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怅忘书 (主高杉 剧情向无cp)

高杉过去曾问他,弥市你是为什么来参加攘夷,为什么加入鬼兵队的?这么年轻,不怕死吗?
被他反问,那么总督呢?您为什么不惧死,为什么而战?
训话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那时候的高杉面无表情地,为了弱小的女人和孩子,为了守护国家和天空。
河上弥市回过头来看着他,认真地,那是假话。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早就知道了。看您的眼神就知道了。他说,您眼里有团阴霾。尽管跟我们相处着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但也正因此而倍感压力吧。
——您在自责。
你还真敢说啊弥市。高杉笑起来,恶狠狠的笑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你知道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怕你继续说下去而虚张声势地吓唬你。
这时候河上弥市展现了身为一个副官所具备的超群的胆识和洞察力。
即使如此,他依然镇定地说,即使您并没有真正对我们敞开心扉过,也没有关系。反正我自始至终追随的都不是什么守护国家的大义。……没错,我追随的从来都只有一样,那就是您本身而已。
高杉沉默了,沉默很久问,为什么?为什么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根本不值得啊。
弥市:做到这种地步,这不正是武士应尽忠的吗?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但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是因为,我一直憧憬着您啊,总督。
我和那些家伙……和鬼兵队的大家,对总督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他跪了下去,扶胸说道:
誓死为君效劳!


鬼兵队副官河上弥市。那个白痴……
高杉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眼是寺田慌张地朝他奔过来搀扶的样子,还有倒下去之后仰望的天盖全景。
阴沉沉的天空上,来自天人的巨大战船带着巨大的引擎声轰隆隆地划过。碾压了头顶。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30 21:24:00 +0800 CST  
……
高杉醒过来是三天后的事了。
醒后没多久就得知,同伴坂本辰马要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缠着一身绷带披上外衣在外面清算鬼兵队亡佚人数。
“丰川明秀,身负十余创,牺牲。”
“小泽五郎,失踪。”
“城内步,流弹所伤,牺牲。”
……
“河上弥市,牺牲。”
到这儿高杉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做汇报的队员:“这些人的尸体呢?”
“报告总督,无法带回。”
“……都丢在敌方控制区了…吗?”高杉抬起头,自言自语。
队员低下头。


结果那天高杉发了誓:
我永远不会舍弃鬼兵队之名。以及堕落的幕府和狂妄的天人所欠下的,总督我啊,都将一一为你们讨回!


他就这样,睁着绿色加深的一双眼,冷静地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就是用杀来悼念跟夺取未来。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30 21:24:00 +0800 CST  
他做完这场战斗结束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发言后就找上了坂本辰马。
还没等对方张口他就说,辰马你走的对。
辰马松了口气,高杉我还以为……
以为我要砍你?高杉笑了笑,你本来就不属于战场。走得好啊,被缺德的朋友忽悠来的你,再由我们这帮更加缺德的给送回去,不是正好吗。
辰马挠着头:怎么说我不属于战场?
那我问你辰马,高杉似乎心不在焉地扯开了话题,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刀杀掉呢,那只秃鹫?
那个嘛……觉得也没有必要,诶,不,应该说并没有想到过要动刀来的。
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高杉说,你并不爱好战斗,用刀鞘来赶走威胁的你眼里总有更好的方法解决问题得到和平。你的眼光很长远,但我的个性使我无法像你一样忍受眼下的麻烦,而且我也有不得不立刻战斗的理由,松阳三三。
算了,反正都被不祥的东西给盯上了,还继续呆在战场上估计你很快就会死掉了吧。索性离开去做想做的事也好。
虽然说在这种时候一员大将的离开……嘛,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有一天我也想去宇宙中航行呢,高杉说着仰起头来看着遥远而无尽的天空。
诶,……什么你说到时候结伴?啧,就算是结伴也不会找你这种声音很大的人啊,我宁可找只兔子,安静一点。


