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二十四 宿醉
“正焕呐，衣服给我。放那儿一会皱了，个个都一样.....”伸出手要拿那黑夹克，觉察到迎面微垂的视线，于是弱弱地晃晃手，“算了，挂衣架子上吧，嗯。”
金正焕放下筷子眉头皱了一下，
“呀，崔泽！你是故意吧！善宇，他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小气鬼。不要听他的！”
善宇笑得大鼻子更明显了，推一下正焕肩膀，
“正八啊，你还不知道啊，切！别看小时候不争吃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不乐意跟我们一起吃！”被点到名的叉着胳膊瞟他，“哪次拉面、匹萨、鸡肉不是一起？一起吃了二十年的饭，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
“看见了吧，看见了吧！他现在就是这样，在家里也是，装的什么都不懂似的，多能狡辩啊！”
柳东龙不动声色地摇摇头，“善宇啊，我同情你。正八啊，你对他的了解真的需要更新了。电视上的那个穿西服的是假的，都是假的，宁可信政府的话也不能信崔师傅的啊！”
“行了行了，吃饭也堵不上你们的嘴，我真是....”成德善放下汤，抡起袖子在东龙他们三个头上虚晃。“快吃吧。围裙摘了..”继而胳膊被拉过去。
“正八，你这次去了美国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肯定变化很大，我上次去好久了。正八啊，说说，你们空军肯定看到的更多吧？”德善挽挽头发，满含期待的看着中尉。
“不知道，你让崔大师带你去啊。”
“呀！不说就不说还欺负人！”失望的语气都掩饰不住。
金正焕低头吃了一口饭，瞥见崔泽默默顿住的筷子，偷偷翘了下嘴角。
“这个汤...”
崔泽搅搅汤匙望向妻子。
“怎么了？不好喝..."成德善自己也喝了一口，“啊...咸了吧，我今天忘了另做了，加点开水行吗...恩？”他把碗里的饭拨过去，“没关系，吃吧。”
东龙吸吸鼻涕，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事已经这么多年，但是我不得不说。德善你干脆把你空姐的标牌换了得了！！！就不能用另一种身份参加我们的聚会吗？这汤有味道吗，崔喜东你舌头是落在棋院了吗！”
“就是啊，不带你们这样的，让不让吃饭了，平常在爸妈那就算了，今天好不容易凑齐。”
“我同意他们两个说的话”正焕淡淡的回了一句。
成德善眼皮抽搐，照着娃娃鱼的卷毛拍了一下，“什么身份啊，我还能是谁啊，你看看！”
东龙一下激动起来，
“朋友啊朋友，不是喜东的老婆是我们的朋友啊！这也太差别待遇了！”
“下次再这样我就申请自带家属，太不公平了”正焕伸直腿抱怨了一句。
“我也申请！”娃娃鱼举手。
“什么啊？”女主人哈哈大笑，“你是要和祖贤在这开舞会吗？”
成善宇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喝着汤，还是听到齐齐的一声，
“善宇不许申请！”
“呀！”

饭至中旬，德善放下筷子。东龙眼尖地盯住了，笑问她，
“你要干嘛，要去卫生间吗？这可没吃多少啊，难道节食吗？你是真的成德善吗？”
“东龙啊，酒箱子的钥匙是她管的...”崔大师抬起头笑着提醒。
“呀！”善宇和正焕这时才忍不住，“你一个男人怎么连喝点酒都不能自己做主！”
“成善宇你最近跟成宝拉和好了？用不用我和妈报个喜！从来不教好的！”说着就抢他盛肉饼的碗。
“谁教谁啊？唔...我不说了。”
金正焕拍拍善宇的肩，接过了讨酒的接力棒，“德善啊，拿出来吧。要不是为了这两瓶酒我至于坐上两天的车来这吗？你们家真是好位置啊好位置！”
“狗正八，友娜太小太好说话了，你见识不到女人的厉害是不是！”
“女人，你是女人吗？女人会跟男客人这么说话吗？”
德善看了一眼挂钟，白了他一眼，
“我没工夫跟你废话，都九点了，悠着点喝。别醉的明天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死了！”
“啰嗦的女人，是吧，正八。”
阿泽拉拉撤盘子的手，
“怎么了，过会哄孩子睡觉也行，难得大家一起玩。嗯？”
“什么啊，没事的...晚了，过了这会儿小昊兴奋了更不睡了，澈明天还有课...我在这你们也喝不好。"
他只能拍拍邻近的小腿肚，
“去吧，孩子睡了你也早点睡，别鼓捣账本了。”

看德善把门关上，东龙凑上来咽了口口水问，
“喜东东啊，你们俩天天这样吗，咱吵个架能怎么着？”
“就是啊，我们真是。哎，药下过劲了有负面作用。”
阿泽笑了，
“你们等着...”
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德善呐，能喝三杯以上吗，就这一次？”
很快流利的回应就传入了房间，
“崔喜东，你要死吗？跟你说了悠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
善宇，正焕和东龙一起笑起来，阿泽喝了一口酒也笑了。
“就管我喝酒，抽烟的事。还有，不让晚回家，别的不会吵架。唉，拌嘴肯定的，吵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近真的，总是顺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焕原本挑刺的毛病也随着气氛的热烈被点燃了，
“呀，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晚回家的男人还有什么意思啊，喜东东！."
“呵呵，她就是说说。我绝对是咱们当中回家最晚的。”
“你比赛也算啊！真是，嘴硬的家伙，不过，凑活了，我媳妇，这结了婚和谈恋爱也差太多了..."东龙的舌头已经有点打结。
“行了啊你，人家姑娘愿嫁给你不错了，大龄单身汉，用我提醒你当初是怎么愁的吗？”
善宇敲打得意忘形的娃娃鱼，又给正焕倒上酒。
“你呢，善宇，姐呢？”
“切，我早就搞定了好吗，我是懒得搭理你们，尊重，尊重知道吗？”
“呦呦呦！”
“善宇终于解除危机了啊！”
“你怎么弄的？”
“还能怎么弄，先服软后上强呗！哈哈哈哈！”
“呀，金正八，你这还算soldier说的话吗？”
“Soldier就是说这些的！”

