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70219=写文=原作续文《昨日的歌》 原帖无水重发

宝拉姐和珍珠姑娘先镇个场子,有话咱二楼说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13:49:00 +0800 CST  
先说明,楼主是《昨日的歌》原文作者,有图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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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楼原因不明,可能发了音乐链接导致,所以新楼尽量避免链接和商业信息。
多次申请无果(拒绝原因不明)后重发,修改后与原版有出入,以修改版为准。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14:00:00 +0800 CST  
阅读前温馨提示:
1.本文时间线严重交错,加之剧情完结较久。请看不明白的观众注意每章前面的时间点。
2.文中含部分同时代歌曲,配合剧情共同食用,味道更佳。
3.由于系统删帖,楼主会尽量补全过去读者的评论,且注明作者。
4.文中所有人物性格仅限楼主个人理解,拒绝辩论。
5.有关于棋手李昌镐和其他棋手的内容,仅限化用。带有戏剧性改写,与事实不完全相符。无任何冒犯意图。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21:24:00 +0800 CST  
2005.12月中旬
“你怎么…弄回来的这是?”
德善托好男孩儿的小脑袋放平了,被问话逗得一抿嘴,“我偷得。”
崔泽斜了一眼没在意,准是倒班的那两口子时间表弄错了,到饭点也就干脆把睡着的两个小子一起抱回来。没他事,便照旧下棋直到听见敲门声,正准备弄醒他们,被门口穿戴整齐的人轻声呵止。扫一眼卧室的钟,的确还早,
“出去一趟,你看着啊!”
“刚去姐家没顺道买菜啊?”
“忘了!我带小澈,你看家。没事,睡得挺死的一时半会醒不了!”
“呀,老婆….呀!”
微叹口气,这记性,平常上班大姐姐得给她担待多少……看着呼呼起伏的两个小肚皮,唉,一会醒了一块上房揭瓦他可管不住。
还有,他…去买菜也….也不是不行啊…..

眼睛总是时不时得偷瞄,时间少所以盼着聚集时见到,长辈朋友聚集时便一点也不避讳想要独处的想法,独处时又忍不住偏头嘲笑认真解释的话,被威胁之后再认认真真得笑着承诺。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小动作,崔泽已经甚少表现明显。
即使是最早闷声观察朋友情事的善宇,也甚少私下打趣崔大师年轻时远近闻名的一往情深了。
善宇这小子又干什么去了?!
也许是不得已一直盯着成家儿子的缘故,崔泽今天对姐夫的怨愤召唤出许多,掩埋于过去的怨愤。


1995.十二月上旬
本来想在门洞里躲着吓他,可远远的看,走路都晃晃悠悠的。真吓着了......再垂头踩踩化了半拉冻了半拉的冰碴地...灰突突一身正装,摔倒的模样已经足够笑的,真实的也就不必做了。于是扒着墙砖缝里的杂草根,偏头露出一点身子,
“崔国手!”
小小一声呼唤,引得远处人儿终于将打架的眼皮张开,抬头望见一束蓬松的马尾姗姗而落,随即应声而笑,
“瞎叫…出来!”
墙后的半个影子没来得及甜甜挤出笑涡,便慌乱地四下张望,安抚心虚的情绪,确定巷子还能听到几位大叔包括那么两位婶子的鼾声,才放低肩膀碎步跑到崔泽身边。
“哎呀,那应该是叫国手先生么?嗯?国手先生?国手先生?”
崔泽愣愣的站在原地,但纯粹是高兴的。没想到路的尽头,围墙的后头能藏一个这么熟悉的人,没想到熟悉的人说了一句这么不熟悉的话。
德善每说半句就跟着滑动半步,辫子甩成的圈让人根本没法接话,干脆双手搭住肩膀不让她跑了,
“德善呐,怎么想起叫国手?”
从前至多伙伴们叫声崔大师,那都是玩笑的话,十八岁时成东日叫一声他都应得起。
不闹之后竟认真起来,
“我看除了部长他们,其他人都这么叫,平常多练,见了生人好改口。再说……挺好听的。”
好听……崔泽偏过头并不接受,都是棋院的人带的。平常他听惯了没特殊想法,人总要有个称谓,人情尊敬与否不在此,以专业划分推脱不合适。可亲近人这样,好似对手直接称呼他为“阿泽”般不适应,理由又是最不喜欢的隐瞒。
“哎,没那么复杂。即使将来说了咱们的事,也不能没规矩。啊…听话。”
外面有外面的规矩,崔泽有崔泽的规矩。前辈和助手结婚后一直改不过来专业称谓还算笑谈,可他为了什么?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21:27:00 +0800 CST  
“该怎样就怎样,这事就这样了!”
“那是怎样啊,喜东东?”一点都不怕他条理不清的愠怒,笑意更深。
“就这样!”
崔泽抚过德善跳来跳去翘起的头发,牵手走了几步,说闲话,约会这才上了正轨。
“阿泽啊…”
“恩?”
“过两天同事约我出去玩,还是老地方,你也去过,没什么新鲜……”
“又去那种昏沉的地方?啊!”
“什么叫“又”啊!小点声!”
问话的含混嘶哑真正吓了德善一跳,语气和音量已经足够招出双门洞缝隙中成群结队的野狗。
“我就说了钟路还没说要干什么!你再跟我急!”
德善甩指头抢白,暗怪自己忘了阿泽介意他看不见的事情,虽不能跟她一样变着法儿打听棋队随行的姑娘,可到没灯的地方玩还是要磨几句才行。
“我保证,只唱歌!真的,不信现在就给你听,先给你听!”
崔泽即刻感到手中的抽离,唉,从小唱着唱着就要跳舞,胡同里除了宝拉姐全有这个毛病。

在昏暗的灯光下
无法回避那相遇的目光
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了爱情
因为见到那个人
也许今天还能见到他
在那晚的那个地方等待
那个人没有来我哭了

德善顺势扮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好像真有明晃晃的泪花挂在脸上,摇头避开虚晃的大手,不让他掌心碰死了。
阿泽捞不着人又说不对嘴,更不会唱歌,这曲子他连听都没听过!索性由着话头,
“呀!我不是来了么?”
知道是开玩笑还故意翘她的坑,他学会这样逗闷子也是拜这两年的深夜约会所赐,凌晨一点轻声地说在耳边才能听得到的话,太在意动作大小反而不真切,他要是再迟钝些天都亮了!紧赶慢赶的回去求的是说悄悄话催眠么?有几次睡觉都睡不安生!