坂本辰马走了之后,高杉变得更加沉默了。
一连两天银时只见高杉的身影打哪个角落里匆匆地走过,也没有任何要搭话的意思。


说到底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战斗。不过就是有我们留在地球上蠢马才走的放心啊。银时后来跟桂说,可是假发你也知道,矮子不说话,心里却难受。
他说着拍了拍桂的肩膀,他是个长情的人,假发你的性格也罗里吧嗦的。嘛,阿银我就简单多了,他看着桂,要是分开十年的话,我就把你们都忘光光。
你死了这条心吧,桂说,没分出胜负来之前他会一直找你打架的,哪天你们两个同归于尽了,我就把你们埋对面,好在那边继续斗啊。
银时眼角抽了抽,假发算你狠。
不是假发是桂。我还要在你坟头上栽仙人掌你给我等着吧。
……你干嘛一副暗爽的表情我还没死啊假发!啊啊啊要死一起死,坟头埋成三角阵好啦岂可修!
桂抱着袖子,得了吧都死了谁埋你白夜叉?再来我可是要走到日本黎明的男人。
假发你人妻杂志掉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高杉路过,一边穿着战袍袖子一边提醒他。
哦是吗,谢啦高杉……诶,桂弯腰去捡的时候怔住了。
半晌。
谁在袖子里藏人妻杂志啦我才没有那种兴趣!!!
银时倒吸了口凉气,假发你真的有反射弧这东西吗?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0-30 21:25:00 +0800 CST  
chapter.20「心の壁」
去往牢笼的路上灌满了寒潮欲来的冷风。牢固的监狱坐落在半山腰,雾气被风带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漂移,迷蒙间犹如扯出了千百道薄纱,错落间隙中或可见那么一丝半缕的远景,又难辨真切。
这种情形方便了他们后来的撤退也说不定。
“神出鬼没出手要快救到人立刻走,别恋战啊银时。”桂紧盯着脚下的路,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
“你真以为够快就能逃的脱了么假发?”
“我知道你害怕再破坏掉现在的羁绊所以选择退守,维持现状。万事屋以及歌舞伎町对你都是珍贵的存在,因此任何出格的举动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桂停下脚步,干干净净的眼睛里映进了大雾,“你曾经说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遗憾对于高杉……不管哪个高杉来说,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记得挺清楚嘛假发,那么记的辰马退出战场的时候我怎么说的吗?——这本来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战斗。……当初说好的由我来做你们的大将,后来我却因为那样的事逃走了。假发,这一次无论如何不会放手了。”银时上去默契地跟桂对了一下拳头,“这是以夺回同伴为名的战斗,我们三个人的战斗。”
“银时你还是一样的……”假发闭上眼摇头轻笑了声,再睁开眼睛来就是一脸严肃,“不过,无论高杉还是我,把一切都让你一人背负着这种打算,从来都没有过啊。”
“那么上吧,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说罢他们各自转身,分头而去。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被雾气遮断了。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47:00 +0800 CST  
银时沿小路向上走着,空气冷冽而湿润,侵袭着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他毫不意外打了个喷嚏,然后默默抱起袖子。“绝对在说我坏话,高杉那小子。”

……
以前坂田银时是想过要保护桂跟高杉的。要说为什么,即使不为松阳嘱托他的那句保护好同伴保护好大家他也会那么做的。对于被从战场捡到或者说捡到了松阳的他,同伴什么的是太过珍贵的东西。在此后多年也是。桂和高杉也是他捡到的同伴,叫他撒手比什么都不容易。他想要守护这两个人的心情,从小时候,从互相扯着揍开的时候,一早就有了。
可恨后来命运无常。
守护的剑,比杀戮更要沉重万分。
他终于也有挥不动的时候。