阿泽听着伙伴们的话，静静地喝着酒。
余下三人沉默了会儿，把桌子推了，兄弟四个一起躺下。存留的酒气让人流连沉迷。
正焕先开了口，
“那个，觉得吧，这个洋酒也不如我们的烧酒好喝..."
东龙踹了他一下，
“喝都喝了还那么多话..啰嗦！”
“在外面，对好多人，自个都脸红的话都说出去了。没办法的事，不得已，呵呵，可是，还是觉得不如咱们这些老朋友好啊..."
“真话，真话啊，正八难得说句让人心里舒服的话..."
说完这句的善宇也被踢了一脚。
“那个，崔大师啊，甭管什么输了赢了的，以后想怎么样，我们都说说吧...."中尉抿抿嘴唇还是说出来了
阿泽紧紧地挨着正焕，偏偏头带着醉意笑了，
“知道你们都等着说这句呢，没事的，过去了...”
“啊，真是，你们非要把气氛弄得这么销魂吗？你们害怕喜东东活不下去吗，他就是当街表演魔方肯定也是全国第一啊！"
“你就不能说两句靠谱的话吗，娃娃鱼！”
崔泽被成善宇跑偏的阻止弄笑，放松地坦白，“没关系，善宇啊。我，还是想下棋，没关系，不是一直赢也没事...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爸爸还有妈妈，我的，德善的，你们也是吧。”
东龙长出了一口气吹起了额前的刘海，他留着这小玩意装嫩呢。
“你还说呢，你和善宇真是捡了大便宜啊，加上余晖两口子，六个人照顾四个，善宇又是干那行的。赵部长的白头发都快比黑的多了，呵呵，我和正八都是小儿子，你说这世上的事啊，没个全顺心的..."
“不承认不行，即使是罗美兰，也有老的那一天啊..."
“美兰阿姨，今年六十二了吧，身体好吗？”
“还好吧，有我爸，金社长脾气还没怎么变。你担心你爸吧，我知道...”
崔泽抹了下鼻梁，
“确实是，可是我也有心里准备，善宇也能帮着，我多在家呗，不能都靠她...其实...德善现在也不如原来，好像就我还挺精神的，什么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吃的也不如原来多了....崔喜东你真的给德善吃药了啊！”善宇想缓和一下气氛。
“成善宇你就会现在说！早干嘛去了！”
“你的身体能这样已经是托了老天的福气了，一年三百天都熬夜到两点的人，说句不吉利的，你等着老了吧...."
虽然四个人说的很多，但是一句句的很慢，并不打扰夜的寂静。关了灯加上酒的催眠，很快便意识散乱。
临近门口的中尉隐约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就借月光看到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咽了下吐沫仔细一看，
“我的天！你出来干什么，你是鬼吗！喜东你赶紧起来！”
崔泽已经走到门口把灯打开了，只听见德善迷糊的叫他，赶紧把人揽在怀里不让他们看到哭泣和穿睡衣的样子，
“不哭了，不哭了啊...回去吧。”
善宇，东龙和正焕明白宿醉的计划有变，待不下去了。但走到门口看到儿时玩伴，东龙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一个晚上而已，就能哭天抹泪儿。崔大师平常晚上都干了什么啊？”
被只拖鞋砸到了脖子后，被善宇和正焕赶紧拖走了。

看完的朋友留个脚印啊，好更下面的

出了崔家走廊门槛，三个人只能看见满是繁星的天空了，大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哦，两点了。”注重时间的成医生看表报时。
“啊，真是，两点被人从房间里赶出来。”东龙踢开一颗小石子说道，“德善到底怎么了？哭的厉害。”
“不知道，也许，生病了..应该不会...做恶梦了吧，事多的丫头。”正焕猜测着。
善宇突然想到这里很疑惑，
“不过，为什么咱的朋友做了噩梦就是哭，宝拉就是打人啊？”
“哈哈，宝拉姐动完手你就会采取措施吧？”“娃娃鱼你真是欠揍啊！”
“还好没脱衣服，虚惊一场，话说咱们就这么回家吗？"
“两点回家，会发生什么你们知道吗？”
“怎么了，你们家的友娜小姐会把你解剖了吗？哈哈哈！”
“你们俩真是没出息，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吗？”柳东龙摇摇头叹息道，于夜色中分外明显。
善宇和正焕相视一笑，
“娃娃鱼啊，话说阿泽过了三十四岁，你的三十五岁还会远吗？”
“呀，成善宇，你告诉他的？和正八串通的！狗崽子！”
成善宇继而不禁大笑起来，
“还用我告诉吗？虽然现在不住一起，但我们之间有秘密吗？！”

崔泽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点，半拥中把人到偏室，大卧室早是酒窖了。
“是做梦了？怎么吓成这样...不该让你一个人跟孩子睡...到底梦见什么了...”
“我们出去，本来说着话，你还抱着小昊。后来背过去打了个电话，就不说话了....”
梦里一边走着，声音越来越远，连面色也变得凝重和犹豫，成德善感受到被抽离，分明吓傻了。
“没关系，没事的，我跟你说话。梦里假的，接着说…”他俯下头，与微微发直的目光相撞，成德善在真实的触感中慢慢缓过来，但还是紧紧握着手。
“我问你怎么了，你说必须你去的事情。我让你去，因为看着好像很严重，你不去也不说话....”
阿泽分开缩成一团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低声劝她，
“没事，没事了....”
“必须你在才可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然后你走了，让我等一会，可是过了好久也没回来，孩子也不见了，我就后悔让你走，又觉得自己后悔的没道理，一直有个声音说，你已经走了，我不知道你的事情,根本就不懂你...应该让你走....恩....阿泽..."
起初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夹杂着不清楚的话，说完“阿泽”之后一下子找到宣泄口，埋在崔泽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他听着叙述中隐忍的恐惧，哭声里迸发的委屈，深深的叹气。再把头低下一点，脸颊贴着温热，想要止住德善的哭泣，压低声音在耳边说，
“你在这..我去哪儿啊...”
像旧磁带一样深沉、诚恳、浓重的声音就快能将人唤回现实，更重要的还是哄一哄就知道不该哭的习惯，突然的惊喜让她不自觉的发出像小孩子一样呜咽的声音。
稍用了力气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怎么能哭成这样，崔泽侧过身子一边亲吻面颊一边暗想，“这样安心吗？”的确是很久没有这样深且长的吻，怪不得这样害怕。
“不走，那是梦而已，永远在你手心里，好吗？”
“嗯...“还是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回答。看提年少狂言没有用，阿泽只又重复刚才的。
“真的人不会走，梦里的人走了，真的人才会回来，我不走。”
“嗯。”
成德善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没事的，不怕了，睡吧。”又流了一行眼泪。崔泽盖好被子，笑着跟她说，
“这次我看着你睡。”
德善终于低低头，笑了。
“可是…等等，先不要…”微微张开手，向前推推，又把阿泽逗笑了，
“等等，等等。不哭了就行，怎么了”
“好丢人，娃娃鱼，善宇，正八都在。唉，这还不算，祖贤，成宝拉，她们肯定也知道了，太丢人了！唉…”
阿泽按按她的眼睛让她放松，
“知道傻就好了...不过不是因为他们，这是什么噩梦啊？我少出去行吗？”
“不是！你在家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最近，我瞎做的梦！”

章节二十五
草地

“阿泽还没来?不是说好教小澈骑自行车吗，他自己提的。”
善宇给两个小车滑轮上好了油，检查气口，站起来跟躺在草地上的东龙和正焕喊道。
“八成是开车来的吧....澈早就会了，等他呢？正八啊，你们等他吧。这太阳照得我太想睡了...啊!!”猛地被金正焕拉起来，
“干嘛啊，金正八！！”
“活动活动吧！你也该学学怎么带孩子了!"不论他的嚎叫还踹了一脚。
东龙扶扶落了的眼镜，歪头道，
“我学？你在说什么呢？我替身攻击的次数还少吗？真是，崔昊真是给我生的儿子。”
善宇往远方扔了一颗小石子，
“行了你，嘴上没个把门的，德善听见了又要咬你！”
“唉，德善好久没和我打架了。还真有点想念啊！”东龙叉腿蹲在地上，“话说，说到这个，成德善是个女人，这事你们怎么觉出来的？”
手掌重合放在膝盖，半闭着眼睛酸溜溜半认真问了一句，“那时心境可记否？”

