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倾国(靖苏\/琰苏。原著续写。不定更尽力日更,绝壁HE)

又到了每天更文的时间了。说实话我今天有点小难过。
因为看见一个文,说实话我觉得有点走形,但卖的级火
(我想我可能有点嫉妒。所以有点灰心)
(其实我也并不觉得是嫉妒。只是因为我这边热度一直很低,所以对自己产生怀疑)
(可我又不是为了讨好和为了卖本子才写的…………所以还算嫉妒……?)


总之吧,反正心情有点落寞。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太高冷了。
我在想是不是今后起笔要些个大众的,温馨文。而不是,,,,,正剧文。。。。。。
好吧,请各位亲不要喷我为好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0 10:41:00 +0800 CST  
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容易受打击啊啊啊啊


上次写瓶邪文,面对那么难听的辱骂,我都挺过来了,而且之前还遇到过那么糟糕的事情
这次写文,各种质疑的声音也不少。正剧就是会遭到这种校对的情况啊
然而我都挺过来了,我觉得那些都没啥

可是面对一直居低不上的热度,我真的还是受打击
大家说说,是不是我真的,,,,,,太脆弱?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0 10:44:00 +0800 CST  
楼主今天先回回血。不见得更文。老公说晚上带我去看寻龙决,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我喜欢黄渤。我喜欢黄渤不是他长的如何,而是他很有个人魅力。我觉得跟我的文一样。(我决不会告诉你们我老公是在网上抢了两张免费票还乐颠乐颠儿的觉得占多大便宜要领原配出门………大傻瓜)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0 12:20:00 +0800 CST  
现在额外讲讲我写这文的一个思路过程
因为@弈靈说,小城起笔之前应该都想好了。所以趁着闲暇来回答一下。


这部分大约会写在后记里。因为我头一回把思路写这么详细。




我最开始写这文,因为一贯性的是续写。所以第一个镜头我考虑的是,一个皇宫一个江湖,什么样的方式见面最合理,总得有个方法让这二位见面吧???所以就有了还鸽子蛋。

第二个镜头,我考虑的是,梅长苏回金陵,蔺晨应该不会什么也不说,那么总该说点什么。就有了短歌行和杜康酒

第三个镜头,我认为苏兄回金陵之后,他们俩都是稳重的人,不能上来就恩爱吧,总会有点什么拖着景琰晚来。那么就有了清理后宫

第四个镜头,梅长苏把景琰气走了,那么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俩见面呢,就只好让蒙挚结婚。

第五个镜头,蒙挚结婚一定得发生点事,不然后面续不下去了,就开始有了后面的一切
就是这样简单



我其实真的是跟原著走的。。。。。。。
续写嘛。,。。。。。所以,,,,这五个镜头一出来,靖苏的格局就定了。不是我不想多写感情,,,,,,是人家这俩人,包括原著一个家国天下的框架,把我给框住了,现在我也很郁闷啊,,,,,望天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0 13:46:00 +0800 CST  
我睡一会。今天好累。但愿今天还能起的来。阿门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1 17:50:00 +0800 CST  
四十二
是日,辕门出征。

祭天,宜社,造祢。告祭于天,受命于祖。柴燔燎牲,牛、羊、豕全备,以太牢祭军旗,以牲血涂战鼓,祭祀军神。萧景琰亲祷祭辞,誓于师曰:
济济有众,咸听朕命。朕与献王本一脉手足,所先帝亲出。昔年献王不仁,曾遭先帝废储,朕顺天继位。献王大逆,拥兵自立,祸及百姓,妄动江山社稷。古有明训:华夷须严辨,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今朕躬擐甲胄,以伐无道而讨不义,谨以至诚,名正言顺,鬼伏神泣。眧吿山川神灵,誓师牧野,兵发献州,保国安民,谁愿与朕共讨逆贼?!
三军山呼誓曰:吾等誓死追随陛下,不斩逆贼誓不还朝!
符节郎献节钺,皇帝亲受。遂戎装佩刀,身着战袍,萧景琰立于马上,北向远望。
这一刻萧景琰的心情是百感交集的。
宫城在后,沙场在前,江山锦绣,绵延万里。多少年出征前是在这里誓师,多少年凯旋后是从这里还朝,多少年前曾在这里与小殊辔马并进,多少年后却只能在这里萧萧远顾。一眼望去陈师鞠旅,旗鼓相接,威严肃穆,气壮山河。只是这遥遥遍野数万雄军中,独不见那个此时最该立于辕门下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小殊案上的那首词。
犹记少年狂。
更那堪,横戟怒马,辕门北望
当年那个雪夜薄甲、骄傲飞扬的少年将军,终于慢慢模糊成了印象中素手白衣微微浅笑的病弱书生。
萧景琰闭了闭眼睛。
然后只听得兽角长吟,威鼓三声,萧景琰赫然怒睁鹿眼,凛然下令道:出征。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1 23:06:00 +0800 CST  
我知道有点少


我三个半小时就写了561个字。。。。。。我为了这一节去翻了无数资料来查出征前都需要干什么,说什么话,日的日的日的


今晚lo上不发了吧,太少了这也
若一会还能挤出来点就发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1 23:07:00 +0800 CST  

