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此情可待 -- 洪王,爱在今生,朝朝暮暮


过了一会儿,美兰进来了,洪林偷眼看去,只见她一手抱着只小羊羔一手拿着只奶罐。一边走一边低低的说:“你不要吵啊,李大哥睡着了。他和你一样,也受了伤,需要休息,你可千万别把他给吵醒了。”
洪林这才明白,原来美兰前面是在和小羊羔说话。
美兰乖巧活泼,崔氏勤劳慈爱,小小的帐篷虽然简陋,却处处充满了愉快的气息。这种简单温馨的生活,在此之前,洪林完全无法想像。
不光如此,今日与殿下这样的分离,与美兰祖孙的相遇,以前也是做梦也没想到过!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和际遇,真是难以预料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经意间,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忽然想,假如母亲没有那么早过世;假如当初父亲没有听二娘撺掇送自己进宫,自己会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像洪云一样,守着祖业,养尊处优到终老?或者像父亲一样?
他不由自主摇了摇头。无论怎样的生活,一想到会少了待他如父如兄,亦师亦友的殿下,洪林就觉得寡然无味。
不知从何时起,殿下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殿下宠爱他,处处护着他,凡他所想所爱,无不一一满足。而自己,就像殿下的影子一样,心安理得的跟随着他,想他所想,念他所念,心无旁骛。
又是从何时起,影子失去了它的主人,变成了没有灵魂没有方向躯壳?

晚饭时,只听帐外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马鸣。
洪林不觉有些紧张,却见美兰兴奋的跳起来:“啊,哥哥回来了!”说罢,便冲出帐去。
不一会儿,美兰兴高采烈的挽着个身材健壮的青年走进来,对洪林说:“李大哥,这是我哥哥崔忠善。”
洪林连忙站起身见过,只见崔忠善戴着顶皮帽,皮帽下是张爽朗中略带稚气的脸,一看就是个正直忠厚的青年。

美兰和崔氏连忙下厨去准备酒菜,剩了洪林和忠善在帐内。洪林问忠善在军营当什么差。忠善说他主要负责押送宫中采购的物资进宫。
洪林心念一动,便装出好奇的样子仔细的问忠善在宫中的见闻。忠善一开始颇为谨慎,不肯多说。
洪林不再勉强,只是强撑着和他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忠善渐渐有了些醉意,话也多起来,方才做出很神秘的样子对洪林说:“前日我进宫去,听说殿下捉住了几个叛逃的侍卫,正要砍头呢!”
洪林听了,心立刻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紧张的抓住忠善的手说:“已经砍了吗?”
忠善理他,兀自摇着头感叹:“这宫殿虽然像仙境一样,但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还不如我们小百姓,虽然清贫但也自由自在,不用担惊受怕。”
洪林知失态,忙松开了他的手,故作轻松的说:“这些侍卫胆敢叛逃,殿下一定龙颜大怒,把他们通通都杀了吧!”
忠善顿了顿,说:“前日还没有,听说还要留着他们问出一个头目的下落。现在怎么样不知道了。”

洪林握杯的手颤抖起来,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眼前的一切都晃动起来。
美兰正好进来,看洪林几乎要坐不住的样子,赶紧过来扶着他,用嗔怪的口吻对忠善说:“哥哥,李大哥受了重伤,你干吗让他喝这么酒啊?!”
洪林赶紧笑了笑说:“不怪忠善兄弟,是在下与他投缘,开心,所以多喝了几杯。”听任美兰搀扶着他到毡毯上睡下。
美兰全神贯注在洪林身上,那既开心又着急的样子,让忠善和崔氏面面相觑,隐隐担忧。
洪林的心神已经飞回京城,对身边的一切全然无知无觉。

忠善把带来的物品钱粮交给祖母,自己急忙回军营了。
洪林闭眼装睡,心急如焚:“这么说,柳时元他们都被殿下给抓回去了?他们现在是生是死?韩柏呢,也被抓住了吗?”
他恨不能马上跑去一探究竟,但还是生生的压住了这个念头:一则怕给人看出破绽;二则天黑进不去城;三则自己也还需要恢复体力。

后半夜又下起了雨,雨点滴滴嗒嗒的打在帐顶上,生硬的敲打着洪林的心。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入睡。
殿下杀掉柳时元他们,并不让人意外。但他不知道,如果那样,他该如何自处?还有王后,殿下又会如何处置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王后,洪林心里有些羞愧。王后在他脑子里是面目模糊的,留给他最深刻的记忆仍是那些柔软接触。
他在心里祈求殿下网开一面,但脑海里殿下拒人千里之外的目光却让他心虚得颤抖。
他抱着自己手臂,感到远一种从未有过的茫然。

次日,天刚蒙蒙亮,洪林就起身向美兰祖孙俩辞行。
美兰听说洪林要走,心中不舍,乞求祖母再留他几日到完全康复。
老人家见洪林品貌出众气宇不凡,知非寻常人家子弟,滞留时间长了,对美兰而言,恐非善缘,便温和的拒绝了美兰的请求。
一个要走,一个不留,美兰无奈,一扭身含泪负气跑出帐外。