善宇鼓起腮帮作答，
“什么时候，啊，说实在的是跟阿泽在一块了，之后才有的感觉.....以前是兄弟啊!那时候觉得，这丫头虽然不能打球不能看movies而且还傻..."
“哈哈哈，对对...九八九成德善啊！”东龙和正焕一起笑起来，他接着说，“但是脾气好，从来不会说谎话，有这么个兄弟很不错！是不是，娃娃鱼？”
“恩，唉，是啊，我的最佳拍档，怎么说也不真生气的成秀妍。”

金正焕笑笑，冲远处玩正欢的孩子们挥挥手又偏过头，
“我就不说了吧...不是因为怕了崔大师，你们大可以告诉他，气气他....”
东龙没有打趣。善宇抿抿嘴唇，笑了一下，应和道：“那感觉别说，还真不太好。本来亲近的朋友，变成女人了。其实变成女人也没什么，就是不能碰的女人。唉，还是要怪喜东吗...."
正焕给了善宇一胳膊肘，
“你当姐夫的，不懂。其实无论是谁，德善和我们都不会…..我们一起老了，没办法的事。嫁给阿泽还好一点....可是，怎么想怎么还是觉得这个臭小子欠揍啊，这么多年他怕我们把德善吃了吗！
“嘿，小伙子们，欠揍的人来了！”
随着娃娃鱼的手指看去，正焕眉毛上扬了一下，善宇默默的摸摸下巴。
远处，有人牵着一辆漂亮的儿童车，上面坐着扎着利索小马尾巴的小澈，四处张望着，另一只手正好抱着头发被风吹的毛茸茸的小昊。
看到人影，崔泽微笑了笑，摸了摸澈的小脑袋。
“正八啊，我们这么多年.....”善宇开了口。
“恩，我懂你意思...好像从来没打过崔泽，是吧，娃娃鱼？”
正焕胳膊随意搭在东龙的肩膀上，也蹲下了，
“一会儿一起揍崔大师一顿吧，反正德善也不在，就这么定了!他就是故意的，哪次不嘚瑟他就难受！”
“就是，这岁数有俩孩子不正常吗？我和友娜也是想要一个给友辰作伴，他有什么可炫耀的！”
发泄完，感到一前一后两束目光扫射到自己身上。
“....唉，娃娃鱼，你自己努力呗...善宇你，又不是不能改变的事情，搞不懂你们.....”金正焕看着两对阴森森，皱皱眉头，
“呀，你们..干什么呢...”
“善宇啊，要不我们先揍正八吧，这也是很多年没有做的事了...”东龙趁着正焕没注意就把他扑到了，善宇及时后背着地压了上去，“扑腾”一声
“狗正八，别问为什么，你今天说的太多了...”

“好了，开始吧，兄弟们，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赶紧说出来让参谋给你们指条明路吧！”
其余三人无奈又故作嘲讽得，一起笑。
“还是算算离你三十五岁生日还有几天吧！”正焕最先开了腔。
东龙咬了下舌头，
“正八你不提这事是能怎样？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几个一样急赤白脸的！尤其崔喜东，这方面的效率可是比你下棋快多了啊，不用什么事情都这么勤奋的！”
善宇也笑了，
“真的是，当时谁能想到七窍封五的崔大师闪电新婚没几天就完成目标了。阿泽啊，你们还记得富兰克林的第十二条人生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吗？”
崔泽翻过身子不理会柳东龙，只做喃喃回应，
“我又没上过学..”
“贞洁和节制，如果不是为了健康尽量减少次数，不要做出伤害对方和自己的事情。”
中尉喝了一口随身携带的白酒，流利而沉稳地回答。
“哇，你小子的脑子，真是，天生用来考试的啊。可是你记得这么清楚，有用吗？”
金正焕不负重望的用稻草把善宇脸盖住了。
“善宇，你问他干嘛，问喜东东啊，他没有接受过伟大的富兰克林先生的教导，所以才这么不知节制。嗯，再给我生个儿子？”
崔泽双手一撑，终于坐起来，
“希望你太太去我家做客吗，德善后天不上班，她有好多话想跟老朋友说。”
“不是，阿泽，你怎么就这么不禁逗呢....”东龙摸摸后脑勺讪笑道。
“就两个孩子，姐姐弟弟，正好，澈上学了还可以教小昊...我受不起了，家里人也是。能把现在过好就行了。"
“呀呀呀，崔喜东，虽然你本意是好话吧，但是这也太引人深思了，我们也受不了了！”
正焕没有出声，静静看了一眼。阿泽冲他点点头，表示没事。
“从主治医师再到主任的话，岂不是回家更少了，你跟宝拉姐，恩？”
东龙动动眉毛，
“怎么办，能搞定吗，用不用我开个幼儿园把允正和小昊他们几个带到我那里，省的你们两口子吵架误伤！哈哈哈！”善宇的小石子最终准确得进了他半张的口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自己有办法！”
“喔！！！！”
连着阿泽都和兄弟们一起起哄。
成善宇在一片嘘声中回忆起了自己的，恩，“办法”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知道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
宝拉实在说不出来，尽管善宇看不见她的表情，还是紧咬着嘴唇控制着，不想让他看到克制中的无理取闹。
“但是！你就不能先哄哄我吗？为什么，为什么原来做的那么自然的事情现在就不可以了？”
善宇感受到宝拉情绪的决堤，张开臂弯紧紧拥住了她。宝拉小小的挣扎了几下就没力气也没心思了，只是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掩饰不理性和嗔怒。
“宝拉，宝拉呀！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的宝拉从来不会给自己找借口，就算是来迟了也是用了所有力气跑来的，从来都不叫苦不叫累的。是我错，是我没有做的像想象，像答应的，像一个丈夫应该做的那么好。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谅，但是先转过身来，再好好打我行不行？”
然成宝拉没有因为拥抱而软化，反而因为心底的触动一下子说出了藏了很久的话，
“原来我们都那么穷的时候，爸爸妈妈总是担心德善和余晖一点点再正常不过的花销，珍珠想吃点什么也吃不起。我就想着努力工作，赶紧挣钱，再不过那样的日子，现在我们不担心钱，我们把自己的日子，爸妈和孩子都照顾的很好。为什么还要吵架？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那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吵架！”
“宝拉啊，我..”
“我也想做一个好妻子，好媳妇，好母亲，让长辈们夸，多和孩子待在一起，可是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眼泪随着她激动的话语无声地流下来，成善宇放开她，想要说什么可是又没开口。
宝拉站定了，轻笑了一声，
“善宇啊，你现在见到我，还有想吻我的冲动吗？”
被问的人愣了几秒钟，
成宝拉看到他直直地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里酸涩的细雨瞬间成了豆大的冰雹，砸在地上变作了刺痛和寒冷。
然而宝拉很快也体会到了被咬舌头的感觉。
“从来没有后悔，即使再回到当初也不会，还是会一上来就吻你，不会经过你的同意”
闭上眼睛，眶里蕴含的雨水滑了出来，她冰灵的心还是让丈夫暖化了。
像两个吵闹又和好的孩子，又像痴缠几世的恋人重逢，宝拉和善宇不停地争夺和交换着亲吻的主动权，亲近的声音混合着所有人情世故也掩盖不了的热情。
因为你是我的一生挚爱，所以我用尽全力去吻你，无论何时。见善宇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狠命捏了一下他的手肘。
“你要允许我有一会时间来思考怎么快速又精准的吻你啊！宝拉。或者，你就当做成为中年人之后，我的反应不如过去迅速了。可是，宝拉啊，成善宇不会“犹豫”这种情绪，有目标就会去做。”
然后继续自己的动作。