梅长苏仍旧是一乘淡装车马,隐于随行军需中。虽则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然而随行军需还是要有的。前面的车马是军帐,后面的车马是锅釜。一乘淡装车马夹在其中并不显眼,一路上也并未如春猎时那样,列战英或者其他亲卫并没有过来探视。但每到停军扎营,一碗补药总是及时端到眼前。负责来送补给的小将士大约是萧景琰信得过的心腹,恭谨守礼,温顺无话。
昼间萧景琰在行军中不断听取前方战报,分析战势,晚间扎营便召集众将议事,一边嘱咐先锋营沈粼未得军令不可轻动,一边传令孟大将军随后行军以备增援。行军初时几日,两军相隔甚远,且只闻得献王行军并不速进,而以招揽囤兵为主,萧景琰御兵多年,颇沉得下心性,面色沉着自若,步履英武矫健,一众将士跟在萧景琰身边,个个昂扬阔步气逾霄汉,好像陛下亲征就有了镇国基石一样,恨不得明天就军前叫阵,杀他个片甲不留。
梅长苏对此情此景,于愿足矣。
他白天安坐在车马中,晚间驻足在营帐内,手上总是捧着本史书,专注凝神,淡然平静。除此之外,别无他事。每到晚间,仍是那个小将士,将开灶的炭悄悄送一盆来,然后将梅长苏帐中水壶换上附近水井河中新打的白水。八月末的天气,满营地中所有将士都分一碗祛热解暑汤,偏偏只有梅长苏的帐中彻夜点着炭。
一连几日都按例如此。萧景琰每晚都来,只是来的稍晚一些,要等到诸事停当,众将入帐,巡夜兵士都尽忠职守,才到得入帐来看梅长苏。每次都见梅长苏迎着微光烛火手不释卷,劝了两次,萧景琰无法,便叫人把梅长苏帐中的烛火加了一盏。梅长苏倒也识趣,每晚看书,见萧景琰进来,便弃卷就寝。两人并不多话,萧景琰只等梅长苏睡下,亲坐塌边为他掖好被子。只是每每见了梅长苏帐中火炭和身上厚重的军被,便不动声色的皱眉。待梅长苏睡下,又略问过黎纲今日有无异状,听黎纲答了没有,萧景琰才颔首离去。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2 22:15:00 +0800 CST  
我今天就想吐个槽
本着读者可以质疑作者,作者也可以质疑读者的原则(这个原则应该正确,如果不正确请及时更正我),我认为面对别人的指责,无论好与不好的,我有发表我观点的权利。


今天在琰苏吧里有人给我留言:
这文还可以,夹带的诗词不咋地。正剧向谈不上,用心了是真滴。
然后我看完,回复了一句:
您的评论还可以。用词不咋地。客观谈不上。就是没撕逼是真滴


平时吧,我作为作者不怎么敢说话,因为无论回复的好与不好,容易引起撕逼。
我记得上次在瓶邪吧写文,有一个读者上来大篇幅开挂篇辱骂,恶意冷嘲热讽,还自言是抱着批评的心态来看文,不是来捧臭脚的,我就上去回复了一下。结果这位亲的态度咱就不说了,还有一个人跟着上来说:就她这样的作者,你还指望她能写出来什么好的!
说实话我挺伤心。前面那个人我不伤心,我伤心的是后面这个。


日啊,我今天又碰到了这么一个。我并没说什么吧?你怎么说我的,我怎么说你吧?我只是套用了一下你的句式吧?这位亲上来以她自认为“公平公正”的眼光,评论了一下我的文,以及我遭受不起打击,遭受不起别人说不好。
日。
我对于批评和意见,平时是怎么改进的,怎么回复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我甚至没怎么给夸赞我的人回复过,我都是在做答疑。
然而这位亲的态度简直是让我无语了。谁比谁又高一截呢?
有问题你可以提,我是一个从来不怕别人给我提意见的作者。你可以直指错误也可以引经据典,我是人不是神,不能保证全对。这个贬低别人以显示自己眼光高的语气,。。。。。我不是镇圈作者,你也不镇圈读者好吗?你是否学会礼貌用词了?