洪林心中不忍,他想了想,摘下束发的碧玉,递给崔氏道:“老人家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落难之人,身无长物,唯有用这块小石头,聊表谢意!”
这块碧玉出自中原和田,通体碧绿,难得的是没有一点杂质,堪称无价之宝。原是王奇从大都带回来的,当日洪林看了喜欢,就给他了。
崔氏见此玉温润通透,心知价值甚巨,再三推辞。
洪林诚恳的说:“此玉于在下乃身外之物,老人家留着,将来美兰姑娘出嫁时,也可添份嫁妆。”
崔氏见洪林说得真诚,一面收下,一面仔细的为洪林准备干粮行装。

美兰并未走远,躲在帐外听了洪林的话,心知洪林对她并无深意,郁郁的骑上马奔了出去。
她跑上一个小山坡,停下来呆呆的看着自家的帐篷。
她见洪林出帐上马,与祖母辞别,然后一扬鞭,头也不回的纵马向京城方向奔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草原尽头。
她移开目光,惆怅的看着初升的太阳将淡淡的没有温度的阳光柔柔的洒在草原上。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19 21:25:00 +0800 CST  
王王随后来,再浏览一遍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19 21:33:00 +0800 CST  
宁为玉碎,不作瓦全。是王的选择。
为了试探对方的真心,不惜以生命的为赌注。
对真实情感的追求任性到了极致。
如果连你我都不能信,那世间还有什么可以信?
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不幸的是,对方早已是失魂落魄,理不清脑子里的一团糨糊。
王为这样的人认真执着,无异于自寻死路。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0 07:07:00 +0800 CST  
我所有的卑微和不幸,都源于我爱你。
你所有的背叛和残忍,都因为你清楚这一点。
先爱那一个,多爱那一个,已然输了。

但是,一个人,到底要多狠心,多无情,多脑残,多阴险,多卑鄙,亦或完全无脑无心,
才能做到:将对方对你无底线的爱,变成你手中杀死他的断剑?
王被困住了,偶们也是被困住了,走不出来。

原来世间,
有情有义,终会铸就让自己肝肠寸断的利刃;
无情无义,方才能逍遥任性毫发不损赢到最后。
蓦然回首,
听到王王在问:你还是人吗?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0 07:32:00 +0800 CST  

王奇眼睛一亮,又听朴胜基紧接着说:“但是。。。。”
王奇会意,悲哀的哈哈一笑:“是的,他会回来的,回来找朕报仇!好主意,胜基,就这么办。你让人去把他们的头割下来,挂到城墙上,能挂多高就多高。还有,你再去找个女人头来,做成王后的模样,也挂上去!快去,现在就去!”
朴胜基看着兴奋得有些癫狂的王奇,答应着退出,满心是痛。

他是多么希望洪林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殿下面前。
但是,殿下脸上的阴霾却让他锥心的痛。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挖空心思为他抹去忧伤,似乎已是一种需要。
是的,只要能让殿下展颜,他什么都可以去做,去杀人去放火,去把朝夕相处的弟兄的头砍下来,不择手段把洪林找出来。
他恨自己,有些做法,他明明知道是不妥且于己不利的,但却被王奇喜怒左右着,不能自已。

朴胜基再次回来时,王奇酒已过半,看他进来,冲他招了招手:“胜基,你过来,陪朕喝一杯。”
酒精柔软了他的之前坚硬面部线条,潮红的脸显出几分颓唐,一双美目迷离而诱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朴胜基迷失在他的目光中,之前的血腥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眼里心里,都只有面前这个人。为了他,为了这一刻,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温顺的坐到王奇身边,替他斟酒。只有在这样的时刻,这张脸的神采才不那么耀眼,他才敢离他这么近,他才敢注视他。
朴胜基滴酒尚未沾唇,已经觉得有了几分醉意。

朴胜基给王奇斟着酒,今夜,他不想阻止他。
他自己也一连喝了好几杯,今夜,他也想放纵下自己。
几杯酒后,王奇眼中的忧伤便无法抑制的满溢了,他一反常态的开了口:“是朕的错,是朕把他送到王后身边的。他不想去,是朕一定要他去。可是,可是,朕没想到。。。他怎么会。。。”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难以言表的屈辱、伤痛、失望和着酒,一仰头,咽了下去。

他迷茫的看着朴胜基,幽幽的说:“你说,他会回来吗?他究竟在哪里呢?”
他的目光痴痴在朴胜基脸上辗转纠结,仿佛在努力将他的脸变成他心里那张脸。
朴胜基心如刀割,忍无可忍的叫道:“殿下!”
朴胜基的呼喊唤醒了王奇,他移开了目光,自言自语:“他孤零零一个人,带着伤,无亲无友,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会到哪里去呢?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忽然,他眼中掠过一道惊恐的光芒,猛的抓住了朴胜基的手:“你说,你说他会不会死在外面了?嗯?会不会?”
他不安的盯着他,仿佛他是神,仿佛他掌控着洪林的生死。
朴胜基被那焦灼的目光烧得快要崩溃了,他反手握住了王奇的手,温言安慰:“不会的,殿下,洪总管不会有事的。他一身的武艺,虽然有伤,但还是足够自保的。”
王奇点点头说:“是的,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一直紧锁的眉头展开来,带着欢喜的微笑。
朴胜基情不自禁的也跟着他微笑起来,心底的苦涩也渐渐蔓延开: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展天子之怒的君王,分明是个天真的孩子!