……
银时抬起眼睛,监狱的轮廓已近在眼前。
观察了一下地形,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上方跳下来放倒了几个戒严的守卫后,翻身落地。
待要朝入口进去,背后陡然传来一阵寒意。
银时脚下一僵,靴子擦着地表的枯草动了一下。他缓缓回头,看见白袍面色阴沉的男人正抬起手,手一晃甩出一把银针。银时立刻倒跃开数步,拔刀刷刷挡了回去。
“呦,胧,好久不见命真硬啊你。”
“白夜叉,你果然来了。”
胧的银发在风中娑娑抖着。宽大的衣服罩在身上让形体并不明显。
银时皱了皱眉。
不好,这样找不准穴位。
不过他一边提着刀面不改色地跟对手周旋着位置,一边开玩笑说:“果然?喂喂,那双好似熬夜过多一样的眼睛别说是专门为等我等的吧?……不要,太恶心了。”
胧这边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为守护所谓的同伴而来吗,白夜叉?遗憾,就算时间的轨迹再怎么曲折,你永远也避免不了一次次同挚友决裂的命运。只要你还拿着剑,就不可能守护到所有人。”
“哎呀哎呀,你的话可真不少。”银时敞着死鱼眼,“不过每次都是些老调重弹又不中听的话。我的剑能不能守护所有人谁知道呢,但是就此放下的话你们又该得寸进尺了。想想就火大,银桑我啊,这回揍定你了。”
“真是狂妄又愚昧啊,无法违抗的天命施于身还要无谓地挣扎,松阳也会为你们叹息吧。”
银时握紧了刀。“不,他会微笑的!”
无形的意志缠绕在刀身上,挥刀,挥刀,挥刀!直到这份意志传达到天为止!
那双血洗的红瞳里迸发出灼人的烈焰。
寒凉的山涧一簇银光像火苗般跃动着。沉稳而迅猛,一只白色的夜叉!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2:00 +0800 CST  
桂绕道后门的时候,冷风大作。
他仰起头,顶上的灰云由他眼里溃散奔逃。
嘴角衔了一丝长发,桂的面容像冰雪一样冷峻。他在出口附近的杂草底下装了足够的爆炸装置后,把刀一抽开始往里走。
刀锋如明镜,把那张清秀的脸剖开来映着,白月新雪,清明彻骨。

……
骚乱持续着。不得了的家伙凭着一把刀深入了囚牢,召集而至的敌人靠车轮战消耗他,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乱中他左臂被砍了一刀,衬白的里衣透血,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桂小太郎仍在持续而稳定地向前推进着,以一步放倒一人的速度。
狂乱中有逃出来的囚犯栽在他脚边,恐惧且语无伦次地问他:“你难道就是坂田银时吗?是让那个修罗一样的家伙都发狂的坂田银时吗?!!”
桂听了扯着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来,刀口靠在一侧:“你说什么,我哪一点跟那个天然卷像了?”
“啊啊啊!!放过我,……是那个发疯的怪物,是他一直暴躁地在喊那个名字不关我事……”
“不是坂田银时是桂。”桂心里一沉,放下刀,“你刚说高杉怎么了?”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3:00 +0800 CST  
轰然的爆炸声在交手的两个人身后降落,银时在气浪的啸动中被掀起了头发,他嘴角带血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蹿得老高的火光笑说:“看来假发已经动手了。”
胧沉着脸,右手覆在左肩一把扯下了在战斗中已经破破烂烂的外衣,露出胸膛。
“仅仅一个人的援助。这不会使你胜利的,白夜叉,我们早就看破了你们的计划已经派了更多的人去阻止。”
“说是看穿了我们的计划?分两路一路佯攻一路直取?抱歉呐,”银时仍旧笑着,笑的格外恼人,“你们大错特错了。假发不是你们分配一部分力量就足以应付的。不打算持续地投入火力可是无法阻止他的,强制性地吸引过去除你之外敌人所有的力量,这才是我们的计划。没错,假发就是这样强的男人。你们弄反了,他才是佯攻我才是直取。胧,你的命在这里我就收下了!”
阴风阵阵地刮着,简直像砂纸一样刺痛皮肤。
胧的脸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你说取我的命,你说桂小太郎会在那边只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来打倒我……多么狂妄的话,蝼蚁对于自己的无力竟然不自知!”
“不自知的到底是谁呢?!”银时挑刀冲过去,被对方闪开刀尖错过肩膀的同时他揽回了力道方向一甩用刀柄戳了一记在敌人脖颈上,那地方立刻见血了!
“与我一同战斗的,是两个人啊!!!”
银时说完已在他身后,冲他后心又补了一脚。
胧站立不稳,一口血吐出来。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5:00 +0800 CST  
“你的大意让我得手了。”银时横起刀,“你从来就没怀疑过吧,之前高杉在跟你打斗的时候,有乖乖认输过吗?”
“可恶。”胧撑着禅杖跪起身,“高杉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是特别的技术呦,”银时扛着刀在离他一尺的地方慢慢转圈走着,“高杉拜托厉害的发明家做的武器,说是武器又太过细小如同针尖麦芒,在战斗的时候就在你看着的时候夹在指缝里随着拳头送出去,可是在肌肉极度紧张的时候一瞬间的刺入跟拳头带来的疼痛比起来又过于微小……因此你才忽略了那种异样的感觉吧。”
“原来如此,是在那个时候吗?”胧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难怪他后来问我被打中的地方什么感觉。”
“怎样,被高杉那小子摆了一道感觉如何,天的意志的代理人?”银时垂下刀,刀尖对准着最后的穴位,“嘛,不过你也不用气馁,他为了对付你可是放弃了能够返回从前的时光机呢,要是辰马都会觉得亏了。”
胧听到这里扶着胸口吭吭笑起来。“没错,被摆了一道真是意外。不过也没所谓了,”他仰起头,寒风入眼,扫荡开脸上所有的伪装,变得轻松起来,“天的意志,我已经传达了。你们的意志,或许……也传达到了。”
银时:“你那语气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回过头来,“不给我最后一击吗?你的同伴还在等你呢。””
他正在等你呢。

