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怅忘书 (主高杉 剧情向无cp)

他们随着高杉征战,砍削敌人的头颅,踏碎他们的骨头,守卫也许还能抢得下来的家园。
尽管他们按照他指挥的,为国家和天空而战,为弱小的女人和孩子而战,不断地杀出去,活下来,但是高杉晋助在战场上挥舞着刀越来越发亮的眼神里,似乎除了这些,永远有团不可名状的阴霾。

他到底为什么不惧死?他到底为什么而战!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08-24 10:46:00 +0800 CST  
高杉用绵薄的力气想要挣开混乱的梦境。
他似乎在做攘夷时候的梦。对此他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上次做有关的梦还是好几个月前了吧,好像是梦见银时反水给他一刀什么的……呃,头疼,记不太清了。
他费力地在光线暗的状态下打量四周。可能由于毒素的缘故,双眼中充满了迷幻的色彩,几道竖直的黑色线条晃来晃去几遭最终重合排列成栅栏状。
是监狱的铁条。
他面色阴沉起来,把扶着额头的手指拿开,朝前走了几步想要观察四周。靠近铁条的时候周围的家伙们好像也感觉到一样从其它的牢门里探出头来。
高杉沉着的脸在幽微的光亮下显得苍白而干净。过于冷淡的态度使得眼神都顺理成章地含着份漠视,如同所见的全非活物。
有人恶意地吹了声口哨。
高杉瞥了眼,没搭理。
场面便骚乱起来。
看守过来平息纷乱,高杉等他靠近倏地伸出手来掐着他的喉咙。
“抓我进来的天人在哪儿?”
“呜……不、不知道……不过那位大人应该会、再来……咳咳……”
高杉撒了手,另一手松开抓着的铁门。
他返身回狱里去,把薄被一铺:“我等他。”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08-24 10:47:00 +0800 CST  
“可恶!”看守嘴角抽动着,脸上的刀疤也一并蠕动了起来,“要不是那位大人吩咐,绝对饶不了你!——周围的!看什么看!”
高杉枕着自己小臂阖上眼。
他感受到空气中充满了不安的毒性味道。嗅到了烟毒,霉毒,甚至被对面刻着纹身的家伙看一眼就像是被带刺的舌头舔一口样要抽搐,那眼神里都带毒。
还混杂着一种类似于熟透的苹果腐烂的味道——既甜腻又腐败的气味。
有热衷于散发情欲的败类在么?
稍稍地恶心反胃。
中的毒却似乎好点了。手臂上的针眼,果然是打过解毒剂了吗?嘁——那家伙,留着我到底是想做什么?
——TBC——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08-24 10:48:00 +0800 CST  
我就知道197楼肯定要被吞然而度受你告诉我哪个字戳了你的敏感点了就该直接发图片居然对你抱有希望我真是瞎了眼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08-30 07:21:00 +0800 CST  
chapter.17「在心中建起修罗场」
高杉在狱里倒是显得很安然。
照常地吃饭、睡觉,甚至于工作……他对那些从没干过的活儿意外地上手很快。
用旁人的话说,那种从容的态度比起被抓来监狱不如说是他自己溜达进来更有说服力。以至于牢头总是在怀疑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按部就班地做事的同时肯定支开了时间完成些什么可恶的鬼主意——类似于蜘蛛织好了网然后一旁坐等的日常工作。
事实上晋助表示这完全是错觉。首先来说一切举动都落在狱卒眼睛里,其次就时间来讲除了吃饭跟睡觉的时候他们似乎也挤不出多少分钟。
虽然有时候一分一秒就是一个逆转。
在一段时间的悠闲态度过后狱卒似乎也被他传染了,开始对他稍微地放松警惕。
与此同时,来自“狱友”的压力却急剧上升。
早餐的甜点布丁他总是剩下。开始被别人试探性地拿走,继而因为他长久视而不见的态度越发明目张胆。终于有一天在周围讥笑跟下流语汇的陪衬中高杉面无表情地把叉子戳在了那只朝他盘子伸过来的手背上。
“骨头够硬嘛,都卡在缝里拔不出来了~”他“砰”地一脚踩上对方手臂,把那整条胳膊连同扭曲的脸都踩贴在桌面上动弹不得,握着餐叉柄往外拔的同时恶意地撬大骨头里的裂缝。
周围的喧闹声戛然而止。他们只感到整张桌面的摆设一震,这一连串的动作已经完成了。太快了他们需要反应时间。然而高杉可没有这些时间给他们,他歪头笑了笑,又握拳朝那位欺压者脸上揍了一记。
崩飞的牙齿打出去咻地砸中了对面瞠目结舌的脸最后“扑通”掉进面前的粥里。已经反被欺压的家伙哀嚎着抽动手臂被高杉不耐烦地抬脚从餐桌上踢了下去。
他在地上抱着胳膊扭成一团胡乱地喊着:“八嘎!竟敢、竟敢对我……愣着干什么快揍他!这小子!”
高杉瞟了眼,再回头迎面是已经扑过来的十数个带着戾气的家伙。
等等……其中还有个莫西干头?
“真是够了。”他沉下脸,临走把踩在桌沿上的一只脚往下移待桌子朝对面倾斜起来,他送了一步蹬翻它。
这下桌面上的汤汤水水全都泼过去掀到了对面那群魂淡脸上。
“臭小子!咳咳……这是什么…鸡蛋壳?!!”
“呕——谁的假牙!!!神木是你这魂淡的吗?!!”
“……高杉晋介!贴咩~我饶不了你!!”
“……”