朴胜基委屈满腹,心如炼狱般煎熬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终于,他鼓足勇气,问出了那个在他脑海盘旋了很久很久的问题:“殿下!您心里怎么就只有洪总管呢?我难道不如他吗?”
王奇一愣,回过神来。
他看着朴胜基,后者黑亮的眼珠如浸在一汪清泉中,眼角的线条柔媚的向鬓角挑去,纯净而坚定,冷傲中带着痛楚的期待。
王奇把手放在他肩上,目光柔和而无奈:“胜基,你很好。你从来不会让朕心痛。可是,可是。。。。”
王奇烦恼的重新皱起了眉,眼泪涌了出来。

朴胜基伸出手去,小心的捧住了他的脸,像捧着世间绝美的珍宝。
他好容易才按捺住想要去噙住那泪珠的冲动。他轻轻划动手指,怜惜的拭去那两行晶莹的泪珠。
他动作极其轻柔,似乎怕稍一用力,这张脸就会破碎。
他仔细看着这张脸,被伤痛脆弱浸透,却依然绝美的,高贵无双的脸。
他记得这张脸笑起来时那春回大地般的迷人笑靥,是的,如果能让那暖如春阳的笑容再回到这张脸上,他不介意下到地狱去。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0 20:14:00 +0800 CST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2 10:13:00 +0800 CST  
也是喜欢这种感觉,无论现实如何,都暖暖的把对方装在心里的感觉。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4 20:34:00 +0800 CST  


你爱我或不爱我,
你想我或不想我,
都没关系。
我爱你,
我想你,
有你在心里的我,
不孤独,很快乐!
这就足够了。
-----一如俺们对王王和模君!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4 20:44:00 +0800 CST  
今天可以多更些,因为以前写过一段的。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6 12:00:00 +0800 CST  

王奇继续道:“你瘦了很多啊!”
洪林努力不去想那语气中所包含的思念和痛惜,将它们轻飘飘抛洒在空气里,瞬间蒸发掉。
他努力让那些阴森的人头充斥自己的脑海,请求它们给自己力量,赋予自己坚定的意志!然后,他笔直的站了起来。
王奇垂着头,兀自说:“你站起来干什么?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洪林百感交集,他略抬了抬眼,殿下的脸就在他面前。
殿下也憔悴了很多,长长的漆黑的睫毛低垂着,墨黑的眼珠若隐若现,瘦削的脸颊上写满了空虚、落寞和孤寂,一种想把这张脸拥入怀里的冲动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那高高挂在城墙上的人头,那长长的头发,阴暗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王后,那豪放任性敢做敢当的王后的灵魂,灰暗的带着一丝无所畏惧的微笑,用嘲讽的目光冷冷看着他。
洪林打了个冷战: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存的资格,爱与被爱已是水月镜花。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激怒殿下,了结这一切。
他干涩的说:“我这次来,是来取您性命的。”不由自主颤抖的声音告白着他的言不由衷。
他立即明白自己这样只会让殿下继续怜惜自己,于是,他很快接上一句:“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为什么这样对待王后娘娘?”

这招果然管用,王奇立即阴沉了脸,愤恨的将酒杯重重一掷,说道:“你这个愚昧的家伙!”
这句话,以前当他做错事时,王奇曾经也对他说过,那时王奇的语气是宠溺的,洪林感觉是甜蜜的。
而此时,这句话却让他感到凄惶无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一咬牙拔出了剑,不管不顾的将剑指向王奇:“难道,您一定要让我先动手吗?”

屈辱化作凝重爬上了王奇的脸,他慢慢的站起来,转身之间衣袂飘扬,剑已然在手。
那优美的姿态就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洪林一时看得出了神。王奇的剑指向洪林,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
殿下惯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蔑且不屑的语气刺激了洪林的神经。是的,在殿下面前,他永远都是被居高凌下的那一个,永远是破绽百出的那一个。

被剥光的羞耻让洪林有些恼怒,他横下心用力拔开了王奇的剑,随即剑锋一转直刺向王奇胸前。
王奇扬着下巴,双脚纹丝不动,轻描淡写的格开了他这一剑。洪林飞快的变换剑招,屏住一口气挑起无数剑花将王奇团团围住。
洪林深知自己拼尽全力也绝非殿下的对手,但是,他会以死相搏,让这个高傲的男人和全天下人看看他洪林的血性和骨气。
他愿意他的血在殿下的剑下灿烂的被挥洒殆尽,他愿意用这样惨烈的姿态死去,以此来证明他洪林并非一个任人摆布的懦夫,来赢得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的尊重和另眼相看。