“宝拉啊，我总是穿休闲装，要不试下阿泽那样的西装呢？”
成法官补补唇膏，又抿抿嘴唇
“穿成他那样干嘛，道貌岸然骗小姑娘啊？就这样就很帅，比崔喜东人前背后两套的类型好多了！还敢欺负我儿子？指着成德善能干点什么，没脑子的傻丫头，一根筋眼睛里除了孩子他爸就没别人！”
整整领子，“很精神，但是只准穿在白大褂里啊，不许再医院耍帅，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婆大人，根据指令，只穿给成宝拉法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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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泽诚恳地想帮善宇，
“善宇啊，你跟宝拉姐还好吗？”
“好得很，托你小子的福，哈哈，你想你自己吧！”
看善宇笑的挺真心的，也就又躺下了，望着蓝蓝的天空。
善宇心情好起来，接着说，
“德善啊，最好哄了，什么都不想！跟小时候一样，吃饱穿暖就美的不行了。咱们当中，变得最少的是德善啊！”
“哈哈，我真的是喜欢我们秀妍始终不变的样子！”正焕也接了话。
“小时候大叔的经历给德善经历太深了，她觉得只要不奔波劳苦不愁生计就可好了！其实她们哪知道，不是钱的事，男人不奔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宝拉就不这么想，她想越来越好”善宇说着却一点没有抱怨的意思，反而有些炫耀
“不是，不是...”草丛中传来沉沉的声音
“你起来说话，不是什么啊，德善怎么了？”
善宇把他扯起来，
“不是那样.....她好像知道我希望她能什么都不懂，就故意地.....可是还是总是心慌，要不就是出神，连结果都不问了....她原来担心我就不知道怎么办好，现在更是。”
不想看见每次晚上回家在等，结果一说话就跟崔泽九段根本没比赛一样。在梦里哭醒了第二天还是一样开开心心，深夜害怕的德善难道是他的幻觉吗？
阿泽难得在朋友们面前说这么赤裸的话，气氛又静了。
还要靠最会说话但又不像东龙一样口无遮拦的善宇，
“阿泽啊，你要自己改变才行。只要你是高高兴兴，我不信德善那样的人会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事。还有啊，作为你的姐夫和大哥，我要警告你，你能不能注意点你自己！刚才扶着小昊车把的时候，是不是头疼的受不了了才让我帮你的？....你这样是不行的！”
“成善宇你小声点！孩子听见了！”
阿泽坐直身子紧张地看看周围，还好小昊和允正在摔跤，没工夫留意他们这些大人。
“你这人，怎么好心没好报啊！怕孩子发现你自己别熬着了！日积月累孩子能不发现吗？德善也会发现的！”
阿泽没理他喊了正焕一声，
“正八啊，到了明年，你是不是还有一次提干机会？”
正焕随意的“恩”了一声，
“暂时不行......出了点问题，让给我的一个前辈了，他就这么一次.....有人上头好像有关系吧，抢了他的名额”
“唉，我们美兰阿姨的小儿子真是喜欢朋友的人啊,那这次还是不能改变跟年轻的友娜小姐两地分居的局面啊，哈哈哈！...不过没别的办法吗？”东龙努努嘴。
“我妈可是罗美兰啊，我媳妇可是李友娜啊...光听她们俩你来我往的对话就能晕了！这就算了，说到最后都能一块攻击我！真是。善宇啊，你有经验，这种事情...."
“我有什么经验？我妈和宝拉好的很！”
“呀呀呀，你们能不能省省你们多余的脑子用在正经事上！真是，小时候只知道求根公式不懂人生的孩子果然长大了也是只会工作不懂家庭和人情世故的男人啊！善宇，你就用正焕说的方法吗，先服软后上强，反正你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然后胸口被善宇投来的小石子击中了，
东龙摇摇头，
“唉，古往今来，说句真话是多么不容易啊！正八你也是，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跟豹子阿姨说两句“母亲大人，您最近真是美丽极了！”跟小豹子姐姐说两句，“老婆大人，你真是美丽极了！”，你家绝对和谐了！你该跟你哥学啊，学不会浪漫的金上尉！”
“哈哈，让正八说好听的比杀了他还要难啊，娃娃鱼，你就别把油腔滑调的那一套教他了，已经教坏一个！”
善宇躺在草坪上微微仰起头喊道。
“不说我都忘了，喜东东啊，就你的事是最好解决的，只要你活蹦乱跳的，德善就能蹦成个兔子。你要是自己折腾，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要想让德善放松，就要你自己先做到啊！”
阿泽闭上眼睛让微风吹过，没有说话
正焕抢过迷迷糊糊的东龙手里的酒瓶子，
“崔喜东啊，按理说这话我不该说..."
正焕终于停止了那首看似平淡又让人心里波涛汹涌的歌
“可是你都娶了德善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别说你现在没事，就是真...真...真一直输，有什么的！”
一个“真”字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来，正焕喝了一口酒，蹭一把下巴，转过头不看他
其实他知道阿泽已经把他们劝他的话全都在心里说了一遍，也不是在乎虚名浮利的人，可是这些话他们不说谁来说啊！


唯一没喝酒的阿泽目光一一掠过三双带着醉意，暗藏着关切的眼睛，轻轻地抿抿嘴角
“知道了，不要喝了，一会还要带孩子回去。”
“还有，那个，谢谢”


“切！”
“像个爷们儿行吗？”
“阿泽，你...算了，咱还是揍他吧！”


朋友之间，这句“谢谢”都应该省了的，崔泽知道，可是，知道这是应该做的事，所以被嘲笑也要说啊。
“那个，正焕呐....友娜的工作，我找部长帮了一下忙，从前说不行，最近大概解决了，离你的地方挺近的....”
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谢谢也省了吧，你小子！”
崔泽用了点力气拔出正焕手里的瓶子，抿了一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娶了德善，我很知足。”
金正焕偏了偏头，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善宇啊，拉上娃娃鱼过来，这小子无药可救了，拿大点的石头给他拍醒，自以为是的家伙！”
“来了，你看这么大的行吗！”