这时候阴暗监狱里的高杉晋助,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抬起了淡漠而有备的眸子。

银时一个激灵,神经跳着刺痛起来。
奇怪,这种感觉。银时心里嘀咕着,天太冷了,是天太冷了吧。
他这样想着。待胧站起来他们最后一次交手。
银时还了一刀回去,胧的身体倒退着到了崖边,缓慢后仰掉了下去,那身雪白最终跟大雾融为一体而消失不见。
“……结束了吗?”
银时盯着脚下无边的苍茫,眼神里有种费解的悲切。
然后他转过身扶着肩膀,摇摇晃晃地到入口去。
无论如何胧说的没错,高杉还在等他。他就是信任自己和假发才会这么做的。
银时一面揩掉嘴角的血迹,一面抬起头来,他那血红的眸子正带着希望的柔光。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6:00 +0800 CST  
桂渐渐感到吃力了。尽管疲惫可以被寒冷消解而振奋,但是消耗战不得不说是个辛苦的差事。
他想刚才那个犯人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然而在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那个人就由于踩踏跟伤口咽气了。
于是桂一面坚持着一面突发奇想,以前说好的不许变节高杉这货还记得吗……看他的样子也许不记得了。不,即使他忘得干干净净,这个欠削的货,也要由自己来砍,没有交给哪里跑出来的外人随意处置的份儿。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6:00 +0800 CST  
银时走在过道的时候由于过度的空旷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回荡着,有点恐怖。
他莫名忐忑起来,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有哪里不对。可是是哪里呢,他又完全想不起来。
他只能催促自己忘掉这困惑不要止步不前,高杉在这里已经坚持很久了,来的时候桂也提醒他行动迅速不要拖沓。
那么现在摧毁高杉心中野兽的希望在即了。银时不知怎么的有点感慨,这份奇怪的心情。

……
终于,迎面砍翻了几个滞留在囚牢中的狱卒后,在最深处的牢房,隔着一道铁门,银时看见了高杉。
紫发的男人面前放有一壶清酒,他正跪坐着慢条斯理地自斟自饮,留给银时一张淡漠的侧脸。
几天没见,他的头发有些蓬松凌乱,但是看上去气定神闲。银时盯着他的侧脸,觉得那笑容很碍眼,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呦,看起来还不错嘛,高杉。”银时放松了点,不着急放他出来,反而一手扶腰对着他不紧不慢地调侃开了,“我还当你这样的男人在里面早就会被轮暴了呢~”
他们自小看不顺眼,打架跟口头贬低对方比每日功课完成的都要一丝不苟。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表面上的不体贴恰恰是种特殊的亲近。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7:00 +0800 CST  
然而这次高杉端着酒盏,并没有急着反击也没有嗤之以鼻。他只是盯着酒面上自己的倒影沉默着。
“啧,做什么,被我说中了?”银时显然不喜他这副态度。高兴或者生气也好,他从来不直说。
默了半晌。高杉轻微地哂笑了声,把酒杯放下了。“这种玩笑你还是留着跟假发开吧。”他说。
银时听了便笑,“嘛,我就知道你小子也不会是任别人鱼肉的善茬儿。”
高杉听到也笑了。
笑完之后他转过脸看着银时:“对啊,从来只有我鱼肉别人的份儿。”
银时不笑了。
他盯着高杉的脸,嘴角的弧度一分一秒降下去,最后扯平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直线。
他冷冷地问:“左眼怎么了?”
“哦,这个啊,”高杉觉悟般地抬手按了按绷带下方那个空洞的地方,自嘲地笑笑,“就算是我反抗这个世界的证明吧。”
银时张了张嘴巴,空有动作没有声音。
见鬼了!他想。挣扎得过头了……结果出现了获救的幻觉吗?