半年前
深蓝色的幕布很低,游动着云朵。夜凉似秋,夜色如练,早春的露水使得最怕冷的蟋蟀都耐不住性子开始叫唤了。
崔泽像少时一般,闭目安枕听姑娘絮叨了半个小时的话。上映没能一起看的电影,让开窗子的飞机乘客,未来一星期不同方向的异国旅程,喜怒哀乐细细碎碎给她自己都说困了,手上拍打的动作却没有放缓,指尖的凉意让他意识更清明。
巷子里最后一盏灯都熄了,只有天上悬挂的光亮越来越近,打出来一对坐卧的影子映照在土墙上。
崔泽抬头是覆盖的人影看不见天空,也觉得看天空实在有些可惜,微微伸手扳过下巴,让那双随流云飘忽的眼睛对视自己。
虽然这点飘忽之前实实在在是困出来的,但同样缺觉的两人的对视又给春夜增添了一份温暖。
“阿泽”
“恩”
“阿泽?”
声音…….崔泽一挺身子坐起,然后德善清楚听到“嘎嘣”一声,妈呀,骨头错位了?
“哦,阿姨,没什么,我出去跟朋友玩喝的有点晚了,正好碰上他在这睡得迷糊,想给他弄回去。”
手上一用力把凉櫈上的人推出去,
“啊…是,”
“哎呀,着凉了怎么办,回去睡回去睡!德善也快回家吧...哎,你妈白天说你上班去了啊?”
“那是余晖,我妈记错了。”
崔泽一边回应善英喋喋的问话,不经意间冲德善咧牙笑着,对她编瞎话的镇定叹为观止。
德善一挑眉算作回应,那你说怎么混过去?
幸亏阿姨一看阿泽累就舍不得,又好糊弄,这个天竟然怕着凉!要是换个人还不一定怎样。回头听着阿泽远去安慰阿姨的声音,安下心,想到该给自己寻摸个地方睡觉…她不想突然回家把成东日也吓得一个鲤鱼打挺,那八成是要闪了腰的。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21:28:00 +0800 CST  
好在,得到意外惊喜的崔大师今晚卸下一次次谎话的担子,也不说慢点跑这样的话,本来就不想掩饰的人更不会在意洋溢的醉意,是否会伴着寒风渗入老胡同的砖瓦。暗暗的小巷不只这一对颠倒作息的青年男女,深夜躁动不安难入睡大有人在。
明明在善英妈妈那里听过大婶念叨自家的“乌眼鸡”。九五年出版的关卡更加适应半大少年懵懂的身体意识,所以熬夜打电游的小子们在双门洞是很出名的。
虽然不算放声高歌,但歌声抖落的欢乐还是让其中一个小子愤懑,好容易和兄弟联机围攻近乎开挂的双门男高十五班,却不能一拳击在键盘上发出该有的怒吼。只得使劲眨着酸胀的双眼,腹诽于父母压抑下的少年时光,展开关于首尔大学城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幻想。

这孩子家的对门也起来了,夜色模糊,门牌只能隐约看到户主姓氏。女主人第六次查看摇篮,之前两次她都知道,是听岔了,没有经验的少妇连幼儿无意的翻身也能理解成哭闹的前奏。但这次她真听到了谁家在放周旋美的带子,时断时续时跑调,像是太久放坏了的带子,肯定会弄醒她的小宝贝。
起身之前,顺便瞪了睡得实诚的人一下脚。

无法散发的悲伤凝聚糯湿的泪水,不好意思太过炫耀的幸福分解蹭在伴侣脸上的口水。万幸的是,存在牵扯他们去门口看热闹的悲伤、幸福和无聊,使得那一夜的小巷没有在相处的半刻钟突然冲出来什么。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21:28:00 +0800 CST  
“不是女人,是水仙花”
双八之年的十月,东龙望着眼神迷离深情演唱的女歌手,金鱼眼眯成缝,多了与迷离不一样的东西。两侧的男孩纵然也看呆了那么一瞬,充其量算欣赏。性格上水仙花太柔弱了些不算,关键可望不可即,三年才养一季,打出来的小白骨朵一碰还爱掉。
正焕就不必提了,他数学题做累的间隙才有心情沉默地欣赏启蒙片,加之对女孩子的情分实在一片迷糊懵懂;至于善宇,他喜欢宝拉姐眼神的赤诚,可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她波澜起伏的嘴唇纹路。总之,让他们着迷的东西绝不仅是形而上的,哪个占上风也未可知。和伙伴们共同参与了大多数过程的崔国手丝毫不例外。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21:29:00 +0800 CST  
背包掉了好几次,德善也就对着对面的人笑了几次,后来干脆往头上一套成了十几岁丫头的挎法,为了显成熟的棕红色因为这种胡闹的样子一点儿作用也没了。
偏转的角度不正确,但少女的腰肢即使在两层加厚衬衣的包裹下都柔软到让人想入非非:
没有云彩一般的锦缎裙踞轻巧地划过石阶浮雾般的扬尘,也没有小木棒夹在指尖来回流转,末梢的红绸快速飞舞一直让人疑惑它的存在。不过刚才说了,崔国手从没见过周旋美跳舞,更不用提乐曲渊源处的传统。
朴素的黑鞋子踏起院子里遗留的煤灰。手上的翻转本是想要引导着小臂,结果肢体的不协调反而拖累了,只能在胸前做交叉的姿势,露出冻殷红的手心和透粉的指甲。
摆在崔泽棋案旁的是垂露的水仙花,在崔泽眼前笑唱着的却是真实的女人。