还是那句话,我是需要人指点,但我不需要人指指点点。想这样站在珠穆朗玛峰俯视众生的读者,我还受不起。


今天的状态被影响了。心情倒还好,但是完全进不去写文的状态了。
这些年写文是挺孤独的,各种读者都见过,我已经修炼成铁桶僵尸,面对寒冰射手临危不惧。
怎么说呢,读者和作者都是互相尊重的吧。作者也是人,也有回复、回应质疑、表达心里状态的情绪。
我保留我上述权利。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2 23:17:00 +0800 CST  
我好像得停更几天……晕我今天是不是出现的有点晚………我现在必须得做一个好妈妈……我家猴子不太精神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4 00:02:00 +0800 CST  
虽然我家猴子发热还没好,最近几天都没有更文,不过今早暖心的收到大家的圣诞祝福~谢谢大家!!! 也祝大家圣诞快乐啊! 还有凯凯也发布圣诞图了,网友留言笑喷我:撩而不娶罪大恶极~ 哈哈哈哈哈哈!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5 13:04:00 +0800 CST  
头一天扎营时,萧景琰见梅长苏身边只带了黎纲一个人,便心中一凛,道:“甄平飞流何在?”
梅长苏笑道;“我差他们去办事,不日就来。”
萧景琰蹙眉:“何等大事要差遣两个近身高手去办?小殊,若有军急大事,不要瞒我。”
梅长苏想了片刻,只好温言道:“并非军事。只是江左盟江湖纷争,不便告知陛下。”
萧景琰便蹙眉顿了片刻。也知梅长苏如今执掌江湖,号令群雄,已非昔日少帅。固然心中遗憾,然想到江左梅郎风采绝世,心中隐痛便可稍稍平复。一帮之主常年不在廊州,大约确有要事需近卫代为出面,亦是常理。只是梅长苏言语间用了不便告与几个字,萧景琰总觉得,终久是要江湖路远从此陌路了。
次日趁行军途中,趁四下无人,黎纲亦曾小心提起:“宗主,属下亦觉得,此时派甄平飞流去献州解决璇玑之事,太过急促了。哪怕再等三五日,叫十三叔那边多派几个人来才好,否则这一路上事无巨细,总少了双眼睛看着。”
梅长苏坐在车马中,怀抱手炉,神色却淡:“能出什么事?大大小小的饮食,陛下都叫人仔细监看。此次出征,与上次不同,献王之师听上去声势浩大,但等蔺晨那边一有号令,便是敌寡我众之势。陛下带兵,我从来都信的过,用不到我什么地方。”
黎纲又要再说,却见宗主眉目间有淡淡的愁雾,知又有后话,便闭口静听。等了片刻,果便听见宗主幽幽说道:“我知你是疑惑,为何璇玑一个垂死老妇,我却要动两个近身高手前去,总有牛刀杀鸡之意,是么?”
黎纲诚然点点头:“恕属下愚钝。”
梅长苏并没有很快作答,伸手掀开车帘,向远处山峦眺望。行军途中,又在夏末秋初,千山叠峰山河壮丽,满眼是绿莹莹的骄色。复又放下车帘,梅长苏淡淡叹息道:“按理来说,蔺晨的消息是不会有错的。可是璇玑此人,心机如此深厚,当年她以死遁避世,只留下锦囊之计,便可叫秦般若之流协助誉王搅动金陵。时隔数年,她若要继续隐匿,并非难事。却在这个关隘上被琅琊阁的人看出身份,我心里总觉得有异。”
黎纲闻言几乎惊悚。联想起当年赤焰冤案是璇玑一手策划,而后避世多年仍能生出如此大的祸患,不禁脊背发凉:“宗主的意思是?”
梅长苏点点头:“我相信蔺晨,琅琊阁能立足于世名震天下,绝非浪得虚名。可是璇玑此人,也不得不防。以她的才智,若想利用献王,绝不会在起兵前半途而废,怎会让献王生出兔死狗烹之意,如今安然呆在献州定有蹊跷。我派近身之人前往献州,并不只为除掉璇玑以绝后患,更要紧的是确认璇玑真假。而能做到此事者,必须是赤焰中人,恨不得啖肉饮血挫骨扬灰,方能审思明辨绝无遗漏。要选身边的赤焰旧人,便只有你和甄平。甄平心细,飞流又跻身绝世高手之列,他二人结伴前去,我方可放心。”
黎纲很少听宗主这样剖心的说话。宗主的心思,从来都是藏在心中,个中曲直千回百转,只有自己知道。如今能这样清晰的详述原委,大约总因赤焰冤案这最源头的症结,终于要连根拔起了。
梅长苏很少做不能确定的事。可黎纲却懂,仅仅就为这璇玑二字,就足够赤焰旧人每一个争先恐后舍身赴死。何况是宗主。整整十七年,宗主身怀林殊之魂,却对故时林殊之谊无一不推阻拒绝。谁能说,这其中就没有怅惘。
黎纲半晌道:“可看宗主的意思来看,璇玑不会轻易就死。”
梅长苏神色飘渺,淡淡说道:“璇玑一生为复仇而活,毫无它念。如今她已半残身衰,自知无望,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现在对她来说,唯一还能利用的,便是她自己的死讯。这个死讯的价值有多大,凡是跟赤焰冤案有关的人都明白。若能以死再搅动一次大梁战局,我相信她是不会放过的。”
黎纲语气忧心,道:“既然如此,属下觉得宗主应该告知陛下才是。战场上突然生出什么诡计来,也好有应对之策。”
梅长苏顿了片刻,缓缓长吁道:“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告知陛下。两军交阵,主帅最重要的是要保持清醒冷静。陛下为人,立储登基后确实沉稳许多,但一个人骨子里的性情是不会变的。璇玑于我,于赤焰忠魂,甚至是于言侯于庭生于纪王,都无异于一根梗在骨头里的刺,更何况是陛下。越到这个时候,越要让景琰置身事外。至于璇玑,放心,还有我在。”
