一抹深沉，微微的邪笑在眼里闪着，“阿蛮公主，你得跟我走了。”也不下马，大手一揽，就将她从大花轿里抱了出来。有力的手竟然握着她的芊芊细腰，高高的举了起来，有些炫耀之意，契丹人发出一阵阵欢呼声。然后，他就将她放在马背上，不是坐而是横放着，得意地看着这些畏缩的目光。
他一倾身，就将她的嫁衣撕开，露出里面的白锦服，不带任何感情的唇印上了她的脸，轻啄一下她的唇。脚下一使力，一夹马腹便飞奔离开。开！

不甘心的契丹人终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没有动任何一个宫女，就骑上马跟了上去。
良久，送亲的队伍才清醒过来，宫女们都抱头痛哭，直喊着要回去。有些人主张去天朝报个信，到那里谋生；有些人经这一吓，已有了回转之意。思来想去，更多的人还是要去天朝，总好过留在苍国等着饿死。
没有人会担心阿蛮公主的生死，他们知道，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公主这一去，必是要受尽凌辱了。谁也不敢再在这里过夜了，由大胆的人带头抬着空花轿，前面的人拿着火把将狼吓开，连夜赶往天朝的边境潼州。
马跑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完颜风将柳絮儿放了下来。柳絮儿倒在沙地上直喘气，她头晕目眩，肚子里翻江倒海，吐得到处都是，狼狈至极。
他随意坐在一边，吹着夜里的冷风，看着暗淡的月光。完颜风想起了她美丽、善良的姑娘――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阿洁丽，脸上现出伤痛的表情。阿洁丽就是死在天朝，死在那个所谓英勇无敌的苏锡言，宦官手上。阿洁丽爱上了那个她不该爱的人，死也要死在那个人手里。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些，迟早有一天，他要将那姓苏的爱的人的头割下来，以报复他对阿洁丽的伤害。
他拿出一管萧，轻轻的吹着。夜风中，这箫声显得相当苍凉，箫声飘散在夜色里，像是在哭泣，如此悲伤，催人泪下。
柳絮儿一句话也没有说，衣衫散乱的她拉好衣服，沙漠的夜太冷了。她的胃还在翻腾着，她用绣帕将脸上的污渍擦干净。她不怕，从决定代替原主出嫁的那一天起，她就不能再怕，该来的还是会来，她逃不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不能后悔，她没有退路。
完颜风在众人面前大胆的撕了她的衣服，还亲了她的脸，像是在做戏给人看。现在却独自吹着箫，从萧声中可以听到一个人的内心，刚才还如悲如泣，转而又深情款款、细语喃喃，倾诉着他的心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头看她，“你听得懂吗？”她居然听得如此入迷，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
柳絮儿点点头。黑暗中，只能凭着暗淡的月色看到他的五官，还有像狼一样闪着幽光的眸子。

“难道你不怕？相逢就是缘，我也不想让你处境不好，只是，我们自有我们的坚持。”他像是抱歉地说。
原来这个俊朗的汉子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听他的语气，他不会侵犯她，她也就慢慢放下了心。可是在这里过一夜后，不知有多少流言会飞上天，等她到了天朝一进宫，即使是封了妃也会马上被打到冷宫去的。女人，特别是天朝的男人，是不会宠爱一个不完整的女人的，更不用说还是被契丹人“凌辱”过的女人！而她要嫁的还是天朝的皇上，如果他再狠一点心，也许会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赐她一杯毒酒来了结她。

“二殿下对萧情有独钟吗？我认为，乐器中最能表达人情感的当属琴。琴声听起来情意悠长，使人心旷神怡。高山流水洗去人事情怀，让人回味无穷；袅袅之音融入各色情意，绕梁三日而不绝；悲伤之时婉转低吟，令人黯然泪下。”她的声音并不高亢，徐徐道来却能打动人心。
完颜风拍手赞赏，“阿蛮公主不但美丽高雅、胆量过人、机智聪慧，对乐器也如此了解。只是可惜了.......”
柳絮儿想，可惜什么呢？可惜，阿蛮公主的命运再不会一帆风顺了。
她淡淡的说，“这是阿蛮的命，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再听他吹箫，已没有了悲恨之意，他吹了整整一夜，她也听了整整一夜。静静地，什么都不去想。
光线越来越亮，整个沙漠笼罩着淡淡的雾，延伸到天边。
完颜风看着这景致，得意地说：“这是我的家乡，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来吧，美丽的公主，我们的一夜过完了，你该起程去和亲了，这是你的命，如你所说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你将会经历更多的。你也不要怪我，你得庆幸，是我来劫的花轿。”原本应该是大哥来的，只是大哥看中了另一个美人。
他翻身上马，将她拉下马背，这一次，他没有将她横放在马上，而是安置她坐在他前面，秀发的清香味，淡淡的，一缕一缕的窜到他的鼻尖，再窜到他的心里。他想这个女人的一生就是悲剧了，他没有能力挽救她。如果她不是公主，他倒是可以把她留在契丹。此刻他并不知道。后来当他想起这些时，他会叹息，后悔没有留下她。
用力的一挥鞭子，万颜风纵马往天朝的方向而去。
第三章 脱衣之耻
她喜服破烂、头发散乱，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可是她没有一点点的羞愧之意，一双依旧清灵的眼睛看着这巍峨雄壮的潼州。这是天朝和契丹、苍国相交的边关，因为有苏锡言的把守，固若金汤。此人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个透彻，只差没有扯下她的衣服来看个究竟。她被契丹人掠走度过了一夜是不争的事实，让人误解也是正常的。
完颜风不是**，没有要了她的身子，只是人们只能看到她衣衫不整的表象了。
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将军。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一个破了阿蛮公主国度，毁了阿蛮公主家园的一个宦官。竟然是这般模样。竟然那么.......
柳絮儿心中笑道，哪里有半点宦官的样子。
他的五官冷削如铁，如鹰一般锐利深黑的眼眸令人不敢直视。全身上下是闪亮的黑色铠甲，黑色的披风被风吹扬起来，浑身像是有着无穷的力量。这种黑色带着死亡的气息，让人有些窒息。
“公主？”送亲队伍的人们看到了她，轻声叫起来。“是我们的公主。”依旧有些眼熟的身段和面孔，依旧是那件大红嫁衣——没错，是他们的公主。
正与扑上去迎接他们的公主，却被几个侍卫用剑挡住。