章节二十六 喜剧
“今晚上没事就早点睡！难得看你这么早就洗。”
九点的时候，德善兴冲冲地从书房里出来的阿泽说，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阿泽好像真的听了她的话
阿泽抓抓头发也冲她笑了一下，
“恩，今天没有事，不过，德善呐，看电影吧”
“恩？现在？”
成德善把迷迷糊糊的小昊放下，疑惑地望了阿泽一眼



“虽然不想承认……”
将要去参军的弗雷斯被珍妮扔在大街上的时候，德善用胳膊対対阿泽，
“不过，你跟我说话是不是就像珍妮对福雷斯一样，感觉什么都说不通啊？毕竟弗雷斯傻乎乎的，真明白不了别人说的是啥。”
阿泽马上看着德善的眼睛回答，
“没有啊，德善做事情都做的很好啊，不笨，真的。”
“真的吗？呵呵，那你说，我什么事情做得好？还有，把被子盖上！”
说着用枕头打了他脑袋一下
阿泽只好把脚直直的伸进被子里，
“啊…什么都挺好的”
“嘿嘿，不是我自己辩解啊，我感觉智商高也没什么用啊！就我的工作，也不用很费脑子啊！你说是吧？恩？”
阿泽点点德善的鼻子，
“恩，不用那么聪明，我也不懂为什么人们都要那么聪明呢…很多时候看不懂，聪明也没什么用了…”连德善都觉得让常年在高智商人群中工作的阿泽说这种话，有点，呵呵，恩
“是真的，我没有撒谎，真是这么想的…不像弗雷斯啊…”
“好好好，你快看吧..”
德善也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接着看这部1994年的老片子。


“那个，德善呐”
“恩？”
“没有，看吧..”
“恩”
看这个电影，谁知道阿泽怎么了，
德善也弄不明白，难免会想起过去的事情吧。
当时其实觉得自己是甘呢，阿泽默默的想，
甘年轻的时候，不能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交流，对所有的感情只能有两个表情，
傻傻的笑和愣愣的看。
哭吗？哭不算，眼泪是无意识的留下来的，心里难受的时候也是愣愣的。
别人能懂我的意思吗？
别人能接受我吗？
什么样的人能看清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不同的一点，也是阿泽很羡慕甘的一点是，他从来就没有学会过，伪装
对陌生人，对欺侮他的人，对越南变化无常的雨，对母亲，对，爱人
甘总是真诚的表达自己的感受，对珍妮，他从来不用掩饰自己的爱
无论是童年奔跑在田野里的珍妮，在别的男人车里接吻的珍妮，赤裸着身体唱歌的珍妮，在水中奔向他的珍妮
他总是毫不犹豫的表达着，我爱你，珍妮，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不愿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可是对德善，不能这样
原来可以大方说出的，“我喜欢”，现在不能在聚会上说了。
大家都会尴尬的
东龙和善宇哄笑着调侃德善的“男朋友”的时候，要做出最看不起最违心的事情了，假装不在意，假装维持着美好的友谊，这样才能让这种老友聚会一直延续下去
不能用德善的杯子，不能直视着她
不能摸德善的头了，不能枕在腿上，不能问她交往的男人是干什么的，不能直接问航班的时间，不能问她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好久都没有叫她的名字
德善会待在很近的地方，给自己戴上生日帽，但是她不能抓着自己的手切蛋糕了
还是会坐在对面，还是会大笑，可是自己却不能像原来那样傻笑着对她了
德善走了之后，才可以暂时把嘴角放下来
那样哀切的音乐之中，为什么会有德善忧伤和无措的感觉？
这样可以吗？这样我们能够好好地走下去吗？这样德善会开心吗？
虽然，只是做朋友的话，是崔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从来都是希望德善能永远在身边
成为妻子的话，才能自然地抚摸她，依赖她，了解她，还可以保护她
崔泽只懂这一种爱，除了对于长辈之外，就是想看着德善，想让她笑，想看她吃东西，想看她唱歌和跳舞，他没有思考过长大了，会没有德善。
她让自己知道了除了爸爸之外，另一种想永远在一起的感觉，想被她关爱也想关爱她的感情，除了爸爸给的爱之外，是爱情啊
可是阿泽在看不清德善的心的时候，只能一遍一遍说服和催化自己的想法，收敛一点
如果德善这样也能过得很好的话，凭什么让她一直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呢？
如果德善能够开心，而且还能维持着这种亲人一样的朋友关系，那就不能奢求更多.
这是1989到1994年的想法，尽管阿泽无数次为这种想法后悔过，可是如果从来一次，阿泽还是想不出到底应该怎么做
所以，崔泽九段只是在待人接物上，在感情上不像甘吧
这样想想以前的心境，不自觉的贴紧了正在专心看电影的德善
倒是没有手舞足蹈，只是笑声....可能过会要去孩子房里看看,他一边跟着笑一边这样想。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原来和阿泽看《阿甘正传》是这种感觉啊，成德善一边笑一边随着轻快的主题曲摆动。
再加上，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因为电影淡淡的悲凉，没觉得喜剧因素很强烈。
现在像是个美好的童话故事，原来弗雷斯的可爱要在家里完全放松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原来看电影的时候也不能笑的这么开怀，长大的德善要在男人面前保持形象了。
成人之后，不是心动才会在你面前注意，而是因为有距离才要跟你客气
当然，男孩子们也不是傻子，都不是初恋的小伙子了，悸动什么的，也不再苛求。
心与心不贴近可以理解，但是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偷偷缩回的手就可以证明了，加上无意识保护的身体，有点经验的都知道怎么回事吧
你到底想跟我走到哪一步？这是直接说的，然后分手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电影，吃饭，聊天之后，和学长，同事，还有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其实那些学长，同事也根本没怎么了解过
成德善会看看一个男人的背影，神情有点恍惚，这个人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但已经不在重要，快完了，没几个步骤了，完完整整的就好。
已经知道了交往的流程，
首先要听他讲一些笑话，然后矜持的微笑；
然后是吃饭，他会问你是想吃泰国菜还是日本菜还是西餐，当然了，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吃快了，而且基本都吃不饱；
打扮的漂亮一点，就是，要化妆，要把头发放下来，
“怎么不穿裙子呢？”
有个工程师这样问
“你们工程师也懂这些吗？我这样不漂亮吗？”
德善简直要在内心为自己的嘴上功夫鼓掌。


他们会问一问家庭情况，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你母亲工作吗？家里有几个孩子？负担老人的生活需要占到工资的多少？有买房子的计划吗？想过去江南发展吗？
我爸爸是快要退休的银行职员，我妈妈是家庭主妇，
我有弟弟和姐姐，姐姐在很努力的考试和工作，弟弟还在上学。
我的工资基本都给家里，不想买房子，想跟家人一起住
每次说的时候，德善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厌倦，我为什么要跟陌生人说这些？
明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巷子里的人都没有秘密，从来都不用解释。
德善就是德善，德善就是成东日和李一花的二女儿，成宝拉追着打的妹妹，追着打余晖的二姐，多利五人帮最调皮的那个。
不用跟人解释什么，也会被大家无条件的接受的德善。