德善并非不懂阿泽笑容的含义,从单纯的无可奈何变到现在这个样子,接下来他想怎样随便吧。
她想躲猫猫等一等,他却总想把大家眼睛上的布条扯了。次次间接提醒他们的关系有些场合要回避,他全当做出来进去的风了!像两年前那样表达心意太难为情,是非顾虑不好直接说,阿泽又是个认死理的人!
罢了,冬天谅他也做不出什么事来,还有这么一条保底的界限在故意迷糊的心里压着,才敢让他亦步亦趋的跟到蓝色大门。
可德善毕竟还是二十出头的女孩,虽然能料到阿泽的反应,真见到那一直弯弯的嘴角和含笑的眼睛,就如同陷入薄雾连连后退,跌入后方怀抱才骤然惊醒。
越来越小的歌声戛然而止,沉浸在顺梦中的对门大叔翻了个身才重新开始呓语。
“成善宇你!”
善宇被赶上来的人一声喝,明白是让他赶紧放开。可是,大哥,我要不揽着她门牙都磕窗户框子上了好吗?!
果然幽会就是幽会,成德善实在高估了自己掌控局面的能力,靠着凉飕飕的砖墙才看清是姐夫的脸。
“不说别的,你怎么在这?”
“吼,你俩这话问的,大半夜上个厕所碰上你们才是吓死了!你姐上夜班,我来看爸妈顺便明早接她走。”
崔泽听完除了叹气也没什么办法,胡同黑夜里发生的这种事情谁都没什么办法。屋里有老人,当着德善面有些话也不能跟善宇说,底下牵手欲带德善离开,被眼神制止。
“她怎么会上夜班,法院还用值班么,你们不会吵架了吧?搬家才刚两个月…..”
善宇胡噜一把瞌睡的眼,
“没有的事,宝拉的案子,你知道吧,案子,案子….”
案子和手术比吵架厉害得多…..德善知道今晚和阿泽是在成家待不成了,转头看…..
“行了,我这就回。善宇啊,你….你也回家里吧。”
听着隔壁愈演愈烈的鼾声,他倒是睡得快….崔泽干脆起身记谱,陷入工作之前念头全乱….要不是看在他长时间手术的份上….下次还是自己安排地方吧。


阿姨,这次还有大叔,明天看到两个儿子一个招呼不打就瘫家里呼呼大睡又要吓着了。一个说去接媳妇的医生,一个刚完成比赛未定归程的棋手,也没准备多少早饭啊…..
德善在空屋子里想着没影的事,择出姐姐留下的带子排进落灰的收音机,娇美女声混着收音机的绞沙,如同担忧的同时翻上来的甜蜜缓缓流出。




时间已过午夜清晨就快来了

那晚见到的那个人啊
应该忘记我了吧
在昏暗的灯光下
无法回避
那相遇的目光
不知不觉中把心给了他
那个我爱的人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21:30:00 +0800 CST  

“只能再往上一点点…..”小澈已经预见到了她冬天最不喜欢的事情,在她生命刚开始的短短几个冬天之中。
“妈说围巾系紧一点,风都灌进去了.”边摆弄着翘起来的围巾结,拼命拉下连体棉帽,直到确认女儿成为北国冬天最常见的孩子形象:只剩打了霜的睫毛,小脑袋被帽子围巾束缚的紧紧,那正是机器猫小叮当火遍亚洲的时候。
“嗯….哼”随着愿望失效的委屈尾音,小姑娘百无聊赖地开始扣松动的墙砖,等待母亲与摊主你来我往的价格战结束。经过数年朔风冲洗,早已失去扎眼的朱红色,甚至在德善担心手套扣坏赶来之前,土堆便轰然倒在一个八岁女娃手里。
成德善放下压秤的土豆山药,瞪着眼睛拍孩子胳膊上的灰。她能暼见土堆下面有个牌子,甚至能看清上面的字体颜色,门牌号码。只是惦记饭点快过了,唠叨着很快带女儿离开。
地下是还是那块破牌子,被扶正了。
她今天不改忘了在姐姐家那边的街道买菜,来这条偏僻的街,实在太晚了。


【第一章《墙》暂结】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19 22:02:00 +0800 CST  
章节二 旧物 (一)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那好吧,今天的饭就由德善小姐来蒸!”一花妈妈笑着拍了一下德善的小屁股,边淘着米边笑,就好像回到妈妈第一次教她淘米的时候,第一次蒸出放水太多的黏米饭的时候。只不过一花并不喜欢那口结婚就在用的,比成宝拉的岁数还要大的锅,几年前咬牙切齿地扔掉了。
开玩笑道,
“妈,就算我学会了也不如您做的好吃,咱得把原来的老伙计捡回来啊!”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那个老东西了,唉,明天妈就给你买个新的电饭煲带上。”
“妈....我开玩笑的,电饭煲哪都有卖的。”
“但是,德善呐,”
“知道了,您去买更合适,我跟妈妈想的一样啊!”,按下“保温”的红灯,笑着抢了话。
一家人坐在小桌子前吃着饭,除了大酱汤和腌好的泡菜之外,几乎都是德善做的。
“妈,今天的拌海带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啊!”嘴刁的余晖最先吃出来不同。
德善着急了:“怎么啦,怎么不同?”“好像比平时清淡一些。”余晖边舔着嘴上的海带丝边说着,勺子把就上来了,
“真是,臭小子,吃妈妈做的饭还挑嘴。”成爸的反应让德善和一花相视一笑。
饭后,一花和余晖提议去年的片源大赏,德善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陶醉于余晖陶醉于音乐中的表情,以及成东日没猜的一脸后悔。
洗好碗就好了嘛?当然不是!做饭的锅要先泡好,要不然油花会一直粘在上面。水池中剩的蒜皮,葱根,说不出来的脏东西,就算有一点恶心也要赶紧扔掉。洗筷子怎么能又干净又省水?少用洗涤剂,多用手搓几遍啊。还有千万不要忘记仔细擦擦碗的后面,容易藏污纳垢。
小时候妈妈一点一点教给德善的东西早就印在了心里。
洗完碗,沥干水分,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换上干净的抹布,擦干灶台,倒掉抽油烟机油盒里的废油,再洗干净抹布,拧干,晾好。
做完饭刷完碗的厨房地面绝对是不干净的,免不了要扫干净,再跪在地上好好擦擦了。
小时候,德善一直很纳闷,为什么要对抹布,扫把和墩布这么讲究,每天洗啊涮啊,用脏再用新的不就好了。
长大后,德善才明白,没有可以一直新的东西,所以,即使是抹布,只要做了家里的一份子,都要好好珍惜。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0 15:38:00 +0800 CST  