黎纲依旧忧心忡忡,但既然宗主如此说,只好便不答话。前方行军停驻休整的时候,萧景琰安排的小将士又亲来送膳送水,黎纲比以往更加小心,食物饮水总要颠三倒四检查过了才罢。梅长苏知道他心里忧虑,也不阻挠。及至大军再次行进,梅长苏忽然问道:“黎大哥,我们出征前身边带的护心丹还有几颗?”
黎纲道:“原本有十颗。甄平飞流走时,宗主为防不测,交代每人带走两颗,故而仅余六颗。”
梅长苏点头道:“好。六颗也尽够了。晚间安营扎寨时,你瞅个空档,亲自把护心丹交给陛下。就说我的意思,叫他务必随身携带罢。”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6 20:56:00 +0800 CST  
四十三
又逾半月,大军行至江州边界,右前方不远便是昔日梅岭。前方战马来报,言献王大军驻扎在虔州按兵不动,江州虔州相临,两军相隔四五百里,若快马加急,仅一昼夜之数。萧景琰即命安营扎寨,召众将在主帅帐中部署。
接连三日,萧景琰都着人来请梅长苏。梅长苏并不推拒,欣然前往主帐,静听战势。头一日,且令三军待命,着人察看四周地势,排兵布阵;第二日,调遣先锋营在临近敌军百里处扎营,左副帅孟大将军绕过梅岭前往虔州腹地,断其后路;第三日,派说客前往敌阵劝降,萧景琰坐于主帐,问何人愿往?众将纷纷请愿,萧景琰偏偏一概不用,却挑了一个平日专门管鸣金收兵吹号角的人来。众将皆惑,却只有梅长苏淡淡笑了。萧景琰便叫那人:“你喊一声。”
那人初时不敢,见陛下神色不似玩笑,便扯开嗓门大喊一声。此人平日惯吹号角,丹田之气充足,一声长啸,震耳欲聋。众人皆掩耳皱眉,萧景琰便道:“此次你去,不用多语,目的不在劝降,只在喊话上。未进敌军营地,当有人问你来者合意才进帐禀报,你一定要把话大喊十遍,保证敌军都听清楚,可记得了?”
那人叩首道:“敢问陛下要小人喊何话?”
萧景琰道:“就喊齐王正位,已归宗立储。陛下忆昔日贤王之名,念同殿手足之义,特派使臣前来劝降。”
那人点头应诺。萧景琰亲自下座扶起此人道:“你此一去,必乱献王军心。虽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犹恐献王恼羞成怒,杀你祭旗。一旦你身死阵前,献王心虚败露,此前招揽义军的假仁假义便瞒不住了,军心溃散,我军当可一击而入。如此,你可愿往?”
那人再叩首道:“小人自幼乃靖王府家臣,受陛下眷顾,父母皆有所养。自总角之年便随陛下南征北战,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既能以一己之身,乱敌方军心,救大梁子民,小人愿赴汤蹈火,定不辱命!”
萧景琰亦感悲壮,亲携此人之手详细问了姓名,赐封四品阵前都尉,比二千石,奉养双亲家小。着人备荣光衣马,亲自洒酒,送义士上路,全军上下无有不壮怀激烈者,跪倒三呼陛下,慷慨陈辞地动山摇。
说客一去,萧景琰回帐,掷下军令箭,令先锋军沈粼于说客身死当晚,佯攻敌营,趁势造乱,以备有义军悔悟者趁乱哄散,又令列战英带军压后接应,若有来降者,只缴不杀。一时发令完毕,排兵就绪,众将始知陛下圣心仁德,忧虑深远。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6 22:58:00 +0800 CST  
如果没有催文的,我今晚就歇着了。。。。。。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7 18:22:00 +0800 CST  
一连三日,梅长苏都穿着月白青衫坐在角落里,背靠帐幔一声不响,甚至连动作都很少有一下,直坐成一幅背景。帐中往来皆是武将,战事当前,并无人专注于此。每日众将得令散去后,萧景琰才有心力,扭头看见梅长苏面上始终挂着薄云如雾的笑意。
萧景琰却是笑也笑不出来的。
心头的担子有千般重,他从来也没觉得如此无力招架。从赤焰冤案起,至今已经十七年。这十七年中,先后面对先帝的冷落太子誉王的排挤打压,母后在宫中的举步维艰,战场上的匝地烟尘,还有后来金陵斡旋的工于心计,登基后的千钧重负重振山河。这些没有一样是他擅长的,甚至没有一样是他喜欢的。然而他为所有人挑起重担,责无旁贷。所有人都仰望着倚靠着他,所有的付出努力斡旋斗争都是以他为枝干才得以开花结果枝繁叶茂。在那条夺嫡立储登基兴盛大梁的漫漫征途上,他始终巍峨屹立,如一块镇国柱石坚实扎根在让所有人仰头便能看见的方向。
莅阳姑母说的还真对。所有表兄弟中性子最相近的,便是他和小殊。这刚强自尊、坚韧不屈的傲骨,让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行或者不行。萧景琰知道自己心里有多苦,所以他更能看见小殊的苦。这条咬碎银牙和血吞的路,是他和小殊亲手选的。当年雪炉麒麟择主,就注定了一件事。遗恨成双,遗恨成双。不然呢,又能如何。
如果这是黄粱梦醒,一切可以重来,萧景琰知道,只要有赤焰冤案陈在那里,他和小殊还是会选择同一条路。
所以当他扭头看见梅长苏瘦弱孱病的身躯裹在月白青衫里,几乎是嵌进帐幔的背景中,依然朝他挂着淡而抚慰的浅笑,萧景琰总是觉得,心是碎的。没有任何时候他比现在更害怕看见梅长苏的微笑。这十七年,他没有经历过梅岭地狱后的物是人非,所以他也没有练就梅长苏脸上的随心所欲。可是总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林殊和梅长苏的区别,就是梅长苏更心狠。那样温和安然的笑容就像一把没有柄的钝刀子,握在手里,先流血的总是自己。