什么地方也不想去，没有想过将来的生活
“你是不想将来，还是不想和我有将来？”
这个分手的理由让成德善无言以对


一次吃饭的时候，真的被对方点的食物给打动了。一路小跑着过去，完美地把饭撞翻在男孩的衬衣上
男孩子很有风度，也没有说什么
但这次分手的原因是，
“罗兰说，当一个男人真正敬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他永远是她的孩子。德善小姐，我自认我没有这种感觉，但是我想你也没有吧。”
那应该是德善认识的最真诚，也最坦率的一个了
的确，弄翻了碟子之后，作为女朋友，的确不应该只是说对不起，应该给他擦一下。
可是德善大了，给一个男人擦衣服，这算什么呢？


还有一个，是因为东龙来接自己
“你对我还没有跟他亲近。我想我应该找一个可以牵手的人，这不过分吧，成小姐，叫我的名字都那么困难，想听一声“哥哥”就更不可能了是不是？”
那天德善真的很想看到东龙，听他嘻嘻哈哈的声音，是一种暖洋洋的保护。
其实有更想见的人，可也是不敢想的人
每隔半年，就会有热心的前辈再给介绍一个，那就交往一两个月，做一个周末很忙的女人，这样五六年下来，成德善就成了有名的容易被甩的姑娘了。
那也好，那也比从来不交往的老姑娘说出去要好听一点，最起码交往过五六个男人了，也能做美珍的前辈了。

“我当时就觉得是悲剧啊…”到结尾处，德善默默说。
“为什么？”阿泽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肯定的啊！刚开始那么开心，后来肯定会不好的，你看了那么多漫画还不知道啊！”
“呀！”
每次这个“呀”都一点理由也没有，德善轻轻地白了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德善呐。我也知道后来肯定会变化的。甘就像那片羽毛，他很努力，但他也愿意顺遂上帝的安排，上帝，恩……不会让人那么如意的”
德善怕他心里难受，晃晃手臂，
“你不要这么悲观嘛，弗雷斯也有让人开心的地方啊！”
阿泽微笑着看她，“呵呵，羽毛最后落到了原点，是不是？”
“啊，真是！”德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甘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他还是带着孩子回到了最初的车站，他愿意和上帝讲和，这样想，也就不是悲剧了。”淡淡的声音随着字幕的结束，缓和了德善苦涩和流动的心

“那个，德善呐..."
阿泽收好录像带，凑近整理毛线团的德善身边，
“正好，你给我撑着，随着我的动作缠啊。”德善把蓝白两色分好，冲阿泽努努嘴
“嗯”
阿泽点点头，老实的盘腿坐下
“德善呐...”看着毛线团慢慢变圆，阿泽喊了一声，德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个，会不会，觉得我们，太普通了一点，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就，聊聊天，看看电影，吃饭也是在家里，恩，那个..."
德善放下手里的东西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吗，你不是说都六年了，想快一点.."
阿泽也有点着急，抿抿嘴唇犹豫的说，
“不是，是..不像书里说的那样，只是聊家里的事，工作的事，也没有去好好地约会，结了婚也是，也没带你出去什么的.."
德善一下子乐了，
“你又看了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啊，到底从哪看到这些神奇的内容？啊？你还要干吗？”
阿泽有点窘迫，又不得不接德善的话，
“就是，说...恩..说一些表达的话，或者是诱惑...恩，不是,两个人互相试探和诱导的感觉..不是，书里这么说的..但是我也不会那样...现在出去的话，也是带着小澈小昊玩，和那种不同吧...德善呐，不会觉得..恩，不高兴吗？”
“什么啊..这都是什么，还诱惑..看一点正经的东西...那个时候你几乎每隔一天都有比赛，回来还要休息，我也没有放半天假的时候，能回家陪老人就不错了，现在觉得就是那个时候陪爸妈太少，还好有珍珠，是不是？还有余晖这个傻孩子,不过余晖的男孩子可比他可爱多了..”
“啊...德善呐，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泽看德善话题马上就要偏离，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一点，德善被他的动作吓到，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恩，阿泽啊，怎么了，今天....恩，你当时不是已经...”
阿泽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一直追问，
“是什么？我一直想问，在北京的时候，只是吻了你就同意了吗，什么都没有说就同意一直..."
德善一下子起身双手覆盖在阿泽唇上，放任费了半天劲才理清两种颜色的毛线团纠缠在一起
“不要说那个字..是...是是，都那样了我能不同意吗？”
又害羞地一咬嘴唇坐下了
阿泽竟然脸上是略略失望的表情，
“啊..是那样了才同意的吗...以为懂了你的心意的...我不是故意冲动的.."
德善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又赶紧摆手，
“不..不..不，是..你这人非要逼我说这个干什么...那.."
德善还是吞吞吐吐地不敢说，轻咬了舌头，
“那..你都愿意..恩.吻了，就是承诺了..不是只有..喜欢才会..那样..吗?"
看着阿泽慢慢变化的眼神，德善更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摇头晃脑的解释，
“能明白吗？恩..是..因为我..心里愿意..而且你也愿意..才那样啊..你还说了89年的事，本来觉得你是不愿意的，大家大了做跟以前一样亲近的朋友就很不容易了，但是你说我撒谎..所以，才会..”
说到最后，本来焦急的心情被无措代替了，手指缠缠毛线，缓缓地低下了头
“拥抱，牵手，很温暖，是亲人才可以做的事，只有..但是...恩..亲吻的话，是..爱人的感觉,所以..觉得那时候我们就是在恋爱啊，跟别的情侣一样..嘿嘿.."很羞涩，德善也不自觉抿抿嘴甜甜地笑起来.
听着德善越来越小的声音，阿泽微微张开口，吸了一口气，还是吻了她。
从来没有一刻不在感激，连给予都不知道德善能不能接受，还能够得到德善这样一尘不染的爱，所以很感激
德善的睫毛一下子落下来，眉毛也柔和地降低。
这个时候，最幸福，德善这样想着，眼泪一不小心就下来了
虽然没有敢在接吻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过阿泽，可是只是阿泽薄薄的上唇贴紧的一刹那，真诚的柔软的爱就足以让德善深深地动情
不管是什么原因，有的时候德善自己都不知道阿泽为什么要吻自己，但却没有一次是挑逗和轻薄，都是带着真心和珍惜。
阿泽侧过面庞，用鼻尖触触德善微热的面颊，轻轻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德善跟我想的是一样的，但因为这样，才每次都掉眼泪吗？”
德善闭着眼睛点点头，
“可能是我也不会说，才会没有恋爱的感觉，总是要你来表达，现在也是，所以…”
不由得想起同事们对于这种事的看法


“德善呐，话说喝酒这事你有经验吧”
大姐姐下班的时候也会说起刘科长的事，
德善赶紧点点头，
“对啊，姐，真是，从来就劝不住，特别固执”
“啊..连崔大师都这样，我心里还安慰一点…他能喝多少？”
德善流露出悲愤的表情，
“谁知道他能喝多少，抱着酒瓶子就不放手……反正在家不能超过三杯，外面我也管不了了！”
大姐姐咽了下口水，
“你这是管孩子呢吗？三杯！那个男人在外面不来一瓶也要十盅吧？”
“姐，阿泽不能喝那么多，他胃不好…”
“啊…也就是崔大师能受的了这样啊！”