做好一切后,请一花检查。
“我这么能干的女儿,要送到别人家里去了,妈妈真是舍不得。可是德善啊,是不是又忘了刷锅盖了。”一花妈妈点点德善的小鼻子
“哦呀,真的,又忘了。”
“德善呐,人啊,总是会犯一遍又一遍已经犯过的错误,因为有好多疏漏真的很难避免。所以妈妈呢,希望今后你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太苛责自己,尽力就好,行吗?”
“妈妈,我.."
“好了,咱们去整理衣橱,走吧。”妈妈转移话题,安慰舍不得家的女儿,也,安慰舍不得女儿的自己。
“你知道男人的那两件衣服最重要嘛?”
“西服!阿泽一穿上西服我就不认识了,爸爸也是。恩,还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正认真熨烫爸爸领口的德善抬起来头望向母亲。
“哎呦,怎么把阿泽还放在爸爸前面啦?”
“妈,您今天怎么总是嘲笑我。”又埋头熨衣服。“西服呢,自然也要体体面面的。可是啊,最重要的两样,衬衫和内衣。”德善心里不懂但还是静静听妈妈说。“这个衬衫,一定要弄得干干净净的,一个棱子一个棱子的压好再挂上,要不然的话,穿出去有褶有皱的让人家笑话,西服也撑不起来。衬衫穿久了就不要再留着了,泛黄了,旧了都不好看,而且很容易被发现。那个时候你爸爸年轻,工资不高,弄个假领子一下就被人看出来了。你爸嘴上不说,心里总是记着。”
“妈,阿泽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这么多年吉东叔一个人带着他,阿泽也学了不少东西。”
一花显然不承认这个推理方式,
“德善呐,妈妈嫁给你爸爸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想着你爸爸出身贫寒,人又孝顺,一定是会做很多家务的。可是啊,会,不代表做得好。他的那些袜子,背心什么的,没有一件是他自己洗能洗干净的。后来上班又忙,就更别提了,他本来也说自己洗来着,结果呢,全发霉了!”
“哈哈哈哈,爸爸还有过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德善很难想象年轻时没有袜子穿的父亲。
“后来呀,他不洗衣服就成习惯啦。可该穿的时候却没含糊过。所以德善,这些小物件一定要洗的干干净净的。随时要穿随时要有。“

两个星期后,
"妈,爸当时抽烟,您快告诉我有什么法子。”
“阿泽,会抽烟?”一花简直震惊了,皱着眉头怎么也没办法把喝着牛奶的少年阿泽与大烟枪联系在一起。要说宝拉她爸抽烟,她当时还是能接受的,毕竟介绍人说过小伙子面相比较老……
“没,怎么会,没有,我怕他抽,您知道,他吃安眠药整个胡同都知道,烟酒要是再沾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是下棋不靠外力解压根本支持不住。”还是想要顾及阿泽在长辈中的形象,可又实在担心抽烟这个延续已久的问题。
“德善,你过来...”顺着把耳朵贴过去。
“妈!”
“妈没跟你开玩笑,你以为烟是那么好戒掉的,不管阿泽现在抽不抽,只要你发现了,那就一定是从十几岁开始!男人不会在快三十岁才抽烟的!”
被一花猜中的德善内心抽搐了一下,果然问妈妈是问对了,竟然连阿泽抽烟是从十六岁半开始都能猜到。所以她才急啊,这都十年了,伤害有多大啊。可是妈妈提供的这个方法,实在是....



1999(五年后) 四月 望月聚会

“说真的,阿泽,你的烟,啊,算了,那个已经前功尽弃了……但我一直挺好奇,有的大叔一辈子也没有戒掉。”
几乎从不夸人的宝拉知道了连崔喜东都能把烟盒子收起来将近两年,神经质的跟他念叨了两次。这也难怪,宝拉当时戒烟用了整整三年,反反复复,好吧,虽说这事他也有责任。阿泽对安眠药的瘾有多大,善宇最清楚,他不信烟没有那东西粘人,所以借着酒劲,问了问这个好像做什么都不动声色的人。
老友相聚,崔泽难免也喝红了眼眶,动作有些不听使唤了。摸索着把大衣内衬里的钱包拿出来,德善怕他把钱包丢了,内衬缝的那叫一个死。面带着一点炫耀的笑容,展开钱包给善宇和东龙看:是三个人正襟危坐的全家福,德善虽然全力在严肃,傻呆呆的眼神却藏不住,倒是小澈乖乖的样子,嫩绿色的韩服衬得她好像刚出水的小莲蓬。不同于珍珠的可爱,小小年纪依稀有秀气的模样。
“呀,你怕全世界不知道你成家了吗?现在大韩民国这种事都值得显摆啦?!真是,平常就算了,问你烟你把全家福拿出来干什么!”
时隔五年依然单身的东龙最受不了他这副有女万事足的表情。崔泽却不管他,好好看了一会钱包,一边看一边傻笑,才又放回去,抬头看了一眼善宇。
善宇喝了一口酒,苦笑了一下,捏紧了酒杯,使劲踹了一脚东龙:
“你这个单身汉懂什么,因为小澈阿泽才戒掉……戒了一阵子,喂,你一会走的时候上院子里吹吹风啊,味浓的是个人也不信是排骨店里熏出来的。”
崔泽脸上带有醉意,盯着剔透的白酒,终于开口说话,勉强算作解释,
“本来那个时候还没想那么快,没想到。唉,我只能速战速决,不然那个时候根本没法靠近她。”
“呦呦呦,我们崔大师现在说这种话完全不脸红吗,真是,我都替你脸红!”
“德善说上次给你介绍的后辈又没成功的时候,我才脸红了。”
放着酒被噎一身的东龙,和善宇碰了一下杯,
“我知道你为什么,可是越晚越危险,别让妈等太久。”