高杉晋介啊,已经孤身回他的牢房里去了。
他还有要等的客人。
总比自由的天地来的阴暗的光线下,他薄唇抿着,曲起一条腿来在地面坐着,手指相扣搁在膝盖上。
眼里总有种黑暗涂不掉的光。
“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05 09:17:00 +0800 CST  
——高杉晋助。天保年间生人,性沈寂执拗,少时便与父亲决裂,投奔荻城东郊松下私塾。其师吉田松阳,授业推诚,晋助心有感怀,拜于门下。
恩情自此,死生未敢相忘。

那时东郊陌上,生长着一丛丛开野花的草,风不时拂过草尖,掠过池塘,更不歇脚地追到樱花树上去,摇晃下一地的零落时光。
遥远的时光,镶嵌于樱花花瓣上的时光,刻进一双翡翠色清澈瞳孔的私塾时光。

『松阳三三,武士,应当不怕疼痛,不惧死亡的,对吗?』
『晋助是这样想的吗,难怪每次来踢馆弄得一身伤也不吭一声呢。』
『……难道不应该吗?』
『嘛,晋助是个要强的孩子呢,也从来不缺什么决心。但是啊,没有谁是会不害怕疼痛的,正如同没有人刀枪不入一样。人啊,首先会害怕这些,然后才能面对这些。』
『害怕但还是要鼓起勇气面对……吗。那武士呢,又为什么不惧死,为什么而战?』
『理由啊……我想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吧。有时候为了灵魂的直立不得不背负起一些沉重得要人拼命喘息的东西。在该结束生命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赴死固然高洁;但在生命仍有战斗理由的时候顽强活下去更加艰难。这,就是了不起的武士道。
我想有一天,晋助你也会找到自己的答案。』
『这样啊,老师……』
彼时年少,似懂非懂。被浅褐发色下表情祥和而温柔的老师注视着,便把这些话都印在了脑海里。