美珍遇到矛盾的时候也会找德善商量，
“姐，就你最好了，你跟我说说，我这个月想买这双鞋，真的，看了好久了…”
德善看看图片，
“是有点贵，但是，恩，喜欢就买吧”
“什么啊，姐，不是这个。怎么跟我老公说啊，你平常想跟崔大师要东西怎么说，撒娇没用啊！我已经用尽了这招了！”
德善只能摸摸鼻子，
“那个，美珍啊，他不管我买衣服…”
“啊…”

“真是烦死了，每次回家想干点什么一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自己都没兴致了，姐，你说这世界对我们女人的要求怎么就这么高呢？做完饭洗完碗谁能保证漂漂亮亮的啊？他还敢嫌弃？”
德善赶紧安慰她，
“怎么了，明书，又吵架了吗？”
“姐，你给我评评理，他自己图谋不轨吧，自己犯病吧，还嫌弃我穿着围裙？切，我不穿围裙他和他儿子晚上就喝西北风去吧！姐，你有经验，在家干活带孩子的时候，要是，恩，怎么办啊？”
德善还是只能绾绾头发，
“明书啊，阿泽，他不怎么在乎我穿什么…可能是一直看习惯的缘故…”

然后同事们的反应无一例外都是，
姐啊，你这方式，啊，真是，那要是这样我只能换个老公了是吗？
真的是，这算什么啊，根本就不适用于我们这些普通人啊！
哪里有崔大师这样的好人！

所以仔细想想，就算是恋爱的时候还有点打扮和注意的心情，但是阿泽又不要求这些，再加上从小到大的随意，很快就剩下平淡的生活了。

根本不知道其想法的崔泽，抚摸在肩膀处停下来，放低声音回应，
“这真是瞎想了，本来就应该的，应该我来做的事，不要哭…”
德善近不可闻的应允了一声，又傻笑了一下，等他继续说，
“是因为最近比赛的事…虽然你没有说…德善呐，没关系的，不用害怕…说一开始就很适应是骗人的，可能，就算老了输棋也会想要赢回来，想要更高的要求..”感受到德善情绪的低落，揽揽让她贴近胸口，
“可是不和过去比的话，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是？就像爸总是说的那样，孩子都很健康，咱们两个都可以工作，那就没什么可愁的，爸说得对。”
可是你和银行职员成东日不一样啊，德善这样想着抬起头，还是不忍心，“真的吗？”
“真的，不是为了安慰你，也不是安慰自己，是这样想的。假装很累的，所以我不想。德善也不要这样，好不好？恩？”
阿泽还是用清澈的眼神回望妻子。尽管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但就是面上的这一层，都如同天空的纯净让她相信。
和过去的老朋友，同事们谈起过去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有一种，“啊，过去真是美好啊”，那么点点遗憾的感觉。只有崔泽，除了下棋的事情有变化，也不知是忙的还是怎么样，就随着岁数慢慢地过来，然后看着德善也是这样，日子虽然有点程式化，可是没有想过“厌”。所谓的程式化，也只是上班和下班的时间固定，棋手的生活原本就是这样，黑白两色来回颠倒，少年的时候以为永远都是，没有期盼过什么。
可是这些年不是，每一个时段，发生的事不同，每一天都不一样，值得自己用心去感受。德善时不时地弄点中药让他喝，给他讲又看了什么故事什么电视剧了，小昊又把家里什么东西打破了，这孩子真的是很爱动啊..偶尔也能看看女儿的练习，送她去学琴见前辈的时候，跟平常在棋场上与前辈对打是两种感觉…..
总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所以才会总是想回家

“崔泽。”成德善微抬头唤了一声，“我不瞎想，你也不要..反正早就不稀罕那些调情的套路了，还没开始就会厌倦的。”
阿泽正视德善茫然无知的眼睛，“调情,套路....那是什么啊？那几年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的？”
“没有没有，崔大师，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说的重点呢？虽然是约过会了，但是换工作，还有刚上班，托业考试还有妈妈的病，这些事情我都只跟你说过，绝对！”
他歪歪头，下颚也上扬了，
“这些事情...你还打算跟那些男人说啊！”

成德善没想到阿泽会来这么一句，一下子抿住嘴没回答，胸腔里的气流慢慢地往上翻腾。但还是吸了口气克制了一下，
“喜东东啊，就这点事你就忘不了？叨叨多少回了？有的我都记不清名字了你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还有记得名字的？”眼神里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眉头皱的厉害
德善反应了一瞬间，无奈的闭了下眼睛，快速的跪起来使劲顶了阿泽的脑门，原本脖子梗的直直的阿泽，用手臂撑了一下但根本没撑住，
“德善，干嘛呀..."阿泽揉揉被撞痛的鼻梁骨，还是带着浓浓的在意。
“干嘛？你说你要干嘛？你是不是就是嫌弃我相过亲，刚才看珍妮和她别的男朋友的样子就表情不对！想想你自己好吧，我都懒得跟你说！”
“说什傻话啊，"嫌弃"这种词可以乱用吗？！”
瞟到阿泽下耷的嘴角，成德善把被子一蒙不理他了。
“真的是..说一句话都不行了..."
德善藏在被子里翻了个白眼，没忍住还是钻出来说了一句，
“问了我这么多，没完没了的..你也从来没说过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结婚...自己都没说过的事情非要逼我...”
“呀..”
就是受不了软软的这一声，德善在被子里叹了一口气，
“知道了，知道了...睡觉！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呢，好容易早睡一会儿”
阿泽整整被子的边，把德善窝着的头发拨出来，
“那不问想知道的问题了吗？”
“睡吧，多累啊，明天不要睁不开眼睛...快睡觉！”
“你先睡，看一眼棋谱我就睡，看谱睡得熟..快闭眼睛吧。”说着把德善的眼皮阖上了。




很快德善就睡着了，果然身边有人睡得熟一些。
侧着身子虚空着掌心抚摸德善额前和面颊旁的头发，想德善留给他的问题
“就是喜欢...在一起就开心...没有她，感觉要死了。”
虽说也是真心的，但是要细致地回答，好像是，还不够，可就是喜欢啊。
眼睛好看，虽然现在没睁开，阿泽摸了一下颤动的眼睑让她平稳下来。
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的，眼珠流转很可爱
蹦蹦跳跳的，心里跟她一起跳似的
看到喜欢的东西都要发光了，看到新鲜的没见过得总是那么好奇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德善，可是那时候真的喜欢，发脾气也喜欢
温柔，东龙说现在才温柔一点了，阿泽觉得一直都是呢，结婚了之后是更温柔了
只要不是跟用太多逻辑思维的，德善工作也很细心。
德善呐，看珍妮的时候，不是因为你和别的男人交往过才想到，知道你不是那样的，是因为觉得很幸运，也有点遗憾吧
珍妮把自己弄得累了才回到甘的身边，她的心总是在外面流浪，她说不清到底要什么，所以这样想的话，怎么不是悲剧呢，最后两个***子那么少。
但是德善呢，从来都知道，德善对自己的心很珍惜不会轻易给别人，跟珍妮没有可比性的。他比甘幸运太多，拥有爱人爱的历程中的一切。
虽然六年之中，阿泽都能时不时的看到德善，心也没有像甘和珍妮那样分开，可是…德善是怎么变温柔的，怎么一点一点适应工作的....社会会帮每个人改变的，自己不也变了吗？可还是想每天在一起，想知道每一个细节，借着问以前交往男人的事....
当然了，这件事也很重要就是了。