1995 接上片 几月后
又是一个飞了很久争取到的三天小长假。像往常一样,成德善回家,空闲时间帮忙。余晖微微一眯眼,虽然大姐出嫁的时候他还小,但是清晰地记得那个月成宝拉简直过的是公主的日子啊,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德善呐,差不多就行啦,地不用擦得那么干净!”成东日也看不下去了,虽然勤劳是好事,可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的马上要出嫁的女儿天天在家干活算怎么回事?”然而遭到宝拉妈直愣愣的飞眼。
“别干了,跟妈妈来屋里,妈妈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德善赶紧扔下抹布进了卧室。成爸一点没考虑,也想进去,一把被宝拉妈拦住,“这是和女儿的私房话。”
跪坐的姿势,长久的凝视都让做小辈的很不安,人说近乡情更怯,还未离别便生出莫名的距离感。
“妈妈,您不要看我了,您再看我又要哭了。”
“德善呐,妈妈让你做家务,那些都是皮毛,慢慢练都会学会的,谁都会学会的。再说我的女儿这么乖这么用心,一定比谁做的都要好,妈妈一点都不担心……妈妈最担心的是啊,你能不能适应一个新的环境啊。以后啊,你吉东叔是你的另一个爸爸,善英是你的另一个妈妈,善宇不仅是你的玩伴,姐夫,还是你的大哥啦!宝拉成了你嫂子,你们可不能在别处打起来呀。哎呦,真是,怕重亲也是因为这个,要是本来融洽的关系变质了怎么办……”
“妈妈,您说的…对,我也害怕,我这几天一直在想……”鼻子一抽,眼泪差点都流出来了。
“但是我们德善啊,是最善良最有活力的,是整个双门洞最快乐的人,所以妈妈也不担心。”妈妈平静又和蔼的目光又扫平了忧愁。
“但是有几句话,妈妈还是要嘱咐你。你善英阿姨做的那个菜啊,恩,大家都知道,虽然近几年有好转,但要是来了宾客什么的一定要你掌厨。顾着点你善英阿姨的面子,她的要强啊,都藏在心里。不过这几年,她的心也没那么绷着了,再说她有一向喜欢你,所以啊,德善不用怕。还有珍珠,这孩子,唉,真是可爱,又太让人心疼了。凤凰堂和善英都疼她,可是他们岁数差的太多,难免不能理解孩子的心思。连你们的心思妈妈们也不懂呢!宝拉就更别提啦,她最不喜欢孩子,也不能这么说,哪有女人不喜欢孩子,就是那个圣诞老人,唉,宝拉不适合教孩子。妈妈希望啊,我们双门洞最小的孩子,能和我们德善一样快乐善良。最最重要的是,你跟你大姐千万,千万不要打架。妈妈知道,有时候宝拉不对,但在外面让人家看笑话,哪怕回家来,爸妈给你们评理呢。”
德善不由得笑出声,
“妈,我们不是小孩子啦,我会努力做好的。”
“妈,您是不是要把二姐给卖了呀,这架势”余晖探出头来,直接挨了宝拉妈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
“妈妈还没说完呢,家里的钱啊..”
“这您不用担心,阿泽平常都不怎么花钱,他的钱都给我花了,要不都借出去了。”
“要命的就是这个!什么我的你的,结婚之后一定要把财政管好!借出去能要回来吗?阿泽那么心软的人借得出去就拿不回来!跟你爸一样一样的!”
“你能不能教点好的,你自己管我就算了,还教给女儿!”成爸这次直接把门打开也不偷听了。
“我的宝贝女儿我知道怎么教,你们两赶紧上街上遛弯去吧。”
一花直接给卧室的门上了锁。直愣愣地一把将德善搂在自己怀里,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妈妈,为什么哭。”德善让妈妈弄得又要哭了。
“德善呐,你可能以为妈妈偏心宝拉。”“没有,妈妈,不会的,我知道妈妈爱我们每一个人。”“妈妈承认有的时候不会第一个想到你,宝拉毕竟是爸爸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可是我们德善也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德善妈妈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妈妈不让宝拉做这些,是因为善宇从小就能干,又是一个知道怎么疼人,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孩子,妈妈知道宝拉不做这些也可以,她也做不好。可是你不同,阿泽大事拿得起放得下,绝对是个好孩子,可有些事情他真的是不会。妈妈希望我们德善在哪里都能顺顺利利的,都能幸福。”
“妈妈,对不起,我原来答应爸爸不嫁人,永远陪着你们,可是我还是嫁人了,还让您这么担心。我要是男孩就好了,就不用让您和爸爸这么担心。”
一花妈妈抹去眼泪,捧起垂下的小脸,“男孩吗,男孩能有我们德善这么好看吗?妈妈有两个女儿,别的大婶羡慕死啦。”
德善在泪眼朦胧中看着妈妈不再年轻的脸,又有一行泪落了下来。



1999 十月 望月聚会

“小澈看这里!”东龙低下身子,笑眯眯地逗孩子。
“哇,刚才的是黑子,变成白子啦,东龙叔叔好厉害哦!”崔澈小手合十,一脸真诚地说。
“那我们小澈最喜欢谁呢?”
小姑娘没回答,站起来,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东龙的下巴一下,令其长久以来浪迹在酒吧饭馆的心竟然动了动。
“叔叔,你好厉害,可是小澈还是最喜欢爸爸,黑子在你帽子里面,刚刚看到了。”边说边钻到怀里,崔泽暖暖一笑揽过女儿。
柳东龙跳动的心,恩,僵了一瞬间。
善宇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东龙啊,德善八岁的时候你用这个骗她。好嘛,现在小澈三岁就看出来了,你当谁都跟德善一样傻吗?”拍了一下阿泽的肩膀“可以呀,你小子遗传的可以!”
“你当着孩子乱什么!她妈妈教的好!”崔泽换了个姿势。把女儿的小脸埋了起来,露出了打着水绿色蝴蝶结的两个小辫子。才接过话茬,
“东龙啊,我们今年三十岁了了吧。”
“崔喜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大家一样都是三十岁,你老婆孩子都有了,我连女朋友还没有呢是吧?不是我说你,结了婚就可以跟大婶一样八卦了吗!”
崔泽顺势把女儿抱起来,弹弹丫头小鼻子上细腻的汗珠,“客人喝酒不会热么?”,算作回话。
“不过东龙啊,为什么现在还不定下来呢。”善宇引导东龙碰杯。
“我就知道只有善宇还是靠谱的!唉,其实,我一直在尝试啊!但是看着你和宝拉姐,还有喜东两口子,我觉得交往的那些姑娘不如咱们这些老朋友,没有咱过去的事儿。那些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少了点知根知底吧。请她们喝一杯也就算了。当年余晖只小一岁都被我们打出去了,呵呵。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和那么年轻的空姐在一起呢?”
崔泽听着,有点唏嘘,下次还是让德善在同龄人里找找。
“话说回来,我当时就是太单纯啊!你们谈恋爱怎么一个个都不带上我呢?我还不如正焕呢,连个初恋都没有!德善也不错啊!当时我就应该趁你和正焕犹豫的时候下手,坐收渔翁之利啊,那时候我跟德善可是最亲近的啊!”
听到这里,阿泽默默地把小澈放下来,走到书房门口。
“德善呐,东龙那份黄花鱼不用做了,他老毛病又犯了,吃了要发的!”
“知道了,正好留给你晚上喝汤!”
厨房到客室的收音效果并不好,但足以让成医生乐得再添一杯。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1 00:14:00 +0800 CST  
章节二 旧物 (一)暂结 未完待续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1 00:25:00 +0800 CST  
1999 家宴前夜