“但是老师,你那时候想传达给我的,到底是什么呢?”
高杉靠着监狱冰冷的墙壁,沉思。
然而他没有太长的时间考虑,因为过道中响起了清晰的叩击声。
是脚步声,还有别的东西……
高杉抬起头来,眼见一个白色衣着蜷曲银发的男人持着禅杖正站在门外。
他的眼眶周遭像凹地一般陷下去布满阴影。这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可疑的凝重。
他身后一帮黑衣短打戴斗笠的家伙,像团黑云样迫近城门。
高杉视线绕过这帮格格不入的家伙扫了眼空荡荡的监狱。这个时间其他犯人都在劳作。
他满意地收回视线来,冲客人询问道:“天道众?”
为首的白衣人答:“天照院奈落三羽之一,胧。”
“呵,我知道你。”高杉笑,“虽然戴着斗笠,但那时跟我交手的不就是你吗?”
“……看来恢复的不错,高杉晋助——吉田松阳的弟子。”
高杉笑里骤然添了很多杀意。
“你知道松阳?”
胧招来看守把门打开。“我不仅知道松阳,我更知道你的事,和你还不知道的事。”胧走进来,跟他面对着面,“你,是从十年前来的吧?”
高杉眯起眼睛来,他短暂地沉默了。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05 09:19:00 +0800 CST  
“假发,都打听到了吗?”
远郊木屋,稳健攘夷派隐蔽的集会处。
只有两个人。
“啊,路线已清楚。”长发蓝色和服的男人正抱着小臂,这时候腾出一只手来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圈圈划划,“守卫人数大概在百人左右,冷兵器和枪支并有,倒是似乎没有天照院直属人员在内,看来我们未必碰的上‘那个人’了。”写罢他抬起头盯着银时,“怎样,高杉的行刑日期在一周后,我们哪天动手?”
“啧,假发,你开始心急了吗?说什么未必碰的上胧,不要掉以轻心啊。”
“我心急?那连夜来找我的人是谁呢?再来好好地叫我的名字啊!……嘛,已经够了,你们这群二百五!”
“……”银时没想到他突然这么激动连忙抬手向下压着,“嘛嘛,当我没说,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哦我知道熬夜上火……”
桂:“谁为他熬夜啊?!”
“以前他因为脱藩罪被捕入狱,你在帐里通宵点灯给上头写信求情啊。”
“……那会儿他失踪很久刚回来,不小心把他那一堆缺点都给忘光了而已。”桂思索起来,“不过奇怪,居然会觉得他人畜无害还数出来他不少优点么……当时的我。”
“你做过那么无聊的事吗?假发!”银时一脸痛惜的震惊。
“不是假发是桂!”
“……”
这时候路过的伊丽莎白吸引了银时的视线。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伊丽莎白举的牌子一边用手推了推桂:“假发,你家宠物从【哔——】里拿出来的那是什么?”
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牌子上画着一幅人类裸/体图,上面用笔标明了几个位置。
银时&桂:“……”
半晌。
“啊啊啊伊丽莎白!”桂激动地,“你终于理解人妻的奥义了吗!开始对成熟女性的身/体进行探/索了吗?!”
银时:“不,等等假发!那板子上画的怎么看都是副男人的躯体好吧!还有那几个位置……江莲,原来你有这种趣味吗?”银时一脸“以前严重低估你了”的样子。
待到伊丽莎白淡定地把牌子反过来,他们都不做声了。
——背面有字。
而且熟悉得很,正是那个混帐的字啊啊啊!
“不过……原来是这样,”桂看完了点点头,“难怪高杉谁都没通知轻易地就被抓走了呢——他给我们留了后手。”
“真不爽啊,要被他算中了按他安排的走吗?这小子,拿我们当棋子使啊~”银时说着,话像是不满口气却是暖的。
“他倒是信任我们真能做到那一步。”桂又把牌子翻过来盯着那个图上圈出来的各个点说。
银时也一边看着一边问:“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个留在伊丽莎白这儿的呢?”
“……想不起来。”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05 09:19:00 +0800 CST  
一转眼一个白天溜走。
黄昏。
留着莫西干头的神木和其他穿着囚服的家伙一起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狭窄的过道回来的时候,监狱里的气氛似乎已经不同于早上的光景。
有什么在空气中发酵,微微地变了样。
沿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一路寻觅着渐渐发现返回到了自己的牢门前。
血腥味和不明意味的灰尘在夕阳最后浅薄的红光下缓慢地沉浮着。散发出一种类似枯竭的悲恸感。
神木疑惑着。他以前从没嗅到过这种味道。
不过等他进到自己牢中,转过身去的时候他很快就明白那种气味的源头在哪儿了。
——正对面那个新来的,来时从容镇定,悠闲地把狱里作威作福惯了的霸王都给戏耍了的家伙,这一天功夫就变得判若两人了。