——那副看开了一样的混账表情是怎么回事?高杉!
银时忽然觉得任何话都没有了意义。扛在肩上的武士刀好像变得重得不得了,重到他不得不垂下手来把它戳在地上。
——他又一次失去了守护的能力。
这是怎么了?

他记起来高杉倒在万事屋楼下的那个夜晚,下着倾盆大雨。他在平贺老爷子那里做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梦。盛大的烟花,无数的人流。
他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其实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银时,你知道吗?”
梦里高杉回过头来,用一只带血的手捂住了左眼,笑得一脸诡异,“超痛的。”
他说。
银时有点哭笑不得,他隔着牢门问高杉:“呐,胧跟你说了什么?”
高杉慢腾腾地站起来,站直了然后跟银时面对面,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让银时心碎的表情。“呐,银时,你手上沾到老师的血了吗?”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银时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无比了。

阴暗的囚室里,两张对比鲜明的脸,默默地对照着。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8:00 +0800 CST  
山后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桂逃出后引爆了出口的所有炸弹,他迅速地跳开躲掉碎片,沿下山的路一路狂奔。
成功了吧,去到里面的时候关押重犯的牢笼已经空了,高杉应该是已经被银时救出了。
该去汇合了!现在应该还能追上他们。

……
他又跳过一个石障,但没掌握好落地姿势直接沿下坡滑了下来,抬眼的时候沁进一片冰凉,桂惊讶着,然后有越来越多的白色入眼。
“下雪了啊。”
他呢喃着,视线中大片大片的雪花飞舞着,逐渐密集起来。银时和高杉的身影,就在这密集的雪景中出现了。
桂立刻翻身爬起来追过去。
“银时!高杉!”他在背后冲两人喊着。
银时背着高杉在雪地里默默地走着,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死鱼眼毫无生气地转过来:“喊什么呢假发,还怕没有追兵吗,就算是天时地利雪下得大也别太猖狂啊白痴。”
“不是假发也不是白痴!是桂!”桂终于奔过来,瞅见高杉乖乖的趴在他背上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便问,“高杉这是怎么了一脸死人相。”
“哦你说他啊,”银时正直地,“被我打昏了。”
桂:“……”
银时看他这样无奈解释说:“不把他敲昏了怎么行?他绝对是那种趴在阿银我背上也会给我来上一刀的家伙啊。”
“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同伴。”
“啧,假发你记性真差。忘记红樱篇的时候就已经拿刀指着他说过‘再见面就不是同伴了’了吗?”
“那是因为后来的……高杉他…”
沉默。
桂似乎明白了什么。
银时便腾出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假发别想那么多了。”
然后他走开了。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9:00 +0800 CST  
那天下了一天一夜的雪,高杉是银时背着一步一步在雪地里走回来的。
桂随他走着,银时一直没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表情跟平常一样,只不过时不时地抬头去看一眼天空,眼睛里有很认真的光芒在闪。
他一直没告诉桂,那时候他在天空上看到了松阳的脸,他仍旧温和地笑着,跟自己说:银时,我都不知道你已经长成可靠的男子汉了呢,了不起的武士。
银时看了眼背后昏迷的高杉,心里骂了一句:过世老头子就会说漂亮话哄人,这小子银桑我背着很重啊喂。
不过,也还是要背负下去。
就像很多年前你把我从战场上背回去一样。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4 19:59:00 +0800 CST  
chapter.21「把这个无趣的世界,变得有趣」
高杉终于回来了,回到了歌舞伎町。虽然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默契地保持着不在意的态度。
但是他这次回来明显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他开始在万事屋旦那面前出奇的沉默,而一旦对上桂小太郎先生又絮絮叨叨得可怕,一直低笑着在用既温柔又嘲讽的微妙语气说以前的事,攘夷的事,松阳的事,他们仨的事。桂听了怪难受,而这种难受慢慢地又变成有点生气,到底在生什么气却说不清。多半最后都成了无奈。