小澈缓缓地探出头来:“爸爸,我好困哦。”
“去找妈妈吧。”
缓缓的一声令下,小澈灵活的从围棋桌子底下爬出来,衣服上粘的都是灰。笑着亲了崔泽一下,像个小蝴蝶一下扑棱到德善怀里了。
放下手里的单词本子,德善回头望了望虚掩的门。隔得远远的,看着一个人,一个一个摆子,又一个一个地自己挪动。又看看躺在脚边穿着小碎花睡衣的女儿,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还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德善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也躺在了小枕头旁边,看着女儿的脸,掖掖被角,想着心里的事,渐渐地也睡着了。
深夜,自己跟自己厮杀良久的崔大师揉了揉眉心,把保温杯里的牛奶倒出来,边喝边抿嘴唇,心想着自己怎么还和小澈一样,满溢的安心和幸运使之不觉挂上笑意。想到这里,他把棋盘收好,悄悄地推开了女儿房间的门。
只见大人蜷缩在毯子边,穿着藕粉色的棉质睡衣,只搭了一个窄窄的被子角。小澈在乖乖的睡着,躺的整整齐齐的,床头还挂着不出声的水晶风铃,倒影零零落落的洒在被子上。
“真是,还不如小澈”也开始暗暗地笑妻子,托起肩膀,一腿抬高,轻轻晃着走出小卧室。放好之后才来安顿被蹂躏已久的书,谁能想到连求根公式也不懂的成德善会在三十岁的时候看这种东西,真要把当初井井有条学习的两个小伙子吓死,崔泽联想当时不禁暗笑,抬手关了床前的小台灯,扫一眼睡熟的女儿。
回到大卧房,没有开灯,借着一点点月光清冷,静静地看着。急什么呢,又做家务,又哄女儿,又陪长辈,还背单词……呵呵,不过孩子长大的数学题,是不是也要重新学学,继而又嘲笑自己过于心急。夜深,崔泽逐渐靠近,不同于亲吻女儿的轻巧,他细细感受真实的触感。德善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轻轻拍打着他,这是当成小澈了吗,我们是有多久没有单独睡了。
报晓时分,迷迷糊糊中听到小澈的声音“妈妈,妈妈不见了..呜...呜.."成德善一个激灵坐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泽,觉得还是先哄孩子的好。
“不哭了,妈就是出去了一下,小澈自己要勇敢。”抹去小澈像小水洼似的眼泪,
“我以为妈妈被坏人抓走了……呜……”
“没有坏人,小澈,这个世界上本来是没有坏人的,咱们家就更没有了,我们再睡一会儿,行吗。”
平常不粘人的孩子一下子抱紧了德善,抽搭着合上眼睛,没能很快入梦。
德善放下孩子,深吸了一口气。






“崔喜东,你是看我太清闲了是吧,跟你说了我明天要英文考试!”
“你知道?!你知道还折腾我干什么!孩子想跟我睡一会就这么难吗!”
“你别解释,我告诉你,这个月你就围着棋桌子睡吧!”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3 17:38:00 +0800 CST  
明日 晚