高杉歪着头靠在墙角里,长刘海垂下来,嘴角还有盖不住的伤。眼睛被遮着看不见了只模模糊糊地沿额头绕着一圈白。
他像是睡着了。
然而分明地有无法言说的东西从他身上透出来,弥漫整个空间。
他垂死了。
神木用极好的视力盯着逐渐被升起来的月光打的发白的地面,那一层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尖牙利齿微笑起来。
之前与高杉结仇的看守像往常一样巡视走过,然后不着痕迹地给了他们一个眼色,早上被修理过的犯人们便会意了纷纷尖笑着站起来。
看守离开了。而毫无疑问,还在沉睡的高杉将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也许我们可以抱有一种幻想。
——高杉晋助并没有在那个夜晚崩坏。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05 09:20:00 +0800 CST  
没有吧友可以调戏的日子确实寂寞啊(喂)
而且看了最新ED感觉不妙啊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09 18:29:00 +0800 CST  
chapter.18「松阳的弟子们」
高杉怀里藏着一把胁差,是他从十年前带过来的那把。
他用这把短刀插过天人的咽喉,挑过伤口的腐肉,甚至文艺地,写字的时候拿它当过镇尺压在纸面的一头。早年银时笑他说高杉,这东西跟它的主人一样,短小精悍倒挺派得上用场嘛~
被高杉一“镇尺”抽到桂怀里去了。
桂正找高杉有事,侧身一让直接把银时甩地上听着身后砸进地面的“砰”声还能抄着袖子若无其事地上前:高杉昨天你说的那个突袭路线再讲一遍我觉得有地方不妥……咦?你在练字?…!还拿杀气这么重的东西镇纸?
桂伸手拎着边角把他刚誊好的字条抽出,压在上面的胁差滚落了下来。桂便用眼风扫了一下,嘱咐说,这东西收好,拿来保命的。
……
它确实保了高杉一条命。在他刚刚丧失一只眼,挥拳根本没有准头的时候。
牢里的吵闹声像风走飞沙一样被扬起来,在悠长的甬道里来来回回变化出无数个高低不尽的回声。
其中不乏那些喽啰嘴里冒出的肮脏污秽字眼。
高杉被早上打头的那个恶霸掐着脖子整个提起来,一把按到墙上的时候震掉了墙面一层的浮土。
他嗓子一甜。可是喉咙被扼住,血卡在里面吐不出来。就这样当那双罕有的墨绿色眼珠受不住窒息开始往上翻的时候,他没来由地想起银时把他从真选组带出来的路上。
——银时沉默了很久,沉默得令人生疑。对比自己刚看见他的那一刻反射性的激动截然不同。他被绑在真选组的拷问室的时候大声喊他“银时!”。他想说魂淡白痴天然卷!江户到处走着得意洋洋带刀的天人结果你还活着么?!攘夷战争失败了结果你这个混帐还活着么!
……我以为你说不定已经死了的。
他意外而欣喜,又想骂他怎么会失败——你让天人在你头顶上载歌载舞算怎么回事白夜叉!


……现在他终于知道银时在沉默什么了,也终于知道银时为什么半路揪着他看他的左眼,问他是不是冒牌货。


原来所谓的攘夷浪士鬼兵队总督高杉晋助的左眼,并不是在今后他尚且不知的某次英勇战斗中失去的。
是失败被俘,想要跟下手砍了恩师的同伴搏命的时候被冷眼旁观的敌人一刀戳废掉的。
胧,跟他可是初次见面的旧相识。
多么讽刺。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25 17:59:00 +0800 CST  
高杉现在很想冷笑,他也确实笑了。但是发出的只有模糊瘆人的哼声。怪模怪样的腔调,在不大的空间内造成恐慌的错觉。
——“这小子疯了。”
他们把他拽起来,隔着打开的牢门扔到了过道上。
高杉擦伤的手指抽搐了一阵,竭力收拢四肢想要爬起来,但还没等站起又被扯住了头发。
“瞧瞧,灰头土脸的这是谁啊?”讽刺的声音立刻有数不清的应喝跟着叫嚣。
“老大,这就是早上那个拽上天的小子啊,做派像个少爷,骨子里还不是欠揍!”
“呦我们下等人粗鲁,就不多废话了。今天让你小子长长记性,动手!往死里揍!”
“对,干他丫的!”