至于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的，是自己也没有答案所以没有说。但知道是怎么越来越爱的。

“爸，快说嘛，写妈妈什么啊，做饭好吃和漂亮都不能写，总不能写爱唠叨吧？虽然不是听着也很舒服啦，不过，到底写什么啊？”
小澈真的着急了，外面的柳絮都飘到脸蛋上痒痒的，还要在这里写作文，题目还是《妈妈》，
“妈每天都在身边该怎么写啊，有什么特别的，还不如写公园一日游那种题目...
阿泽感觉怪怪的，明明是孩子无心的话，却有由衷的欣慰。
对，就是这种很庆幸的感觉。
【因为妈妈每天都在身边，所以觉得妈妈没什么好写的】，这才是正常家庭的女儿应该有的想法。而不是一点一滴都很珍贵，舍不得忘记任何跟妈妈有关的东西。即使会留神不要显露，可是还是能感受到对于母亲的怀念让小时候的家庭有淡淡的感伤，没什么别的，但是沉默让爸爸更难受吧，不喜欢这种，总是把身边的人弄得难受


阿泽收收思绪回答女儿的问题，这丫头的心都飞到外面去了吧，这样想着摸了摸小澈的小脑门
“澈啊，不觉得妈妈是很善良的人吗？就写这个，写你每天看到的，妈妈最大的优点，总是想着别人，别的妈妈做不到的”
“爸！说了不要这样了！”
小澈晃晃脖子表示不让摸，“善良？善良吗...啊，想着别人....就是善良吗，可是说话的时候想想别的小朋友不是应该的吗？坏人才会故意说不好听的话，妈妈又不是坏人，谁的妈妈会是坏人啊？虽然妈妈说这世上没有坏人我不相信，我不是小孩子了吗！妈妈怎么能跟坏人比呢？爸好好想想再说！
阿泽舔舔嘴唇，小澈这孩子根本不能理解善良的对立面是什么，也对，整天和小朋友在一起的孩子当然觉得这是普通的。想了想，还是用另一种方法解释孩子更能接受吧。
“善良呢，不是只是想着别人的意思，是..让别人开心..小澈这样想，妈妈在的时候，不管是在家里，跟小澈和弟弟在一起，在爷爷家里，在外公家里，是不是都在笑..妈妈呢，总是能让我们都高兴，爸爸觉得没有别的妈妈能像小澈妈妈这样。”
“啊...真的呢，妈妈说的笑话不好笑，可是看着妈妈就想笑呢！”
小澈也跟着阿泽的思路笑起来了，
阿泽还是不自觉的顺顺孩子的头发，
“小澈也是，总让人笑的孩子。像爸爸呢，总是让妈妈和小澈还有爷爷奶奶担心，就不是很善良的人..”
“爸爸啊...干嘛这样说..善良是好的意思，爸爸最好啊！”
粉嘟嘟的嘴唇收收，又用小手够够阿泽压在头顶的手，“那..爸..既然知道写什么了..快让我写，要专心做事”
“好”
阿泽让娃娃逗笑了，
“不打扰小澈工作了..走了”


再没有见过这样善良的人，原来爱一个好心的人是这么幸福的事
如果说上天给每两个人都准备了一次如繁星人海之中的相遇，阿泽会在这样寂静的深夜这样想，为什么他的这一颗这么好。

“崔太太，好像很害羞啊，没关系，我的性格可比崔泽九段开朗很多呢！”

崔泽端起酒杯挡了一下，笑着回答，
“的确，比起别的什么，李再仁九段的谈话功夫是一流的”
棋手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还是崔泽九段吗？调侃太低级了啊，怪不得崔太太话这么少，都让你说了！一局的胜负算不得什么，不过大师的话让我记住了啊！”
饭后
他揽着德善的胳膊边走边说，
“这同事很好说话，连我都可以跟他对上几句，怎么就只是微笑呢，还是露八颗牙的那种专业的，放松一点。”
“啊..你不知道，这个李九段，啊，真是，他的假发头套我一盯着就想笑，可是不看着他又很失礼，你比赛的时候是怎么忍住不笑的啊！”
看着德善窘迫得眉毛都拧成一团了，阿泽一下子笑出声来，虽然还是轻轻地。
“笑什么啊，他的发套就是很明显嘛！”


德善呐，你要是不跟我说我真的没注意呢，下棋的时候怎么能想这些..后来才知道，除了德善和自己，棋院的其他同事都开过这位李九段的玩笑了


“干嘛一直转来转去？”
阿泽放下报纸看着抱着手机转圈的德善，从晚饭之后就一直这样，
“我们高中的数学课代表，哦，还是班长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吃饭..啊..又不能不去..”
阿泽走近一点接着问，
“是上班排不开吗，很久没听你提过这位了”
“老朋友了，孩子满月让我去，我是一定要去的...可是啊，看到她就想起数学了，真的是，她现在是科学家啊，要我去科学家的家里做客...”
阿泽看着德善好像还担心升学考试的样子，轻轻地笑了，
“啊..崔喜东，你真是，笑什么啊！我真的怕智商碾压！…可是，她当时要下了多大决心才要这个孩子。唉，遗传可能性很大！阿泽，喔，万幸啊，还好成德善数学不好身体还挺好的，哈哈...不过，要给科学家的孩子带什么礼物啊？真的是...”德善烦躁的抓了下头发。


在行走的过程中洒下的善意，总有一天会应答的。
崔泽不是多么品德高尚的圣人，之所以能一直用一种面貌去对待形形色色的人，能一直使用德善给他的预存基金，是因为妻子跟他一样，也能自然而然的做应该做的事。


德善虽然慢慢地在长大，可是就像小澈都不相信的那样，怎么会没有坏人呢？有半年德善的排班突然特别多，都快赶上阿泽的工作强度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去德善工作的地方看各个同等级空姐的值班表，一下就发现做手脚的地方了。所以拜托了大姐姐给调了一个机组，后来德善靠得住的朋友还是现在这个机组。
可是不忍心开口吼她，“你是不是傻！”这种话，虽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对德善好，但是不想让她失去对别人好的信心。
怎么能让德善像七岁第一次见的那样善良，是要一直思索和努力的事，阿泽俯身触碰了一下德善额头，这样想着
因为不能骗人，还是看了一会棋谱才睡的，手蒙着她眼睛就可以，还能有自己在身边的感觉。
看了一眼表，果然，还是过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