王奇显然没法接受洪林会真的对他发难,他难以相信这是洪林,却分明是洪林!洪林猛烈进攻让他心神大乱,手中的剑只有本能的去招架。
洪林却丝毫没有放松进攻的凌厉势头,一时间将王奇逼得步步后退。
此时,朴胜基带了护卫们冲了进来,准备上来将洪林拿下,却被王奇厉声喝住:“一切人等,不得妄动!”
朴胜基自然明白殿下的心意,他制止住护卫们,目光炯炯的盯着相互厮杀的殿下和洪林。他知道,他们需要这场厮杀来做个了结。

从前厅到卧室,从琴房到书房,再从书房到画室。
随着那些与他们相伴十余年的器具物品,在洪林毫不怜惜的斩削砍击下,纷纷支离破碎,王奇渐渐认清:面前这个人,是真的来要自己命的!洪林,真的会为了王后杀了自己。
他的心一点点冰冷的同时,那磨人的伤痛也一点点消解了,眼前人的样子越来越陌生,他的剑锋随着目光凌厉起来。
王奇升腾的杀气让洪林又悲又喜:悲的是,殿下终于对自己起了杀心;喜的是,一切终于离结束不远了。

他打起精神,更加奋力的挥舞手中剑不顾一切的向王奇喉间刺去。
王奇敏捷的格开他的剑,随即恼怒的抬腿对准洪林胸口就是一脚,洪林本能的侧身躲避,翻身跌倒。
待洪林抬起头,一幅骑射图跃入眼帘:图画中一前一后两个人正拉弓搭箭!
洪林心中一暖,热泪盈眶,意志瞬间崩溃,松开了手中的剑。
这时,他听到身后剑响,他立即转过身,面带微笑,迎了上去。王奇大吃一惊,不及撤剑,只能任那剑笔直的穿透了洪林的身子!
王奇张大眼愣愣的看着洪林软软的跌倒在地,望向他的目光中满是眷恋、满足与解脱,他忽然明白了洪林所为何来。

朴胜基和护卫们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他们回过神来,涌到殿下身边,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静静的候命。
王奇迅速俯下身将洪林抱在怀里。
洪林微笑着看着他,贪婪的目光力不从心的涣散开来。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6 12:01:00 +0800 CST  

王奇面色苍白,哆嗦着大叫:“快,快传太医!”

洪林和惨烈和殿下的痛悔让朴胜基终于明白,无论洪林和殿下对彼此做了什么,殿下就是洪林的命!
殿下和洪林,早就深入了彼此的骨血,没有人可以替代。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灰心,也从来没有如此轻松。
长久的期待终于尘埃落定,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畅快得想笑出来。

王奇的剑穿透了洪林的脾脏,性命垂危。
太医馆的太医们一个个胆战心惊,全力以赴,丝毫不敢懈怠。因为殿下下了死令,若不能救回洪总管,所有太医通通问罪!
洪林的伤势一度恶化,他接连几日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在太医以为他几乎要不治的那个夜晚,王奇衣不解带守在他身边。
看着太医们束手无策的围在洪林病床前,看着洪林不时的流着泪狂乱呓语:“殿下!殿下!!”“臣错了!请您杀了臣吧!”“臣错了!殿下!”
王奇却是异常的平静。

洪林绝望的求告抹去了朴胜基心中残存的嫉恨。他诚恳的祈祷着洪林能逃出此劫,因为他知道,如果洪林死了,殿下可能真的再也不会笑了!
殿下好像变了个人。
殿下毫无疑问是痛心的,几日来,他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守在洪林床边的时光占了大半。
但是,无论昏迷的洪林如何求告,殿下都没有一丝动容。他的心似乎死了,脸上没有温情,只有日甚一日的疲惫,冷峻与决绝。

洪林的烧终于退去了,太医们都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还没醒来,但只要不再反复,伤情便可得到控制。
朴胜基见殿下疲倦已极,便劝他回宫休息,殿下没有再坚持,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朴胜基和黄太监搀扶着他,在出门的一刻,殿下突然站住了,他回过头去,看了看洪林沉睡的面庞,那目光空空的,似古木,似枯井。
朴胜基心中不由一凛。

王奇回到寝殿,当晚也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太医和大臣们连忙赶来会诊下药。
朴胜基整夜侍候在边上,看着被恶梦魇住的殿下狂乱而绝望的挣扎着,嘴里不时说着胡话,心痛如绞。
他大部分的话都听不真切,唯一能依稀辨出的仍是“洪林”“洪林”!
朴胜基跪在床头,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被他给揉碎了。他真想跑了到洪林房里,不管他是死是活,把他拎了来,在殿下面前,剁了他!
服药后,殿下的体温慢慢降下来,才沉沉睡去。朴胜基舒了口气,实在支撑不住,趴在床头不由自主合上了眼。

朦胧间,他听到殿下在叫他:“胜基。”
他连忙睁开眼,见殿下微笑的看着他,一双美目柔情似水,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朴胜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化开来了,说不出话来。
殿下的神情忽然间却黯淡了,伸出手来,怜惜的抚了抚他的头,说道:“胜基,朕要走了。你对朕的深情厚意。只有等来世再还给你了。”
朴胜基大骇,叫道:“殿下,臣不要您还!您不要走,不要走!”
殿下没有再说话,嘴角柔柔的弯了一下,转过身,飘然离地。朴胜基赶紧去抓,却扑了个空。
一惊醒来,发现原来是一场梦。只见房中夜凉如水,殿下呼吸均匀,安然合目在枕上。
朴胜基放了心,擦了擦渗出的冷汗,睡意全无。