对高杉来说,他也许不曾失去过战斗的意志。但是当反抗只会令自己显得更狼狈的时候又该如何呢。
他头脑已经不清醒了。
额头上渗血下来,损失的不止是一只眼,神经受到了伤害这让他单眼视物也变得有点模糊。
“听说你是在跟那位大人打斗中被废了一只眼啊小子,胆子不小嘛,敢跟那种恐怖的角色对着干,”混乱的殴打中他耳边吹进了凉气,那凉气一直吹进骨髓里,“嘿嘿嘿不过挺可惜你这对眼睛还是很漂亮的,剜出来本来可以卖个好价钱。”
高杉似乎没有听见。旁的人却全都哄笑了起来。
他们插嘴说:“老大你不知道,这家伙好像也是个大人物呢,是反幕府的激进分子参加过攘夷战,还杀了一个天人才关进来。”
“哈?”为首的便踩上了高杉的头,“你说这个童贞未成年?哈哈哈哈不要搞笑了攘夷战都打输多少年了那时候他才几岁?出来卖都不够吧?”
他们笑得更欢了。
高杉手指一动,撑住了地面。
头发散乱成一蓬狼毫。
“谁…谁会输啊。”
那些人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抬着眼,脸上乌青和擦伤之外涂着一片阴影,寂寂地,倏然可怖。
心里响起一片杀声。
那些无边的喝唳,冲天的炮火,粉碎心脏挥砍到手指都麻痹的刀光。
输了吗?
即使堵上性命,把全部都压在刀上他们还是输了吗?
并且松阳也作为最重要的赌注一部分被他们输掉了吗?!!
胜负游戏。输得凄惨得令人心碎。对天道众那帮人来说迫使银时做出弑师的选择,打垮他们的精神就像是游戏。
高杉翻身爬起来,右手从怀里探出,一个眨眼就用刀光吻合了一个人的脖颈——他的喉咙被割断了。
“!!抓住他!快,把他的刀夺过来,该死他是怎么带进来的!”
立刻有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去按住了他的四肢。企图制服他。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25 18:00:00 +0800 CST  
但是每一个靠近的人在最后一刻都意识到了,这家伙杀红了眼,杀人像切萝卜,刀尖一旋转就剜掉了器官简单得跟剜掉了烂苹果上的蛆眼没什么两样。
现在他们信了。
——这家伙杀人不眨眼,是上过战场趟过血的。


但是他们意识到的晚了些,高杉脚底下已经开始汇起一层血泊。敌人的反击在他长年的战斗直觉下显得是那么脆弱易瓦解,他瞳孔放大,在飞溅的红色中持续杀戮着。
宛如一尊沉默的修罗。
修罗饮血,而高杉正好很枯竭。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25 18:00:00 +0800 CST  
……
上面的人来阻止这场始于斗殴,结局却超乎意料的状况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依稀还有朦胧的月光照进来。把血映得乌黑。


高杉被关进了更加结实的牢房。他似乎丢失了神志不知道在想什么任人从尸体堆上拉扯开投进新的牢房,等到牢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改换了方向极白的月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表情才突然生动起来。
左眼在散落的绷带下渗出血,他用手按着又止不住地从指缝里流出来。他牙齿开始打架,血腥气和着寒冷的泥土味刺激得胃袋在身体里抽搐起来,他原地乱转了两圈,那张脸在脑海里还是挥之不去。
松阳的脸,松阳温和的脸,像月光一样惨白!
高杉痛苦地呜咽了两声。
他想起来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他刚被登势救下时,做的那个荒诞的梦。
梦里银时低着头,脏兮兮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到表情,他手握着黑色的刀柄,平稳又镇定。那柄刀是把锋利的、耐用的好刀。有阵子银时上阵杀敌经常带着它,高杉嘲讽银时不懂得保养“武士的灵魂”还替他认真地擦拭过。然而就是那柄带着银时意志的刀,挫过了高杉的脊梁。