可是高杉在登势面前就会特别乖,不吵不闹,安静地畜生无害。问他什么他就会轻描淡写地避开,然后若无其事地微笑。简直像是在叫登势不用担心而且他也实在不是个被帮助的角色。
总而言之,他在那个捅破一层薄纸就能掉进另一面去的边缘徘徊。
高杉清醒过来的头天晚上,银时和桂在万事屋的客厅里商量。
银时还是老样子,一副天已经塌了我能怎样,啊,在说那些之前先来副麻将吧(……)的态度。然后被桂严厉地要求面对现实之后就会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来反问:嘛,虽说如此,臭小子笑的惨兮兮的样子假发你这个老妈子看了就不心疼?
不是假发是桂!
好好好,那桂妈妈,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还不是你这个做爸爸不靠谱!
……他们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认了不在场的第三人做儿子。然而不得不说,两人都得承认这便宜占的挺慰藉精神的,谁叫高杉那小子平时拽的飞起。
这边银时仍无动于衷地靠在沙发上边翻JUMP边挖鼻孔。
桂看不下去就坐起来敲一下书背说:高杉身上有伤。
银时把手指一弹:那也是他自找的。
桂皱了眉头,银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冷血?
银时淡定地翻了一页过去:激将法对我没用。
于是桂束手无策了。他顿了会儿有点郁闷地说,其实我也知道就算你主动去跟他说话也没什么用。中午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跟我提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家伙看上去受了不小的打击,但眼神还很清明。“假发,外面是不是下雪了。”他望着被外面映得明亮的窗子。“我被抓之前也下雪了,那时候的我啊对着外面的大雪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呢。小时候在私塾玩打雪仗你和银时联手对付我。一轮攻击下来整个人都变雪人了,嘛……本来我是不会输的,可能是那个时候注意到了你们都没注意到的东西——松阳老师就在后面的走廊上站着,抱着单薄的袖子望我们微笑。真奇呐怪除了我居然谁都没发现,呐,是不是很奇怪?kukuku……是他穿的太素了发色也淡整个人都很浅很透明,弄得我开始怀疑他都要消失了。
可是我没猜错的,假发,没多久他就离开我们了,后来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想说什么呢,那个时候看着一脸欢乐的我们他那个微笑是不是欲言又止呢,不行啊,那个表情我永远也忘不了。”
银时,桂说到这里开始盯着他,那时候我听他这么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错愕地张大了嘴巴——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高杉心里想的有这么多。好多事情他不说不是忘了,而是太沉重。
银时终于放下手中的《JUMP》。假发你个白痴。他说,到什么时候才能懂呢,你的责任根本没那么大,也想不到那么多。拯救武士之国,守护江户的黎明什么什么的,够了你最后一定是为这种东西操劳死的。
还有高杉,高杉老是骨头硬得跟什么似的,好像总把自己当这个时代的脊梁。呐,也不想想就凭他那副易拉罐身材配上孤高的性子,撑得起么?
不服软,不认输。这家伙从小就这样,被揍了一拳不但不后退反而扑过去往对方口鼻要害上揍。小时候有次打豁掉了辱骂松阳三三的人的牙,还敢恶狠狠地逼人家咽下去。
他是不输我的恶鬼投胎,假发,你认识他比我早,他执拗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
想去劝服他?想让他像撒尿时呛风结果淋湿裤子一样感到羞耻?算了吧,他从小就是迎风尿三丈的狠货。
桂噎住了:什么啊……银时你那种糟糕的比喻!肯定是有自己撒尿时风刮过来结果尿湿了裤子的深刻体会吧?绝对是吧!
银时一脸没辙地揉乱了头发,嘛,那种事情就不要刨根问底了好吧。假发,你让我安静一会儿,高杉的事,等我想想再说吧。拜托你了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桂还能怎么说呢。他只能点点头,那我先走啦。
嗨嗨~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5 13:42:00 +0800 CST  
接下来的日子高杉都处在一种间歇性精神状态,大部分时候沉默而安静地叼着烟杆,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出去走的时候很多以前的受过他帮助的雇主打招呼他也视而不见,被强行留下的话就会歪着头笑得诡异让人胆寒。