"今天这菜一看就不是妈妈做的...”
“珍珠啊,尝尝这个。”德善手疾眼快往圆圆的小嘴巴里递了一个桔汁小圆子,黏住姑娘的嘴。
这孩子的童言无忌她可是领教过了。
“是吗,你嫂子做的和妈妈做的有什么不一样吗?”善英一向是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不耻下问的心的。
“没有的事,能和妈做的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我做大酱汤爱撒胡椒面吗,小孩子鼻子灵,一下子就闻出来了。”说着跟善宇妈挤了一下眼睛,善宇妈毫不逊色地也回了一个。
崔武成和崔泽都在默默地吃饭,阿泽倒是无所谓,反正天天都是一个人做,半月余一次的家宴只是一次味觉的奇妙冒险,保不齐还会有收获。阿泽爸虽然……对口味没什么要求,但是还是想抓住机会多喝几碗加了胡椒面的大酱汤。
“哦呀,饭还真不错哎,宝拉妈教的姑娘就是鬼精灵!”善英尝了一口白米饭说。
“妈妈教我好多,您也教我好多!”
“我们德善的嘴怎么这么甜啊!”
崔泽一边尝着大米饭的淡淡甜味,一边浅浅的笑。善宇则很敏感地觉察到了宝拉的不安,
“人家都说撒娇的女孩子最招人疼了,德善这撒娇的本事真是越来愈大了!”
善宇是想逗宝拉笑的,可是宝拉没有笑。
“训我的时候嘴才不甜呢,天天检查我单词!自己还有不会的呢!”被塞了小圆子也堵不住嘴的珍珠表示强烈抗议。
“珍珠啊,嫂子是不是最近还是太温柔了,让你大嫂教你吧!”
说着一个箭步上去想要伸手咯吱人,珍珠小身子一躲,就藏在了善宇身后。
“哥!”
善宇成功摆出了迎战姿势。
“还躲你哥身后,告诉你,成善宇当年也不是我的对手!”一把拧在善宇胳膊上。
“呀…呀…呀!崔泽,管管你老婆吧,小澈学了她的样怎么办!”善宇痛呼一声将枪口转向一直默默喝汤的阿泽,
“你小子最近食欲不错啊!”
阿泽把小澈往旁边拦拦以躲避战场,“没有啊,可能比你口福要好一点吧,德善呐,不跟他打了,再盛一点。”
“哈哈哈,我们阿泽现在这么能说会道啊!”善宇妈不仅没帮儿子,反而又冲德善做了一个鬼脸,德善表示,收到。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3 19:02:00 +0800 CST  
“我们吃得了这么多吗?”
宝拉疑惑地看着水盆另一侧的人把所有掉下来的葡萄放在手里揉搓着。
“我的大嫂,这你就不懂了吧,葡萄落下来的都是熟透的,不赶紧吃掉会坏的。”然后又利索地把剩余葡萄放在存好的用过的塑料袋里。
宝拉笑笑,用洗葡萄的水撩了一下德善。
“呀,成德善,做围棋九段的媳妇就懂这么多吗?”
“最聪明的成大法官连这个也不懂吗?这跟阿泽有什么关系?是常识啊,常识!”
久违的吵闹让德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触动,手上却是不示弱的撩了回去。
“哦呀,说一句阿泽就这么说不得吗?成德善那,阿不,崔德善呐!”敢小瞧我,成宝拉的嘴上功夫也是不饶人。
“呀,成宝拉!”德善最不愿意提的就是这个婚前小插曲。
是你逼我的。
“痛,痛,痛啦”
“呀?呀,跟谁说话呢,我是阿泽吗?我是你大嫂和姐姐,下次对善宇也客气一点!”
“妈妈,想吃葡萄....”孩子探出头,看见了自己三十岁余的姨母和妈妈正打的难解难分。
“好了,妈这就来。”宝拉也放开她,德善赶紧抓紧时间清扫厨房,抱走了小澈。
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宝拉忽然很想念住在地下室的时光,也很羡慕妹妹。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6 12:42:00 +0800 CST  
“吃葡萄啦。”德善牵着小澈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刚才又跟宝拉闹了吧?”善宇看媳妇没出来问道。
“我哪是成宝拉的对手啊,兵败啦。”说着把剥好的葡萄肉递给小澈,又分给大家。
“德善呐,你也吃啊。”善英递给德善一串,收到掌心推过软软的拒绝。
“妈,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就回来。”
崔泽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一下子拿起黑色大衣,略一鞠躬,
“爸妈,我得先走一步,有很紧要的事情。麻烦妈收拾一下吧,抱歉了。”没来及跟善宇夫妻告别便抱起小澈快步走了。
“阿泽啊,拿点东西再走!急什么呢,这孩子。”善英冲着一闪而过的背影喊道。
“孩子有孩子的事情,让他们去吧……宝拉呀,说一说你昨天的案子吧,爸爸清晨在报纸上就看见了呢。”
“哦,我吗…哦,没什么啦,爸。”突然被沉默寡言的公公点到名,能言善辩的成大法官也支支吾吾起来。”
“我也听说了呢,说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在犯案啊。真是可怜啊,一个好好的十几岁的孩子说没有就没有了,家里的爸爸妈妈要有多伤心哪!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善英接过丈夫的话。
“因为什么…呵,严刑逼供,这还没有行贿受贿的,就因为想要早点破案,使出这么不堪的手段……到底还是司法体制的问题,别说是过去,就算是现在,只要判案法则不清晰,永远都会有冤案!”
一谈起自己的案子,剥葡萄的女人仿佛置身于法庭庄严的审判席中央。
“哎呦,宝拉呀!还说德善会说呢,我们宝拉说起来一点不比男孩子差呀。”善英轻快地对宝拉说道。
“谢谢妈妈”宝拉抿抿嘴唇,没想到善宇妈妈能喜欢听这些。
“宝拉呀,跟我们说说也行,要不岁数大了,跟不上时代了。”
“会的,爸”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6 13:04:00 +0800 CST  
饭后,善宇夫妻走在熟悉的小路上。
宝拉一直低着头,早就觉察妻子不对劲的善宇也没有打破寂静,等待宝拉先说;
“善宇,你后不后悔娶我?”宝拉的声音看似犀利,却饱含着胆怯。
“嗯,你这说什么傻话呢?漂亮,能干,又身材好的检察官大人。”善宇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想着夸夸老婆总是没错的。
“可是德善和阿泽比我们晚结婚,孩子都三岁…了,我年龄又比你大。回家之前之后一般都在工作…爸妈都对我很好,可我连说笑也不会,我也不知道刷锅要趁着热刷,洗葡萄要先洗已经掉下来的......啊..”
一连串的话没能讲完,替代的是噬咬般的亲吻,施作惩罚。身子抵在红砖墙上,宝拉清晰得看到年少约会时斑驳的幼芽已经变得葱葱茏茏,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又被善宇轻轻地吻去,给予安慰。
含混又磁性的声音隐隐地响在宝拉耳旁:
“我们结婚难道就是为了亲吻吗?你吻我,给了我爱,我当然也有责任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成善宇大致能懂宝拉前面的意思,可是什么刷锅,什么掉了的葡萄是什么东西?德善和宝拉又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下次复诊的时候必须调查清楚。
“当初选择了,就是因为你是成宝拉,而不是别人!你掌握的一切,就是吸引我的一切。你要再添,我不反对,一直这样,我最喜欢。”善宇一直亲吻到宝拉下颚,止住她的颤抖。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曾经分手的地方,宝拉难得示弱,主动的靠在右侧肩膀上。
“孩子的问题”
两个人同时开口,善宇笑了,
“你先说。”
宝拉害羞,但因为两个人都直直的看着对方的倒影,并没有对视,才鼓起勇气,
“这件事我要占主要责任,除了烟的事,就是工作的问题。这几年正是上升期,所以你不提,我就避开不提,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崔国手压力大抽烟可以被理解,为了国家和正义的我老婆就不行吗?”
宝拉不由得破涕为笑,转头看向善宇,
“善宇啊,你这嘴甜又是像谁啊?”
“父亲”宝拉知道善宇说的是故去的那一位。
“长辈们都说我和父亲性格一模一样,我更油嘴滑舌一些,可是他们不知道,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对女孩子一定要温柔了。”
“强词夺理”宝拉抹干眼泪,娇嗔道
“说正经的,老婆。我准备好了,原来一直不提,不仅因为你的工作,还有德善那次...”
“你快不要说,想想我都后怕。”
本是大婶们担忧的语气,也因为宝拉偏头撩发的小动作显得荡漾。
“当时看到一个出门的小护士身上自然蹭的血印,他那个眼神,我很难忘了。外科大夫见生死是平常事,我二十岁实习时第一个任务就是进太平间。可是只要一想到是自己身边要紧的人,我也会害怕。我不能保证我能比阿泽更冷静克制。”
宝拉覆上丈夫的手,想要给他安慰。
“没关系的,没有那么邪乎.我妈生养了我们三个,一样也很健康,我不会那样的。"
“没事的,宝拉,最近我想明白了。阿泽说得对,越晚越危险,我这个专业大夫还用他提醒,真是。”善宇不禁自嘲了一下,
“不过宝拉呀,咱们赶紧回家吧。”
“为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宝拉还想在这充满回忆的小巷子里走走,把纵横交错的心事尽量柔软地表达清楚对她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她需要平复。
“我的计划表里有今天我们商量的事情,要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都会很忙,你有那个情杀的案子,我有..."
“呀,成善宇!用敬语!!”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6 22:17:00 +0800 CST  
崔泽跑到离家里很近的水房,映入眼帘的场景果然如他所料。成德善差点把肺管子咳出来了,看见迎面的人,也瞒不住了,只能冲他嘿嘿一笑。崔泽直接把刚才的大衣裹在她身上,揽着肩膀就往车上走。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神情就连小澈都感觉不对,乖乖的不敢吱声。
“不冷”
自知理亏不敢大声。
“我觉得你冷。”
阿泽也没有大声,但德善瞬间觉得自己冷了。
走到车里,德善习惯性打开驾驶车门,直接被一个眼神给吓到旁边,
“你来,你来。”拱手把驾驶座让给阿泽,直接跟着孩子坐在后面。
一路无言,到了家门口。
“多长时间了?”崔泽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问到。
从后视镜里,看到不抱孩子的手弱弱地比了一个“三”。
“德善呐!!”想用力地拍一下方向盘,但最终还是没有,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其实吧,这个事也不能全怪我。"
德善还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谁让你猴急!”
崔泽猛地回过头来,吓了德善一跳。
“你半个月都和小澈一个房间我能不急吗!”
真是,想想就生气,那天晚上就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没在意。现在想想,她完美地挑选了年终比赛最多的三个月,要不然自己不会这么久都没发现!话说回来,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崔泽简直越想越急,越急越怕。
“爸爸,什么是猴急?”
崔泽斜眼看了一眼德善,德善一下子把小澈的嘴遮住了。
“你赶紧回家睡觉去,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本来也没什么可讨论的,德善默默地想,长出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7 22:12:00 +0800 CST  
当晚