他突然很想大笑,笑很多被银时他们遗忘的事情他仍然还记得。并且似乎要可悲的一直记得下去了。


他旋身猛地一脚踹到牢房的铁门上。
“可恶!”
是姓坂田的捅了他一刀,他得认输。可是……为什么那样选择呢?明明都知道的吧,即使随老师下地狱去,也没有人愿意踏过老师的尸体而活啊!
这算什么?就这样被决定了的罪名!
混帐…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那天晚上,整个监狱不明真相的在押犯人听到他彻夜地踹着牢门,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地越来越急促。
同时伴随着一种他们从来没听过的掺杂着愤怒,痛苦的,简直要杀人的声音。
“银时,银时,坂田银时!!!”


他们疑惑那个陌生名字的主人,到底跟他是有多么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25 18:02:00 +0800 CST  
【江户·郊外】
“假发,你带上成倍的量,从山侧绕到他们的后方,懂?”银时仍旧拿着高杉画的那张人体图研究着。
“成倍怎么算,上次轰飞真选组的那个×2?”
“……假发你个炸弹狂魔。”银时流汗。
“不是假发是桂,你看的怎么样了都记住了吗?”
银时把图收起来:“差不多了。”
“高杉他,居然拜托平贺先生做了这种专门压制胧的东西……还为此舍弃了时光机。”桂叹了口气,“他这是下决心了啊。”
“矮子打算干掉天道众不惜拿自己做诱饵,假发,他上次跟你说的不是玩笑话,故意单独行动,他是真的打算引敌人出来。”银时说,“恐怕他心里比我们想得还要清楚,连平贺老爷子都被牵着走,这货绝对被套交情(三郎什么的)然后被利用了啊!”
桂:“……动手吧,银时。”
“哈?”
桂推开窗子,天上阴沉沉的,一股冷风刮进来。
“快要下雪了。”他说。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25 18:02:00 +0800 CST  
胧过来看高杉是天亮的时候。
那会儿他终于声嘶力竭没有动静了,整个人低着头靠在墙边,灵魂正在以不可探知的速度崩坏着。
“我听说你很想离开?”胧说。
“我改主意了。”他的声音除了有些嘶哑意外得平静。
“松阳的弟子呦,已经没有再作挣扎的打算了吗?”
“不,我就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然后松阳也会看着你们是如何毁灭掉的,从彼此背负的命运上窥见自己无法修补的裂痕?”
“这不是正中你下怀吗?”
“不,这就是你们的命运,无法违背天的意志,甚至也无法理解它。松阳的弟子们。”
“呐,我说胧,”高杉抬起头,黑眼圈下染着莫名地谑笑,带几分蔑视,带几分悠闲,“昨天被我打中的地方已经不痛了吗?”
“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高杉恢复了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的冷笑只是错觉,“叫你别得意得太早。”
胧皱了皱眉。


然而高杉的冷静没能维持多久,他很快头痛起来。
胧告诉他可以安排在他最后的几天里在监狱中过得舒服一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被高杉扯着嘴角哼了一声。
不过当他转身走出门去的时候,高杉终于在身后闷闷地要求道:
“给我烟。”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25 18:03:00 +0800 CST  
chapter.19「生死之交当天不知罕有」
【八年前】
攘夷战打了快二十年,战场给秃鹫提供了丰盛的美餐。它们享受着战争遗留的腐尸,剩下一堆清白的骸骨日渐被风尘掩埋。
在这样宽厚的条件下这类生物的本性越发野性跟傲慢起来,有时居然也会抖着被滋养得光亮的羽毛袭击活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人们普遍的意识中,被秃鹫盯上,都是命不久矣的噩兆。