他其实不怎么想开口。因为他知道一开口,小殊嘴里永远是家国天下。可他又特别想听梅长苏说点什么,因为他知道,不开口即是家国天下的,便不是小殊。
坐在主帐中,连日来难得的余暇片刻,萧景琰尽力稳住自己,淡淡问道:“你笑什么?”
梅长苏依然坐在帐幔前,淡淡开口温和笑道:“我笑陛下成长了。沉稳持重,仁厚爱民。苏某再无忧虑了。”
萧景琰低低叹道:“大梁境内,无一不是江山子民,身为帝王,当然要考虑在内。如今敌寡我众,若要一举歼灭并非难事,只是一役过后,经年岁月中,献州百姓便只余妇孺老幼壮年残疾。献州本就地域贫瘠,民不聊生,如此一来,百姓更无活路了。这些后事献王是不管的,他只要打胜仗就行,我却不能眼看着。战势虽然无法避免,但能少伤一个,便是一个吧。”
梅长苏便微微笑着点头。其实他心里清楚,萧景琰即使不说,也知道他定会懂。只是如今拣些无关纠葛的话来说,无非只想多说几句话罢了。接连三日萧景琰叫人请他来,也并非想要他出谋划策,而只是想要他看看而已。
他也确实看到了。看着萧景琰刚毅的侧脸,挺拔的体魄,或坐或站,在众将中傲立成一道风骨。每一道绸缪部署,每一次举手投足,梅长苏看着看着就不禁微笑了。然后,眼睛就湿润了。
那是他的萧景琰。
也是整个大梁的帝王。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7 20:29:00 +0800 CST  
又三日。前方传来战报,两军交战,献王果然怒斩来使,军心晃动。沈粼趁夜突袭,搅乱敌情,献军中果有大量义军散众趁势逃乱,多半归降。献军本欲趁势追击,然而欧阳迟率军压阵,阻截主要攻势,献军应变不及,沈粼顺势撤走,收缴大批武器降军,由欧阳迟回帐复命。
梅长苏坐在自己帐中,闻讯后向黎纲笑道:“琅琊阁安排的人手围困已解,蔺晨快该来了。”
黎纲大呼一口气道:“离宗主服药一月期限还有三天,终于快熬过去了。之后有蔺少阁主亲自照看,属下终可放心了。”
又三日,萧景琰估算孟大将军应已抵达虔州腹地,拦断献王后路,这边便在各个山头安置部署,以滚石、火攻围堵,只在朝梅岭的出口上留一条出路。
用剑尖指着地图上的梅岭时,萧景琰的手还是颤了一颤,然后略有心悸看了看仍坐在帐幔边上的梅长苏。然而梅岭一面临岭,三面断崖,自古乃兵家必用之地,献王囤兵此处,谁能说不是存了这个心思,若让献王占了先机,便是国家倾危之大事。众将对此部署纷纷赞同,萧景琰便沉下心,吩咐力争将献军逼到梅岭上去,一入死路,我方便可倾势出击,到时献军就只有或降或死,再无第三路可逃。
列战英忽然沉声说道:“献王既然囤兵于此,恐怕亦有此心,谁先上了断崖,谁便先入死路。如此一来,恐怕献王不肯就犯。我军当以饵诱之。”
众将皆已虑到此处,谁来作饵便是个问题,帐中请愿之声此起彼伏,皆言愿身先士卒以报家国。
萧景琰默然片刻,方沉沉说道:“献王虽不仁不臣,但在祁王过世前却无争位之心,饱受先帝宠溺,只是个贪图享乐裘衣锦冠的皇子,并不精于谋算。如今既能自立为王,大动干戈,亦只因一朝立储,一夕失宠,登高跌重而已。这其中原委,大约也是嫉恨朕居多。如今若想作饵,引献王入死路,非朕亲出莫属。”
一言既出,帐内诸人皆勃然变色,纷纷跪下道:“陛下不可!”接着纷纷进言,一说陛下龙体事关江山社稷怎可轻出,一说献王不臣已失手足之义人人得而诛之,等等不一而足。暑末天气炎热,帐中之人个个面红耳赤,萧景琰眼见着连梅长苏都跪下了,心中不忍,便微微叹道:“罢了罢了,都起来说话。”
诸人起身时,帐中便越发燥热,武将皆穿铠甲随时待命而动,更见焦灼,人人额头滴汗。萧景琰便缓下气势,吩咐人去端解暑汤,给众将解暑。一时解暑汤呈上,人人分得一碗,萧景琰惯例是白水,却只有梅长苏淡笑不动。萧景琰一眼瞥见梅长苏手中,是按将士人数分的一碗解暑汤水,知他不能饮寒凉之物,心中便一紧。列战英跟在陛下身边日久,又曾有春猎时的渊源,故知陛下心中所想,便放下汤碗,低言道:“我去再传白水便是。”
萧景琰想了一想,便道不用。趁众将用汤,淡然亲身走去,将梅长苏手中汤水接过来,又将白水自己尝了一口,见无事,才放进梅长苏手里,低声道:“我尝过的,大约无事。”
梅长苏抬眸浅笑。知萧景琰待他诚心,问天下谁人能得帝王亲自尝毒,恐怕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人了。梅长苏并无半分犹豫,伸手托起碗,便将水饮了下去。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7 21:27:00 +0800 CST  
四十四
梅长苏觉得不对。
萧景琰一口气饮尽从梅长苏手里接过来的解暑汤,将空碗置在桌上,抬头却见连日只在帐边坐着不动的梅长苏正淡然起身朝外走。萧景琰便皱眉。帐中众将只来得及看见陛下鹿眼圆睁目露精光,一个箭步便从主位中飞身跃出。
萧景琰只觉得自己的心是抖的。他其实没看见什么异样,什么也没时间去想。他只是凭感觉知道梅长苏行走时脚步虚浮,一口气吊在心间,只待走出帐外便可咽下去。那一刻什么君臣纲纪,什么人伦礼法,萧景琰只要梅长苏活着。他跃过去惊心叫了一声:“小殊!”然后从身后托起梅长苏的双臂,梅长苏就这样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就倒在他的怀中,再无声息了。