王奇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王奇!王奇!”
很多年没听到过人叫自己的名字了,他奇怪的睁眼坐起来,四周没有人。他低下头,却看朴胜基趴在床前睡着了,不由微微笑了:“真是个好孩子呢!是朕对不住你了。”
他下了床,环顾四周,自己在住了十几年的寝殿,看上去竟然十分陌生。
疑惑间,只听那个声音又说:“快跟我走吧,是离开的时候了。”他心中称是,循了那声音,从窗口飘然而出。
他越飞越高,渐渐的,整个半月台宫殿都尽脚下了。那青色的屋顶,在冷清的月光下像湖水般温润。那湖水越来越厚重,慢慢的把那一片土地全淹没了。
王奇心神空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随风飘去。

他飘过一片草原,越过一座高高的山峰,落到了一片青青的草地上。只听那声音说:“就是这里了,你好自为之吧!”
王奇惊讶的向四周张望:清清的溪水从一个圆圆的深潭中流出,蜿蜒流向远方。远处是一簇簇树木,几只麇鹿悠闲的在林间吃草。更远的地方,是密密的树林和连绵的群山。
好熟悉的景象!
他回头看去,只见潭边的峭壁上,有一些藤蔓在飘荡,藤蔓上开满了黄白的花儿。忍冬草!!
此处,难道是那年狩猎时洪林与自己到过的地方?自己曾经在这里中毒,差点死去,是洪林舍命救了自己。
“殿下!”他忽然听到一个人在叫,他猛的回过身去,却见洪林手握利剑,浑身鲜血站在他面前,眼中杀气腾腾,见他回头,洪林抬手将剑向他直刺过来。
王奇又骇又痛,大叫:“不要!”

见王奇在睡梦中伸手大叫,朴胜基赶紧抓住他的手,叫道:“殿下!殿下!”
王奇醒来,看见朴胜基,心知刚才那不过是个梦。这样的梦,征兆着什么呢?
他静静的出了会儿神,让朴胜基扶他到了画室。
画室早已被整理一新,那副狩猎图依然被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王奇走到画前,定定的看着,说:“拿剑来。”
待朴胜基取剑回来,他发现殿下竟如被定住了一般,站在画前的姿势丝毫未变。
殿下拨剑一挥,那画准确的从前后两骑中间裂开来,一分为二。
之后,他松开手,剑悄然滑落;
之后,他漠然的转过身,冷冷的说:“把它扔了。”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7 20:08:00 +0800 CST  

文能写到现在,到要收尾的阶段,非常感谢各位亲一路的陪伴与支持:
是你们的关注与鼓励,满足了俺小小的虚荣心,
让俺累积了坚持完成的勇气和决心,走到现在。
非常感谢!!!

尤其是掏掏,每次都给出常常让俺觉得比文本身更精彩的文评。
认真的态度,真诚的语言让俺无比感动!
敏捷的思维,深刻的见解更是让俺惊叹不已!

还有骄,从一开始,就给了没有写文经验的俺许多有益的建议。
之后,在百忙中始终支持着俺。
坚持不懈的顶着因俺懒惰而荒芜的贴 !

还有多,舞,仔,零等等亲们;
以及一直跟着文,只是不习惯跟帖的亲们。
俺一直都知道,你们在。

平生没写过这么长的文,因为你们,俺才可能完成这篇拙作。
非常感谢!!

这些话也许应该在完结后再写,但看了掏的评,心中感慨,不吐不快!

之后的部分,都已经构思好,可以确定的说不会坑。
感谢你们,让俺有始有终,心中不留梗。

王王是俺们的心头肉,让他有尊严的幸福的活着,是俺们共同的追求!!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7 23:02:00 +0800 CST  
如果这份爱,
会要了我的命,
也会让你活不成,
不如让我们都放开手,
退后一步,
看清自己最真实的诉求。

你追你所求,
我眷我所恋。

耗尽全心全力,
走过生离死别,
放手这份爱,
会让它死亡,
还是涅磐?


恩情义消耗殆尽,自会死亡。
贪嗔痴洗涤全无,方可涅磐。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09-27 23:27:00 +0800 CST  

秋日小记

昨天被闺蜜给忽悠了,没带装备爬了有点强度的山。
秋天的山景很棒,爬山也很舒爽,艰辛而畅快!
吾爱上山,爱在体能消耗的极限中体验着释放的快感。
下山实在不是俺的菜,没有保护,脆弱的膝盖就快崩溃了。

幸好孩儿们表现都挺不错,
自结成小队,各各背包,全部冲顶。
登高眺远,湖山静美,秋风料峭,回首萧瑟。
为孩子们的成长而欣慰!
孩子们,你们都是自己的CHAMPION!SO PROUD OF YOU!!