辰马挥着刀鞘驱赶那只跟了他三天的秃鹫时,高杉在背后皱紧了眉头。
银时走过去跟他并排站着,看绰号“桂滨之龙”的男人卖力地对付一只纠缠不清的秃鹫,渐渐地感到有些滑稽可笑。“呐,矮子。”他拿手肘推了推高杉,“看样子那鸟挺中意辰马啊~”
高杉抱着手臂看也没看他:“呵,是啊,这么难得的营养餐可不多见呢。不肥不瘦,又没有高血糖。”
“啧,没趣的家伙,砍死你算了。”银时撇撇嘴。被他明里暗里地讽刺,顿感“过来跟这家伙搭话就是个错误”。
高杉没理他,径直朝前走把他甩在身后,手搭在刀柄上没几步刷地拔刀掷了出去。
脱手的白刃像一条线,以快得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穿过了秃鹫的心脏。
擦刀而过的坂本辰马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松了口气“啊哈哈哈哈晋助你突然做什么啊吓死人了还以为你要干掉我呢”地挠头大笑。
“嘁嘁咔咔地烦死人了,聒噪的乌鸦。”高杉踩着死秃鹫把刀拔出来,“本来有一个声音很大的家伙就够麻烦了。”
“不是乌鸦是秃鹫。”
“闭嘴假发,没有你的事。”
“不是假发是桂。”
“……”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30 21:21:00 +0800 CST  
这天中午他们难得凑一堆吃饭,说是一起结果也根本没有心情,战争进入了后期,他们处境艰难。离预定于丑时发动的突袭还有半天多一点的时间。高杉硬是顶着刺骨的寒风到帐外那个制高处观察地形,他贫血,心情焦灼,失眠亢奋,每到半夜反而异常地精神。银时只好一边骂骂咧咧地不满着,一边陪他去。
桂还在帐子里对着地图,睁着一对带黑眼圈的眼睛圈圈划划。
辰马窝在旁边看了半晌说,假发你不累么,嘛嘛,别再看了趁现在去睡一会儿吧。
桂:诶?辰马你不知道吗我一向是睁着眼睡觉的喔你看我现在是醒着其实我正在补觉呢~
……不不不,就算你有睁眼睡觉的技能,能跟我搭话的话那果然还是醒着吧?是醒着的吧?!
切,被识破了吗?
我到底是有多迟钝才会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诶,你们俩回来了?桂一抬头高杉和银时已经站在眼前了。
高杉把手撑在他桌面上,那种事情不重要,假发,让我的鬼兵队打头阵!
……你舍得吗?桂说,虽说鬼兵队是一支以奇袭为主的作战部队,但你想清楚了这次的情况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想过了,既然已经摸清了敌人的驻地,那么只要出手够快的话,就能给他们致命的打击!这次成功的话,我们就有胜算了!
话是这么说……桂犹豫着。
那就这么定了!
桂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他又回头冲银时,银时接下来也有事要拜托你。
嘛……只要完成就行了吧。银时稍微振作了一下自己的死鱼眼,心情复杂地,放心吧假发,不会失手的。
辰马始终在坐在一旁听着,心不在焉地用木棍拨弄炭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30 21:21:00 +0800 CST  
中饭的时候。
大家沉默得厉害。
过了会儿桂突然说,高杉,你最近好像越来越沉默了。
高杉有点诧异地侧脸看他,他正低头拿捏着筷子,这话好像只是随口一提。于是高杉顿了顿涩涩地说,那只是你的错觉吧。
哦,是这样吗?
银时立刻插嘴说,假发你听他扯,自从成立了鬼兵队这货跟我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有什么事他也不会告诉你的……唔,辰马你干什么把那块肉给我放下!
桂皱起眉头,银时你在挑拨自己内部个毛线球啊…还有都给我放下那块肉是我先找到的!
银时依然没有放弃筷子底下的争夺战。即使这场“战争”又加入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但在食物面前他坂田银时才是王。