萧景琰只觉得要喊,可是却不能喊。只觉得目眦欲裂,却不能裂。他抖着手把梅长苏紧紧搂在怀中,顾不得一切去吼列战英:“去查!去查!那水有问题去给朕查——————”
黎纲正站在主帐外时时侯着梅长苏出来,此时见陛下抱着浑然不醒的宗主,不觉大惊失色,几乎是扑上去大声吼叫:“宗主!宗主!”
随后随行太医入帐,全营地都已知道陛下帐中谋士遭人投毒,陛下当时眼欲滴血状似坠魔。太医被阵势所惊,入帐时颠颠颤颤几乎不能克制,半身跌到塌前为梅长苏诊脉,一时慌不敢言,只说不像是投毒,却又实在像毒。萧景琰此时也扑在塌前,闻言几乎疯了,一手握住太医的手腕喝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水是朕亲尝过的!怎么朕没有事怎么朕没有事!!!”
太医积年在宫中行走,虽奉御驾不多,却从未见陛下如此狂悖,自己在宫中奉差已有两朝,还没听过哪朝陛下抓住臣子的手腕嘶吼,如此就代表着……陛下要杀人了。太医浑身颤栗叩头不止,萧景琰牙关紧咬唇下渗血,黎纲也再不是江左盟独挡一面的舵主,扑到榻前几乎悲怆切齿。
正僵持间,列战英行事却快。营地负责端水取水的役使,一脉了然十分简单,很快就揪出一个人来,列战英咬牙提着扔进帐中,回禀道:“陛下,臣一路查问,今日主帐中饮水都经过细心查验,与往日并无不同,若有问题便在取水的环节上。大军驻地用水诸多,每日取水都要轮换,有人看见这人在取水时似乎曾向桶中投入药粉,但并不确定。事后伙头找了几个人尝过,也并无问题。但臣在此人地铺中搜到此物。”言罢打开一看,是一个不显眼的小布包,里面还残留着药粉。
萧景琰此时已经从强烈的骇怒中镇定了些许,眼中仍有血红之色,命太医检验。太医接过布包,亲自验看,几番不能确定,又亲尝了一尝,才道:“回奏陛下,倒像,像……像是一种寒笋的粉末。”
萧景琰的语气寒光四射:“寒笋?”
太医伏地道:“是寒笋。回陛下,此寒笋并非毒物,也并非罕有。生在雪山之巅,只是取之困难。入药时可解燥热之症,常人服用也可降暑,只是寒性太过,若非三伏天气并无人以此解暑。如今正值战事,夏末天气炎热,故而全营战士喝了都无事,却,却只有……”
却只有梅长苏有事。
萧景琰听了,刚刚定下来的心绪又再次腾起。他看下地上被列战英抵着的那人,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跪着,始终不言。却有刚骨,耿耿的直着脖子不肯叩伏也不肯抬起,大约是怕被人认出连累家小。
萧景琰此时恨不得一剑劈去,只是死死压住。怒目向列战英侧视,列战英回禀道:“陛下不必再审。臣认得此人,是当年大理寺丞朱樾的家奴。臣与朱樾有奉差往来之谊,故而略曾相识。当年朱樾因私炮房获罪下狱在前,誉王谋反朱氏一门斩首在后,此人因是外姓,在朱樾下狱时便曾入狱,经查明与私炮房案无关放出时,已是朱氏满门抄斩之后的事了,故而得以存活。”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7 23:56:00 +0800 CST  
萧景琰再开口时是一个帝王应有的雍容冷静,只是目光锋芒如刀,迸射满满寒意,沉声问道:“当年朱樾下狱处死,朱氏又因誉王谋反满门抄斩,你现在受命于谁?”
那人仍旧不言。黎纲忿然怒起,上前狠戾掐住那人咽喉道:“你受命于誉王妃朱氏,是也不是?当年宗主心慈,怜惜朱氏腹中已有骨肉,故而将她从狱中换出,留她一命。你们现在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简直猪狗不如!”
那人被黎纲暴怒之下扼住咽喉,半晌不能喘息,几乎就死。半晌黎纲才稍微松了松手,那人大口吸气,面上却有得色,咳咳嘶喘:“何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以为梅长苏救了王妃就是恩?我们就该感激涕零?若没有梅长苏,誉王早就登上帝位,王妃现在就是皇后,若没有梅长苏,誉王何至兵败九安山自绝狱中,朱樾何至私炮房事发认罪赴死。王妃懦弱,但家臣不懦弱。朱氏一门惨遭屠戮,我为旧主复仇,就如你们为赤焰昭雪一样,何错之有?!”
黎纲勃然迸射杀意,厉声喝问:“这些话是受谁挑唆蛊惑的!是璇玑!是不是!?”
那人被黎纲提着悬在空中,惨笑道:“是如何,不是如何?自古天道轮回,冤冤相报。大梁灭了人家的国,还不许人家复仇么?”说毕惨声大笑。
黎纲怒不可遏,顾不得陛下就在帐中,一手死死提住那人颈项,另一手运力提掌拍向那人胸口,那人在黎纲一帮舵主的手中,脚上只蹬了两下便断了气。
太医颤栗瘫软,列战英看向陛下。今日陛下眼看着黎纲御前出手杀人,并未制止,列战英感到一向仁厚的陛下此时正酝酿着满满杀气。他随手叫了两个亲卫将死尸拖出去,却听见陛下沉声开口:“战英听旨。着八百里快马加急回京传朕口谕,令齐王言侯,速查此人姓氏宗族,连同誉王妃朱氏,株连九族,寸草不留。”
这是自陛下登基后第一次传旨株连九族。从前只有萧景琰在先帝跟前替别人求情的份,登基后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因一人犯罪祸连族宗。列战英知道,陛下不仅愤怒,更是恐惧。他在恐惧因一时善念让他永远失去梅长苏。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列战英心惊胆寒,总觉得要有风雨欲来黑云压境,不敢怠慢,告退出帐传旨。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8 12:13:00 +0800 CST  
各位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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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再开口时是一个帝王应有的雍容冷静,只是目光锋利如刀,迸射满满寒意,沉声问道:“当年朱樾下狱处死,朱氏又因誉王谋反满门抄斩,你现在受命于谁?”
那人仍旧不言。黎纲忿然怒起,上前狠戾掐住那人咽喉道:“你受命于誉王妃朱氏,是也不是?当年宗主心慈,怜惜朱氏腹中已有骨肉,故而将她从狱中换出,留她一命。你们现在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简直猪狗不如!”
那人被黎纲暴怒之下扼住咽喉,半晌不能喘息,几乎就死。黎纲方稍稍松手,那人大口吸气,面有得色,嘶嘶咳喘:“何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以为梅长苏救了王妃就是恩?我们就该感激涕零?若没有梅长苏,登上帝位的就是誉王,王妃就是皇后;若没有梅长苏,誉王何至兵败九安山自绝狱中,朱樾何至私炮房事发认罪赴死。王妃懦弱,但家臣不懦弱。朱氏一门惨遭屠戮,我为旧主复仇,就如你们为赤焰昭雪一样,何错之有?!”
黎纲勃然迸射杀意,厉声喝问:“这些话是受谁挑唆蛊惑的!是璇玑!是不是!?”
那人被黎纲提着悬在空中,惨笑道:“是如何,不是如何?自古天道轮回,冤冤相报。大梁灭了人家的国,还不许人家复仇么?”说毕惨声大笑。
黎纲怒不可遏,顾不得陛下就在帐中,一手死死提住那人颈项,另一手运力提掌拍向那人胸口,那人在江左盟一帮舵主的手中,脚上只蹬了两下便断气身亡。
太医颤栗瘫软。列战英看向陛下,今日陛下眼看着黎纲御前出手杀人,并未制止,列战英感到一向仁厚的陛下此时正酝酿着满满杀气。他随手叫了两个亲卫将死尸拖出去,却听见陛下沉声开口道:“战英听旨。着八百里快马加急回京传朕口谕,令齐王言侯,速查此人姓氏宗族,连同誉王妃朱氏,株连九族,寸草不留。”
这是自陛下登基后第一次传旨株连九族。从前只有萧景琰在先帝跟前替别人求情的份,登基后从没有任何一次因一人犯罪祸连族宗。列战英知道,陛下不仅愤怒,更是恐惧。他在恐惧因一时善念让他永远失去梅长苏。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列战英心惊胆寒,总觉得要有风雨欲来黑云压境,不敢怠慢,告退出帐传旨。