昨晚在外面吃晚饭,
饭后庭院里坐了一会儿,
桂花树已经密密的开出一簇簇黄白的花。
微风过后,馥郁的花香甜蜜蜜的让人沉醉。

回去后洗好就瘫倒在床上了。
虽然很累,灭了灯,却无法立即入睡。
在黑暗中明灭着一抹光的半睡半醒之间苦苦挣扎了好久。

今天醒来感觉好多了,仍不愿意起床,
躲在被窝里用爪机看模的《TAXI》。
躲进爪机成一统,哈哈!
热爱这样独享的HC!
已经是痴了,傻了兼2了!
掏说滴,千万别救我!!

早上阳光依然很好,有些耀眼的让人眯了眼。
秋意渐深,赤着脚穿拖鞋码字,凉意侵入趾骨。

爱秋之斑斓与假日的闲适,
虽素未谋面,
但日日与吾心意相通的亲们,
秋日安好!MISS YOU SO MUCH!

GOOD MORNING,AUTUMN!
GOOD MORNING,ALL I LOVE!!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10-04 09:08:00 +0800 CST  

十二 尘与土
那日以后,洪林的伤一天天好起来。
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后醒来的洪林心底豁然澄明,之前困扰他的种种杂念似乎都被王奇那致命的一剑斩断了。
即便是城墙上那些阴森可怖的人头,也好似来自上世纪的异国他乡。
它们仍会不时飘浮在他眼前,却再也进不了他心里。
他暗暗祷告,愿他们的亡灵早日安息。
殿下越加清晰的身影将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浮的的背景。

洪林回宫刺驾!
这个消息让宝宁几乎晕厥过去。
她的计划是让韩柏把洪林劫出去先到云觉寺落脚,待风声平息些,再请兄长帮他们一起离开高丽。
没想到,殿下竟然找到了云觉寺!
没想到,殿下竟然疯狂的下这样局去诱骗洪林!!
没想到,洪林为了自己,竟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独自潜回宫找殿下报仇!!!
这让宝宁既心痛又骄傲,更加坚定了带洪林一起回蒙古的决心。

这一天午后,洪林迷糊中听到一阵压抑的抽噎声。当他睁眼看清面前的人,双眼便不由自主的越睁越大。
宝宁见洪林醒来,叫了他一声,便要来拉他的手。
当她温热的手指刚碰到洪林冰冷的肌肤,洪林便闪电般缩回了手,惊恐万状的向后退去,几要迸出来的眼睛死死盯着宝宁,如傻似狂。
宝宁大惊:“洪林,你怎么了?”
洪林闭上眼缓了缓,再张开来,结结巴巴的问:“娘。。娘,是您吗?您。。。您,您还活着?”
宝宁不住的流泪,却又抑止不住满心的欢喜:“是的,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洪林张口结舌,王奇的双眸充满了他整个脑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瞅着他,清亮的泪水涌上来,浅浅的浸润着漆黑的眼珠。那目光便开始颤抖着流动起来,哀伤幽怨,灵动犹疑,似乎在问:你真的会为了她来杀我吗?洪林?
殿下没有杀王后,殿下骗了他!
难道,殿下,赌上自己的性命,只为了让他回来!只为了要看到他的真心!!
他做了什么?他将他的剑锋,指向了殿下!!

绝望的窒息压迫得他头晕目眩,宝宁的哭声刺激着他的脑子,几要炸开来,他厌倦的闭上眼:“娘娘来此,多有不妥,快请回吧!”
宝宁的哭泣被顿住了,她愣愣看着冷若冰霜的洪林。
这是那个说爱自己的洪林吗?
是那个为了自己,生死不顾,回来找宠爱了他十几年的殿下复仇的洪林吗?
看到自己安然无恙,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宝宁不得其解,忽一转念:洪林这样对自己,大概是已经知道自己并未怀孕。
她心略宽了宽,也知纸终究包不住火,便含羞带娇的说:“洪林啊,你别生气了!殿下没有杀我,你应该高兴啊!我为了你,不惜赔上性命让韩柏救你出宫。就算有身孕的事,我没有说实情,你也该体谅啊!你想要孩子,我们以后可以有的。”

宝宁这番话,如一记惊雷将在混乱中挣扎的洪林炸得支离破碎,原来如此!
原来,韩柏是受她挑唆!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娘娘,你这样背叛殿下,殿下却没有杀你,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还想着要和我生孩子!?真是荒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殿下?你还有良心吗?
他睁开眼,看着宝宁,就像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欲哭无泪。
原来,那日在太安公府她是在骗自己!
原来,自己和一干弟兄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拜她所赐!
自己的愚昧,真不止一点点啊!
如今,铸下如此大错,真是百死莫赎了!