就这样他还不忘继续挖苦:挑拨什么?我说的难道是假的?鬼兵队是他一手拉起来的,治内虽然严厉,但是其实他心里宝贝得不得了呢~宠起来都要像宠老婆一样了啧啧啧……
高杉扒着自己碗里的白饭,冷淡地,你找砍啊!
高杉你就不理解我和假发的心情,银时这时候抓过桂的手另一手揪起胸口的衣服一脸浮夸的心痛,我是怕你离我们两个越来越远了最后再不同路就会凑不成松下私塾的坏小子三人组了啊魂淡!
桂便问他:高杉,记得么,变节了可是要被砍的呦~
银时:要被砍的呦~
辰马:要被砍的呦啊哈哈哈哈~
高杉:……
让人火大的家伙们!再说辰马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附和什么啊!
……这空当儿肉被银时扒到碗里去了。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30 21:22:00 +0800 CST  
然而这类的玩笑没有持续多久。预定于丑时的突袭提前了。只不过他们是被突袭的那方。
炮火落在他们营地前的时候还是日落不久,他们正准备着最后的休整。没有任何征兆地,一顶帐子就被轰上了天。
混乱开了!一切都出乎预料了!是有人泄露了队伍的行踪,还是只是单纯地被发现了?他们一无所知!
反抗的余地只剩下死斗。拼刺刀直到刀废掉了最后变成肉搏战。
胜利也许遥远,但至少没人能阻止这帮武士高洁而荣耀地战斗至死吧!
桂拦腰砍中了一个高他数尺的天人,抽刀回来的时候血被带得像燃烧树枝蹦出来的火星子乱飞。
他杀出一小片空白争取时间四处张望,喘息着企图冷静下来,并找到让部队全身而退的办法。
然而四周全是各式各样的天人。
毫无头绪。
银时,高杉,辰马……他们全都被冲散了。望不见彼此的时候只有更卖力地砍杀,直到把森林一样阻隔了视线的敌人一个个砍倒放平!
从前银时跟高杉桂辰马他们三个说过,谁在我之前死了的话,别指望银桑我会带着东西去上坟哦……绝对把你坟头给踩平再种上仙人球啊混帐!
一想到死后会遭到同伴的这种待遇……
——啊啊啊谁会死在你之前啊你这个不着调的天然卷!!!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30 21:22:00 +0800 CST  
“总督——!”
高杉踢起地上散落的一把武士刀,抓在手里,斜劈了一具横飞过来的死尸下去,看见了杀在一起的鬼兵队手下寺田。
高杉过去:“寺田,给你们带队的弥市呢,河上弥市呢?!”
“弥市大人他……不,不止弥市大人,”寺田突然哽咽住了,半晌把乱糟糟的头一扎冲地面吼道,“好多同伴都牺牲了!丰川也…同乡的丰川也……”
“死掉了吗?”高杉握刀的手垂了下来。
然后有个不同寻常的空白,大概有三十来秒寺田没有听到高杉再说话。
他迟疑地抬起头,发现一截利刃自后而入豁开了高杉的肩胛骨逼近自己的胸膛。高杉正牢牢地抓着穿过身体的刀刃,攥着一把血阻止它继续前进。
寺田的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
“总督!”
“躲开!”高杉冲他吼。随即一咬牙用那只沾血的手掰断了胸前的刀尖。
回身一个瞬斩用那把借来的刀尖捅穿了偷袭的敌人咽喉。
“扑通!”尸体倒了下去。


高杉弯腰喘着气,伤口被牵扯到一阵一阵地疼。他开始哆嗦起来,好像生命力渐渐从伤口流失掉了,冷静的态度也跟着流失掉了。
他看到遍地的尸体。
血!红色的血!
鬼兵队折损恐怕过半。连弥市那家伙,河上弥市那家伙!也躺下了吗?!


……怎么回事,好疼。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30 21:23:00 +0800 CST  

楼主:慕白鹿

字数:92276

发表时间:2015-07-10 06:0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28 16:20: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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