梅长苏平躺在军塌上开始抽痉,面色因冷寒已渐露青白。别说萧景琰,就是黎纲随侍左右多年,也从未见过宗主濒临如此绝境。等他惊觉自己已热泪流了一脸,才发现陛下也同样悲怆欲绝。萧景琰已顾不得一切,跌坐塌边将缩成一团人事不知的梅长苏死死抱在怀中,下巴抵住梅长苏的额头,满面热泪不能自已,颤声叫道:“太医!太医!”
太医此时已无人色,连连额头顿地渗出血迹:“微臣罪该万死……此人身中火寒奇毒,之后又不知用何药入症,臣,臣实在……实在无力……”
此时一句话却提醒了黎纲,忽然惊醒道:“陛下,属下记得,蔺少阁主曾教晏大夫以炙阳草入药调治,可以一试!”
不等萧景琰说话,太医却先失声道:“这位大人莫不是在说笑?炙阳草乃毒物,性温热,医者尽知。并非良药,如何救人?”
萧景琰涕泗横流,此时却死死盯着黎纲道:“你可确定?”
黎纲咬咬牙:“属下确定!”
萧景琰稍有迟疑。
这是人命啊人命。黎纲虽是近侍,但一非医者二不曾亲自经手,若一时有差,便是人命关天。
可此时萧景琰感到怀中梅长苏的身体越来越冷,他用脸紧紧贴着梅长苏的脸颊,用手摩挲梅长苏的手,尽自己所能用全部的体温包裹着梅长苏,却仍止不住梅长苏身上传来阵阵寒厉。怀中的体温越来越冷,抽痉也越来越弱,萧景琰慌不择路。这是人命啊人命,可这却不是别人的命啊,是梅长苏的命,是他萧景琰的命。他已经没有丝毫办法,胡乱抓住塌边一切能抓到的棉物,紧紧包裹住梅长苏,咬牙啮噬道:“准奏。”
太医踉跄而去,不消片刻便将炙阳草入药送到榻前。萧景琰亲自喂梅长苏服下。
那一刻萧景琰觉得自己的骨髓中,一定是天生带有杀欲的。他一手紧紧怀抱着梅长苏,一手颤抖着,用汤匙撬开梅长苏的嘴将药灌进去。萧景琰发誓,若梅长苏死在怀中,他一定会挥兵屠戮献王璇玑,杀伐殆尽绝不姑息。他记得自己曾对母亲说过,就算倾一国之力为小殊守丧,又有何妨。现在他觉得,小殊此生为天下已舍弃太多,若他此时要让整个献州和滑族后裔为小殊陪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一刻连血都是凉的。萧景琰觉得,整个江山都凉透了。
然而梅长苏真的渐渐安静下来。
面色虽无缓和,但最起码不抽痉了。太医诊过脉,仍是摇头叹息,颤声道虽可解一时之困,但长此下去,能撑上几天仍不得而知。
黎纲泣道,此时只盼望蔺少阁主及时赶到,方可救宗主一命。萧景琰死死抱住梅长苏,片刻不肯松手,头也不回,叫列战英带人满山遍野八方辐射去打听蒙古大夫。