宝宁完全不知洪林心中所想,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副表情。
她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有些误会,但又不明确那是什么。
哦,洪林还不知道自己回蒙古的计划!
她刚想开口,却被洪林打断了:“娘娘,您请回吧!洪林与娘娘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宝宁不甘心,急切的叫:“洪林啊。。”
只听洪林忍无可忍的大声叫道:“王太医!”
见王太医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宝宁无奈住口,看了看洪林,黯然离去。

宝宁走后,洪林不顾王太医的劝阻,执意起床。
王太医赶紧来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洪林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向王奇的寝殿走去。
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慢慢裂开来,血渗出来,再一点点往下滴,他似乎并无知觉。
一路上,宫女太监侍卫们都停下来惊讶的看着他,但没有人来搀扶他,也没有人来劝阻他。
洪林面色惨白,目光呆滞,仿佛走在空无一人的旷野。

朴胜基正在王奇寝殿外,当他看到洪林摇摇晃晃一路滴血而来,不由怒火中烧:“殿下为你已经不成人样了,你还要这副模样来折磨他吗?你就只有这点伎俩?你就不能有一点骨气吗?”
他迎上去,恨恨的说:“你这样是干什么呢?不好好休养,这样过来,是想让殿下可怜你吗?”
出乎意料的,洪林对着他两腿一软跪了下去,一脸凄然:“胜基,求求你,我想见殿下!请你替我通报一下!”
朴胜基愣住了,他轻蔑的看着像泥一样瘫在他面前的洪林,思忖片刻,转身进了寝殿:“好的,我替你通报。但是,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殿下。也许,他想见你;也许,他在等你。”
殿下!殿下!!一阵无可奈何的酸楚涌上他的心头,驱动着他的脚步。

朴胜基来到书房,见王奇正在全神贯注的写字,黄太监在一旁伺候笔墨,便没有惊扰他。
王奇抬头的空隙看到朴胜基,问他有何事。
朴胜基尽量语气平和的说:“殿下,洪总管求见!”
王奇心中一震,面上掠过一丝不悦:“没看见朕在写字吗?让他回去养着吧!”
说罢,低下头去继续写字。

朴胜基遵命,正要退出,却被王奇叫住。
朴胜基连忙停住,心中起起落落,莫衷一是。
只听王奇说:“吩咐下去,以后洪总管再来,不要为他通报。”
语气平淡坚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朴胜基偷偷瞟了一眼殿下的脸,悲喜莫辨。

朴胜基出到门外,洪林仍一动不动的跪坐在那里,地上积了一滩血。
酱紫的血色让他想起了乌黑的苍蝇,他皱着眉头对洪林说:“你回去吧!殿下不想见你。”
洪林置若罔闻,豆大的汗珠不住的从额头冒出,凌乱的纵横在腊黄的面孔上。
朴胜基虽深恨他欺君犯上,对殿下不忠不义,却也不屑做落井下石之事。
他没有让人强行将洪林带走,而任由他跪着,自己进殿去了。
洪林的倔强让他生出几分欣慰,暗想:“你若有血性一跪至死,也不枉殿下对你一念执着!”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10-06 10:20:00 +0800 CST  
哈哈,俺是没文化的人,被掏吐槽了“哀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从此改过来吧!
谢谢掏

哀家,是古时候的戏曲里,死了丈夫的皇后自称。 只有在丈夫去世以后,皇后或太后才可以“哀家”自称。其含义是自称可怜之人,无夫之哀。古人妇女以夫为纲。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10-10 12:02:00 +0800 CST  
这些天因为模冷落王王,也冷落文了。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10-17 14:03:00 +0800 CST  
这半个月都在为模疯,现在他走了,该回来管我们王王了。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10-25 12:02:00 +0800 CST  

宫殿里静悄悄的,和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静谧。朴胜基知道,几个时辰之后,这里的一切都会面目全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一切来得那么快。
王奇就寝的暖阁外有两名太监在值夜,看到朴胜基进来,很是惊讶。朴胜基神情凝重:“臣有紧急要事向殿下禀报,劳烦公公代为通报。”
虽知朴胜基乃殿下近臣,但此时已过子时,两个太监心存疑虑,面面相觑。
朴胜基见状心中焦急,径直越过俩人,推开暖阁的门。两个太监阻拦不得,只能在外面徒劳的叫:“殿下,朴副总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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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奇并未沉睡,听见动静,人早坐了起来。看见行色匆匆的朴胜基,奇道:“胜基,发生什么事了?”
朴胜基走到王奇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殿下,臣罪该万死!”
王奇惊道:“爱卿何罪之有啊?”
朴胜基羞愧难挡,狠了狠心才说道:“殿下!李桂反了!!。。。。。臣的父亲也反了!他已经放李桂进了城,往宫殿来了。殿下,您快随臣出宫去吧!”
朴胜基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王奇耳中,但他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倒吸了口凉气,闭上眼再睁开,再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手指。
不是梦,是真的。

他生涩的问道:“你说,李桂反了,你父亲也反了?”语气中满是怀疑。
朴胜基低声道:“是的,殿下!”
王奇的声音严厉起来:“那么,你来这里干吗的?!”
朴胜基颤抖着说:“我,我,殿下!臣的父亲想让臣来监视殿下,但是,臣想救殿下出宫!”说罢,抬起一双泪眼看着王奇。
他见王奇仍一脸疑惑,便拿出了那块令牌:“这是父亲给我的李桂的令牌。”