“成善宇!”
穿着一件单衫的阿泽不请自来的出现在东龙的酒馆里。
东龙见状,又抽了一只酒杯,
“阿泽来了,善宇刚还说你怎么走的那么早!”
崔泽一仰脖子干了。
“呀!崔泽!你今天吃枪药了吗?这时不时抽风的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善宇又想起了那个“友好”的招呼。
“你说,德善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崔泽简直脑仁疼。
“德善的孩子?德善的孩子你问我干嘛,问你自己啊!”
两声含着笑意的连续喘息掉落在成医生的酒纹中,暴露了善意旁侧的戏谑。
“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出坏主意了!”不擅与人争执的棋手几乎围着酒台子转圈,
“要不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等等,等等,你们谁能顾及一下我?”
东龙的酒刚举起来全呛在嗓子里了。
“现在什么情况,崔喜东,你这是变相的炫耀啊!这几年以为没动静了呢。成善宇,这种消息你怎么能封锁呢?最起码也要含蓄的透露吧?我就应该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嗯?”
善宇直接把装水果的竹筐盖在娃娃鱼头上,让他撤离事故现场。
“这事你一点赖不着我,第一,是你自己弄得”,
背后挨了抬手一掌。
“呀,你能不能跟德善学点好的呀!”
善宇撑住自己快被打断的腰椎
“我说的是假话吗!是德善找我帮忙的,我还专门介绍同事给她,欠人情了呢!”
崔泽没再说话,也不看善宇和东龙,一个人闷闷地喝酒。
“行啦,兄弟,你也别太担心,要是真有风险我不会害她。德善……心思你自己回家问去,她都求我了,我作为你的大哥能不帮她吗。”
阿泽又把胳膊抬了起来。
“你这不会是跟德善对打的经验吧!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们两口子,我不喝了,我回家。”及时溜了,全然不顾身后切齿的细小声响。
放下酒杯,崔泽提上挎包也要走。
“呀,你上哪去?不是跟德善吵架了吗?”
店主不解寻问。
“吵什么吵,这一身酒气回去才要吵,我去风口吹一会。”
顶着菜筐的柳东龙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去泗川找正焕,商量着他俩还能干点什么除了喝酒以外的事情。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7 22:38:00 +0800 CST  
“妈妈,”
和德善缩在被窝里,孩子小小声问,不知从哪学来的“不好意思”,
“一会儿爸爸回来了,您还讲故事吗?”
德善笑了,
“妈妈呀...”
一抬头,看见推拉门驶向相反方向,
“小澈,你来。”
女孩乖乖地跑到蹲着的崔泽身边,听了几句,乖乖地抱着枕头自己睡去了,临走去德善那里亲了额头一下算作暂别。
“妈妈,小澈今天不听故事了。”
“你回来了,茶在暖壶里。”思前想后,觉得一定要提神的话,茶要比咖啡好一些。
“刚跟小澈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你生病了,晚上跟我一起睡,小澈很乖。”
“大不了的事,你怎么跟孩子撒谎呢,妈说跟孩子撒谎孩子也会学的!”
起身时整齐的褥子打了不少褶,成德善有点着急。
“那我从来不跟你撒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着我呢?”
他没有怒气,但有怒意。她一下子被噎住,崔泽也不看,拿出一个浸透葡萄汁的牛皮纸包。
“丫头在爷爷家吃的挺多了,怕她积食,你快吃吧。”
德善咬了咬舌头,把茶倒好。崔泽喝了一口递过来的温茶,犹豫了下,说道:
“我仔细考虑了,这事也不是没有好处。”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百利无一害啊!”
态度变得太快,德善简直措手不及,固执的人突然松动不是好兆头。
崔泽略一思索,
“两个孩子的话,以后那种越境和高空的,你可以有理由申请换班...”
“等会儿,我怎么跟乘务组长说。哦,我是个空姐,飞得太高了,我老公怕我掉下来?还有,五千分之一的概率,不会发生的,要发生咱都赶上一次,这次肯定不会。五千分之一,打个对折也不剩什么了。”一看阿泽语气有缓和,德善立马恢复活泼本色,又觉得有点害羞,
“别这么担心啦,让善宇他们笑话。”
探手摸摸德善的脸,"你的数学就别算了“,没再说话。
如果当时知道,母亲的小感冒有五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引发并发症,那么一定不会让她感冒;
如果当时知道,母亲急诊的那天有五千分之一的情况会堵车,那一定会让她一直住院。
如果五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已经被提前知晓,他还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崔泽觉得老天一定会给现在幸运的生活来上重重一掌,让他永远无法再开始。
觉察到阿泽情绪的低落,德善双腿蜷起,想要靠近他,笑起来对他说,
“你说叫什么名字好,还是叫一个字么,好记又好认。要不还是两个字,妈妈说两个字代表父母对孩子更多的爱,男孩子两个字好叫,你不知道你刚来胡同的时候我们都纳闷你的名字呢。不行不行,万一是女孩也好啊,女孩儿怎么了,可是...”
毫无预示的吻拦住了全部的话,虽然往常崔泽也有抚摸脸颊的习惯,但是今天,德善在他力量的程度下感受到深深的不安和疼惜,所以一边慢慢地回应他安抚他,一边默默地抚平崔泽蹙起的眉弓。渐渐地,觉得不太对。
“阿泽,你今天是不是喝白酒了?”
崔大师还没有完成从脉脉柔情中转换
“我是高兴才喝的,没事。”
“瞎掰!崔喜东啊,你现在撒谎我能看出来,你根本今天就不高兴!”
“德善呐,我真高兴!喝酒不会上瘾的”
“酒精用多了也会有依赖性,我问过善宇!”
“老婆,我错了行吗。”



楼主 工藤子夜  发布于 2017-02-27 23:02:00 +0800 CST  

楼主:工藤子夜

字数:171599

发表时间:2017-02-19 21:4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17 22:18:34 +0800 CST

评论数:77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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