梅长苏垂死挣扎了三天。
萧景琰足不出帐守了梅长苏三天。
这三天,献王在阵前,轮番遣将前来叫阵,激怒羞恼无所不用其极。先锋军沈粼数次派人请旨迎敌,众将亦在帐外纷纷请战。无奈萧景琰在梅长苏帐中只一句话:待命。急的列战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入帐忧虑着陛下的忧虑,一边出帐紧急着众将的紧急。连续三日,众将乃至大军的军心气势,由低至高又由高至低,再由低至疑。这是很少有过的事情。众将之中,一半是萧景琰当年南征北战的心腹,对陛下御兵制敌的节奏脉络都很敏感熟悉。然而这次是真的不同。军心气势经由盛气变成焦躁,已错过最佳迎战时机。再拖下去,即便敌寡我众,但若以躁制盛,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准了。


萧景琰整整三日守在梅长苏塌前,用几床棉被裹着梅长苏,自己紧握着梅长苏的手不曾松开一刻。外面的战势越来越紧急,梅长苏的状态越来越低落。萧景琰反而越发沉色了。
有很多事,他也越来越能从黎纲的只言片语中,抓到寸丝寸缕。比如,梅长苏是凭什么死而复生,回到金陵与他再战风雨;比如,梅长苏刻意瞒住他璇玑尚存于世,是为了让他不要把仇恨怒火、求而不得无处宣泄的郁塞加诸到这场战火中。
他是整个大梁的帝王。
而小殊也是整个大梁的小殊。
他担心萧景琰听见璇玑存世,便会挥军围剿,从此献州寸草不复。他担心萧景琰会在本能驱使下走向那个一直隐藏的结局。死遁,避世,从此隐姓江湖。
他喜欢的是那个上马能战下马能治的萧景琰。他喜欢的又何尝不是开口家国闭口家国的梅长苏。
一场赤焰冤案,一场金陵夺嫡。带来的不只是物是人非江山如故。
还有幽幽夙命中木鱼敲经般的心咒。

当列战英入帐呈上一颗被包裹在锦囊中的珍珠,回禀说营地外有一人求见。萧景琰眼角的血泪顺颊而下。他要小殊活着,不计一切代价,只要小殊活着。
他接过珍珠,嘶着声音只能发出两个惨淡的字音:快、请。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8 21:00:00 +0800 CST  

四十五
蔺晨进帐时在重重营帐中穿行而过,前面为他引路的人神色凝重脚步急促,驻军将士神色焦躁目光审度,集中盯到他身上。蔺晨便知道,坏事了。
蔺晨也很少有如此焦灼的惶乱。这一生唯曾历经三次,三次都是在梅长苏这里。第一次是十七年前挫皮削骨,第二次是三年前梅长苏服下冰续丹亲赴沙场。第三次,便是现在。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重遇梅岭深谷的梅长苏,蔺晨发誓,绝对不救。救一个人,搭上自己毕生的心力和心血,偏偏这个人眼中心中却只有家国天下,心狠的拿命当蜡烛点,几次燃到根儿上了,还要拿镊子把灯芯往上拨一拨,争取烧的时间长一点。
若一个人想死,大罗神仙也无力可救,何况是蔺晨。偏偏蔺晨却知道梅长苏比谁都想活着。以前是为了雪赤焰之冤,现在就是为了亲眼看着他的家国天下,和家国天下山川坦荡中巍峨伫立的萧景琰。

蔺晨疾步走进帐中,看见梅长苏几乎是只吊着一口气了,手却被紧紧攥在萧景琰手里。
蔺晨心念大动,不觉便叹口气。既不自报家门,也不叩拜行礼,在黎纲叫着少阁主总算来了的泣声中,一言不发坐到塌边诊脉。
脉象其实很简单。蔺晨在出征前就有这个预感,有人会拿长苏的病症作祟。如今以雪疥虫逆转冰雪丹之毒本就凶险,又加之寒笋之药性太甚,火寒之毒竟有反噬之相。如此反而简单,却也最难,即是又回到了解火寒毒最源头的法子上。
蔺晨长叹。天意天意,到底逆不过天意。好在这些年琅琊阁少阁主也不是白吃饭的,总算有一套心法。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子,拈在手里道:“谁去把药给本阁主煎了。”
列战英正站在帐中,闻言不等二话,立刻接过方子亲自去着大夫煎药。
此时萧景琰一直握着梅长苏的手未曾松开片刻。帐中醒着的三人皆重重沉默。
一时列战英将药端来,交给蔺晨,本以为眼前这位被黎纲翘首期盼的少阁主会扶起梅长苏喂药,却不禁见蔺晨长叹片刻,接过药来,凑进自己嘴边。
黎纲立刻惊醒。忆起上琅琊阁探望宗主时,确曾听蔺少阁主提过,研制一法,以草药提升人体精血,代替古方中十人的精熟功力充沛气血。
黎纲心中惊秫,跨步上前,伸手握住蔺晨手中的药碗,大声道:“昔日赤焰军少帅,今日江左盟宗主。此药应由我来饮。”
蔺晨却不松手,皱眉道:“什么什么?!此时你跟我论起里外来了?!啊?我治了你们家宗主十七年,你现在跟我说他是你们的人我是外人?啊?有你们这么讲理的么?!给本少阁主起开!”
黎纲争执,蔺晨亦不相让。两人在榻前你争我夺,又恐药碗碎掉,竟一时僵持。只顾争论时,却不妨备萧景琰从身边站起,将唇就近碗边,一手轻托碗底。一饮,而尽。
黎纲。
蔺晨。
傻了。
萧景琰却站在原处,左手仍攥着梅长苏的手,面不改色目不斜视,一副大气坦然。
蔺晨瞬间羞恼:“你以为你喝了就行了?你以为你喝了我就用你的?起开!”蔺晨气急了,大吼道:“那个,那个叫谁谁谁的!还有黎纲!你跟着去,去给本少阁主再去按方煎一碗来!一碗不够就再给我弄十碗来!我就不信本少阁主今天还就喝不上了!”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2-28 21:48:00 +0800 CST  

楼主:snowxat

字数:211281

发表时间:2015-11-10 07: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9-29 21:36:4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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