银时对此评价只有一句:嘛,那样子真比他后来的德行叫人安慰多了~
神乐&新八:你个modao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话是这么说,没多久高杉还是很严肃地主动找上门来了。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15 13:44:00 +0800 CST  
Chapter.22「醉笑陪君三万场,不用诉离殇」
——由我来做你们的大将。胆小鬼就跟在身后好了,来追赶我啊!
——毫不犹豫地赴死固然高洁,但是在生命仍有战斗理由的时候顽强地活下去更加艰难,这就是了不起的武士道。我想有一天晋助你也会找到自己的答案。
——这就是说,做出的承诺,一定要信守啊!
“银时、松阳,假发……”
——呐,高杉,还记得吗?变节了是要被砍的啊。
“那种事情……”
——你就继续逞强吧!
“我不是早就有觉悟了吗?”
——亏我还以为你是回来见我们这帮狐朋狗友的!你离开部队几个月一句话也没捎来过,老师和假发都在念叨你,混帐蠢货王八蛋!他们一直都在念叨你!
“所以我才说你什么都不懂!”
就算拼命地呐喊!就算拼命地喊你的名字你也完全听不到不是吗?!
愤怒也好,悲恸也好,压在心头的感觉诞生出不停翻滚的野兽……
让我呼吸!!!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28 15:20:00 +0800 CST  
【高杉君,清醒の第十九日】
“嘭嘭嘭…”
银时打开门,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不速之客叼着烟杆站在门口,嘴角似有似无的歪笑看起来莫名的合理。
银时眉毛动了动,开口说:“你那副死人一样的表情是做什么……要进来吗?”
高杉却含着烟杆谑笑:
“登势婆婆叫你们去楼下吃饭。”
“就这样?”银时盯着他。
“就这样。”
“哦是吗,”银时冷笑了下,“还要麻烦你跑来真是过意不去啊,那就这样吧,呆会儿见~”
他转身回屋去并且关上了门,但从门上映着的影子看高杉还是一动不动地在外面站着默默烧烟。
过了会儿银时又走回来,给他打开门。“你啊,是要过年了所以很清闲吗,嗯?”银时不耐烦地把他手里还在冒烟的家伙夺过来,“有话就说我听着呢。”
高杉沉吟了会儿。“也没什么。”
“……所以说这到底是干什么,万事屋不缺门松啊~”
“呐,银时。”高杉打断他,“我要走了。”
“…………哈?”银时表情有点僵硬,“走…去哪儿?”
“总要找回去的办法,这个不合理的世界我没法儿忍受,”高杉弯腰去试图从银时手里拿回他的烟杆,“那个『我』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吧,我会从他那里去想办法。松阳也好,同伴也好…我会从那个时代里为你夺回来的。”
他语调坦然地说完这番话就转身下楼了。
“……等等,你那是什么意思高杉!”银时稍微一恍神烟杆已经从他手中抽走了,他抬头只见高杉的背影在雪后反射得四处乱窜的阳光下被割裂得分崩离析。
“快住手……”银时攥紧空了的那只拳头,冲他的背影喊,“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晴空映雪,于浩荡苍白中照出惨烈。
高杉没回头,终究是一去不返。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28 15:20:00 +0800 CST  
辰马的快援队从宇宙中过来送他的时候啊哈哈哈哈地被银时敲了一记在头顶。
“你小子果然还跟那家伙有联系么~”阴笑着的银时。
“啊哈哈哈哈金时你知道我是商人嘛,商人怎么能拒绝跟任何人谈生意呢~”坂本竖着手指头一脸乐呵地,“嘛…也多亏上次来这里高杉酱要了我的名片呢,这次就由我把他带去见那个坏小子吧,没记错的话他跟鬼兵队正在从B星到XZ—2 LEST'S PATY星之间的航线里……”
银时:“喂…搞什么啊,原来真的有那么个星球吗?”黑线。
“咦,金时你不知道的吗?”惊讶的辰马。
“我为什么要知道有那种名字的星球啊,再说真的可靠吗,连我名字都叫错的你!”
“啊哈哈哈哈哈~”
“……”