王奇此刻完全清醒了,他明白朴胜基所言非虚,但仍觉难以置信。
自己把全天下的兵都托付给了李桂,现在他明里上表班师回朝,暗地里却拥兵纂权夺位来了。这么浅显易行的谋逆,自己怎么竟没有预料到呢?
他还勾结了九门提督朴仲夫,那开京城不就是他囊中之物了?以半月台这点禁卫军要与李朴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朴胜基是朴仲夫的儿子,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他真的会背叛他的父亲来给自己通风报信?
如果他说的不是真的呢?王奇更找不出朴胜基诬陷自己父亲谋逆的理由。而且,他手中还有李桂的令牌。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没想到,自己千虑一失,早已将社稷江山拱手相让。
没想到,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始至终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是朴胜基。
他不由万念俱灰。

朴胜基见王奇坐着默默出神,不发一言,心中焦急,催促道:“殿下,让臣伺候您更衣,赶快出宫去吧。”
王奇缓缓的摇了摇头,走到案前,写了两道手谕,说:“胜基,你去传朕的旨意,让所有禁卫军都到宫门外抵抗逆贼。然后,你到交泰殿,把王后带出宫去交给太安公。你忤逆了你的父亲,开京也无你容身之地。如果你愿意,就随了王后一起到蒙古去吧!至于朕,朕自有主张。你快去吧!”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10-28 11:47:00 +0800 CST  

朴胜基十分不愿,但他清楚自己从来都无法左右殿下的意志。这天下,能改变殿下心意的,只有一个人,洪林。
可是洪林,他真的如王后所说那样吗?他不会辜负这样的重托吗?
他忧心忡忡的抬起头来,望向王奇,在王奇清醒的状态下,他从未敢如此直接的看他。
王奇也正好看着他,目光相碰的一瞬,朴胜基卑微的垂下眼去。那双眸子,灿若寒星,他根本无力与它们相视。
朴胜基匍匐在地上,对着王奇恭恭敬敬的三叩首,泣道:“殿下,您多保重!臣去了!”然后才站起来,退了出去。
王奇看着朴胜基退出,心亦知这是诀别,思念着朴胜基之前的种种诚恳,亦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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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胜基将一道手谕交给黄太监,让他去传殿下的旨意。自己则飞奔回房间,收拾了些物品,带了几名健龙卫直奔交泰殿。
他首先去了侍卫房找洪林,洪林见一脸肃穆的朴胜基径直向他走来,不明究里,便直直的回望过去。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的勇气直接面对朴胜基了。
坦然的目光让朴胜基不安的心踏实下来,他简洁的对洪林说:“李桂反了,大军已经进城,很快便要进宫弑君。”
洪林一惊:“什么?”
朴胜基没有答,继续冷冷的说:“我原本想带殿下出宫,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殿下在勤政殿,你马上过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离开,越快越好!。。。。也只有你了!”
朴胜基的语气陡然间无奈了,目光既落寞又殷切。
朴胜基的话,洪林丝毫没有怀疑。他充满感激的看着他,他惊讶的发现:做了十几年对手的他和朴胜基,现在竟然成了彼此最信任和最可以依赖的人。

朴胜基交给他一个行囊道:“里面有给殿下的衣服和一些物品,你赶快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洪林接过行囊,立即拔足向外奔去。奔到门口,又折回来,紧紧的抱住了朴胜基,道:“谢谢你,胜基!”
朴胜基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说:“赶快去吧!。。。。照顾好殿下!”
洪林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感动和豪气,他咬了咬唇,吐出了三个字:“你放心!”
洪林奔到勤政殿,迎面看到两个太监不知所措站在当地,却不见王奇人影。洪林急问,两名太监说:“殿下骑马向北往御花园去了!”
洪林心中一紧,立即让人给他牵来马,追了出去。

朴胜基来到宝宁的寝殿外,让人将王奇的手谕和一套侍卫的衣服呈进去。过了好一阵子,身着侍卫服的宝宁才走了出来。
此时的宝宁,端庄凝重中透着丝威严,与之前的柔弱判若两人。朴胜基恭敬的侍候她上了马,与几名健龙卫一起往东宫门去。
此时,李桂的军队已经攻破光华门,大军涌了进来,宫中一片混乱。
路过勤政殿时,朴胜基让宝宁等稍做等候,自己奔了进去。只见暖阁中已空无一人,朴胜基用剑刺破一盏灯笼,点着了床幔,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朴胜基迅速出殿,翻身上马,带了宝宁一行人径直出东门而去。

洪林往北出了御花园,往松岳山奔去。上山这条路,他和王奇不知道走过多少次,即使在黑夜里,他也能驾轻就熟的找到正确的方向。
在他和王奇常常站立的观景台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这个人,背着手站在观景台边上,静静的俯瞰着。
那身影在夜色中孤寂而苍凉。
洪林下了马,悄悄的走过去,在离他十余步的地方停住了。

楼主 桐梓叶  发布于 2013-10-28 11:48:00 +0800 CST  

楼主:桐梓叶

字数:66445

发表时间:2013-06-14 07: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21 17:49:24 +0800 CST

评论数:245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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