苏将军打了个响指，清脆利落，“鹿飞。”声音竟冷冽得让人骨血都发冷。他的一双眼紧盯着柳絮儿。完颜风在看到他之后，就将她放了下来，径直策马而去。而他一路走过来，就在马上一直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看透一般。
“属下在。”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
“让人来量一下嫁衣。”阿蛮公主是要嫁给皇上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得承担全部的责任。
柳絮儿倒吸一口气，这个苏将军不是一般的精明，竟然连嫁衣也要量。的确是精明，滴水不漏。只是这嫁衣。可是阿蛮公主亲手缝的，一针一线都是按照自己的身段来做的。
“本将军姓苏，多有得罪，请公主莫要介意。麻烦公主将嫁衣脱下来，让人量量尺寸。”语气中没有谦卑，依旧是平淡如水的冷静，他得保证，公主是真的，公主一夜未归，有谁知道契丹人会搞什么鬼，当然关于她的清白之身不在他所管辖的范围之内，他只负责没有接错人，别的他就不管了。
她抬起头勇敢地看着他，清灵的眸子满是高傲的说，“苏将军，在你攻占苍国的时候，本宫就记住了你。公主的嫁衣不能脱。”这是羞辱，是对一个国家的羞辱。
“你非脱不可。”他冷淡却坚定地说道，这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所能做到的，很多女人看到他，身子都会抖的如风中的草一般。即便勇气可以装，但傲气却很难拥有。而这个女子的眼中就是那般不容侵犯的清傲。如果是奸细，如果是冒充的心里就会有一种不安，那么眼神就会变得闪烁，而眼前这个女子......很大胆。他笑了，但是光凭这一点也不能肯定她就是阿蛮公主。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可这有关一个国家的尊严，柳絮儿的眼睛里冒着火，一正言辞的说，“我堂堂一个公主，何须听你的命令。本公主嫁到天朝，也是一位正妃，请苏将军放尊重一点儿。”
“本将军的尊重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而你是不是公主还需要验明呢。”他挥挥手，两个高大的妇人就上前侧侧身，面无表情地说，“请公主脱下嫁衣。”
柳絮儿笑了，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竟笑的如一朵不染风尘的花。

“本公主若不脱，你会强行让人脱去我的嫁衣吗？如果证明是本宫，那么苏将军是不是要以死谢罪呢？”她的眼里有着恨意，有着不屈。
苏锡言心里暗暗赞赏，倒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公主。他放轻了声音，带这些残酷的笑意，道，“公主会脱的，只是嫁衣而已，也定不会让公主丢脸。”手一扬，几个妇人拉开了白布，足以挡住众人的视线，又冷声说道：“有公主要一直耗下去，每过一盏茶的时间，我就会杀一个苍国人。”
好，真是够残酷的很！柳絮儿暗咬着牙，双目冒火的看着他，从红唇中硬是挤出两个字：“我脱。”
但是这脱衣之耻的屈辱她是会永远记住的，只是记住要如何呢，还没到达。

还没到达天朝的京城，她的命运就已经变得如此坎坷，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奈何的了他？她现在他就如一只纸糊的风筝，只能任人左右。要谈身份、规矩，有些可笑，可是又不得不谈。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无论如何她不能丢苍国的脸，更不能丢了自己的气节。
脱下嫁衣让一个嬷嬷量衣，另一个则上来量她的身段儿，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妇人就齐声恭敬地说：“回苏将军，尺寸刚刚好,没宽出一分，也不宅一分。全都对上了，的确是苍国的公主。”
柳絮儿心中暗叹，果然是心思缜密的苏将军，怪不得可以百战百胜。
撤掉白布，柳絮儿看着这个男人下马，对她半弯下腰，“见过阿蛮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