一旁正在跟伊丽莎白告别的高杉破天荒地想,他是怎么以这种方式跟坂本辰马交流至今的。


不过说是跟伊丽莎白告别,却是这样子的:
“喂,不明生物。写过字的牌子你会丢掉的吧。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啊是呢,最好烧成渣。说起来真不敢回忆啊,你的腿毛居然有假发的假发那么茂盛。”
“!”桂小太郎:“你对伊丽莎白做了什么?!”
“呵呵~”笑得好冷。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28 15:21:00 +0800 CST  
走前四个人在外面喝了最后一顿酒。从小时候讲到攘夷再到最近的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事。银时有点遗憾新八不在,槽点都快爆炸了,一直吐不过来。
他们碰过几次杯后桂跟辰马都躺下了,银时也醉得不轻,他趴在桌上含混不清地吐着热气说:“高杉,高杉……”
高杉:“哈?”
“呐,高杉…高……”
“啧,有话就说,”高杉转着手里的酒杯,“我这不是听着呢吗。”
他喝的不多,可也有点醉了,语气变得很温柔。
银时就挣扎着撑起双臂从桌上抬起脸来,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我啊,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他说,“到底怎样是对怎样是错,……又或者,当初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我来不及想,被推着走…你看,到这地步了呢…不,别后悔,不能后悔,因为、因为后悔了的话,就再也无法向前走了……”
“高杉…你决定的事一向谁也改变不了,我只有一个、一个问题,”银时抬起头,“为什么没有对我挥刀呢?在知道一切以后。”
高杉四下顾了顾,看见躺在地上睡得口水都流出来的桂,他像是想要说什么,不过临到嘴边又改口了:“因为天道众啊,他们拖着没有对我下杀手,总不至于想要感化我这种原因吧,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彻底摧毁松阳留下的火种。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放我出去坐等我们自相残杀。再也无法守护什么只能在被背叛的痛苦中一点点走向崩坏,那么松阳留下的东西,不就真正毁灭了吗?”高杉说完又咽了一口酒,却有点辣。
“我是不会那么做的,松阳会失望。”他补充说。
“……是这样吗,”银时有点落寞地,“我还当你……切,假发真是白操心,你果然早就忘了吧。”
高杉端着空杯子,没说话。
他的眼睛里有东西亮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流出来。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28 15:21:00 +0800 CST  
第二天早上他从酒馆出来,迎面飘来冰寒的细雨。
雨下了有阵子了,以至于天刚亮不久就已经把街道滋润得化开了。
潮湿而略带寒意,造成一种能够稍微地柔和某些坚硬部分的错觉。
高杉带着从战场上砍过来的那把刀,披着细雨前行,蒙蒙的水汽雾了一片,再抬眼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映入视线。
镶金边的黑色制服笔挺地穿在身上,满头黑发下有一张跟某个故友雷同的脸——只是眉毛和眼的距离近,显得稍微精神些罢了。
那个人正在街边的自动贩售机旁购买香烟,遗憾的是今天的投币十有八九都被吐出来。
他正暴躁地对付着,眼光一转瞥见了迎面过来的高杉。
“TAKA……”他一脸惊讶地叫了他名字的一半,可是那个人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断掉了。
不对,土方想,这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那个无论接话还是无视都会一脸正直的人。
土方盯着他喊了声:“喂~”
高杉在他身旁停下来,却没有看他,从口袋里掏出钞票投进了贩售机里。
“为什么动作会比我还熟练啊喂,”土方眼角抽搐着,“你不是讨厌香烟吗话说为什么就不退你的钱啊魂淡贩售机!”
“吵死了,”高杉晃着香烟盒子,从里面摇出来一根,“要来一根吗?”
“什么啊,为什么开始抽起香烟了啊你?”土方没有接。
“因为烟丝容易被打湿,这样的小雨天还用烟杆很不方便吧。”他说。
“谁问你那个了啊,”土方皱着眉,“我说你为什么开始抽烟?”
“哦,那个啊,”高杉垂下手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你不也说过抽烟可以放松心情吗?”
土方怔住了,他花了几秒钟回想自己当初说这句话的缘由。不过他还没能想起来高杉已经嗤笑着走开了,黑羽织在浸雨的冷风里沉重地一摆一摆。
土方突然叫住他。
“高杉!”
他回过头来,耸了耸肩:“怎么,真选组的鬼之副长,还打算逮捕我吗?服从于那群乌鸦的命令,把我们铲除干净?……那就来吧,我是不会忌惮你们这帮野狗的獠牙的。”
“贴咩,”土方大步过去抓起他的衣领,“你在不满什么,你拜托我帮的我也帮了,你不见的这段日子我们全员有奉命搜捕你但是问到的所有人,歌舞伎町的所有人,他们都说根本没见过你这号人——他们全都袒护你!”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啊~”高杉盯着他烟蓝色的瞳孔,“想必在肃清鬼兵队的幕府手底下干活你们也很辛苦,出了不少力吧,有吗?最近杀了几个攘夷志士?怎样,有遇见我过去的同僚吗?”
土方不说了。半晌他脸色阴沉地把高杉放下。
“既然话不投机,”他别开脸,“就快离开吧。”

楼主 慕白鹿  发布于 2015-11-28 15:22:00 +0800 CST  

楼主:慕白鹿

字数:92276

发表时间:2015-07-10 06:0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28 16:20: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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